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 by无边客
无边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关灯
护眼

撒特德本来吃肉,现在饮食习惯差不多能跟上江言了,不用再特意多备烤肉之类的,两人吃的都一样。
吃完东西,江言用盐水浸泡的大豆清洗的差不多了。
这些大豆其实就是毛豆,洗干净,把两端的梗掰去,往灶头上架个大锅,放水,加点辣辣菜和姜,烧沸腾了就把毛豆倒进去煮,过一会儿添点盐和油。
秋季过去一个半月,夜里气温已经挺低了,凉风吹得江言的脸有点僵硬。
他拖了张竹椅坐下,把手放在火边烤,光线映得他眉眼红亮,最近吃得多,面颊稍润,愈发显出温和似玉的气质。
撒特德则在旁边的小灶起火,用另一个小点的锅盛水,手里抓了一把草,洗干净放进锅里。
江言侧过脸看,好奇问:“在煮什么?”
撒特德道:“祭司给的药草,让你每日喝一碗。”
江言喃喃:“还得喝药啊……”
他没说不想喝,毕竟已经接受了现实,那就认真对待。
想着,江言呼了口气,继续把目光放回到毛豆上。
毛豆煮好,出锅放凉。
他试了几片,盐水毛豆品相看起来一般,口感还算脆嫩。
过不久,撒特德把熬好的药盛进碗里,放在装着冷水的木盆内稍微降温,之后递给他。
江言吹了吹,甫一入口,嗓子都快苦冒烟了。
他直皱秀气的两条眉毛,缓过那阵冲喉咙的苦味后,没抱怨什么,而是继续喝。
青年面上无任何不耐或者厌色,倒是撒特德,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
碗底的药汁见底,江言擦了擦嘴角,道:“苦了点,不过为了身子好,我会尽量都喝完的。”
半晌,他无奈一笑,问:“能不能跟祭司商量一下,药里可以掺点蜂蜜吗?如果不可以就算了,能适量加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撒特德应下,拿起药碗去洗。
夜里江言洗完澡,刚出澡房就觉得冷了。他裹紧身上的卫衣,回到山洞放下遮挡的兽皮,又到火堆旁边待了会儿,才觉得暖意从身上回来。
他看着正在收拾床榻的背影,道:“眼看又准备入冬了,过阵子我们做点木炭储备,等天冷以后烧着取暖,现在烧火柴的话,烟雾有点大。”
撒特德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好。”
江言道:“最好找干柴吧,不要太大块,比我手臂再细一点,砍成一截截的就成。”
撒特德记下,说过几天就多找一些这样的柴回来。
倒映在石壁的火光打了几个晃,到了往日休息的时间。
在异世里,少了娱乐休闲活动,大部分兽人早早就休息,除了间歇性响起的虫鸣,黑夜在寡趣闲空里变得格外漫长。
江言慵懒地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朦胧。
直到床垫上多了道身躯,他挨过去,很快被对方揽住。
撒特德轻抚江言光洁润滑的面颊,低头,忍不住靠近贴着蹭了蹭。
江言含糊道:“睡了。”
撒特德:“嗯。”
应着,拉起一层兽褥盖住江言,把他兜得严实。
清晨,山谷里覆盖着一层霜白。
天一冷,咩咩兽没有之前那么活跃了,吃完草就在棚子里挤成团窝着,直到浮出日头,秋霜融化,有了暖意后这才懒洋洋地去林子里吃草。
江言摸了下佩奇厚实柔软的毛,尽管大狗的这身毛看起来还算可靠,但他觉得有时间的话给它做件御寒的兽衣也是可行的。
部落大部分兽人都忙碌起来。
秋囤冬藏,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吃的穿的,为度过今年冬日做充分的准备。
太阳悬上树梢,趁着天色还比较干燥暖和,江言把储放起来的兽褥全部抱到底下,用力抖了抖,挂在木架上晒。
用来盖和垫的兽皮兽褥足足挂了好几个木杆,绒毛做的斗篷和衣袍也要抖干净晒。
江言从日出后都在忙着这件事,他坐着晒太阳,整理蔬菜,吃点昨夜煮好的盐水毛豆,隔一段时间去把晾晒的被褥翻面,拍去细小灰尘。
太阳更大的时候,经过轮流翻面的兽褥全部晒得暖烘烘的,他点燃可以驱虫的草物,就着这些兽褥和衣袍一件件仔细地熏,防止有虫子滋生。
熏好的被褥带了些淡淡的苦香,裹着阳光的味道,挺好闻的。
他干活并不急,慢悠悠地,累了就躺在长椅上睡觉。
撒特德回来时恰好看见睡在阳光里的青年。
秋日阳光温和散落,江言裸/露在空气的肌肤洁白细腻,被晒出少许粉融的色泽。
他眉眼安然宁静地闭着,嘴角牵起些弧度,风细微地吹拂,并未惊扰他的睡梦。
撒特德蹲下,浅色的银灰色双瞳目不转睛,看江言简直都看得入神了。
他想把这样的江言永远留在身边。
直到和蒙着睡意的眸子对上,青年慢慢认出面前的人,哑声道:“你回来了?几时了……”
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胳膊,撒特德替去他的动作。
“言,累了?”
