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要跌到地面、摔个屁屁开花,极度惊险的时刻——他被一道无形的风墙接住。
郎栎:“。”
何为?生死时速。
小?东西如此乱来,不打一声招呼,“嗖”地一下就?消失。
某只雪狼险些被吓得心脏骤停,却不能打断娇娇公?主?玩乐的劲头。
更何况,还有那句“我不要哥哥帮忙”摆在前面。
他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重新将小?兔子?送回原处。
涂聿全?程维持着后肢使劲的状态,自顾自地数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睁开绯红的眼眸。
而后惊喜地发现,自己有了?一丁点进度,“哇!”
郎栎相当捧场,在第一时间接话,给予小?兔子?表现的机会。
“宝宝,发生什么事了??”
涂聿沉浸在自我满足的世界当中?,并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
他颇为?愉悦地笑起来,“哥哥,我是不是很棒!”
“你当然很棒。”
尽管一时摸不清楚小?家伙心中?有何盘算,郎栎还是配合地说?道:
“我们宝贝最厉害,谁敢质疑?”
“嘿嘿~”
小?胖团忍不住微踮脚尖,抬起小?脚脚又放下来,幅度极小?地挪动几步。
他高兴得不行。
圆球状的尾巴也跟着摇晃。
凡事都需要挑战!
继续加油!
涂聿信心满满。
依照前一次的经验,前爪轻轻地揪住雪狼的毛发,特地留出较多的舒展空间。
紧接着,他略微摇晃小?屁股,整个身形缓缓往下坠。
基本是靠着前肢指甲与长毛的摩擦,一点点地腾挪。
郎栎:“……”
本想?看看小?兔子?要玩什么花招,心头却涌上些许微妙的预感。
狼的尾巴实际上是脊柱的延伸,没有脊髓,按理来说?感知不到刺激和兴奋。
但不知怎的,伴随着小?胖球小?心翼翼蹭动的过程,雪狼后半部分的躯体都莫名发麻。
今日午间,兔兔又是蹬又是踩他那处,算得上是“永生难忘”的经历。
难不成这会儿,小?家伙想?出了?崭新的、惩戒他的方法吗?
“宝宝,你在干嘛?”
郎栎按捺半天,到底还是抗不住了?,扭头去寻那颗毛绒球的身影。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他等?待着,也期待着。
就?像是一头被归属者反复训练过的家犬,无需任何的言语,稍微赏赐一点珍贵的触碰便足矣。
“不用啦!”
小?圆团吭哧吭哧地努力,却忽略了?自身体力不太行的现实,音量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唔……我有点累了?。”
“那我接你下来。”
郎栎说?完便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后肢,却发觉什么都没有。
他忽地停顿住,想?起一件被忽略掉的、极其重要的事情。
静默片刻,缓缓向上扬起狼尾,尽量控制着不晃动。
果不其然——
兔兔球正环抱着他的尾巴,笑得特别开心,察觉不到任何危险。
“嘿嘿!”
郎栎:“……?”
谁来管管这淘气?包,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吓死。
小兔子?兀自笑得开朗,全然不知旁者有多么担忧。
他本是“小脑袋朝上,小屁屁朝下”的状态,在狼尾扬起之后,就一整个颠倒过?来。
“哇——”
涂聿连眨数次红宝石般的眼睛,来回打量四周的景致,认真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现在是土地压在我的头顶上了?,哥哥看起来就像是倒立着,很好玩呀!”
兔兔球的胆子?不大,曾经被床榻那点高度吓到,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
如今却“胆大包天?”,为了?玩耍,竟然连摔倒都不怕。
郎栎目不转睛地盯着毛绒球。
一时间左右为难。
若是强行放下小家伙,估计会惹得他不开心。
若是不放吧,心脏随时可能因受到惊吓而停跳。
“宝宝,你先下来好不好?”
迟疑片刻,郎栎放轻语调,跟很有主意?的小兔子?打商量:
“这个玩法有点危险,我怕你掉下来,会很痛的……”
“不好!我很厉害哦!”
涂聿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并不知晓自己先前跌落过?一回,信心十足地认定——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
身形娇小又有何妨?
