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和龙傲天他爹成亲了—— by搞钱
搞钱  发于:2024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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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引人注意又让人好奇。
“何意?”容名总算正眼看这位顾尚书之女。从一开始这女子都太过刻意,他不是很想理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但这一次居然说出这话,难道这女子知道什么?不,按照荀叔周全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叫人发现。
此女不简单!
“臣女随口一说罢了。”顾汝素做出讳莫如深的样子,悄悄偷看男主一眼,杏眼中有疑虑最后又压下去。
“总之,小容大人请小心荀大人。”
容名挑眉,却不理会这话,反而冷声道,“多去养心殿坐坐。”说罢,拂袖上楼。
顾汝素愕然:怎么突然说这话?养心殿,养心殿不是故宫里的吗?他怎么突然说要去养心殿坐。
“养心殿?养心!”顾汝素恍然。
寡欲养心。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男主叫我去养心殿坐坐,是暗指我欲望太多。
听这话,顾汝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本就是刻意给男主看这一副姿态的。一个聪明但又不够聪明的人,才能被掌控当皇后不是吗?
太笨,不足以母仪天下。太聪明,又不好掌控。
顾汝素压下心中欢喜,脸色惨白匆匆转身离开。
容名两手空空回来,推门进去。便见父亲半抱着那人正在外赏景。
“父亲。”容名进来,等凉桥将门关上后才继续道,“方才在楼下,荀叔将我买的兔子灯抢走了。”
“抢走了?”容晨挑眉,无奈轻笑道,“他的脾气还是如此。”
“兔子灯?”江之晏绷紧后背,知道男主在身后却没敢回头,反而仰头看着夫君。心有戚戚,这里突然不好玩起来。
容晨有些无奈道,“是,为夫想夫人肯定喜欢,就叫名儿来时带一盏,不曾想被荀贤弟抢走。那么多年,他还是喜欢抢走我的东西。”
对此,江之晏倒是无所谓,拍拍胸脯道,“夫君别担心,他抢走我给你作一盏!”手工这种事情,我很厉害的。
只要是能一个人安静坐下完成的东西,江之晏都十分擅长。
“夫人如此厉害?”容晨面露惊讶之色,那表情多少有些夸张。
虽夸张,但真的能讨好小笨蛋。
“那是!我以前手工很厉害的。”江之晏满心自豪,忍不住挺起胸膛。一定要做一个最好最好的兔子花灯给夫君!
容名打断两人对话,再说一句,“荀叔刚走没多久,又遇到顾家小姐。就是那位顾汝素。”
“她倒是有胆子。”这件事容晨不意外。
“她,她说什么了吗?”一听到顾汝素的名字,小笨蛋立马好奇起来。他不知道这个老乡要说什么,是不是发现他也是一起过来的。
这是主动与我说话了?容名受宠若惊。
“一些闲话,我叫她去养心殿坐坐。”
“咦?”这话什么意思,江之晏仰头望夫君。养心殿,不是故宫里面的吗?去哪里坐什么。
“养心殿坐坐的意思奉劝顾小姐寡欲,养心寡欲,别肖想太多。这个殿,取的大雄宝殿,天王殿。这等寺庙礼佛大殿的称呼。”
佛与养心,格外相配不是吗?
