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上的小家伙特别爱操心?,时不时就?会站起来,用毛绒小爪去抓他的狼耳。
这摸摸,那拍拍,还要用甜软的嗓音发问,“哥哥,你?累不累呀?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呢?”
自?家宝贝未免太过?乖巧,听得郎栎的心?快要软成一滩水。
“谢谢宝宝关心?,我不累。”
他如何会累?
倒不如说,有了兔兔的关心?,他更加来劲才对……
然而距离涂聿过?去的“家”越近,郎栎心?底的担忧与恐惧愈深。
如同几近于灭顶的潮水,气势汹汹地?翻涌而来,令他一度想止步不前。
郎栎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低声询问兔兔球:
“小宝,我问你?啊。假如你?找到了母亲,你?会回到她的身边吗?”
涂聿这会儿?正趴在狼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周围的景致,试图进行一番回想。
听到哥哥的问题,他登时怔住,“诶?不一定能找到母亲呀?”
白狼倏地?停下来,垂首盯着地?面,宽厚的爪子来回扒拉一块石头,翻来滚去的。
“我是进行一个假设——要是真的找到了,宝宝,你?会跟她走吗?”
兔兔球终于听明白了,毛乎乎的小脸蛋微挪,凑近三角状的狼耳,认真地?回答:
“不会!”
郎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明确的答案,倍感疑惑之余,又滋生出更多的惊喜。
“为什么??”
“因?为是母亲把我丢下的,我有点伤心?,不想再?待在她身边了。”
雪白小胖团一字一句地?说。
小爪爪无意识揪住白狼的长毛。
似乎是一个寻求安全感的行为。
“我只想找母亲当面问个清楚——为什么?不要我了?是因?为我太过?孱弱、天分不高、凝炼不出灵力吗?
“得到答复之后,我会主动远离的。这样一来,也不会再?时刻惦念、反复纠结。”
郎栎静默良久。
方才惊喜的情绪,顷刻间?被满满的心?疼与怜惜给冲垮。
白狼继续迈步朝前走,在雪地?踏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平淡却郑重地?回应:
“宝宝,不用害怕。往后我会一直保护你?,我不会丢下你?的。”
……除非他死。
否则,他必然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小兔子的身边,如过?往的这些时日一样。
“我当然知晓哥哥会保护我啦~”
涂聿软乎乎地?喊他一声,还不忘补充道?,“虽然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选哥哥做我的夫君,但我确实不想离开你?呀!”
郎栎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耳朵里嗡嗡的。
美梦成真所带来的飘飘然,似是?一脚踩进云朵,差点没站稳,跌进积雪当中。
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在原地稍作调整,说话的语气也跟着飘忽起来,变得磕磕绊绊。
“好、好的,我知晓了……”
“哥哥,你?怎么啦?”
涂聿还是?头一回听到雪狼哥哥磕巴,往常唯有他会这样,“有点呆呆的!”
兔兔忍不住抬起毛绒小爪爪,捂住自己的三瓣嘴。
他试图挡住笑声,却还是?“咯咯咯”地笑起来,没能稳住身形,一下子跌回狼背上。
“呆就呆,想笑就笑,没关系。”
郎栎对小家伙向来没招,内心唯余一片柔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宝宝,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短短的小脚一阵乱蹬,小胖团想要重新坐起身来,倒是?没能成功。
笨宝只好放弃挣扎,默默地翻了一圈,趴在白狼的背上不动了。
涂聿抬爪挠挠粉嫩的小耳朵,自顾自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
“是?不是?因为哥哥太爱我啦?”
“是?啊。”
郎栎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没有告诉小兔子的是?——
哪怕兔宝会跟着赤狐母亲一起走?,他也会跟上去?,大不了重盖一间木屋便是?。
至于其余的雪兔、狐狸看到他,会不会吓死??
那就不在郎栎考虑的范围内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动荡的心情。
雪色巨狼再次迈开步伐,继续去?寻找留有兔兔气息的土洞。
得到雪狼哥哥肯定的答复,兔兔球颇为得意地扬起小脑袋。
头顶的兔耳摇来晃去?的。
哥哥似乎离不开他呢!
