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 by无边客
无边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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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咽了咽嗓子,没人不馋江言做的食物。
江言道:“做一锅莲藕炖鸡,晚点带去给阿乔尝尝。”
兽人:“给阿乔?”
江言道:“他最近看起来不太好,给他补些营养。”
兽人咂咂嘴,道:“过完冬天,到春末后就该生了吧。”
部落里怀孕的雌兽只有四个,事关幼蛇,延续部落血脉的希望,所以谁都放在心里。
议论起幼蛇,兽人们神色多了几分期待与兴奋。
“焜他们都长大了,咱们多少年没见过幼蛇啦?等明年阿乔他们的幼蛇出生,部落里也该好好庆祝一回。”
“若这次有雌兽出生就好了。”
雌兽的出生率一直很小,加上孕期的雌兽产蛇不顺利,或产后折损性命,又或过程咽气,长年累月下来,雌兽越来越少了。
不仅是他们部落,其他部落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所以兽人部落之间很少会产生大的冲突,小摩擦最多见见血,不会伤及性命,否则一个部落随时都有灭族的可能。
若真到隔着生死的程度,那就意味着兽族之间的仇恨发展到难以消弭的地步。
傍晚前,江言送走阿默,顺便送了他们很多最近晒好的果干。
他用罐子装好鸡汤,肉和莲藕也全部装起来,盛了满满的三个陶罐,又抱起上午煮过的羊奶,热过一遍,把东西全部放到拖车上。
江言推着拖车,远远地,看见阿乔仍在平台铺的兽褥上睡觉,半截尾巴从石壁垂下。
他叫了好几声,又耐心等待,过半刻,阿乔才恍惚地有了反应。
“言?”阿乔声音嘶哑,迷蒙的目光落在拖车的罐子上。
阿乔的嗅觉变得迟钝许多,等江言解开盖子,才知道里面炖的是鸡汤。
他扯起血色浅淡的唇,眯起双眼,道:“好香,还是言煮的食物最香。”
江言道:“尝尝。”
又把羊奶倒进碗里:“还温着,羊乳,都喝干净。”
阿乔端起碗,咕咚咕咚几下,一碗羊奶迅速见底,干涩的唇得到滋润。
江言打量他摇晃地灰暗蛇尾,道:“不但要多吃东西,心情也要保持愉悦才好。”
阿乔道:“没有不高兴……”
他垂下脸,也不知道怎么和江言讲清楚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身体的养分到了这个阶段,时时刻刻都在迅速流失,太容易让人陷入消沉。
把鸡汤喝鸡肉都吃干净,阿乔挑着莲藕,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很慢。
他近来挑食,除了腌制出来的萝萝白,不怎么想吃其他素的食物。
可面前有言看着,对上那双温润平和的双眼,他只好把莲藕都吃干净。
江言道:”莲藕炖得粉绵,口感还是不错的。”
阿乔点头,囫囵嚼了几口咽下。
“好吃。”
江言定定看着他:“方才我说的话,全部发自内心,希望你好。”
“被撒特德带来这里以后,你主动和我说话,跟我做朋友,所以我不想你出事。”
“怀孕了,就要对自己更好。”
阿乔低着头:“我明白……”
江言忽然抓起阿乔的手:“阿乔,我跟你一样的,都在面对同一件事。”
阿乔有点懵。
江言轻声道:“我也怀孕了。”
“……?!”
阿乔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肚子。
青年身上的兽袍又厚又宽,看不出什么,
江言舔了舔唇:“是真的。”
阿乔:“那……”
江言:“我还好好的,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气馁,晒太阳很舒服,多晒晒也好,可如果有其他想做的事,或者有吃的东西,要跟阿武说明白,别闷着自己,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有什么话可以跟我,或者阿岚他们说说。”
阿乔呐呐:“嗯……”
继而悄声问:“他们知道了吗?”
江言摇头。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难道要特意告诉大家,跟所有兽人说“我怀孕了”?