听夫君解释,江之晏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还以为他们知道故宫是什么。只是一句话,就藏着那么多的典故。
好费脑子。
“夫人,舞龙舞狮过来了!”也不愿让小夫人再为这些小事烦心。指着远处热闹的街道,“看,过来了。待会儿还有踩高跷。”
“还真是。”
容名也挤过来,他已经三年不在京中。三年不曾遇到这样热闹的场景,自然也是想凑一凑。
现在好了,小笨蛋在中间,右边是容晨左边是容名。
底下舞龙舞狮,敲锣打鼓好热闹,半空烟花璀璨。
“过来了过来了!”江之晏好兴奋,这是他第一次真的看舞龙舞狮。拽着夫君的胳膊,指着底下,“看,那条龙舞得虎虎生风,好厉害啊。”
“确实。”容晨按住过于兴奋的小夫人,无奈温笑。转头看向名儿,亦是满眼宠溺,顺着名儿目光看向怀里的小夫人。
容晨用力将小夫人搂紧,附耳低语。
江之晏听到这话,脸先红。最后耐不住夫君的手在腰间肆虐,红着脸点点头。
见此,容名目光落在别处,看烟花,看灯海。但这些,若是说美,到底还是差点意思。
今日玩得欢喜,一直到子时外头还是那么热闹。
但江之晏困了,强打精神斜倚在窗沿看外头景色。手里还捏着一个糖葫芦,是方才醒花买来的。
“困倦?”容晨为小夫人披上狐裘,往外看夜色,再看看小夫人,“明月倚楼星宇伴。”附耳咬下耳垂,“若是累了,也可回去。”
“不行,我还能再忍忍!”江之晏觉得自己还能坚持,撑着身子坐直起来,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酸的后槽牙打颤人也清醒起来。
“若是今日不玩尽兴,那要等明年哩!”固执的以为只要不睡,这热闹就不会过去。
容晨无奈,“好好好。”
反正明日也不必上朝,陪着小夫人也无妨。
但不常熬夜的人终是在子时后就被周公拽进梦里,连续打几个哈切后就窝在夫君怀里,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容晨无奈,将小夫人抱起。再叫醒花过来披上狐裘,就这样抱着人回去。
这一睡错过好多,醒来已然是第二天中午。
“我,我睡过头了!”江之晏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掀开床帐下去,果然天已经大亮。
“哎呀,天亮了。”
小笨蛋懊恼的挠头,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热闹早就跑光。
“夫人,醒了。”容晨进来,见小夫人独坐床上一脸恼色,便知其心中所想。小四方步慢悠悠踱步过去,笑道,“外边的灯笼都拆了。”
“啊!”听见灯笼拆完,江之晏顾不得刚从床上下来只着亵衣,慌慌张张就想跑出去看。
跑到门口,棉门帘掀开一角往外探头。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日头正当中照下来,其余的什么都不剩。
“热闹都过了。”
“热闹必定是会过的。”容晨从身后为小夫人披上狐裘,拉下掀开棉门帘的手。莫叫愁寂冷风伤到小夫人。
江之晏还是觉得,若是不睡的话,热闹就能拉长一些,再拉长一些。“是啊,热闹都会过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但散时,还是难过。
“夫人莫要如此想,热闹过便是极好。若人生一直都是热闹,你就品不出热闹的滋味。”容晨拉着人回来,安抚道,“你我还有很多热闹,过几日再尝另外的。”
江之晏:“也是。”
开朝后,因为两广之事容晨也有些忙。
这些事情还不是容名能帮忙,就只能容晨去处置。而且因为贪腐的证据是荀衢递上来,自然也该与他商议。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正打算各自回去。
下台阶时,荀衢又故意靠近,
“你这身上香味好重。”容晨皱眉,忍不住离荀衢远一点。这样重的香味,也闻不出什么。
有些甜但闻久后又觉得有些涩,反正不是很好闻。
“春日,想换个香料。”荀衢撩起官袍的袖子,深嗅一口。略微皱起眉头,“好像是有点重,这几日新调的,闻起来是不错。但好像太重,反而失了味道。”
“嗯,太甜。”说话时,容晨往左边挪一步。这个味道熏得人头疼。
虽说玫瑰油也香,但这味道闻到最后一股药味,甜好似只为盖过那一股中药味。
荀衢:“那我过几日换一下香。”
“也难为你喜欢这味道。”容晨侧头,躲开被风勾过来的味道。
也不知荀衢怎么想的,多年制香,搞出那么一个味道。
“我觉得还好。”荀衢许是闻惯,竟觉得还不错。
“走了。”
“喂,待会儿我去容府,你别出去。那些事情可要处置好,否则要出事。”荀衢在台阶上喊着。
容晨头也没回,但是听到了。
等回去后,容晨朝服都没换下,先去书房见秦太医。
“如何?”