一上午,郎栎走?走?停停,期间投喂贪甜的小兔子好几回。
直到天色渐暗,他倏地停下来,察觉到极为熟悉的气息。
并?不算多么浓郁。
仅有一点点的残留。
狼王磅礴的灵力再次派上用场,狂风一卷,覆盖在洞穴外沿的雪层即刻被?吹飞。
金黄色的狼瞳盯着那窄小的洞口看了一会儿,确认其中空无一物,没有藏匿着的灵兽。
“小宝,到了。”
郎栎温声开口,唤醒那只“吃饱了就迷迷糊糊要睡觉”的娇娇兔。
“这个洞口太小,我进不去?,就在外边等你?好不好?”
涂聿先是?茫然地睁眼,扭头瞟了一眼那个黑黝黝的土洞。
他迟钝地发呆,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哦哦哦——那我要下来!”
小兔子踩着雪狼宽厚的爪垫,落地时?,止不住冲势,跌了一跤。
胖嘟嘟的小身子一扭,他正?要爬起来,颈间忽地亮起一道莹白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呀?”
涂聿愣住了,抬起小爪爪去?碰,触感温润,是?球状的东西。
郎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眸色愈深,有了几分猜想。
“这可能是?你?母亲留下来的。”
“啊?”
涂聿更加震惊,满是?不解地反问,“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呀?”
白光逐渐消散,小兔子颈部的位置,显露出一串褐色的檀木珠串。
散发出清新的檀木香气。
这回不用郎栎再开口,涂聿已然回想起某些事情,当即伸爪一挥。
“这个味道,还有珠串——我记得哥哥的脖子上也有!”
“对,我母亲是?一只白獒,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物品。”
说?话间,白狼的颈项间也有一道白芒闪过,一颗颗木珠串在一起。
郎栎想了想,认真?地解释道:
“我从未见过她?,但是?檀木珠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亲近。”
“我都不知道……”
涂聿抓住圆润的小珠子,下意识地拨弄着,神色空茫,呐呐道:
“原来母亲一直都有在保护我?”
郎栎凝眸思索片刻。
曾经?困扰许久、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他的领地笼罩着一层灵力屏障。
只要踏进领域一步,灵力低微的灵兽会被?结界当场诛杀、灰飞烟灭,根本不需要狼王本尊出手。
小兔子那么孱弱,不堪一击。
当初却能突破牢固的灵力结界,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安睡。
如今仔细一想,竟然是?小家伙的母亲在默默地庇护着他。
尽管如此?,郎栎还是?无法原谅她?把兔兔丢下不管的事情。
郎栎悉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兔宝。
又伸出宽厚的狼爪,小心翼翼地摸摸那粉嫩的兔耳,以示安慰。
涂聿沉默良久,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段时?间以来的认知都被?冲垮了。
过去?的他很少被?夸奖,母亲离开后,他不断地怀疑自己,越发不安。
如果不是?遇见了尊重他、爱护他的雪狼哥哥,或许……
他还会继续在雪地里奔波,孤独又无助地,寻求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回答。
涂聿恍惚地眨眨眼,看向那熟悉又陌生的洞口,小声道:
“哥哥,我想进去?看一下。”
白狼温柔地轻推那颗溜圆的小毛球,含笑回应:
“乖宝去?吧,我等你?。”
兔兔球慢吞吞地钻进去?。
洞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更找不到母亲活动的踪迹。
涂聿斟酌须臾,用小爪子握住一颗小木珠,试探性地捏了捏。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角落里亮起灼眼的莹白色的光芒。
小兔子立刻扑过去?,伸爪触摸,却碰到了另一颗更大的檀木珠。
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珠子登时?化作一道弧光,隐没至他的身体里。
涂聿懵懵地看向自己的小爪,心口莫名发闷,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也许他永远见不到母亲了。
兔兔爬出洞穴,一眼看到那头守候在外边的白狼,主动伸出爪爪。
“哥哥,那我们回家吧。”
郎栎本是?在警戒四周,捕捉到小家伙的身影之后,锐利的眼神蓦然变得柔和。
“好,都听我们宝贝的。”
趴在狼背上,浑身紧绷的涂聿逐渐放松下来,做了一个梦。
那时?送出去?的小花被?母亲的大尾巴打落,变得残破不堪,不复原有的艳丽。
“我同族的幼崽刚出生没多久就能够炼化灵力了,为什么你?不行呢?”
