攻略对象黑化了?那就再死一次/只要够惨,就没有黑化男主能虐我—— by时笠笠
时笠笠  发于:202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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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他才理解话中的含义。
“你……你想抱我?”问出这话的蔺子晔语气轻飘飘的,眼神都发虚的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不行?”
蔺子晔:“……”
不是不行,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被抱的那个人。
学着戏楼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秦意离挑起他的下颌,那张虽漂亮却依旧能看出是男人的脸露出蛊惑的笑:“子晔,我想抱你。”
蔺子晔:“……”
在那样的眼神对视中,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让他答应自己被抱……蔺子晔又怎么都点不下头,嗫喏着唇道:“今日是花朝节,你可想出去逛逛?”
为了转移话题,蔺子晔都逼不得已得放人出门了。
脸上的笑容淡下,秦意离就这样看着他,直到把人看的坐不住才拉开距离:“走吧。”
生气了么?
蔺子晔紧抿着唇,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被抱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但——
他不想让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那样的他和七年前那样被动的接受他所有的决定又有什么差别?
两人间流动的氛围变得凝滞。
蔺子晔沉默的跟在秦意离的身后,唇张了又张,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小巴鼠倒是没有他这样的顾虑:【男主也不知道你是大猛1,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想想都是辛酸泪,为了从魔鬼宿主手下保住男主,它都不知道付出多少私房钱。
【谁说我在生气了?】
【你没生气怎么不理男主?】
【我只是在思考跟他的第一次该用什么姿势,那样的身体躺着太浪费了,还是站着才够爽,温泉池里好像也不错——】
【啊啊啊啊!!!】
面不改色听着脑中足以毁灭人神智的尖叫,秦意离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小蠢货,你想体验下再也叫不出来的感觉吗?】
【……】
被暴力威胁的小巴鼠只能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他确实没有生蔺子晔的气。
不如说这世上很难有什么东西或人能激起他的情绪。
只是想要吃到美味,总得表现些什么不是吗?
蔺子晔屏退身边人,就这样和他并肩,一路无言地出了南境皇宫。
花朝节是南境多年的节日,即使现在战乱纷飞,也没影响百姓张灯结彩地相邀结伴游玩。
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来往的姑娘们都用薄纱覆面,有些胆大的会将手中的锦帕递到心仪的男子手中,若是男子也有意,便会将手中的物件相赠。
而自秦意离踏进这集市,就如同投放进狼圈里的绵羊,数不清的手绢,鲜花都往他身上扔。
“怎么样?有哪里被砸到吗?”若非蔺子晔及时用身体挡住,玉扇砸到他的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蔺子晔眸光狠戾地看向扔出玉扇的方向:“是谁?!”
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他,身上的血气煞气连多年老兵都不一定受得住,更别说这会儿周围全是被家中娇养着的小姐少爷。
被他看得僵住了身形。
“不是我……不是我……”
“也不是我,是他,肯定是他丢的……”
“不是我!我、我家中已有妻妾,断不可做出这等荒唐事……”被指出的男人挥舞着双臂向后退,但那心虚害怕的模样却已经暴露无疑。
蔺子晔抬脚就要往他的方向去时,手腕被人拽住。
“我没事。”
看了眼停留在他们身上越来越多的视线,秦意离微皱眉峰。
知晓他已经不耐烦,蔺子晔只得收起心中的戾气,将男子的长相牢记在心中后,转身将秦意离身上的鲜花手绢全都丢到地上。
随后从他的腰上解下玉佩,系在自己腰上。
再不避讳的和他十指相扣。
“啊……”
周围的女子见状不由得发出惊呼,还有不少人眼含泪意地望着秦意离,里面多是心疼他这样的谪仙人物被个煞神给盯上。
蔺子晔对此毫不在意。
由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烙印的秦意离凑到耳边,轻笑:“就这么想要?”
蔺子晔:“……”
耳尖悄然无息的红了。
明明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却在他的言语下露出这种表情。
实在是……
让人食指大动啊!
