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喝多了啊。”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俩人是能一起喝酒的关系吗?
“你们有事找他吗?那我回去叫他。”花重锦态度无比坦然。
反倒把其他人给搞懵了。
“不用,没事,就是一直没见到傅总,有点担心。”
花重锦冲他们粲然一笑:“大家的热情关心,我会转达给傅总的。先代他谢谢各位前辈的关心。”
“……不用客气。”
等到花重锦进了电梯,其他几个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他俩关系不好吗?怎么还一起喝酒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要拼酒的呢。”
“我还是觉得,他俩是干了一架,安总打赢了,傅总身上挂了伤,才不好意思出来。”
“那要是真打了架,安辞还来给傅琢祈拿东西?”
“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呗。”
“可是,安总这小身板能打赢傅总?”
“傅总一看就是那种从小乖到大的好学生,你别看安总昨天开会的时候那么礼貌,但他刚刚看人的那个眼神,一看就是狠人。”
狠人安总掏卡刷开自己房间,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水声。
“傅琢祈?”他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把行李箱拉到床边,花重锦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昨天被随意扔在地毯上的衣服倒是都已经被捡起来,按主人分开,叠放在了那张床上。
“回来了?”傅琢祈洗漱出来,就看到小狐狸正蹲在床边收衣服。
因为低头的动作,漂亮的后颈线条紧绷,隐约还能看到衣领下那深深浅浅的痕迹。
花重锦闻声刚一转头,就被人捏着下巴,被迫仰头,承受了一个淡淡的薄荷味的亲吻。
“怎么去了那么久?”
花重锦把自己遇到其他人的怪事说了:“那些人大概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看起来都很关心你的样子。”
“八卦嘛,人之常情。”
“也太八卦了点。”花重锦收拾好起身。
傅琢祈看他连自己的衣服也装了起来,嘴角上扬:“谁让安总之前那么神秘。难得露一次脸,大家可不得多八卦几句。”
“我看单纯就是闲得。”花重锦把行李箱拉起来放到一边,“你快去找衣服!我饿了,先出去吃饭。”
“不能等我一起?”
“不能。”说完,花重锦带上自己的房卡离开。
早餐是自助形式,随便拿了点吃的,花重锦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搭讪。
“安总早上好,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花重锦抬头,发现是个陌生面孔:“你是?”
“我是这次会议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想了解一下,您对咱们这次会议工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听他这么说,花重锦点了点头道:“挺好的,没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那您对咱们这次会议招待的形式内容,还有与会的其他成员有什么看法吗?”
这是想问为什么?花重锦察觉了不对劲。
对方补充道:“安总放心,这些谈话内容都是保密的,不会被告知其他与会成员。”
“没有……”
“在聊什么?”傅琢祈刚一进餐厅,就发现小狐狸对面坐了个陌生面孔的年轻男人。
果然离开那张假面,小狐狸就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
走过去,傅琢祈直接拉开花重锦旁边的椅子坐下:“安总,这位是?”
“工作人员,来做满意度调研的。”察觉傅琢祈的吃醋,花重锦解释道。
其实傅琢祈的出现,已经击破了昨晚的部分谣言,更不用说现在他直接一副亲昵的样子,坐到了谣言另一位当事人身边。
“那正好,我们一起,也省了多问一遍。”
“啊……”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啊,好的。那就麻烦傅总了。”
花重锦看着对面拘谨到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人,突然起身:“我去给你拿早饭,你们先聊。”
对面的人刚想回答“不用麻烦安总”,傅琢祈就先回答了。
“我要一杯咖啡。”
“知道。”冲对面呆愣住的人点了点头,花重锦去给傅琢祈拿早餐去了。
傅琢祈冲对面温润一笑:“我们继续吧。”
“啊……好的。那个,傅总您跟安总……看起来好像很熟?”对面人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刚刚他差点以为,安辞是在问自己。
“还行,一见如故。”
对面人心道:这好像不是一见如故能概括的吧?
为什么安辞会去给傅琢祈拿早餐啊!而且两个人刚刚那段对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吧!
一个毫不客气地说他要咖啡,一个一脸“我就知道”地回答“知道”,这看起来简直就像老夫老夫一样。
即便心里满是疑问,工作人员还是认真做完了调研。
花重锦也已经拿了餐回来,一一摆在傅琢祈面前。
“你吃饱了?”傅琢祈动筷之前,反倒转头先问了身边人。
就见那个昨天还在跟傅总说不会给傅夫人转达消息的安总,一脸乖顺地点了点头。
“饱了,吃你的吧。”
“吃了不多?”傅琢祈看着他面前已经空掉的盘子,“再吃点吧,或者你想中午吃飞机餐?”
