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哥哥对他?百般包容。
背负着?他?走过遥远的路途,满足他?的一切要求,陪着?他?玩闹,还一次又一次匍匐在?他?的脚边。
少年偏头看了男人?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愿不愿意”的问题,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哥哥,我想问你,前?不久我从你后?背下来的时候,踩到了你的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嗯?”
郎栎没?想到小家伙会问出这么一句话,眉梢微挑,一时间露出极为诧异的神情。
“我为什么会生气?宝贝,你是我的宝贝,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
兔兔震惊,兔兔想不通。
作为一头占据食物链顶端的野兽,本?该是目空一切,无法忍受旁者挑衅自己的权威才对。
为什么哥哥不是这样呢?
涂聿见过的凶猛食肉者并不多,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三头。
猎杀同胞的黑豹给他?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戏弄弱小的老虎也?令他?又惊又怕。
唯有雪狼不一样。
自始至终尊重他?,总是细致地保护他?,从不会主动邀功,以至于他?每次都后?知后?觉。
少年抿了抿唇,绯红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不解。
“哥哥,是因为你……‘心悦’我,所以才让着?我吗?”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磕磕绊绊地说出“心悦”这个极度陌生的词汇,遵从内心的想法继续道:
“是只对我才有这种感情吗?”
涂聿喜欢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鲜艳的蝴蝶和小花、闪亮的宝石、甜滋滋的红果……
他?的“喜欢”范围很广,并不唯一,数量多到数不过来。
但哥哥对他?的“心悦”,似乎跟一般的“喜欢”不太一样,沉甸甸的。
“当然是只对你有啊。”
郎栎轻碰了下兔兔的脸颊,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有点舍不得收手。
“宝宝,我伺候你这么一个小祖宗就够了,哪还有心思分?给别人??”
“唔……”
涂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歪着?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回应哥哥先前?的话题。
“我没?有不愿意呀?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男人?略微扬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以前?不是‘教’过宝宝吗?是不是每一次‘教’你的时候,你都没?有认真学习,所以才不会?”
此话一出,傲娇兔兔立刻不乐意了,语气郑重地反驳:
“哥哥胡说,我很认真!”
少年的身?量并不高,纵然坐在?男人?的腿上?,也?还是被拉开不小的高度差。
他?只好微扬下巴,伸出一只小手,强行扯住哥哥的面?颊,示意对方低头。
这才勉强撑起一点“气势”来。
兔兔“哼”了一声,瞪视男人?,看不出半点“凶狠”的架势,漂亮的眼眸漾起水波,分?明是一种勾引。
郎栎原先还在?悠闲地笑,逗小兔子玩,这会儿被眼波一扫,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
颈间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他?直言道,“那宝宝赏我一个吻吧。”
“这有什么难的!”
涂聿没?想到所谓的“实质性安抚”这么简单,当即熟练地勾住男人?的颈项。
他?凑上?前?去,在?哥哥的薄唇落下一个香甜的吻,而后?软乎乎地笑起来。
“好啦!”
郎栎收下这枚甜蜜的贴唇吻,下一瞬微眯起眼,得寸进尺道:
“仅仅是停留于表面?吗?小宝,我‘教’你的可不是这个吧?”
“啊?”
涂聿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发问,“那要、要怎么亲?”
他?只会小动物式表达亲昵的亲亲,止于浅层,一触即离的那种。
莫非哥哥想要的亲亲是……
涂聿顷刻间陷入回忆,稍一回想,面?上?晕染开一片霞云。
先前?哥哥亲他?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归于一片空白,忘却所有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跌入迷乱的雾里。
亲吻如?疾风暴雨,灼热的气息都扑洒在?脸侧,小小的火星转瞬烧成连片的大火。
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失去。
涂聿不自然地偏开小脑袋,想起自己的齿关被哥哥强势地撬开。
轻咬、舔舐,横冲直撞。
他?不愿再?回想下去,抬手轻拍男人?宽阔的胸膛,恼羞成怒道:
“反正、反正我就是不会!”