只可惜现在的情况不适合。
这样想着,秦意离心中却并无多少的失落:“走吧。”
再不赶过去,可就要错过一场安排给他的好戏了。

这一路上两人并无避嫌,手牵着手招摇过市。
蔺子晔既享受秦意离的亲近,又厌烦那些流连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想挖掉所有窥见他珍藏多年的珍宝眼睛。
怀揣着这样复杂的想法站在了春泗楼前。
“为什么来这里?”
秦意离笑的意味深长:“来这里,自然是看戏听曲。”
春泗楼是南境有名的酒楼,里面的舞姬乐师皆是女子,菜品也是一绝,每逢节日时会推送新编排的舞艺,是以人满为患。
若是没有身份象征的人,此时怕是进不去里面。
见到秦意离掏出的菱花坠,门前的奴仆躬下腰:“里面请。”
“那是什么?”
已经坐在三楼包厢的蔺子晔突然问道。
怔了一瞬,秦意离笑道:“以前是春泗楼的楼主赠与的。”
“……”
他记得那个女人就是他在春泗楼救的。
所以是那时候?
刻意被压在心底的记忆再度复苏。
望着正好奇看着四周的人,蔺子晔在心中劝道: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殿下的心神都在他的身上,再无旁人时再处理那个女人!
只是那妒忌就像燎原之火,燃烧着全身,越压抑,只会爆发的越急促。
“这里的水晶糕味道很好,只是每日限量,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尝到……”秦意离喃喃自语地道。
“……我去看看。”
他都这样说了,蔺子晔又怎么可能继续无动于衷的坐着?
只是他出来时并没有带人,独留他一人在这……
一如往昔地透过他冰冷的模样猜透他内心所想,秦意离站了起来:“我陪你一道去吧。”
明知道他不可能会逃,可蔺子晔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一前一后,秦意离冷眼望着蔺子晔的后背。
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人渣的他,这次难得良心上线选择了让人事后得知,而不是亲眼见证。
可是本人却不领情呢。
一股寒意笼罩心头,蔺子晔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入目的是满脸无辜的脸:“不走了吗?”
蔺子晔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地将秦意离护在了他伸手可触的范围内:“走吧。”
两人很快就遇见了引他们进来的奴仆。
蔺子晔叫住他:“水晶糕还有吗?”
奴仆垂着头:“尚还有一份。”
“送到我们的包厢里。”
“是。”
看着兴致勃勃望着舞台中间舞姬的秦意离,蔺子晔佯装无意地道:“这样的身段和样貌怎么会只是个舞姬?”
秦意离不假思索地道:“听闻此女身份非凡,只是家道中落,迫于生计才卖身的春泗楼。”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现在的他不能把人纳进后宫?还是怜惜这女人的身世?!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蔺子晔难以忍受。
他自然也没注意到秦意离落在他身上的恶劣眼神。
可惜什么?
自是可惜不能说出这舞姬是男扮女装,看见蔺子晔脸上生动的表情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有的爱好。
想要从蔺子晔的脸上看到各种表情,爱而不得,嫉妒,恨又痛苦,无论是什么,都能让他感到心情愉悦。
再努力些取悦他吧。
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情感获取器的蔺子晔目光凉薄地盯着舞姬,一个林溪柔已是极限,若是再来一个女人……
杀气骤然飙升。
周围的人瞬间远离了他们。
偏秦意离像未察觉,还兴趣盎然地询问:“子晔是看上了他?”
要不要破坏计划,告诉蔺子晔这舞姬是男人呢?
到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吧?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蔺子晔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一点都不在意他!
那这些时日的缠绵又是什么?!
“你——”
“小心!”
秦意离猛地把蔺子晔往自己的方向扯动。
被挡在他身后的蔺子晔就这样怔怔地望着那满脸冷漠的人,心中的怒意瞬息烟消云散。
他想,无论殿下对他是什么情感,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会再放任他离开自己,就算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又如何?
他们会一辈子都纠缠不清得在一起!
想明白的瞬间,蔺子晔就从秦意离的身后走出,单手从舞姬的手中夺去她的剑,一手牢牢地牵住人,声若寒冰:“你们是谁派来的?”