“你好啰嗦啊。”即便这么说着,那位今早才刚被定为“狠人”的安总却乖乖接受了傅总分来的食物。
“……那什么,感谢二位配合,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离开这边,那人立刻找了个角落,开始跟其他人八卦。
[报!最新消息,傅总跟安总根本没有剑拔弩张!]
[倒不如说,这俩人之间看起来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
[突然觉得昨天他俩之间的对话,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
[比如说,暗度陈仓的不是傅夫人跟安总,而是傅总跟安总呢?!]
在满屏的“啊”跟问号中,那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以至于花重锦跟傅琢祈在瑾城机场降落的时候,那个早被花重锦搞得一团乱的八卦群,又热闹了起来。
[听说傅琢祈这次去颜城开会,跟那个安辞搞在一起了!]
[?我听的版本怎么是傅琢祈跟那个安辞打起来了,因为花重锦跟安辞搞到了一起,所以现在铁了心要离婚。]
[怎么可能打起来!傅琢祈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人,我听说的是,有工作人员听到他俩私下谈话,傅琢祈让安辞转告花重锦,别再任性。]
[傅琢祈要真跟安辞搞在一起,那干嘛还要安辞转告花重锦别任性啊?]
[完蛋,我被你们说的搞不清楚了。]
[先等下,有人跟我说下这个安辞又是谁吗?]
[就是之前跟傅琢祈闹过绯闻的,那个姜月的幕后老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只是可能啊,他们四个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谁四个?]
[傅琢祈、花重锦、姜月、安辞。]
[你看,花重锦跟安辞可能有一腿,之前傅琢祈跟姜月也闹过绯闻。而傅琢祈跟花重锦是领了证的夫夫,安辞跟姜月这么多年伙伴,我就不信没点儿私情……]
当花重锦得知这一串离谱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酒店里忙着收拾东西。
傅琢祈又特意请了一天假,找了搬家公司来帮他一起搬。
“我说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别带我了!”姜月第一次打了电话过来,“我只是一个想努力赚钱吃喝玩乐的咸鱼,对你们豪门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参与!”
“……又发生什么了?”
姜月讲起八卦是无比流畅,思路又清晰,很快就给花重锦讲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是说,瑾城这群人显得无聊,写了个四角恋的狗血故事当真的投去了《瑾言》?”
“是啊,现在已经好多人来问我,是不是这么回事了!”
花重锦:……
倒是没人来问他。大概是上次在群里发了太多黑料,给那些人镇住了。
“抱歉姜姐,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哦,倒是也不用道歉,给我买个包,你要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别说是狗血四角恋,就算你让我演你爸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完全OK!”
花重锦:……
他发现,好像自从自己不装了之后,身边每个人都在得寸进尺?
“我会澄清的,包也会买的,但是演戏……就不必了!”
傅琢祈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小狐狸迫不及待再说什么不必演戏。他又在跟谁聊?
最近想要跟自己抢人的讨厌家伙,好像越来越多了。
“知道了!我明天交完论文就去!”
看花重锦挂断电话,傅琢祈才问:“是谁啊?”
“姜姐。”花重锦抓了抓头发,把那些离谱的传言跟他说了,“这些人真是不长记性,明明我前几天才刚敲打过他们。”
“人不就是这样吗?你敲打那些人,总会有没被敲打到的,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被你掌握黑料的那个。”
“再把那些人的黑料全放出来,也不是不行。”
“不用,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傅琢祈拍拍他的脑袋,“你之前早起群里发他们黑料的事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终归是不太合法的事。”
“哦——”
“行了,东西还有没收的吗?都收好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家。剩下的回家再说。”
花重锦环顾一圈:“都收拾好了,你送来的那些东西也都装箱让他们带走了。”
果然有好好收起来。
傅琢祈冲他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自己上次听这两个字,是什么时候呢?
是花盛昌夹着他的公文包,梳着油头出现在他们镇医院上,带着那存着一百万的银行卡,对他说。
“跟我回家。”
可他那时候去的,并不是家。
但现在呢?
他要回到的地方,是他的家吗?
“在想什么?”
“没什么。”花重锦不想自己的担忧被他看穿,还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回去了。”
他终究还是没用“回家”这个词。
再次回到这座房子,花重锦算是正式搬进了主卧,不仅把睡衣挂进了傅琢祈的衣柜,还放了几套正装过来。
“明天去学校?”
