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情狗血俗套幼稚小白,完美主义者慎;不适合任何控党,对自己好点
2、主角的爱情观不健全,只有“狂烈而痴缠的爱”本身,无法提供任何价值
3、看文主观,如感不适请及时止损;好评差评我照单全收,人身攻击除外
傅掩雪去了一次山里,带回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普普通通,却成为傅家高岭之花的包养对象。
傅掩雪对此态度冷淡:一个赝品而已,玩腻了就扔了。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杨持这样一个普通到俗气的男人,笑起来与那抹求而不得的月光十分相似。
杨持曾经有一次走出大山、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他让给了杨舒景。
他在大山里度过了无数个平静的日夜,他想,会继续平静下去。
直到傅掩雪到来那一天。
从此,他的身、他的心被那个强势的男人狠狠占有侵蚀,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掩雪,当两条河流相遇,一条河袭夺另一条河之时,会令其无力反抗,因干涸而消亡。”
——你侵蚀了我的一切,人生、命运,以及,狂烈的爱恨。
但我却甘之如饴。
*喜欢看作精年下欺负老实人年上受*
狗血、年下、替身、虐恋、追妻火葬场、HE、美攻、帅受
“身材倒是不错,就是长得实在普通。”
海鸣伸手,把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拽过来:“你说,这男人能在咱们这位目无下尘的傅家小少爷身边待多久?”
电脑屏幕上,一个流畅结实的背影侧对着两人,能看到一部分侧脸。
“眉目端正,但远达不到和‘那个谁’一样的精致程度。最多……三个月?”许清方推了一下眼镜框,给出一个估值,“鉴于傅掩雪之前没有任何的恋爱或包养行为,很难判断这位杨先生的实力如何。”
海鸣嗤笑了一声:“正是因为心血来潮,所以才不会太久。尤其是傅家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允许傅掩雪去包养男人?”
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从山里出来的男人。
许清方对此不置可否。
面对许清方的沉默,海鸣似乎习惯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招惹来一记无奈的眼神。海鸣笑着举杯:“我只是想看看我们傅小少爷什么时候能到。”
“等我做什么?”
海鸣话音未落,青年推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一瞬之间,可谓光彩照人,倾国倾城。
海鸣挑眉道:“小傅总,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董事会上吗?”
傅掩雪瞥了一眼海鸣手上摇晃的酒杯,酒红色照出他的明眸,照不出那一双眸子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会开完了。”傅掩雪径直走到电脑前,盯着画面中男人的背影,对方身上还穿着那件过季的蓝色卫衣,背后绣着一个不大精致的小老虎。而男人的手上提着的正是几袋子蔬菜肉食。“他被困在里面多久了?”
海鸣竖起一根手指头,笑盈盈道:“不多不少,一个小时。”
“还有多久能出来?”
傅掩雪的目光无法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男人把耳朵贴在冰冷门缝上,似乎在专心聆听外面救援的动静和进程,随即,不断地举着手机寻找着最佳的信号位置,最终却因失败而告终。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失落。
“哟,我们不要人手不要时间不要钱的。”海鸣佯装苦恼道,“我们每年都很注重安全这块的,谁知道还是有意外事故啊。再说了,消防那边早就来人了,说是情况复杂,且等着吧!”
傅掩雪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什么原因造成的?”
海鸣沉默了一瞬,脸色严肃起来:“咳,上午有个顾客把未完全熄灭的烟头丢了下去,烧毁了安全回……”
“这种事你怎么才告诉我?”傅掩雪打断了海鸣。
电梯安全事故有大有小,可一到涉及到水火,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你放心,消防救援组已经确认他没事了。同时,我们已经决定向那个顾客追责。”
傅掩雪扫了一圈:“电梯内的对讲机呢?”