随着他话落,四周出现了许多拿着兵器的人。
赏玩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急吼吼地到处乱叫乱窜着。
舞姬并不回答,随后和出现的众人齐齐地朝着蔺子晔袭来。
“跟紧我。”
此刻蔺子晔有些后悔,他明知此次出行会遭遇伏击,但也深知只有他独自外出才能引来幕后人。
剑光交锋闪在眼前,悲鸣伴着鲜血洒在了地面。
“左边。”
“右上。”
清冷的声音此刻尽是凛冽的气势。
梨花香被铁锈味覆盖。
这样的认知让杀红眼的蔺子晔更加的疯狂。
他几乎不要命的用着最狠的手段将靠近他的殿下的人一剑毙命。
双拳难敌四手,纵然蔺子晔杀的多,可前仆后继的刺客更多,尤其是还要在这种境况下护住另外一人。
呼吸逐渐沉重,握着剑的手也渐渐无力。
而在蔺子晔看不到的侧后方,舞姬正借着柱子遮住自己身形,朝着他射出了暗器。
胳膊上被划了一道的秦意离眸光清凌凌的。
嫌弃地丢掉刚才拿来防身的武器,以身挡在了蔺子晔的前面。
“唔……”
这一枚暗器完全没入了身体,鲜血从嘴角溢出。
“阿离?”
听到身后动静的蔺子晔想回头,就被秦意离抵住了:“我没事,就是被扎了一下。”
小巴鼠幽幽地道:【是啊,也就被扎了个透心凉,差点你人就可以飞扬了。】
【区区致命伤,我能怕?】
但这话还没坚持一秒,秦意离就道:【哦,看来不止区区致命伤了,还有剧毒,这是生怕蔺子晔死不了啊。】
原本看他倒霉的小巴鼠这会儿慌了神:【啊?宿主你不会要死了吧?你死了,我们怎么做任务啊?】
【死是死不了,只是我牺牲这么大的救人,你是不是该给些表示呢?】
小巴鼠:【……】
明明这场刺杀都是你计划的!

秦意离伤的极重,暗器离他的心脏仅有两寸的距离。
上面涂抹的剧毒随着血液流淌在身体内,让他的眼神阵阵地发晕发黑。
偏他为了让蔺子晔专心应敌硬是咬紧牙关,直到春泗楼的刺客被清理干净,身形才摇摇欲坠地往前跌去。
“殿下——”
把剑架在舞姬身上的蔺子晔看到这幕,目眦欲裂地大喊着。
将人搂在怀中,紧绷的弦并没有松懈下来,手中黏腻的触感让他心中的惊惧加深,手都细微地颤抖着。
待看到被血濡湿的手心时,双眸顿时覆上红茫:“来人——来人,叫太医!!!”
吼到后面已然嗓子嘶哑。
“没用的。”
被战火炼钳制住的舞姬突然开口,和他秀美婉约的外表不同,他开口的嗓音粗狂,一耳就能听出这是属于男人的声音。
拿着刀的战火炼手一哆嗦,险些就将舞姬的头就给斩了下来。
蔺子晔并无反应,或者说此刻心神都在秦意离身上的他根本没心思想其它。
猩红的眸子凶戾地扫向舞姬:“你说什么?”
“牵机,无药可解。”
舞姬用着怜悯的眼神看向秦意离:“他必死无疑。”
手中的力道猛地攥紧,而怀中人也发出了一声的闷哼。
蔺子晔赶紧松开:“殿下?阿离?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慌乱无措的样子显然已经乱了。
“咳咳……”秦意离费劲地攥住他的胳膊,眼眸里是一如往昔的温润,即使唇角溢出的鲜血也没能破坏这份暖意:“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反悔,我还要和你完成大典的……”
每说出一句话,口中就会溢出更多的鲜血。
很快,衣服的前襟就被鲜血浸透。
“别说了……别说了……”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眼睛都泛红的蔺子晔喃喃自语着。
而秦意离不知是失血多过,还是剧毒入肺,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遵循着记忆朝着他努力的伸出了手。
“你来了……咳咳咳,选择那样的诀别很痛苦吧?但那是最好的……对你最好的选择……”
说到后面,秦意离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没有声息。
“……”
那夜宣承殿看到他寂静无声依着柱子的画面回现,和现在的一幕重合。
蔺子晔都不敢伸出手去探鼻息,就这样呆愣在原地。
但他的模样落在他人的眼中像极了疯魔的前兆。
跟随陛下多年,战火炼还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毁天灭地的神情,仿佛这世间再无他可在意的事,再依恋的人。
若是再这样下去,陛下会不会就跟着南境帝一道去了?
