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宾—— by泥巴姥爷
泥巴姥爷  发于:2023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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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最有名望的疗养院之一,每半年缴一次费。
“秋词,你来了啊。”
“嗯,爷爷怎么样。”
“情况一般。”
主治医师魏江北把这段时间的报告拿了出来,一一分析给李秋词听。
“老爷子需要进一步的靶向治疗药物,但是……CH费用太昂贵,效果也还在试验阶段,性价比不高。”
魏江北很清楚李秋词的状况,他能撑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爷子已经接受了五年治疗,其实……CH说句实在话,哪怕有新的技术,再治十年,也未必有好结果。”
两人皆是面露愁容。
李秋词摇摇头,“但我不能放弃他。”
“唉,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吧,要不是五年前的事情,也许……CH还能更有希望。”
“嗯?五年前?”
李秋词不解地看向魏江北,魏江北一顿,打了个哈哈:“你忘记了吗?就是那次手术失败的事情啊。”
“哦……CH这样啊。”
李秋词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有些糊涂了。
五年前,有出现过手术失败的事情吗?
他没什么印象了。
李秋词凝视着魏江北,他觉得不对劲。
“呃,秋词,我先去查房了,你要去看他吗?”
“不了,我还有事。”
李秋词没有久留,和魏江北聊了很久,他还得回家看一下嘟嘟。
“李秋词去了洪都疗养院?”
许嘉羿满脸不爽,一口气吃了三块甜点。
“是的,经查明,他的爷爷已经在那里接受了五年的治疗。”
五年……CH
许嘉羿下意识思量,五年前的他在干什么?
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在国外念书。
他在国外干了些什么?
许嘉羿脑子里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些浅层的记忆。
平时不去想,他都没发现,居然能那么模糊。
他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
“哥,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回国之后,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沉稳,语气带着关切。
“今天晚上你会回家吃饭吗?”
许嘉羿一向乖觉,很快就把他的好大哥顺毛了。
“会,家里见吧。”
他哥没有说多久,挂断了电话。
许嘉羿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头有些晕。
他的大哥,许唯臣,是个omega。
两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许嘉羿要娇气不少,而他大哥却更像刻板印象里的alpha。
成熟稳重,品学兼优,一丝不苟。
他们两人更像是被生反了性别。
许嘉羿捂着额头,越想越头疼,索性丢开了手机,去休息室里趴了一会儿。
下班时间,许唯臣来接许嘉羿。
“好久不见了。”
许唯臣和李秋词差不多高,两人的身高都比同性别的人要高挑不少,故而这个拥抱并不需要许嘉羿弯多少腰。
“哥,你怎么还跑来接我。”
许唯臣自行创业,另辟蹊径,工作地点离这里很远,是特意绕来接他。
“我是你哥,我不接你,谁接你。”
许唯臣难得跟他开玩笑,许嘉羿笑着揽住他,随口问了一句:
“哥,我五年前在干什么啊?”
【土匪叉腰】请交出手里的海星星!

许唯臣淡然地揭过这个话题。
许嘉羿本想再问,阮清已经迎了上来,拥抱住他们兄弟二人,欢快地拉着他们进门。
“臣臣终于回来了,让妈妈亲亲。”
许唯臣性格冷淡,和家人也十分疏离,如果不是许嘉羿回来,他是不会靠近本家的。
阮清想念也只能偶尔视频看看他。
许唯臣不习惯被亲昵对待,只是微微弯腰,拥抱了母亲。
家里难得团聚一次,阮清高兴得没边了,兴冲冲地往厨房去,亲自盯着厨师。
“哥,你记性那么好,怎么会不记得?”
许嘉羿抓着他哥的袖子,扯着晃来晃去。
许唯臣被他问得没办法,“你能在干什么?在国外几年,玩得姓甚名谁都忘了?”