江言探头。
“不算累,就是胳膊酸。”
他忍不住叹息,微微苦着脸。
难道怀了孕体质跟着变了?抱点被褥出来晒,还没忙多久,身上这儿酸那儿酸,似乎比不得从前。
撒特德道:“多休息。”
江言胡乱点头。
“我明白。”
他的体质虽然不去土著兽人,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还算不错。
如今做点活儿就犯困,身上总忍不住发酸发酸,变得跟玻璃做似的。
他感慨:“当孕夫真不容易啊。”
撒特德陪江言坐了一会儿,道:“兽褥等我回来再收。”
江言身子比起从前更需要要注意,抱着那么多兽褥爬上爬下,万一摔倒后悔都来不及了。
江言道:“也没什么问题吧。”
除了胳膊酸了点,他感觉其他方面都好。
当初阿乔怀孕时,每日不都是该干嘛就干嘛,哪有那么多讲究的。
不过既然撒特德要帮忙,江言并不推辞。
“好,等你回来了再收。”
晌午,他们简单吃了份猪骨炖白萝卜,汤汁鲜甜浓郁,江言一次性喝完两碗,慢慢吃着猪骨肉。
他故意挑了好几块萝卜往撒特德碗里放,笑眯眯道:“多吃点萝萝白,吃素对身体好。”
撒特德默不作声地把碗里堆成小山似的的萝萝白吃了,陪江言坐着椅子在平台晒了会儿太阳,然后才继续出去巡视部落。
离开前撒特德特意去找了林卡。
正在修整仓库的林卡问:“啥事?”
撒特德:“替言做个木梯。”
林卡想起江言那小体格子,二话不说地点头。
“成。”
他用木枝在泥地上画了类似阶梯的图案,还顺便比划。
“搭这副样子的木梯,可以直接走,不用爬,言也轻松些。”
这是上次江言来过爬了林卡做的木梯时提的一嘴建议,林卡发现木质阶梯除了移动不便之外,沿着山洞上下确实省事,尤其适合江言。
林卡忍不住艳羡,还有些恍惚。
“你跟言,感情真好。”
林卡猛的想起什么,皱眉。
“撒特德,为什么忽然做梯子?”
对视无言。
半晌,撒特德低声道:“他有孕了,先别告诉任何族人。”
林卡沉默。
他无法想象以后的言要如何支撑,神情复杂。
最后,林卡只道:“希望你不要做像我一样后悔的事。”
撒特德面孔凝肃:“嗯。”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休息一天,今天不多更啦~

冷空气吸入肺腑, 让江言精神一振。
他的目光落在羊圈方向正在给咩咩兽喂草的身影上,拢紧身上的兽袍,本来想踏出去的脚步有些迟疑, 想等暖和点再下去。
越往后,日子会越冷。
想起去年冬季,究竟是怎么熬过来江言都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他搓了搓手指捂在面颊前,从山洞的储藏洞里拿出七/八个玉米,又抓了一小搓辣辣菜和几个鸡蛋,还有几勺小豆。
山谷东面隐约透出几缕晨光, 淡淡的, 要等太阳升至树梢, 空气里的冷意才会逐渐散去。
江言把玉米周身的须须拔干净, 用水洗, 挨个洗好放竹篮里沥水备用。
撒特德上来时, 就看见青年背对着他洗玉秫秫。
江言已经长至脖子的头发毛绒绒的,微微翘起,裹在兽袍底下的身形能看出是比较清瘦的。
洗完几个玉秫秫和辣辣菜, 他手指都已经冻得微微发红,准备把泡在水里的小豆也洗一洗。
他把水倒了, 回头看见撒特德, 笑问:“怎么不出声?”
