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by小清椒
小清椒  发于:202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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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之屿还是忍着耐心地答了。
问完,他们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议着,交流讨论意见。
卓陀拱手道:“大人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因为近日来亏空太多,内里消耗过大,需要好好休息,多睡觉,待会儿下官等再为大人开一副药,以温补为主,一日三次按时服用便可,切记不要劳神费心。”
不提还差点忘了,沈之屿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日。”
记忆慢慢回笼,沈之屿想起来了,京城瘟疫肆虐,齐王用解药为要挟,逼元彻杀死李亥,他猜晓这件事情后,立马赶去救李亥。
但解药也是一定要到手的,断无为了李亥放弃整个京城的道理,一场博弈在他、齐王,以及元彻三人间无风而起,他骗了元彻,说他只想攀附皇权求得保障,至于皇位上是谁,并不重要。
元彻生气了,一把抓过他恶狠狠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眼神不可怕,反而很可怜。
他没法,只能旁敲侧击地去安慰陛下。
然后……绕了这么一大圈,谁知齐王竟然根本没有解药!
沈之屿当时想不通,齐王没有解药,无非是想让元彻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杀了李亥,又没能救下京城百姓,再自毁长城,但取而代之的是他也逃不出京城和元彻的手中,得一起去死。
现在看来,原来齐王也根本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他敢这样做,全是因为还有人站在他身后做后盾元拓。
齐王恐怕早就和元拓勾结上了。
这也解释了当时为什么会有三成的鬼戎兵忽然反叛,这些人根本就是元拓安排进来的内应,为的就是帮齐王逃走。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祸可测天灾难料,一场地动打乱了一切。
沈之屿冷笑一声,心道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要玩阴招对吧,行,现在有的是时间,就陪他们慢、慢、玩。
沈之屿想了一大圈,这才想起卓陀刚刚提到自己已经无大碍,他一愣,自己不是也染上瘟疫了吗?这也能无碍?
“解药研制出来了?”
“这……下官无能。”卓陀羞愧道,“是齐王身边那位谋臣,尹青尹公子留了一份解药,下官们才能救下大人您和京城百姓。”
沈之屿:“尹青?”
到头来竟是这个人救了他们一命。
但总不可能白给吧?
沈之屿揉了揉太阳穴:“他提了什么要求吗?”
卓陀:“尹公子说,让陛下留他一命,然后等您痊愈后,要见您。”
尹青此人,齐王对他的评价是,反骨很强,不服管教这个评价落在谋臣身上,并不是什么好话,因为臣子为君出谋划策,讲求的就是一个忠心和听话,君主说一谋臣不会说二,更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忠心都不在了,再厉害再运筹帷幄也没有用。
尹青虽然帮着齐王谋天下,但也时时刻刻提防着齐王,所以,在齐王想要利用他毁掉解药,断掉元彻最后一条退路的时候,尹青的反骨彻底体现了出来他骗过了齐王的眼睛,让齐王以为解药已毁,但实则是被他偷偷藏了起来,作为事败之后保住性命的底牌。
沈之屿不确定尹青是否知道齐王和元拓勾结的事情,但按照尹青这个性子,就算知道,他也会认为元拓只会救齐王,而不会救自己。
好一个事不做绝,左右留手。
沈之屿刚感概完,眼神就狠了下来。
一码归一码,交出解药的功劳和他干过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此人太想要活命了,虽说这是人之常情,但在此等形势下也是一大致命弱点,他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不能放在身边,更不能让他接触元彻半分。
“大人。”卓陀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子,再次嘱咐道,“大人近日不要劳累心神,多休息,下官等就先告退了,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务必随时遣人来知会下官,不要自己忍耐。”
沈之屿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一群人窸窸窣窣地离开,最后那位带上了门,房间内重归安静。