此话一出,许嘉羿下意识觉得自己肯定没干好事,只得闭嘴。
许唯臣回来没多久,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许嘉羿想去,却被阮清拉走了。
“你爸爸有事和臣臣说,你就别掺和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
阮清做了甜品,喂了一勺到许嘉羿嘴边,许嘉羿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张嘴吃了。
吃完没多久,许嘉羿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怎么困了?昨天没有睡好吗?”
阮清摸摸许嘉羿的脸,温度偏低,“嘉嘉?”
许嘉羿听着母亲的呼唤,眼皮却是越来越重,最后昏睡过去。
阮清摇摇头,笑容里带着宠溺,将毛毯拿来,给他盖上。
确认许嘉羿已经睡熟,阮清悄悄来到了书房门口,缓缓开门进去。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我不想和那些愚蠢自大的alpha结婚。”
许唯臣说话一向直接,对着自己的alpha父亲,也是毫不犹豫地表达对alpha的厌恶。
“不是所有的alpha都不好,嘉嘉不也是alpha吗?”
“嘉嘉是例外。”
许唯臣撇过头,不愿意听,也不愿意表达。
“你考虑一下吧,我允许你有自己的事业,但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不看顾。”
许震已经对许唯臣足够宽容,但家业不能只给许嘉羿一个人。
虽然许唯臣是omega,但许震还是看好他的。
许嘉羿太娇气,又自小顽劣,没有许唯臣看着,许震也不放心。
“你们两个啊,要是换一下性别,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许唯臣听着这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大可不必这样说,omega不比alpha差,我以后,选谁都一样。”
许震拧不过许唯臣,只得摆摆手,“你难得回来,多陪陪你妈妈吧。”
“嗯,我知道。”
许唯臣别扭地看了一眼母亲,阮清依旧笑得那么温婉。
许唯臣眼里带了闪躲。
“嘉嘉呢?”
“累了,睡着了。”
阮清挽着许唯臣的胳膊,关切地询问着他这段时间的生活。
许唯臣话不多,但都是有问必答,直到失去耐心,才转移话题:“嘉嘉问我,他五年前在干什么。”
此话一出,阮清和许震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许唯臣看向许震的眼神带了责备,“您明知那个人就在分公司,为什么还要允许嘉嘉任职。”
许震看向熟睡的许嘉羿,“是他非要去分公司历练。”
许嘉羿和他大哥最相似的,就是执拗,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回头。
他又比许唯臣要聪明一些,知晓父亲强硬,他便不会硬碰硬,惯会使些软刀子,弄得许震不忍心拒绝他。
“他和那个人见面了吗?”
许唯臣坐在沙发边,掐了掐许嘉羿的脸。
阮清想起那天晚上,许嘉羿孤坐良久。
“他说遇到个奇怪的人,许是已经见过了。”
“绝对不能再让他待下去,背叛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许唯臣眼神阴沉,手里轻柔地抚摸着许嘉羿的长发。
许嘉羿这一觉睡过了晚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许唯臣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一本书。
“哥?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饿了吗?给你留了晚饭。”
“不饿,不想吃。”
许嘉羿睡得胃口全无,眼睛疲惫得很,头也晕,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出神。
许唯臣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撇开了视线。
“哥……CH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头疼。”
许嘉羿捂着脑袋,呼吸有些错乱,信息素开始疯狂发散开。
许唯臣眉头一皱,他们都是高基因等级的OA,不会轻易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但是骤然遇到alpha信息素,许唯臣还是被熏得难受。
他蹲下身,将家里四处备着的抑制贴拿出来,贴在许嘉羿的腺体上。
又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我找医生来。”
许唯臣起身去找手机,许嘉羿却在这个时候强撑着坐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
“哥……CH”
“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许嘉羿咳嗽两声,扶着沙发站起身,屋子里明明没有风,身体却感到极端的冷。
恍惚之中,许嘉羿闻到了李秋词身上的气味。
没有信息素的beta,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清香。
许嘉羿恍惚地听见许唯臣在跟医生打电话,听见楼上有人的脚步声,而这一切,只让他想要逃离。
他摇了摇头,揩掉脸上的汗水,抓起玄关处放着的针剂,直接扎进腺体,将药水推进去,保持了短暂地清醒。
许嘉羿跌跌撞撞地打开自动驾驶,设定了李秋词的地址。
许唯臣打完电话,一转身,只剩阮清,正捡起掉落在地的毛毯。
空空荡荡。
早已没有许嘉羿的人影。
“嘉嘉呢?!”