撒特德道:“还洗吗。”
江言:“再用水过两遍。”
话说完,活儿就被撒特德接替了。
江言碰到对方的手指, 摸了摸, 羡慕道:“是真的一点都不冷。”
撒特德身上的体温会随着季节转变而稳定在一个范围, 夏季微微凉的,冬季对比起他冷冰冰的手,则微微暖。
撒特德很快把玉米跟辣辣菜洗干净,豆子也很快装进罐子里。
江言道:“一会儿水煮几个玉米,眼下天冷,容易饿,这种干粮多备点,可以随时吃。”
说完走到灶头边生火,大灶拿来蒸小豆,小灶用来做菜,辣辣菜炒鸡蛋。
鸡蛋炒好,他挑了个比较大的锅,装水把玉米放进去,添大火煮。
江言烤着手,道:“菜地里的菜几乎收完了,今天我想把地都翻理一遍。”
撒特德问:“不出去?”
江言:“嗯,先把家里的活儿做完吧。”
撒特德道:“好。”
他今日打算巡视半日然后狩猎,多带几块毛皮回来,给今年冬天新添些过冬御寒的兽皮。
江言一听:“也行。”
大锅里蒸的小豆熟了,江言先盛出两碗,想了想,不忘叮嘱:“还有件事。”
去年条件和环境受限,他做的兽衣兽褥挺粗糙的,手感也不是那么好,今年慢慢稳定下来了,打算好好搞。
“剥取兽皮的时候把野兽的脑髓液带回来,尽量都带完。”
没有脑髓液,用蛋黄液替代也行,但江言觉得那样太费蛋了,能省一点则省一点。
他打算结合油鞣和烟熏的方式,把兽皮弄好点,这样留存的时间更更久一些,不必年年都费精力和时间去做兽褥兽袍。
撒特德沉声应:“好。”
江言把煮熟的玉米捡了五个放进碗里,端上炒好的辣菜鸡蛋,大碗的蒸豆给撒特德,他吃比较小的那碗。又分别装出一碗肉酱,汁水很浓郁,肉沫扎实,给撒特德就着蒸豆吃,他撒点甜甜酸酸的果酱就够了,适合现在的口味。
撒特德吃东西速度很快,江言还剩一半小豆,玉米才啃了半个。
见状,他道:“你去忙吧。”
想着江言今日不出去,撒特德点头。
又道:“不用急着翻地,累了就歇着。”
江言囫囵应下:“我心里有数的。”
目送撒特德离开后,从外面吃饱回来的佩奇趴在地上舔爪子。
等日头升上树梢,江言下去把羊圈的竹门打开,咩咩兽排着队出来,往林子里走。
这几天他开始让公羊跟母羊配/种了,公羊躁动,他不敢放出来,只能上午和下午轮流让它们出圈放风吃草。
母羊这两天看上期似乎比平时倦懒,它们还是乖乖的,很温顺。不过江言发现它们对公羊没那么大兴致了,还不让公羊爬跨,有可能已经配种成功。
如此一来,他更需要把公羊母羊分开,
再过个十几日观察,倘若母羊症状明显的话,那就是怀了。入秋后配种,顺利的话估摸着来年春后初夏的阶段就能收获小羊崽。
佩奇跟着去放羊,江言则拎个木锄头和装水的桶,走去菜地。
天越来越冷,他要在入冬前把种植了将近一年的地翻耕几遍,把草杆残渣,木灰,腐叶都翻入土里,虫卵和杂草的根茎往更深的土层埋。
他加快动作,翻耕宜早不宜晚,再晚些就错过秋末降水的时机了。
太阳渐渐升至正头顶的方向,有兽人拖了好几捆木柴过来,喊道:“言,撒特德说这些柴给你运回来的,好像拿来做炭?”
江言从菜地里走出,脚上和手上都是泥,忙了一个多时辰,身上热得发汗。
他用清水手,把兽袍解开,只穿里面的卫衣,将木柴往仓库里搬。
“辛苦你了。”
兽人挠了挠后脑:“小事。”
江言问:“部落里的种植地收割完了吗?”
