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作者:墨森里
文案:鹿嘉渺,某本不可言说的耽美小说主角受,拿的是漂亮笨蛋的剧本,却穿进了一本诡谲云涌的事业文。
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身上背负着巨债,只有三百字戏份的爬床工具人。
看着爬床失败后横尸街头的悲惨结局,鹿嘉渺欲哭无泪拿出老本行:只会谈恋爱能苟吗?
金丝雀菟丝花我都能演的Q^Q!
菟丝花三要素: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看着此刻的爬床对象——原书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巨佬,鹿嘉渺躲都不带躲的,主动贴贴,日常三连:
“先生,今天我也很喜欢你。”
“先生,今天有喜欢我吗?不喜欢我就再努力一点。”
“先生,今晚是想要小裙子还是小兔子?”
就连出车祸,都能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
痴情得连偷拍的狗仔都为他动容。
藏矜白略显慌乱抱他去医院,他还不忘顺顺他心口,虚弱道,“先生,不要难过,如果我死了……”
“不会。”藏矜白把他搂紧一点,温声道,“先生保护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鹿嘉渺当即把手指上的擦伤扣大了一点。
“舍命相救”后,有严重情感障碍的藏矜白开始学着对他好,禁欲端坐在会议桌前替他反黑打榜,偷拍镜头怼到面前还能淡定替他穿鞋。
面对绯闻热搜,他还没来得及辟谣,大佬就转发认了。
在鹿嘉渺穿的小裙子被撕开时,他才惊觉——剧情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传说陆家那位私生子是个空有皮囊的懦弱草包,结果直播第一天就靠乖乖骂人“我艹你爹”横空出圈。
作为事业文一股清流,鹿嘉渺主打脑袋空空笨蛋美人——
被人骗直播穿小裙子,火了。
演全网嘲的配角反派,爆了。
就连进恋爱综艺,都他妈是[如何拿捏大佬]的现场教学。
不久后,曾经刷屏[只有脸能看还他妈蹭大佬的热度]的网友纷纷真香——
[漂亮宝贝贴贴!!]
[呜呜呜这甜甜的爱情是我宝应得的!kswl!!]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穿书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嘉渺藏(zàng)矜白
一句话简介:小漂亮错拿菟丝花剧本QAQ!
立意:愿你生活明朗,苦难都不彷徨。
身体被像人重重砸在地上,尖锐刺骨的疼痛从四肢百骸瞬间传来,熟睡中的鹿嘉渺几乎瞬间就被疼醒了。
“妈的,这臭婊子还敢跳海威胁我?”
耳朵里像塞了浸满水的棉花,只能听到一阵嗡嗡的争吵咒骂。
“你们几个,过来看看死了没。”印象里从未出现过的声音从那团棉花里透进来,听不真切都能感觉到主人的愤怒,“他要是死了,人送过不去,你们都得陪葬!”
好吵……
好疼……
直观又切肤的感受根本不像在做梦。
感觉到有人在测探自己的鼻息和按压自己的心脏,鹿嘉渺试图睁开眼睛,可是拼命努力了好几下连轻轻掀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那个声音开始气急败坏起来,“藏家那位今天回国,陆家这次能不能搭上这条线全靠这小婊子,妈的他要是死了,老头子能要了我的命。”
“少爷……这、这都跳下去三个小时了……还、还能救活吗?”
“救不活也得救!”
“救、救!马上救!”
鹿嘉渺周身本来就疼得厉害,胸口还在不停地被暴力按压,再按他就真死啦。
如果可以,他真想诈尸起来问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他怎么睡一觉起来……还没起来呢,就出现在疑似凶杀案现场,还疑似是被凶杀对象。
救人的救人,那气急败坏的少年音还在骂骂咧咧,“我只是给他学点儿技巧,看个片儿都受不了就跑去跳海了,早知道就不该信那老婊子的话,把这个漂亮草包放进来,白瞎了泸启那点股份。”
等等……躺平被救的鹿嘉渺疼麻了,索性用并不清明的听力听起了热闹。
回国……陆家……股份……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不是他睡前随机选阅的那本男频事业文里的台词吗?