这太奇怪了。
在他认为,这样的事顺其自然比较好,等以后肚子明显,大伙儿看一眼不就明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言除了第一日找阿默他们打地窖洞,挖好大致的储藏空间,剩下打磨的工作,都由撒特德和他空闲的时候动手打磨。
又过七八日,储藏室终于彻底建好。
撒特德带回来的肉和菜越来越多,意味着离冬日越来越近。
一天,江言把地上仓库储放的菜陆续往地窖搬,地窖里塞满食物,撒特德都不方便进来了,转不开身。
所以食物由江言一点一点往里填满。
阿岚跑来给他传话,说桑族派来几个人,给部落里送了东西。
江言去看,竟然是一种形似甜菜的植物。
听桑族人说,这是他们在野外发现的,带回部落尝试栽种后,居然在秋末时得到了收获。
桑族人还告诉江言,这种植物很甜,他们称之为甜根。
与桑族约定的五年还有很久,这是对方履行承诺的第一步。
江言捧了一大捆甜根回去。
已至傍晚,迎面的风吹得他猛然哆嗦,心脏针刺般的缩紧。
尽管穿上厚实的兽袍,但这阵冷意跟最近几个月吹的风都不同。
他涌起几分后怕。
恍惚中仿佛回到去年今日,叫他一下子记起浑身冻得血液凝固在身体内的感觉。
直至此刻才发现,已经有好几天没听到周围有虫兽啼叫的声音。
不知不觉的,百兽已经归巢。
怀里的甜根忽然被一只大手横空截走。
撒特德牵起他:“言,快回去。”
起风了。
撒特德眯起双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灰蒙蒙的天。
“入冬了。”
这是属于冬季的风。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入冬的第一个夜晚, 给江言的感觉是不同的。
耳边充斥着朔风呜咽的声音,他一路跟在撒特德背后走,余光扫过的山野蒙于一层灰暗的色彩中, 周遭仿佛褪了色。
前一刻还有些杂声的世界,蓦然间归于沉寂。
还未来得及感悟什么,很快回到山洞。
挂在洞口的兽皮一落, 很好地隔绝掉呼啸不断的风声。
江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胳膊环起肩膀打了个哆嗦。
“真冷啊。”
撒特德放下甜根,生起火,拿起几块野山姜洗干净,拍碎后放进锅里熬水。
江言从木架上取下一件兽皮斗篷,往身后一披上, 从脖子到脚都被严严实实笼罩起来, 再把脖子前的麻绳系好结就行。
撒特德转身迈出平台, 到仓库里拿了盆木炭上来。
江言道:“现在还不用, 多裹几身还能对付一阵。”
这时候就把取暖的工具都用上, 等到最冷的阶段, 还怎么熬?
当他喝完刚出锅的姜汤后,脖子底下已经微微发热了。
撒特德在外面的灶头准备食材,江言道:“今晚打个火锅就行, 天冷以后就不做那么多菜了,麻烦。”
他坐在凳子上, 整理带回来的甜根。
这种甜根和现代的甜菜有几分相似, 长得像萝卜似的,比萝卜大。
江言用水洗干净上面的泥后, 低头咬了一口, 眼睛一亮。
果然很甜。
撒特德把切好的排骨和莲藕, 青菜放进锅里,抬进山洞的石灶上,
江言朝他晃了晃手上的甜根,道:“这种菜,或许可以制糖,等有空的话试试,如果能煎出糖,以后就不用辛苦的找蜂巢了。”
部落周围的蜂蜜几乎都被兽人们割得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听江言的劝把蜂窝留下,附近一带还能不能找到野生蜜蜂都是个问题。
他把甜根递到撒特德嘴边:“试一下味道?”