兽人应道:“已经快收完了。”
江言暗忖,打算将翻耕的事尽早跟族长说明。
正午,到了阳光最燥热的时候,他把囤积起来的大豆抱出来放在空地上晒,晒干成黄后就是黄豆了。
晒完豆子,他就着水吃了个玉米,旋即前往部落中央。
族长正在领着兽人修缮仓库,秋末霜降严重,入冬后又有积雪,用来储存物资的仓库假如发生渗漏,里面的东西很容易受潮,这几日他带着人把该修整的地方全部修整一遍。
瞥见江言的身影,兽人热情唤:“言来了。”
族长回头:“言,有什么事吗。”
江言道:“关于农地需要翻耕的事情跟你说一声。”
尹林道:“好,我们过去说。”
在比较安静的地方交谈完,过来帮忙的林卡看见江言,连忙喊住他。
“言,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江言停下。
林卡道:“出发去云池之前你让我做的那些模具已经做好了,本来想等你回来就送去给你。”
但江言刚回来需要休息,他想着再缓几天。
结果撒特德找上门,林卡又得知江言怀孕的事,于是赶工连夜把木质的阶梯做好。
江言诧异:“撒特德找你做了个梯子?”
林卡笑道:“比梯子好用,那东西你不方便搬,这样,你先回去等,过会儿我给你送去。”
江言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搬回洞的,转念一想,顾及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只好答应。
“好,麻烦你了。”
林卡做的梯子呈阶梯型,架在山洞侧边延伸至石台,就像楼梯。
江言过去随口一提,没想到对方真的把它做出来了。
他道:“林卡,你真的很有想法。”
林卡哈哈一笑:“还好,没有你那些画,我做不来那么快的。”
江言道:“我给你拿几罐辣辣菜做的酱。”
一听有辣酱,林卡眼睛登时亮了。
“好,”他搓搓手,“今晚又能吃顿辣的肉锅咯。”
部落里林卡是最爱吃辣的,江言笑道:“有空我多做些送你。”
林卡:“好好!”
天色阴胧胧的,起了风,丛林仿佛蒙上一层灰雾。
晚上,撒特德拎了好几张粗糙处理过的兽皮回来,罐子里装的是野兽的脑髓液。
火堆烧得很盛,江言凑上前,借着火光打量,估摸了一会儿,道:“这个份量的脑髓液估计不够。”
还得用些蛋黄。
兽皮没完全处理干净,上面的血水和脂肪需要用石刀刮下来,彻底洗过几遍才行。
他把话跟撒特德说了,对方拿起石刀,准备去就近的河岸洗。
接在山洞旁边的自来竹管流下来的水比较小,不适合洗兽皮。
江言阻止他:“明日再去吧,现在晚了,等会儿准备吃东西。”
撒特德沉道:“很快就回来。”
倘若他不做,明日估计江言自己把这件活儿揽在身上。
余光落向青年的肚子,撒特德道:“言留在山洞。”
江言无奈,最后拿了支火把,喊道:“那你等等我。”
高大的身影驻足在洞口外,江言跟上:“一起。”
撒特德:“……言。”
江言扬声:“别扭捏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做得快,早点洗完早点回来。”
他指了指搭在侧方的木质阶梯:“这个梯子是你找林卡做的?”
