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甚至会说,有一丝像梁泊言消失的这段时间,那个出现在李昭身边的年轻人。
当然对陈启志这种人来说,李昭这种爱一个睡另一个的私人生活,除了性取向有所不同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男人就是这样的,但对象是陈启志的朋友,那就不太好了。
“你之前那个手机没用了吗?”陈启志低声问,“我有些事情,等会儿微信跟你说。”
梁泊言说:“暂时……没开机。我打算过段时间再回来。”
如果回得来的话。
“你现在微信都不用了?”
用倒是用的,但是那个号之前就加了陈启志,还是以另一个身份。
陈启志便只好在李昭的眼皮子底下隐晦地告诉梁泊言:“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太喜欢男同性恋,主要是我们男的太不可靠了,两个男的,那就是加倍的不可靠,所以得性病的比例才那么高。”
“我没有性病。”虽然很小声,但李昭果然听到了,严正澄清。
梁泊言却明白了陈启志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他出轨了?”
这么直白,陈启志也是一愣,但转头一看,李昭居然也一脸坦然,仿佛早就跟梁泊言交代过了一遍。
梁泊言已经习惯了,反正锅也不能让李昭一个人背,索性自己也增加了一些人设:“就是那个跟我有点像的嘛,我知道了,没什么的,麻烦你替我担心了。”
这样一来,无法接受的就变成了陈启志。以前不管怎么说,都是李昭追着梁泊言,现在呢,反而是梁泊言变成了“当然选择原谅他”那个人。这就让他很是不爽了。
陈启志选择火上浇油:“其实不止,他还跟我侄子有一腿。”
“陈总,话不要瞎说,小心被口水噎死。”李昭这下不高兴了,“那事澄清多久了,你也别为了泼我脏水,连自家亲戚都不放过。”
“我怎么知道你澄清的真假,”陈启志没有放过他,“我那侄子也是个一心想红的,什么事都说不定。”
李昭实在懒得纠缠,站起来就准备走:“行了,反正他都认出你来了,这饭不吃了,走吧。”
“我会卡你尾款的。”陈启志放出了最强的威胁,“以后我们平台的戏也不会找你和你们工作室的人。”
李昭露出荒谬的表情:“陈总,大气一点,你看梁泊言都不在乎。”
正是因为梁泊言不在乎,才让陈启志有几分跳脚:“你XX的渣我朋友,你还算是个玩意儿吗,你当老子吃素的是不是……”
真是令人头痛的局面。
梁泊言说:“真没什么事,行了行了,吃完饭再走。”
李昭这人虽然渣男,但还是很给梁泊言面子,又坐了下来,点了几道菜,不太愉快地吃了起来。
陈启志又打听着起死回生大师的消息,梁泊言含糊其辞,说大师要求他保密,因为这种事情也讲究业报,不是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不能轻易动用。靠着李昭这段时间找各种大师的福,他也掌握了许多专业术语,一套一套的,把陈启志给忽悠瘸了。
“那你这一年还干了些什么?”陈启志问。
梁泊言说:“我把我出过的歌版权都买过来了,还有我个人形象的使用权什么的。免得我公司去搞些什么傻比的AI。刷到我就烦。”
科技进步是不争事实,但他毕竟是个活人,无论金明曳有多少理由,他看着都别扭。
“那应该一大笔钱啊。”
的确是的,不过金明曳给他打了个折,所以还好。可是面对陈启志,自然要夸张点说:“那肯定啊,还趁着我要解约开高价,我找大师治病也花了一大笔钱,现在全靠他养着了。”
终于用一种扭曲的方式,让陈启志相信了梁泊言现在的委曲求全是有原因的,气势也总算没有像刚才那么强烈。
“所以尾款你还是要结的。”梁泊言又说,“不然我和他都吃不起饭了。他那房子每个月还在还贷呢,到时候一断供,我也没地方睡了。”
李昭终于识时务了一次,这下没有插嘴说是全款买的。
饭局上没有梁泊言一起喝酒,陈启志一个人喝闷酒也寂寞了许多,也不仅只关心梁泊言,更在长吁短叹着自己的问题。从压了几年基本已经彻底完蛋的耽改剧,到最近又爆出的失德艺人和偷税艺人,又是多少钱打了水漂。
