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花瓶失忆后,渣攻!火葬场!—— by笑点酥
笑点酥  发于:2023年12月22日

关灯
护眼

但没有用,他挽留不住和母亲有关的旧物。到最后不只照片,好多物件都没了,只剩唯一一张遗照藏到自己房间没被收走。
搬家好不容易带来的老摆件要么扔了要么置换,全都变成新女主人喜欢的风格。环境的大变动使得家里的小孩充满不安,整天愁云惨雾。
新的女主人并不想看他的脸扫兴。而苏父竟也由着她再三折腾,最后把苏燃留在那里,找了个保姆照顾他。他们则是在这城市中心买了新房,不久之后苏父和陶女士领了结婚证住进去了。
就这么轻易被被抛到一边,苏燃难以接受现实。
保姆下班后,他呆呆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抱着母亲的遗照无声流泪。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孤单的日子就好像永远没有尽头。放学后除了写作业和以前的朋友打电话外,苏燃很少有别的娱乐。
他在空荡荡的房间放着妈妈喜欢的几首歌剧曲子,沉迷在过去的氛围中跳着最熟悉的舞蹈。
立起脚尖优雅伸展肢体的时候,仿佛还在旧日时光里,他还是可以拥抱幸福,拥有甜蜜希冀的骄傲的小王子。
可一曲终了,他对着并无观众空荡荡的房间,右手横在胸前,左手背后,优雅缓慢的鞠躬礼谢幕后。
再抬头时习惯性的,他看向左边,那是以前妈妈常站着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早已不是从前的小王子了,他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鬼。
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月底,苏燃家邻着的小洋楼里搬来新的一家人。
刚住进去,那家爽朗大方的女主人烤了小饼干,端着小饼干,带着自己的又高又帅的儿子拜访左邻右舍。
苏燃开门的一瞬间,就被这个邻居阿姨征服了,她笑得实在太温柔和善。
保姆接过饼干的时候,他对着这位阿姨磕磕绊绊说了三四遍“谢谢”。
直到和站在商阿姨身后的少年诧异的目光对上,苏燃才呐呐闭嘴。
他只是,只是觉得惊喜。
想起同学嘲笑的“嘴笨不会讲话”,苏燃低着头,感觉自卑极了。
邻居阿姨离开的时候,苏燃小声小心翼翼和她告别。
从这天起,苏燃开始不自觉关注自己的邻居一家,并且默默地羡慕住在里面的哥哥。
——这个哥哥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妈妈,既热心又善良大方。
不过苏燃从没见过那家的男主人,时间一长,又不是那么羡慕了。他觉得好像差不多,这个哥哥好像没有爸爸,自己也没有妈妈。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但在苏燃单方面的胡乱猜测中,已经达成了和隔壁少年的同病相怜,单方面惺惺相惜的心理状态。
这条街坐公交就得往西走一段,邻居哥哥背着书包上学时,苏燃常远远地跟一段路,或悄悄地走近一些,踩着他的影子。
这个身量很高的哥哥看起来很不好说话,苏燃也不敢开口问他叫什么名字。
直到后来突然有一天没见到这位哥哥,过好长一段时间再见他的时候,少年正在小洋楼前面拎着书包坐上一辆轿车。
原来他有人接送了。
看来以后不能同路了。
苏燃失落的垂着头,继续一个人往前走。
孤单久了其实很慌乱。
他希望有人陪着自己,想爸爸、想妈妈回来陪着他。
苏燃给爸爸打电话,诉说自己的想念,想让他回家。
可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太忙了,过几天吧。到时候一起吃饭,你好好学习乖乖听话。”
然后在苏燃的期待中过一段时间,苏父带着娇妻一起来这宅子吃饭。
餐桌上,他们俩言笑晏晏互相夹菜,是一家人。苏燃捧着小碗坐在边上,倒像是住在这房子里的外客。
三次四次,每次都是这样。
苏燃发现努力让自己变懂事,也并不能得到想要的。
身旁无人,
心里空空如也。
慢慢的,乖巧懂事的漂亮小孩变了个样子。
这变化模模糊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发生的。
据周围所有人说,苏燃那段时间极其不讨人喜欢。
作业写得乱糟糟,跟不上学习进度,老师很头疼。
“班里的平均分都被你拉低了,怎么好意思的。”
