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过后,花重锦半撑着身子,趴伏在他身上平复着呼吸。
傅琢祈却抓着人颠倒了位置,把人压在了身下。
花重锦还没回过神,便被抓着腰摆成了跪趴的姿势:“你……”
“现在结束,还早了点。”傅琢祈看着腰上两道红痕,眼里满是欲||色,双手再次掐上那个位置,一次次拉着人撞向自己。
“唔……傅琢祈……你,你疯了!”花重锦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看着指缝间被聚起的深色床单很快又从指间溜走,“太快了……”
“不是你邀请的吗?”傅琢祈低头,一口咬在他后颈上。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舔舐着那个牙印,傅琢祈又咬住了他的耳尖,“自己爽过了,就想赶我走了?”
他有些恨恨地想:不是你撩拨的吗?不是你说不做就离开的吗?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真想就这么把人拴在身边,一次次、一遍遍地把那些自己不爱听的话,撞碎到不成字句。
然而在看到床单上晕开的水渍后,傅琢祈还是停下动作,把人拉起来。
“怎么哭了?”
看着那双红通通的睡凤眼里还在无声地落泪,傅琢祈一下就认了输服了软。
“别哭了,”轻轻吻去咸涩的泪,傅琢祈又在他唇上一下下轻啄,“是我不好。你不想做就算了。”
说着,傅琢祈就要退出。
而花重锦却拉住了他。
花重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
或许是总开不了口的话在心里堆了太多,或许是迈不出去的一步太沉重,亦或者只是淡出生理上的想要流泪。
“……继续。”
看着这样软下脾气,任由自己摆弄的小狐狸,傅琢祈觉得自己是真的栽了。
无论是这样的他,还是那总是有着许多秘密而变得尖锐的他,自己都好喜欢,喜欢得有些懊恼,自己比他早出生六年。
地上的手机响了三次,傅琢祈才翻身下床捡起来:“是主办方的电话。”
花重锦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伸手接过手机,正准备接通,那边却挂断了。
不过很快又重新打了过来。
“安总您好,打扰了。”
“恩。”花重锦轻应了一声。
傅琢祈坐到他身边,抬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
原本定过型的头发被汗水浸透,此刻已然乱做一团,额头上还沾着刚刚没来得及擦的汗珠,脖颈上更是被淋漓一片。
“待会儿晚饭在一楼餐厅……”
“抱歉,我就不去了。”花重锦声音有些哑。
那边赶紧问:“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用。晚饭就不用留我的位置了,我有其他安排。”
“好的安总。”
就在电话挂断前,傅琢祈的手机也响了。
是主办方的人打来的。
这边花重锦挂断后,傅琢祈才接起了电话。
也是晚饭通知。
“抱歉,今晚有事,我也不去了。”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也?还有谁不来了?
但对面的人没敢问,只是说:“好的,傅总。”
等挂断电话,打电话的人跟同事一交流,才发现,安辞也拒绝了今晚的晚宴。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刚刚我给安总打电话,临挂断前,好像听到有另一个手机响了。”
“不会是傅总的吧?那会儿我倒是刚给傅总打过去。”
“啊?这俩人……?”
花重锦等傅琢祈挂了电话,看着他问:“你干嘛不去?”
“没有去的理由,但有不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花重锦觉得,傅琢祈的理由肯定不是什么很正经的,干脆也就没问。
“帮我从行李箱里拿个东西。”
傅琢祈听话地过去打开了他的行李箱:“拿什么?”
“烟。”
皱了皱眉,傅琢祈还是把里面没拆开那盒烟拿了出来,走过去递给他。
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放着打火机,花重锦拆开烟盒,叼出一支点上,慢吞吞吐了个烟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是几岁的时候来着?不记得了。”弹了弹烟灰,看着傅琢祈皱起的眉,花重锦坏心思地冲着他的脸吐了个烟圈,“像傅总这样的好孩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让你碰过这种东西?”
不是没人让自己碰过,只是他自律,拒绝了。
花重锦看着他,突然笑了:“怪不得人常说‘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感觉确实跟平时抽的不一样。”
“你有瘾?”
“不算。”花重锦很快抽完一支,在烟灰缸里拈灭后,倒是没有再抽第二支,“只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想要抽一下。”
“既然没有瘾,就戒了吧。”
“你不喜欢。”不是疑问,是肯定。
傅琢祈却道:“不是这个理由。”
但却也没有给出那个他真正的理由。
花重锦拉了拉被子,盖过自己腰上红痕,突然开口:“傅琢祈。”
“恩?”
“我想说了。”花重锦直直看进他的眼里,“你还想听吗?”