海鸣微微一笑:“坏了。”
傅掩雪瞪了一眼海鸣。
许清方咳嗽一声,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傅掩雪:“把之前的监控调给我看——从杨持进入你们商场那一刻开始。”
杨持已经在电梯里呆了一个小时。
面对冰冷的白色墙壁和胡乱闪烁的按键,他无能为力。手机上的信号时好时坏,但想要打出电话实在是强其所难。
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言,电梯困人事故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他们不必焦虑,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因为他们熟悉城市运转,知道之后一定会有人来救援。
但是杨持却不一样。
在电梯急速下坠的刹那,他恍若重新回到了某场不大不小却足以吞噬人类生命的山洪之中。等到电梯变得平稳,他松开手,才发现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狭窄的空间宛如一个钢铁盒子,把他包裹起来,和外面的一切断绝。
漫长的寂静后,杨持听到了一阵喧哗。
“杨先生,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杨持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大声回应道:“没有,我很好!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是的杨先生,请你保持清醒和镇静,我们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杨持点点头:“谢谢你们,我会的。”
只是……
他低下头,掂了掂手里买的新鲜蔬菜。不知道出去以后,它们会不会坏掉。
要是坏掉不就浪费了吗?
生长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很大,杨持自小在山里长大,靠山吃山,自己也下过地干过活,自然对即将产生的浪费生出一丝罪恶来。
但这也是其一。
其二,他恐怕会食言了。
哪怕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傅掩雪那种性子的人,千万疼爱于一身,活脱脱的天之骄子,从小都是被人惯着让着,没有被放鸽子的道理。
自己为什么非要给傅掩雪展示一下厨艺呢?
杨持懊悔地盯着冒出一截绿色的青菜,想要把自己骂一顿。
救援组的人一到,杨持心中有了底,可过了好一会,外头却突然没了动静。
杨持紧张地喊了一声:“怎么了?还有人吗?”
没人回应他,只有一阵好听的脚步声。
紧接着,面前这道白门被慢慢悠悠地打开。杨持长大了嘴巴,或许是因为总算能呼吸道新鲜空气,又或许是劫后余生的本能反应。
刹那之间光亮如潮水般涌入,他忍不住遮了遮眼。
但是只有他知道,看到傅掩雪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即使对方只是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什么表情,他也是足够欢喜的。
虽然下一句紧跟着的是一句嫌弃:“坐个电梯都坐不好,真够笨的。”
杨持眨眨眼睛:“我没怎么坐过……”
这是实话。
傅掩雪也知道杨持说的是实话,他原本想要伸手,看到杨持眼神很亮……杨持似乎在笑。
就是这个笑容,和“那个人”多么相像。
可一个漂亮精致,一个平凡无奇。
这笑容成为了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之间的交界点,让两张似乎永不相关的脸在这一刻慢慢重合。
杨持看着傅掩雪把手收了回去,他捏紧了手上的塑料袋子。
在救援队的帮助下,杨持被从这个密闭的大箱子里被拽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医疗组的护士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持摇摇头,感激道:“辛苦你们了,但是我现在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护士稀奇道:“你这小孩儿不简单啊!一般情况下,人被困在电梯里半个小时就会感觉到缺氧,更别说你还是从楼上电梯坠下来的,精神上也受了不少冲击。”
傅掩雪打量杨持一眼:“真的没事?”
“真的。”杨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我在出门之前查了一下怎么坐电梯,急速下坠时我抓紧了扶手,所以还好,没有受伤。”又对着护士姐姐解释道,“我小时候经常碰到山洪,地动山摇的,习惯了,平衡力也练出来了。”
护士姐姐又问几个专业问题,确认杨持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反复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让杨持好好休息。
对于这些漂亮专业的医护人员,杨持实在是陌生,但他本性胆大开朗,一来二去也能自如地同众人寒暄感谢,说说笑笑。
傅掩雪突然出声:“说完了吗。”
杨持这才觉出不对来,脸上立刻攀上一抹红。
不知道为何,傅掩雪对杨持这个模样心中很是别扭,转身就要走。
杨持给救援组鞠了个躬表示歉意感谢,随即忙不迭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停车场,傅掩雪才回头看他一眼。
“上车。”傅掩雪的眼神从杨持手上的塑料袋上一扫而过,里头的蔬菜还保持着新鲜的成色,却见杨持站在原地不动,身材高挑的青年人,端正俊逸的脸上流露出愧疚之色。
“掩雪,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在认错。
像一只正在努力适应社会规则的小狗无措地走到了人行道上,导致了车流的堵塞,于是抬起头看向主人时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傅掩雪不解,杨持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眼神?