许唯臣丢下手机,将一楼的房间看了个遍,哪里还有许嘉羿。
阮清只是抱着毛毯,无措地站在沙发边上,双眼清澈地看着许唯臣,“怎么了吗?”
“……CH嘉嘉发烧了。”
“嗯!那需要打针吃药呢。”
“……CH”
许唯臣看着母亲“天真”的笑,只觉得一阵烦闷,“是……CH得打针吃药。”
“嘉嘉开车出去了。”
许震从楼上下来,搂住阮清的肩膀,而阮清抬起脸,看着丈夫,依旧只是笑而已。
许唯臣平静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移开视线,“我出去把他找回来。”
“不必,他设定了自动驾驶,去李秋词家里,不会出事。”
“……CH爸!”
许唯臣无可救药地看着许震,“就是因为去的是李秋词家里,我才更应该把他带回家!”
“嘉嘉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着什么急?”
许唯臣扶着沙发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许震如此放松警惕,不欲与他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咔嚓。”
许唯臣推门就走,留下阮清和许震站在客厅里,偌大的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
许震牵着妻子的手,阮清对他笑得温婉,许震抚过她的脸,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叮——”
“哐——”
“叮——”
“哐——”
李秋词已经睡熟,深夜里,这样奇怪的动静非常可疑,嘟嘟当即爬了起来,想要叫,却被李秋词捂住了嘴巴。
“嘘,会扰民。”
“呜……CH”
嘟嘟跟在李秋词脚边,李秋词拿了根棍子,光着脚走到门口,一看门口的监控。
顿时无奈。
他开了门,将棍子竖在门后。
确实是傻了,这处房区的安保等级很高,一般人进不来。
而许嘉羿作为许氏集团的太子爷,自然是进得来的。
许嘉羿迷迷糊糊地往前一栽,李秋词接住了他。
动作意外地熟练。
许嘉羿环住他的脖子,“秋词……CH”
“嗯,你发烧了。”
李秋词反手勾住许嘉羿的肩膀,他的身高在beta里已经很傲人,但依旧比alpha矮一点,被许嘉羿压得腰板一弯。
“秋词……CH不要背,要抱……CH”
许嘉羿一动,李秋词就有点招架不住,任由对方耍赖皮一样软倒在地。
嘟嘟瞧见了陌生人,没有往常那样夹着尾巴防备,反而凑到了许嘉羿的手边,亲昵地摇着尾巴,舔许嘉羿的鼻子。
“你也对漂亮的人有偏爱吗?”
李秋词难得弯了弯眼角,而后单膝跪地,手臂绕过许嘉羿的腿弯,许嘉羿自觉地抱住他的肩膀。
这一次,李秋词很成功地把许嘉羿抱了起来。
他努力做到步伐稳健,带着许嘉羿来到床边,将他放下。
“李秋词……CH我好热。”
许嘉羿烧得糊里糊涂,李秋词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怎样来到他家的。
“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要吃药……CH”
许嘉羿固执地拉着李秋词不放手,“你陪陪我。”
“我又不会治病。”
李秋词没什么情趣,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唯物主义使者撇开了许嘉羿的手。
他转身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许嘉羿,虚抬着被抛弃的手,水润的双眼淌下一滴热泪。
“李秋词!”
他孤注一掷般地喊了一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吓到了李秋词。
他转身,却被从床上扑来的alpha掀翻在地。
头在许嘉羿的手掌心里磕了一下。
一点也不疼。
“李秋词!不许走!”
