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解开苏燃送的名表,换上别人送的廉价手串,
情人节当天,池先生无视苏燃受伤,冷漠说:“你没他重要。”
苏燃觉得这段爱情就像笑话,荒唐极了,
更荒唐的是他发现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炮灰。
在书中,池先生看重的人是白月光。
苏燃只是颜值最高的花瓶,是用来衬托主角爱情的绿叶。
即使为主角攻做再多事也没用,他最终将被抛弃。
书和现实互相印证,苏燃醒悟,果断和池海霖提出分手。
池先生说,“随你。”
离开池先生的当晚,苏燃失忆了。
失忆后的苏燃特别逍遥快乐,
他有颜有钱,追求者众多,每天都有新的小狼狗想讨好他。
这天苏燃和追求者参加宴会,一位陌生俊美的男人拦住苏燃,质问他:“闹够了没有?”
苏燃纳闷的瞥了对方一眼:“我不认识你,你谁?”
从少年时期,池海霖身后就追着一个小竹马。
小竹马爱哭,胆小,娇蛮,可在池先生面前听话乖巧,
他把池海霖看做全世界最重要的人,千依百顺。
池先生理所当然享受这一切,并把小竹马娇藏起来。
这天,小竹马说要分手。
池海霖以为他在赌气,毫不在意:“随你。”
当晚小竹马收拾行李离开了。
过一段时间,池海霖和好友在酒吧喝酒。
好友问他:“怎么了不见你的小情人?”
池海霖轻描淡写:“在闹脾气,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他等啊等,小竹马不仅没回来还把他拉黑了。
再次见到小竹马时,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在和旁人暧昧的说笑,
池海霖上前拦住,阴沉着脸质问:“闹够了没有?”
他的小竹马抬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你谁?”
1追妻火葬场,狗血文。
2双方都是对方的初恋。
3不换攻,不换攻,不换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1v1不换攻。
4谢谢支持。
内容标签: 都市 豪门世家 正剧 失忆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燃,池海霖 ┃ 配角:求收藏《网恋CP非要奔现7《猫猫我呀,怕是要翻船了》 ┃ 其它:完结文《万人嫌导演想要离婚》
一句话简介:追妻火葬场,不换攻
立意:健康的爱情不是飞蛾扑火,是成为彼此的星光,把前路照亮
深秋清晨,别墅区随处可见覆盖在树枝屋檐上的清霜,云雾遮挡着阳光,秋风裹着丝丝寒气刮过来。
苏燃本就偏白的皮肤被这冷风吹的更少了三分血色,像雪地里的冷白瓷,艳红的唇也被风吹的有些干燥。
他正在后院,戴着半截手套站在梯子上,给一颗杏树修剪枯枝。
黑色手套露出来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看起来本该是用来作画或者弹琴弄箫的手,总之和修树枝这一项工作实在不搭。
大部分从事过艺术表演的人若是有这么一双漂亮的手,都会小心保护起来,但苏燃却是例外。
他满心欢喜的认真修剪枯枝,被树叶树皮刮了几次也没太在意。
苏燃的速度不紧不慢,这个季节树木的叶子都落光了,枯枝干硬干硬的,修剪起来有些费力。
但好在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动作还算熟练。
等全部修完这棵树的杂枝后,苏燃满意的看了一眼树身,然后从梯子上缓慢的一级一级稳步走下来。
帮忙扶梯子的杨阿姨先注意到他手指上的浅痕,心疼起来:“哎呦,苏先生你的手受伤了。”
苏燃低头,顺着杨阿姨指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是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从上面侧延到指腹,留下细长的一道血痕,白皙的皮肤破裂,血液已经半干凝结在上面。
苏燃皱眉,他没注意什么时候刮破的。
或许是冷风把他手吹麻了当时没感觉到,现在看到了伤口,那疼痛的感知才慢慢回归。
杨阿姨担忧不已,“擦点碘伏消消毒,贴个创可贴吧。”
苏燃说:“没事,我去清理一下。”
他离开院子,走进屋子里洗漱间,先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心的放到上衣口袋里,用肥皂洗手除污。
刚才在室外被冷风吹麻木的手指在暖气的熏热下恢复知觉,那疼痛的感觉更加清晰。
杨阿姨很快拿来了医药箱,帮苏燃用碘伏清理了一下,等到晾干之后,他轻轻撕开一个创可贴,缓慢地贴好。
杨阿姨担忧的看了苏燃一眼,想起老员工们叮嘱过,池先生很看重苏燃,不喜欢他身上有伤。
她新来的,以前的老姐妹养病回老家,才把她介绍到了这里顶位置,虽然来了没几个月,但她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份工作。不光是节假日加班补贴各种福利都很到位,东家人帅事少,还特善良。不过善良归善良,今天苏燃去修树枝这事,杨阿姨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有几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会上手做这些事?