“恩,要把初稿拿给导师看一下。”花重锦在衣柜前挂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自己的衣服跟傅琢祈的并列挂在一起,心里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交完初稿呢?”
“我答应了姜姐去公司一趟。这些年,尤其是最近一年我确实都把事情扔给她了,也该去看一眼了。”
“恩。那后天呢?”傅琢祈坐在床边看着他,又问。
“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花重锦回头看他,“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反正现在你也以安辞的身份在外面露过脸,要不要跟我去公司一趟,重新介绍一下。”
“再等等吧。”花重锦说,“我想先找个时间,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
“也好。”傅琢祈点点头,又笑着问他,“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花重锦不太理解,傅琢祈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想要陪自己一起去,明明之前也没有这样。
“哦。”
傅琢祈看起来有些失落。
花重锦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也是,自己不肯承认喜欢,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傅琢祈作为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只是想要陪着自己做些什么事,自己却还……
想了想,花重锦主动说:“下个月……我母亲忌日,我要回去祭拜,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当然。我本来就该去拜祭一下的。”傅琢祈问,“具体是几号?我只是大概知道,是六月下旬。”
因为小狐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花盛昌带回来瑾城的。
傅琢祈只是听说,花盛昌在小狐狸母亲的后事办完后,就立刻把人给领回来了,那时候刚刚七月初。
“六月二十七号。”花重锦说,“跟你的生日,是同一天。”
傅琢祈愣住。
他没曾想过,世上的事恰恰就是这么巧。
自己心心念念,盼着与小狐狸过的第一个生日,竟然是他失去母亲的日子。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啊,”花重锦反倒冲他一笑,“其实在知道你生日那天,我也想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傅琢祈伸手轻按住他的后脖颈,倾身过去,把人拥入怀中。
“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去看妈妈。看完妈妈,你再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说完,傅琢祈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一声蚊哼般的“好”。
像极了初见那天,他站在花盛昌身后,看着自己,怯生生喊出那句“祈哥哥”的时候。
跟导师的沟通很顺利,花重锦提前就搞定了今天要交流的内容,最后又说。
“对了,老师,我想问一下。我打算最近改名,会影响毕业吗?”
导师愣了一下:“是必须要改吗?”
花重锦点头:“我不太了解情况。现在马上要毕业了,是该趁毕业之前改,还是等毕业之后改好一点?”
导师想了想说:“非要改的话,那你趁早吧。正好还可以变更学籍信息,毕业证上可以用改完的名字。你要是毕业之后再改,可能还得回学校开证明改毕业证信息之类的。”
“好的,谢谢老师。”
“能问下,你怎么突然想着在这个时候改名吗?”
花重锦也没有隐瞒:“因为家里的缘故。我跟父亲关系并不好,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把名字改回母亲给与的那个。”
花家这段时间的变故,导师自然也有所听说,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就趁早改吧。”
从学校离开,花重锦开着那辆傅琢祈送的车,直奔公司楼下。
姜月在CBD租了一层写字楼,作为他们公司在瑾城的总部办公楼,至于之前在外地的总部,也一并搬了过来。
当花重锦坐着电梯直达楼层出来,前台还愣了一下:“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姜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的,就是姜总让我过来的。”
前台自然认识花重锦,最近有关那个狗血四角恋的八卦也没少听,此刻听到是姜总喊傅琢祈的夫人来,所有人都竖起了吃瓜的耳朵。
姜月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不温不火地打了声招呼:“来了?”
“……来了。您老开口,我敢不来吗?”花重锦笑着说,“包晚点送到。”
姜月扫了一眼前台八卦的模样,干脆拉过他:“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安辞,安董。”
在前台明显震惊的眼神里,花重锦笑了笑,跟着姜月进了办公室。
“那边还空着一间,给你改成办公室要不要?”姜月指着自己办公室旁边没挂牌子的房间说。
花重锦摆摆手:“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没毕业呢。”
“你这毕业证拿不拿有什么区别。”姜月不以为然,“反正你也没打算出去找工作。还是说,你其实真这么想了?是谁?!你老公吗?!”
“……不,没有。”花重锦赶紧解释,“他没有要我去的意思。”
看着姜月半信半疑地打量自己,花重锦又赶紧补充:“就算他要我去,我也会拒绝的!我才不会去给他打工。”
“你最好记得。”姜月看他气色不错,打趣说,“我真怕你脑子一冲动,二话不说扔下我们去给他打工。”
“哦对了,我之前想挖的傅琢祈那个助理,他什么反应?”