他被罚站起来,夜晚时手酸酸的握着笔,疲倦的抄着卷子。
进入下半学期,学校考试开家长会,苏燃家长的位置始终是空的。
即使和同学起了冲突,他的家长也从没来为他撑腰。
时间一长,苏燃在班级里的处境越来越差。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即使是单纯的孩子也有这样的本性。
不知道从什么那一天开始的,不知道是谁起的头。
在去食堂的路上,在操场人少的角落里,逐渐有人当面对苏燃恶意的嘲讽。
“没人喜欢。”
“笨小孩。”
“没爸没妈。”
他们推搡着,放肆的对这个长相白净的呆小孩咧着嘴说笑。天真无邪的年纪里,眼神充满轻蔑,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推搡左一下右一下,苏燃站都站不稳。
他跌咧脚步向前,恼火的冲着嘲讽最大声的那人挥起拳头,倔强的反抗,
打架的后果就是被老师抓到了,叫到办公室教育。
之后,班主任当着几个学生面打电话,通知双方家长来处理这件事情。
对方几个学生的家长很快就赶过来了,对着自家孩子的伤口满口心疼一边责怪着。
也有人对班主任兴师问罪,少数两个在平气和的谈话。
所有人都在谈论这次打架事件,唯有参与其中的苏燃孤单的伫立在一边。
指着他责骂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他凝神望着门口。
办公室的门开开合合,
但没有任何人为他而来……
这次事件过去苏燃得到了短暂的安静,没过几天又有人来找他麻烦。
苏燃再次听着同学的嘲笑,整个人都很麻木。
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每天要去学校上学?
上学放学兴趣班,个子不高的小孩在路上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指贴着创可贴、小腿裹着纱布、嘴角青肿。
他仰头看着宽阔的天空和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感觉世界好大、人好多。
可是在这无限大、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世界,没有一处是让他感觉温暖的。也没有任何人会用期盼的目光看他。
对身边好多人来说,他也许不过是一个人多余的累赘。
不想看见老师,不想看见同学嘲笑的目光,不想去学校,却又不敢逃课,不得不去。
因为亡故的母亲说过,不好好学习的都是坏孩子。
有时候夜晚睡过去,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温柔哼着小调,哄着做噩梦的小孩说:“燃燃不怕,噩梦都是假的,妈妈在这儿呢。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醒来后,苏燃发现美梦是假的,
梦里说会一直保护他的母亲也是虚幻的,
所有美好的都不存在,
只有噩梦是真的,
比噩梦还残酷的现实才是真的。
苏燃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人在教室里坐着,魂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上课听到的知识进不到脑子,常常左耳进右耳出,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有一天早上,他爸爸给他打电话,说:“学习跟不上,就不去舞蹈班跳芭蕾了!浪费那个钱没用。”
苏燃抽噎着,不明白已经是大老板的爸爸为什么总对他这么吝啬:“妈妈以前一直让我学这个,她喜欢我跳芭蕾,我要…继…继续学,我想继续学。”
“哭什么哭,你又学不好。现在有新妈妈,赶紧把你妈之前的话都忘了。”苏父新婚燕尔,娇妻刚刚查出有孕,事业有成发了大财,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听到不争气的儿子哭哭啼啼就来气,随口吓唬他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了。”
又是麻木的一天过去了。
那天下午,云层阴暗。
苏燃放学在站台等公交,捏着手中的硬币,看着排队正上车的路人,忽然不想上去了。