“并不曾有什么异常。”秦太医也奇怪,那粉药人已经尝过三次,却没什么症状。就是困倦,疲乏,仅此而已。
而且那药粉也没什么致命的东西,反而凝神助眠。
“不可能。”容晨绝对不信这药粉没有别的用处,思虑再三后恍然闻到,“秦太医,若是药本身无毒,可遇到其他的一些药粉会不会引起问题?”
“自然!药物相生相克。”
容晨似乎想起什么,沉下脸,“本官明白了。”
“大人?”秦太医不懂,大人这是明白什么。
今日不怎么冷,江之晏人也活泛起来。用过膳后房中画画,画的是那一日元宵节灯会的所见所闻。
“夫人画的真好看。”醒花一旁偷看,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颜色,却格外和谐。
画的是元宵节的灯海,小夫人真厉害啊。
“那是!”江之晏拍着胸脯。
他画这些还是很好的,只是不懂水墨画这些意境悠远的。但这种写实的古风画,他也是很会的。
否则怎么画得出容晨呢?
“那可要让为夫看看,夫人画的有多好。”容晨一进来,就听到小夫人欢欣的语气。想来今日心情不错。

画画这件事,江之晏可以炫耀,“你看!”
看到画,容晨眉头微不可闻一皱。夫人的画很纪实,并没有什么意境,都是寻常的景象。不重意反而重形。
“是你我元宵同游时看到的景象,夫人画的极好。”容晨也是满意,托着画纸细细欣赏一番,“夫人画的真不错。”
被人夸画的好,可比给江之晏一捧金子还高兴。
“那是!”
“夫人,今日若是不冷,就抱着兔子在院中走走,知道吗?”总不能一直待在房中。容晨看医书,还自学五禽戏,到时候教教小夫人。
“好啦好啦,知道了。”
说起兔子,江之晏就脸红。
那一次元宵节看灯时,容晨就说想当着兔子的面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刚开始是想,兔子只是动物,肯定是不懂的。
可真在兔子面前,江之晏整个人羞得通红。
那双眼睛看着,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太羞耻了。
江之晏有种教坏小朋友的无措,那兔子在床上乱蹦。有时候会怕压到,就哭着抱容晨抱得更紧。
哎呀,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想。想多脸就红。
一看小夫人脸红,容晨也猜出是什么事。凑过去咬耳朵,“夫人,可是想到什么,羞于面对那只兔子。”
老实说,容晨的占有欲已经到病娇的地步,连一只兔子都容不下。
“我现在抱着它都怪怪的。”江之晏挠挠头,脸覆上胭脂红。
“浩渺烟波,酔迎风月。面随羞红,眼赶笑合。”容晨抚上小夫人羞红的脸颊,凑过去轻咬唇珠,哑声道,“夫人羞什么?”
江之晏:“没什么。”
“好了,待会儿和为夫去见见荀衢,如何?”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又要见那位荀衢,江之晏攥紧夫君的袖子。若是一个人去,那还是算了。
那个荀衢,不知为何小笨蛋一见就觉得心慌。这人虽一直笑嘻嘻,但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会的。”
容晨需要小夫人去扰乱视听,就小夫人这张脸,往那一坐,谁能想得起什么?
“好。”既然有夫君,那小笨蛋就不害怕。
用过膳,容晨又将这画裱好收到直书阁里。熄墨来禀报荀大人过来,也不着急。
又特地拖小半个时辰才过去见人。
书房中的荀衢早就等得不耐烦。
“我说容大人,您这磨磨蹭蹭的又把我丢在这里半个时辰,做......”荀衢正要兴师问罪,就对上那张脸,那些唇枪舌剑悻悻吞回去。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江之晏:“荀贤弟。”
“方才陪夫人用膳,故而晚了会儿,荀贤弟莫急。”容晨牵着小夫人进书房。
夫夫俩路过荀衢时,都问道那一股香的发腻的味道,同时皱紧眉头。
这味道熏得人发昏。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是什么。”荀衢摆摆扇子,并不将此事往心里去。转而跟容晨商讨贪腐官员该如何处置的事情。
江之晏就坐在一旁的榻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画画,偶尔还唤容晨拿颜料过来。
熄墨端来茶水和点心,给大人和荀大人上白茶,但夫人都是喝三清茶。
“荀大人。”熄墨正要端茶,身后突然传来小夫人的轻呼声。
听到这声,熄墨也是下意识回头看。结果手一脱,不小心整盏茶连茶水带盏,全都砸到荀衢身上。
“荀大人!”