“又有多少编剧收不到结款了。”李昭说。
陈启志酒劲起来了,又开始指责李昭:“还好不查幕后工作人员的道德水平,你这就是典型的失德编剧好吗?等哪天查起来了,你第一个跑不掉!光是搞同性恋就可以让你滚蛋。”
“那他也是。”李昭抬了抬下巴,冲着梁泊言的方向,“还是艺人。”
陈启志更想踹他了:“你他妈也知道啊?!我看你以前瞎几把说的时候也没避讳过啊,没见你考虑过人家前途啊。”
所以他在这个问题上,从来就不太喜欢李昭,梁泊言确实是个透明柜,歌手在这方面的影响也有限,但是像李昭这样毫不避讳的,也仍然不太好。
今天跟陈启志呛了快一晚上的李昭,在这个时候总算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昭才说:“我家里人去世得早,我也没太学会怎么去喜欢人。”
如果陈启志是第一次听,他会信的,但是李昭的家人去世这件事,他都听过很多遍了,自然是有些厌烦的神色。
“……以前我是这么觉得的。”李昭补完了全句,“但现在想想,可能纯属欠抽。”
梁泊言呛得连连咳嗽,把水洒了一地。
陈启志却颇为赞同,只觉得李昭今天终于说了句不中听的人话。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归?”陈启志最后问,“还准备开演唱会吗?”
“当然开了。”梁泊言笑着,“到时候请陈总捧场。”
回来一趟见一面,不仅是为了测试一下化妆技术好不好,也在远去香港之前,再与关心过他的朋友见上一面。这些人不算完美,但他曾在天国将近之时,跑马灯一样回顾过去,原来一点点与世界的联系,都会变成丝丝缕缕的留恋。
就像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唱歌,走到何时都始终在唱,演唱会也一定会开。人间实在美好,所有的一切,铸成命运的模样。
第72.5章
李昭想过,如果他没跑到影视圈里赚行业的快钱,只是做着普通的工作,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首先一定很仇富,因为哪怕是现在他都很仇富。
如果他爸没有那么乐于助人,不会在雨夜里把梁泊言带回来,他就不会妄想有进入到影视圈的可能,他固然喜欢看一些小说和电视剧,但开始创作是另一回事。
但梁泊言可能还是会去当歌手,在他们长大的那些日子里,选秀节目在中国大陆层出不穷,无数草根都借此出头,梁泊言随便参加一个,都会循着轨迹,又变成明星。
梁泊言影响了他的人生,但他的人生对梁泊言没什么影响,他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但李昭的工作可能收入有限,在梁泊言巡演到他的城市时,才能去买一场演唱会的票,希望梁泊言定价便宜一点,最贵998就行了,票价再涨就不礼貌; 。他应该也不会在场外买荧光棒,只用一次的东西,太浪费钱,用手机的手电筒,不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梁泊言的演唱会是比较值的,从来都有encore,还跟歌迷聊天互动,唱很多首歌。他哪怕是外行,也能听出乐队和音效都很不错。等看完回去,他会难得发个朋友圈,配上看演唱会的照片,就像很多的现充一样,说不定还会发现同事也在现场,同事会给他评论:“你居然买的是内场票?天上下红雨了,李昭发财了。”
他觉得同事很烦,他发朋友圈不是为了让别人点赞和评论,只是为了自己纪念。
梁泊言开完演唱会肯定就走了,离开那个城市,粉丝说不定会去送机,他不会去,因为不上班会扣钱。
这是李昭关于平行世界自己的一些想象。
再一次前往香港的前一天晚上,李昭梦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他在给家里人发消息,告诉父母不用等他回来吃饭,他今天要跟朋友去看演唱会,会晚点回家。
梁泊言的演唱会快开始了,他算了一下,从公司坐公交过去是来不及的,打了个车,但是还没到达终点,司机就停了下来,说前面交通管制,只能走过去。
