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在马车里江之晏格外兴奋,“容晨,我方才看见那女子了,真是美貌。很是温柔的样子,很好看哩。”
“嗯,欧阳小姐与名儿是最般配的。”容晨将小夫人的头发拨到后边,嘱咐道,“成亲之事为夫会安排好,只是需要夫人到时候出面喝盏茶即可。婚期在下下月十一,若是夫人喜欢,那便住一起,若是夫人觉得不喜欢,那就让名儿另行开府居住。”
容晨估算过,最吃后年最快明年,名儿就会逼皇帝禅位。
届时都要搬进宫中,对了,宫中要新建一个宫殿给小夫人住。
思索着,容晨看一脸期待的小夫人,有些奇怪,“夫人,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容名结婚的事情,很棒啊!”江之晏挠挠头。大约是因为好容易遇到喜事,故而格外欢喜吧。
“夫人欢喜便好。”
因小容大人成亲,府中都忙起来。唯独江之晏还是那么清闲,画画写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送来喜服就试一试,是比正红色更沉的酱红色。
“像是一罐豆瓣酱。”江之晏看着夫君穿着这一身衣裳。感慨:还好是夫君好看,否则这一身衣裳,怎么看都像是豆瓣酱。
“怎么会像豆瓣酱?”容晨低头,这颜色确实挺像的。但正红色是给新人穿的,他们长辈需要沉一些。
“就是像啊。”江之晏歪头,又觉得奇怪,问道,“我们穿这颜色,容名呢?”
容晨:“自然是正红。”捏捏小夫人的鼻尖,“起来试试衣裳,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我觉得挺好的,不需要改什么。是他们成亲,又不是我们,他们好看就行哩,我们无所谓的。”江之晏直接往后躺,躺倒在床上感慨,“当初我嫁给夫君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他穿过来就在花轿里,然后吓得瑟瑟发抖什么都记不得。
“为夫可记得,夫人还未进门就把匕首丢出来,先给为夫一个下马威。”容晨顺着爬到床上,双手撑在小夫人的头两侧,将人压在身下,笑道,“掀盖头时,小夫人又丢下一瓶毒药,再给为夫来个警告。警告为夫若是不好好对你,那就别怪夫人心狠手辣,是不是?”
“不,不是!”怎么说的他好像坏人一样。
说起这个,江之晏脸色一红。哎呀,这些事情怎么还说,那时他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没想过夫君是个那么好的人。
“夫人。”容晨捏捏小夫人的鼻子,无奈道,“现在为夫想到,还觉得害怕。”说罢牵起小夫人的手抵在心口,“你瞧瞧,是不是被吓坏了?”
“没有。”江之晏心虚,眼神闪烁。
容晨低头,含住夫人的耳垂,“夫人要补偿为夫。”
“你要怎么补偿?”到底也是他不好,江之晏没打算糊弄过去。而且夫君说的补偿,大概也是亲亲之类的。
“等名儿成亲那一日,为夫会告诉你的。”先要个承诺,容晨如今看小夫人身子大好,也能经得起折腾。
江之晏:“那我补偿完你就不许再说这件事了!”
“自然。”
“那好吧。”
到成亲那一日,江之晏难得卯时就起来。换上衣裳,洗漱装扮好就在府中乖乖等着。
“夫人,小容大人去接亲,回来后大人跟新人先去祠堂拜前夫人,等回来大约是下午咯,您先吃些东西,喝过药乖乖等着就好。”
醒花端来银耳羹。
“那你也准备一些给新娘子吧,上次我也是这样的。一直饿着,等盖头掀起来才能吃点东西。”要是饿一整天,柔柔弱弱的新娘子肯定受不住。江之晏心想。
醒花:“是。”
容晨在外招待宾客,等儿子接亲回来再折返回河清海晏,接夫人出来喝杯媳妇茶。
“两罐郫县豆瓣酱。”小笨蛋看看夫君,再看看自己。果然是很想呢。
没想到他成亲不过两年,容晨的崽崽就成亲,还能喝上这杯媳妇茶。
“就算夫人是豆瓣酱,也是最好看的豆瓣酱。”容晨牵着小夫人往前厅去。轻声嘱咐道,“前厅宾客多,夫人喝完茶为夫就带夫人离开,可好?”