“那我再?教你一次。”
郎栎轻轻地握住少年的小手,温声安慰,“宝宝,别担心,不会太难,我只需要你的一点点回应……”
涂聿的心脏恍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尚未真正地贴上?,就已然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我……呜呜……”
未尽之言被堵得严严实实。
徒劳地发出黏糊的咿呜声。
慌乱间,少年唇瓣微张,正好让蔫坏的男人?逮着?了入侵的机会,霸道地攻城略地。
他?扬起细长的颈,过多的津液却来不及吞咽,自唇边流下,又滴在?弧度优美的锁骨。
涂聿晕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哪里还想得起来要“学习”。
幸亏有哥哥的手臂扶在?腰间,稳住身?形,他?才不至于朝后?栽倒下去。
“乖宝宝,伸舌头。”
郎栎耐心地教他?。
涂聿被男人?紧紧地搂住,彼此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他?含糊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半是胆怯半是害羞地探出自己的小舌尖。
下一瞬就被卷住。
牵引着?去往另一处的齿间。
涂聿全程闭着?眼,不由自主地颤抖,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他?承受不住这般炙热的拥吻,一手被男人?握住难以挣脱,不得不抬起另一只小手,抵住男人?的胸膛。
“不、不……呜!”
兔兔想要推开“凶巴巴”的狼,却没?能成功,细瘦伶仃的手腕被大手扣住。
郎栎轻而易举地攥住少年的两手,目不转睛地欣赏他?迷乱深陷的动人?神情。
微颤的眼睫、泛粉的面?颊,细眉微蹙,说不清是烦恼更多,还是愉悦更多。
待到一吻结束之时,涂聿快要晕过去似的,小声地呜咽。
瞧着?可怜兮兮,却也?魅意十足。
这一回,少年连双腿一并蜷缩起来,整个人?缩进男人?圈出的领域里。
他?攀附着?他?,紧紧依偎,像一株藤蔓缠绕,一点都离不开。
郎栎凑近兔兔的耳畔,倾吐出的热气扫过耳尖,含着?几分?笑意,哑声开口询问:
“乖乖,现在?学会了没?有?”
少年一言不发,兀自流泪,仍在?平复过快的心跳。
回应男人?的是冲着?脸呼来的一掌。
郎栎连躲都不躲,带着?几分?享受地受了,还亲一口他?的指尖,体贴地提醒:
“小宝,当心手疼。”
涂聿:“……”
哥哥真的太讨厌了!
郎栎轻轻松松地抱起纤弱的少年,听见那绵软的啜泣声,情绪变得格外复杂。
这么乖、这么软,萌生出怜惜之情的同时,刚勉强平复下去的欲望又要重新燃起。
多少有点无奈。
在?遇见兔兔之前?,他?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理智总会在?刹那间湮灭殆尽,剩下零星一点在?苦苦支撑。
仿佛脑子里只能装得下那些糟糕的旖旎念头,郎栎有时候都要唾弃自己。
可是没?办法,心爱的人?近在?咫尺,谁能当真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
在?郎栎虚无的幻想中,数不清将柔弱的少年按倒过多少回,反复聆听勾人?心弦的哭声与娇吟。
他?是一头强势的野兽,缺乏羞耻心,既然做好“不让兔兔挨疼”的决定?,那就会欣然接受自己才是容纳的那一方,并牢牢掌控全局的节奏。
郎栎曾不止一次想:
小家伙这般敏感,会不会眼中含泪,软乎乎地发出求助,说“哥哥不要”?
什么时候才能亲眼得见。
他?快要等不及了。
纵然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想过千百遍,郎栎也?不会在兔兔尚未接受他心意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这可是彼此嵌合的情|事,是最亲密的距离,需得小家伙亲口同?意才行。
“宝宝,心?悦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求你回应我同等的情感,只要不拒绝就?好了?。”
男人搂紧怀中的少年,偏过头?,认真地?去寻那双晶莹透亮的绯红眼眸。
“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的‘报答’,明白吗?”
当初,小兔子跟梅花鹿说“悄悄话”的时候,郎栎并没有刻意偷听。
然而他生来就?拥有优越的听力,那道甜软嗓音说出的每一个字,皆落入了?耳朵里。
“哥哥对我很好,我不能突然甩开他、转头?就?走,这样是没良心?的行为?。
“他不是我的亲属,其实没有义务待我好。他总是悉心?保护我,我也?要报答他的!”