“梁泊言这么火啊。”司机感叹,“我孩子也说要去看,结果票都没抢到,秒没。”
他在后座点了点头,扫码付款的时候多给司机付了一块钱。
不管有没有钱,李昭永远穿成这个样子,还是背着书包,仿佛没有坏就要背到天长地久。怎么看都不像同性恋,家里人只觉得他性格太古怪,不讨人喜欢。李昭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比如今天跟父母虚构了一个朋友和他一起去看演唱会。
梁泊言的现场果然像他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更好。他没买到第一排的票,但第三排也不错,可以清晰看到梁泊言的脸。唱到后面,梁泊言休息的时候开始喝水,一整瓶水喝下去,大都顺着下颌滑下来,混着汗水,湿透了衣服。
他显然是唱得热了,索性将外套也脱下来,兴致也起来,手用力一扬,白色的外套就抛了出去。
没有给第一排或者第二排,反而落在了李昭的身上。
梁泊言嗨完以后,又顺着延长台走过来,跟前排的观众握手,李昭也握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梁泊言在他那里停留的时间要长一些,甚至还多看了他几眼。
很快李昭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演唱会结束之后,他正在为怎么回去而烦恼时,演唱会的工作人员居然来找他,邀请他去后台。
所有人都在善后收拾,今晚做主角的那位歌手似乎累了,窝在躺椅上,撑着下巴半寐,看到李昭来了,倒是有了点精神,撑着坐起来,脸上的舞台妆尚未卸掉,冲着李昭一笑。
李昭应该是回应一下的,起码说点什么,但他只是站在原地。
“喂,”梁泊言说,“把我的表演服还我好不好,刚刚被经纪人骂了,说那是高级定制,钉珠都要钉一个月。”
工作人员也马上给李昭递了签名照,跟他说抱歉。
李昭才明白梁泊言找他的目的,把衣服递过去,梁泊言接过来,也松一口气:“刚看你没反应,还以为要不回来了呢。谢啦,要不请你喝一杯?”
李昭是被一阵没来由的暴怒给激醒的,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梦里他只是个和梁泊言没什么关系的普通观众。
而他的愤怒在于,哪怕是在平行世界的梦里,梁泊言还是在喝酒。
梁泊言猛地醒了过来。
旁边睡着的是李昭,居然是坐着的,可能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额头滴下来汗水,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他。
“你梦到什么了?”他问李昭。
“梦里把你骂了一顿。”李昭说。
现在放的歌,显然是演唱会的版本。
首先是台下的尖叫声被收录了进去,其次,不像原曲一样直接进旋律,这个音频前面有一段快要一分钟长的鼓声,显然是进行了一些演唱会限定的改编。
李昭站在唱片店门口,一直听到这首歌结束,人声响起,那个人说:“好多谢大家今晚来到这里……”
他这才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犹豫了一下,后退几步,又回到这家二手唱片店,问老板正在播放的那张碟有没有卖,老板拿出来,存量不多,相比原本的定价往上浮动了些许。李昭尝试讲价,但最后以失败告终。老板不仅卖了CD,还捆绑销售了同场演唱会的VCD版本,让李昭多付了一倍的钱。
老板用报纸包好以后又装进塑料袋,李昭装进背包的夹层,注意到老板的眼神,问他在看什么。
“我好似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过你……”老板疑惑地回想着,“不过你看起来也不似演员哦……”
李昭又火大了起来,总觉得这老板在讽刺他长得不配当个演员,但他现在脾气好了许多,没打算对陌生人发火,只是说:“我如果是娱乐圈的,是不是可以打折?”
