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字数写多了,更晚了OTZ
明天见!
人蛇混血宝宝安安静静地闭着眼, 丝毫看不出在肚子里闹腾的那个模样。
江言想起身凑近一点看,甫一动作,牵扯到缝合的腹部, 立刻疼得紧咬上下唇,嘶了声,脸色白得像张纸。
撒特德手掌本欲扶上江言的腰腹, 猛地一僵,来到他的肩膀周围,把江言揽扶回床上。
兽人银灰色的瞳孔晃了晃,有些无措,转头道:“怎么才能减轻言的疼痛。”
尹林小心把幼崽放回躺椅上,仔细检查了江言的腹部, 道:“言, 这几日别再动了, 好好躺着, 你的伤口先前一直止不住血……等伤口愈合了, 再考虑其他。”
江言压抑着嗓子轻轻喘了几口气, 幅度很小,怕牵扯到肚子,肚子一痛, 他全身包括脑神经都跟着疼起来。
脸上和脖子的冷汗都被撒特德擦去了,撒特德见江言嘴唇又白又干涩, 把旁边随时温着的水端来, 勺子舀出些许,慢慢喂到他唇边。
尹林:“先喂一点。”
又举着刚才送进来的药汤:“喝完这半碗补元气的药汤, 就好好休息吧, 明日才能继续喝水, 这几日若饿了,只能吃软糊糊的食物。”
撒特德目光简直钉在江言脸上,尹林说完话,见他没半分反应,就问:“撒特德,记住了吗?”
撒特德声音沉沉的:“嗯。”
撒特德如今是一点心力都不想分给除了江言以外的东西。
见状,尹林摇了摇头,瞄了眼躺在麻布包里安安静静的幼蛇。
瞥见江言喝药汤时眸光仍落在幼蛇身上,尹林道:“幼蛇平安,过些日子才会睁眼。”
江言喝药汤喝完,手指揪了揪撒特德落下的发。
他道:“咱们这儿就一张床,宝宝自己躺在椅子上怪可怜的,抱他过来。”
尹林看撒特德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得按江言的话把幼蛇抱到床里,就放在江言手边。
江言近距离打量幼蛇,手指碰了下那条软嫩得不可思议的尾巴,偏过脸,见撒特德始终没动过眼瞳,手一抬,虚虚摸到他的脖子上。
“为什么会有流血”
又道:“让祭司给你包扎起来。”
撒特德握住他的手,低声应:“敷过药粉,没事。”
四目相对,江言还有话想说的,可实在没力气了,喝了药,里面有些镇定安神的药材,加上实在疲倦,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人类闭眼,撒特德下意识把心提了起来。
握住江言的手往下一滑,抚着细细的颈子,温热的,有着轻轻的脉搏,这才继续盯着人。
尹林把一切看在眼底,叹气。
他道:“就让言好好睡一觉,接下去还需要你照顾他,也好好休息吧。”
四周死寂,只能听到江言轻飘飘起伏的呼吸声。
尹林收拾药箱:“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再来叫我。”
撒特德宛若石雕,尹林再次叹气,拎着箱子离开。
江言沉沉睡了一觉,期间,撒特德把能用上的东西仔细备齐。
他把储存的稻米取用一部分碾去外壳,留着熬粥。
灶上,锅里的热水随时取用,又剁碎肉沫,用米熬成粥,加上几味滋补气血的药材,等江言醒后喂他吃一点补充体力和元气。
做完这些,就又回到床边守着,纹丝不动的。
江言躺了一天一夜。
想起自己的人类很爱干净,撒特德兑了盆温热的水,麻布沾水,仔细替他擦拭。
脸颊,耳朵,脖颈,肩膀,手臂,前身,绕过缝合的腹部,撒特德盯着那儿,想起祭司剖开时取幼蛇的画面,目光深深的,继续往下擦拭。
擦到腿/内侧时,江言迷迷茫茫地睁眼,瞳孔涣散。
想动一下,从腹部传来的痛让他停止挣扎,眸光瞥向微微抬起他腿正在忙活的兽人身上。
他舔了舔唇:“撒特德……”
慢了几拍的意识回来,迎上那双立刻黏到自己脸上的眼睛,江言感受着浑身的清爽,这才明白对方正在给自己擦身。
撒特德很耐心,把隐/秘的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
江言呼吸紧了紧,道:“好、好了。”
把水倒了,撒特德返回,微微抬起江言的后颈,用杯子给他喂些温水。
“言,要吃东西吗。”
江言道:“吃。”
他想起什么,视线转向旁边,最里侧,麻布包的位置看起来没挪过,幼崽躺在那,动也不动。
他心下一惊,手指往撒特德胸前推了推。
“你、你怎么都不看看宝宝?”