“你?就知道玩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不要再玩了!”
伤人的话在涂聿的耳边一闪而逝,紧接着切换到下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母亲用她?那巨大的红棕色尾巴,严严实实地卷住他,再将他放回窝里。
涂聿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
“涂聿,你?该长大了。即使是?我,也没办法一辈子保护你?。”
兔兔无意识地蜷缩起小小的身体,把小脑袋埋入爪垫之下。
他紧闭双眼,在心里说?一句,“母亲,现?在的我也有被?你?好好保护呀……”
这回背负着兔兔球返程,白狼的脚步都控制不住地加快许多。
他的心情格外愉悦,夹杂着些许迫切,想要快点回到家里。
他们的家。
兔兔愿意跟他回家。
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兴奋,占据着一整个大脑,压在心底的旖旎念头逐一冒出来。
看似平静的海面,实则暗流涌动,翻卷出深邃的漩涡,等待着吞噬猎物。
郎栎思绪乱飞,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赶路上面,险些一头撞上前方的大树。
他猛地停顿住,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脚步一拐,重新踏上正?路。
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自后背传来,圆滚滚的毛绒球显然睡得很熟。
雪狼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倏然间变得安定下来。
他应该要感到知足。
并?珍惜往后的每一天。
体型庞大的狼并?没有刻意奔跑,耗费大半日才回到小木屋……
不,扩建后的大木屋门?口。
雪狼抬起爪子推开屋门?,小声地呼唤娇气包:
“宝宝,我们到家了。”
“唔……”
小胖球慢吞吞地应声。
涂聿尚且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伸出两只小爪“洗脸”。
他先是?搓搓自己的小耳朵,又擦擦毛乎乎的小脸蛋。
一双绯红的眼眸晕染着澄澈的水光,卷翘的眼睫随着眨眼而轻颤起来。
兔兔慢半拍地掀起眼帘,看向周围,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颜色鲜艳、样式繁复的纱裙。
他压根没见过!
也没有穿过的那种!
木头地板上不止放着一个木箱,还有装满晶亮宝石、零碎小玩件的箱子。
兔兔球呆愣住,差点看花了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哥哥,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呀?”
郎栎:“?”
这是?哪里来的笨宝。
嗯,不管是?从哪儿来的……
往后都是?他家的宝贝了。
心旌荡漾之余,郎栎还得保持镇定,跟迷糊蛋解释:
“小宝,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前段时?间在你?睡着以后,我去?了几趟万灵镇,想给你?带点礼物回来。
“我没有挑选太过新奇的小玩物,怕你?玩不明白,不喜欢。裙子和珠串之类的,我就整箱买了。木屋扩建,有的是?空间来存放。”
万灵镇上用来交易的“货币”并?非是?真?的金银,而是?用灵力化成的檀木珠。
对于大多数灵兽而言,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而檀木珠,强大且好战的雪狼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如今,拿来兑换哄崽开心的物品正?合适。
涂聿是?一只贪玩又喜欢花花绿绿物件的兔兔,当然是?高兴得不行。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两只小爪扣在一起,抠抠爪心又抠抠爪背。
“哥哥对我这么好,可是?……我、我没有东西能给你?。”
小兔子想起自己无法炼化灵力,更别说?凝炼出檀木珠去?买礼物了。
白狼适时?迈步离开这个兔兔专属的“宝库”,前往一个面积更大的房间。
屋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阔的床榻,若是?兔宝想从这头翻滚到另一头,都得耗费不少功夫。
“宝宝,谁跟你?说?,你?没有‘东西’能给我的?”
一道不算灼眼的白光闪过,雪色巨狼顷刻间变作身量高挑的男人。
被?凶兽按住的时?候该怎么逃?
涂聿根本想不出答案。
他和哥哥的体型差太大,所具有的力量也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能做些什么呢?