这性子也太软善了,和他对象池先生大相庭径。
想起池先生那种居高临下自带审视的眼神,杨阿姨心底发怵,有种人的气场天生带有压制性,让人服从他。
反正她是有点怂,觉得池先生不好相处,也不知道温软和善的苏少爷喜欢他什么。
杨阿姨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絮叨:“我知道您心善,但这样的粗活儿我们来就行,您做这个多不合适。还把手伤了,池先生看见肯定不高兴,您下次可别做这种事了,以后都放着我来。”
“阿姨,别的事情可以让你代劳,但是这棵树是我自己想修剪打理。”
杨阿姨有点奇怪的问:“谁打理这课树不都一样,难道这棵树有什么稀奇的?”
苏燃笑了笑,眼睛里仿佛闪着明亮的星星:“这棵树,是霖哥为我种的,我很喜欢。”
杨阿姨以为自己听错了,池先生种的树。
她脑子里立刻联想到西装革履的池先生冷着脸扛着铁锹,挖坑种树的场面,感觉和他气质太不相符,杨阿姨疯狂摇了摇头,觉得画面太美,一定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池先生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做这种事。
她猜测,那也许是池先生请人栽种的杏树,不过苏少太看重池先生了,难免爱屋及乌,所以连带着对一颗树都多加照顾。
杨阿姨善意的对着苏燃笑了笑,年轻人的爱情,真有意思。
苏燃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
但他只笑了笑,也没仔细解释什么。
可能在外人看来,池海霖高不可攀,不会为了讨好男朋友低下头去做这种小事。
但那棵树,的的确确是池海霖亲手栽种的。
苏燃第一次见到这棵树的时候,当时的惊讶和惊喜比所有人都多。
虽然那只是一颗刚刚移栽的树苗,但在他心底这光秃秃的小树苗已经胜过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美景了。
后来多年过去,共赴巫山后他贴在爱人的怀里看窗外枝繁叶茂的杏花树时,问他怎么想的?
当时的池先生搂着怀中人,依旧是神色冷淡的样子:“没怎么想,你喜欢就做了。”
想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心底繁花盛放,嘴角的笑都溢满欢喜。
下午阿姨炖了银耳鸽子汤,炒了几道荤素搭配的小菜摆盘上桌,看汤的火候也差不多了,走到客厅问苏燃:“少爷,现在吃饭吗?”
苏燃看了看时间,嘴角不自知的温柔笑着:“汤再温一会儿,等等霖哥,他快下班了。”
“好,我用小火再煨一会。”杨阿姨应了一声,走向厨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饭桌上的菜放凉了,该回家的人还没有到。
苏燃发了条微信问道:“今天加班吗?怎么还没到家?”
消息发出去,苏燃拿着手机期待对方回复,然而这条消息在聊天框里孤零零的躺了两小时多,另一边还是空的。
饭菜彻底凉透了,杨阿姨再次来询问时,苏燃看着她无精打采道:“先放着吧,等先生回来再加热一下。”
他在饭桌边坐久了,起来的时候,腿有点麻。
今天半个上午都在室外,当时没什么感觉,在室内过了一小会儿,苏燃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有点头晕、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杨阿姨有点担忧:“你在外面呆的时间有点长,可能吹风了,不如,我去泡杯姜茶给你驱驱寒气?”
