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保护废物—— by贰两肉
贰两肉  发于:202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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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护士笑道:“我把卡和现金还给他,他以为是救不活了,吓得不动,差点就哭了,我们没办法就先收着,想等他冷静好了再还回去。”
奕炀能够脑补昨晚的画面,毕竟乐言对每句话的理解和正常人是有出入的…他替小兔子收回卡,带了早餐回病房。
乐言已经睡醒了,睡眼惺忪找人,探出脑袋在走廊看到了奕炀,于是站原地等他过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7:00,挺早的。”
乐言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做了很不好的梦,不仅没有梦见沈老师,一晚上都在确认奕炀是死是活,梦里大概摸了三次鼻息,听了四次心跳,反正不管怎么折腾,梦里的奕炀就是死了……
看人走到自己面前,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庆幸:“你没死!”
“你这语气,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拎着小兔子肩膀上的衣料带回病房。
靠近窗的位置有一张吃饭用的方桌,奕炀打包了不加辣的面,一笼包子和煎饺,摊开放在桌上,特意多要了个塑料空碗,把那碗面分成两份,“医生说,昨天有个人一直守着我,晚饭也不肯吃,饿不饿?”
“饿!”
不吃饭的原因是,乐言怕自己去吃饭,奕炀背着他偷偷死……
奕炀递给他筷子,吃了一口有电话打进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起身去窗边接,说了大概五分钟,回来兔子的筷子摆在桌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
“不合胃口?”奕炀问。
“你在打电话。”
“打电话怎么了?”
“我等你一起吃。”乐言催他快坐下,重新捡起自己的筷子大快朵颐。
奕炀又有电话,打完回来这只兔子又摆筷子不动了。
“我接电话你就继续吃你自己的,不用等我。”
“可我们是一起吃早餐,你不在我自己先吃的话就不是一起了。”乐言埋头吃面,最后一口,连着汤一起喝干净。
奕炀蹙眉,剩一口也等……
呆兔子!
乐言接着吃包子饺子,一口一个看着胃口相当好,反观奕炀没什么食欲,面也只吃了一半就拿不动筷了。
他摆筷子看了乐言几分钟,实在摸不准这只兔子是真的饿,还是憨吃哑胀。
太撑也挺遭罪的,于是手动阻止兔子继续进食,“好了好了,喝口水就结束了。”
“不吃完吗?”乐言提醒说“这里没有冰箱。”
奕炀恍然大悟,这只兔子是有多少吃多少的人……有冰箱的话勉强剩一点儿。
“吃不完也不一定浪费,医院底下有许多流浪猫狗,带下去分给它们吃,不会浪费。”
乐言皱眉打了一个饱嗝,不是一个,是一会儿一个。
原来还可以这样,他已经快撑死了。吃的时候只想着不能浪费,奕炀是一个病号,总不能逼着人家吃,生病胃口不好,他能理解……
嘴巴里塞的这一口乐言嚼不动也咽不下,胀鼓鼓地包着,生不如死望着收拾桌子的奕炀,最后一鼓作气闭眼睛只管咀嚼,终于吞咽下肚。
“午饭不吃了,晚饭也不想。”兔子背身松了松裤腰带,肚脐都鼓了起来。他自己藏着掖着看,余光时刻观察着奕炀的行动轨迹,警惕心很强。
“不看你,”奕炀捡起床头柜上的渔夫帽,低头拍上边的灰,“带子也别放得太松,小心边走边掉。”
“奕炀!”乐言生气了,还是严谨地解开裤腰重新系,生气归生气,万一等下真的边走边掉,岂不是会丢尽兔子的脸……
未来要去动物园面试,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去什么岗位,胆小的兔子决定,喂流浪猫狗这件事他要亲自来。
但是,胆小是兔子的天性,一时半会儿克服不了。
特别是乐言的运气还不好,碰到一只又黑又壮的流浪大狗,毛很厚,有半个乐言那么大,或许又是体形压制,乐言只是看着就忍不住咽口水,拿饺子的手跟着控制不住地抖。
又怕又犟着一口气,一定要亲手把饺子喂出去。
“没关系,放在地上它自己会吃。”
“可是我想喂。”乐言的手始终保持伸出去的状态,脑袋却努力往后缩,眯着眼睛不太敢直视。
奕警官摊手扶着兔子脑袋,不给个支撑点兔子会一屁股摔在地上。
太呆了。
这只表面凶神恶煞,实则吃相斯文的狗狗好不容易才叼走那个饺子,乐言迅速缩回手,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暗暗为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悄悄瞄一眼旁边的奕炀,好像在问:我厉不厉害。
“真厉害,我都不敢亲手喂,乐乐敢。”
乐言觉得他好像又在哄小孩,却偏偏挑不出错,不管怎么样,确实是在夸奖……
算了,兔子不和他计较。