沈之屿万万是不敢再睡的,怕一睡就又回到那颠沛流离的前世梦境中,继续受折磨,他没有躺下,将就着上半身坐起的动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腰靠着枕头假寐。
今生很好,人都还在。
不是过了多久。
香炉里的香料燃尽,火星熄灭,而就在最后的香灰落下的那一刻,屋门又被嘭地打开。
来者没有礼数,都不知道让魏喜通传一声,大大咧咧粗手粗脚的,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府是自己家一般。
不过,全天下敢这样的人,确实有一位。
沈之屿猛地抬起头。
陛下的模样就这样措不及防地映入了视线。
鲜活的,有着喜怒哀乐的,而不是死板的,浑身浴血的。
下一刻,沈之屿就被圈进了怀抱中。
作者有话说:
前世到此就讲完啦,但关于重生还有些细节没交代,后面再说
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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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彻很忙。
这三天里, 他对外既要安抚民心,处理地动之后灾区废墟的收拾和重建,对内还要将鬼戎军中的内应全部揪出处理掉元拓的手竟然在他不知不觉中伸进了军中, 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才没有耐心慢慢审, 玩什么顺藤摸瓜, 只要有确凿证据, 直接人头落地几乎是从睁眼开始, 连轴转至晚上睡觉,连吃饭都是在来回奔波的路上啃几口饼就完事儿。
因为除了这些事情本就紧迫,他还私心想赶在丞相大人呼呼大睡的这几天尽快解决, 以便后面可以腾出多的时间来陪对方。
按理来讲,这些事本是耶律录的, 但耶律将军在上次的地动中受了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太好意思再让他跑来跑去, 元彻就干脆准了他一段时间的假,好好养伤。
沈之屿醒来的消息传来时,元彻正指挥者鬼戎兵搭帐篷,好让无家可归的人暂时有个落脚地。
众人眼睁睁地瞧见陛下的心在这一刻立刻飞没了, 只剩下一具肉\\体不好意思挪。
“陛下。”鬼戎兵委婉道,“要不这里就交给属下们?”
元彻当然想立马撂挑子走人, 可又怕自己事做一半就溜的话传到沈之屿耳中,让后者觉得自己很不稳重,摆手道:“你们?你们能有什么用, 继续。”
鬼戎兵:“……”
在陛下的催促下, 五百顶帐篷落日之前就完工, 灾民们被带了过来,一户三口之家能领一顶,若上面有长辈,则可再领一顶有钱就是阔绰。
不用再风餐露宿,众人很是高兴,一位看上去快要百岁的老人拉着位鬼戎兵,用已经没了牙的嘴颤了一句话。
“啊?”鬼戎兵没听懂,“大爷你说啥呢?”
“陛吓在哪儿呀?窝想给陛下可个头。”
这次勉强听懂了,鬼戎兵:“您老歇着吧,就不怕一头下去闪着腰了……嘶,陛下人呢?”
人已经去丞相府了。
和沈之屿对视上的那一刻,元彻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在放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得他话都不会说了,直接冲上去抱了个满怀。
温暖的身影,心跳稳而缓,没有冷冰冰地闭着眼不省人事。
头发也好香,不是那种故意香薰之后的香,而是干净和蓬松的味道,再带着一点皂角的余味,元彻把脑袋埋在对方肩窝里,狠狠吸了一口。
“喂……”沈之屿被他弄得浑身发痒,下意识挣扎。
“别动。”元彻立马更加卖力,“再抱会儿。”
沈之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匹狼压在了胸口底下,尽管有被褥和枕头垫着,却还是沉。
特别是这狼还不安分,爱蹭。
按照以往脾气,他绝对会当场把这东西掀下去的,但这一次,或许是看见元彻肩膀因为拥抱逐渐放松下来,沈之屿已经伸出去的手改去对方后背拍了拍,回抱住:“好了,都过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后怕和委屈就全上来了。
元彻后仰拉开距离,攀着沈之屿的肩膀,秋后算账道:“大人,朕觉得你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一下,其他的就先不说了,药是能乱吃的吗,还一次吃了一瓶,多大的事儿啊,要不是……”
“咳咳咳……”沈之屿立马抬手掩着嘴咳嗽。
屋里没有第三人,陛下只好先闭上嘴,亲自去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继续叨叨叨:“要不是那个尹青摆了齐王一道,恰好在那时候交出了解药。”说到这里时,眼睛有些控制不住地泛红,“你这次是真的会……”
“什么药?之前瘟疫的药吗?”沈之屿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润喉咙,“臣不记得了。”
元彻:“……”
很好,很棒,根本没有反省的意思!