苏燃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阿姨,劳驾您泡姜茶的时候,多放一点姜片,不加糖。”
杨阿姨很少听到这种要求,多加姜片,不加糖,那不是很苦吗?
不过,她也没多问,只对苏燃说:“好勒,稍等我一下。”
苏燃看着她走远,转身趴在沙发上继续等池先生下班回家。
过了一会儿,他捧着杯子,慢慢的喝了一杯热腾腾的姜茶。可这杯姜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到了夕阳落幕时,苏燃的头晕晕沉沉的,整个人也越来越没精神。
杨阿姨一看就有猜测了:“这是冻着了,量量体温吧。”
苏燃点了点头。
杨阿姨拿着医药箱走过来。
苏燃找到测温枪测了一下,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暂时没发热。我先喝点热水吧,不行就吃点感冒药。”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直接吃药不太好。苏燃摇了摇头,“算了,是药三分毒,还是先不吃药了。”
他对杨阿姨说了一声:“我上楼去睡一会,要是有事就把我叫醒。”
杨阿姨点点头,目光担忧的看着苏燃走上楼去。
天色漆黑的时候,一辆车朝着别墅行驶过来,管家开门一看,是池先生回来了。
男人脱下大衣外套,修身的西装显露出他挺拔的好身材。
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红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从外蔓延进来的寒气被热茶驱散了一多半。
他低沉悦耳的声线带着一丝疑问,看向管家:“怎么不见小燃?”
在一边的杨阿姨拿着熨斗轻轻地整理外套,接过话说:“苏少有点着凉了不舒服,正在楼上休息。”
此时此刻,楼上的卧室灯暗着,室内一片漆黑静谧。
苏燃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蒙头大睡,池海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毫无察觉。
看到他蒙头大睡的姿势,池先生微皱眉头,伸手轻轻地把被子拽开一角,露出那张闷红的脸。
这一番动静,把犹在梦中的人惊醒了。
“你来了。”
苏燃迷迷糊糊的睁眼,面色薄红如春海棠的颜色,眼睛也含着一汪水,叫人想要揉碎了。
“外面冷吗?”他含糊不清的问道。
“还好。”
苏燃拽住男人的手掌,往自己脸上一贴,冰冰凉凉的触感,他缩了一下皱眉:“这么冷。”
他语气虽然带着嫌弃,但还是在宽厚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
苏燃从被窝里钻出来,靠近爱人怀中,刚准备拥抱一下,却闻到池海霖的西装上有股淡淡的酒气。
他立刻轻轻皱眉,看着自己的恋人询问:“你喝酒了。这回喝了多少,胃难受吗?”
池海霖声音淡淡的,没当回事:“就一杯,其他周秘都帮我挡了。”
听到就一杯,苏燃松了口气。
“那就好,先换衣服去洗洗澡吧。”苏燃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准备解开他西装上的纽扣。
“先不换衣服。”
“啊?”