勇敢兔兔,不怕困难!
这种“大头朝下”的状态,小胖团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几秒,忽地放松两条后腿,整个小身子?即刻往下坠。
涂聿的力气太?小,光凭短短的小前爪抱住狼尾,不足以稳住下落的趋势。
几乎是“嗖”地一下,雪团子?迅速出?溜下来,跌至雪狼的尾椎处。
目睹全过?程的郎栎:“……”
这场面未免太?过?眼熟,努力努力白努力,还不能直言戳穿。
笨手笨脚的小东西。
他无奈地在心底暗叹一声。
前肢微抬,白狼幅度极小地拍了?下地面,决定配合小家伙的玩闹。
磅礴灵力涌动而出?,堆积在一块的厚雪顷刻间被吹飞一半。
这道风墙轻轻松松地托起小兔子?,重新将其送回到狼尾中部的位置。
郎栎全当无事发?生的样子?,适时夸奖道,“我们宝宝特别棒,直接翻了?一圈都没有摔跤,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兔兔双眸紧闭,卷翘的墨色睫毛有些颤抖,可爱的小脸蛋略带紧张和忐忑。
红润的三瓣嘴微噘,他小声试探道,“我、我成功了?吗?”
“当然,不信你睁眼看看。”
郎栎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雪色巨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话的语调平稳如初。
任谁都看不出?他正处于担惊受怕的情绪,精神高度紧绷,随时准备将小兔兔强行“抓”回来。
“好!”
收获到雪狼哥哥的肯定,涂聿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往周围一瞥,难掩惊喜。
“嘿嘿~跟我预想中的一样诶!”
毛绒球晃晃小脑袋,粉嫩的兔耳也跟着摇来摆去。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或许会快乐得当场蹦起来。
兔兔不久前才亲口说过?“我有点累了?”,这会儿?依然是兴致勃勃的模样。
无形的灵力屏障严严实?实?地围拢住小东西,白狼偏头看他,故作不解地询问?道:
“小宝,你玩累了?没有?”
“没有呀!”
涂聿是一只善变的小兔子?。
他总是一秒一个念头。
变化多端,令人琢磨不透。
雪白的毛团自顾自地撅起小屁屁,用四肢紧紧地扒住狼尾,开始缓慢移动。
他稍微试探几下,似是心中有了?底,胆量骤增,猛地松爪,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这一回,涂聿没再合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旁侧那棵参天?巨树。
温和的风拂过?面颊,吹起柔软的兔毛,又像是一个极尽缱绻之意?的吻。
“咦?”
小兔子?先是感?到满足,旋即,萌生出?新的疑惑,“我还以为会立刻滑到最?下面,怎么回事呢?”
郎栎:“。”
冷静,冷静。
兔宝能有什么错。
兔宝年纪小,只是想玩而已。
丰沛的灵力就是最?称手的工具,使用它与使用自己的四肢无异。
郎栎提心吊胆地帮忙,还要帮得不动声色、不留痕迹,绝对不能打击到娇气包的自信心。
“大概是因为……我们宝贝的重量太?轻了?吧,所以下滑的速度并不快。”
他平静地回答道。
身为兔学八级大师,郎栎深谙哄兔之道,语气越是波澜不惊,越能让小家伙深深地信服。
果不其然在话音刚落的那一瞬,他听见小兔子?软乎乎的声音,雀跃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好耶!那我还要多玩几次!”
郎栎:“?”
满腔惊诧来不及收回去,处于视野范围内的那颗小圆球已然开启新的征程。
涂聿偏过?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估量了?一下目前所处的高度。
非常好!出?发?!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巧。
他略微扭了?扭小身子?,行动变得更加顺畅,不再出?现多余的停顿。
小兔子?的身量不过?二十公分?,狼尾的长度远超他的三倍。
内里有坚硬的骨骼作为支撑,覆盖着茂密的毛发?,如今便成为了?娇娇公主玩乐的最?佳物什。
“嘿哟!嘿哟!”
