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快穿]—— by十里清欢
十里清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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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夫君,反而被崔昭昭这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
崔千禾的指节用力攥紧,浓烈的恨意在胸腔之间燃烧。
可沈黎和沈绥她都得罪不起……
于是,崔千禾将怒火指向了季青临,“你这人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见了本王妃都不下跪?”
看着刚才崔昭昭对这人紧张的样子,想必他对崔昭昭而言一定非常的重要,能下了他的面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当也算是打了崔昭昭的脸了吧?
季青临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以势压人,好的很。
“王妃?”季青临眉眼微弯,随即猛然间拔高了语调,“如果你是王妃的话,那你身旁的这位就是王爷了?”
说着这话,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沈绥,“而这位……难道便是太子殿下?”
“王爷竟然觊觎太子妃……”季青临脸上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兄弟阋墙……”
眼看着季青临嘴里所说的话越发的离谱,而周围围观探究的目光也越来越多,沈黎猛的一下捂住了崔千禾的嘴巴,咬牙切齿的喊了声,“你给我闭嘴!”
崔千禾人都要吓傻了。
她原本只是想要让崔昭昭没脸而已,完全没想到季青临竟然会这么硬刚!
太子和安王两男争一女,争的还是太子妃,而且将这事情闹在了大街上……
一旦传出去,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覃公子是吧?”沈黎的语调放轻了几分,“久仰大名,今日难得一见,干脆今日我做东,就在前面的飘香阁叫一桌席面如何?”
季青临微一颔首,“不敢当。”
沈黎突然冷下了脸来,“覃公子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本王吧?”
季青临微叹了一声。
果然不愧是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来两种人吗?
沈黎和他的王妃崔千禾,都是如此的喜欢以势压人。
既然这样,那他就好好的陪他们玩一玩好了……
季青临笑容清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崔昭昭神情有些担忧,她心里最是知道沈黎究竟是一个怎样睚眦必报的人,季青临今天得罪了他。
宴无好宴呐……
季青临摇了摇头,“无碍。”
饭菜上桌后,沈黎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三弟还不知道吧?”
“弟妹和覃公子可是早就相识了,换句话说,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没有这次婚呐,说不定两人现在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随着沈黎的话音落下,沈绥脸色越来越黑,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胸腔内好似有一团火焰燃烧起来了一样,将他的理智全然燃烧殆尽。
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烂沈黎的嘴。
可他知道他不能,昭昭还在这里。
他能表现出那样凶残的一幕,昭昭会害怕的。
然而,怒火如何的控制,终究还是节节攀升。
沈绥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碎,瓷器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杯子里的茶水完全洒落,碎瓷片划破了沈绥的手心,鲜血混着茶水一起流淌,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崔昭昭大吃一惊,连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蹲在沈绥的面前细细的擦拭着他手心的血迹,心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这么不小心?”
“无碍。”沈绥的眼眸幽深晦暗,带着浓烈的情绪,让人心尖都不由得跟着发颤。
沈黎低着头冷笑了一声。
痛就对了。
沈绥活该和他一样心痛才对,凭什么他美人在怀,自己却要日日遭受谴责。
看到沈绥因为崔昭昭和季青临的关系失态的这一瞬间,沈黎的心里面竟然得到了一股诡异的满足。
前世的时候,因为他诬陷这人科举舞弊,导致他惨死狱中,昭昭都快要恨死他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劣,直到崔昭昭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才稍稍有了些许的缓和。
那么……
沈黎低头浅笑,眉眼当中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恶意。
若是他添油加醋的告诉沈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按照沈绥对于崔昭昭的爱意,就一定会对季青临动手。
毕竟对于沈绥这个正受宠爱的太子而言,想要捏死季青临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身份的新科举子,就和捏死一只蝼蚁是一样的简单。
一但沈绥对季青临动手了……
那么他就可以保证,崔昭昭绝对不会原谅沈绥。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趁虚而入,彻底的把崔昭昭揽入自己的怀里。
如前世一般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那样对她。
沈黎的做法说不上多么的恶毒,可却偏偏踩在了沈绥的心上。
崔昭昭给他包扎好伤口,沈绥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原来,覃公子和昭昭竟然还有这样一番过往。”
“只不过……”沈绥微停顿了一下,“昭昭已经嫁人了,不知覃公子是否也有了心爱的女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季青临的脸上,而这当中更以崔昭昭的神情为最。
季青临嘴角凝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端起手里的茶杯轻微一晃,这使得他整个人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了,“尚未娶妻。”
沈绥紧张的攥紧了手指,生怕崔昭昭会移情别恋,甚至是再次想要投入到季青临的怀抱中去。
沈黎则眉眼阴沉,内心当中思绪万千,甚至是想了百种可以将季青临碎尸万段的方法。
崔昭昭眼眶微红,只觉得季青临到现在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娶亲,全部都是因为她。
可突然,季青临话锋一转,“不过已然有了婚约……”
“等我高中以后,便可以去她家里提亲了。”
沈绥和沈黎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心里面将季青临差点骂了个半死。
你早早有了婚约,你早点说呀,这么大喘气的做什么?!