等仪式完过后,他也要找小夫人要补偿。
“听你的。”
大厅的人极多,人头攒动喜乐震天响。
时间好像回到两年前,两年前的七月二十一,也是如此热闹。因果轮回,一切都变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江之晏远远听着,好像回到刚开始来的时候。那时候也是一样的声音,但不同的是,刚来的时候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
经历那么多,最后却来到原点。
但现在的他身边有容晨。
转头看着夫君,他的容晨啊真好看。
“夫人小心。”容晨牵着小夫人上台阶,轻声嘱咐道,“进去后,靠着为夫。若是害怕便低头,知道吗?”
毕竟这是名儿的喜事,若是被夫人分走风头,那对儿媳也不公平。人这一生也就这一次了。
“知道啦!”江之晏笑吟吟。
虽然还是害怕,但这是男主大喜的日子,再怎么样也要强撑过去。反正也只是喝杯茶,不是什么大事。
“宰辅夫人出来了!”
“出来了!”
当人进来时,哪怕江之晏头埋得很低,却还是不能阻挡那些人打量的目光。
原本吵闹喧嚣的喜堂静默半晌,继而又爆发出更加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
“真美啊。”
“果然是我大雍朝的至宝。”vb偷文浩bisi
“就是就是。”
自从楼兰那位所谓的至宝传出来后,宰辅夫人就被穿成大雍朝的宝贝。最璀璨的宝石,最耀眼的明珠。
所有人都应为大雍朝拥有这样的颜色而感到自豪。
江之晏被夫君扶着坐在上首高堂的位置上。无法应对其他人的目光就只能低下头,看着双手搅动着衣角。
“别害怕别害怕,没关系的,都是萝卜没关系。”江之晏安慰自己。
那些目光像是衣服上繁杂的布料,一点点的把人裹住。他无心面对其他人,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
这样的热闹,对社恐的人真是一种折磨。
好紧张好紧张,江之晏垂头。眼睛不敢乱瞟,听见喜官喊的新人到~心里一紧,越发紧张起来。
“一拜天地!”
江之晏现在就是有菜又爱玩,又怕又想看。偷偷看一眼,男主牵着红绸,红绸另一端是位盖着盖头的女子。
真好啊,真开心。
“二拜高堂!”
看男主要转过来,江之晏慌忙低下头。他不敢贸然抬头看,生怕被人发现。
“夫妻对拜!”
江之晏松口气,顶着众人的目光头皮发麻。听到说要敬茶,面对容名递过来的茶水,颤着手去接。
“百年好合。”喝过茶,江之晏又塞一个红包过去。
喝过新婚夫妻的茶,江之晏被容晨带离现场。
一走出喜堂,江之晏脚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多亏夫君抱着,这才免丢人。
“吓坏我了。”江之晏抓紧夫君的衣服,大口喘气。
方才在里面,他都忘记怎么呼吸。太紧张太紧张,太多人。
“没事没事。”
等会河清海晏之后,一个人待着缓许久。江之晏心慌的感觉才稍稍安定下来,微不可闻的叹气,“现在是好了?”
“自然是好了,接下来名儿就能处理好。”今日是名儿大喜的日子,他作为父亲该做的都做完,该放手了。
接下来就是名儿自己的路,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就是小夫人。
容晨端过热茶,给小夫人顺顺气。
江之晏接过茶,呼出一口浊气,“我还以为你还要去做什么。”
“还能去做什么?还要为夫教他如何洞房?”容晨哑然失笑,小夫人到底在想什么。
小笨蛋被逗笑,“那也不必这样。”小口小口将茶喝完,放到矮桌上往外看,“好热闹,不知道要热闹到什么时候。”
“现在的热闹都是名儿的,我们有我们的安定日子。”
江之晏感慨,“真好。”也不知怎么,今日格外的兴奋。
大约是太高兴了。
江之晏放下茶盏,走到纱帐前。原本胭脂色的纱帐已经改成酱红色。正如两人身上的衣服一样。
图个喜庆。
“夫人。”容晨从背后拥住小夫人。他可还记得小夫人答应过的,今日就要兑现诺言。
“夫人,你可记得答应过为夫什么?”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太多了,具体的不记得了。”江之晏没想出来,如实相告。
容晨:“夫人说要补偿为夫的,今日风和日丽。我们关起门来,好好补偿可好?”