他把手中的两个硬币捏在手心,转身朝着和公交站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上断腿的乞丐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脏兮兮的饭碗,苏燃把硬币郑重地放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一开始很慢,站在道路分叉口不知道往哪里走。
直到有几个踩着滑板的少年从他身边“唰唰”飞窜过去进了右边的弯路,呆小孩也慢慢的朝着这条路前行。
他走走停停,沉重的书包一颠一颠。
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直到气喘吁吁才放慢脚步。
天色昏黄,柏油路滚烫,云层密布,像是要下雨。
路边野球场在打球的几个人散开抹了把汗,说:“不打了,又输了。”
另一边的有点眼熟的高个子男生淡淡道,“走吧,明天继续。”
几个人以他为首,听他这么说都准备打道回府。
球场的人抱书包和球、收拾衣服往外走,苏燃和他们擦肩而过。
看着一边空着的石阶,走过去把书包放下,接着想坐在阶梯上休息。但一弯腰又犹豫着,心想弄脏衣服会被骂。
然而又怔愣一秒,才想起来,他今天没回去离家出走了,走出来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谁也管不着,
反正也没人在乎。
十二岁的小朋友心想,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石阶喘息。
刚刚已经走很久走累了,一直想停下来,但苏燃就停下来后,又不知道待会儿应该往哪里去。
于是这个孤单的小孩坐着。
磅礴大雨噼里啪啦打下来,冷雨打湿了书包。
苏燃猜里面的书都湿了,
也许被爸爸看到会挨骂吧。
不过无所谓了。
此刻苏燃目空一切,并不怕被责备。
他也没有找地方躲雨,而是仰面朝天,半靠着后面的石阶,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雨水落在脸上,水花四溅,但苏燃很平静,把自己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放任自己麻木的身体痛痛快快接受这场雨的洗礼。
天色越来越黑,雨声越来越大。
路灯散着微弱的光,苏燃几乎看不清楚。
直到过了许久,脑袋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刹车的声音,似乎不远处有车子停下。
接着是在雨声中,不甚明显的脚步声接近。
苏燃仰面淋着的雨水忽然停了,他睁眼一看,发现上空被一把漆黑宽阔的雨伞挡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啧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屁孩,你果然还在这。”
赫然是之前认识的邻居哥哥。
苏燃被他强行拉着胳膊站起来,脚步不稳的踉跄一下,这才发现腿麻了。
他不知说什么:“我……我……”
“走吧,”长身玉立的少年单手举着伞,另一只手扶着迷途小羔羊的肩膀,“先跟我回家。”
苏燃坐麻了的腿根本走不动路,他又喘了口气,滑下去坐地上。
这个面冷的哥哥撑着伞,在苏燃面前单膝半蹲,看着他冷笑:“还想淋雨?”
“腿麻了。”苏燃低声说。
他看了苏燃一眼,没出声。
“你为什么……”苏燃想问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明明不熟。
少年开口说:“你家保姆在挨家挨户敲门,问见没见过你,我觉着不对。”
他学校就在这附近,当时打完球散场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到这个擦肩而过的小孩。
到家没多久天黑了,外面滂沱大雨,苏家的保姆来敲他家的门询问。她没说失踪,只说小孩子出去玩没回来,问他们见没见过?
他从她慌乱的眼神里,直觉不好。
其实不熟,但莫名其妙的责任心驱使他来帮忙寻找这小鬼。
“你可以不管我。”苏燃抱着膝,闷闷的说着。
少年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坐在地上的苏燃迷茫的睁着眼看着他的背影。
这是要走。
就这么,走了吗?
他的眼神暗下去,手指轻轻抠着一边湿淋淋的书包背带。
过了一会,在积水很多的地上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啪嗒!”
“啪嗒!嗒!”
“啪嗒!”