这自然是不行的,老板断然拒绝,声称发哥华仔他都见得多了去了,价格童叟无欺,再没有下降空间。又说如果不是看李昭眼光好,他都舍不得卖梁泊言这张碟,这是梁泊言评价最好的演唱会了。
“我还去过尾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票。”老板说,“他心情特别好,说第一次到红磡就连开好几场演唱会,好朋友也来了,很开心。”
可是这位奇怪的客人,却沉默了几秒,才说:“他怎么尾场才说,尾场的时候我临时加班走了,什么都没听到。”
真是莫名其妙,谁要管他听没听到。
“香港终院裁定,不承认本地及海外同婚不属违宪及违反《基本法》,同时敦促港府提供替代途径承认同性伴侣关系,暂缓两年生效……”
李昭坐在桌前,翻开附送的过期报纸,似乎在报道着一个大新闻。
一边看着,一边又想起侦探又指着路边的公益广告牌说:“其实香港现在都好进步的。”
广告牌上写着:“不歧视,多包容,平等对待不同性倾向及跨性别人士。”
配的图是几个正在学习、工作、运动的普通人,如果不是文字标注,的确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真是奇怪的地方,一方面走在时代前沿,一部分封建糟粕一点不少,堪舆师、风水师生意火爆。他反反复复,来过这个地方许多次,但好像要在最近这段时间,他才逐渐对这个城市熟悉起来。
“现在都已经挂八号风球了,不如你不要回酒店了,同我返屋企啦。”陈泽明敲了敲吧台的桌子,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对着面前许久未见的James说道,“还有,把你的口罩摘下来,现在还戴口罩做乜啊。”
梁泊言自然是没有听话摘下口罩的,这次再来香港,来见一见收留过他的朋友,连酒都没有喝,就准备回酒店了。
“你现在住哪里?”陈泽明问。
“尖沙咀。”梁泊言说。
“远倒是不远,但现在港铁都停了,你要回去,只能走过去了。”陈泽明说,“难得回趟香港,别被台风刮走了。”
他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台风将至,人人赶着回家,酒吧里都没了生意,留他们俩闲聊。
“所以说别冒险了,你不是说这次回来继承你妈的遗产吗?自己先惜命才有得花啊。”
“我刚刚没有讲完好吗?”梁泊言说,“才开了个头就被你打断,说什么恭喜我成富二代。我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
然而他跟李昭都忽略了一件事,梁幻女士立遗嘱的时候还年轻,根本没想分配自己的大笔资产,宁愿拿去自己折腾干净,也没想过要留给谁。之前的那些担忧,可以说纯粹是想得太多了。
“哇,怎么了,给你留了一屁股债?”陈泽明果然问。
“那倒也没有。”梁泊言说,“我还没有全都拿到,现在就只有一张相片,给我欣赏了一下她年轻时的美貌。”
实在是怎么都没有头绪,索性跟不知情的朋友倾诉一下。
“一张相?”陈泽明也有了兴趣,“给我睇下?”
仍然是那张照片,生动的、年轻的面庞,陈泽明没看出什么门道,倒是梁泊言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醒过神来,才想起是时候告别。
“那我开车送你吧。”陈泽明说,“真是,这么大台风,还非要回去……”
话没有说完,他就停了下来。
看来不需要自己送人回酒店了,陈泽明冲着梁泊言抬了抬下巴:“有人来接你啊。”
李昭站在门口,看起来不太高兴。
出来时他带了两把雨伞,但一路走过来,巨大的风已经将他撑的那把给吹断了几根伞骨,来到酒吧,还刚好听到那位调酒师正在邀请梁泊言回家。
不过起码梁泊言没有答应,他觉得梁泊言应该也不需要别人送他回去,剩下的一把伞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
陈泽明倒是眼尖,只跟李昭见过一面也认了出来,低声问梁泊言:“这不就是之前把你带走那个,这都半年多了还在一起啊?”
梁泊言听得发笑,一本正经回答:“怎么了我们男同也很长情的,等满一年就能庆祝金婚了好吧。”
李昭说:“还要聊吗?等会儿台风来了。”
梁泊言只得离开,临走还对陈泽明说:“我这次可能要待好几天,得闲来半岛酒店一起饮下午茶。”
路上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也行色匆匆,都在归家躲台风的路上。只有他们这样的游客还有闲暇,观察着路边的景观。
路边的公益广告牌,贴着反歧视的口号。梁泊言多看了几眼,撑着伞的李昭突然也停了下来,作为一个陆客,向本地人梁泊言科普:“侦探跟我说,现在香港买保险,受益人可以填同性伴侣了。”
当然,侦探是为了顺便推销卖保险,除了意外险之外,还推荐李昭把理财险重疾险等等全都买个遍,说得天花乱坠,全是优点没有缺点。
“那你买了吗?”梁泊言问,“不会真的买了吧?”