今日不冷不热,夫人穿那件衣裳也肯定不会受凉。
容晨从衣柜最底下取出这一套压箱底的衣服。
他年前就派人做了,只是一直顾念外头天寒地冻。小夫人穿这样的衣服肯定会露出,到时候受寒可不好。
今日风微燥,太阳也好,正是好时候。
“这,这是什么东西?”江之晏捻起布料的两个小角。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衣服,也不像啊。
“夫人见过的。”容晨拉着小夫人进内室。
纱帐隔开,只听到屋内窸窣布料摩擦声,还有轻轻说话声。
“这真的是衣服吗?为什么就好像是抹胸一样的。”
“自然是衣服,为夫给夫人穿上。”
“这样啊。”
......
“但是怎么会那么露啊,为什么肚脐眼都露出来了,有点冷耶。”
“这样才好看不是吗?”
“但是很怪。”
“四月正是人间好时节,山花挨挨,绿叶青青。但再好的时节,又怎能比得上夫人?”
容晨言语间满是赞叹。
一人无措,一人赞赏。
一人微羞,一人侵占。
这世间会有一对佳人,一位因你痴狂,而你因他痴狂而痴狂。
容晨的手缓缓从腰侧滑上去,此时的夫人真是美。
那一句衣服不错,确实不是空穴来风。从看到那贡品开始,容晨就在想:这衣服穿在小夫人身上那是何等美景。
如今看到,只觉得自己从前的想象太孤陋寡闻,想象不出此时的美该如何形容。
暗红色的抹胸,如雪如凝脂的肌肤,纤细的腰。
腰侧被摸得有些发痒,江之晏被闹得没法子,居然往始作俑者怀里钻。对夫君这样信任,遇到什么总是会先逃到容晨身边。
“夫君别摸了,好痒啊。”江之晏刚求饶,腰侧就被放过。但裸露出来的洗白胳膊又遭殃,从手腕开始亲。
江之晏看着夫君,从手腕一直慢慢亲到肩头,肩膀一缩,轻轻推一下身边的人,“好痒啊。”
说来也奇怪啊,夫君这时候像个痴汉。但也是我画出来的好看的痴汉!
小笨蛋有些骄傲!
“痒?”
本来两人都坐在床上,江之晏跨坐在容晨腿上。
一听痒,容晨突然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双手撑着头两侧,轻笑道,“夫人,为夫帮你止止痒?”
“你不要亲我,我就不痒了。”江之晏轻轻推一下容晨。
并非抗拒,只是下意识行为。
回答得也很单纯,并不知夫君这止痒是什么意思。
“夫人。”容晨轻笑,亲亲小夫人的鼻尖,“那夫人帮夫君止止痒?”温润英俊的眉眼,变得惑人起来。
江之晏不知该如何止痒,但听说是要用嘴就觉得不可思议。
艳红色的唇吞吐的东西太大,腮帮子撑得鼓鼓的都只含住一半。有时吃的时候,小笨蛋都会觉得奇怪,那么大他是怎么全都进去的。
“夫人,用手。”容晨揉着小夫人的头发,想往下按但又舍不得。
这点快感,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也足够让人战栗。
江之晏听话的用手握住没能进去的部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得很。
“唔~~”涎水顺着嘴角留下来
两个地方都湿漉漉的。
最后还是江之晏嘴巴酸的动不了,才放开,哑声道,“夫君,你不痒了吧?我嘴巴好酸啊。”
“不痒了。”
心里满足,容晨扶起小夫人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涎水,哑声问,“夫人辛苦了。”
“嘴巴酸。”
“那为夫换个地方。”容晨突然将人推倒。倾身覆上去,“这一次是什么香味的香膏,夫人问问看。”
说罢,容晨挖起一手凑到小夫人鼻尖,满脸笑意。
“emm。”细细闻一下,是清雅的菊花香。江之晏眼睛一亮,“是菊花味道的!”
容晨笑得眉眼弯弯,“夫人好聪明?”将香膏送进去,轻笑道,“夫人那么聪明,为夫该奖励才是。”
“容晨你慢点。”香膏被送进去,身体也已经习惯被入侵。江之晏泪盈盈的看着夫君,祈求得到一点怜惜。
进来容晨顾忌小夫人身体,都是有求必应。但这一次不想,这一次要从心而为。
“夫人,为夫慢不下来,为夫会怪为夫吗?”