点了点头,傅琢祈没有说话。
从烟盒里摸出第二支,花重锦点上,却夹在指间,没有抽。
“我妈姓安,她自己说她叫安逸。但她的身份证上不是这个名字,那上面,她叫安招娣。”
在农村,真是屡见不鲜的事。傅琢祈想。
“但是她一直不喜欢那个名字,所以她对外一直说,自己叫安逸。我问过她,为什么要叫安逸。她说,她这辈子过得太苦了,她想,是不是叫一个好名字,人生就能变得安逸一点呢?可惜,人的命,也不是一个名字就可以决定的。”
对于小狐狸母亲的事,傅琢祈知道不多。他曾经想过要去调查一下,但又觉得,或许小狐狸并不想让人知道,最后还是作罢。
“后来有了我。我生物学上的外公跟舅舅一直管我叫‘野种’、‘杂种’,不肯给我上户口,她就给我取了‘安辞’这个名字。她说,辞这个字有摆脱的意思,希望我可以摆脱她摆脱不掉的那些苦难,可以摆脱那个鬼地方,可以摆脱那些吸血虫……如她所愿,我真的摆脱了所有。”
花重锦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落泪。
可傅琢祈觉得,他在哭。
“从我想要搞垮花盛昌开始,我就着手准备,捏造了‘安辞’这个身份,利用境内外的一些信息差,让‘花重锦’跟‘安辞’在外人看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花盛昌认我回来的时候,我还是个黑户,他也从来没问过我以前叫什么,只是自己擅自选了这个名字,给我上了户口。”
这些话,之前也跟干爸干妈说过,第二次提起,花重锦也没了什么情绪起伏,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也要多亏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不然那时候,我还得想个别的名字来用,才能瞒过他去。我可没有我妈妈那么强的取名能力,要是让我自己取,我或许给自己取名叫二狗也未必。”
花重锦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
傅琢祈抬手按在他的嘴角:“不想笑可以不要勉强自己笑。”
嘴角一点点下落,最后恢复到面无表情,花重锦拉下他的手。
“傅琢祈,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我们,从始至终,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带着父母的期许出生,在他们的爱里长大的天之骄子,我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阴暗……”
“我知道你不是。”傅琢祈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世界,那就是我们都在的世界。”
“傅琢祈,你根本不懂……”
“是你不懂。我喜欢你,在明知道你并不是那个纯良小白花的情况下,我喜欢了你很多年。我知道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知道你的手段并不是多么光彩,我知道你心里充满着仇恨……现在,仇已经报了,你可以放下那些对你而言或许不堪的过去。”
花重锦呆呆看着他,没有动作,连眼都忘了眨。
“你才二十四岁,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你有未来。就算是为了你的母亲,她应该也不希望复仇之后,你的人生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吧。”
花重锦依旧没有回答。
傅琢祈微微叹了口气:“复仇撑起了你人生的前二十年,那从现在开始,可以让我的喜欢,撑起你人生未来的每一天吗?如果你不喜欢花重锦这个名字,明天回去瑾城,我陪你去派出所把名字改回安辞。对我而言,你叫什么名字,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喜欢。”
“喜欢……?”花重锦小声重复。
“是的,喜欢。”傅琢祈说,“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法设法让你……花总发起了这场联姻,喜欢到想对你使坏,想要逼出你更多的一面。”
花重锦又沉默了。
点燃没抽的那只烟早已灭掉,但剩下的一截还夹在花重锦指间。
傅琢祈从他手里抽走那一截烟头,扔进烟灰缸,倾身过去抱住了他。
“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承认你的喜欢,就只让我喜欢你。就算哪天,你担忧的事发生了,你也不会输。”
花重锦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犹豫了许久,还是把手贴上了傅琢祈的后背。
“那我……真的不会喜欢你哦。”
“恩。”傅琢祈轻笑,“你可以一直不说喜欢我,我不介意。”
反正喜欢也不一定要靠说来表现。
“我也不会像那些全职太太一样……”
“就算你想,我也不会让你那样做。你可是把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安总啊。瑾城发展需要你。”说着,傅琢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身份,姜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恩……也没有很早,是我让她来瑾城之后,她慢慢猜出来的。”花重锦说,“你那天晚上跟我说,你对我的了解比我以为的要多,我以为,你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毕竟安辞这个人一直在幕后,又有姜总信誓旦旦说,安总一直在南城,我根本没往你身上去想。”但知道之后,傅琢祈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
“那天你说让我陪你来开会,我就意识到,你好像并不知道。本来……是该跟你说的,可那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花重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依旧空空的,却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不怪你。”傅琢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是我太迟钝,其实你留了很多线索的。”
“我本来想……如果今天见到面,你很生气,顺势答应离婚,我就可以……”
见他还在提离婚,傅琢祈直接打断:“没那个可能。我说过的,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离婚的。虽然在会议室见到你的那一刻,确实很生气。”
“是嘛。”
“只是看到你这里,”傅琢祈手指点在他眼下青黑上,“又不忍心了。你这几天,也在困扰吧?”