“大胆!”
江之晏捧着茶,突然被那边的动静吓一跳。就看到荀衢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熄墨跪下请罪。
“夫君。”下意识看向那边的夫君。江之晏只是看到三清茶里有奇怪的东西,咦了一下,怎么突然就这样。
他是不是闯祸了?
“荀大人恕罪!”熄墨跪下磕头请罪。
荀衢最后什么都没说,反而看向容晨。到底也是他的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还是交给容晨发落。
“去偏房换衣裳吧。”容晨也不至于为这一场意外就责罚熄墨,但还是要做做样子,“你,去领罚,叫醒花来伺候。”
“是。”
荀衢最后也没说什么,被领着去偏房换衣裳。到底也是容晨身边亲厚的奴才,他也算是给个面子。
等两人走出去后,江之晏捧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怪事。
“夫人做得好。”容晨走过来,捻起一块白凤糕浅尝一口。里面有醪糟的香味,这一次做的倒是不错。
“我做什么了?”老实说江之晏现在也挺害怕的。
他方才是看到茶水里有怪东西才会咦的,但是这一声咦好像害得熄墨受罚,这样实在不好。
“夫人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容晨揉揉小夫人的头发,附耳嘱咐道,“荀衢进来,再不要说任何话,知道吗?”
“知道了。”
虽然小笨蛋不明所以,但是容晨的话他向来是最听的。
荀衢换好衣裳过来,又再略微说一些事情,就匆匆离开。
等人走后,熄墨抱着荀衢方才换下来的衣裳过来。这衣服被香味腌入味,抱着闻都能闻到那股腻人的味道。
“这是什么?”江之晏不太懂要怎么安排,怎么好端端的拿这些衣裳来。
容晨:“给秦太医。”
“喏。”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这一系列的操作,看的江之晏发蒙。这衣服为何要给秦太医,还有熄墨?
熄墨他不是受罚去了吗?
“夫人莫怕。”容晨安抚住小夫人,“你只管好好画画,其他的交给为夫,知道吗?”
“知道了。”
江之晏也不知发生什么,反正就是夫君近日很忙,时常在外奔波。回来时饭也吃不下,还喜欢一个人发呆。
有时候叫也叫不应,推都推不动。
为此,江之晏喊来秦太医,诊治后又说夫君只是太过劳累。
“太过劳累?”江之晏看着躺在床上的夫君。从前从未如此的,夫君向来精神头很好的。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昨天夫君还去上朝,虽然回来倒头就睡。但今日他连朝都没有上啊。”
“但看脉象并无不妥。”秦太医又不死心的搭脉,得出的结果还是如此。拱手道,“不若臣下请其他太医来看看?”
“快去快去!”怎么看都这么不对劲。江之晏虽然说笨,但是关于容晨的事情最是上心,这一副状态肯定不是容晨该有的。
“夫君?你还好吗?”
床上的容晨昏睡着,呼吸浅浅。好似听不到人叫他,就这样安静的闭着眼睛睡死过去。
江之晏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夫君的手。还是那么暖和,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夫君?”
“夫人,您用过早膳再陪大人吧。”醒花端来热乎乎的雪蛤羹。小夫人从醒来就一直陪在大人身边。
什么都没吃,只喝过一杯温水。
“我没事,我再等等。说不准能等夫君一起用膳。”江之晏攥紧夫君的大掌。两只手一起握紧,希望这样夫君能察觉到。
“可!”醒花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大人这样小夫人又怎么用得下这些东西。
容晨早上没去上朝,容名十分担心,下朝后回来先去河清海晏看看。
“小容大人。”
“父亲今日怎么没去上朝?可是有事?”容名也不曾进去,就站在门口的屋檐下,背着手微微皱眉。
“大人这几日就一直跟没睡醒似的,疲倦得不行。昨日还起得来去上朝,今日怎么都叫不醒。秦太医过来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
熄墨说罢,叹道,“大人这是太累了?”