吓得他们以为心上人都要跑了呢。
而崔昭昭则是直接控制不住的落下了泪来,“怎么会……?”
等到衍之哥哥高中就去提亲,这不是前世她和衍之哥哥约定的吗?
可现在这约定怎么落到了旁的女子身上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呢?
她在他心目当中难道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她嫁人了,所以衍之哥哥就不要她想要娶别人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翻搅着一样,疼痛的厉害。
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青年,会用他们曾经约定好的誓言去迎娶另外一名女子,甚至和那女子耳鬓厮磨,生儿育女,她就完全受不了。
雾气渐渐凝聚在崔昭昭的眼眶,随即瞬间溢满。
她神情悲戚,整个人坐在凳子上面摇摇欲坠,浑身上下充斥着浓烈的悲伤,“衍之哥哥……”
季青临眨了眨眼睛,仿佛完全看不到崔昭昭的难过一样,甚至还煞有其事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崔昭昭脸色苍白的厉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季青临。
嘴唇几乎被她咬出了血来,崔昭昭的神情哀伤到了极致,她颤抖着嗓音,轻轻的问了句,“那个女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季青临目光晦暗,“是个很好的人。”
崔昭昭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季青临继续火上浇油,“她人长得很漂亮,也很温柔,和她在一起让我心情舒畅,我很喜欢她。”
“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一瞬间,脑海当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的崩断,崔昭昭摇着头,眼泪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滚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伤心欲绝的气息,“我……我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以后,她便再也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崔昭昭瞬间起身,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出了门外。
沈绥恶狠狠的瞪了季青临一眼,冰冷的眸光当中充斥着杀意。
只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迅速的起身追了出去。
沈黎坐在原位置上没有动,但他的神情却格外的凶狠阴冷,在他的视野当中,季青临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了。
“你很好。”
沈黎的嗓音阴寒至极,“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昭昭。”
季青临莞尔一笑,“这是我的荣幸。”
沈黎几乎要咬碎了满口的牙,他的眼神像是淬了血的刀刃,泛着幽幽的寒光,“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季青临丝毫不怵,缓缓掀起眼帘和沈黎对视,“多谢安王殿下的夸奖。”
“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嚣张到几时!”沈黎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崔千禾则是被忽略了个彻底。
她猛地放下手里的碗筷,提起裙摆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夫君……你等等我啊!”
围满了整个包间的人群彻底的消散,到最后只剩下了季青临和苏湛两个人。
苏湛人都几乎快要吓傻了,直到现在没人了,才终于颤抖着嗓音开口,“衍……衍之……”
“这可是太子和安王。”
季青临神情未变,全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我知道。”
“你知道还如此得罪他们?!”苏湛猛的一下拔高了语调,“你的前途不要了?”
季青临满脸的无辜,“我得罪他们什么了?”
苏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明知道太子妃对你有意思,可你却……”
话说到一半,苏湛自己也愣住了。
他脸上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这件事情好像根本就无解?
崔昭昭喜欢季青临,这件事情本身就导致季青临被沈绥和沈黎给盯上了。
无论季青临有没有让崔昭昭伤心,那两个人都绝对不可能会放过他……
季青临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想明白了?”
在他出现在崔昭昭面前,而崔昭昭还表现出对他恋恋不舍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沈绥和沈黎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善终的。
“可是……”苏湛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开口道,“你刚才若是不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或许崔姑娘还不会这么生气,最起码还能够和太子与安王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何必呢?”季青临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原本就是敌人,就算装的再像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缓缓的站起身,简单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形颀长,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雅的清隽味道。
抬手拍了拍苏湛的肩膀,“傻愣着干什么?走了。”
“哦。”苏湛应了一声,连忙抬腿跟上。
等到出了酒楼,他忽然又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来了句,“衍之,你哪来的未婚妻?”