少年和他的司机都撑着伞走过来,围着地上的小孩站着。
在苏燃迷惑的目光中,他把自己的伞递给司机说:“帮我往前撑一下伞。”
然后少年在苏燃面前背过去蹲下,挺直还在成长并不宽阔的脊背,淡淡道:“上来吧,哥背你回家。”
“啊?”苏燃呆呆地,以为自己淋傻了出现幻觉。
“快点上来,再蹲一会,我腿也麻了。”池海霖催促他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飞溅的雨滴湿了一半。
苏燃摇摇晃晃站起来,小心的趴在他背上,手臂交叉紧紧抓住他的前面的衣襟。
“谢谢哥哥。”
“嗯,走了。”
地面上的积水随着更重的脚步声。
“啪嗒”……
“啪嗒”
苏燃安静的伏在他少年的背后,出神的看着他。
没有月亮的夜晚,唯一一束明亮温柔的光,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在雨中淋着的时候尚没有感觉,进了车子暖了一会儿,苏燃僵麻的身体反倒打了个哆嗦。
过了40分钟左右,车子开到了熟悉的街道,停在三层小洋楼的门前。
池海霖撑着伞先下车,苏燃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紧紧贴着。
现在转身朝另一边走一小段就是苏燃家,池海霖举着漆黑的雨伞的手一顿,脚步停下来,低头看着苏燃,“我先送你回家。”
苏燃摇摇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高个子少年看他脸上纠结那样,问他:“不想回?”
苏燃犹豫一下,点头。
池海霖没问他为什么之类的,简单直白一锤定音:“那走吧,先去我家。”
商欣亚在客厅坐了好一会,看他们一起回来了,高兴道:“你们回来了。”
她儿子点点头,“嗯”了一声应了,顺手把收了的雨伞立到墙角。
池海霖一走开,商欣亚就注意到刚刚半躲在池海霖身后的小个子男孩。
他校服外套被雨水淋透了,头发柔软的贴在白皙的皮肤上,鼻尖冻得通红。
这孩子的眼睛看过来时,整个人像一只湿漉漉无家可归的小狗,柔软的让人心颤。
苏燃提起精神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好。”
“哎,你也好。”商欣亚笑了笑,先倒了几杯热茶,又看着他身上的湿衣服对儿子叮嘱:“待会领着弟弟去洗个热水澡,把湿的衣服换下来,不然容易感冒。”
池海霖看着他妈点点头,“行。”
“但是没他能换的衣服。”池海霖看着商欣亚提醒道,“以前的小衣服搬家前都送人了。”
商欣亚觉得儿子过于细节了,“哎呀。就找一件你现在的衣服,先换上再说,都是男孩子不用这么讲究。”
然后她指着桌子上的几杯热茶,和一边冷着的凉白开说:“先喝一杯热水,要是感觉烫,就用凉白开兑温一点。”
苏燃双手小心的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热水。
一股暖热从他的胃暖到他的心,看着眼前的阿姨联想起妈妈的笑脸。
苏燃看着池海霖,忽然又开始羡慕他了。
两个孩子正喝着热水驱寒,商欣亚忽然想起来,看着苏燃问道:“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一直在外面玩不回家?”
“我……”苏燃看着商阿姨关怀的眼睛,忽然感觉有一点心虚。
这时候邻居哥哥解了他的围,淡淡道:“问我吧,他还没喝完。”
商欣亚看着他,“行,你说。”
苏燃捧紧水杯,仰头看着比他高两头的邻居哥哥,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池海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他出去玩走的远了点。雨下大了,他又没伞,困外边了。”
“就这样?”
“不然呢?”
商欣亚一想也是,又好奇问她儿子:“那你是怎么找到他位置的,他家保姆说找了一圈没影儿。”
池海霖脱了半湿的校服外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聪明。”
商欣亚笑了笑:“是是是,我儿子最聪明。行了,你们快去洗澡,我给他家去个电话说一声,免得人家担心。”
池海霖低头看着一杯水喝到底还捧着杯子的小孩,唤着他:“走吧,跟我上楼。”
苏燃放下水杯,慌忙跟在他身后。
少年时期的池海霖对私人领地很看重,他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尾巴,打量着。
苏燃瑟缩着,脸上掩不住的忐忑,显然是安全感极度缺失的表现。
池海霖想起自己表舅家的小孩,和眼前小鬼差不多年龄,整天一幅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熊孩子的样子。
再看这个矮个子小鹌鹑一样呆呆傻傻的面孔,
他心里啧了一声,给苏燃下了定义。
一个胆小鬼。
池海霖没把他领客房,带着他去了自己卧室。
“你先去洗,我给你找件衣服。”
苏燃看着他的校服裤子,那里也被雨打湿了。
他小声说:“哥哥,你先洗吧,我待会再洗。”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池海霖看着他红通通的鼻子,冷笑道:“再不洗,冻感冒了就去打针。”
苏燃的手指抠着腿边的裤缝,弱弱的点头:“那我去了。”
池海霖目送他进了浴室,刚在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的休闲装。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脖颈白皙的小鹌鹑探出头看着他,羞窘的说:“哥哥,花洒放太高了,我够不到。”
池海霖叹了口气,明明是个少年却说着故作老成的话:“养小孩就是麻烦。”
他走进去,帮苏燃把花洒从架子上拿下来,又顺手给他试了水温调好,接着站在一边看着他:“快洗。”
有时候关于生病的话不能乱说,一说就准。
苏燃穿着肥肥大大的衣服,弯下腰把裤腿挽了三折,站起来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黑晕晕的稳不住脚。
他难受的蹲下来,摸索着靠到门边敲了敲。
“又怎么了?”池海霖把座子上的作业放到一边,朝着浴室走过去。
他一把拉开门,看到蹲在地上的小孩。
“怎么回事?”