小说名他不记得了,就记得里面有个和自己同名不同姓的炮灰,为此他还把这本并不符合他口味的小说潦草看了一遍。
全书都在描写京都几大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不是专有名词,就是算计独白,盘根错节,复杂难懂。或许因为男频文都讲究一个热血,通篇下来,除了尔虞我诈就是血腥暴力,就没一个好人。
几大千章鹿嘉渺三小时就跳着看完了,被催睡前还隐隐在心里感叹了下,幸好他没生在那本书里,商战什么的他完全不懂的。
他还是就做他只用躺着就能活的漂亮笨蛋吧。
鹿嘉渺,某本十八禁小说主角受,矜娇漂亮,纤白脆弱,拥有一切主角受拥有的特点,包括自带的万人迷buff。
就在昨夜,刚满十八的鹿嘉渺忽然意识觉醒,发现自己竟然生活在一本小说里。
他当时惊呆了整整三分钟,然后兴致勃勃地点开了那本小说。
没办法,谁叫标红大写圈着叉的封面对他这种刚成年的小男生具有天然吸引力呢?
小说里对他的前半生着墨寥寥,后半生可就浓墨重彩了——明天开学,他就会遇到对他一见倾心人帅活儿好还爱他的主角攻,对他一通强取豪夺后,两人酱酱酿酿到白头。
虽然看完鹿嘉渺连主角攻的名字都没记住,但他还是挺满意自己的剧本的。
除了有点黄过了头,整体基调还是温馨甜蜜的。
毕竟是主角受嘛,只用撒撒娇,哼唧两声“不要~不要~”就能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对于只想躺平空有皮囊智商平平的他来说可太合适了。
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耳边的台词会和那本全员恶人的商战小说一模一样???
鹿嘉渺还来不及细细分析,忽然感觉胸口几阵电击一样的剧痛,然后是兴奋的几声,“活了!活了!”
“快!快洗干净了多喂点药送过去,藏先生的会议马上结束了!”
藏先生……
在再次疼昏之前,鹿嘉渺终于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拿错剧本了……
豪华的游轮顶层,无人打扰的套房,情欲酝酿到极致。
屋内有袅袅催情的燃香,昏暗的光氤氲出暧昧的气氛。
深色绸质大床上,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年正熟睡着,长卷的眼睫,柔软的头发,眼皮和鼻翼点睛的小痣,恰到好处露出的肩头皮肤泛着浅浅的红晕,像放在深色托盘上莹润的美食,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
但欲望没有发酵。偌大而安静的房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就只剩翻阅书页的声音。
精心准备的礼物被放置一旁,催情助兴的蜡烛用处只是照明。
烛火的亮光刚好够照明一页书,书页是泛黄的羊皮色,书页之上,是一只骨节分明,如玉琢一般的修长右手。
那手镀上一层暖黄的光,像某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一样。
烛泪滑落在银质雕花的烛盘,燃烧着余量不多的生命。终于,在翻到最后一首诗时,床上传来了打破宁静的轻哼声。
软绵绵的,又略显急促,混在轻微挣扎的动静声中,旖旎非常。
这声打破静谧的呻吟让抬起的指尖顿了顿,微不可查的时间过后又重新落下,置若罔闻翻了一页。
他像个颇具礼节和耐心的绅士,在这精心筹备过的“礼物”面前淡定自若。
这页诗的结尾是句法文,意思是“你终会遇到命定之人。”
房间里是催化到极致的情欲,翻书的人却似乎对书里的词句更有兴趣些。
“热……”鹿嘉渺觉得好热,骨头里,皮肤上,都是燃着火一般,嗓子都快被烧得发不出声了……
这热不浓烈,但寸寸点着皮肤,让人渴水一般想去拥抱点什么冰凉的东西。
鹿嘉渺像被溺在了一片混沌的热气里,意识朦胧,周身疼痛,他费力想抓住点什么,但周身虚软无力,连求救声都绵软奇怪……热潮烧着理智,鹿嘉渺拼命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一下……又一下……终于视线里露出了半分清明。
入目是一片沉暖的昏暗,繁复的水晶灯,古典的装潢……他在哪里?