这人就是个无赖!大无赖!
“大无赖”坦然自得,具有“讲道理时说一不二,不讲道理时金口玉牙”的高尚品质,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无论怎么提示都不想不起,除非你能把他吃了一半的药甩来眼前,并在上面找到他的牙印儿,元彻又气又想笑,气是不反省就一定会有下次,笑则因为自己竟然看到了对方这样幼稚的一面,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这该怎么办?
惯着呗。
好好看着呗。
不然还能咋地?打也不敢打,说又说不赢。
沈之屿看似在捧水喝茶,实则在悄悄窥探陛下的神色,见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在心里舒了口长气。
毕竟还是亏空了许多,又这样闹了一顿,没多久沈之屿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以免水撒在床上,元彻帮他把杯子拿回来:“睡会儿吧,恢复得更快。”
沈之屿摇摇头,掐着这自己的鼻梁提神:“不想睡,全是噩梦。”
可是困意往往不如人意,越是抵抗越是闹腾。
沈之屿差一点就睡着了,赶在最后一刻突然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着起来,出去走一走,将瞌睡虫从脑袋里赶出去,却被一只手摁着躺下,抽走了腰后的枕头,随后,另一只手盖住了眼睛。
“不会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道,“朕在这里守着你,谁也不敢来扰你清净。”
沈之屿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心道能让皇帝心甘情愿当门神用,他估计还是开国以来的第一位,真是……后面的腹诽还没能冒出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神奇的是,或许冥冥之中真存在什么天子真气,让妖魔鬼怪不敢靠近,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竟然真的没做噩梦。
沈之屿是被饿醒的。
排骨汤的味道从窗户里飘进来,光是闻味道,就能想像出砂锅放在灶台上,下面烧着小火,白花花的汤汁翻滚着,将骨头和肉的鲜味和营养全部熬出,盖子时不时地被抬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元彻这次学乖了,想着里面的人可能还没醒,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哟,醒了?”元彻顺手取下挂在一旁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真巧,正好赶上饭点,能自己走吗,魏小喜做了好多吃的。”
沈之屿拍开元彻想要伸过来抱自己的手,掀开被子踩在地上,还没跨出一步,整个人忽然一僵,咔咔嚓嚓地回过头:“谁做的吃的?”
“魏小喜啊。”
“全是他一个人做的?”
“还有位之前就留在相府的小药童,你现在大病初愈,忌口很多,得让他帮你注意一下吃食……怎么了?”
沈之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在这一刻,对“开饭了”这三个字的表情突然从期待变成了抗拒,继而满头黑线:“陛下,一定要坚持住。”
元彻:“?”
魏喜,丞相府前管家的亲孙子,尽管年纪不大,但从小长在相府中,耳濡目染惯了,性格古灵精怪,脑袋也算灵光,有必要时还能来一次大力出奇迹,却在做饭这个事情上天生少了点能力。
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食物讲求色香味俱全,他能办到“色”,办到“香”,但“味”字就一泻千里了,不仅难吃,他还一直没有察觉,不然沈之屿也不会在刚重生回来时买婢女了。
魏喜看见沈之屿和元彻并肩走来,高高兴兴地端着一锅汤和几碟菜放在桌上,用小碗盛出来一碗汤送至沈之屿手边:“大人快尝尝!”
看着对方小脸蛋被灶台熏黑了一块,沈之屿深呼吸一口:“好。”
刚要下手,元彻率先出动,一把夺过碗来一口闷下,然后脸都绿了。
这汤,没有盐,肉腥味重,隐隐约约间还带着一股胡味儿,油和水完全分隔开,该粘稠的地方粘稠,该寡淡的地方寡淡,除此之外,里面好像还有一些不明碎片,从咽喉滑下去的时候,会给人哽在喉咙口的错觉。
“……”
什么新暗器?