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心吗?
可他并没有给杨持希望。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但无疑,这个眼神让傅掩雪很受用。他缓和了脸色,点点头:“下次要出门之前告诉我,不要擅自出去,免得给我招惹是非。”
杨持松下了紧绷的肩膀,试探地问道:“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嗯。”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瞬间,傅掩雪的确有些生气。作为“替代品”,杨持只需要像个装饰瓷瓶摆在身边,供他把玩,一举一动都需要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可是这个男人偏偏要说去给自己做什么拿手好菜,他从小就锦衣玉食,哪需要这个?
果然一个没看住,杨持就撞上了这门子事儿。
平心而论,这件事并非杨持的责任,但傅掩雪看到男人失望地靠在电梯上的模样,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恼火。
“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哪至于在电梯里受那个罪?”傅掩雪还是没忍住。
杨持愣了下,他没想到傅掩雪会“峰回路转”,但他并不生气,反而有点开心。
“我就是听说这家商场的东西挺物美价廉的……所以想来看看。”
傅掩雪不悦道:“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卡上汇钱了吗,这还不够你用?想买什么让阿姨去买就行,非得跑出去抛头露面的……”
傅掩雪对杨持不错——甚至是非常好。这一点无可否认。
但是那笔钱,杨持不想用,也没想过用。
他已经来到A市两个月,却一次也没有认认真真体验过这在大城市之中的生活。新生的孩子会对世界充满好奇,而从大山里出来的他,也是一样。
这里车水马龙,柏油路四通八达,霓虹灯总是不灭,能把遥远的星空照亮。
这里的人们似乎也总是忙碌,每个人都擦肩而过,在这里见面,那里分别。
“算了,下不为例。”傅掩雪看看手表,他已经为了杨持这个突发事件而加速了上午的行程,“我下午还有一场谈判,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说罢,傅掩雪径直上了另一辆车。
杨持站在偌大的停车场,看着那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文案写不下的,关于本文的一些“观前提醒”放在这里。
1.攻受:美X帅,正体型差、正身高差。
2.本文我唯一能保证的只有“攻受彼此超级爱对方”这一点。攻受都是恋爱脑。他们的爱情观不健全,并不完美,有瑕疵,并不能提供现实价值。
3.本文不适合控党/对某方偏向性强/爱看独美爽文的朋友观看,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请酌情观文。
4.本文肯定不会符合一部分读者朋友的胃口,有缘相见,无缘就当萍水相逢。若您感到不适请及时止损,非常感谢。
杨持打开了公寓大门,迎面而来一阵花香。
看着玻璃茶几上里的那一束已经枯萎的山茶花,他忍不住有些走神,随即叹了一声:“柳姨,以后不用买山茶花回来了。”
柳姨正在做饭,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杨持把那束枯萎的山茶花收了起来:“怎么啦小持?是不是在怪柳姨没照顾好它们呢。”
“没有,柳姨,你误会了。”杨持把蔬菜分门别类放进双开门大冰箱里,一边和阿姨搭话,“我就是觉得……山茶花可能更适合长在土里。”又笑着补充道,“还是按照你们平时喜欢的来吧,不用为了照顾我就专门买它们回来。”
其实在这里待着也并不枯燥,阿姨和天底下所有爱热闹的阿姨一样,热心、热情。对待杨持,和对待其他小孩没有区别。他在这里受到的关怀,足够滋养他知足的心。
“可是小雪说了让我照顾好你呀。”柳姨不赞同地看了杨持一样,“再说了,以前家里也没有摆花的习惯,我觉得添一束花,又香又漂亮,挺好的。”
杨持蒙了一下:“我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电视剧演的有几个是真的?”柳姨忍俊不禁,杨持这个孩子,从山里头出来之前,也只能通过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怪单纯也怪可爱的,“那电视剧里还常常演那些董事长啊大总裁成天没事就去谈恋爱,你看小雪成天忙着脚不沾地的样子,哪里像了?”