“奕炀,流浪猫狗没有家,理论上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可是我刚才喂的那几只花猫,它们长得非常胖,看上去健康,而且还挑食呢,只吃包子里的肉,不吃包子皮。”
“医院附近投喂的人比较多,它们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你想象的可怜,说不定它们还觉得自由又快乐。”
奕炀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以往都正常,今天电话异常频繁,他摸出来刚看到屏幕,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皱眉了。
那长串号码属地‘义城’,直到铃声快结束奕炀才接了。
乐言的耳朵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他听到电话对面有一道浑厚的男声说:“你奶奶住院了,最近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这声音没什么感情,甚至冷漠。
奕炀问:“奶奶怎么了?”
“去公园散步,不小心摔了一跤。”男声顿了顿,不耐烦道:“没时间就不要回来了,我会和她说。”言杉艇
“有时间。”
奕炀也有点不耐烦,回了三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好凶啊,奕炀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乐言明明只是偷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在奕炀挂断电话看向他的时候,恨不得把耳朵盖下来,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偷听。
可是人类的耳朵和兔子的耳朵还是有一点区别的,人类的耳朵只能稍微地动一动,做不到像兔子耳朵那样,即使再短,飞机耳的时候就能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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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打开手机搜索:除了把耳朵盖下来,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证明自己没有偷听?

新家在白鹭大道,那一代是江北市最早建起的别墅区,里边的人个个非富即贵。
兔子不懂这些,更是对白鹭大道这个地名儿完全陌生。只知道一扇黑色镂空的大铁门进去以后,奕炀和他说以后都住在这里。
可以可以,只要离工作地方近并且和奕炀一起,住哪里都可以。
乐言把脑袋探出窗外,发现这个院子里有一大片绿色草坪,周围的树种类多样,长度参差不齐,于是用他手比了个框,把远处的天连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树框成了一幅晴朗的画。
“哇,好漂亮。”
“什么?”奕炀偏头看他一眼。
乐言让开脑袋给奕炀看自己的手,将手框拉大一些,“你从这里看。”
奕炀配合他的动作微微低头,闭上一只眼睛从框里往外看,“嗯,好看,会动。”
“对!会动!”乐言下一句正好要告诉他会动,结果奕炀先说了,这种心有灵犀,被人懂得的感觉太棒了。兔子满意道:“具体运动还是静止,还得看选的是什么参照物,如果我盯着一棵树,框住的景色就不会动了,奕炀,你快来试试!”
“哟,还懂一点物理呢。”奕炀没扫兔子的兴,配合着再看一眼,视线下滑挪到了乐言身上。
兔子被安全带牢牢束缚,脖颈勒红了一块,没什么反应的仍旧趴着看。奕炀腾一只手把人拉回来,“你先坐好,停好车我带你好看。”
“哦。”乐言伸手挠脖颈的痒,又对别的感兴趣了,他问:“奕炀,这里住了很多人吗?”
迎面是不知几层高的复杂米色别墅,和誉华府很不一样,誉华府楼只是层高,每一栋的占地面积并不大,而这不高,占地面积却很大。
前院有草坪,后院还有个更大的。
奕炀把停在了一个没水的泳池边上,说:“人不多,其他的不算上,就我们两个。”他熄火开门下车,兔子比他更积极,直奔后备箱拿自己的东西。
二人走到入户门口,突然出来一位灰色长裙的阿姨,小兔子没看清人脸,吓得汗毛竖起忙往奕炀背后躲。
女人肩膀微微一抖,显然也被吓着了,看清来后舒了一口气,将左手的包挎到肩上,“奕先生,您通知得突然,好些地方都没来得及打扫。”
“没事,慢慢来。”奕炀把身后的兔子拎出来,温声介绍道:“这位是孙倪,孙阿姨。”
“孙阿姨好。”兔子说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这样的打招呼算不算礼貌,于是咧开嘴笑表示自己的见到她很开心。
孙阿姨回他一个差不多的笑容,接着说:“今天等送菜来太晚了,我去菜市场挑着买一些回来先做晚饭,明天一切就能正常了。”
“买菜?”乐言说“现在才下午一点钟。”
奕炀却表示无异议,让阿姨先去。人一走,奕警官提醒道:“并不是一定要五六点才能买菜,什么时候都可以。”
“哦。”乐言狐疑,“晚上也可以?”