“别提了。”姜月扔给他一沓文件,“开什么条件都挖不来,真不知道你那个老公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死心塌地。”
花重锦:……
“不要总是‘你老公’、‘你老公’地讲,我跟他……”
听他小声嘀咕,姜月说:“离了?”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那不就是你老公嘛。”姜月想了想,又问,“难道,是你老婆?我们之前都误会了?”
“算了!”花重锦觉得跟她纠结这些也没意义,看完文件后又递回去,“挖不来就算了。反正当时我也只是想看看如果能挖过来,傅琢祈是什么态度。”
姜月靠在椅背上,手托下巴看着他:“哦?那你跟他现在算是什么状态?听说开完会回来就搬回家了?不闹别扭了?”
“哎呀,姜姐你今天叫我来公司是聊八卦的?”
权衡了下利弊,姜月还是决定抓着劳动力来赶紧处理下工作。
至于八卦,以后有的是时间,早晚都能吃明白。
在公司忙到下班点,花重锦才被姜月放出来。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公司里那些八卦的员工。
里面不乏一些之前在外城就跟着姜月的老人,听说他们那个“安董”露面,都凑过来看。
“姜总好,安……安董?!”
“大家好,这些年辛苦大家了。”花重锦挨个打了招呼,“以后我可能也会经常过来,到时候还要大家多多关照。”
“安董客气了!”即便大家还身处震惊之中没有回神,但社畜本能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应该有的状态。
“今晚大家都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花重锦说。
现在在总部的不是老人,就是曾经的高管,花重锦觉得还是有必要维系下关系。
不过,还不等有人做出回答,电梯门就开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傅琢祈款款走来,最后站在花重锦身后半步的位置,看起来像是把人圈在怀中。
“抱歉,今天要先借用一下你们安董。这顿饭改天由我们夫夫二人,一起来请大家。”
不少人之前其实也没见过傅琢祈本人,此刻见到这位瑾城的风云人物,也都忍不住有些紧张。
当即表示:“傅总请,傅总请。”
花重锦:……
为什么看起来这些人更像傅琢祈的下属?
姜月看了一眼傅琢祈,笑着冲花重锦挤了挤眼:“行吧,去谈你的恋爱吧,我带他们出去吃一顿,你报销就好。”
“那就麻烦姜姐了。”
“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电梯里这会儿人不多,花重锦小声问。
“没看消息?”傅琢祈垂在身侧的手碰了碰他的手背。
“姜姐拉着我看了一下午的文件,”花重锦没有察觉,自己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手机都没机会往外掏,别说消息了,估计这会儿电量都是满的。”
“辛苦了。”见他没有抵触,傅琢祈又伸出手指,勾住他的手指□□,“李叔叔说,今晚想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傅琢祈不仅仅只是在□□他的手指,甚至还轻轻掻了一下他的掌心,挠得花重锦心里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有事?”花重锦立刻握拳,把那作乱的手指困进自己掌心。
傅琢祈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翘起:“大概是有事吧,但电话里没具体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我去。”
花重锦想,反正自己要以安辞的身份继续留在瑾城发展,迟早都要跟他们打交道,这次也没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倒不如去看看是什么事。
虽说是世交,但他跟傅琢祈结婚这段时间里,除了李老爷子生日,两家倒是也没什么来往,大概也只是祖辈关系亲近。
主动邀约,会为什么事呢?总不至于是为了最近瑾城里那些谣言。花重锦想,能让李家主动提见面,肯定是件不小的事。
“你车呢?”看着傅琢祈自觉地跟着自己上了车,花重锦歪过脑袋看着他问。
“我让司机开回去了。”傅琢祈上车没有拉安全带,反倒先倾身凑过来,单手捧着他的脸,“可以吗?”
花重锦移开视线,却没有别开脸:“……你废话好多。要亲就赶快。”
其实从在电梯里被傅琢祈勾住手指的时候,花重锦就想亲他了。可惜写字楼的电梯都有监控,即便后面同电梯的人都已经陆续出去,只剩下两人,他还是没好意思。
“那算了。”傅琢祈直看进他眼里,笑着撤回身子,转过去假装去拉安全带,“待会儿你还要开车,就不分你心了。”
果不其然,小狐狸眉头拧起,反倒松开自己的安全带追了过来,一把按住他虚拉安全带的手,另一手扯着他的领带,亲了上去。
舌尖撬开毫无反抗意图的唇齿,浅浅试探过后,便纠缠着另一条舌,与之共舞。
傅琢祈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主导着这个吻。
花重锦其实一直很主动,即便是在伪装被揭开之前,也有过几次迷糊之中暴露了他的野性,被拆穿后更是毫不遮掩。
无论是接吻还是更深一步的交流,他总会想着由自己主导节奏。
此刻察觉对方的敷衍,花重锦有些不满,准备结束。
傅琢祈却抬手抚上他的后颈,压着他不许撤开。
“唔……”
被动的傅琢祈一转攻势,在小狐狸撤开前,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放在颈后的手指捏着他一缕发尾,细细碾磨。
许久,傅琢祈才松开他,拉了拉自己被扯歪的领带:“要回家先换身衣服再去吗?”