“不,不会。啊哈~~”
“那就好。”容晨咬牙,恨不得就这样叫夫人一生一世在一起。
十指紧扣,真希望从今以后两人年年岁岁。
那一对新人被送进洞房,容名在好友同僚的簇拥起哄下掀起新人的盖头。露出一张雅若白兰的小脸。
“好生般配。”
“真是郎才女貌!”
“小容大人,你有福咯!”
新娘子羞得低下头,正红色的衣裳真喜庆。
容名微微抿紧的嘴角略放松,转头看向起哄的人。先拱手道谢他们的恭贺,沉声道,“去前厅饮酒。”
“好嘞!”
“走走走!今日大喜的日子,一定要不醉不归!”
一群人一拥而出,挂满红绸的新房里就只剩下主仆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两位丫鬟笑得眉眼弯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圆子走过去跪在脚踏边,将小姐的喜服衣摆整理好,仰起头讨喜道,“小姐真好看,姑爷也好看。”
“如今要叫少夫人了。”青西轻轻敲了圆子脑袋一下。
两人打趣,羞得新娘子的脸越发红。柔声道,“你们莫要胡说。”小容大人确实英俊,是难得的好夫郎。
主仆三人正说悄悄话,门就被敲响。
三人还奇怪,这新房居然有人有胆子来敲门。不是说容府规矩极严么?怎么有人这样无礼。
青西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走到门口并不敢马上开门,只是隔着门问道,“请问是谁?”
“是夫人吩咐奴婢送来一些吃食,说少夫人要等到晚上只怕饿了。新房内也没什么点心可果腹。”醒花将平盘放到门口,福了福身子,“奴婢先退下了。”
等人走之后,青西才开门。果然看到门口放着的一个汤盅还有两盘点心,弯腰端起来再把门关上,“少夫人,是夫人说送些吃食过来。”
“这位婆父看来是个好人。”圆子感慨。
小姐这桩婚事,夫君俊美专情,婆父体贴美丽,公公也不是个多事的。
是桩好婚事,她们之前还怕嫁过来受婆父的气。
这位婆父可是大雍朝最美的人,都说若是美人那必定性子不好,骄矜又野蛮。因美自小被疼爱长大,脾气坏也正常。
但没想到是位好的。
“我见过婆父,那是位极好的人。不过,那样的美人脾气坏也是应该的。”欧阳沁垂眸,而且是个不管事儿的。
“少夫人您吃点东西。”
“好。”
容名酒量不好,大家都知道故而没有灌酒。喝过几杯意思意思也就是了,陪到晚上又被宾客送到新房门口。
“吱呀——”
一声轻响,欧阳沁心提起来,知道是夫君来了。垂下头,凤冠上的流苏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心如擂鼓,快的要从喉头蹦出来。
“夫人。”容名站定在床前,拱手弯腰道。
这是他的夫人,是责任。
“夫君。”欧阳沁微微额首。
两位识趣丫鬟退下,与银红一起守在门口。
昨日闹得好久。江之晏的腰都要被折断。一直到丑时才起身吃过晚膳又睡下。底子到底比不得以前,用过膳又睡下。
新人第二日按理说是要侍奉家中长辈洗漱,再奉茶伺候早膳的。
但没人告诉江之晏,以至于他根本都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容名带着夫人来,从卯时一直等到辰时。
“他身子不好,从来都是晚起。”容名接过银红送来的水仙花油纸伞,撑开后又将伞送到夫人头顶,冷声道,“辛苦。”
那只兔子在院里蹦着,欧阳沁微微往夫君身后躲。
他们从早起就一直在等。
欧阳沁垂头,温柔道,“不辛苦。”
“睡得我腰好痛啊。”还没睁开眼睛江之晏就呓语,都不知是睡得疼还是昨天折腾得太狠。
醒花听到小夫人的声音,这才敢推门进去。
“夫人,起来了。”容晨牵着小夫人起身。外头的那对新人估计等久了,他是故意不告诉的。
小夫人若是睡不好,今日一整日都会头昏脑涨。可若是知道新人要早起来伺候奉茶,肯定又会早起。
看到门打开,容名才携夫人进去。
江之晏被牵起来,只穿着亵衣被夫君按坐在梳妆台上。眼皮子耷拉着,都没在意身边多两个人。
递过来漱口的茶水,小笨蛋下意识伸手去接,漱口之后转身将茶盏递回去。却发现侍奉的不是夫君,而是那位男主的老婆!茶盏差点脱手,还好是夫君手脚快,一把扶住。
这是怎么回事。
“就,就对不起!”小笨蛋下意识道歉。
欧阳沁垂头,福了福身子,“儿媳不敢。”哪里当得起这一句对不起。
虽然欧阳沁从前是见过宰辅夫人的,但如此近距离却没有过。是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美,是世间不该有的。
“按规矩,新人是该来伺候夫人的。”容晨并没有给新人碰小夫人头发的机会。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到一边,亲自为小夫人梳头。
欧阳沁看着也是奇怪,怎么是公公亲自来给婆父梳头?