除了把杨持带到A市那一天,傅掩雪每天的行程几乎都是满的。他早上吃过早饭就出门,晚上才回公寓,两个人平时说话沟通的时间很少,更多的时候,都是傅掩雪从酒局上回来,就这样抱着他犯困。
一开始杨持还有些局促,半抱着傅掩雪进浴室,没听清对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花洒给傅掩雪喷了一身的水。但他并不蠢笨,第二次、第三次,他已经可以麻利地为傅掩雪提供生活上的帮助。
“小雪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漂亮不说,还很自律。每天早起学习,运动,哪怕是家里上上下下都宠着他,他也从来没有恃宠而骄出过岔子。”
柳姨说着,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本厚厚的相册,指着上面一个粉雕玉琢、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小娃娃:“这个是小雪五岁的时候在游乐园拍的,衣服是他表姐给他选的,穿上特别可爱漂亮,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女孩儿,结果小雪正正经经告诉人家自己是男孩。哎哟,那有趣的样儿我能记一辈子!”
照片上五岁的傅掩雪,肉嘟嘟的一张脸,眼中有不悦也有一本正经,但由于穿着相当精致优雅的公主裙,带来了极大的反差。
杨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五岁傅掩雪的脸。
仿佛能穿越时空,和那个可爱的孩子对话。
柳姨下午就离开了,杨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慢悠悠地回复着孩子们寄给他的信。
在通讯技术随着时代日新月异的今天,也只有走到时代大潮之后的人们,还会使用信件这样跨越长长时间的方式传达思念。
孩子们的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的都有,无一不在怀念杨持。其中一个名叫杨敏敏的女孩已经十六岁了,她在信中写道:杨持大哥,自从你出去以后,果真来了好多人,他们说要帮我们修缮图书馆,还要帮我们新建中学,我真的很开心。妈妈说生活总会越来越好,我也相信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杨持大哥,我们很想你,但是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外面的世界想必是绚烂多彩的,我们只希望你能开心。
信中还附赠了几张照片,村里的孩子们都站在修建中的新中学面前,稚嫩的脸蛋上洋溢笑容,他们没有大多数城内孩子们一样的白皙肌肤和时髦穿着,但却传递出某种难以丈量的力量,就像他们身后的青山,朴实、厚重,生机勃勃。
杨持把信和照片收好,放在柜子里。
晚上六点,杨持拨通了傅掩雪的电话,约半分钟,电话才被慢悠悠地接通。
然而接电话却是傅掩雪的助理。
“持哥我石杏,傅总他……他现在还在忙,你可能要再等会儿。”
傅掩雪的生活作息很规律,一般在晚上六点用晚餐,除了工作,傅掩雪不会打乱生活规则。
“谈判还没有结束吗?”杨持想起傅掩雪上午说的话,他不懂商业上的东西,但是也知道像傅掩雪这样的身份,一旦忙碌起来也很正常。“那你们好好照顾掩雪,记得让他吃饭。当然,你们也别忘了。”
“……谢谢持哥。”石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
杨持没来得及深究,听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难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在音乐厅谈事情?