郎栎的心?尖上多出了?一颗迷你版的兔兔球,压在上边摇来晃去,存在感十?足。
可他真正想要的不是“感激”,更不是所?谓的“报恩”,而是心?上人因为?依赖,或是其余的特殊情感,主动地?留在他身边。
狼性本贪,郎栎有在竭力克制着征服、占有的本能,放慢步调,牵着懵懂的小兔子一步一步来。
当进?则进?,当停则停,不能太过着急,总得给极易害羞的心?上人留出一些缓冲的时间。
“我、我没有拒绝呀……”
涂聿紧抿着红润的唇,眼神飘忽着挪开,不愿直视那双金黄色的眼眸。
“讨厌!哥哥不要这样看我!”
扶在腰间、托在膝弯的手是那么的有力,说话的语气也?平缓温和。
他明明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珍惜之意,却还是有种?快要被?吃掉的错觉。
少年紧握住两只嫩白的手,指腹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无措地?扣划着。
那道灼热的目光如有实质,比真实的触碰更加让他不自在。
虽然雪狼哥哥嘴上说着“不需要‘报答’”,但是……
坏哥哥刚才亲他之时一点都不想停下来,连他推拒的手也?要紧紧地?攥住不放,不是已经得到了?“报酬”吗?!
迷糊的笨蛋兔难得灵光一回,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格外严肃地?评价:
“哥哥,你坏!”
郎栎:“?”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指责旁人的模样都这么可爱?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男人的眼神就?变得暗沉下来,行走在密林间的脚步都逐渐放缓。
他微蹙眉头?,似是真的感到疑惑,熟门熟路地?装起纯良无害:
“宝宝,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惹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改。”
涂聿的面颊尤带几分绯色,但是羞赧的情绪已褪去大半,略微仰首,娇矜道:
“哥哥说的‘实质性安抚’,我给了?呀!难道这不算是‘报答’吗?你骗我,哼!”
他微顿了?下,小嘴微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小声嘀咕:
“反正哥哥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欺负我吗!讨厌……”
郎栎可疑地?沉默一瞬。
不得不说,笨宝猜中了?真相。
他爱他、怜他是真,将他捧到天上去,满足他想要的一切,任由他踩着自己也?无所?谓。
却也?渴望听见他软绵绵的哭声,欣赏他泫然欲泣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沉溺,露出极度诱人的美景。
想归想,蔫坏的大尾巴狼依然要保持面上的敦厚质朴。
并趁机谋取更多的甜头?。
“宝宝,你忘了?吗?适才的亲吻不算‘回报’,是我在‘教’你……你想想,是不是全程由我主导?
“说起来,小宝站不稳摔进?我怀里,撞疼我,却……只赏我一枚简单的贴唇吻,是不是不够意思?”
“诶?”
涂聿顿时懵住,茫然地?眨眨眼睛,“原来是不算的吗?”
有心?算无心?,单纯懵懂的小兔子哪里玩得过心?思深沉的野狼。
刚掌握不到三秒钟的节奏,顷刻间又被?拽偏,还沿路多挖了?几个坑。
兔兔纤长的手指蜷缩起来,抠了?抠自己的掌心?,不自觉地?附和道:
“好像确实是哥哥在出力……也?确实是我失去平衡才会摔跤……”
“我没骗你,对不对?”
郎栎紧盯着少年精致的侧颜,喉结滚了?滚,声线平稳如初。
“乖乖,那你欠我一回‘教学成果’,下次亲吻的时候要主动伸小舌头?,不用我提醒了?吧?”
涂聿彻底遗忘自己最开始是在控诉坏蛋哥哥的事实,顺着对方的话头?,懵懵地?颔首:
“哦、哦!”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理解,软乎乎地?哼唧一声道:
“哥哥实在是很奇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做那种?羞羞的事呢!而且,你、你不会难受的吗?”
雪狼哥哥趴伏在他身上,用唇舌吮吻他的小小兔,喉管中塞着异物……
应该不会觉得舒服吧?
郎栎单手抱着少年,继续迈步往林中走去,从未采集过蜂蜜,自然也?只能漫无目的地?寻找。
他方才按着兔兔,身体?力行地?进?行一场“教学”,惹得哭了?一场,恐怕娇气的小东西这会儿饿得不行。
“难受什么?”