许嘉羿双眼都烧红,明显失去理智,两人倒在地上,李秋词被他单方面压制,动弹不得。
他叹息一声,摸摸许嘉羿的脑袋:“执行官,你扰民了。”
猜猜许家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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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听睡前故事
许嘉羿咬着他的腺体,不急着往里面注入信息素,只是叼玩具一样,用尖牙研磨。
李秋词侧着头,看见嘟嘟很熟练地把脑袋埋进了窝里,只露出一颗软润的屁股墩子。
啊?谁教它的这一招?
“李秋词……CH为什么不看我?你在看谁?为什么不看我……CH不看看我……CH我哪里不好吗?”
“我不好吗?怎么可能不好……CH”
“为什么不看我呢……CH”
“为什么对我冷言冷语……CH为什么不喜欢我……CH”
“你好讨人厌啊……CH李秋词……CH”
“我讨厌你……CH”
有人发着言辞模糊的疯。
李秋词咬着牙,忍受脖子被刺穿的恐惧和压迫。
我只是在看狗屁股而已……CH
罪不至此……CH
“啊——”
李秋词不过在心里反驳一句,就被许嘉羿扼住了腰,尖牙越发深入,信息素竟然格外滚烫,热泉贯穿他的血脉,洗涤他的精神。
连脑海里都回荡着清甜的西瓜香。
好像回到了童年。
回到了麦田。
回……CH
“为什么不能标记你……CH怎么才能把你拴在我身边……CH李秋词……CH”
许嘉羿咬了他许久,终于松懈了力量,脑袋一歪,窝在李秋词肩上,即将陷入沉睡。
“李秋词……CH”
“因为我是beta。”
“我讨厌你,无趣的beta……CH”
许嘉羿呓语般嘀咕着,失去意识。
李秋词叹息一声,将许嘉羿抱上床,“别躲了,露个屁股在外面。”
李秋词路过嘟嘟,顺手给了它屁股一下。
嘟嘟被他拍得一颤,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找药。
床上的人说着胡话,什么都听不清。
李秋词冲好了药,没由来地走到了冰箱前,又奇怪地走开。
他要干什么来着?
当真是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转眼就忘。
李秋词没有当回事儿,端着药水,坐在床边,拍拍许嘉羿的脸,“执行官,吃药。”
“不吃……CH”
许嘉羿翻了个身,整张脸埋在枕头窝窝里。
仿佛沉入了一片名叫李秋词的海。
他安稳地沉溺,深入海底,停止呼吸。
“许嘉羿,喝药,别耍赖。”
许嘉羿猛然睁开眼睛,入目即是正在用注射器吸药水的李秋词。
脑子里懵懂又模糊的话语,声音像极了李秋词,但肯定不是眼前人说的。
李秋词见他睁眼,如释重负,“快喝,烧成傻子了。”
语调是那么熟悉,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许嘉羿恍惚地看着李秋词,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他难得没有耍无赖,没有娇生惯养地要人喂,坐起身,仰头一口闷。
连李秋词都觉得月亮打头顶落下了。
执行官居然没有胡搅蛮缠,真是奇迹呢。
“执行官,您先休息吧。”
“你叫我什么?”
许嘉羿眼神凌厉,全然没了之前的柔光和俏皮劲儿。
居然有点执行官的范儿了。
李秋词观测着他,顺坡下驴,“嘉羿,休息吧。”
“你陪我。”
话音落,李秋词被他拉到床上,火热的身体贴在他胸口,烫得他骨肉化了,融成血水,包裹着体内蓬勃跳动的心脏。
李秋词没有再说话,当真安安静静地当许嘉羿的睡觉搭子。
“李秋词。”
“嗯。”
“李秋词。”
“怎么了?”
许嘉羿的鼻音很重,滚烫的呼吸打在李秋词的脖子处,他跟只大猫一样缩在李秋词怀里。
一点也没有执行官的范儿。
许嘉羿似乎只是单纯想叫他而已。
他的体温很高,有些控制不住信息素,所幸李秋词是beta,不会因为他的信息素而发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他只庆幸了一秒,又开始惆怅。
莫名其妙的惆怅。
为什么要在意这样一个本该短暂相遇,然后分开的人呢?