空气里弥漫的香味充斥得人头昏脑胀,鹿嘉渺思考迟钝,所幸无人打扰。
他记得他之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还被人打了,还说要把他洗干净丢到……丢到……藏先生的床上……
藏先生。
这三个字像瞬间开启了那段糟糕记忆的开关……他在昏沉的意识中终于反应过来,这压根儿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而是——他、穿、错、书、了。
都说小说里的人物意识觉醒后总会发生点什么,诚不欺他,现在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如出一辙的台词,仿佛重现的场景,包括他此刻被下了药丢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的情节,都完美呈现了一个事实——他穿成了和他同名同姓的那个爬床炮灰。
陆嘉渺,京都没落世家陆家现任掌权人私生子,爹不认还想杀,娘不爱经常打,在一个极其不健康的环境下长大,除了一副好皮囊,整个人被折磨地就剩个空壳了。
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患有间接性精神病,爱好就是疯的时候打他,醒的时候抱他,养他这么一个污点长大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钱和地位。
用他签黑公司借钱,现在还逼他卖身来作为自己进入陆家的筹码。
书中关于这个炮灰的戏份就两段,连身份信息都得从其他地方拼凑。
其中有一段就是现在——爬床。
他的爬床对象是个深居海外刚回国的大佬,京都最大家族藏家唯一正统的继承人,算是每本书里开场就拥有终极地位那种天选人物。
偏偏这天选人物还是个有情感障碍的变态,生得一副惊艳的好皮囊,表面温润儒雅,身居高位待人做事也从来滴水不漏。可实际上书里几乎所有的兴衰成败都有他的手笔,人和权在他眼里只是增加趣味的游戏。
放升级流就是一个神级存在。
不然鹿嘉渺也不会记得这位“藏先生”。
现在他成了那个爬床藏先生失败,第二天就被赶出陆家,还被疯妈的债主追着要钱,下次出场就惨死江中的炮灰工具人。
就……还能救救吗?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黄文主角受啊,他苟不过这些大佬的……
鹿嘉渺倦懒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把这两本人生潦草地回忆了一遍。
被情潮逼红的眼睛现在红得更厉害了,瘪瘪嘴就能哭出来那种。
“一百种死法”和“还能怎么苟”在他脑袋里来回转,转得他更晕乎了。
闭上眼睛想躺平认命的瞬间,他忽然听到耳边书页翻动的声音——对了,他还有藏先生!
天还没亮,床还可以爬。
鹿嘉渺思量再三后,决定拿起自己的老本行剧本,能苟一天是一天。
就是不知道,爱情本……在事业文里能苟吗?他们不会都断情绝爱了吧?
他慢吞吞转过脑袋,柔软的头发被蹭得有一点点乱,但衬在这张漂亮脸蛋上,只会多出几分破坏欲。
眼尾鼻头还红红的,鹿嘉渺就这么可怜柔弱地看向坐在床头纹丝未动的修长人影。
昏黄的烛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油画一样的线条。低垂的眉眼上晕着柔和的光,从鼻梁到嘴唇,都是恰到好处雕刻一样的比例,没半分戾气,透着天生的温润儒雅。
儒雅儒雅……就算是斯文败类,也是先斯文后败类。
拼一拼单车变摩托,搏一搏跳海变苟活。
鹿嘉渺把这几个词和眼前这张脸在心中复念了几遍,才鼓起勇气怯生生的从被子里探出手。
但因为身体绵软地厉害,虚空抓了几下才勉强碰上那人的手腕,力道还小得要命。
温软的手上带着潮湿的热气,藏矜白翻书的手下意识一顿,目光微移到手腕处那只发烫温软的手上。
“先生……”那细白的手带着轻微颤抖,像某种正在求救的小动物。
他无多感受收回视线,终于掀起眼看向床上——藏青的床与透着薄红的皮肤对比鲜明,肩头、脖颈……再到姣好的脸,少年眼神朦胧,带着薄泪,眼尾泛红,连眼皮上的小痣都染得俏媚非常。
湿润红润的嘴唇费力张合着,呼吸间细微的喘气声充斥在耳边。
他没有被打扰的不快,也没有欣赏美人图的打算。书依旧摊开搭在膝头,像是不久后便会重新阅读。
暖色灯光让他的目光显得柔和,他似是疑问也像关切地发出一个字节,“嗯?”