“我让他回归老本行,先查查你有没有在香港买保险,受益人填了谁。”雨已经开始落下来,李昭的声音也冷冷的,“看一下我有没有突然暴富的机会。”
……梁泊言一时间噎住,有几分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就一定要看到写了你名字是吗?要那么多钱干嘛啊。”
这自然是一句废话,钱当然重要,尤其是对李昭而言,就是一种最坚实无比的确认。如果以后自己要买保险的话,他大概真的会考虑写上李昭的名字。
李昭没有继续走,他站在原地,风雨交加,伞又快被刮坏了。
“能拿到钱也不错。”李昭想了半天,说,“但如果你没在的话,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他不是没有体验过。
作者有话说(超长版):
这么久没有更新,实在觉得欠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不是说解释了,断更就理所当然了,再怎么都是不对的,看完作话的朋友可以微博私信金额找我退钱,订阅和打赏都可以退!我都会退的,只不过可能晚一点,我再多更几章才有上微博的勇气QAQ
事情说起来都很尴尬,甚至有点关于家庭私事。之前我家里人也看到过我敲键盘知道我在写东西,但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关心我在网上写什么,然后前些日子出现了一些家庭琐事纠纷,比如催着谈恋爱什么的,本来在吵架阶段就有点情绪波动了,我爸突然冒出来说我现在已经是女同了。我:“?????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爸非常自然:“你不是整天在网上写一些小众的东西,我告诉你我都看过了,搞文学创作还是要反映时代,积极向上,有利于社会……”
我更加:“??啊???我以为你随便说教一下啊??”
然后我妈一记猛攻更直接,都不像我爸一样说什么小众来:“是啊我也看了,都是男同性恋的。”
我:“死了算了.jpg”
于是事情就从婚恋变成了我慌乱地拼命解释我不是女同!我写文和性取向真的没关系!要死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搜到的?求求了别看了!
我现实里其实很不喜欢把这些暴露出去,从小到大考试,都要把作文那张试卷藏起来,因为我发现我爸会把我的作文卷子拿去给他的朋友看,让他朋友点评一番最好夸几句写得好。我:求求了没必要。
于是我又回忆了一下,这几年去外面吃饭,都会有亲戚:“听你爸说你在网上写小说啊,快给我们看看。”那时候我都只能僵硬地微笑着敷衍过去,然后心想我爸怎么连这个都在外面说。现在想想他们不会都知道了吧啊啊啊啊啊!
最后导致的恶果就是这两个月,每次打开电脑都在想:草我爸妈不会还在看吧,不会我亲戚也看到了吧?
长佩现在还不让换笔名我只能继续用这个号,但是一登录就觉得十分想死的心情。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让父母欣赏自己的网文,但我真的想想都崩溃。虽然他们好像也没有说你不许写了,只是说你不要再搞女同了(我:真的没有),但是……总而言之就在这样的纠结里,我的写文之路变得非常困难。一下班坐在电脑前,写着写着突然就想我爸不会看到吧,又完全没法继续下去了。
前几天我朋友跟我说:“我去看了一下你的长佩页面,读者宝宝都很担心你失踪了。其实不管更不更,还是要给个交代让他们知道人还在。”
我觉得很愧疚起来,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老找借口,但逃避也很过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起码给正在阅读的人解释。至于家里人那边……他们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再说我前几天偷偷检查过了我爸妈手机里都没有长佩这个app,看来是看的盗文,放心了(不是。
希望盗文网站不要盗作者有话说,最好是别盗文了!以前我只是经济利益受损,现在还有严重的精神损失。爸妈你们最好也别看了,如果非要看我也没有办法,那我总要写完文的!这篇写完,我和长佩的合约也快到期了,到时我再看看能不能换笔名呜呜呜呜呜
一不小心就写了这么长,作话看来都装不下了,所以放在了正文里。说这么多也不是让大家一定得理解,不更新还是错的,只是太辜负读者了,如果完全没个解释我也觉得不太好。后面我也不敢做什么保证,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信誉的渣女。在恢复稳定更新前,先歇业大酬宾免费,希望这篇可以顺利完结!