“可以。”
“天黑透了的晚上也可以?”
“可以。”
“那半夜三更呢?”
奕炀不准他再问,带着进屋,“江北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这家没有另一家一定有,饿不到你的。”
“哦。”乐言快速换了个问题:“孙阿姨是奕炀的妈妈吗?”
“不是。”奕炀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客厅,反问他:“乐乐困不困?”正常情况下,这个点兔子已经睡香了。
可换了新环境,乐言没有半点睡意,可以不午睡。但这话是奕炀问的,说不定奕炀没恢复好需要休息。
乐言老老实实跟在他手边上楼,等奕炀带他转一圈躺上床后,兔子才脱了自己的外套也爬上去。
“刚才不是带你去你卧室看了吗?”奕炀扭头看他,“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我这间?”
“不是…”乐言默默把一只脚放进被子里,他留意着奕炀的表情,这一次只给奕炀十秒,皱一下眉也算拒绝,可十秒过后奕炀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兔子放心的把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扣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另一只脚也收进被子里,规规矩矩躺下,手放在身前准备睡了。
“乐言。”
“嗯?”乐言一动不动。
“如果你喜欢这一间我可以跟你换。”
“不是。”乐言说,“奕炀,我想和你一起睡,我觉得和你一起睡很安全。”他往奕炀身边挪,彼此挨着,接着一只手搭在奕炀腰上,轻轻地拍:“睡吧睡吧。”
他在哄奕炀睡觉。
“你……”奕炀拿他没办法,把腰上的手挪开又跑到胸口上,再挪就抱着胳膊不松…
“乐乐——”
乐言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在他喊出‘乐乐’两个字的时候,贴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奕炀屏住了呼吸,接着捧住兔子的脸,“你怎么还来,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嘴巴不能乱亲别人。”
奕炀捏他一把,“然后呢,你现在在干嘛?”
“可你不是别人!”乐言还要亲,要不是脸被奕炀死死拦着他可以一口气亲好几口,“我知道,喜欢才可以亲,奕炀我喜欢你。”
“什么?”
“我喜欢你。”
“嘘,”奕炀推他靠回去睡觉,“你对我这种喜欢不能上嘴。”
“为什么?”
奕炀:“喜欢分好几种,你这种不能亲。”
“为什么不能,我已经亲了!”
“下次不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再问把你关局子里。”
“哼。”乐言背过身自己睡。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半,兔子不记仇,睡饱起来奕炀不在就围着一楼找。
客厅连着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厨房,乐言平时喜欢做饭,闻着香烫的味儿过去,孙阿姨在切菜,锅上有汤。虽然打过招呼了,乐言还是有一点害羞,拐出了别墅到外边站着。
这栋房子很精致,大草坪加泳池,能够活动的区域也特别广,就像一个私人的……城堡。
奕炀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有钱。至少当警察的工资买不了这栋房子,乐言卡里的三百万也买不起……
乐言有了新向往,要是自己以后也能拥有这么一栋漂亮别墅就好了。但是几乎不可能,乐言觉得自己现在不仅买不起房,还娶不到老婆,他自暴自弃地想,干脆都不要了,房子也不要,老婆也不要,奇怪就奇怪点!
一秒后。
不行不行,要的要的。
兔子怕不吉利,拍拍脑袋连忙撤回刚才危险的想法。
这里秋味比誉华府浓,靠着落地窗的那一片笔直的不知道是什么树,叶子黄了落在地上,风一吹发出摩擦的脆响。乐言仰头看着,忍不住又想,奕炀能有这里,可能是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
这样一来,奕炀其实都不用努力工作了,他有现成的房子,只需要等老婆自己来。他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拥有十个老婆,二十个应该也住得下。
兔子想,奕炀应该愿意分一个给他的吧。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会分的…
这样一来,乐言就可以和普通人类一样,拥有完整的人生了!沈老师知道一定也为他开心!