“我进去瞧瞧。”
听到脚步声,江之晏坐在床边猛然转头,就看到是男主走进来。心里一惊,慌忙转过头握紧夫君的手。
“怎么了?”
“夫君他一直睡着,没醒过来。”江之晏颤着声音回答,但眼神闪烁。
没胆子去与男主对视。
“秦太医来看过了吗?”容名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定在脚踏前。探身去看床上的父亲。眉头微皱,问道,“秦太医说了什么?”
“秦太医说脉象并无不妥,但也不知是哪里出问题,说要请其他太医过来一起会诊。”江之晏垂眸,盖住发红的眼眶。
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好像不管怎么叫夫君都没回答。明明从前只要一唤,夫君就会回应的。
容名微微倾身,将江之晏笼罩在阴影之下,“看脸色听呼吸,像是睡着一样。”
“是啊。”这才是让江之晏害怕的地方。
夫君从来都非常律己,什么时辰起身,什么时候练剑。练字看书,处理折子。
这一切事情从他一睁眼,就都已安排好,最不会的就是早间床上蹉跎时间。
虽然他会赖床,但容晨不会。
这一次江之晏的预感特别强烈,容晨不对劲。
“我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给父亲瞧瞧,朝中事情我会多盯着点,会安抚好朝臣。”容名直起身来,眼神却不曾离开父亲。
原本冷冰冰的眼眸里多出几分道不明的晦涩。
江之晏安安静静的听着,这些事情他都不懂。但能听得出男主是在帮夫君,握紧夫君的手低头。
容名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被叫住。
“容名!”

“嗯?”
听这一声唤,容名下意识以为是幻听,可脚步顿住回头看时,见那人也是双眸盈盈的看着自己。
心念一动。
“何事?”
“谢谢你。”第一次主动和男主说话,江之晏到底还是紧张的。攥紧夫君的手,呼吸局促。
他没有那么不识好歹,知道容名是为夫君好。
他这一声谢谢,也是真心的。
“他也是我父亲。”容名艰难的收回落在那人身上的视线,背着手转身出去。
方才和容名说话,可比江之晏吓坏,握紧夫君的手放在脸颊上乖乖的蹭着,“夫君,你要早点好起来啊。”
“唔~”床上的容晨只是嘤咛一声,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秦太医找来太医院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太医都过来,乌泱泱的屋子里都站满。
秋香色纱帐外还集聚不少太医,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商讨宰辅大人的病情。
江之晏就这样陪在夫君身边,只不过两日没好好用膳。好容易养起来有些肉的双颊又陷下去。
一个太医一个太医进来诊治。
“如何?”最后还是秦太医,江之晏很紧张。所以太医都看一圈,都说找不出病症,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两日,容晨只起来用过一次膳,那膳用一半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
这绝对不简单,夫君绝对不会如此。
“还是那样,看不出什么。只是脉象稍稍缓一些罢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如此。”
又是一样的话,这样的话江之晏这两日已经听过不下十遍,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这样,却又找不出个所以然。
纵然是什么春困夏乏秋憩冬眠之类的季节问题,也不至于用膳用到一半就睡过去。
江之晏虽笨,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秦太医,你医术最好!你真的看不出什么吗?”江之晏叹气。
这两日不眠不休的陪着夫君,江之晏自己的神色都有些恍惚。揉揉胀痛的额角,“不可能的啊。”
“确实看不出什么。”秦太医跪伏磕头。
“我知道了。”江之晏也不愿为难,看不出也没办法不是吗?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臣告退。”
纱帐没能阻隔外头一群太医商讨病情的声音,江之晏望一眼纱帐。最后无力的趴到容晨怀里,眼泪不停的从眼眶滚落,沾湿被子。
不敢高声哭,他答应过容晨不能哭,但这眼泪却不听话,止不住的往下坠。
这几日容晨没出现,一些事宜都是容名在代劳,他也忙。
等处理完政事赶回来时,便看到满屋的太医,一个个神色不明。
“如何?”
“小容大人!”
容名抬手,示意各位太医免礼。再问,“秦太医如何?看出个所以然了吗?”