好像只能吚吚呜呜地接受。
男人单手捧着圆嘟嘟的毛绒球,倾身靠过去?,亲了亲那团可爱的小尾巴。
“小宝,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你?答应过我的,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敏感至极的小兔球不由得颤抖起来,在被?男人放到床榻上的那一刻——
猛然间变成纤弱的少年。
“宝宝,放松点。”
涂聿感觉到男人的大手落在自己的腰间,一下又一下地按揉。
“拧着劲你?会难受。”
可小兔子如何能放松下来?
哥哥想要更进一步地“欺负”他,不止是?用手心与唇舌,他心底萌生出些许期待和担忧。
涂聿期待于崭新的、从未经?历过的快乐,不知翻涌的浪潮会带来何种体验。
也担忧于自己会体力不支,快感若是?超出能够承受的范围,突破极限,恐怕神魂都要被?击溃。
涂聿又反手想去?拍可恶的哥哥,却无意中碰到某个存在感极强的物什。
他立时?瞪圆漂亮的大眼睛,虚虚地握了一下,被?吓到。
少年蜷缩起两条又细又白的腿,一点点朝后边蹭去?,想要脱离出男人所掌控的领域。
然而下一瞬就被?大手揽住细腰,重新抱回原处,再也动弹不得。
“乖乖,你?在怕什么?”
郎栎自然能看出兔兔的“惊恐”来源于何处,轻抚他的腰窝,温声安抚道:
“这玩意儿用不上的,是?我来伺候你?,不会让你?疼,别怕。”
涂聿抿了抿艳红的唇,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支支吾吾半晌,到底还是?羞于开口。
他想说?的是?,哥哥看起来真?的是?一头很猛很猛的野兽,自己多半也抗不住所谓的“伺候”呀……
郎栎取过事先准备好的灵植,碾碎后将丰沛的汁水喂进小兔子的嘴里。
“小宝别哭了,尚未正?式开始你?就哭成这样,我真?的会担心你?虚脱。”
清新味甘的汁水流入嘴巴里,涂聿下?意识地吞咽,发?出?可爱的“咕嘟”声。
他是一只没办法炼化灵力的兔兔,感觉不到灵植的特别之处,只当是用来解渴。
“够、够啦!”
少年伸出小手按在男人的手腕处,推了推,“要是喝太多的话,我会很撑的!”
瞧见少年一本正经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郎栎忍笑,依言收回手。
他俯低身形,认认真真地对上那?双绯红兔瞳,“小乖,你回答我,你愿意的对不对?”
即使?浑身紧绷到快要爆炸,头脑发?烫发?昏,郎栎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他要的是小兔子全?身心地沉浸于这场快乐事,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抗拒与抵触。
“你……!臭哥哥!”
涂聿慌乱地别开视线,湿漉漉的眼睫不住地轻颤。
“明知故问!”
兔兔自暴自弃般说完,精致的小脸晕染上诱人的霞云。
他多少有点紧张,两条又细又长的腿并在?一块,甚至还想往旁侧挪出?去,躲开男人的钳制。
郎栎单手撑在?少年脸侧的位置,结实的手臂绷出?紧致线条,覆盖于其上的青筋凸起鲜明。
他探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托在?小兔子的下?颌处,大拇指的指腹落在?唇角按了按。
“乖乖,看?我。”
男人一眼看?出?兔兔对于“未知”所产生?的不自在?,想要将他带回到熟悉的情景里?。
“我要验收一下?你的‘学习成果’,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涂聿恍惚一阵,反应变得有些迟钝,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目光沿着哥哥的肩线,由左及右地划过?一圈。
旋即,兔兔发?现一个并不惊人的事情——
他确实看?不见天花板了。
男人足够高大,可以轻轻松松地挡住他。
而对方的手臂也足够有力,一旦被揽住就?更加挣脱不开。
涂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哥哥灼热的眸光中融化,眼泪又快要流下?来了。
直到温热的唇瓣覆上来,他全?凭本能地伸出?手去,环抱住那?宽阔的臂膀。
“学习成果”是什么?