池海霖握住苏燃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顺着他的脸庞,落到他的唇上,眼神悄悄地变了意味。
“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在想你。”
想起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睡得没心没肺的姿态,池海霖唇角微勾:“撒谎。”
“没撒谎。”
“眼见为实,是不是真的想我,让我检查一下就清楚了。”
苏燃感觉落在他睡衣上的指尖带着侵略性的火热,把他自上而下的点燃了。
一个吻落下来。
他像是离水落在岸上的鱼,将要被火烤干被渴死了,掌控一切的人这才不紧不慢的上前,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
挂在身上的棉质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在天旋地转间,他撑着枕头被迫转身,看着西装未褪的池海霖,感觉深深地不公平。
他要求道:“脱掉。”
“不脱,我知道你喜欢看。”
在这一方面,池海霖对他的了解可太多了,他的一只手掌护在苏燃脑后,十指穿在他发根轻轻抓住。“别动,先让我亲一下。”
他说完,低下头凑过来。
池海霖这张脸帅的很有迷惑性。
苏燃迷迷糊糊的,直到他的脸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才猛地清醒片刻,他慌张的看着想要乱来的男人,直摇头,断断续续的拒绝道:“不,不行,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池海霖说完,不容拒绝的握住苏燃手指,摁住他的肩膀。
苏燃上半身贴在玻璃窗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冷的一缩,难受的皱眉。
池海霖在吻他的后颈,他总是喜欢这个位置。
苏燃无名指的伤口很疼,池海霖一无所知,他的手掌还紧扣着苏燃的手指。
这吻很不舒服,苏燃下意识挣扎。氤氲的热气贴在玻璃上,很快起了一层雾气,那玻璃上的雾气很快又被按在上面得指尖画出凌乱的痕迹。
池海霖接下来又换了一块皮肤,他的吻很凌乱。
窗子开了小半,微微晃动的窗帘里,池海霖非常痴迷的抚摸着苏燃白皙的脖颈。
他正想再低头凑过去,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此刻,苏燃脸色红的不像话,他靠在窗台上虚喘着,羞耻的小声提醒他:“电话。”
气氛正好,此刻箭在弦上,池海霖烦躁的皱眉,语气不耐的说:“先别管。”
正要继续,间隔不到几秒,手机铃声又继续响了。
池海霖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等我接个电话。”池海霖拢了拢身上散开的西装,走了过去。
苏燃手臂无力地扒拉着先把窗子关上了,然后回过头羞恼的盯着煞风景的手机。
“喂。”池海霖拿着手机,顺手把半挂在身上弄皱了的西装扔在床上。
原本懊恼,但看到来电信息的名字后,他已经冷静下来。
接通电话后,池海霖语气温和的问道:“阿柏,有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在那里不要动,我让周秘书——”
一说周秘书,他停顿片刻,不自然道:“在那里等我,我这就准备过去。”
说完这句,池海霖挂断电话,有些歉意的看着苏燃。
“我有事,出去一下。”
汗湿的衣服还黏在身上,苏燃目光不解的看着池海霖,他询问道:“到底什么事,你一定要现在去?”
都已经九点半多了,而且,还是现在这种时候——
池海霖并没有解释,只是眉头皱起来看着他:“你不用问这些,在家里等我就行。”
“可是……”苏燃不太想让他出去,面带迟疑。
“就这样,我先去冲个澡,你帮我挑一套衣服。”
说完这话,池海霖自顾自先走进浴室,打断了苏燃想说的话。
苏燃抿着唇,心里闷闷的。
他拢了拢头发,走到衣柜前,先帮池海霖挑了一套灰蓝色西装,又搭配了一条领带,连带着点缀的袖扣都整理好放到床尾。
做完这些,苏燃感觉头晕得更严重了,尤其是此刻睡衣还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难受的靠在枕头上,撑着精神等池海霖。
过了一会,池海霖出来擦头发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苏燃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走过去,把手掌贴在苏燃额头上,感觉到掌心下白皙的皮肤温度有点偏高。
池海霖目露担忧:“你怎么了?”
苏燃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有点难受。”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
突然,池海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
那音乐铃声很熟悉了,和打来前几通电话的是同一个人。
池海霖接完电话看了苏燃一眼,顾不上说别的,他迅速往外走:“我先走了,晚点回来再说。”
门吱呀一声打开,咣铛一声合上了。
伴随关门声的还有涌进来的冷空气,少了一个人屋子里顿时空旷起来,显得有些冷清。
苏燃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浴室里快速的清理了一遍。等他出来换完衣服的时候,眼花的头疼。
实在太疲惫了,苏燃钻进被窝里蜷缩起来休息。
好像过了片刻,又好像没多久,昏昏沉沉间,他听到敲门的声音响起来。
苏燃睁开眼睛,听到杨阿姨带着乡音的独特嗓门在门外响起来:“少爷,你还没吃晚饭。我把饭菜热好了,还包了你爱吃的小馄钝,下来吃夜宵吧。”
苏燃撑着手臂坐起来,感觉腰身有些酸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先不了。”
刚说几个字,就感觉嗓子里像是起了火,沙哑着又像是被石子搁着似的发疼。
苏燃自以为声音很大,但实际上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在门外的杨阿姨都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她再次询问一遍:“少爷,出来吃饭不?那鸽子汤炖烂了,还有荠菜猪肉馅的小馄钝,很香的。”
苏燃身上冒着虚汗,他掀开被子想下床,但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掌控。
他一个没站稳碰到了柜子,立在柜子边上的水杯一歪,啪啦一声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少爷,怎么了?”