兔兔收紧前爪,最?顶部那一点点指尖勾缠住纯白色的长毛。
他顺势而下,仔细体会着微风拂面的舒适感?,发?出?一声欢呼:
“呜呼——”
快要滑到狼尾的根部时,兔兔球下落的冲势倏然一滞。
那股轻柔的风捧住他的小屁股,再慢慢地放到狼背上。
短短的小脚还绷着劲,圆滚滚的白团子?控制不住地翻了?一圈。
四肢因惯性舒展开来,当场变作一张摊平的兔饼。
“咕噜噜~”
涂聿抬起小爪爪轻挠自己的耳朵,自喉咙深处发?出?极为舒适的声音。
身后的小尾巴平日里基本会蜷缩起来,卷成一个小球的形状。
此时却突然间舒展开来,高高地朝上翘起,兴奋地来回直晃,格外显眼。
某只带崽公狼正保持警惕,以免出?现“护卫不周”的情况。
待到看见兔尾不同?寻常的状态时,眼神忽地一变,散去厉色,唯余一抹略带深思的暗沉。
“藏”起来的位置很少会被人触碰,更别说小兔子?本就是极为敏感?的体质。
金黄色的狼瞳略微眯起,眸光落在那雪白的小尾巴上,贪婪地反复舔舐。
“哥哥,我好像真的累了?……有点想睡觉。”
涂聿抬爪揉揉眼睛,就这么趴在狼背上不动了?。
高昂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包裹住娇小的身躯。
陷入沉睡之前,他还惦记着吃美食,小声地提出?要求,“哥哥,我想吃蜂蜜……甜甜的……”
眼看着难哄的公主殿下停止玩闹,郎栎正准备松一口气,下一秒又噎住了?。
“什么?蜂蜜?”
郎栎想起某头该死?的蠢熊,还有那句:“不就是带崽吗?多简单,我帮你带几天?怎么样?”
他闭了?闭眼,齿间獠牙寒光乍现,险些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杀意?。
自家小宝太?受欢迎,稍不注意?,就会有不长眼的灵兽冒出?来,想要带走他。
梅花鹿、棕熊、青蛇……而小兔子?什么都不懂,毫无戒心!
雪狼长吁一口气,迈步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既然是小家伙想吃的东西,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取得。
郎栎思来想去好半天?——
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比起愁思满满的白狼,兔兔倒是睡得很香,无意?识地噘起三瓣嘴。
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自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天?梯滑下来,坠入柔软的云层当中。
一念之间,重新回到最?开始的起点,甚至不需要浪费任何力气。
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情,就像是在亲身体验“飞行”。
涂聿颇为激动,而且梦境中的一切都由他做主,更不用担心会摔跤。
想玩几次就玩几次!
最?重要的是,当他“嗷呜”一口咬住白云的时候——
诶?怎么回事?
原来这云朵一点都不软,太?可恶了?,还硌牙!
涂聿蓦然惊醒,抬起小爪碰碰自己的兔牙,欲哭无泪。
与此同?时,一道不算灼眼的白光闪过?。
圆润的小毛球倏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容貌精致的少年。
他身上单薄的衬衣被风吹起,露出?线条修长的颈项和弧度精巧的锁骨。
再往下是一大片白皙的胸膛,以及两枚艳红色的朱果。
“哥哥,我觉得……”
刚咬完“白云”,兔兔有些不自在地舔舔唇,试图当作无事发?生。
涂聿没有灵力。
此时又有些慌乱,越想变回原身就越是屡屡失败。
他伸出?小手紧抓着衣摆,打算拢回原处,盖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风有点讨厌!”
身为一只灵兽,生长于天?地间,涂聿本该习惯赤|身|裸|体的状态才对。
但不知怎的,化为人形以后,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别扭感?,特别是跟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
可哥哥现在忙于赶路,不会回头,什么都看不见。
他究竟在害羞什么呢?
涂聿想不明?白,一手按在胸口处,却感?受到逐渐失衡、骤然加快的心跳。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再垂眸看向背负着自己的雪狼。
宽阔的脊背,结实?的肌肉,蕴藏着极强的爆发?力。
而这头凶兽迈步行走时,肌肉鼓动,也会带来些许颠簸感?。
狼背上的长毛略有些粗糙,轻轻地蹭过?少年大腿内侧的软肉。
有点痒,还有点扎。
涂聿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柔嫩的脸颊泛起红晕。
在这一刹那,似是一朵瑰丽的花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绽放。
“……为什么讨厌风?会冷吗?”