“宝宝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撒特德正准备给江言喂肉,把木勺里的粥送入色泽浅浅的两唇之间,等他慢慢含着粥,才皱眉道:“我看看。”
看的方式也很独特,指腹放在幼蛇那软软的小脖子前,确保有脉搏,才开口:“他在睡觉。”
江言:“……”
撒特德继续给江言喂粥,半碗下腹,江言摇摇头,想再看看幼蛇。
他道:“抱来给我看看。”
撒特德将麻布包起来的幼蛇换了个位置,江言枕着撒特的腿,侧过脸,眼睛盯着那张软软的小脸看。
“睡到真沉,要睡到几时呢”
又掀开麻布下边,看着那条尾巴,弯起眸子一笑。
“撒特德,这尾巴跟你的一样。”
撒特德扫了几眼,目光又牵回江言脸上。
不久,青年的表情浮起窘迫。
江言喝过水又喝了粥,他小声道:“我……我想去方便。”
他难以起身,若要撒特德抱他出去,也会碰到肚子。
话音刚落,就见撒特德从角落拎了个盆出来,摆在床底。
他把江言往外轻轻挪了挪,稍微悬着下/身。
领会到意思,江言摇头。
“不行不行……还是抱我下去吧。”
额头袭来温凉的触感,撒特德亲着他的额头。
“会疼。”
江言心道:忍忍就好了。
可撒特德眉间皱痕不减,兴许这里很长时间都没松缓过。
他的手指去碰对方的脖子,伤口已经愈合了,他几乎看不到留下的疤痕。
江言问:“为什么颈边的脉搏会流血?”
大概做了联想,祭司说他之前一直流血,他问:“你学穆给乌岚喂血那样,给我喂血?”
昏迷时他隐约嗅到非常浓重的血腥味,那会儿自己全身都被这样的味道包围起来,分不清是生幼蛇留下的,还是撒特德给他的。
江言心里有些闷,藏着心事,其他事自然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自己虽然吃了麻醉的药草,恍惚中,肚子被剖开的那时候,总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应该就是撒特德。
这人……连他剖肚子也要看。
淅淅沥沥的声音落下,江言面庞浮起细微薄红,忍着羞耻把生/理问题解决了。
撒特德替他把东西擦拭得干干净净,端着盆离开,约莫半刻返回。
天还暗着,秋夜漆黑萧瑟,凉气比较重,除了老老实实躺在床里,江言什么都做不了。
撒特德往石床两侧的盆添上木炭。
江言腹部还没恢复,盖被褥不舒服,只好烧炭,让周围的气温暖和起来。
早秋还没有入冬的那股寒意,烧了炭,他只穿薄薄宽松的麻衣,身下垫着柔软的兽褥,便不会觉得冷了。
无事可做,撒特德成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照顾,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自己。
江言总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和他闲聊几句,再次把注意力转到没睁眼睛的幼蛇身上。
过几日,江言恢复几成,能靠在床头坐起,不用时时躺着了。
祭司替他检查,换了两剂药汤,让撒特德早晚轮流熬一次。
江言问:“幼蛇一直不睁眼,总睡着没事吗?”
祭司道:“他在雌胎里获取了许多养分,足以支撑这些日子吗,幼兽自诞生后就拥有的力量是很难猜测的。”
生下来就有了半兽体态的幼蛇,比大部分同族强大。
江言手指戳了戳幼蛇软软的脸蛋:“真能睡。”
撒特德端来食物,抱起幼蛇到床褥内侧放着。
江言:“……”
他不用再喝流食,可以吃些正常的食物。
可为了避免方便的难处,他依然挑着些炖得软烂的食物吃,
这天吃完东西,江言就在床上静养。
撒特德洗了澡上来,浑身干爽的气息,侧身躺在旁边,揽住他的肩膀。
也有十天了……
江言触摸对方没留任何痕迹的脖子,见那双蛇瞳盯着自己,唇一抿,问:“撒特德,你是不是不喜欢幼蛇?”