“夫人今日戴哪顶冠?”容晨一边梳头一边问。
屋中有生人,江之晏坐立难安根本无心去选。面对这铜镜,背挺得笔直,“随便吧。”无心理会。
容晨选一个孔雀样式的给小夫人戴上。
洗漱完,容名虚虚扶着父亲。新娘子虚虚扶着江之晏,将两人请上上桌,跪下奉茶。
“日后不必来请安,夫人身子不好起得晚,你们也各自有事。”容晨不喜欢被打搅。
今日这些人看到小夫人早起时懒怠的样子,那是我的专属。
“是啊是啊!”小笨蛋连连点头。
要是每天都来请安伺候,那岂不是要累死?而且他还起得晚,起身有时候都能用午膳,白白叫两人等。
欧阳沁不敢回答,看向夫君。
“是。”容名帮忙应下。
“是。”听到夫君的回答,欧阳沁才敢接话。
又一起用过早膳。
江之晏这一顿吃的不上不下,有男主在又有他老婆在。小笨蛋突然变成婆父,还多个儿媳,暂时有些接受不良。
虽然那位小姐看起来确确实实是个温柔的好女子,但到底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用过早膳,容晨做主将两人赶回去,可别耽误他和夫人独处。
“夫君。”欧阳沁到底还是担心,“若是不来请安,婆父?”
“不用,他不喜生人靠近。父亲说不必也不必,你莫要介怀,安心便是。”容名背着手在前头走着。
欧阳沁微微落后半步,微微点头道,“嗯。”
“今日想必累极,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前朝还有事,为夫需得先去处理。”容名惦记着那些折子。
这些日子因成亲之事,堆积不少。
“夫君莫要太过劳累。”欧阳沁送走夫君,这才折返回去。
等屋中只有从欧阳府来的熟人,三人才敢说话。
“少夫人!那,那宰辅夫人好美啊!”圆子方才匆匆一眼,都被惊艳的怔住许久。
从前都觉得那些人说话太过夸张,如今看来是真的美啊。这样的人,有点脾气怎么?很正常的吧。
“确实。”青西点头。
欧阳沁确实有些累,但也不敢放肆真的休息。揉揉胀痛的额角,摇摇头道,“要不还是去小厨房做些点心,送过去吧。”
她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但那位婆父看起来又是一位好说话的。人家好说话,你也不能不将长辈当回事。
“那也好,但少夫人您看起来有些累了。”圆子担心。
青西:“还是做吧。”
江之晏和夫君正在房中画画,听说新妇亲自做一些点心送来。小笨蛋感动坏了,赶紧叫醒花送金银珠宝过去。
“夫人想送什么过去?”容晨在挑甘草,捻起一块闻了闻药味。觉得一般,便放回去再换一块。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吃穿住都是容晨的,江之晏咬着下唇放下画笔凑到夫君跟前,“那夫君你给我点什么送过去?”
“只要夫人不将为夫和自己送出去,送什么都可以。”
江之晏:“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把你送出去?”