花重锦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他:“傅琢祈,为什么是我呢?”
“如果跟你说了什么理由,那一定是骗你的。”傅琢祈笑着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只是那天,我在二楼露台看到了全部,看着你冲那个徐少爷笑得挑衅,就对你有了浓厚的兴趣。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关注你。”
“一直……?”花重锦有些意外,“我一点儿也没察觉。”
“因为,我不希望你知道我在关注你。”傅琢祈说,“你总是很警惕,如果早早被你发现,或许,我们之间就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我只会成为你那么多敌人里的一员。”
想了想,花重锦觉得,他说得对。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不仅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还一直盯着自己,那自己肯定要以为,这个人想要以此来要挟自己,自然就会把人归入要复仇的人里面去。
而傅琢祈的选择,让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过他,等开始注意,已经是联姻后,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不一样。
“……你还挺懂的。那后来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装不知道耍着我玩?”
“我要是不装,你就会被吓跑了。”傅琢祈弯起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即便是让你心动之后的坦白,不还是把你吓跑了?”
花重锦:……
“你到底,都了解些什么?”
“本来可以说‘所有’,但有了安总这一出,倒是不敢保证了。”傅琢祈话是这么说,但笑得无比宠溺。
他不在意自己的欺瞒。花重锦想,是真的不在意。
“那,回去后帮我找个搬家公司。”
“恩?”傅琢祈闻言紧张起来。
“把酒店的东西,都搬回去吧。”花重锦说着,撇开视线,“那家酒店还挺贵的,一天一两千,我还挺心疼钱的。”
听到是搬回家,傅琢祈松了口气,笑着打趣他:“没关系,安总那么有钱。”
安排完晚餐后,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们凑在了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八卦。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晚双双缺席的傅总跟安总身上。
“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了吧?”
“啊?不至于吧?”
“我今天看他俩吵架了。”那个在开会前去喊人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就在开会之前。”
“怎么个事儿?”
把自己听到的话大概学了一下,那人又说:“我问了瑾城的朋友,他们都说之前安总在瑾城压根没露过面。也就是说,他俩之前因为别的事结仇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个事儿啊!不然傅总干嘛要去找安总说那些话!”
“卧槽,这瓜也太大了吧!我记得那个安总是从别的地方去瑾城的,还没有几个月?”
“是。所以短短几个月,就把傅总绿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豪门真乱。”
“不过话说回来,安总的脸也太好看了吧!要是有人顶着这么一张脸每天对你嘘寒问暖,确实很容易心动。”
“傅总也很帅啊!比起安总这种美貌来说,我更喜欢傅总那种儒雅的帅,简直宜室宜家。”
“我记得,傅总的老婆也是个男的吧?安总……不会跟傅总老婆撞号吗?”
“美1也是1谢谢!”
话题聊着聊着就跑远了,直到其中一个说。
“我怎么总觉得安总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哪儿啊?”
“忘了。”那人挠了挠脑袋,“但我就觉得在哪儿见过,而且还是跟傅总有关的事。”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这些老总们不管怎么样,也跟我们没关系。”
而被讨论的两人,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最后以花重锦靠在傅琢祈怀里软了腿告终。
“你每天坐办公室,哪儿来这么多使不完的劲儿?”
“健身房。”傅琢祈给他打着洗发水,看着泡沫在头发上堆成小山,内心满足感简直快要溢出,“回去后要跟我一起练吗?或者,去正统学学散打什么的。虽然你很能打,可是每次都把自己搞到一身伤,我会心疼。”
闻言,花重锦猛地睁开了眼,下一秒就痛呼起来:“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傅琢祈赶紧拿过花洒拧开:“还没冲,你不要突然睁眼。”
“还不是你,突然说这样的话……”花重锦冲着眼睛埋怨。
“是,我的错,对不起。”傅琢祈失笑,继续给他冲,“好了吗?”
“好了。”花重锦顺势把头发上的泡沫也冲掉,“听你讲这种话,总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那更该多听,脱敏。”傅琢祈笑着把花洒挂回去,抽过浴巾给他擦头发,“或许以后我该每天睡前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这些。”
“不要!”花重锦斜了他一眼,夺过浴巾,“你要是敢,我就离……”
食指点在他唇上,傅琢祈阻止了后面的话。
“不论是离婚还是离家出走,我都不想听。”
“要是你不想听我就不说,那还有什么威胁的意义?”花重锦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却被傅琢祈圈住腰拉进怀里,咬住了唇。
“疼!”