郎栎一下子就?听懂了?小兔子在说什么,丝毫不觉羞涩,坦坦荡荡地?表达自己认定的快意。
“不会啊,小乖。只要你爽,我就?爽。”
涂聿脸皮薄,扛不住这种?暧昧至极的话题,不愿再?说下去了?,慌乱地?逃避。
少年不久前哭过,眼尾擦出两道艳丽的薄红,软弱无骨一般趴到男人的肩头?。
他才不想当着哥哥的面,去承认自己的愉悦和爽利,否则……
肯定会被?欺负得更惨的!
涂聿在情感方面极其迟钝。
他完全没意识到,快乐的泪水与迷乱的喘息是最上等的褒奖,无需再?用言语来证明。
被?厚雪覆盖的万灵森林静悄悄的,郎栎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处蜂巢。
实在是别无他法,不得不前往那头?棕熊的领地?,只期望不要倒霉地?碰到。
上次因那句“我帮你带崽”爆发冲突,郎栎是当真想当场灭杀口无遮拦的棕熊。
可惜对方的战斗力也?不弱,仅能将其重伤,后来还耽误了?时间,一回到家里就?看到被?发情期折磨的兔兔……
纤弱的少年软倒在床榻上,单薄的衬衣凌乱不堪,两条又细又长的腿都露在绒被?之外。
当时的他才迈入成熟期没多久,被?来势汹汹的情潮彻底击溃,只能无助地?落泪。
郎栎记得清清楚楚——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听见小兔子绵软无力的呼唤,在“指责”他回来得这么慢,旋即落下一连串的泪珠。
少年的手指线条修长而优美,颤着指尖想要抓住哥哥,寻求安全感,如溺水时要费力地?抓住救命的竹竿。
殷红的唇被?洁白的齿咬住,留下些许凹痕,迷离的泪眼与凸起的腕骨通通是无声的勾引。
“臭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你都没有回来,呜呜呜……”
“哥哥,我饿啦!”
同?一道甜软的嗓音,在不同?时刻说出的话似乎完美地?交叠在一处。
这声“哥哥”,兔兔喊过无数次,也?不过普普通通的称呼,背后并没有特殊含义。
只是郎栎自己心?怀不轨,每一回听见都要陷入一阵恍惚。
明晃晃的撒娇化成了?无形的钩子,萦绕在耳边,勾勾缠缠,令他神魂颠倒。
强行截断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想,郎栎面色如常地?回应道:
“宝宝,你不是想吃蜂蜜?我现在就?带你去,但是不能吃太多,知道吗?”
“为?什么不行?”
涂聿感到不满意,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认认真真地?讲道理:
“哥哥,我吃饱了?就?活动活动,小肚子不会撑得不舒服啦!”
郎栎:“……”
他是真的担心?兔兔会积食。
正犹豫之时,一棵折断的大树映入眼帘,巨大的树桩被?压碎,重新落上积雪。
这一片狼藉是斗殴导致的结果,不难辨认是棕熊的领地?。
再?往里走几步,郎栎终于看见挂在树枝上的蜂巢。
脚步微顿,磅礴的灵力登时涌动而出,轻而易举地?扫落选中的目标。
“哇——!!”
涂聿自然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美味,当即瞪圆漂亮的大眼睛,伸出小手扯住男人的衣摆。
“哥哥,我想吃蜂蜜嘛~”
孱弱的小兔子曾经被?母亲否定过太多回,导致涂聿缺乏安全感,行事胆怯。
后来说哭就?哭、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娇蛮性子,是雪狼日复一日宠出来的。
“哥哥~”
兔兔不过是简单地?眨眨眼,再?呼唤一声而已,却能让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呃……”
郎栎迟疑须臾,到底还是没顶住这等软乎乎的撒娇,坚持不到半刻的想法就?被?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好吧,小宝可以多吃点。”
他俯低身形,动作轻柔地?将怀中的少年放下来。
风吹雪卷,嗡嗡嗡乱飞的蜜蜂被?阻隔在灵力屏障之外,无法靠近娇弱的兔兔。
雪狼再?强大,也?不过是小兔子的裙下之臣,娇娇公?主说一不二!