完全可以安一个弑君的罪名了!
元彻想吐掉,却被沈之屿一个眼神扫过来,连忙强行咽了下去。
魏喜眼巴巴地看着元彻:“好喝吗?”
“呃,你还好意思问。”元彻道,“怎么不自己……朕的意思是还不错,很好喝!”
得了夸奖,魏喜把饭厅留给他们二人,美滋滋地溜了。
他前脚出去,元彻后脚立马把碗推远,感概道:“大人,你这样惯着他干嘛啊?天,就那一口,比朕行军时候啃的干粮还要难吃,整个人都通透了,别的不说,为什么连盐都不放一点?”
沈之屿拿过碗:“你看看锅口旁边是什么。”
元彻将视线递了出去。
锅口的边沿有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砂锅是浅色的,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元彻捻起一些来先闻了闻,随后又尝了尝:“盐?”
“嗯,怕人多眼杂,府里至今没有来其他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办,还被奸人害了一只眼睛,陛下大人有大量,忍忍吧。”沈之屿将就着碗里剩下的汤浅喝了一口,“不是他不想放盐,只是没放进去而已……唔。”
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了?骨头渣?
元彻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丞相大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然后沉默地抓了个空碗,吐掉。
“喝啊,区区一碗汤,丞相大人有大量,肚子里面能撑船。”
沈之屿:“……又进步了。”
每次都在难喝的路上奋力进步。
“哎好了好了,别勉强,待会儿朕叫人悄悄处理了,定不会叫魏小喜察觉。”元彻一把抓过沈之屿的手腕,将他带起来,“走,咱们现在去吃点其他好吃的,给你好好解一解馋。”
陛下在这三天里还有一个收获他发现夜里街巷深处的路边摊不错。
特别是那些老夫老妻开的,也不图挣什么大钱,就贴补家用和打发时间,每天卖个几十碗就行,干净,量足,美味。
“老板,来两碗清汤馄饨,都要大碗的。”
“诶,好嘞,两位公子是带走还是在这儿吃啊?”
“就在这儿吃。”
元彻穿着一身圆领束袖常服,坐在路边摊的小凳子上,长腿无处安放,只好曲着缩在桌子下方。
沈之屿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觉得四处都从充斥着烟火气息。
备好的肉馅放在一旁,老板娘在包馄饨,速度奇快,一手就一个混沌诞生,圆滚滚陈列在盘子里,再用干净的纱布搭在上面,以免被弄脏,老板数出两大碗的馄饨个数,将它们丢下锅,涨水翻滚,立马香气四溢,趁着这个间隙老板立马去打佐料。
佐料也很简单,一勺自家的酱汁,一勺盐,一勺油,再撒上些葱花加上汤就是了。
不出片刻便起锅了,老板娘将煮好的混沌端给他们,热心道:“两位慢慢吃,小心烫,若是不够说一声就是了,加量不要钱的。”
元彻早就馋这家路边摊了,但平时一群鬼戎军跟着,他不好去,今天终算得了机会,也不必顾及什么形象,端着碗就开干。
沈之屿用勺子舀一个混沌,吹了吹,咬下一口。
皮薄馅多,里面还有虾皮,特别的鲜。
元彻眨眼间就旋了大半碗,肚子终于垫了个底,抬头看着沈之屿:“如何,好吃吧?”
“确实不错,传言民间小吃比宫廷御宴要好吃些自是它的有道理的,这里面有日子的味道。”
“那必须的,皇城里还吃不饱,非要讲求什么好看,每份就那么一点。”
沈之屿发现元彻碗里清汤寡水的:“陛下……”
话刚脱口就觉得称呼在这里不对,他们不想引起过多的麻烦,改称问道:“你不吃辣?”