“疼了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再说了。”傅琢祈盯着他的眼睛。
他最喜欢在这个距离低头看他,这样,小狐狸眼里便只剩自己。
“你觉得我是能记疼的人?”借着这个姿势,花重锦直接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听着傅琢祈吃痛发出闷哼,花重锦笑得放肆:“疼了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再拦了。”
傅琢祈没有再说,只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花重锦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他怕挣扎狠了,两个人再重心不稳,一起摔一下。
看他不敢真的挣扎,傅琢祈就这么把人抱了出去。
路过镜子前,傅琢祈还特意停下照了照,看着锁骨上的牙印,笑了:“牙口挺好,没有蛀牙。”
花重锦耳朵腾地一下红了:“傅琢祈你……”
“夸你也不行?”
“再多说,你就回你房间去睡吧!”花重锦恼羞地把头埋到他颈侧,却感受到他笑得浑身震颤。
“衣服都那样了,我要是衣冠不整地出去,遇到其他人怎么办?”
花重锦小声嘀咕:“我管你怎么办呢。”
“可今天好多人看到我进了你房间,然后再见面就是我衣冠不整离开……”
花重锦:……
“好了!别说了。”花重锦抬手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在掌心亲了一下,又赶紧抽回手,“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我不懂得寸进尺,现在你早跑得没影了。”傅琢祈把人放在床上,从他行李箱里拿了睡衣递给他。
花重锦一边穿,一边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穿的衣服,问:“那你明天怎么出门?”
傅琢祈从地上拎起一件衣服,在口袋里摸出房卡递给他:“只能麻烦你明天先去我房间,把我的行李拿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花重锦看了看房卡,接过来跟自己那张放在了一起。
两人并肩躺在另一张干净的单人床上,因为床窄,只能紧紧贴着。
花重锦后背紧贴他的前胸,不属于自己的心跳与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打散了所有困意。
“傅琢祈。”黑暗中,花重锦蓦然开口。
傅琢祈立刻便给了回应:“恩?”
“你吵到我了。”
“什么?”
“心跳。”花重锦能感受到,自己耳侧的呼吸,像是冬日暖炉里的火苗。
傅琢祈失笑:“真是抱歉。但,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心跳它确实会变得十分难管。”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花重锦正忍不住窃喜,心口上就多出了一只手。
“你的心跳,好像也有点吵。为什么呢?”
“只……只是共振。”花重锦坚持嘴硬,耳边却传来身后人的轻笑声。
“恩,共振而已。”
花重锦转过身,动作过大,险些跌下床去,还好被人长臂一拦拉了回来。
洗过澡,两人身上是同样的沐浴乳的味道,花重锦脑袋窝进他的颈窝,听着真的逐渐趋于一致的心跳声,心情异常地平静。
“傅琢祈。”
“恩?”
“你说,如果明天我不去帮你拿行李,扔下你一个人在这,我自己离开,你会怎么样?”
知道他只是没话找话想要说点什么,傅琢祈笑着说:“那我只好去找你的好朋友,控诉你的渣男行为。”
“你小时候也会跟家里告状?”
“不会。”他自小就很独立,即便父母关爱有加,在外面的事,也都是自己处理好,绝对不带回家。
“那是长大后才学会的告状了。”花重锦有点享受当下这种放松的状态,话也多了起来,“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吧?”
因为差了六岁,自己又晚上了两年学,花重锦上学那会儿,身边已经没有人会拿傅琢祈来对标他们了。
“只是中等。”
花重锦有些意外:“竟然只是中等?我以为,你应该是学霸。”
“为什么这么想?”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花重锦所见到的傅琢祈,不管干什么,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下意识就会觉得,连学习也是这样。
“可能因为你长了张学霸脸?”花重锦满嘴跑火车。
要说的话,傅琢祈这张脸一点儿都不学霸,看起来反倒像是语文满分、数学不及格的那种偏科怪学生。
“你成绩倒是一直不错。”傅琢祈说,“还有时间发展其他方面的特长。”
知道他在说自己计算机跟公司管理方面的事,花重锦道:“是啊,我倒是能算个天才。”
一开始计算机只是简单接触了些,报了几个班,黑客相关的倒都是靠后面自学;至于公司管理,他一开始只是砸钱给那些他筛选出来的人才,后面筛选出姜月还有其他几个高管,才跟着一起了解的。
不过因为姜月一直觉得他偷懒不干事,所以经常给他塞事情,也会给他讲很多相关的内容,慢慢也就懂了。
“我运气真好。抓住了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他说我是宝物。
花重锦的心凫趋雀跃,手指不自觉抓住了傅琢祈的手腕。
傅琢祈顺势拉下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相拥入梦。
花重锦带着傅琢祈的房卡出门,果不其然碰到了其他人,还不止一个。
“安总这么早?”