想到傅掩雪在悠扬音乐的包围下谈条件时的样子,杨持游戏好笑,但同时有感觉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傅掩雪会不会某种乐器呢?应当是会的吧。像这样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有点乐器技能“傍身”。
杨持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着本地的新闻。但他等了一个小时,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顿他拿手的青椒鱼,原本说好了要给傅掩雪露一手,但没想到接二连三出事儿,先是被困在电梯里,现在又遇到傅掩雪因为工作没结束迟迟不归。
杨持耸耸肩,他不会为了特意等待傅掩雪而让自己饿肚子。为傅掩雪盛了一份放在一边,等下要是回来了,热一热滋味也不差。
对于杨持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儿而言,一个人吃饭的感觉并不陌生,他早就习惯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那神秘的大山,等着再也不会回来的人们。
但苦难的利刃并没有将他杀死,而把他的身心也锻造得无比坚硬。
人生二十八载,他满身泥泞,却从不沉沦。
杨持快速地吃完了晚饭,洗碗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他的思绪。
他在这里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能说话的也只有傅掩雪和柳姨,可惜傅掩雪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柳姨在这边忙完还要回到傅家本家去。
要不要找一份工作呢?
傅掩雪应该不会介意吧?毕竟虽然他们当初约定好了,只要杨持跟着傅掩雪出山,待在傅掩雪身边,傅掩雪就会出资帮忙扩建图书馆,加大对当地的各种投资,而杨持不需要付出别的什么,也没有附加任何人身限制的条约。
很多人都对杨持的突然出现报以无比好奇。
要脸蛋,这个男人不算精致,最多算得上端正。论文化,也只是高中毕业,连个大学都没上过。见识和本事更是比不上那些想要攀上傅家这棵大树的精英们,可偏偏,就是入了傅家小少爷的眼。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对于傅掩雪和杨持两人而言,奇异的不是这场夏日暴雨一样骤然降临的关系,而是在这段关系下暗流涌动的试探和交锋。
到了晚上十一点,傅掩雪这才回到公寓。
杨持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好一会了,听到门铃,揉了揉眼睛,趿着拖鞋就去开了门。
站在灯光下的傅掩雪脸上红红的,但是身姿依然非常挺拔。
就是那个眼神……说不上的迷惘。
看到杨持,石杏忙不迭把傅掩雪把青年怀里塞:“持哥,我把傅总安全送回了。”
“他喝酒了?”
杨持闻到了红酒香气,淡淡的,并不浓郁,想必喝的也不多,不过这也足够撂倒酒量本就不太好的傅掩雪。
“嗯……傅总他今天……说想要尝尝。”石杏表情古怪地看了杨持一眼,但好在对方的注意力全都在傅掩雪身上,他舒了一口气,“持哥,傅总明天休息,没有任何安排,就麻烦你今晚好好陪他一下。”
“小石,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持哥,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啊。”
“嗯,再见。”
杨持冲着石杏微笑的一刹那,石杏总算明白了自家上司力排众议也要把杨持从山里带出来放在身边的用意。
可杨持知不知道这件事呢?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石杏摇摇头,这不是一个助理要思考的问题。
杨持半搂抱着将傅掩雪带进了屋内。他本身身高腿长力气大,可面对小自己六岁、身高体重都超出自己的傅掩雪,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还是让他有些吃力。
他抹了一把汗,却看到坐在浴缸里的傅掩雪,正看着自己眨眼睛。
酒精似乎有这样短暂麻痹神经的能力,能让素日里那个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青年都变得似少年般可爱。青春活力又回到了对方的身上,青涩稚嫩的眼神里,荡漾着一整个初夏。
“……掩雪?”杨持心都软了,他坐在浴缸旁边,忍不住捏了捏傅掩雪细腻的脸,“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傅掩雪顶着一张醉态芙蓉面盯着杨持看,却不回答。
看来是真的醉了。
杨持细心地替傅掩雪脱下了西装外套、领带放在一旁,年轻人里面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那底下的胸膛是温热而有力的,杨持仿佛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阵阵心跳。
他咳嗽一声,制止了自己过于发散的联想。
但却没想到就在这一刻,他的下巴被两根纤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
“掩雪?”杨持疑惑地喊了一声,正对上那深邃的双眸,眸子里倒映出他现在无措而疑惑的表情。“怎么了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傅掩雪面无表情,用手指将杨持的脸左右翻动,在这温热水汽氤氲的浴室内,他却变成了一个冷淡的商人,正对杨持这件“商品”做着不留情面的评估。
思绪混乱,可傅掩雪仍然知道,这张脸给他带来过“惊喜”,尽管这个“惊喜”稍纵即逝,回到现实之中,一切仍然还是镜花水月。
但他固执、偏执,依旧忍不住想要抓住那一丝可能,只为弥补他曾经在绝望之时、未能将那月光牢牢抓住的遗憾。
杨持的呼吸声越来越快,滑稽别扭的姿势快要让他窒息。
傅掩雪却松开了手。
可他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傅掩雪声音极轻,说出的话,却重达千斤。
“你……为什么不是他呢?”