季青临勾唇浅笑,“自然是虚构的。”
很快就到了春闱的日子。
会试在乡试次年的二月初一,初三,初五分两榜进行,一共考三场。
二月初一的清晨,谢君则专门派了府里的管家马车将季青临和苏湛送到了贡院门口。
季青临拎起属于自己的竹篮从马车上跳下来,“辛苦张管家了。”
苏湛颔首,“您不用在这等着,让覃大哥和长岭看着就行,您早点回去歇着吧。”
张管家年纪大了,二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冷,这么长时间待在外面,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张管家呵呵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我这老头子身体康健着呢,等看着你们走进去了我再回去,也好给大人一个交代不是。”
提到自己的老师谢君则,季青临也不由得软了软心神,他从马车里面拿出一个大氅批在了张管家的身上,然后又叮嘱覃大郎,“兄长麻烦看顾好张管家。”
覃大郎立马点头答应,“三郎尽管去考试,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
季青临应了一声,“好。”
参加春闱的学子比乡试还要多得多,而且进入贡院之前的检查也更加的严厉。
门口检查的军士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一个个看起来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季青临的小篮子被翻了个彻底,别说里面装好的饼子,馒头一类的被完全掰碎,甚至就连他带的一小袋米都被那军士将手伸进去,翻来覆去的抓了好几遍。
那军事的手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反正等他检查完季青临所带的米以后,雪白的大米就变成了灰黑之色。
排在他后面的苏湛瞬间眼睛都绿了,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米袋子。
他可不想自己的米也变成这样啊……
然而,苏湛终究还是没有逃脱那军士的“魔爪”。
春闱是在春寒料峭之际,而又为了防止科举舞弊,没有办法穿夹层的袄子,所以季青临只能多套了几件衣衫,可单薄的衣裳完全没有办法遮蔽寒气。
只不过是从贡院门口走到他所分配的号舍,季青临就冻的指头都有些僵硬了。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带来的竹炭点上,而是迅速的站在门口向着号舍里面扫视了起来。
原剧情里,覃钧只是前往荣安侯府给崔昭昭还银子,就被沈黎诬陷科举舞弊。
前段时间在状元楼下,他那样的下了崔昭昭的面子,甚至是还将对方给惹哭了,他就不信沈绥和沈黎两个人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从那日到春闱开始,沈绥和沈黎一直都没有动静。
那么就一定会是在这个时候等着他了。
但季青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可不信沈绥和沈黎会这么好心。
将正在看小人书的8888薅出来,季青临幽幽开口,“将整个号舍都扫描一遍。”
“卧槽!”8888扫描完以后,整个统都惊呆了,“竟然藏的这么深?!”

第109章
薄薄的木板棚子里, 一眼看去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可就在这如此寒酸的地方, 却藏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办呀……”8888有些焦急, “那个写着东西的纸埋的那么深,而且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巡查的军士,宿主你一旦想要动手把那个东西挖出来,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贡院的号舍挺简陋, 脚下都是夯实的土,季青临现在脚站着的地方往下二十公分左右, 埋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
无论那张纸条上面写的东西和此次科举的试题有没有关系,一旦被军士发现, 都会以舞弊处理。
而且现在检查的这么严格, 季青临手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工具,不可能趁人不备的时候就把东西给拿出来。
原本季青临还以为他们会在墙壁上,或者是在号舍的桌子上面做一些手脚, 却不曾想竟然是如此粗略的诬陷方法。
季青临弯了弯唇角,这男主男二,都不行啊……
8888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宿主,要不咱们直接用积分兑换一个道具好了,反正你赚了这么多积分……”
“不急,”季青临神情依旧淡定,就仿佛现在陷入生死之困的人并不是他一般,“见招拆招就好。”
眼看着季青临竟然就这样坐在了原地, 丝毫没有想要破局的样子,8888急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了, “宿主!”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怎么现在还有心情坐在这里烧水?”
季青临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行云流水般的点燃了竹炭,“你不觉得号舍里面有点冷吗?”
贡院修建的挺简陋的,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节,时不时的会有冷风透过缝隙刮进来,季青临身上又没有穿着棉衣,寒风一吹,冻得手指头都有些僵硬。
如此寒冷,又怎么可能静下心来答题呢?