杨阿姨听到玻璃摔裂的声音,又得不到苏燃只言片语的回应,心觉不妙,她再次重重的敲了三声门,还是没回声。
犹豫片刻,她轻轻一推,门竟然没锁,她径直走了进去。
“哎呀,这是怎么啦?”
进去就看到苏燃靠着床边坐在地上,距离他左腿不远处就是摔裂的玻璃水杯。
杨阿姨用劲把苏燃扶起来,让他坐在床上,仔细一看他左手还划破了,手面侧边正流着血。
苏燃努力的打起精神,不让自己闭上眼。
“我,我头晕。”苏燃努力的说出这几个字。
这次杨阿姨挨得近,听清楚了。
她注意到苏燃额头的潮红,手掌一模滚烫滚烫的。
“苏少,你这是发烧了,怎么办啊!这大半夜的太吓人了,先生呢,我打电话叫池先生送你去医院。”
苏燃嗓子快干裂冒烟了,实在挤不出话来,只眼巴巴看着杨阿姨拿着手机拨打电话。
“嘟——”
电话打通,杨阿姨张口喊着:“喂,池先……”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杨阿姨呆滞一瞬,看到一边苏燃的手机,拿过来又打过去,她火急火燎的,可这一次电话打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断了。
池海霖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了,隐约意识到这一点,苏燃的左手无意识碰到了扎进皮肤的碎玻璃片,疼痛让他挤出最后一丝力气。
“打,打给,汪医生,他是……”是家庭医生。
苏燃无力地靠着床头板,眼前的光景逐渐模糊。
他断断续续的想说清楚,但嗓子仿佛被卡住了,实在发不出声音。
幸好杨阿姨听个半懂了,“是医生对吧,姓王。”
她在联系人列表里翻找一下,王医生没有,不过看到了汪医生。
一通电话打过去,说明了情况,“医生,你可快点滴,我家少爷都快烧糊涂了。”
汪医生很快赶到了,他放下死沉死沉的医药箱,测了体温后,拿出准备好的药物很快安排苏燃打点滴。
管家没找到输液架,匆忙间,杨阿姨灵机一动把室内的落地衣架征用了,衣架上不知是谁的西装外套,她随手放到一边的沙发上,接过输液袋挂好。
“这袋输完了还有两袋。”汪医生一边把用过的棉球清理到垃圾袋内,一边对着杨阿姨和管家叮嘱道:“苏先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晚上最好有人陪护看着点。”
杨阿姨和管家面面相觑,最后管家开口道:“我留下吧。”
汪医生点了点头,“我先去客房打个盹,输液快到底来叫我。”
管家点头,看着他关门出去了。
输液管的药液一滴一滴的下落,时间过得很慢,第二袋输液到底了,汪医生拔了针,换完最后一袋挂上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窗外的孤月隐匿的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这时天色还是阴沉的,光线半明半暗。
窗外的树枝上沾着晨露白霜,卧室里的灯光亮着。
苏燃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低电量提示,管家注意到后,把手机拿到桌子上帮他充上电。
回到椅子上坐着的时候,疲倦逐渐缠绕住老管家的眼皮,他缓缓打了个哈欠,歪在椅子上眯眼打了个盹。
又过了一会儿。
床上的被子缓慢的动了动,苏燃的手指蜷缩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在床边椅子上仰头歪睡着的管家。
他感觉很渴,像在沙漠里走了许多天的旅人,唇抿了一下,感觉都几乎干裂开了。
不仅如此,他的舌头还有些发麻。
苏燃想说喝水,可舌尖首先尝到的是口腔内的带着盐酸怪味的苦涩。
这时候一串优美的音乐铃声响起来,苏燃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管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猛地打个激灵睁开眼睛。
他注意到睁开眼睛的苏燃,十分惊喜。
“苏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燃发出沙哑的声音,“有点渴。”
管家赶紧拿水杯兑了温水递给他,苏燃道了句谢谢。
大概渴了太长时间,苏燃低头急促的喝了一口水,还不慎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
片刻,他把水杯放到一边,眼睛盯着管家问:“霖哥回来了吗?”