噢对了,雪狼哥哥教过?他,亲吻的时候要伸出?小舌头……
于是涂聿怀揣着几分羞怯,以及超出?界限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启唇。
他紧闭双眼,主动迎上去,颈项修长,就?像是一朵缠绕着大树生?长的、极尽瑰丽的花。
唇舌交缠间,小兔子依然是晕晕乎乎的,凌乱的思绪拧成死结。
他隐约感受到男人的吐息倾洒在?自己?的肌肤上,拂过?颈部,比直接垂手触摸更具存在?感。
涂聿逐渐跟不上节奏,意识开始变得朦胧起来,紧张的情绪倒是慢慢消散。
接吻令他迷乱,却也是一种极为亲密的举动,离得好近、好近。
究竟是谁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砸得凶猛,已然分辨不清。
少年延迟许久才想道,原来亲亲真的能让人感到幸福。
“小宝。”
郎栎低低地喊他。
涂聿慢半拍地眨眼。
眼神迷茫地瞥过?来,被泪水浸湿的红色眼睛涌动着蛊惑人心的波光。
这副模样又纯又妖。
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纯澈气质,还有迈向成熟所散发?出?的馥郁香气。
郎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颈间凸起的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哑声询问道:
“还怕不怕?”
哥哥……
在?说什么呀?
涂聿混沌地想,悬挂在?身上的粉色玉石忽地被轻轻攥住。
他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摇头。
不要、不要欺负……
或者是,再轻一点、慢一点,留给?他缓冲的时间。
小家伙又在?发?抖。
郎栎耐心地欣赏,盛宴在?前,没必要去着急,更应该仔细地品尝。
他轻碰一下?熟悉的粉玉,指腹抵在?玉石的轮廓,慢悠悠地摩挲几许。
随即,有意地忽略它,转而去握住少年细伶伶的脚踝。
不管涂聿承认与否……
今夜过?后,兔兔便是他的小妻子了,乖巧善良,有点娇气。
郎栎俯身亲了亲少年腿上的软肉,这吻本是和煦微风,不多时,就?成了疾风骤雨。
他一路亲上去,久久地停留,吸吮与抚弄,强烈的食欲在?这一刻裹上“爱”这一层外衣。
男人垂眸,极为专注,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能不能顺畅地呼吸。
他只是想让宝贝开心,真正地放松下?来,才能投入到浪漫的情感交融里?。
涂聿快要晕倒了。
贴在?脸侧的墨色长发?早已被眼泪沾湿,恐怕连枕巾都没能幸免。
少年竭力睁开眼睛,视野当中却模糊不清,覆盖着抹不掉的水雾。
“嘟——”的一声,塞紧的白瓷瓶正式启封,浓郁的花香和冰凉的触感一同侵袭他的感官。
“宝宝。”
这道温柔的声音,恍如跨过?千山万水,终于传进小兔子的耳朵当中。
涂聿听见哥哥在?叫他。
不过?大脑接收信号的时间慢得多,只来得及仓促地“唔”一声,以示回应。
郎栎没再说话。
而后抽出?手指看?了看?,拧眉思索片刻,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如果不是担心小兔子被鲜血淋漓的场面吓到,男人根本不在?意自身的腔道会不会被撕裂。
费了半天劲,还得忍受百花膏甜滋滋的味道,他简直烦得不行。
垂眸再一瞥神魂俱散的小兔子,郎栎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娇气包一个,万一没处理好夹疼了又得哭。
浓烈到极致的饥饿感,不断地冲击着郎栎的头脑,强迫自己?保持耐性。
他一边亲吻兔兔的小小兔,还不能停住手上的功夫,忙到最后,只觉得神经都快要绷断。
“宝宝。”
男人摸了摸少年的胸口,清楚地感受到那?同样热烈急促的心跳。
“我先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彼时的小兔子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懵懂地“哦”了一声,乖软地回吻男人。
然后不消片刻,他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整个人如坠云间,飘飞出?去的神魂再也扯不回来。
夜半时分,四下?寂静。
唯有大木屋的某个房间中,传出?低低的交谈声。
“哥、哥!”