“看什么呢?”奕炀在用泳池边的那个管子简单冲洗车子,身上有几块深色的水印,头发也喷溅到一些水珠,他甩了甩尽数撩到脑后。
乐言想得入神,吓得一激灵,这才注意到奕炀的头发,很帅,男人弄一个这样的发型很容易能吸引异性的注意,奕炀会更成功,他长相优越!
兔子试探性的抬手,也把额头上的刘海往后撩,没有自己很酷的感觉,唯一有的是额头被风吹得冰凉,于是背过身又重新把刘海刷下来抓整齐。
“奕炀,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好,我换身衣服就来,”奕炀要回房间,乐言则跟在他后边。
大概是刚到陌生环境,下意识想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他闷着头走,每一步都踩在奕炀湿漉漉的脚印上。
奕炀没注意到这只小兔子跟他一起进来了,回过身想提醒他风很大,别在外面等,可才转身,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啊…”兔子叫了一声,鼻头刺痛,血滑下来,与此同时,那一对兔耳朵挤开头发露出一角撇成了一对飞机耳。
孙阿姨也在,奕炀眼疾手快把兔子拥在怀里,绕过后脖颈的那只手盖住了乐言的耳朵。
乐言瞪大眼,顾不上酸疼的鼻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跑。奕炀摸到他的耳朵了…两只都摸到了!
兔子慌得发抖,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尾巴也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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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酱酱,你也看不到我的尾巴吧?
奕炀扶额:一对耳朵就够人伺候,还来条尾巴……

第32章 包容性
乐言不知道自己怎么上楼的,从意外发生到手足无措,只是一味不愿接受现实地抬手捂脸,还没拳头大的兔脑瓜想不出一点儿解决之法。
他听奕炀在耳边说‘别动’,放下手时一个人在卧室里,奕炀去找纸给他擦鼻血,但不管去做什么,都让兔子焦虑到坐立难安。
站着腿软,坐着尾巴疼。
兔子站起来解扣子,把裤头往下拉了拉,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团白绒球,还能控制它左右摆动。
原本该是圆滚滚的,被裤子压扁了。好蠢的尾巴,乐言自己反手拍了一巴掌,没轻没重,疼得他直冒泪花,于是自暴自弃地把裤子拉到腰高,严严实实地裹着尾巴。他扭头再看,根本没用,那一块是鼓起来的,正常人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一个这么明显的鼓包!
乐言捏紧裤腰,蹲在地上苦苦分析。
兔耳朵确实被奕炀摸到了,但他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至于尾巴,刚才抱的时候应该察觉了,问题是,奕炀面上还是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到底摸没摸到…难道处变不惊是人民警察的基本职业素养?
乐言内心饱受‘摸没摸到’的折磨,他太想知道了,等奕炀回来,不由分说把脸凑到面前,当着他的面蹂躏自己的耳朵,“奕炀,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特别?”
闻言,奕警官抬眼看他,视线停在粉色的鼻头上,撞得力道不算重,娇气包兔子的鼻血就跟碰瓷儿似的,沾得哪里都是。
第一次见小兔子流这么多血,还真有点被吓着了。
“流鼻血并不是一件特别的事。”奕炀捏着浸湿的帕子,帮他把嘴边沾的红色一点一点擦干净,问:“疼不疼?你走路没声音儿吗?你这样我不仅不道歉,还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有声音,你自己不仔细听……”乐言狡辩完,不信他看不到,揪着耳朵尖上的一撮毛,咬牙薅了下来。
一抓一把,疼得眼眶立刻湿润。
“嘶…”奕炀蹙眉,拦都来不及,什么品种的兔子,急了自己也薅…
“你…揪,头发做什么?”
兔子把那团白绒瘫在手心给奕炀看,“是这个,不是头发。”
奕炀瞥了一眼,没想好说什么胡话。
“不奇怪吗?”乐言把手凑近,捏着一根给他仔细看,“你有吗?”