元彻看上去应该是喜欢吃辣的人。
“吃。”元彻道,“不过你不能吃,养病期间要忌辛辣,所以陪你一起不吃。”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老板和老板娘的嘀咕声。
“哼,你这个老婆子,嫌我老了是不?一天到晚就喜欢去看别人。”
“你年轻时也没人家好看,真的,你瞅一眼嘛,这俩小哥长得可俊了,哎呀就是白衣服那位瘦了点,是生病了吗?”
“我不看。”
“你不看就不看吧,我看。”
“诶你个老太婆,真看啊,你丈夫还活着呢,不许看!”老板将就着和着面粉的手在老板娘脸上摸了一下,一片白。
“老东西!”老板娘怒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我看谁你管得着?快去把手洗了!”
沈之屿和元彻听着,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
元彻碗里还剩下一个馄饨了,孤零零地在汤里,再被他拿着勺子晃来晃去不停翻滚。
“好好吃饭。”沈之屿道,“别玩。”
元彻将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含糊喊了一声:“阿屿。”
沈之屿先是嗯了一声,紧接着一愣这是元彻第一次这样叫他。
沈之屿:“怎么了?”
怎么忽然这样叫?
“就……”元彻两三口囫囵将馄饨咽下去,不料被烫着了,呼了一阵,再灌下一大杯凉茶,捏着茶杯的手指太过用力,都白了,“你之前给我说的,狐狸非常非常喜欢男孩,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写点日常
明天捉虫,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本相要打你,你猜天子站在哪边?
陛下无疑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眉骨深邃,睫毛浓密,瞳色偏浅, 双眼皮线条明显,是典型的北境人长相。
当它微微仰头向下俯视时, 会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胜券在握, 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渣子, 毫无威慑力, 就像头狼盯上了猎物,
可若它低耸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向上抬眼,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夜深人静, 煮着馄饨的汤在汩汩翻滚。
沈之屿在近距离下面对后面这种眼神,说不心悸是不可能的。
他喉咙一动, 放下手中的勺子。
元彻的心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按理来说, 他不该这么自讨没趣,沈之屿什么人啊, 凭一己之力踹飞了贪官污吏,活生生地给大楚续了命,精得很,抬个眼的功夫就能将一干老奸巨猾之徒全部算进去, 况且,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抱也抱过,亲更是亲了好几次了哪怕是情势所迫定然是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的。
但这层窗户纸迟迟没能捅破。
这种情况下,只会有一种可能对方不想桶, 不想和他有更加亲密的发展。
元彻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安地搓揉着, 手心里全是冷汗, 提枪上阵都没如此心惊胆战。
至于他为什么要自讨没趣,或许是和地动有关。
他失去过沈之屿一次,那一次,整整七年,他在丞相大人面前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明明满心想要对方好好的,表现出来的却是争锋相对,每次见面就如生死仇敌,吐出的话也是字字诛心,等到一具不会睁眼不会说话的尸体躺在臂弯里时,他就算把心挖出来都没用了。
所以重生回来后,他痛改前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时时刻刻压制着自己的坏脾气,就连李亥都看顺眼了许多。
只要沈之屿过得好,过得顺意,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直到突如其来的地动和瘟疫差点第二次带走沈之屿。
那时候的心情,除了恐惧,还有后悔。
怎么回事?
整整两世了,朕好像都没能没亲口告诉过他。
朕想要和他同吃同住,同喜同哀,甚至百年之后也能葬在一起。
元彻呼出一口气,心道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干脆就说完,别吊着一半别扭心绪,他一把拉过沈之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沈之屿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突然冒出的上一句,就被打断。
元彻用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朕很喜欢你,你呢?”
“你也……喜欢朕吗?”