苏燃有气无力,“哥哥,我头疼。”
池海霖看着他滚烫通红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好像发烧了。”
他把这小孩捏着肩膀拎起来放到椅子上,“在这等我一下。”
池海霖很快通知商欣亚,商欣亚拿了体温计给苏燃量了一□□温。
“38.8,”商欣亚甩着体温计,看了看苏燃:“先吃点退烧药,要是继续烧就得去医院打针了。”
吃了药,商欣亚让苏燃躺倒床上休息。
外面大雨瓢泼,她又打了一通电话告诉苏家的保姆苏燃发烧的事。
保姆已经下班回家了,她说会打电话告诉雇主,又对着商欣亚千恩万谢,请她帮忙照顾苏燃一晚。
直到苏燃吃了药迷迷糊糊快睡着了,苏父才给商欣亚回了电话。
爸爸会来接自己吧,苏燃在一边听着,强撑着精神没有睡过去。
但是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商欣亚看了昏昏欲睡的苏燃一眼,走出去继续打电话。
池海霖淡定的坐在一边写作业,看了苏燃一眼:“困了就睡。”
“哥哥。”苏燃闷着鼻子。
“嗯?”池海霖盯着他,被子遮住了苏燃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苏燃认真道:“谢谢。”
“不用。”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池海霖拿着钢笔在纸张上“唰唰唰”写字的声音。
几分钟过后,池海霖看苏燃还睁着眼睛,忍不住开口:“能问问你吗……”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苦恼的事?”
这小孩今天在雨中淋雨的行为,很让池海霖费解。
躺床上的小孩忧郁着一张脸,和他对视一眼就躲开视线。
“疼。”苏燃说着,脖子又往下缩了缩。
“哪里疼?”池海霖走过去,站床边看着他。
苏燃小声说:“腿疼。”
池海霖掀开被子,坐床边上看了看。穿在苏燃身上的裤子太长,把他皮肤严严实实的全部遮挡起来了。
“哪条腿?”
池海霖看他平静的小脸,笑了笑:“你该不会是蒙我吧?”
“左边的。”
池海霖把左边的裤腿往上拉开。
原先缠着绷带的地方赫然湿淋淋的带着血迹。
池海霖轻吸一口气,看着慢慢坐起来的小鹌鹑:“你哪来的伤?”
“不对,你洗澡要换绷带,怎么不说?”