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雪狼延迟许久才出?声,嗓音莫名变得低沉微哑。
不等少年给?出?回答,他静默须臾,平淡地提出?一个诚恳的建议:
“那宝宝就趴到我身上,暖和。”
这的确是涂聿头一回以人形状态跨坐在白狼的背上?,莫名产生一种别扭感。
真的好奇怪,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年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脸颊,险些被其上滚烫的温度给吓到。
他低着头,纤长而浓密的眼睫微颤,彰显出他不甚宁静的心绪。
“那宝宝就趴到我身?上?,暖和。”
听?见雪狼哥哥的建议,那股热度更是急剧攀升,哪里还会冷?
“哥哥……”
涂聿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小声地提出要求,“我想下来自己走走。”
由于太过慌张,兔兔没办法变回原身?,越是跟哥哥贴得近,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就好像生病了一样。
“……行,听?你的。”
郎栎沉默片刻,显然不太愿意?答应,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宝宝,那我在后边跟着你,累了就坐到我背上?来,原身?形态比较方便赶路。”
白狼顺从地趴伏下来。
任由少年踩上?自己的头颅借力?。
涂聿动作仓促地站到地面,终于不再被狼身?上?的微糙长毛摩擦到。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默默地合拢双腿,大腿内侧似乎还留有?零星的痒意?。
不知怎的,少年忍不住狠瞪一眼那头强壮的狼,略带嗔意?道:
“哥哥你……哼!”
他自以为是凶巴巴的瞪视。
实际上?眼波流转间魅意?横生。
郎栎稳稳接收到那个眼神?,微顿了下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然。
“小宝,怎么了?”
“没、没事!”
涂聿哪敢多说,生怕被坏蛋哥哥当场按倒,“欺负”一顿。
“宝宝,你的尾巴会卷成小球的形状,倒是极为特别。”
白狼紧跟在少年的身?边,恍若不经意?地开口道。
涂聿毫无戒心地点头,用那甜软的嗓音回应道:
“对呀~哥哥是狼,我是小兔子,当然不一样啦!”
金黄色的狼瞳略微偏转,先?是看向少年白皙修长的后颈,再顺着往下。
暗沉的眸光一步步划过那紧窄的腰身?,单薄的白色衬衣什么都遮不住。
万灵森林中的大雪经年不化?,缓慢行走在雪地上?,好似意?外落入凡间、不染凡尘的仙子。
连悠悠洒下的几缕阳光都过分偏爱涂聿,清晰地勾勒出纤腰连接胯骨的那两道……诱人的弧。
白狼脚步微顿,几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略显仓惶地别开视线。
光是看两眼都有?种浑身?上?下被点燃的错觉,挪开时不舍,再望过去又心口发热。
那么细的腰,只?要伸出一条手臂,就能轻轻松松地拢住。
那么柔嫩的皮肤,稍微用力?一些,掐出一点红痕就能留很久,如同?白雪之上?落红梅。
他反反复复地瞥。
再狼狈不堪地撤离。
涂聿全然不知身?后的雪狼哥哥在脑补何种糟糕的画面,步伐轻盈地行走向前,已然冷静下来了。
过去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会到外面来活动,因为太过危险。
雪兔一族基本算得上?是食物链的底层,不仅生得弱小,还无法炼化?灵力?。
一头体型中等的黑豹,便能将较大的同?族拍死,更不用说发育不良的涂聿。
母亲总是想让他加紧修炼,把时间花在正事上?,不要去干“扑蝶叼花”的蠢事。
后来遇见强大而温柔的雪狼,他才能放心地玩耍,不需要胆战心惊地保持警惕。
涂聿往前踏出一步,扭头去看地面上?的脚印,歪歪斜斜的一长串。
莹白的脚趾陷于厚雪当中,却有?点奇怪,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小兔子是个笨笨的迷糊蛋,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他不会去纠结,一念闪过,就干脆利落地忽略掉。
涂聿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行,左看看、右看看,闲都闲不下来。
他看到石缝中的小花,就会弯下腰去,伸手轻碰两下。
花瓣上?留有?几片雪花,有?六角形状的,还有?像针一样或者?薄薄一片的冰晶。
指腹沾染到些许湿淋淋的冰水,触感却是温润的,缓慢地滑下来,消弭于无迹。
诶?怎么回事呢?