这一刻,紧张达到了顶峰,但与此同时,还有如释重负,仿佛一把枷锁打开,从前世到今生,他终于得了机会说出了心中所想。
无论结果是否附和心意,他都释然了。
沈之屿:“臣……”
话音没落,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老板娘的尖叫声和老板的斥吼声响起。
“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老头儿,你儿子在我们大虎哥这里借的三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怎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还想倚老卖老耍赖不成?”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明明只欠了五两,在你们嘴里却一天一变,一直涨到现在的三十两!咳咳咳……如今陛下就在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板急火攻心,一口气说不完一句话,老板娘心切道:“老头子,算了算了,别气坏了身体,今天咱们挣了点钱,给他们吧。”
“这就对了嘛,给了钱,大家都高兴。”泼皮口中的大虎哥甩着一身肥膘走出来,狂妄道,“你们刚刚说谁?陛下?哥儿几个年轻的时候那小子估计还在吃奶吧哈哈哈哈,叫他来干什么,和你们一起哭鼻子吗?”
身后人的立马跟着附和大笑。
“快去叫吧,老子我还没见过皇帝哭呢,涨涨见识。”
元彻:“……”
晦气死了。
元彻往四周瞄了一眼,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但一个混沌摊除了混沌就是碗筷,元彻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空碗上,寻思着怎么用这玩意儿打出鬼头刀的劲儿,胳膊肘就被人碰了碰。
“用这个。”沈之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挺会啊。”元彻笑道,“小时候是不是也打过架?”
“指挥过。”沈之屿毫不掩饰,“处理快点。”
“遵旨。”
“你……!”老板气急,又是一阵急咳,“就是一天惯着那孽畜!二十七岁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什么都不会,还好赌,干脆叫他死在外面得了!就当我没生养过他!”
刚包好的馄饨撒全在了地上,好部分还被这群泼皮故意踩扁,锅碗瓢盆打翻,滚汤浇了一地,其他的食客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胡话呢,他已经决定改了。”老板娘抓着老板的胳膊,哽咽道,“只要我们帮他还了这笔钱,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老板悲哀道:“糊涂啊!”
大虎哥懒得看这两人哭哭啼啼,径直走去放着碎银和铜板的盒子,伸手掏钱:“啧,怎么就这么点,喂,老东西……!”
“哐当!”
地面忽然一颤。
后面不仅话没说出后,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动作,等反应过来时,大虎哥已经被一根板凳抡去了巷子的墙上,砸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虎哥!”“虎哥你没事儿吧!”
小弟们一拥而上,将大虎哥从地上扶起来。
“喂你娘个奶奶,大半夜的叫魂儿啊?”元彻手里还提着另一根板凳腿,呸了一口,随时一副看你不爽就要砸过来的架势,北境人向来不拘小节,并不会觉得用板凳抡和长刀出鞘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能揍人就行。
论流氓,陛下自小就跟着老狼王耍流氓,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大虎哥看元彻虽然狠,但只有孤身一人,剩下的要么老,要么病怏怏的,自己这边足足有接近二十人,根本不用怕,他推了一个小弟一手,一抹鼻血踉跄着站起:“愣着干嘛,打他啊!一起上!”
元彻叹了口气,扭头对沈之屿道:“站开点。”
三个泼皮打头阵,一起扑了过来,手脚之间的动作看着像是练过,有些功夫在身上,元彻却先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下手腕,腕骨发出“咔嚓”的响声,手中的板凳被他挽剑花似的单手转了一圈,扫后,直接将这三位扫了出去!
“就这?玩呢?”
泼皮们被激怒,大吼一句冲上前。
“对,这才过瘾儿!”
老板心脏被气得发疼,捂着大口喘气,老板娘急得团团转,一边想喊不要打了,一边担忧地扶着丈夫,老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另外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扶着他。
沈之屿:“二位,这里交给我朋友,先跟着我走吧。”
“可是……”老板娘犹豫着。
“走吧!别添乱了!”老板颤颤巍巍地抓着沈之屿的手,“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元彻看着沈之屿和两位老人已经走远,又见地上一群嗷嗷大叫的泼皮,尚还能站着的几位有了忌惮,在七步之外握拳防备。
大虎哥站在最后,抓过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元彻丢了手上已经掉了一条腿的板凳,拍拍手:“还打不打?”
“起来啊!”大虎哥叫道,“都没吃饭吗?”
“行,那就陪你打。”月光下,元彻的上半张脸隐在了碎发投下的阴影中,下半张脸笑得让人发悚。抬手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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