苏燃低着头喃喃道:“我,我忘了。”
其实是来别人家里做客,他不好意思要这要那,怕麻烦人家。
池海霖不懂小鹌鹑心里的弯弯绕绕,“你可真行。”
“等着。”
他说完去医药箱找绷带和碘伏,帮苏燃清理一下。
“哥哥。”苏燃小腿曲起来,看着池海霖拿着棉棒蘸着碘伏,手很轻的擦着他破皮的伤口。
“嗯?”池海霖没有抬头,把擦完之后脏了的棉签顺手扔到垃圾桶。
“谢谢你。”他再次认真的道谢。
池海霖笑了笑,“你今天说了好几次谢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纱布轻轻给苏燃包扎。
“但是,我不想听这个。”
苏燃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不懂这个哥哥,怎么会有人做了好事却不想听道谢。
他问:“那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不想听。”池海霖拍了拍他的膝盖,“行了,你躺下继续睡吧。”
苏燃看着小腿上包扎的非常利落的纱布,沉闷片刻,把裤腿撸下去。
他盖着被子,看着池海霖又坐回去写字。
几秒钟后,他又喊一声:“哥哥。”
池海霖手顿了一下,练字的米字格里多了一个墨点。他皱着眉回头看苏燃,“干什么?”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池海霖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纸抽出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用不着。”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你要是真想报答,以后离我远一点就行。”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到了周末放学那天,池海霖和几个朋友一起去附近的溜冰场玩,抄近路走过一中附近的小道的时候。
看到苏燃被几个同学堵在路上欺负,池海霖还是伸出了援手。
他隔着车窗看了一眼,就直接下车,带着自己朋友一起走了过去。
前后没几分钟,看到有比自己更高的更强的人走过来插手,这群搞校园暴力的小初中生一哄而散。
苏燃坐在地上,呆呆的抱着拉开拉链已经合不上的新书包。
地上有很多碎纸,很显然,刚才他的书被拽出来撕烂了。
池海霖看着他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皱眉,拉着他站起来。
“没事吧,身上哪里疼?”
苏燃看着他,刚才还能忍受的疼痛突然翻了一倍,抽抽噎噎的说不清楚了。
“没……没事。不……我,不疼。”
池海霖能信就怪了。
他略微检查一下,确定苏燃身上没有特别重的伤,才松了口气。
池海霖身后的朋友看了这小孩一眼,拍了拍池海霖的肩膀:“这个弟弟是谁家的?真惨。”
池海霖看苏燃,叹了口气:“我邻居家的小孩。”
他任命的看着苏燃,对朋友说:“走吧,先不去玩了。送他回家。”
苏燃后退一步,看着池海霖努力的想忍住眼泪:“我,不用送。谢……谢谢!”
池海霖盯着他的眼睛,俯首凑近一点:“小孩,我要是不送。你是不是又想离家出走了?”
苏燃没说话,只是低声压着气抽噎。
池海霖扣住他的肩膀,“先回去。”
苏燃这一次崩溃了,抽抽噎噎哭得咳嗽,绝望的说着:“我…咳咳……我,不想回家。”
“我不想上学,不想……不想,在这个地方。”
池海霖很头疼。
大概猜得到苏燃在这所学校的处境不好,刚刚受欺负的现象也许不是第一次。
他想起上次给苏燃包扎的伤口,微微皱眉。
他问道:“告诉家长和老师了吗?”
苏燃点头。
看来说了但没效果。
池海霖实在没有面对这种事的经验,从小打到大,他们这小圈子的一行人不欺负别人就已经很好了,没人来找他的麻烦。
看着哭得难以喘息的小孩,他叹了口气:“不然调班,再不然转学,正好,我们学校有初中部。”
“我罩着你。”
苏燃含着泪,疑惑地看着他。
“你……你说的……”
“放心。”池海霖对他承诺,“我生平最讨厌空头支票,所以从不讲空话。”
“走吧,先回去。”
这一次,苏燃没有拒绝。
就算同一个学校,每个班讲课的速度有略有差别,不是一个学校差的更多。
转学后,苏燃的学习进度就差很多,上课的知识点老跟不上。
每到上完课小自习后,他背着书包回家就拿着练习册,去邻居哥哥家写作业。
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待在池海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哥哥虽然面冷,但身上有一种让苏燃心安的特质。
他喜欢和池海霖呆在一起。
有时候太晚了,商欣亚还会留他住宿。
没过几个月,池家的客房苏燃已经睡的很熟了。
他安静的呆在屋子里时,池海霖并不反感。
苏燃问池海霖,“哥哥,能不能教教我。”
池海霖只看着他说:“可以,但同样的题型我只讲一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