8888几乎都快要傻掉了,“可是……”
现在还有一个写满了字迹的纸条就埋在季青临的脚下,一旦等一会儿被发现,一定会被打上科举舞弊的,怎么还能在这点碳呢?
季青临微一挑眉,“安心,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把我摁死。”
8888:……
罢了,自家宿主已经高质量的连续完成了这么多任务了,就算失败这一个也没什么。
火盆里面的竹炭微微燃烧,不大的号舍里面终于多了些许的暖意。
没过多久,季青临所在号舍的木板被人从外面打开,递进来两卷纸。
季青临信手将纸接过,缓缓展开。
其中一卷是空白的草稿纸,另外一卷是印着题目的试卷。
题目挺简单的,考的是四书里面的经义,只有四道题。
但时间却稍稍的有些紧,今天晚上就要把卷子做好,交上去。
季青临并没有什么要打草稿的准备,审完卷子上的题目以后便直接提笔在试卷上写了起来。
虽然初春时节的天气还有些寒冷,但今天似乎日头还挺不错,没过多久,太阳便升起,有些许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小小的号舍。
季青临微微眯了眯眼睛,静静地沐浴着阳光。
就在这个时候,号舍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三名手中持着器械的军士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号舍的门。
季青临勾唇一笑,缓缓起身。
亏他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不会来了呢。
他仔细地将自己写好的卷子收在一边,带着疑惑的情绪开了口,“这是……”
但不等他的一句话问完,带头的那名军士便立马走了进来,他身长近八尺,长得人高马大,脸上还带着几道疤痕,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粗壮无比,宛若洪钟,“有人举报你舞弊,我等例行公事前来检查,你现在出来。”
季青临一脸的无辜,“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那军士依旧满脸的冷漠,“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科举舞弊的奸邪之人,请你配合检查!”
季青临轻轻应了一声,“这是自然。”
那为首的军士再一次检查了季青临的考篮和带来的衣衫,甚至是把炭火都给捣碎了,而且整个号舍也里里外外的都被搜查了一遍,可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那军士眉毛紧皱着,侧头看向自己身边一名身材较为矮小的军士,“你是不是弄错了?”
那矮小军士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紧张的额头都有冷汗冒下,但他却依旧强忍着镇定,“我没有弄错,我亲眼看见他在发试卷之前手里拿了一张纸,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为首的军士横眉冷对,“既然你早已看见,为什么不直接抓他现行?”
身材矮小的军士猛的一下瑟缩了身体,“我……我害怕……”
为首的军士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可身材矮小的军士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东西。
“行了!”为首的军士摆了摆手,“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子虚乌有的事情……”
眼看着为首的军士就要离开,那身材矮小的军士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他忽然指着季青临脚底下的那块土地,“说不定是被埋在里面了,你看这里的土都要比周围的要新!”
“我们把这里挖开看看,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舞弊!”
“行,”为首的军士吩咐身旁的小兵,“去拿个铁铲过来。”
说完这话,他又将目光对准了身材矮小的军士,“你要想清楚了,万一挖开这里什么都没有找到,你难逃一死!”
身材矮小的军士身体颤了颤,他咬紧了牙关,强装镇定,“我知道。”
每三年一次的会试是非常的严苛的,因此即便是太子和安王也没有办法将手插到主考官那里去,只能够买通一个不起眼的军士,以此来陷害季青临。
明明是非常寒冷的初春时节,可那身材矮小的军士背后的汗水却几乎快要将他的衣衫给浸透。
不是因为热,而是他太过于紧张。
他知道科举舞弊对于寒窗苦读十数年的学子而言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罪过,一但坐实了,前途尽毁不说,甚至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可一想到到手的那白花花的银子,他就只能在心里面对季青临说声抱歉了。
毕竟他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能够赚到那么多的银子,只需要做一件坏事就可以到手,甚至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那张纸条就是他昨天晚上亲自埋进去的,埋完以后,他还特意记住了那里的泥土的样子,如今的这个地面和他记忆中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他肯定,这个污蔑季青临绝对逃不脱。
很快的,一个铁铲就被拿了过来。
但就在为首的军士拿着铁铲要准备开挖的时候,季青临的手指却突然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几名军士只觉得眼前的双手长得格外的漂亮,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格外的圆润,因为皮肤太过于白皙,指尖竟然还带着浅浅的粉。
他们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手。
8888震惊无比的瞪大了双眼,“宿主你不讲武德,你竟然搞催眠?!”