然而涂聿是一只懂得感恩的兔兔,在捧起蜂巢之前,主动凑到男人的身边——
少年羞涩地?笑?了?笑?。
先是亲了?男人一口。
小兔子伸出一只小手,撑在男人的胸膛借力,再?次踮起脚尖,倾身靠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哥哥那不自然抿紧的薄唇。
只一下便匆匆撤离,涂聿略有些仓惶地?垂下眼睑。
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断颤抖着,似是振翅欲飞的墨色蝴蝶。
他慢吞吞地?说道:
“哥哥,我真的有在学啦……”
涂聿自?然明白,雪狼哥哥要求的“伸舌头亲”不是这种。
但他是一只娇弱的小兔子,接吻时总是晕晕乎乎的,哪还能分出心思去做到这个要求呢?
简单地舔一舔唇……
也是可以的嘛!
涂聿分分钟将自己说服。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全然不管被亲的那一方在承受何等煎熬。
少年后撤几步,两手捧起那个巨大的蜂巢,扬起小脸蛋冲男人笑?了笑?。
“嘿嘿~哥哥,我要开始品尝美味的蜂蜜啦!”
兔兔满心?满眼都是美食,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盘起两条纤白的腿。
无形的灵力屏障替他隔绝积雪所?带来的寒冷,也不动声色地?替他弄开结实的蜂巢。
涂聿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才伸出小手,动作笨拙地?挖起粘稠的蜂蜜。
金黄色的液体略带重量,很快顺着嫩白的指尖滑下来,落到掌心?处,紧接着是细瘦的腕骨。
笨蛋兔的反应比较慢,这会儿?见蜂蜜流下来,顿时有点着急。
“啊呀!”
他别无选择,只能抬起沾染着蜂蜜的右手来,同时探出舌尖去舔。
“唔……好?甜呀!”
甜滋滋的味道?在齿间?弥漫开来,少年颇为满足地?眯起眼睛,神色陶醉。
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衣,越发衬得他身形纤弱,如瀑墨发披散下来,仅有几缕碎发贴在颊边。
“……”
站在旁边的男人始终沉默着没说话,犹在回味方才那个特别的亲吻。
一滑而过?的湿软小舌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以前,就?已然撤离。
此时听见小兔子发出雀跃的欢呼声,郎栎飘飞出去的神魂才被重新拽回来。
他略微偏头看?过?去,正好?捕捉到少年那截艳红色的舌。
兔兔不舍得浪费甜美的蜂蜜,缓缓舔过?白皙的皮肤,留下些许湿淋淋的痕迹。
这画面着实有点糟糕,或者说是踩在男人摇摇欲坠的理智上舞蹈。
郎栎静默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去,在少年身边蹲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温和地?提出建议,“宝宝,蜂巢是不是很重,你?的手酸吗?我帮你?吧?”
此话一出,正合涂聿的心?意,当即交托出怀里那一个巨大的“累赘”,并?甜甜地?道?谢:
“好?呀!谢谢哥哥帮我~”
小兔子继续仰首,慢吞吞地?舔舐着流到腕间?的香浓蜂蜜,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模样。
颈部的线条修长优美,小小的喉结每次滚动一下,他都会禁不住发出一声微小的“唔”,更显得脆弱不堪。
男人眸□□深,大手略微使劲,掰下一块蜂蜡。
他格外体贴地?将?其递到少年的唇边,温声道?,“小宝,我喂你?。”
这不是兔兔头一回被投喂。
在他们离开木屋、踏上旅途之前,涂聿就?是懒洋洋地?躺在哥哥的大腿上——
等着被投喂红果和胡萝卜的汁水,甚至都不用费力咀嚼。
只需要吞咽就?行了。
“好?呀!”
对于这种“饭来张口”的模式,娇气包立刻欣然接受,软乎乎地?说:
“麻烦哥哥啦~”
少年拍了拍男人的腿,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径直躺下去。
他主动抱住哥哥结实有力的手臂,顺势探出殷红的小舌头,“嗷呜”了一口香醇的蜂蜜。
兔兔喜好?甜食,“咕嘟咕嘟”地?咽下美味,然后慢悠悠地?舔唇。
绯红兔瞳微眯,眼波流转间?,露出极其幸福的神色。
当初在万灵镇上,棕熊大叔开了一家小店铺,专门贩售蜂蜜罐头。
涂聿完全能理解,为何连凶猛的熊叔叔都扛不住蜂蜜的诱惑,这简直是顶级的美食!