留心观察几日,撒特德的心力只在他身上,只有自己想看会儿幼蛇,对方才把幼蛇抱过来。
而且脸僵得跟什么似的,并没有期待的神色。
撒特德沉默,过了会儿,道:“你没事就好。”
江言若有所思。
撒特德明显不想和幼蛇亲近,连看都不看几眼,或许是因为自己生产幼蛇时遭受很大折/磨的缘故。
他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没事了,不要讨厌幼蛇,话到嘴边,想起撒特德那天脖子上都是血的样子,便又止声。
江言心想: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等身子恢复,幼蛇能睁眼,再想办法缓解撒特德的情绪也不迟。
他挨近对方宽阔的怀里,抬头,唇碰了碰那处割破过流血的地方。
直到灶上的水烧好,撒特德这才起身,拿着布和水进来,一丝不苟地擦拭他的全身。
腹部愈合得不错,有些地方长出了新的皮肉,十分娇嫩。
肚子不似最初那样光滑,有块伤口,又没长完全,样子估计不好看。
江言几次想看,都被撒特德挡住。
他茫茫睁着眼,等对方帮他擦完底下。
可此时撒特德却停止了擦拭,俯身,想触碰到了长新肉的地方,又似乎怕弄痛了江言,并未触碰。
薄唇贴在伤口旁边亲了亲,很快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是个混血宝宝,跟我们很像
时下早已入秋, 兽人们忙着囤食制衣,迎接冬季。江言虽然在山洞里调养身体,可对外面的事情依然关心着。
譬如去年他建的地窖, 在冬季时用作囤粮起着关键的作用。
兽人意识到地窖的妙处,今年族内已经有不少兽人在秋始开始挖地窖,把从地里收获的粮食搬入地窖中存放。
春时种下的农物, 今年结出更多的产量,撒特德趁他睡觉时,出去将收割的粮食搬了不少回来,莲藕,各类蔬菜瓜果,大小豆子, 占据了大半的仓库。
兽人们早出晚归, 争取在入冬前把粮食都收完, 再将地翻耕一遍, 冬天后闲置几个月, 把土壤都养一养。
这几天江言身子恢复的情况又好了不少, 能下地慢慢挪着步子走动了。
此刻,他扶着石壁,就在洞内的范围来回缓慢抬步走, 在过去几个月耗损了大量的元气后,小范围的走动并未让他感到太好受。
江言停下, 胳膊和腿微微打斗, 鼻子和脖子渗出些许细汗。
白天,秋光燥闷, 他穿了件宽长的兽衣, 走动间出了汗, 胸口涌起一股堵闷。
他眯着眼,透过掀开的麻布往外望,撒特德在菜田里忙着,把长满的菜进行收割,近期吃的放在地面仓库内,存起来的,则搬入地窖里。
过程还拿了一大捆刚割下来非常新鲜的菜叶喂给咩咩兽,咩咩兽对撒特德是有些惧怕的,等他走远了才慢吞吞地凑到菜叶上啃。
咩咩兽啃几口稍微停顿,眼睛瞅着菜田的方向,见撒特德依然忙碌,这才放心的继续啃菜。
见此情形,江言忍不住笑。
兽人敏锐的五感似乎让撒特德捕捉到了这抹笑意,他侧目,隔空遥遥望着洞口的方向,定睛看着江言好一会儿。
江言下意识摸着脸颊,缓缓眨了下眼睛,此刻气顺过来了,背过身,继续往回走。
没出几步,身后贴上微微凉的气息,一只大掌侧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放在他右边的胳膊下托住。
撒特德手掌沾着些水珠,几乎在回头看见江言的那一瞬,就洗了手赶来。
江言问:“怎么上来那么快?”