“臣无能。”
诸位太医也都面面相觑,拱手请罪。
看这意思也明白,容名点点头。抬脚迈步越过众人,若仔细看,脚步还有些不自然。掀开秋香色纱帐走进内室,低低啜泣的声音,哭得人心慌。
“如何?”
听到男主的声音,江之晏慌忙坐直起来。用手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珠子,摇摇头哑声道,“太医都说看脉象看不出什么。”
容名走到床边,看父亲酣然入睡的模样,眉头也不自觉皱起。转而问那人,“这两日如何?”
“就昨晚丑时突然醒来,夫君说饿了。可我陪着用几口膳,又莫名其妙的趴到桌子上睡死过去。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江之晏不知这是为何,眼泪又止不住的掉,“我好像没有照顾好夫君。”
容名不曾回答,只是看着哭得泪津津的可怜模样。顺手掏出袖中的白色方帕,递过去劝慰道,“若是太医查不出,我明日叫人暗中在京城里寻些好大夫过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帕子,江之晏没有去接。但对于这个提议很欣慰,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看起来男主是个好人。
“他也是我父亲。”容名将手帕丢到那人怀里,沉声道,“你这两日也是不眠不休?若是父亲好起来,见你如此,都要气得再睡过去。”
“不会的!”江之晏低下头,攥紧手上的帕子。
夫君才不会舍得把他一人丢在这里。
“醒花。”容名见不得此人这样,将醒花唤进来,“你去端些粥食过来。”
“喏!”醒花眼眶一红,终于有人叫小夫人用膳。
这两日小夫人不吃东西,可把醒花心疼坏。别到时候大人身子没事,小夫人倒先垮了。
“可是我不饿。”反驳后,江之晏又觉得这样对男主态度好像不太好。低头叹气,踌躇许久后才解释道,“夫君这样,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这样时时刻刻陪在夫君身边,这样夫君醒来也会第一眼见到他。
夫君会很高兴。
“那便好好用膳,好好撑着。”容名接过醒花端来的瓷碗,看到白瓷勺画着凌霄花。和他房中的水仙不同。
突然想起那一日,手里的那一枝凌霄花。
“你用些。”容名神色漠然,将瓷碗塞到那人手中。警告,“若不想比父亲先晕过去,就用些。”
男主的警告江之晏还是怕的。
听话的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咽下。嚼都没嚼,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勺里,香甜的小米粥和眼泪和在一起,分不清什么味道。
反正到嘴里就是苦涩的,心也是苦涩的。
容名等那人用完后,才离开。
“夫君。”吃过点东西,江之晏也没什么感觉。反正这两日都是这样,全凭一口气吊着,否则他也受不住。
一直守到晚上,寅时一刻。
江之晏还是强撑着眼睛在守夜,怕夫君醒来他不知道。
“夫人。”
乍一声唤,江之晏猛地坐直起来,下意识回头看外边。还以为是醒花在外守夜叫人。
“夫人在看哪里,怎么不看为夫?”
听到为夫二字,江之晏这才敢转身看向床上的人。他的夫君,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睛半合着,似醒未醒。
“夫君。”小笨蛋的声音止不住的轻颤。
他想哭但又不敢哭,怕夫君看了心疼。
“夫人怎么了?”容晨抬手,拇指指腹抹去小夫人脸颊泪渍,这双秋水悠悠的眼睛,盛着泪。
看得叫人好不忍。
容晨想做起来,可周身好像没力气。只不过一动就气喘吁吁起来,只能拉着小夫人的手安慰,“别哭夫人,为夫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江之晏抹着眼泪,他也知不该哭,不吉利。但真的忍不住,夫君终于醒过来。
眼泪怎么都擦不完,容晨叹道,“是为夫不好。”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好。”江之晏强迫自己止住哭声,听话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再哭,所以夫君你要快点好起来。”
“为夫只是嗜睡,不是什么大事,夫人莫怕。”容晨大掌包住小夫人的手,轻轻拍着安慰道,“等为夫再睡一觉,醒来便好,别怕。”
“可是,你一直都没醒过来,一睡一整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容名也来看过你,找过好多好多大夫和太医,他们都看不出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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