“此事你就别忧心,交给醒花去办。”容晨放下手里的瓷白小碟。捻起一块核桃酥,摇摇头道,“这东西还是要少吃。”
“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喜欢。容晨放下点心,招手示意熄墨上来讲东西端下去。
夫人还是不要尝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好。
江之晏没多想,不让吃可能是觉得上火。一心都扑在自己的画上。
三日后听说两人回门去了,江之晏央着夫君想出去园子里溜达溜达。近来怕影响两人二人世界,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想着,人家新婚夫妻,当然要有点私密空间。
听说两人回门,江之晏心思也活泛起来。
容晨自然高兴,小夫人想去外头走走。但四月的风到底还有事利,出去前便叫醒花在亭子周围系上纱帐。
将风挡住。
江之晏在亭子里调色,闲来无事又想着去年调不出来的天蓝色。又技痒想动手试试看,看看能不能调出来。
而容晨在小夫人对面的石凳上看医书,看到兴起时伸手,“夫人,为夫给你把把脉。”
“你还会这个啊?”江之晏放下手里的画笔,右手伸过去。
他竟不知,夫君居然还有搭脉。
“学学。”容晨似模似样的搭脉,半垂眼睑感受脉象。
江之晏:“夫君,其实有秦太医就好了,你不是更喜欢弹琴看书吗?”
容晨不放心将小夫人的身体交给任何人,脉象太弱,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如同之前那样。
“闲来无事就觉得药材多样,有趣的很。一样药材,不同份量药效也不同。这样的特性,让为夫也觉得有趣。”
示意右手换左手,容晨搭脉。
“世上所有事都有趣,只是看能不能识得此间趣味。”
“夫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江之晏忍笑。
此时的夫君,竟然比秦太医更有神医的架子。不过也是,聪明人学什么都是快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为夫还好不好看?”容晨收回手,从袖子里掏出随身带的一个锦囊。拉开锦囊捻起一块人参片递到小夫人嘴边。
江之晏下意识张嘴咬下人参片含在嘴里,含糊道,“你总是最好看的。”嘴上敷衍,继续调颜色。
看小夫人这样认真,容晨放下医书。看小夫人的动作也跟着调起颜色。
但容晨更快,只不过一刻钟就调出满意的颜色。正想叫小夫人过来看时,又见人如此认真。
看眼手里的画碟,在小夫人没看过来之前用狼毫笔沾上黑色又将整一盘天蓝色糊的黑乎乎的。
“怎么了?”江之晏看夫君在玩颜料,嘱咐道,“这颜料弄到手上很难洗,不过我会帮你洗,我总是洗的很干净。”
“嗯,谢谢夫人。”容晨想,小夫人总该有一样东西认真。
认真许久,若是调出来肯定是很欢喜的。他不该剥夺这样的过程和结果。
醒花端来茶水,正好撞见回来的小容大人和少夫人。
“小容大人。”
“父亲呢?”容名匆匆赶过来。
他本是在回门的,可回来路上听说皇帝在宫里撞柱了。生死不知,他没率先进宫反而赶回来。
宫里的太医会尽力救治,若是治不好也没办法。
这时候就要与父亲商议若是皇帝死了该如何,他当皇帝时间还不到。这一次尽量筹谋周全,好叫容家干干净净的登上皇位。
不能被后世人指摘。
“在亭子里。”醒花福了福身子,看向少夫人。额首请安。
江之晏本来以为这里足够安全,结果还是被人闯进来。还是男主带着媳妇闯进来想,吓得手上一抖。
“不是回门去了吗?”江之晏心想。
他不敢面对两人,是因身份转换得太快,也不知怎么去应对男主和他媳妇。被叫婆父的感觉也很尴尬。
“父亲。”容名掀开纱帐走进来,目光掠过那位身着秋香色衣裳的人,目光收回。
“新妇见过公公,见过婆父。”欧阳沁跟着进亭子,紧跟在丈夫身侧,福了福身子行礼请安。
一看名儿的神色就不对劲,容晨问,“何事?”
容名眼神扫过江之晏,随即低下头。
“出去说。”容晨站起来,临走时回头嘱咐小夫人,“乖乖的知道吗?等为夫回来。”
“嗯。”江之晏听话这件事做的就很好。
乖乖点头。
看着夫君和男主出去,亭子里就只剩下江之晏和新儿媳。这可把人紧张坏了,他低下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画碟。
这蓝色有些沉,并不清透。
欧阳沁不敢坐下,站在一旁侍奉,接过醒花的茶水奉上,“婆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