撒特德看着他:“你醒了。”
江言本来在睡觉,撒特德才到菜田里忙。
他点点头:“躺了这么久,腿都有点发虚,现在能下地了,想踩着地走几圈。”
说完,又往旁边的胸膛推了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扶着石壁走没问题。”
不过此刻凭他的几句话,没那么容易把撒特德支走的,只要他睁着眼,对方对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地步。
江言就也由着对方去了。
半刻钟后,等江言再次出汗,气息开始喘,撒特德把他带回床上休息,揭开壶盖,里面的水还温着,倒了半碗,让江言慢慢喝。
撒特德摸了摸他颈后的细汗,外出端了盆水进来,又从旁边的木架取下一件麻布长袍,先用水给他擦拭皮肤,再把兽衣解开,帮他把麻布衣穿上。
趁这时间,江言低头打量了一下肚子。
撒特德应该捕捉到他的举动,今日却没像前几日那样阻止了。
他看着被剖开后的肚皮,想象中犹如沟壑一样的疤痕并未看见,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痕迹,生出新肉的缘故,夹着些许浅粉。
也没有幻想中的凹凸不平。
伸手触摸,已经不疼了,触感有点滑滑的,还有些肉痕的凸起,按这不可思议的恢复速度,过几日估计都摸不到痕迹了。
江言的注意力从肚子移开,转向撒特德的脖子。
他往旁边这人身前凑近,几乎贴在对方的脖子上看,看着,又上手去摸,摸不到任何伤疤的痕迹,肉眼观察,也看不出半点流过血的口子,恢复如初。
江言咋咋舌,总觉得想到了某些了不得的事情,不等他问出口,额头微微凉,覆盖上柔软的触感。
撒特德很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端着用过的水出去。
江言无声一笑,视线落在旁边的幼蛇身上,就问:“撒特德,还有热水吗,再兑半盆温的进来。”
撒特德接了半盆温水送到床边,瞥见江言头发有点乱,拿起木梳帮他梳理。
江言顺手摸几下,道:“等养好身子,头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干燥了,实在不行,剪短些,让它重新生长。”
可惜没有剪刀,或者刀片,想剪头发十分不方便。
撒特德帮江言梳头发,江言则用麻布沾水打湿,给幼蛇擦拭肌肤,手劲轻轻的,像从豆腐上滑过,不敢用半分力气。
他的余光借此机会往旁边瞄去,撒特德正一丝不苟地给他打理头发,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幼蛇。
江言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擦完幼蛇的身子,江言想给他换块麻布。
之前他编过好几块麻布,比眼前这块好看,于是让撒特德挑开好看的拿过来。
撒特德拿了块编着圆点图形的麻布,接替了江言的动作,把幼蛇身上的那层麻布扯开,裹上这块比较好看的。
弄完,再次把幼蛇往床内挪去,去外面的灶里拿了碗红薯糖水,旁边还有两个水煮蛋,温温的,叫江言先吃,把肚子垫一下。
江言最近每日要吃几餐,份量不多,时间一到,撒特德都会让他续上。
有时是熬得浓郁的骨汤,鱼汤,鸡汤,有时是可以当零嘴吃的粗粮,还有洗好的果子,江言没有拒绝,有什么吃什么,尽量把食物吃完。
每日定时补充食物,吃饱就睡,秋收囤食的事情更不需要他操心分毫。
江言能清楚感受到体内的力气正在恢复,下地步行时双腿不再打颤,更不用在床上靠着盆解决生/理问题,能下去方便了。
这日,撒特德把所有的兽褥和冬衣都带到底下晒,还把仓库里储藏了一年的羊毛拿出来,烧热水,把羊毛洗了一遍后放在竹篾上晾晒。
江言抱着碗切成块的果子吃,过程想去搭把手帮忙,被撒特德赶了回来。
他只好把碗抱到平台,用木签叉了块果肉送到对方嘴边。
撒特德微微偏头吃了,低声道:“开始起风了,进去吧。”
江言叹气。
秋空无云,临近傍晚,风就冷了。山谷里的树一半黄一半青,他想起种植的稻谷,不知道族长有没有带人去收,多问了几句。
撒特德道:“还没收。”
蛇瞳盯着江言仍然瘦尖尖的下巴,道:“过几日带你去看。”
江言眼睛闪了闪:“好。”
他捂嘴打了个呵欠,今日没睡午觉,这会儿困了,就去床上躺着眯会儿。
调养身子将近一个月了,气温转凉,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睡着,不用担心白天贪睡夜里失眠。
靠着枕头的江言偏过脸,正对内侧的方向,幼蛇还是安安静静躺着,比他还能躺。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撒特德在山洞里点火,光线隐隐透过床边,留些光照明,又没太亮,让江言睡得舒服些。
点完火,就去外面切肉洗菜。
微响的动静催促着江言入梦,恍恍惚惚中,似乎睡了很长的一觉,再睁眼,距离睡前也就过去了二刻钟。
江言懵懵地眨了眨眼睛,两蔟浅浅暗暗的光忽然叫他愣住。
他屏住呼吸,彻底睁大双眸。
和他一样偏着头,睁大圆圆眼睛看着他的幼蛇嘴里吐出个泡泡。
江言:“啊!”
撒特德闻声进来,把火挪到中间,半个山洞亮堂。
“言?”