涂聿疑惑地歪头,头顶的兔耳也一并耷拉到另一侧去。
下一瞬,看不见的风墙霸道地扫落雪水,嫩白小手立时变得干燥如初。
少年的指尖泛粉,这?风离去前,只?留下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身?后的雪色巨狼眼神?锐利,面色冷漠地踏过那块石头。
狼爪朝后随意?一蹬,开得艳丽的花朵顿时变得稀碎,风再一吹,已化?为齑粉。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前方少年。
这?会儿正看向尾椎处的位置。
不久前,小兔子正忙着玩闹,圆滚滚的毛绒尾巴头一回舒展开,兴奋地直立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良久,心底滋生出新的妄念,表面上?却装得与往常无异。
郎栎承认自己卑劣又心机,惯会装模作样,单纯懵懂的小家伙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可是没办法,狼生性贪婪,外表伪装出来的无害,和隐秘角落里的阴暗小心思并存。
每当有?灵兽眼巴巴地凑过来,围绕在兔兔的身?畔的时候,郎栎都差点克制不住——
他真想把小东西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再杀光那些碍眼又多余的外来灵兽。
小兔子身?量太小,总会扬起毛乎乎的小脸蛋,望向旁者?。
一双绯红的眼眸亮晶晶的,任谁看了都会融化?在这?片纯澈的湖泊里。
兔兔是那么的乖巧可爱,说起话来软绵绵的,撒娇而不自知。
只?要看见他的笑容,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烦恼,治愈力?满满。
郎栎曾在那头该死的梅花鹿眼中,看到极为熟悉的神?色。
以温和宠溺为底色,还叠加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越是清楚这?份“欲”来源于何处,就越是按捺不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杀意?。
死光就好了,郎栎不止一次这?么想,又在正式行动之前,不得不选择放弃。
兔宝那么善良纯粹,珍惜一切待自己好的人,也正因为如此,郎栎才能成为那无前缀的“哥哥”。
他无比渴望完全地占有?,却因过度的保护欲,一次又一次地退让。
说起来有?些病态——
郎栎时常在心中回想小家伙冲梅花鹿露出甜笑的场景,细品那一声又一声的“阿洺哥哥”,自虐般地划割心脏。
他的宝宝如此乖软。
谁能不爱?
谁不想拥其入怀?
他是一头残酷而嗜血的狼,那么多年来,掠夺与屠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在面对涂聿之时,澎湃的灵力?变成哄崽的工具,再锐利的獠牙也得安分藏起。
至于这?会儿——
坦白而言,没能看见那团小小的尾巴,多少有?些遗憾。
郎栎想了想,搬出那一套“公平”的说法来,跟小兔子有?商有?量道:
“宝宝,你今日已经摸过了我的尾巴,那么作为交换,是不是应该……”
“哦哦!”
涂聿反应极快地回答,甚至于学?会了抢答,“哥哥是不是也想摸我的尾巴呀?”
他转过身?来,先?是垂手背负在后边,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势。
“那你说点好听?的!”
体型庞大的凶兽顷刻间屈起前肢,俯身?而下,匍匐在少年的脚边,温驯至极。
“宝宝,小漂亮,英明神?武的兔子大人,最厉害的娇娇宝贝,求求你了。”
“好啦好啦!”
兔兔喜欢被夸奖,但是脸皮太薄,经常会感到不好意?思。
“哥哥,我知道我很棒,你、你不要再说啦!”
话音刚落,他顺势转回身?来,放下两只?用以遮挡、保持神?秘感的小手,软乎乎地道:
“锵锵~我会变身?哦!”
圆球状的尾巴当即弹出来。
泛着粉嫩的色泽,小小的一团。
涂聿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一时间犯了难,小声嘀咕道:
“可是哥哥说,为了方便赶路,维持原形状态……假如你直接摸我的尾巴,我会痛痛的耶!”