花重锦点头当做打招呼,换了楼层直接去了傅琢祈房间。
“安总?”旁边房间门打开,一个人探出脑袋,有些迷茫,“这里……不是傅总的房间吗?”
花重锦脸色有些难看:“恩,傅总让我来帮他拿点东西。”
“啊……这样。”看着花重锦开门进去,那人又愣了愣,才看着花重锦把门带上。
他俩……关系有这么好吗?昨天那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把房卡给另一个人的关系啊。
想起昨晚听到的八卦,傅琢祈从昨天下午进了安辞房间后,好像就没人再见过他了,再加上刚刚安辞的脸色简直像是要杀人的……
那人突然打了个激灵:安总该不会……把傅总杀了吧?!现在来拿行李箱,是准备抛尸?
不行,他得赶紧找人商量商量!
花重锦黑着脸收拾着傅琢祈的行李,还没收拾完,傅琢祈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老婆,你还有多久回来?想你了。”
傅琢祈没有衣服穿,只能穿着白色浴袍,系带没系,衣襟大敞,露出锁骨上清晰的牙印,胸膛上浅浅的划痕。
以及,新鲜的、还带着浅浅水光的吻痕。
——早上起床,花重锦才刚坐起来,就被拉着回去。虽然没有彻底做到最后,但傅琢祈还是胡搅蛮缠了一通,要不是不想改签,花重锦觉得,他真能拉着自己一上午不起。
花重锦脸色更黑了:“再胡说,我就直接带着你行李去机场。”
“对不起,我错了。”道歉很快,只是神情里一丝歉意都没有。
“……傅琢祈,我发现你好像变得油嘴滑舌了。”
“你之前也这么想过。”傅琢祈看他想反驳,补充道,“日记里。”
花重锦:……
他就不该写那个日记!
“还有,我要纠正一点。”
花重锦狐疑地看向屏幕里的人。
“你在日记里怀疑我之前有过别的人,实属污蔑。”傅琢祈嘴角挂着浅笑,“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你。初恋,初吻,初||夜,初……婚?”
“你……!”花重锦顿时涨红了脸。
他到底在干什么?!
屏幕里的人笑出声。
“傅、琢、祈!”花重锦咬牙切齿,只是气势看起来完全像在撒娇。
“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
花重锦:???
这是傅琢祈会说的话?
“你脑子进水了?”
恩?他不喜欢?
傅琢祈还是特意去网上学习了年轻人的沟通用语。但看起来小狐狸并不是适用群体。
那下次不用了。
花重锦并非不喜欢,只是单纯被吓到。
即便知道傅琢祈私下并不想在外那样一本正经,可看着那张脸说这样的话,还是有种荒诞感。
其实在听到傅琢祈澄清的时候,他心里的开心差点藏不住。
不,应该说确实没藏住。
“少跟我说话,打扰我收拾东西。”把手机扔在一旁,花重锦翘起嘴角,把傅琢祈的东西都收进行李箱。
那边傅琢祈看不到人,也没有挂断,继续跟他说话。
“搬回别墅那边,还是大学那边?”
“……大学那边吧,我这几天可能要频繁回学校。”
傅琢祈又问:“恩。那等毕业之后,你想去哪儿住?”
“再说吧。”毕业啊……花重锦发现自己对毕业后的生活,压根没有考虑。
到时候要跟傅琢祈回老宅吗?还是去公司旁边再买一套?
好像都不错的样子。
“你喜欢瑾城吗?还是想去其他城市生活?”
“瑾城就挺好的。”有朋友在,还有那些自己都已经熟悉的存在。
傅琢祈的轻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听得花重锦心里一颤。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会蛊人?
“行了!我收拾好了。”花重锦起身,突然出现在画面里。
不等傅琢祈说话,那边已经手疾眼快按断了通话。但傅琢祈还是看到了,对面小狐狸通红的耳朵尖。
花重锦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拖着傅琢祈的行李箱。
刚一出门,就发现走廊有好几个昨天会上见过的人,正装作不经意地在打量自己。
“周总,有事吗?”花重锦随便抓了一个问。
被点名的周总赶紧摆手:“没没……就是安总,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傅总……他人呢?”
“喝多了,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