这样荒唐的念头缠绕在战火炼的心头上,他在心底斥责自己想多了。
可是……
看着久久缓不过来神,而且胸前起伏越来越弱的秦意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陛下,南境帝他还活着,我们要不要现在……逼问解药……”
在蔺子晔看过来的眼神中,战火炼的声音越来越小。
牵机是剧毒无解。
但他曾听殿下说过南境皇室有解牵机的解药。
荒芜的心脏被注入了一道光芒,蔺子晔抱紧怀中人,猩红的眼睛落在舞姬身上,嗓音哑得都听不出原音:“把他带上,孤亲自审问!”
“是。”
“回宫!”
蔺子晔眼神温柔,不在乎秦意离脸上的血污,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我会找到解药的。”
他的殿下都为了他那么努力,他也不能辜负他的期许。
系统意识界。
幻化成粉红小巴鼠的系统漂浮在半空中,而它面前的则是满脸沉重的秦意离。
【小蠢货。】
身体抖了抖,小巴鼠这时也不敢招惹大魔王:【啊?嗯嗯,肿么了?】
【我后悔了。】
看着露出痛心疾首表情的秦意离,小巴鼠兴奋地道:【你终于知道自己对男主多过分了吧?!】
【我不应该昏迷那么早,不然就能直面看到蔺子晔这样美的表情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小巴鼠和秦意离面面相觑。
秦意离的视线从蔺子晔的身上稍稍地移开了一瞬:【我都不知道小蠢货你竟然还对我抱有这样的期许,就这么喜欢我吗?】
从胸腔处发出的笑声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磁性。
小巴鼠自闭地飞到了最角落。
是它蠢,是它笨,竟然还会觉着它的人渣宿主有人类美好的品性。
假装听不到它的碎碎念,秦意离三两步的走到角落,捏住它的后颈皮。
还挺软的。
干脆就把系统捏在手心里把玩。
【这身体先前是不是就中过牵机?】玩心上来的秦意离捏的系统的粉红小爪子咯吱咯吱响。
系统是没有实体的,也没有痛觉,但不想被喊小蠢货,小光团的小巴鼠就幻化成了这样。
被人捏着玩来玩去也没有抗拒:【好像是有?】
不敢让主系统知道它不仅完不成任务,甚至连代码都出现问题,小巴鼠只敢偷偷地联系它的系统朋友,也没查出有什么问题。
秦意离原本也没指望它能有什么作用,现在拿来当个玩具也正好。
【你说给男主的刺激就是这样的吗?】被翻转,吊着半空中当个挂饰的小巴鼠气喘吁吁地问。
【当然不是。】
看着镜面中沐浴寒锋的人,秦意离笑的格外温柔缱绻:【现在,该让蔺子晔知道我的付出了。】
它的人渣付出要暴露他的人渣属性了吗?
被当成悠悠球的系统,彻底思考无能。
林清平愤怒地看着坐着,看着书的人,难压怒容:“不是说这次刺杀只是做戏?让蔺子晔更进一步的相信秦意离吗?”
秦洺瑜放下手中的书籍,满脸不愉:“舅舅这是在质问我么?”
这冷漠的神情一下子让林清平冷静了下来。
他嗫喏着唇:“不……只是宫里传来消息,秦意离身中牵机之毒,生命垂危。”
“舅舅莫要忘了,答应和秦意离合作,也只是想等他从蔺子晔那里夺回南境后,再让本皇子登基为帝的。”
秦洺瑜看林清平的眼底深处很是不满:“若是能一举两得让蔺子晔和秦意离都魂归地府,不是能更早达到目的,这样又有何不可?”