撒特德盯着刚才江言咬过的口子,往上咬了一口,对上青年亮晶晶的目光,沉声道:“甜。”
江言笑呵呵地:“是吧,清甜清甜的,肉质里面全是水,很充沛,一点都不齁,平时拿来当水果吃也不错。”
陶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排骨的味道十分浓郁。
撒特德盛出半碗排骨,加上莲藕和一些蔬菜,浇点汤汁,放到桌上置凉些。
这碗是给江言一会儿吃的。
另一个碗只装骨汤,这碗还是递给江言的。
江言捧着热碗拿来暖手,慢慢抿一两口,唇色鲜艳红润。
“太烫了。”
撒特德便也不急着叫他吃了,认真烤手上的肉。
排骨的分量让江言一个人吃绰绰有余,但同时要满足撒特德的胃口,就不够了。
他另外多烤一份肉,油脂沾着手,撕出一条,喂到那两片红润的唇旁边。
江言瞥了瞥上面的油,摇头。
“太荤了。”
他现在有点吃不下过于荤腻的肉。
撒特德便独自解决烤肉,之后等江言吃饱,将剩下的菜和汤扫干净。
去年请林卡帮忙做的浴桶在冬季派上用场,烧足热水,就在山洞里浸泡。
江言浑身肌肤泛着润红的色泽,钻进厚实柔软的床上,躺了会儿,被褥里暖和了才将手脚舒展开。
不久,撒特德也上来了,端着熬好的药汁。
江言佯装苦着脸的模样,叹气地喝了几口,瞥见撒特德皱眉,才松开嘴角,憋足一口气喝光剩下的药汁。
他苦的打了个颤,被撒特德揽到怀里躺下。
江言半趴在这具身躯上,朝对方松散的衣襟一摸,触手温温的,还沾了点水珠子。
撒特德专门冲过热水才靠近江言。
很快,他身子一轻,腰腹被两只大掌扶好,正面躺回床里。
“言,”撒特德摸了摸他的肚子,担心他压着不舒服。
江言道:“没事。”
他觉得肚子里的幼蛇比想象中的坚强多了,除了偶尔闻不了荤腥油腻的味道,其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他道:“ta很乖。”
对上撒特德投来的目光,江言喉咙有些干,又有些苦,仰头用唇触碰了对方的唇。
微凉的舌探入口腔内,撒特德的舌头扫得很深。
两人体温交融,江言忍不住张嘴,紧接着把声音咽回嗓子。
他蜷起手和脚,浑身颤栗,手指把撒特德脖子抓红好几道。
撒特德的手指很长,指骨又粗,掌心宽大,覆盖着茧子,这些茧子因为活做多了,粗糙了不少,
对比起江言最细嫩的地方,能把他激得头皮都跟着发紧。
山洞外卷起几道呼呼的寒风,洞内的气息愈发隐秘。
江言推开被褥下的那只手掌,慢慢半蜷起身,脸和脖子红得惊人,
甚至不敢睁眼去看撒特德。
以前他都没这么夸张,这才碰几下……
好像怀孕之后,人就变得格外敏.感。
良久,撒特德低声道:“言。”
江言掀开被褥,检查了一下,红着脸喃喃:“幸好被子没脏。”
回头,看到对方已经拎着一条干净的衣物等在床下。
他慢吞吞挪下床:“……被子没脏。”
接着拿起衣物去更换,磨磨蹭蹭的。之后把裤子丢到桶里,放水,再打了会儿胰子,将洗出的泡泡弄进水里。
他赶紧回到床上,含糊道:“睡吧,不乱搞了。”
又开口:“裤子我明天留着自己洗,你不用动。”
见某道高大的身形像尊雕像似的杵在床尾,目光还落在泡着他裤子的桶上,似乎想帮他把裤子洗了。
江言伸手一扯,把撒特德往床里带。
“……睡吧!”
不一会儿,江言往后挪了挪,身上像被戳出两个热乎乎的洞似的。
他看撒特德鼻梁上都是汗,讪讪地低着头睁开眼缝偷瞄,又问:“怎么办?”
撒特德道:“言,我出去一下。”
声音已经哑得挺明显了,人离开后,江言盯着头顶的石壁,刚才还心潮起伏,这会儿又困得睁不开眼。
撒特德回来时,江言已经睡熟,他把人抱紧怀里,下/身没怎么靠近。
白日,部落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固定出来干活和轮值的雄兽,其他兽人们都在山洞里休息。
江言起来喝了药,送撒特德出去巡视后,本来想去仓库取些从云池带回的虾干处理一部分留着晚上吃,还没忙活,回床上睡回笼觉的功夫,又再次睡沉过去。
再醒时,撒特德刚好也回来了。
外头响起动静,他拢好挂在旁边的斗篷,嘴巴有些干,喝了点水,边朝外走边说话。
“怎么回来也不叫我?”
闻声,撒特德侧目和他对视。
江言盯着对方被雨水微微淋湿的眉眼,又去看铺在地上的狼皮。
想起兽人帮他挖地窖时闲聊的话,猜了个大概。
“抓了几只?”