“你在和我炫耀?”
“不是。”乐言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明白,收拢掌心,把耳朵毛紧紧攥在手心,“奕炀,我不会说话了…”
“揪疼了?”奕炀揉他的后脑勺,凑过来顺便观察耳朵的情况,这对耳朵只要受伤就不肯回去了。
“奇怪,奕炀你最奇怪!”乐言听语气在怪人家,可动作却不是,他主动抱着奕炀的腰,不理解地问:“电梯故障,你中途醒来为什么特意让我戴帽子?还叮嘱不去摘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你也怕耳朵出来被人看到?”
“乐乐,你在说什么,这些话以后不准说了。”奕炀低头,这下能更仔细地看到左耳秃掉的那一小块。泛着星星点点的红血印,但又没流血。
耳朵会根据乐言的情绪波动变换状态,比如现在,突然撇下来变成了可怜的飞机耳,而这种状态不一定是害怕,也有可能是开始疼了。
乐言抓着他的手,把裤子又拉下来,“你摸摸。”
奕炀毫无征兆摸到一团柔软的毛茸茸,和耳朵触感不太一样,尾巴的毛发更蓬松和细软,就在尾椎骨的位置,并且在他触碰到的瞬间,兔子轻轻哼了一声。
一股陌生的异样从脊梁骨窜上脑袋,毛绒耳朵跟着抖了抖。兔子本能地想攀到奕炀的身上窝着,含糊问:“你摸到奇怪的东西了吗?”
为什么明明乐言可以感觉到被摸着,奕炀却看不到也摸不到……乐言动动尾巴,挪动着蹭他的手,“奕炀,好热…”
奕炀则心里咯噔一跳,弯腰把乐言放躺在床上,草草找了个借口先出去。摸手机一顿搜索,霎时惊出一身的汗,这兔子这么反常,不会发情了吧?
兔子发情,这怎么应对?
看着网上的形容,乐言的表现又不太像,他又重新回卧室,乐言光脚踩在地板上,孤零零站着,“奕炀,我很怕。”
“怕什么?”奕炀准备安慰他,就像之前那样对耳朵视而不见糊弄过去就好了。
“我是个奇怪的东西,但你感觉不到,”乐言哽咽道:“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又或者,你只是我想出来的人……”兔子盯着他,想靠近又不太敢,“我很怕你只是我想出来的,那以后怎么办,以后你不见了,我就只有一个人了……”
“想什么呢,我不会不见的。”奕炀准备靠近,可兔子估计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不轻,他挪一步兔子就后退一步,直到撞着阳台的玻璃才停下。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奕炀柔声问他。
乐言不说话,但是耳朵动了动。
“耳朵?”奕炀向上看了一眼,“你是说那对白色的短耳朵吗?尖尖带点粉色,这么大点儿,”奕警官用手比了个大小,“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耳朵。”
“嗯?”乐言呆着不敢动,被夸奖的那双耳朵倒是抖了抖。
“我之前还挺奇怪,怎么你总戴着帽子出门,后来才知道,帽子是用来藏耳朵的。我想耳朵是你的秘密,但秘密是用来保守的,我无意间知道了就有义务帮你一起保守。”奕炀已经走到了呆兔子跟前,抬手捏捏另一只没被薅的小耳朵,“秘密暴露通常会吓着秘密的主人,所以乐乐被我吓着了吗?”
乐言两手微微蜷着,压在自己的胸口,呆愣点点脑袋,眼睛习惯性眨巴眨巴盯着他看,嘴巴微微张开一些,以表示自己的惊讶。
这只小兔子仿佛一下子丢失了人类的大脑,逐字逐句试图理解奕炀嘴里的人话。‘秘密’‘一起保守’,奕炀刚刚说,他想和自己一起保守耳朵的秘密。
这句话比奕炀发现他耳朵这件事的本身还让兔子感到惊讶,紧张的同时又莫名感动,他悄悄地忍住这份复杂,这回是真的不会说话了,光动耳朵。
“你这样,我就当你被吓着了。”奕炀捏着毛巾帮他把下巴最后一点血擦干净,退开半米左右的距离,说:“我给你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这期间你有任何问题想问就给我打电话,但是你自己不能出来,耳朵除我以外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看到,这是秘密,明白吗?”