“我要、睡觉啦……”
软绵绵的嗓音像是在?不满地控诉,又像是撒娇一般,惹人怜爱。
回应他的是另一道更为低沉的声音,仿佛一辈子的硬气都用在?这种时刻。
“错了,我真错了,明日我到外边跪着去,但是现在?……小宝,对不起。”
涂聿最后是哭晕过?去的。
腰酸腿软头发?昏,想逃却逃不掉,被击溃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讨厌哥哥!
最最最讨厌!
彻底失去意识前,小兔子心怀愤懑,咬着下?唇,如是想道。
可他完全?忘记,“睡着以后寻找热源”是一种无法更改的本能行为。
于是规规矩矩睡在?床边、犹在?回味方才那?些美好的男人一抬手——
顺势将软乎乎的娇宝抱了个满怀,美得心里?直冒泡,简直不能更幸福。
翌日,郎栎醒来时,约莫是正午,屋外的光线格外明亮。
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怔愣半晌,视线跟着漂浮摇晃的尘埃一起挪动。
按理来说,身为一头善于捕食的雪狼,合该随时保持警惕才对,不该这般迟钝。
然而昨夜的经历太过?美妙,令郎栎雀跃得忘乎所以,在?得偿所愿后沉沉睡去。
耗费不少时间才醒盹,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向身畔熟睡的兔兔。
在?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温软肌肤之后,紧绷的神经微松,收拢手臂将少年揽得更紧。
娇娇兔大概是真的疲惫,睡得很香,呼吸声浅淡又平稳。
纤长的睫毛倾覆而下?,留有一片蝶翼般的阴影。
红润的唇微微嘟起。
郎栎目光一顿,舍不得挪开半分,也不能凑上去啄吻,怕吵醒这宝贝。
小兔子被他吃干抹净了。
这个认知,令某只隐忍已久、一朝释放的雪狼感到无比满足。
然而没过?多久,这点满足又滋生?出?了成倍的、翻涌不息的渴望。
如同严防死守的水坝开启一个小小的出?口,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妄念膨胀,极度贪婪。
“嗯……”
柔弱小兔忽地发?出?声音,迷糊的小脑袋尤其沉重,眼前似乎还留存着斑驳的光影。
涂聿略微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被男人搂得太紧,没能成功。
这股劲卡在?中央,不上不下?,导致他本就?酸软不堪的腰肢隐隐发?颤。
“宝宝,怎么了?”
耳畔落下?一道关切的问候,一只温热的大手随之覆到腰间,力度适中地进行按摩。
原本涂聿还在?发?蒙,听到这熟悉的嗓音,顿时清醒过?来。
“新仇旧怨”一并涌上心头,他立时瞪圆漂亮的大眼睛,凶道,“讨厌你!讨厌——”
兔兔昨夜哭得不能自已,这会儿带着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
尾音拖得长长的,没能拔高音调,反而软软地坠了下?去。
郎栎:“……”
这是勾引吧?是吧?
心思不端、心怀不轨的狼默默进行一番自我谴责,赶紧牵住少年嫩白的小手。
他凑过?去亲了亲手心,诚恳致歉,“对不起宝贝,下?次不会了。”
“不要跟我讲话!”
少?年微蹙细眉,看起来很是不悦,也在同一时间?使劲,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我不相信你!讨厌!”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哥哥说的话,什么“快停了”“马上就好”“乖乖放心睡”……
结果呢?哼!
娇惯的小兔子越想?越生气,鼓起精致的小脸,泛粉的肌肤令他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小桃子。
他的力气本就不大,经过?昨夜的劳累,这会儿更是提不起劲来,反而被男人扣得越紧。
“小宝,你?想?去哪?”
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微眯起眼?,揽在少?年腰间?的手臂越发往回收拢。
“你?不要?抱我!”
涂聿摇摇头,以?一种几乎不存在的力道挣扎,嗓音软绵绵的,“讨厌!我生气啦!”
他昨日?断断续续哭个没停。
可是哥哥依旧……!
往常的哥哥早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轻声细语地哄他,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居然一边道歉一边继续!
果然男人都是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