江言彻底看清幼蛇的脸,笑了笑。
撒特德坐在床头,一只手揽上江言,目光同样落在幼蛇身上。
睁开眼的幼蛇还不适应火光,又闭起圆圆大大的眼睛。
原本安静蜷在麻布里的尾巴,左边动一下右边动一下地探了出来,似乎在江言和撒特德之间犹豫了一下,卷住江言的左手手腕。
没有鳞片的蛇尾嫩嫩滑滑的,有些凉,江言看着尾尖,道:“幼蛇睁眼了。”
他抬起手腕,把幼蛇抱近了看。
“撒特德,他的眼睛好像你的。”
泛着浅浅的银灰色,也是一双蛇瞳,不过眼型像江言的,睫毛和眉毛也像他的。
江言轻笑道:“是个混血宝宝,跟我们很像。”
撒特德喉结一滚,“嗯”了声。
江言纳闷:“宝宝怎么又不睁眼看我们了?”
嫩嫩的蛇尾还缠住他的手腕,让他不敢动。
撒特德没说话,喉咙发出一阵很奇异的,类似蛇腔的震鸣。
幼蛇接收到震鸣,回应不了像撒特德发出的声音,他重新睁开湿漉漉的圆眼,小嘴巴张开,发出波嘚啵嘚的口水声。
撒特德皱眉,江言又笑了下,卷在手腕的小尾巴轻微一抖,幼蛇肉肉的脸蛋转了个角度,埋在江言肩膀,仿佛在害羞似的。
江言再次感慨蛇族的强大,还有混血宝宝的奇特。明明刚出生不到一个月,他却隐约觉得幼蛇宝宝能听懂他的话。
撒特德只看几眼,没碰幼蛇。
他低声道:“准备吃东西了。”
看着江言和幼蛇宝宝互动,没再阻拦,不想扰了对方的此刻的喜悦,却也不再给幼蛇什么反应。
不过准备食物的时候,还是多备了份肉糊糊,加些酸酸甜甜的果酱。
作者有话说:
待修本章。
就是说,评论区给幼蛇征集一个名字,俺还没想好叫啥= =
单个名字也行,双个名也行,组合攻受两个人的名字也行,赋予些意义的也行,征用的话奖励一千jjb~系统扣除手续费应该是950- -。。
火光摇曳, 江言手腕被幼蛇嫩嫩的蛇尾卷着。
他干脆把幼蛇抱在怀里,眸光却追随着撒特德的背影。
撒特德虽然对幼蛇不予理会,却默默把食物备好了, 还细心的把肉捣成糊糊,加甜甜的果酱,没有到完全置之不顾的程度。
他弯了弯眸子, 指腹贴着幼蛇的脸蛋碰了碰。
幼蛇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懵懂,尾尖却紧紧勾住雌父的手腕子,瞥见雌父的眼睛弯弯,又有些羞,尾尖更紧了。
热气腾腾的食物摆上桌, 江言喝了几口汤, 有些烫, 便用木勺把碗里的肉糊糊戳出个坑, 让热气散得快些。
他忽然问:“宝宝还这么小, 喂他吃糊糊没问题吗?”
撒特德道:“可以吃。”
也就江言觉得幼蛇弱小, 出生就拥有半兽形态的蛇族兽人,力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闻声,江言用木勺舀起半勺糊糊, 放在唇边吹了吹,再送到幼蛇嘴边。
他道:“啊——”
幼蛇粉嘟嘟的嘴巴张开, 把勺子里的肉糊糊含进嘴里, 胖嘟嘟的手抱住雌父的手腕,就着雌父的投喂, 把勺子里的肉糊糊吃干净。
幼蛇扑闪着大眼睛, 江言被萌到, 忍不住惊叹:“还真的能吃食物。”
接着又喂几勺,全被幼蛇抱住勺柄吃了。
眼见江言光顾着喂幼蛇,自己都吃不上几口,撒特德看不下去,沉声:“让他自己吃。”
江言:“还这么小,坐都坐不会,怎么吃?”
撒特德:“阿乔的幼蛇,刚出生不久就能吞生肉。”
想起阿乔的幼蛇能自己爬到山顶晒太阳,江言再低头,看看怀里只会用尾巴卷住自己手腕的混血幼蛇,小手肉嘟嘟的,连勺子都不会拿,哪有力气爬山的。
于是开口:“还是喂着吧,先喂完这半碗。”
撒特德半眯双目。
幼蛇就着雌父的投喂,吃完肉糊糊,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他松开缠在雌父手腕的的尾巴,晃了晃,表示开心。
撒特德第二次发出蛇族独有的腔音震动,江言听不明白,他打量幼蛇,幼蛇小嘴一抿,尾巴安安分分蜷起来,啵啵两声,当是回应。
江言问:“撒特德,你在跟宝宝交流?”