但今天负责这项工作的是身上的余痛。
杨持睁开眼睛,正和头顶上的吸顶灯打了个照面。对方友善的目光给予了杨持一定的安慰,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随着风声响起,这便是初夏的生意盎然。
他穿好衣服,正看到客厅里的傅掩雪,对方只穿着很简单的浅色家居装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个办公型笔记本,双指正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起来了?”傅掩雪没看他一眼,只留给杨持一个好看却冷淡的侧脸。窗外的淡金色阳光蹦蹦跳跳地跃到他的脸颊上、眼睫上,微风把这一幅画都吹得虚幻缥缈。
“嗯……”杨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直接问了,“我听小石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的确休息,但也并不代表我能完全关掉手机电脑、和员工们一样享受假期。”傅掩抬起头,目光定格在杨持唇角的那一点伤口上,随即把眸子再度垂了下去,“去贴个创口贴吧。”
“啊?”杨持脑子宕机。
“让你贴个创可贴。”傅掩雪不满地重复了一遍,“还是说,你笨得不认识创可贴?”
杨持后知后觉地摸上唇角的伤口,其实不要去触碰,那便不疼。但看到傅掩雪那个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却不自觉笑了笑:“我认识啊,只是我觉得不是大事,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作为“受害者”的他没什么感觉,而昨晚那个不知轻重把他按在墙上热吻的“施害者”倒是一脸不悦。这是怎样一种奇特的场景?
“随便你。”既然杨持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那他傅掩雪何必再多过替人担忧?
杨持脚步昏沉地走到厨房里,打算随便做点清菜小粥,却发现锅里已经煮好了一锅青青白白的清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
“柳姨来过了?”
杨持问了一句,傅掩雪没搭理他。杨持也没在意,盛了两碗放在餐桌上。
“掩雪,你吃了吗?”杨持一边问,傅掩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吃啦?”
想了想也是,就算是放假,傅掩雪也不太可能晚于九点起床。
杨持嘴巴里嚼着饭菜,心里却在自嘲。
想什么呢,哪怕是昨晚醉酒的傅掩雪做了出格的举动,对方也绝不会因此产生一丝的波动。
而他,作为相当具有“价值”的替代品,所要做的不就是这些吗?
他只需要在傅掩雪的身边,乖乖地充当着“那个人”的替代,最好像个机器人一样,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萌发不该有的感情,更不要将一切有迹可循的“好处”当成傅掩雪的示好。只需要等待傅掩雪感觉到腻味了,两个人好聚好散。
到了那时,他便可以丢开手去,回到那悠悠无边的青山里,看日升日落,寒来暑往,人生就这样过去。
只要到那时就好了。到那时,谁又记得住谁?
“怎么在发呆?很难吃吗?”傅掩雪不知不觉坐在了杨持的对面,他背对着日光投射而来的方向,却依然美得熠熠发光。只是冷淡中有些不满的抱怨,让这件完美的艺术品微瑕。
“没有,就是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估摸着是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杨持打了个哈哈,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傅掩雪而心潮翻涌。
“那就是很难吃?”
“什么?”
傅掩雪瞪了他一眼:“……算了,真不知道你什么木头嘴巴。”
怎么一大早就是这样折腾人的脾气啊?杨持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