撒特德:“嗯。”
其实早该换了,绳梯需要攀爬,也怪他心思不够细腻,很多时候不能以江言的立场设身处地的考虑。
对方没提过半字,他就没早点把绳梯换成更方便上下的梯子。
撒特德有些愧疚,想伸手触碰一下青年,见手掌都是动物的血渍和油脂,太脏了,只好作罢。
江言拿起火把,稳稳当当地沿阶梯走下地面。
路上,他道:“林卡还帮我把以后拿来制作砖瓦的模具做好了,下次好好谢他吧。”
撒特德:“嗯。”
他们来到河边,撒特德高大的身躯蹲在岸上,将兽皮一张一张浸入水里过滤清洗。
江言负责把对方清洗过的兽皮放在石板上用石刀刮,将皮上的血脂刮弄干净,接着再洗。
拢共拿了七张兽皮回来,处理干净后带回去晾。
时间不早,加上天冷,江言也懒得炒菜,晚上熬的大锅汤。
锅里放着猪骨,肉,还有莲藕,玉米,萝卜,加上香料和盐调味,熬出一锅浓香又营养的汤。
石锅架在火上,他和撒特德边吃边烤火,野蔬菜吃完,就从沥水的竹篮里抓一把菜的放进滚烫的汤汁里烫熟。
江言捧着碗喝完半碗热汤,唇被浸得油亮湿润,浑身发暖,眼眸亮晶晶的。
“多备点骨头和肉,地里收的蔬菜足够了,以后晚上可以直接熬这样的汤喝,能节省很多时间,吃着也暖和。”
又道:“有空我多搓点丸子,等到下雪,储存起来就更加方便。”
去年的时候他还在为活过冬季挣扎,今年今日,已经可以坐在山洞里打火锅吃。
江言笑了笑,对上撒特德眼也不眨的双目,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
撒特德摇头。
他只是喜欢看江言笑。
翌日,江言等太阳出来后接着把毛豆带到光照的地方晒。
挂在栏杆上的兽皮已经晾干了,他带回平台,开始用罐子里的脑髓液揉弄,还不时拿起木棒敲打,反反复复地使劲搓。
撒特德赶在正午前回来,看见他蹲在地上跟面前的兽皮较劲,摇摇头,揽上那截细腰。
整个身子腾空的江言一楞,呆呆地被撒特德放在椅子上。
撒特德蹲在他刚才的位置,瞥向他的肚子,道:“我来。”
江言手上全是粘/稠的液体,胳膊酸得很。
他也不跟撒特德抢这份体力活儿了,所谓人有长短处,他更适合把精力放在厨房里,于是洗干净手,打算弄点东西吃。
阿岚出现在平台底下,喊:“言,有兽人来看你,要去见见吗?”
闻声,撒特德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藏了点隐晦不明醋意。
江言道:“我也不知道是谁。”
阿岚道:“是灰灰鼠兔兽人,他们称你对他们有救命恩情,听闻你回来了,特意来这儿见你一面的。”
江言恍然:“是他们啊。”
撒特德收起目光。
江言看撒特德专心鞣制兽皮了,刚才的眼神好像是错觉。
“那我过去一趟,碗里有早上煮好的玉秫秫和红根,还有烤好的肉,饿了就先吃着。”
部落入口处。
负责在周围看守的兽人本来想让灰灰鼠兔兽人进来等的,但他们胆子实在太小,摇摇头,耳朵晃啊晃的,纷纷说不用。
直到青年的身影出现,灰灰鼠兔兽人们眼睛一亮,把他包围起来。
江言打量他们,发现精神不错,耳朵上的毛色挺有光泽的,笑问:“都还好吧,换了环境能适应吗?”
为首的兽人连忙点头。
“大家都安全,我们在兔族部落附近安了家,听说你前不久从云池回来,就一起过来看看。”
他们把背后的竹篓揭开,带着讨好:“这些是最近采集到比较好的药。”
他们是天生采药的能手,以药为食,对好的药材相当敏锐。
灰灰鼠兔兽人把带来的药都送给江言,里面还有好几株品相不错的野参。
因为江言看起来比大多数雌兽都瘦弱,他们送的都是滋补药材,希望江言能用上。
性格内敛又胆小的灰灰鼠兔兽人晃动耳朵,大眼睛闪烁着腼腆和期待,这副模样,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
最后,江言接受他们的好意,并且邀请他们以后来部落里吃东西。
灰灰鼠兔兽人不敢答应,江言并未勉强。
等下次出去交换东西的时候,经过他们的部落,可以带点吃的送过去。
这些滋补的野参很珍贵,江言不想太占便宜。
分别后,江言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一道身影。
他不确定地喊:“乔?”
对方回头,还真是乔。
江言有点认不出了。
乔比他去云池之前见到的时候瘦了不少,眼睛显得更大。
乔笑了笑:“言,本来打算在你回来的那天去看你的,不过有点不方便出洞了。”
乔的肚子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圈,幼蛇汲取的养分越来越多,加上天一冷,乔就变得愈发倦怠,很多时候都在睡觉。
江言语气充满担心:“最近胃口不好吗?”