是因为对方不打算要他负责,而挑起的不满和好胜心?
是因为这个人太奇怪,而燃起的猎奇欲望?
他不知道。
他只想抱着这个人,永远不松手。
只想狠狠标记他,在他身上打下永久的烙印。
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李秋词。”
“嗯……CH”
李秋词都要睡着了,可这个发烧烧到冒烟的alpha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唤。
打工人的怨气能撑死邪剑仙,执行官,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要听睡前故事。”
啊,又是陈述句加命令的语气呢。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许嘉羿还是很有执行官的蠢劲儿。
李秋词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垂眼,自上而下地看着许嘉羿微微合上的眼帘。
浓密的睫毛轻微颤抖,生理性泪花沾在睫毛上,如同秋夜凝结的露珠。
原来人长得美,是可以救命的。
看在他长着漂亮脸蛋的份上,李秋词冥思苦想:“从前有个小镇。”
“镇上有个小孩子,该睡的时候不睡觉,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嘛?”
许嘉羿摇摇头,“不知道。”
“然后他就变成了一颗夜明珠。”
“啊?”
许嘉羿被这简短又无厘头的故事弄糊涂了,呆愣愣地抱着李秋词的腰,蹭他的脖子,“为什么啊?”
李秋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这么奇怪的睡前故事,他困惑时,顺手摸着许嘉羿的头发。
绕着他的发尾,在指缝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在撸他的执行官。
“因为他是在夜里神志清明的猪。”
“……CH”
黑夜里,李秋词看不清许嘉羿的表情。
但通过他嗅到的信息素,感受到了许嘉羿的冷意。
可能是被他的睡前故事冷到了。
可是,对不起,他真的不会讲故事。
他在心里感到抱歉,继续给执行官顺毛,不曾想,真的把执行官摸睡着了。
真是意外之喜呢。
李秋词如遇大赦,赶紧闭眼,陷入沉睡。
他很少做梦,也许是今晚的床榻太热乎,他意外地沉入了梦境。
梦到了稻田,水库,水车,瓜田。
也许是许嘉羿的信息素太清香,梦里的西瓜又大又甜。
他立于广袤无垠的田园之中。
风吹过清香,捎来软糯的乡音。
李秋词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也看不见对方位于何处。
他张望着,抱紧了怀里的西瓜。
“李秋词。”
“我要听故事。”
“然后呢?”
“故事的结局,你还没说。”
“李秋词……CH”
他猛然惊醒,怀里的人依旧滚烫。
上午忘记更新了,哎,要不还是改为0.00更新?
想要海星星——!!

李秋词拍拍脑袋,有点慌了,妈的,别死我面前啊——!
外债没清,存款告罄,我真的赔不起啊!
李秋词看了下时间,其实才过去十五分钟,勉强冷静下来,不算太晚!
他抱着许嘉羿起身,温凉的嘴唇习惯性贴在他的额头,试探那滚烫的温度。
药物竟是没起到半点作用。
所幸没有好转,也没有更严重……CH
“李秋词……CH我要听故事。”
许嘉羿烧迷糊了,总以为自己还没睡着,抓着李秋词,要听故事。
“秋词……CH讲故事给我听吧……CH”
李秋词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
谁会在大半夜给他打电话?
一定是骚扰电话。
李秋词不打算管,开了退烧贴,抱着神志不清的许嘉羿,给他降温。
手机不知疲惫地响着,李秋词烦死了,还得去接,可许嘉羿缠得紧,根本不松手。
李秋词只好使唤嘟嘟,帮他把手机叼来,作为奖励,给了它一根鸭脖。
“喂?”
“请问是李秋词,李先生吗?”
“是我,怎么了?”
家人在医院,最怕的就是夜间来电话。
对方问他名字时,他就警惕起来了。
“抱歉,打扰了,我是许嘉羿的哥哥,他发着烧出门,我查到他去了您家,医生已经赶过去了,麻烦您开个门。”
对方的声音很沉稳,话语都是滴水不漏,挑不出错。
李秋词觉得这个音色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李秋词有心开门,却挣不脱许嘉羿的怀抱。
“不许走……CH不要丢下我……CH”
许嘉羿嘀咕着,声音委屈极了。
这是把他当成前任了?