事情怎么可能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以蔺子晔的野心如何会猜不出此行出宫会遭遇伏击,可他偏偏还孤身外出,心机可谓是深沉。
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个智多近妖的秦意离在,恐怕他在刺杀初始时就猜到了真相。
最主要的是……
“他曾中过牵机毒。”林清平颓废地垂下头。
正在心中想着等他登基为帝后,看在林家曾为他劳心布局多年,又是他母家,就让林清平荣归故里好了。
这样胆怯,事事都要阻拦他的相爷,他不需要!
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快要溢到脸上的施舍表情都僵住了:“你说什么?谁中过牵机?”
“秦意离。”
“这不可能!”
秦洺瑜猛地站起来,狰狞的表情破坏了那三分的好样貌:“他要是中过牵机,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
林清平苦涩地扯动唇角:“七年前,他就曾中过牵机,当时先帝用了南境的密药解了他身上的毒。”
这话让秦洺瑜停止了走动,深锁眉头:“我怎么不知道南境有秘药可以解牵机?秦意离又是怎么中的牵机?七年前他不还是风华无限的五皇子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口吻里充斥着挥不去的酸味。
林清平自是也听出来了,但他佯装没听到的继续道:“七年前,北渊皇室内乱不休,先帝本想用蔺子晔的性命当做和北渊开战的契机,但不知为何被五皇子得知,将本该给蔺子晔用的牵机之毒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他被刺的真相?”秦洺瑜忽地道。
“是。”
“难怪,难怪啊,只是被剑刺伤,他却像是命不久矣地卧床修养了一年,自那以后出现在人前也是畏冷畏热,原来竟是为了个男人中了牵机毒。”
看着目露鄙夷的秦洺瑜,林清平的声音有些发沉:“先帝虽用南境秘药解了牵机,但潜藏的毒素仍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这也是他为何会选择秦洺瑜的原因。
并非是甥舅,并非私情。
只是因为从中牵机的那一刻,秦意离就注定了——活不长。
“秘药在哪里?”秦洺瑜此刻很是兴奋。
只要一想到秦意离的生死由他掌控,他就难以抑制心中的畅意。
林清平摇头:“先帝薨逝后,并无交代秘药所在。”
那秦意离不就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秦洺瑜发热的大脑也冷静了些许:“舅舅,你去联系江城的城卫军,等秦意离的死讯传出,就把北渊帝残忍杀害南境帝的消息传出去,等京中一片混乱的时候,再里应外合斩杀蔺子晔那个奸人!”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了。
林清平只得按照秦洺瑜的吩咐行事。
只愿林家百年的盛世别毁在他的手上便好。
而彼时。
蔺子晔伫立在床尾,床前胡子花白的太医正战战兢兢地诊脉,在那骇人的目光里直哆嗦:“陛、陛下他身中剧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微臣回天乏……”
冰锥的戾气锁定他,让老太医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上。
侍卫熟练地把老太医拖下去。
又一名太医顶上。
“无用之功。”这时,角落里发出了嘶哑的男声。
赫然便是春泗楼的那名男扮女装的舞姬。
只是比起在春泗楼的美艳,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如同从血海里打捞出来的散发着腥臭味。
一缕缕的黑发贴着皮肤,裸在外面的皮肤上尽是刑虐过的痕迹。
他的手指也不正常的弯曲着,像个无脊椎的蛇类匍匐在地上,四肢皆怪异的摆放着。
是蔺子晔动的手。
在太医诊治的期间,他面无表情地挑选了各式刑具在舞姬的身上一一的用了个遍。
什么话也没问,就这样冷寂地听着凄惨的声音从高亢到无声。
知晓陛下不想让舞姬死太早,战火炼命人给他服用了续命药,把他丢在殿内的地上,即是如此,他也站在已经彻底废了的舞姬旁,以防再出意外。
战火炼一脚踩在他的手掌上,没看到陛下都想杀人?还不知死活的挑衅!