管家尴尬的笑笑,并不说话。
看他那样子,估计和自己一样没有打通池海霖的手机。
管家说:“兴许是手机静音了,先生才没接到电话。”
苏燃的眼神黯淡了些,片刻,他对着管家笑了笑:“辛苦你今天陪着我,我现在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管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赞同他这个时候逞强:“你现在生病,身边需要人守着。”
苏燃很固执的看着他。
管家指了指输液袋,“这袋就快到底了。”
他说着出去叫人,汪医生很快来帮忙拔针,又给苏燃开了点药。
“吃了药休息,这药一早一晚,明天记得吃。最近多喝热水,不要吃辛辣的、凉的食物也不要吃。”
苏燃听着医嘱,认真的道谢。
管家和医生相继走了出去,这一番折腾,已经快接近天亮了。
拿过手机,苏燃盯着锁频上和池海霖的合照,思绪混乱的发呆。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的孤独,苏燃也不例外,他甚至开始思念昨天才见过面的爱人,希望他能在身边陪伴着。
可手机自始至终沉默着,没有短信,微信上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苏燃的半靠在床上直到天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能真的睡不着吧。
体温逐渐降下去,迷迷糊糊直到上午七点,他穿衣下楼。
杨阿姨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饭桌上漂着一股清香。
苏燃刚刚落座,这时候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池海霖的秘书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和苏燃打招呼:“早安,苏少。我来帮池总拿衣服。”
苏燃面带病容,苍白的很:“他昨晚在哪里?”
面对这样带有质问性质的问题,秘书没有丝毫的迟疑的回答:“池总昨晚在公司。”
听到这样虚假的答案,苏燃闭上嘴巴,没有再对秘书多问一个字。
因为他对秘书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就算池海霖是个工作狂,也不至于半夜突然去公司,还在公司里呆一整晚。秘书的话,更像是给池海霖打掩护。
秘书走后,苏燃给池海霖发了条消息:“你昨晚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A市中心的商业大厦最高层,总裁办公室的桌子上手机“嗡嗡”震动着响了一声。
手机的主人看着沾了红酒的脏外套,和桌子上的财务报表正皱眉,他顺着手机的提示瞥了一眼,发现是苏燃的消息。
片刻,他回了消息:“在忙,要查岗?”
苏燃看到在忙,有些慌。
他连忙回复:“没事,你先忙。”
算了,有些事情可以待会再问。
和池先生相爱多年,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苏燃压住心里的不安,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池海霖又发了一条消息:“乖一点。”
苏燃拿着手机,水润的眸子安静的盯着池海霖回复的“乖一点”。
这种话苏燃听到过很多次,不过之前都是在情浓蜜意羞涩时出自池海霖之口的诱哄和安抚,伴随这句话贴近的是情人身上的温暖。
此时此刻再见这句话,苏燃却觉得有些冷。
他怔住,而后默默地打字回道:“嗯。”
从那天之后,苏燃连着几天没见到池海霖一面,他找人打听,听说池家重要的合作方出了不小的问题。合作方的股价跌了不少,池氏的各个股东也都很头痛,池海霖连着在公司附近的老宅呆了几天,醒来就往公司跑。
苏燃的电话白天打不进去,晚上打进去是关机提示。
池海霖身边的秘书告诉苏燃说,池先生最近很忙,电话都被打爆了,他嫌烦索性到了晚上一律关机。
苏燃让秘书转达自己的话,他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让池海霖保重身体。
秘书客气礼貌的说会在池先生有空的时候帮忙转达苏燃的话,苏燃道谢,结束了通话。
秋冬换季,天气特别干燥,苏燃的发烧刚好一点又开始咳嗽,一阵一阵,胸腔震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