花重锦眼里蕴着一丝水意,瞥了他一眼,发动车子。
“不换,直接去。”
傅琢祈还是第一次坐他的车,虽然之前他们就说过这件事。
小狐狸开车跟他的行事作风一样,都带着一股难驯的野性。傅琢祈想,要不是瑾城路太堵又限速,时速表有多少,他大概就想飙到多少。
“……地点?”开出两个路口,花重锦才后知后觉地问。
刚刚没问地点,下意识就朝家的方向开了。
傅琢祈直接给他开了导航。
又是一个路口,又是红灯,停车后,花重锦忍无可忍转过头去:“你不要老盯着我看。”
“会分你心吗?”
“……不会,那也不要看。”花重锦伸手,把他脑袋转过去。
傅琢祈低头轻笑。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车子停在饭店的停车场里,花重锦下车正准备往门店走,就被傅琢祈拉住。
“你又要干嘛?刚刚堵车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
傅琢祈伸手,把他后衣领整了整:“有点乱。”
“……哦。”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整理完衣领,傅琢祈却没有收回手,反倒戏谑地看着他问。
“我没以为!”花重锦才不会承认,他以为傅琢祈又想跟自己接吻。
傅琢祈冲他伸出手:“没关系,你以为的可以等待会儿吃完饭回家再继续。”
花重锦在他手上狠狠拍了一下,恼羞转头:“自己走!”
收回手,傅琢祈看了看还有些麻的掌心,小声说:“一直想问,这么瘦,哪儿来那么大劲儿?”
“打架练出来的。你要试试吗?”
傅琢祈摇了摇头,走在他身边:“我只想跟你在床||上打架。”
花重锦:???
脚下一个踉跄,花重锦朝前扑去,被身边人长臂一捞,才稳住身形。
“傅琢祈你……三十岁满脑子这些东西,合适吗?”
傅琢祈等他站稳才松开手,跟他一起朝楼上走去,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不合适?单身三十年才追到老婆,满脑子这些不是理所应当?”
“……你以后不要在我走路的时候说这些!”花重锦险些又要被楼梯给绊到。
怎么想都是傅琢祈的错!
“那回家再说。”
“回家也不要说!”话是这么说的,但花重锦无法否认,在听到傅琢祈说他单身三十年的时候,自己内心是欣喜的。
“真的不想听吗?”
“不想!”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声音,李叔从包间里迎了出来。
“琢祈你们来了。”
“李叔晚上好。”花重锦跟着傅琢祈一起打了招呼,刚走到包间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了不想见的人。
傅琢祈也看到了,先他一步开口:“李叔,这是什么意思?”
“终归是一家人啊。”李叔说,“他找我说,想要跟你们见一面,大家都是当父亲的,我看他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就算如此,李叔您也该提前知会我们一声。”傅琢祈转头看向身边人,“你想见吗?不想见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
李叔也知道自己不该瞒着人,毕竟花重锦跟花盛昌之间的不愉快,闹得满城皆知。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不愉快的程度。
所以就算两人说要走,李叔也不会去拦,只是跟傅琢祈一起看着花重锦,等他的回答。
不等花重锦回答,屋里的人已经起身走了出来。
几个月不见,花盛昌头发已经全白,脸色也十分难看,整个人带着一股颓废的劲儿。
“重锦,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看到这样一幕父子情深,一定会感动落泪。
但花重锦看了只觉得好笑,后撤一步,躲开他想拉人的手:“这里没有外人,你在演给谁看?演给李叔看,好让他同情你吗?”
“重锦,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楼梯上又传来人声,李叔从旁说:“进去说吧。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
花重锦看看花盛昌,又看看李叔,嗤笑一声:“李叔,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可以跟他聊这一次,但没有下次。”
“哎呀,能聊这一次也行。”李叔知道自己理亏,从旁一直打哈哈。
关上包间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花盛昌有些局促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傅琢祈拉开椅子,让花重锦先坐下后,自己再坐下。
“重锦,爸爸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毕竟这些年我对你也不好……”
“呵。”花重锦伸手摸过桌上的烟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