乔道:“都是这样的,熬过之后一段日子就好了。”
江言想起自己肚子里的这个,还有近日大增的胃口,认真叮嘱:“还是要多吃点。”
乔力不从心地点点头。
他手上拿着祭司给的药草,血色浅淡的唇动了动,“言,我得回去煎药喝了。”
江言:“好。”
又道:“我送你。”
乔摇头:“不必。”
江言坚持送了对方一段路,乔没有从前的那股活泼劲了,身体和精神都透露着憔悴。
他心不在焉地走回山洞,撒特德将剩下的兽皮鞣制完,见他神色不对,即刻上前。
“言,怎么了。”
江言摇摇头:“没事。”
他欲言又止:“刚才看见乔,和他说了几句话。”
午睡的时间,江言仍在想着乔,翻了几下身体,坐在旁边的撒特德干脆躺下,搂着他。
撒特德下巴抵在青年的额头,用唇触碰。
江言被额头的温度转移注意力,抬眸,忽然带了点道不明的意味,和撒特德亲了会儿,
他们是很少接吻的,江言差点透不过气时被放开。
他双唇湿润,脑子里已经想不下别的事情了。
迎着撒特德关怀的眼神,江言叹息,道:“刚才是我忍不住乱想了,没什么事。”
唇再次被舔了舔,他闭上双眸,忍着轻吟搂住对方的脖子浅浅回应。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撒特德不说,是因为部落里雌兽怀孕带来的都是比较负面的信息,他的思想和部落传承的思想产生了不同的观点,加上最初带江言在身边的目的确实不纯,那会儿就是想让他怀崽,所以不说。
江言心态比较好,也没经历过,所以在用比较乐观的态度面对。

江言强忍着,眉心皱成一团。
在他面前, 撒特德也不比他好受。银灰色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碗药汁,想替他喝干净。
直到最后一滴药汁没入江言的唇角,他接过撒特德递来的清水, 连灌几口,吐出,漱了漱残留在口腔里又苦又涩的味道。
撒特德半屈膝蹲在他面前,江言抬头,看着对方弯了弯嘴角,道:“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已经好多了。”
撒特德扶起他, 江言不忘拿自己打趣:“再过些日子就能习惯的, 能掺点蜂蜜, 比之前好很多了。”
尽管那点蜂蜜在他味蕾里根本尝不出什么。
江言缓了好一会儿, 估摸着时间, 抓起竹篮上已经洗过的果子吃了一个。
他去看经油鞣后包裹起来的兽皮,挨张检查,残留在皮毛上的油和液几乎被吸收了。
江言逐一拉出这些兽皮继续反复揉搓敲打, 手感已经软了不少,他让撒特德接着多拿些鸡蛋过来, 道:“再鞣制一次。”
撒特德用两个碗分别把蛋清和蛋黄分开, 他拿起盛着蛋黄的碗,往毛皮上倒入, 依旧反复敲揉。
没过多久他有些累了, 仰头冲撒特德露出笑意, 将位置让出,态度自然得不行。
“你来。”
撒特德点头,照着第一次油鞣的步骤处理这几块兽皮。
见状,江言洗了手后走近置衣的木架底下,拿出几张编好的麻布。
过去两个月兽人做出许多线和布,江言分到了好几块,他抽出一团线绳,用骨针缝制连缀好,留出一面往内部塞东西。
等带回来的兽皮打完,他打算挑出三四张最厚实的,套进用麻布做的被套里,这样盖着能避些灰尘。
日光渐烈,晒到洞前的平台上。
江言拎起椅子坐在光影中,专心地缝制麻布被套,偶尔看一眼正在油鞣兽皮的男人,点点头,表示出认可。
撒特德将鞣制好的兽皮再次包裹封存,需要过几日再看。
临近正午,江言揉了揉发酸的腰,起身把锅洗了,准备烧点菜。
这日撒特德不用去巡视,江言就道:“撒特德,午后能不能把库房里那几捆柴劈了,我要拿来烧制木炭,留着冬天用。”
撒特德道:“嗯。”
他们简单吃完午饭,将那几大捆用来做木炭的柴搬到太阳底下。
江言比划着柴火的长短,撒特德便照着比划出来的长度用石刀砍出平整的一截一截。
另一边,佩奇将母羊赶回圈里,江言数了数,都到齐了,于是把公羊放出,佩奇继续跟着过去。
快入冬了,谁都没闲着。
江言绕过羊圈,来到边缘一处搭建起来仍闲置的小木屋内,空间可容四五个身量的他。
这间木屋本来打算用作储存东西的,此时拿来熏柴烧炭正好。
他拎起木杵,挖开底下的泥土,凿个木盆大小的坑,提起木桶打算去河边挖些黏泥。
撒特德侧目而视:“言,去哪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