撒特德道:“嗯。”
那群挑衅的狼群已经离开,落了几只心气高傲的,正好被他们在边界逮到。
撒特德一个人生活,过粗糙点对他没影响,但江言不同,而且还怀了孕,能用上的东西,都尽量囤着,像能保暖做衣的兽皮,对江言来说只多不少,越多越好。
所以撒特德带了两张回来,余下的让族人拿走。
把狼皮用蛋黄和脑液用力鞣制一遍,密封裹存好,撒特德又去洗了手,把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袍子脱掉,换上干净清爽的一身。
江言走近他,仰头看着,温声开口:“头发还湿着。”
伴着话音,拿起木架上另外一条麻布,举起手想把那沾着水的头发稍微擦拭下。
撒特德盯着江言手里的布,高大的身躯在青年面前躬下,方便江言能碰到。
江言擦拭面前俯低的面孔,从鼻梁到眉眼,再到发端,撒特德静静看着他,像晕开的黑白水墨画。
江言有点出神,收起手:“好了。”
他道:“我想泡点虾干,带回来的粗盐里应该有凝成晶块的盐卤,这个也有用,我下地窖去找找。”
撒特德跟着他,才到洞口,江言回头,伸出胳膊推开。
“你把甜根洗干净,一会儿我有用,还有大豆,泡半桶的分量,”
他道:“我拿的东西又不重,别跟着了。”
两人站在洞口外,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走下阶梯,青年在蒙蒙的冬日里回头,瞥见平台的身影一动不动,于是晃了晃手,小心沿着梯子爬下地窖。
江言从地窖拎出两袋虾干和一包装着盐卤晶体的粗盐。
山洞内,撒特德已经把剥出来的大豆浸泡在桶内,甜根带的泥多,他正在用水把上面的泥冲净,
江言取出虾干,用石刀把头切去,又用一根细长的鸟腿骨把虾线挑出来。旁边是个木盆,舀两勺水倒进盆,把虾干放进水里。
整理过的虾干泡发到傍晚,恰好赶上做饭的时候。
柴火燃烧,干柴储备了很多,从入冬起烧,足够用到这个冬季结束。
外头断断续续飘了些雨,佩奇顶了身半湿的毛回来,趴在火堆旁边烘烤,看见江言处理的虾干,有点馋,不过没乱动。
过去在村里生活,天一冷,大家哪都不去,就聚在屋里烤炭火,板凳能坐一天都不挪开的,打打牌,开个电视节目当背景音,每天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没牌打,没电视看,江言把虾干清理干净,好奇地问:“撒特德,冬天的时候除了巡视,其他时间你都怎么打发的?”
撒特德道:“睡觉。”
不光蛇族,兽人几乎都用冬眠的习惯度过冬季,等到开春才活跃起来。
江言心想,既然来到这里,那也该入乡随俗,正好借这个冬天好好休息,等到春天就好了。
撒特德总不能像去年那样总逮着他……
江言想起这事,脑子忽然转了过来。
他盯着撒特德,神情淡淡。
“撒特德,你最初留我,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啊,总抓着我想做那种事。”
他往肚子一瞅:“是为了繁衍吗?”
毕竟部落里的兽人都认为他的雌兽,撒特德把他留下,跟他那样,也变得合理起来。
撒特德瞳孔缩了缩:“言……”
他像块僵硬的石头,否认的话说不出口。
几息后,他沉声道:“如今不是。”
没有为过去做辩解,因为当时他的确那么想过。撒特德不敢面对江言冷淡的目光,但他没有回避,眼神里包含愧疚,沉默地对视。
江言收起冷淡的表情:“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结合部落雄兽和雌兽相处的模式,还有他们对部落延续的渴求,用脑子想一想,他早就起过这样的猜测。
不过和撒特德朝夕相对的一年多,抛开最初不算美好甚至让他惊惧的遭遇不谈,撒特德怎么对他,江言心里能分辨。
所以没有在猜出对方起初的意图后立刻翻脸甩冷脸色,而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和相处,才重新生起可以一起生活的念头。
江言的情绪从来就不是忽然起来的,而是慢慢地,一点一滴的累堆起来。