季青临勾唇浅笑,“多谢夸奖。”
若是他们将字迹刻在桌子上,或者是嵌入墙壁中,那或许还会对季青临造成一定的烦恼。
毕竟那样的话,想要彻底的清除这些字迹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可若只是埋起来一张纸条的话,那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毕竟在之前一个刑侦世界,季青临可是专门学习了心理学,甚至是用催眠术破获了好几桩大案子。
这一方法他早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
于是,就在为首的军士即将要挖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季青临迅速的将其给收了回来,然后解除了催眠。
为首的军士完全不知情,还在拿着铁铲不断的往下挖。
可挖了许久,都几乎快要将整个号舍的地面给挖空了,也没有找到那张写满了字迹的纸条。
为首的军士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把将手里的铁铲砸在地上,满脸怒容地注视着那名瘦小的军士,“你所说的字条在哪?”
身材矮小的军士都几乎快要吓傻了,他完全搞不明白那纸条明明是他亲自埋下去的,可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我……”他想要辩解,可脑子里面却是混乱一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
为首的军士冷哼了一声,“污蔑举子舞弊,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给我带走!”
隔着老远,季青临还能够听到那名身材瘦小的军士痛苦的哀嚎和深深的哀求。
他或许已经活不了了。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名军士接受了沈绥或者沈黎的收买,想要污蔑他科举舞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
为首的军士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命令手下的人迅速的将挖开的大坑给填平,“抱歉,耽误你做题了。”
季青临缓缓摇了摇头,“无碍。”
所有人离开后,号舍的门又被关了起来,季青临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袖口抽出那张纸条,缓缓地扔进了燃着炭火的铁盆里。
猩红的火舌攀沿而上,转瞬之间就将那张纸条给吞噬了个干净,除了一点飞灰,再也没留下任何的踪迹。
丝毫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季青临提着笔继续开始答题,将四道题目完全写完以后,天色尚早,号舍里的日光都还算温暖。
季青临低头看了一眼碳盆,里面的竹炭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一点火星都没有了。
刚才全心全意答题的时候尚且没注意到,如今身体一放松下来,季青临忽然感觉有些冷。
但幸好他带着炭火足够。
又放了几块竹炭到铁盆里将其点燃,季青临拿起了自己带的小铜锅,抓了一把米洗干净,丢了进去。
这么冷的天饼子和馒头早已经凉透了,再吃下去对身子不好,季青临还是挺注重养生的。
铜锅导热很快,没过一会时间锅里面就开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季青临将两块饼子又给掰碎了丢进去,和洗干净的米放在一起煮。
吃饱喝足以后,季青临站起身来,开始不断的在好社里面活动。
这地方狭窄无比,而且天气又冷,长时间不活动的话,很容易腿部水肿,他可不想试还没考完,身体就不行了。
第二天的考题是算学和诗赋,算术题倒是没有多难,基本上和现代数学里的应用题差不多,其中一道水利的题目,基本上和现在数学游泳池里一边进水一边放水的题目是一个样,季青临稍微一思索很快的就回答出来了。
但诗赋题却考的有些许偏,不似平常的以四季风景为题目,而是要求写和民生相关。
季青临其实并没有什么多愁善感的表达,他走过了太多太多的世界,也见过了世间种种悲欢离合,普通人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勾动他了,所以他写的诗总是匠气过多,情感不够。
只不过诗赋在科举当中的占比并不多,只要季青临其他的题目答的优秀,便也不会因为这诗赋题错失头名。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第二天一早,贡院的大门打开,参加考试的举子们按照顺序在军士的带领下缓缓的走出了贡院。
门外依旧是人山人海,只不过这一次和季青临参加乡试的时候大有不同,门口几乎全部都是马车在等,再也看不到搀扶着考完试的学子回家的场景。
“衍之!”覃太郎的眼睛很尖,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季青临,他站在马车的车椽上,拼了命的冲季青临摇着手,“这里!”
季青临刚刚穿过人群走到马车跟前,覃大郎就立马给他披上了厚厚的大氅,“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看你这小脸白的。”
“还好。”感受着身上的暖意,季青临轻轻叹了一声,随后钻进了马车。
苏湛出来的比季青临要早一些,此时手里面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正在小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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