撒特德不动声色地把碗里的汤和肉推到人类面前:“先吃东西。”
江言心不在焉地喝了些汤,碗里的猪蹄和大豆啃了几口,忽然停下动作,想模仿撒特德刚才的声音。
无奈学了几次,都只能发出奇怪的“嗬嗬”声,并不能引起幼蛇回应。
他摇摇头,怀里一空,幼蛇被撒特德放回床上了。
心力分散到幼蛇身上,江言吃东西都不认真,这使得撒特德有点不悦。
直到江言吃完食物,撒特德给他多切了一盘水果,盯着柔润的唇瓣被汁水浸湿,把沾到尖尖下巴上的汁水抹去,沉默地收拾碗具,带到外面清洗。
江言的注意力又放回幼蛇身上,吃过肉糊糊的混血宝宝已经睡了,蛇尾偶尔一扫一扫的,他刚靠近,就会卷住他的手腕或者手指。
他忍不住笑,用麻布把蛇宝宝嘴角的油渍擦干净,看他睡得实在很香甜,轻轻把手腕的嫩尾巴拿开,轻手轻脚地走去山洞外。
淅淅沥沥的水声自竹筒水管的方向传来,他步行下阶梯,来到撒特德背后。
此时天上还点缀着零星的星子,星芒微弱,底下没点火,到处黑漆漆的。
江言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加上视觉似乎比从前好了许多,甚至能在黑暗中捕捉到某些细节变化,这让他在黑暗的丛林环境里行动还算自如。
撒特德看着他:“言,怎么出来了。”
江言:“我帮你。”
撒特德道:“外面凉,回去。”
瞥见江言连斗篷都没裹,撒特德站起来,用没沾水的手臂微微推着他:“上去。”
江言:“刚吃完东西,身上还热乎,不冷。”
他抬起双手,垫着脚,勉强把手心贴在撒特德两边的下颌,搓了搓。
“暖不暖?”
夜色下流动着暗光的蛇瞳眨都不眨,江言道:“这段日子你一直照顾我,辛苦了。”
又想:“我刚才没有完全把注意力都放在幼蛇宝宝身上,其实也在观察你。”
撒特德神色微动,江言又道:“别讨厌他,雌兽生育幼蛇……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很难的事情,我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幸运了。”
且幼蛇的到来,算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如果不是他当时……
有些混乱的画面涌上脑海,江言收回手,捂着微微发热的脸。
自己难得主动一次,却让他在异世里留下了此生都割舍不掉的东西。
他轻叹,正准备后退几步,身子骤然腾空,叫撒特德抱了起来。
他自然而然地圈住对方脖子,转眼就被带回山洞。
这夜,幼蛇宝宝依旧睡在床的内侧,天冷了,江言睡前给他多裹了层兽褥盖好,本来还想多添两张被褥,撒特德说用不上,这才作罢。
一早,江言外出,去了稻田。
稻谷长熟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不算夹青壳的稻子,泛黄的比种下的多了至少两倍的量。
第一次试验人工种稻,产量能翻倍已经很好了。
族长专门和他沿着稻田巡视,江言拿起一把稻穗:“把这些结出来,颗粒饱满的黄色稻子都割了吧,剩下夹杂青的,等秋末结束了再割。”
有些稻子表面看上去虽然还夹着青,不过只要里面灌了浆,形成大米,形状瘪了些,还是能食用的,或者拿去发酵做曲。
部落里冬日会下雪,甚至结冰。
野生高山稻再耐寒也很难在冰雪的气候中存活,稻子赶在入冬前收完,将地翻耕一遍,闲置几个月留明年开春使用。
沿着田垄步行的江言很快被兽人们看到,他们惊觉已有好一阵时间不见江言,热情地招呼,又有些迟疑。
“言,怎么还那么瘦,生完幼蛇要多吃肉,多吃肉身子才能恢复。”
江言往脸颊捏了捏,勉强捏出点软软的皮肉。
他笑道:“过了冬天,多吃多睡脂肪自然能囤起来。”
“言的幼蛇呢”
江言:“他在睡觉。”
兽人又聊起兽人生下就有半兽体态是件多么罕见的事情,感慨着幼蛇力量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