从他萌生那样的想法开始,做直到今天,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毕竟没人能保证。
他笑道:“这些话本来不想说的,就是为了避免你我之间的气氛尴尬,不过刚才情绪忽然到了,一下子就想跟你坦白。”
撒特德始终看着他,喉结滚动:“言,我要跟你在一起。”
江言道:“我明白,”
其实把话说开也好,省得以后两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或者心结。
江言又道:“话说在前头,这些都建立在我们有感情的前提之下,如果有一天,哪方感情忽然变了或者没了,那我们就各自安好,各过各的。”
撒特德声音一沉:“不会变。”
作者有话说:
还没修,先发了,凑合看,晚点再修。
明天见~

大鹏鸟一样的鹰人
关于感情的话题让气氛变得有点沉重, 江言从撒特德眼底看见了类似固执的情绪。
他慢慢翘起唇角,温和解释:“只是打个比方。”
江言从来就不是固执的人,很多时候都随遇而安。
不管在哪里, 一旦适应都能自得其乐,不一定非要追求合乎内心的结局,即使过程努力过但收获落空, 按他的性子,最多遗憾一会儿。
有的东西该放弃就放弃,到了合适的时间自然就会慢慢看开。
撒特德平时虽然沉默,但在某些方面上,挺坚持的,这点和他不同。
他把对方洗干净的甜根用石刀切成丝, 陶锅架在火上, 倒入适量的清水, 再把切好的甜根丝放进锅里, 添柴, 先用大火烧开。
备用的陶锅有六七个, 占用一个拿来制糖,江言拿起另一个大锅,准备做吃的。
木桶里虾干泡得差不多了, 他把虾干全部装进大盆沥水,抱了罐猪油放在旁边备用。
接着取蒜和适量的辣辣菜, 蒜洗干净后拍成蓉, 第二个石灶烧火,下猪油热锅。油热了, 倒入虾干放进油里炸一遍, 然后捞出。
江言低头嗅了嗅虾干, 用蒜蓉混着辣辣菜一起炒,很快爆出香味。最后一步,把油炸过的虾下锅,混合配料翻炒,香味飘出了洞外,连佩奇都开始不安分地用爪子疯狂挠地面。
江言摇摇头,炒熟一大盆蒜蓉虾后,从木架上割了一块肉出来,弄根大骨头,削几个红薯,撒少量盐,煮熟后装进狗碗。
他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虾吃,海里的虾比河虾大,肉质更多更饱/满,泡开后拿来炒熟,口感并不柴。
他把蒜蓉虾送到撒特德嘴边,对方吃了。
江言笑眯眯道:“这一大盆够我们吃过瘾了。”
两人分着吃完整盆炒虾,又泡了壶蜂蜜水,吃饱喝足,还用盐沾着温水刷牙洗漱。
到这会儿,大锅里的甜菜根初步熬糊了。
江言用木铲翻了翻煮稠煮糊的甜根,移出几根柴,转成小火炖。
他冲撒特德露齿一笑,伸了个懒腰,回到床上悠闲躺下。
“忙了那么久,天冷后闲下来,感觉有点不习惯。”
江言双手叠放在腹部前,力度轻柔地一下下抚摸。
余光瞥见撒特德把鞣制过的狼皮取出,看样子是要准备二次鞣制。
他眯着眼,模样慵懒,却不知撒特德偏过视线往他的方向看了几次
那双默默看着自己的浅色眼瞳忽然就被江言逮住了。
撒特德:“……”
江言脸有点热,仍笑眯眯道:“你这么看着,我怎么可能睡的着?”
偷了片刻闲,他把熬好甜根挪到旁边放凉,继而转去看撒特德鞣制的狼皮。
心念一起,伸手抚了抚对方像缎子一样的头发,凉凉的。
江言无声勾起唇角,拿起一根麻绳把黑缎似的头发绑起来。
撒特德抬起双目,似乎无奈,不过都由着他去了。
江言道:“我怕你把头发弄脏。”
无所事事地转了几圈,这才继续转回陶锅面前。
熬出来的甜根糊糊已经放凉,他耐心捞出里面的丝,只留液体状的稀糖。
最后用小火慢慢把稀糖熬一会儿,时间一到,制的糖浆倒入罐中。
江言打量怀里半罐的糖稀,舔了舔唇角。
“如今天冷,过不久这些糖浆就能凝成块。”
熬糖熬了接近一个下午,转眼天都快黑了。
撒特德收起再次鞣制好的狼皮,转去洗锅烧火,把上午准备好的食材洗一遍,下锅炖。
江言虽然没外出活动,但他的胃口丝毫不减,好像肚子里多了个ta之后,饭量以双倍或三倍的增长。
他涮着肉片吃,喝几口汤,热乎乎的,鼻子和脖子都出了汗,唇被油渍润成鲜红色。
撒特德见他眼睫毛上挂着细细的汗珠,替他擦了擦,把火挪远些。