男人挤压着手中的蜂蜡,尽职尽责地?投喂贪甜的小兔子。
然而少年略有些分神,一时间?没跟上节奏,来不及吞咽的蜂蜜自?唇边流下来。
兔兔懵然一瞬才道?:
“哥哥,你?喂得太快啦!”
“对不起,宝宝。”
男人诚恳地?致歉,旋即俯身而下,亲了亲少年的唇角,“的确是很甜。”
身为一头食肉性野兽,郎栎对甜滋滋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此刻却破天荒地?觉得,蜂蜜的确是有可取之处。
更重要的是……
它还能开发出别的用处,比如说涂抹到娇娇兔的身上,再?逐一舔去。
涂聿显然猜不到蔫坏的狼又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乐呵呵地?回答:
“那肯定的呀!超好?吃的!”
郎栎见兔兔开心?愉悦,心?底也跟着涌上一股满足感。
他伸出另一只手,撩开垂落在少年脸侧的碎发,轻轻地?拨到后边去。
郎栎收回手时,温热的指腹无意中擦过?左摇右晃的粉嫩兔耳。
下一瞬就?看?见少年的面颊泛起红晕,他不由得失笑?,“宝宝,我不是故意碰到的,可你?真的……好?敏感啊。”
小耳朵似是受到惊吓。
飞快地?直立起来,躲开他的手。
原本专注于品尝美味的涂聿猛地?顿住,纯澈的眼眸几近于慌乱地?连眨数次。
雪狼哥哥的声音比他低沉得多,喑哑微磁,弄得耳朵不受控制地?发痒。
兔兔颇为不满地?想:
而且哥哥还在笑?,他感到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奇怪的嘛!
但迷糊小兔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哥哥的嗓音一直是这样的。
之前,他从未因?此而脸红过?,究其根本……或许是他的心?境,在无知无觉中发生了改变。
涂聿鼓了股脸颊,抬起手来,反手去拍打枕着的大腿,语气里透着几分鲜明的不悦。
“臭哥哥老是取笑?我,讨厌你?!”
郎栎任由娇惯的小兔子发脾气,等打完再?仔细去瞧他的手心?,微松一口气道?:
“幸好?没有发红,我怕你?手疼。小宝,往后不要自?己动手,你?跟我说一声就?行,我来动手好?不好??”
“不要!”
兔兔迅速拒绝,有些郁闷地?攥紧小手,音量立时变得微弱许多。
“我的力气不大,拍哥哥几下,你?不会受伤的!我才不要你?动手,我、我不想看?到你?流血的样子……”
哥哥的战斗力有多强,涂聿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打”与哥哥的“打”明显不是一个量级。
曾经那头差点伤害到他、在他眼里无比庞大的狈,长达一米半的野兽,也敌不过?白狼的一击。
小兔子吃饱了便坐起身来。
他犹豫须臾,伸手勾住男人的颈项,主动贴上去,紧紧地?搂住不放。
“反正我不想看?到哥哥伤害自?己,你?要是流血,我、我也会难过?……”
涂聿脸皮薄,这些话让他感觉羞赧,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尾音。
好?在郎栎听力优越,并?未错过?这等甜蜜的关心?之语。
他垂手揽在少年的腰间?,认真地?解释,“我怎么?会取笑?宝贝呢?我是觉得你?的反应很可爱,忍不住说了一句‘敏感’。”
“哦、哦……”
涂聿将?小脑袋埋入男人的肩窝里,悄悄藏起自?己愈发红润的脸颊。
哥哥夸他可爱。
本该习以为常才对,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高兴。
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填饱了小家伙的肚子,雪色巨狼背负着兔兔球,重新踏上旅途。
这一回,他们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专门去寻找较为隐秘的土洞。
万灵森林中的大雪连绵不断,大部分的洞穴都会被积雪挡得严严实实。
必须要用爪子逐一拍过?才行,亦或是挪开显著的大石块,仔细查探。
这点劳作量,对于郎栎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
他的体力依旧充沛得很,哪怕在雪地?里连走三天三夜也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