难道这样任性蛮横的执行官,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前任?
造人抛弃,卑微求爱的总裁?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李秋词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冷酷地把他撕下来,用被子裹着,丢在里侧。
他放了医生进来,医生是个alpha,一进门就被刺鼻的信息素冲得脑袋发晕。
alpha之间的排斥十分严重,医生只能多带几层口罩,勉强走到卧室里,给许嘉羿打了一针。
“许先生对药物的抗性很强,这一针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得麻烦您两个小时之后,再给他打一针。”
“好的,我知道了。”
李秋词接过医药箱,送走了医生。
看着床上烧得满面通红的人,李秋词陷入了沉思。
药物抗性很强?
李秋词用手背摸摸他的额头,叹息一声。
原来还是个美强惨总裁呢。
男主的角色buff都叠满了。
李秋词小睡一会儿,勉强精神了一些,一时有些睡不着,反倒细致地打量起许嘉羿的五官。
得天独厚的容貌,听说个人能力也很强。
也就有那么点任性。
当然,可以理解为男主的小把戏。
李秋词掐掐他的脸,一不小心把对方掐醒了。
许嘉羿恼火地挥手,赶蚊子一样驱赶李秋词。
明明前一秒还抱着人家说不要离开。
下一秒就开始残忍驱赶。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李秋词面无表情地抓住他乱晃的手。
生病的alpha没有什么力气,任由李秋词握着他的手。
他只觉得,这个触感很好,像被人爱着的滋味。
两人面面相觑,诡异极了。
许嘉羿就这样呆滞地望着李秋词,高热让他无法思考,浑身滚烫到疼痛,被李秋词紧握的地方痛痒着。
他的皮肤非常敏感,而李秋词的指腹干燥、带着薄茧。
触摸滚烫的肌肤时,又疼又痒。
李秋词想要松开他,却又被许嘉羿搂住了腰,“不要走。”
“这是我家,不走。”
很不近人情的理由,却很让人安心。
至少,李秋词是真的不会走,不是在骗人。
许嘉羿无力地笑笑,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明白。
傻乐什么呢?
李秋词避开他的亲昵,倒在他身边,而许嘉羿黏人得很,抱着他的腰,一会儿蹭他的脖子,一会儿咬他的锁骨。
在他身上留下满满的暧昧。
淫靡的亲昵。
“你真的不会走吗?”
“……CH大哥,我也是真的没地方去,我能走哪里去啊?”
李秋词困得要死,抛下许嘉羿的身份,终于用嘴吐槽了一次。
但说完,有点担心被炒。
听到他这句话,许嘉羿非但没有生气,反倒高兴地抱紧了他。
李秋词百般无奈地搂住怀里大猫的腰,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许嘉羿终于睡着了。
李秋词长叹一口气,这太难了,终于能睡觉了。
这一觉最终也没睡好,两个小时后,他如同机器一样,准时醒来。
给麻烦的执行官先生补一针。
“我不想打针……CH”
“那你想烧成傻子吗?”
“不想……CH”
许嘉羿抱着被子,滚到里侧,整个人缩成一圈,根本不露胳膊给李秋词。
“你再这样,我扎你屁股上,也一样奏效。”
他说是这样说,但听说屁股针很危险,希望能吓到许嘉羿。
他可不敢给这么娇贵的人乱打针。
“不要。”
许嘉羿躲在角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
“快点打针了我好睡觉。”
李秋词再好的脾气,这个时候也要炸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不要。”
“你打不打?”
“不打。”
许嘉羿埋头躲避,李秋词针管一搁,直接扑到他身边,将人从里侧扛到了沙发上,干脆利落地扯开被子,把许嘉羿挖了出来。
“我不要打针——”
许嘉羿闹得厉害,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李秋词烦躁地给了他屁股一下,“你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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