江言呼了几口气,道:“没事。”
他体质怕冷,但怀孕以后,很容易热起来,靠着火喝热汤,身上一直出汗。
吃饱喝足,江言感觉贴身的袍子都被汗水浸湿了,有些黏。
他用布稍微擦了擦汗,撒特德去平台上用大灶烧水,小灶熬安胎的药汤。
吃饱的佩奇早就趴回它的窝里睡觉了,体型太大,原来的窝早就容不下它,直接睡在垫子上,身下铺了层兽皮。
安然而温暖的一夜,第二天依然没放晴。
寒风如刀,风势不大,吹在脸上却又刺又疼。
江言起来后就没出门,趁撒特德去巡视,从储物洞里翻出林卡之前送给他的那把木弓。
眼下能打发时间的只有这个东西,拿到以后没练过,现在刚好有时间。
山洞宽敞,他简单做了个箭靶,站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外,抬起胳膊,拉弓,瞄准。
连射几个箭,射偏了不说,还碰不到靶子。
江言左右环顾,兀自讪讪一笑。
他耐心好得很,继续捡起箭头,照着靶子瞄准,连撒特德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箭头有几次碰到箭靶了,江言备受鼓舞,正要去捡箭,忽然有所感应,侧个身抬头,对上撒特德的视线。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继而轻声一笑:“都看到了?”
撒特德:“嗯。”
江言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坦然道:“我没专业学过,不过眼下实在没东西打发时间,见笑了。”
撒特德:“我教你。”
江言:“你会啊?”
事实证明,撒特德不仅会,而且准头很好。
他握住江言的手,调整姿势和角度。
搭箭一射,江言感觉明明和刚才差不多,但这次箭头很准确地射到了箭靶中央。
“中了!”
撒特德眼底浮起很浅的笑意,继续帮江言调好角度和姿势。渐渐的,松开搭在他肩膀的大掌,这次让江言自己把箭射出去。
练了小半日弓箭,江言肩膀酸得发胀。他在床上烤火休息,目光随着另一道忙碌的背影转。
撒特德正在准备食材,偶尔偏过目光,有些出神。
江言朝他眯起眼睛笑,撒特德转回脸庞,耳根微热。
此时的江言像只猫咪,还是养得油水光滑的猫,柔软浓密的黑发泛出健康的光泽,裸露在空气的肌肤水润饱/满。
虽然江言偶尔会感慨一句长胖了,但撒特德觉得这样很好,原来的他很瘦,长了肉,更健康。
晚上熬玉米排骨汤,口感清甜,江言喝了两碗都不觉得腻味。
他转了转胳膊,把泡在木桶里的大豆捞出,洗净沥水,放进专门捣物的石罐里,用石杵慢慢捣弄。
豆子泡得饱满,添了水,几乎不用费力就能捣碎,溢成豆汁。
撒特德问:“要喝……豆浆吗?”
豆浆这个词是从江言嘴里说出来的,撒特德发音“豆浆”时顿了顿,语调略为奇怪,还不适应发音。
江言道:“晚上喝一点,剩下的拿来做豆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算失败,还能继续尝试,今年收获的大豆足够他嚯嚯的,不怕浪费。
火柴噼里啪啦烧着,撒特德翻烤肉片,两面涮上果酱,盛了一盘。
他把盘里的肉片放到江言旁边的矮桌上,用另外的锅烫蔬菜,清汤鲜蔬,依旧先盛一碗。
江言趁热喝了几口蔬菜汤,继续捣豆汁,用薄密的麻布过滤残渣。
豆浆热好后,他舀了小半勺糖稀,放进热豆浆搅拌。
来不及等,江言趁热抿了半口,舒服地发出叹息。
“甜。”
他有一年没喝过甜味的豆浆了,就跟做梦似的。
两碗放了糖稀的豆浆搅拌好,江言端上桌,不急着忙活,等撒特德把肉片都烤好,两人面对面的坐在竹桌前吃东西。
他把豆浆推到撒特德手边:“加了糖的,快试试。”
在青年期待的眼神中,撒特德喝了豆浆。
江言笑问:“好喝吧?”
撒特德手里的那碗豆浆很快见底:“嗯。”
江言:“明天多煮点,气温低,方便存放。”
白日拉过弓箭,江言简单用热水擦了擦身体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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