“啊啊啊——”
剧痛让舞姬狰狞着面容:“他必死无疑!他没救了——”
“谁说的没救?”说这话的是人是个穿着太医官服的年轻男人,他漫不经心地道:“虽说不能保证解了牵机,但能保证他现在死不了,区区还是做得到的。”
“不可能!牵机是奇毒之首,就算是百草谷主再世都不可能……”舞姬的话在看清年轻人的面容时彻底怔住。
年轻人,也就是许渭之看向蔺子晔,神情间谈不上敬畏:“我能暂缓他的毒,但有个条件。”
“你说,孤允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蔺子晔立即道。
想必是现在要他把这南境交给他,他都能轻易的答应吧?
心中这样想,许渭之却指向舞姬:“把他的命交由我处理,这人的命必须得由我亲自处置。”
蔺子晔拧眉不语。
“你想清楚是要一个会说话的人,还是一个就算报复也无济于事的人。”丝毫不畏惧蔺子晔神色的寒气,许渭之淡淡的猖狂道:“这世上能救他的只我一人。”
蔺子晔:“……”
“好!”
只要天平的另一端是秦意离,即使是他的命摆在上面,蔺子晔都不会游离。
许渭之朝着战火炼丢出了一个瓷瓶:“把这个喂他吃下去,别等我救完了人,他再死了。”
战火炼手忙脚乱的接住,想说他有给舞姬吃了续命的药。
看出他的不岔,许渭之不屑地道:“就你们那药,乞丐都看不上。”
“……”
一个小小的太医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啊!
蔺子晔眼神微动,他看着许渭之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是百草谷的人?”
许渭之也不意外他会认出自己:“是。”
从医箱里拿出太素九针,在秦意离的穴道上飞快地落下针,看着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许渭之在心中叹息。
就算是他,想要将中了两次牵机毒救回,也实难。
现在只能暂缓毒,再看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吧。

第21章 双帝(21)
在金针过穴的作用下,秦意离微弱的呼吸也强劲了几分,冰冷苍白的面容也浮上了活人应有的红润。
但他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的意图。
蔺子晔等了许久,等到许渭之收起金针,才没忍住地询问:“怎么还没醒?”
许渭之睨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在世吗?扎两针人就能立马活蹦乱跳了啊!”
他这不客气的言论让战火炼横眉冷目地瞪着他:“你怎么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我怎么不敢?我和秦意离都这样说,也没见他有什么不满啊!”许渭之这话虽是对着战火炼说的,但那言语间指向的人很明晰。
蔺子晔微不可见地蹙眉:“你和殿下关系很好?”
许渭之:“……”
“别多想啊!我和他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合作,我留在南境当太医,他帮我找到百草谷的叛徒。”
他这一副生怕和秦意离有沾染的嫌弃样子,让蔺子晔既放下心又不满,殿下有哪里不好?
“这里的药等他醒来的时候每日喂他吃上一粒。”把瓷瓶丢给蔺子晔后,许渭之就朝着舞姬走去。
原本想要靠近的步伐在闻到他身上的赃物时顿时满眼的嫌恶:“这位……应该是什么将军吧,帮我把他领到我住的地方吧。”
战火炼冷眼地望着他,不语,不动。
许渭之指了指自己腰腹间的医箱:“虽然我是百草谷的人,但我可没那种慈悲济世的情怀,毒药才是我最擅长的,想必你也不想某天醒来发现自己丧失男人的行动力吧?”
“……”
这明晃晃的威胁摆在眼前,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还没等战火炼抽出刀,蔺子晔不耐烦地声音就响起:“听他的!”
战火炼:“……是。”
在许渭之得意猖狂的目光里,战火炼只得憋屈地抬起舞姬软趴趴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拖拽着出了殿。
留下了一地的血痕。
很快,就有宫人将痕迹和血腥味都消去。
直到殿内只剩他们两人,蔺子晔在秦意离的身侧平躺下来,坚毅俊朗的眉宇皆是悔恨。
蔺子晔以为他会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可只要想到殿下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鼻息间也是熟稔的味道,头越来越沉,就这样睡了过去。
始终在系统空间看着的秦意离,摸着下巴突然道:【小蠢货,有没有什么道具能让人进去他人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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