“……请您帮帮我。”
求救的小动物红着眼尾,瞳孔都是湿漉漉雾蒙蒙的。
搭在书页上的手纹丝未动,若不是主人语调温和开口,全然看不出半分想要帮忙的征兆。
“帮什么?”藏矜白颇为绅士地适度倾身,以便更好地听清床上那人的诉求。
“难受……”热潮烧得鹿嘉渺脑袋发懵,每吐一个字都带着温热的喘息,“热……”
泛红的眼尾和脸颊,微喘的尾音,在鹿嘉渺的认知里,已经是很明显的邀约了。
但面前这位似乎半分动容没有,依旧垂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事业文里苟爱情本就算了,还在全员恶人里挑了最恶那个。
难度肯定是有的。
但鹿嘉渺不能放弃,他好歹也是小黄文主角受,没吃过总看过。
“我……”鹿嘉渺脑袋迟钝地运转着,把脑袋里记得的台词都想了一遍,轻握着藏矜白手腕的手指费力捏紧,其实没绵软得没什么力气,像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先生……我会很多……很多花样的。”
自荐台词太过羞耻露骨,鹿嘉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也没管那人听清没有,只抓着他手,怯怯等待着回复。
“哦。”相贴的热度灼着手腕处皮肤,藏矜白似有兴致地掀起眼帘,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的眉眼温柔,连声色都带着浅淡笑意,“会什么?”
眼睫上盛的光散落在他眼里,像是溺进了一方浅蓝的海,配上他循循善诱的声音……比主角攻还能勾人。
不愧是在事业文里也能有八百字外貌描写的人,长得比他命还长。
鹿嘉渺是真的难受,主动攀附已经是他现在理智下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怎么还记得自己会什么?
他又开始晕乎乎的运转,想着那些更露骨羞耻的台词。
但藏矜白似乎并没关心他的回答,他更好奇——一个怯懦的私生子,三小时前才跳过海,会像现在这样么?
声音温软可怜,动作试探适度,就连眼泪和敬词都用得恰到好处……笨拙又主动地展示着一些生涩的调情手段。
他有情感障碍,对人类的情绪判断来自一套科学又机械的体系。
所以他猜,这位应该不是陆家的礼物。
江律彦的资料不会出错,陆家的船上想偷梁换柱可没那么简单……所以,这小孩儿谁家的?
谜题出现,总会带出更多谜底。
藏矜白对一只误闯森林的小动物和他背后的饲养者的兴趣显然比处心布置的情事大了许多。
“我……我……”鹿嘉渺想着想着想不出来,一边想摆烂一边又觉得自己好惨,加上生理性难受,眼泪就顺着微红的眼尾落了下来。
反正砸了,他现在软绵绵的,什么花样都玩不了的,索性自我放弃了。
眼泪越掉越多,眼泪就顺着微红的眼尾落了下来。藏矜白敛下眼里的探究,注意力落在少年的眼泪上。
枕头晕湿了一片,怎么那么能哭。
眼见哽咽声越来越大,哭的人似乎也放弃了那点欲说还休的心思,单纯像发泄情绪一样,藏矜白终于动了动手腕,问道,“需要一杯水么?”
鹿嘉渺勾引不成,心情沮丧,闷闷地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藏矜白:“……”
房间里的备用药他几乎没用过,在国外的时候好掩人耳目,偶尔真送人进去了,看两本书等人把药劲过了送走就是了。
亲自调药还是第一次。
藏矜白把被攒到温热的袖口拉起一点,慢条斯理地调试着纾解情欲的药物。
水温、剂量……他颇为用心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若不是房间里轻轻回响着的呜咽声,他真的很像在助人为乐。
“不哭了。”藏矜白把温度适宜的水端在床头,看着那个哭得鼻头红红的小孩儿,被子被他蹭得乱七八糟,肩头一下大片白皙的皮肤刺目地裸露着,一起身就能散个春光无限。
他微俯身问道,“自己能喝吗?”