雪狼一眨不眨地盯着——
小兔尾依然如记忆中一般可爱,本尊有?些紧张,略一使劲就会导致其微颤起来。
实在是太过敏感。
若亲一亲,岂不是颤得更厉害?
蔫坏的狼已萌生出新的想法,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咳两声,才故作镇定地回应:
“宝宝不用怕,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没关系的,这?次机会留到下回吧。”
“嗯……嗯!”
哥哥这?般温柔,涂聿更加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少年重新迈开步子,却忽觉尾椎处一凉,赶紧伸手去碰。
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长度约莫至大腿中部的位置。
他是雪兔,拥有?一身?纯白色的毛发,化?形时自动变作衣裳。
小尾巴是后来才冒出来的,心随意?动,那周围一小块区域的衣料自然会消失!
想到雪狼哥哥就跟在后边,涂聿猛地停住脚步,面颊泛红,正想用手去挡——
狼面部略微粗糙的毛发已贴了上?来,他甚至感受到了温热的吐息,倾洒在柔嫩的肌肤。
“哥哥,我不是故意?停下来……”
少年小声地解释,手指试探地向后伸去,想要将狼头推开。
哪曾想,涂聿估摸错了高度,这?一推骤然落空,施加的力?道并没有?按在实处。
他彻底失去平衡,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一块栽下去,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啊呀!”
却正好落入男人的怀抱。
滚烫的体温传递而来,涂聿茫然地眨眨眼睛,心脏因惊吓而跳动得格外剧烈。
宽大的手掌碰上?少年的腰际,郎栎轻轻拨开那颤抖不已的小尾巴。
再落下一枚轻吻。
他隐于暗处笑了笑,声线却低低的,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失落与伤感。
“宝宝,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停,我都撞疼了……你说,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大尾巴狼实在?是太会装,语气中的那点伤感藏都不藏。
当即化作一个量身定制的陷阱,等着?小兔子跳进来。
“真的吗?哥哥,不好意思……”
涂聿坐在?男人?的怀中,有些不自在地屈起两条纤白的腿,音量逐渐变得微弱。
“我不是故意的嘛……”
他?太过相?信雪狼哥哥说的话,完全没?有细想他?们?二者之间的体型差与力量差。
兔兔的原身?娇小可爱,人?形纤瘦柔弱,那么点重量,能弄疼谁呢?
郎栎沉默片刻,留有恰到好处的停顿,像是担心被他?拒绝,显得犹犹豫豫。
“宝宝,不用道歉,我怎么会怪你?但是……好吧,我承认自己的贪婪,想要得到一点点实质性的安抚,可以吗?求求宝贝了。”
方才没?能保持住平衡,险些摔倒地上?,涂聿的心跳仍是急促的。
扑通扑通,砸得沉重。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揽在?少年的腰间,以真切踏实的肢体接触告知他?——
不用害怕,已经接住他?。
涂聿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恢复的镇定?和冷静再?次崩盘。
彼此的肌肤相?贴,男人?的存在?感鲜明到难以忽略,他?不由得感觉害臊。
更奇怪的是,小尾巴周围那一小片区域被哥哥啄吻过,难耐的痒意便蔓延开来。
在?漫天雪地之中,燥热却从尾椎处攀升而起,抚遍全身?的每一处角落,烙下独特的印迹。
涂聿的小脑袋有些混沌,思绪绕来缠去,无法逐一厘清。
他?茫然地想,什么叫“实质性的安抚”?应该怎么做才好?
少年不自觉地挪了下身?子,习惯性靠上?男人?的肩膀,颇为依赖地蹭了蹭。
须臾,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到脸侧,精致的小脸蛋被温柔地捧起,动作间极尽爱怜珍惜之意。
“宝宝,你在?想什么?”
郎栎垂眸看他?,金黄色的狼瞳在?捕猎时只会牢牢锁定?猎物。
“倘若你不愿意,就说出来,我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好一招以退为进,挖好的陷阱更深一寸,可是笨蛋兔分?辨不清。
涂聿懵然一瞬,只以为男人?是因为迁就他?,所以才把祈愿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