乐言点头。
奕炀提醒:“要说明白。”
“明白。”兔子很乖,目送奕炀带门出去。
门与门框碰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兔子耳朵一竖,搓着手心那一撮兔毛,焦灼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奕炀如果一直以来都看得见,那么上次自己庆幸地用耳朵蹭他的时候,那模样好蠢。还有,奕炀觉得耳朵可爱,没错,他刚才说的是可爱。奕炀摸到尾巴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奇怪和吓人,奕炀真好,是一个无敌合格的人民警察!
想到这儿,乐言来回挪的步子愈发轻快。同时又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奕炀一句话都不问,真的有人类能憋住心中的好奇吗?
反正兔子憋不住。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频率,估摸着自己冷静下来了,想摸手机打电话找奕炀。
摸遍了也没找到,倒是听到外边有动静,于是趴在窗边,撩开窗帘一条缝隙偷偷看。
有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开来两辆车,他们没有进别墅,站在正门的庭院里,偶尔相互说几句,更多时间是站着不动。
他们不动,兔子也不动,耐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足足二十多分钟,奕炀等不到兔子联系他,后来在门口的柜子上望见乐言的手机才知道,笨兔子手机不在身上。
他拿上手机上楼,抬手刚敲一声,里边的人立刻把门打开,“奕炀!”
兔子笑得灿烂,小太阳一般,眼里有光,晃得人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热情的招呼。
“不害怕了?”奕炀没进去,小兔子不仅耳朵没回去,还把裤子脱了。长卫衣倒是能遮一些,只是长度不算正经,转念又想,对方只是一只兔子就合理许多。
他哪里懂这些,看者龌龊罢了。
“他们是谁?”
乐言带他去窗边看人,掀开窗帘一条缝,眯着一只眼睛偷偷看:“来了五个。”
在房间冷静的二十几分钟里,乐言大半时间都花在观察这几个人上,每一个都观察的特别仔细,虽然听不清,但是谁张嘴说了几句话小兔子都记下来了。
奕炀陪他看了半分钟,说:“我请来的……保安,你害怕他们?”奕警官心想,保镖公司选的这几个人会不会打扮得太粗鲁,兔子生性敏感胆小,要不要让他们穿得再随和一些?
兔子了然点头,奕炀家很大,找五个保安来是合理的。他言归正传,扭头过来晃晃脑袋,”你呢,为什么不觉得我奇怪?”
“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人。”奕炀不想和他细细讨论这件事,掐着胳膊把人拎回床上,问:“尾巴是怎么回事,以前没见出来。”
“不知道。”乐言又问:“除了你,我还会再遇到包容性强的人吗?”兔子很期待,期待被接受,心里已经不由自主地炸开小烟花了。
“不会。”奕炀要求他穿上裤子,找剪刀在裤子后边临时剪开一道口,用力一扯,估摸着大小够塞兔尾巴了才让他自己穿上。
乐言不穿,急于问为什么。
“也不排除你再遇到包容性和我一样强的,但我敢保证,更多的可能性是遇到吃兔肉干锅的,”奕言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嘛,只有耳朵和尾巴,但是没关系,凉拌兔耳和手撕兔尾巴,也很香。”
乐言的飞机耳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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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奕炀坏!
奕炀摊手无奈:这只兔子犟,不吓不信邪。

有耳朵和尾巴,乐言暂时见不得人,晚饭做好直接摆在卧室的小桌子上吃。
兔子肚子饿得难受,但他在生奕炀的气,于是咽了咽口水,挨住一桌的诱惑,眼疾手快只用清汤泡饭,拌一拌背对着奕炀埋头扒饭,筷子撞得饭碗乒铃乓啷响。
奕炀吃相正常,忽略他的迷惑行。半分钟后抬眼看人,忍着笑问:“你这是什么动静?”
兔子充耳不闻,完成任务一般边咽边扒饭。凉拌兔耳,手撕兔尾巴,乐言对这类词已经不恐惧了,剩下的只有对说话人的愤慨!
奕炀提醒说:“吃饭弄这么大动静,不礼貌。”
闻言,乐言不仅不听,甚至乒铃乓啷得更卖力,声音比刚才脆,一分钟时间愣是把那碗饭吃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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