鹿嘉渺委屈地摇摇脑袋。
他不能。
你不睡我,我要死了。
鹿嘉渺咬定了这斯文败类不可能直接翻脸,索性自我放弃似的享受享受大boss的临终服务。
“……”这是哪儿培养出来的,露骨又娇气。
藏矜白无奈,当真抬手慢慢喂他喝了。
那药劲儿很厉害,鹿嘉渺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睡去了,安安稳稳睡了挺久,坐起来时脑袋还有点发懵。
他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放下手时看到腰腹与被子相叠的地方白花花的皮肤,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穿书了。
此刻的心情和昨晚大不相同,昨晚他是发懵的,混沌的,但现在他很理智。
他很理智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很理智地觉得……敢使唤姓藏的喂他,他可能真的离死不远了。
鹿嘉渺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能挣扎就挣扎一下,不能挣扎就索性摆烂。
他垂着脑袋为自己默哀了三秒,三秒后往后倒去,打算接着再睡会儿。
说不定再醒来他就又回他的小黄文了呢?
但眼睛才闭上,地毯上刺耳的铃声便催命似的传来了。
鹿嘉渺吓得一下睁开眼睛,书里陆嘉渺就是在今早被陆家赶出去,还以让家族损失巨大被打了个半死……不会现在就来了吧?!
鹿嘉渺把自己裹成个圈,半天才从被子里探出细白的脚把手机往床底踢踢,一幅我听不到他就不能要我命的样子。
但催命符之所以叫催命符,就来源于他锲而不舍地催命。
在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鹿嘉渺知道自己是睡不到回小黄书了,只能认命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捞出手机。
——【爸爸】
来电人显示是一个和陆嘉渺本人充满违和的备注。
以陆家那位视私生子如耻辱的态度,他们之间不可能那么和睦。
这种关系还能设下这么亲切的备注,由此可见原主有多胆小怕事。
鹿嘉渺在铃声快要终止时才按通了接听键,入耳就是一声雷霆怒吼,“你人在哪?!小安一直联系不上你,你知不知道这会给陆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小安……应该就是昨晚在他耳边骂骂咧咧那个。
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个炮灰,不过是个心思恶毒还无脑的炮灰。
“我在藏先生的房间。”鹿嘉渺嗓子还是哑的,骤然一听仿佛使用过度。
果然,一听到这声音,对面安静了两秒后,声音一下平和了起来,“你一直在藏先生的房间?”
“嗯。”鹿嘉渺试探道,“我醒来先生就不见了。”
一直……醒来……有些词用得微妙了,会发散的人自然会去发散。
果真,三句话对面的态度就全变了,这次竟还带着几分笑意,“我就说藏先生今早怎么起得那么晚,你别担心,宋元闵把人约出来打高尔夫了。”
“哦。”陆父的开心仿佛要溢出屏幕,那位藏先生好像也没把他丢出去,他暂时安全。
“小袅啊,”对面语重心长地仿佛老父亲,“我还没见藏先生留谁过过夜,你现在身上背负的是整个陆家的荣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爸爸提点了吧?”
陆家的荣誉?跳海的荣誉给你你要不要?
“还是提点一下吧。”鹿嘉渺建议道。
毕竟他也不知道原主剧情线啊。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孩子!”对面语气忿忿,“藏先生现在是在咱们船上,你把人侍奉好了,随口提一句这次出口那批货,藏家一松口,陆家这次危机还能却回流资金了?”
真是利用得明明白白。
但有利用价值就代表还能苟一苟。
“对了,今晚八点,藏先生在游轮顶层有个接待晚宴,到时候能混尽量混进去。”因为不久后陆家小公子在这个房间待了一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条船,正主怎么着也得去亮亮相。也怪当初他粗心,没把请柬也给小儿子一张,“要不你现在去找小安拿一张?”
“不用了。”鹿嘉渺天生声线就软软的,听上去很乖巧,但说出口的话却多少有点叛逆,“我怕把我名字写错了。”
小袅,鸟什么鸟。
鹿嘉渺挂断电话时还替原主翻了个白眼,顺手把恶心人的【爸爸】改成了【88】。
鹿嘉渺仔细分析着刚才通话里的有用信息:藏先生没有处理他,陆父也误以为他爬床成功了,暂时并没有把他丢出去的打算。
而且……藏先生在打高尔夫,陆父好像也没空,至于那个把原主丢海里的恶毒弟弟……根据手机屏幕里不停跳出的脏字短信判断,他此刻应该正忙着骂人。
可怕的剧情没被激发,现在也没人注意他。
那还不跑!