再次抱歉。
第74章
“小程还在忙呢?”PD敲了敲门,冲着里面的人说,“别忘了时间啊,李编不是去香港了嘛,说七点半视频连线,要拍成素材的。”
小程应了一声,摘下眼镜,拿起手边的人工泪液,仰头滴了几滴入眼,眼部的干涩不适才稍微有些缓解。
他是来参加这个综艺的编剧之一。
大学刚毕业,新入行的编剧,总是在不断地寻求机会,什么坑都容易跳一跳。更何况是有知名导演/制作人/编剧亲自站台的综艺,包吃包住还有能认识人脉,还承诺选出的作品有奖金有拍成片的机会,倒贴钱都愿意参加。
况且,工作量也不算太大,又没有让他们一口气交几十集的剧本出来,录制开始了一段时间,更多是在带着他们熟悉影视行业的流程,如何立项,如何判断制作方是否靠谱,甚至如何做PPT来吸引平台购剧……由此看来,这个节目并不单纯只是想给新人编剧做慈善,更是想吸引观众来挖一挖影视圈内幕,看了综艺,人人都能聊一嘴。就像前两年演戏综艺的热潮之后,人人都学会了几个专业名词,点评一下演技好坏,动辄演员的信念感、演员是什么很低贱的职业吗,最次也能熟练应用“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骂一下垃圾演员。
不过他还没见过李昭,李昭大名鼎鼎,才华横溢,但据说不太好相处,老是怼人。收了钱却说没空来现场,搞得需要视频连线,摄制组加班。
小程想起自己的大学同学,跟他同一届的,之前抄笔记的时候加过微信好友,似乎去给李昭当了助理,朋友圈里总是去各种场合拍照,但就是没有过自己的作品。——当然,他也没有,他有在努力,但暂时还未得人青眼。
李昭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小程是有些失望的。
他看起来不太用心,那边明显是只用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在拍,连个补光灯都没有。一开口也是批评,还直接点名了小程:“就算第一个赛程只要求写八分钟短剧,但你的角色性格转换也太生硬了,人物弧光不是这么写的,变来变去,跟神经病一样。我看你简历只写了在新媒体公司工作过,怎么没写过往作品?完全没有吗?”
小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作品涉及前公司机密,不太好写上去。”
李昭却穷追不舍:“具体是什么题材呢?”
于是小程就只好细数起来。
其实按数量来说完全不少,就是有些见不得人,比如主播被小姑子欺压,一家子偷着吃鲅鱼饺子却不留给她,主播怒而反抗报复,决定清空库存,在直播间卖出9.99元包邮的鲅鱼饺子……
旁边的人都听得笑了起来,李昭正在镜头那边喝着水,也被呛到了,咳了好几声。
小程的脸红了起来。
“那鲅鱼饺子销量好吗?”李昭并不觉得该跳过话题,反而继续问。
“还可以。” 小程说,这也是她能入选的原因,“观众很吃这一套,每天销售额都在同品类前列。”
下沉市场里的观众们,很乐意看这一套。
李昭终于找到了原因,颇为满意:“短视频里这样当然合适,但你如果想做影视剧的话,不能把这样的习惯带过来,但是能把冲突写得这么吸引观众,说明你还是以后可以试试家庭剧。”
小程突然觉得,李昭这个人,看起来倒也不错。
甚至聊到后面,他们开始说一些私人的习惯,有的人必须要关在房间里反锁门,有的人又不能太安静,需要白噪音。
李昭说:“我以前早上开始工作之前,会先对着放在玄关的神龛拜一拜,才能放下心去工作。”
“老师您还信佛吗?”小程问。
李昭摇头:“我放的是广x总局领导照片。”
旁边另一位参与过几部电视剧制作的编剧惊讶地插话:“我靠,已经恨到诅咒他们了吗?”
“……”李昭又被噎住了,“你想法也太极端了吧。我是让领导保佑剧能早点过审。”
那位一不小心暴露内心想法的编剧很是尴尬,小程连忙打岔:“怎么说以前,现在已经没有这个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