天赐良机,说跑就跑。只要我跑得够快,剧情就追不上我。
鹿嘉渺握着小小破破的手机,带着对长命百岁的憧憬,壮志凌云地下床,绸质被子滑落后,忽然感觉身体一凉,低头一看——才想起来,他昨晚是被剥光了丢进来的。
嗯……裸奔不体面吧?
五分钟后,搜遍整个卧室都没找到半块能遮体的布料的鹿嘉渺,裹上被子出发了。
只要出了这扇门,一切就能有转机,到时候他也学书里的,敲晕一个服务员然后换上他的衣服,还能在所有人的饭菜里下药,逃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事业文那一套,他偶尔也是会的。
鹿嘉渺构想得很完美,他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用一只眼睛认认真真观察了很久——这是一套套房,装修奢华,风格古典,应该是那位藏先生在游轮上的固定居室。
原著里的藏先生因为有些神级光环,加之本人喜静,身边除了一位信任的秘书几乎不留人。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就是个没上锁的笼子。
鹿嘉渺觉得这简直是悲惨命运为他放的漏,规划好路线,裹紧小被子就哒哒哒开始逃跑,一分钟后迅速到达了大门,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直到——
他刚打开门,就和门外三位打了个照面。
鹿嘉渺心惊又肉跳,皮笑肉不笑,“先生早上好!”
门外的三人都穿着休闲的运动装,个个肩宽腿长,身材优越,但藏矜白在其中还是最为显眼。
一身浅色宽松的衣服,运动后的额发散落,一边侧头听着身边人的谈笑,一边用手按摩着手腕,一点儿不显年纪,配上那张天菜脸,就像刚打球回来的高中生。
其他两位鹿嘉渺不认识,也没仔细看。演好爱情本的专业素养之一,就是对选定目标时时刻刻专一,其他人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果然,这个裹着被子赤着脚站在门内,还傻愣愣看着藏矜白的人,成功截断了谈笑声,将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宋元闵对这人的长相有些印象,加上昨晚得到的消息,是有个小男孩儿在藏矜白的房间待了一晚。
现在这衣衫不整地……他扫兴就不太好了。
“挺乖啊,”宋元闵视线从鹿嘉渺身上扫过后,冲着藏矜白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你雅兴了。咱哥俩晚上再好好聊聊。”
藏矜白没应声,似乎是随着宋元闵的视线才注意到鹿嘉渺——昨晚哭哭啼啼的小少年现在弯着眼站在他面前,又是这样满眼的期待。
仿佛真的一直在等他回来。
藏矜白对判断这个“仿佛”的真假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滑落被子里露出的肩头和被子下摆没遮住的脚踝时,侧头对身边的另一位说,“去帮他找身合适的衣服。”
哦,鹿嘉渺知道了,那个戴着无框眼镜,像个冷面机器人一样的帅哥就是藏先生唯一信任的那个秘书。
而另一个,应该就是陆父今早在电话里说的约藏先生出去打球那位老总吧,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
鹿嘉渺关系网还没理清,两人就走了。
藏矜白看他还愣愣望着自己,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忽然俯身对上他走神的视线,笑着道,“你也早上好。”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鹿嘉渺连忙让路,他就说他不适合脑力思考!
多耽搁儿事儿啊你看这。
藏矜白每天的生活都规律又自律,运动完就是洗漱早餐。
他没赶鹿嘉渺,鹿嘉渺就裹着被子坚持不懈哒哒哒哒跟前跟后了大半天,终于让人注意到了。
藏矜白背靠着大理石吧台,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曲在后面搭着,身上换了件宽松的单衣,才吹过的头发没有打理,闲散慵懒。
“你是想说什么吗?”他比鹿嘉渺高了许多,但说话时总会照顾人似的微微低头。
要不是鹿嘉渺提前看过剧本,真要被他这幅温润儒雅的样子给骗了。
但没关系,现在他就是鹿嘉渺选定的主角攻。跑路计划开展未半而中道崩殂,为今之计只能先苟着爱情本。
“嗯嗯。”鹿嘉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用力点了点头,头顶呆毛还跟着晃了晃。
藏矜白好脾气问道,“想说什么?”
“想告状。”鹿嘉渺乖乖巧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