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曲线到傅琢祈那里。
但,傅琢祈这人竟然是个老婆奴,给的回复简直就是安辞的翻版:他要准备毕业的事情,很忙,改天吧,别打扰他。
原本不少人还在等着看傅琢祈和他离婚的笑话,看他二十四岁才刚刚大学毕业,还因为专业原因毕业即失业的笑话,到头来,被看笑话的却成了自己。
“那些人的嘴脸,也不嫌难看!”云婷坐在奶茶店老位置上,哼笑。
自打安辞一再拒绝所有宴会邀约后,不死心的人又把目标放在了云家夫妻身上——之前云家夫妻要认花重锦做干儿子,不少人都嘲笑云家夫妻做慈善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苗子。
可谁知道,没几天,废物花重锦摇身一变成了安辞!
福利院项目的新闻画面里,书记的秘书站在安辞身边,讲话的时候全程面带微笑,一副热络的模样。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云家的客人倒是络绎不绝起来,搞得云婷看到那些人就烦。
一旁杨玉玉也点头:“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被夺舍了呢!这才几个月,换脸程度堪比隔壁国家的整容术了。”
“阿锦……不是,阿辞,那你以前就那么忍着吗?不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吗?”蒋月明好奇问。
“有,所以他们倒霉了。”安辞还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地咬着吸管,“要是大家不习惯改口的话,按以前喊我也没关系。”
“没事,你都改名了,我们慢慢也该改过来。”云婷摆摆手,“所以你打算理那些人吗?”
“理还是要理的。”安辞说,“毕竟要挣钱嘛。”
“你这话倒是跟我妈我爸说得一样。”云婷理解,但似乎并不认同,“赚钱就一定要跟不喜欢的人来往吗?”
“那当然了。这商场之上,多得是我在背后给你使绊子,见了面还得笑着喊一声某总,好久不见的事儿。”安辞脸上挂着笑,倒也算不上讥嘲。
“算了,我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说那个了!”云婷摆摆手。
一旁蒋月明顺势问:“能说说,你以前忍不下去的时候都对他们做了什么吗?”
安辞随便给她们举了几个不算太灰色的例子。
听完后,三人都愣住了:“啊……这些都是你做的?我那时候单纯以为是他们自己倒霉呢!”
“哪儿有人倒霉起来连着倒霉的。”安辞低头,努力吸着杯子里的椰果,“不过能被你们当做是真倒霉,那就说明我做得不错。”
杨玉玉拍着胸口说:“幸亏当初我们没有得罪过你。”
“是啊是啊!”蒋月明也说,“虽然那时候我也曾经觉得你挺废……窝囊的,但是人窝囊又不是什么错,不喜欢不搭理就好了,干嘛非得去欺负人呢?”
云婷倒是会答这个问题:“不欺负弱小,怎么凸显他们有‘本事’呢?不过真有本事的人,人家都是挑战强者。”
“就像阿辞一样。”杨玉玉感慨完,又问,“对了,我能问问你爸那边,你后面还有什么打算吗?”
“你爸让问的吗?”安辞直接问。
杨玉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你知道啊。”
云婷的朋友跟云婷很合得来,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对公司经营倒是一点儿兴趣没有。这话自然不会是这小姑娘自己想问的。
现在花盛昌申请了破产,花家曾经占的市场就被空了出来,多得是人盯着那一块块肥肉。
“我没其他什么打算。”安辞说,“他现在个人资产也空了,公司破产之后,就是想东山再起也没有机会,就算我不做什么,他也已经……够惨了。”
在这个人情冷暖转变只许一瞬的地方,花盛昌跌落泥潭,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的是人来落井下石。
“那……你们公司有要做建筑方面的打算吗?”
安辞笑着摇摇头:“没有。回去跟杨叔叔说,他要想接盘花盛昌的市场尽管做就好,不用顾及我。”
对于杨玉玉还有蒋月明的父母,安辞其实没多少印象,云婷的几个好友家里跟花盛昌都不怎么来往,不过能跟曲青书还有云修成为朋友的人,人品倒是不用担心。
得了安辞准话,杨玉玉松了口气:“那可太好了,省得我爸天天念叨我,想让我从你这问这事儿。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会回答呢,毕竟你把那些人的见面都拒绝了。”
“我们是朋友啊。”
安辞说完,杨玉玉跟蒋月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们一开始也挺无视你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去欺负弱小,就已经是善良了。”安辞倒是不介意,“对性格合不来的人不喜欢,也不是错。”
安辞想,女孩子果然还是道德感太强。
看看那些男的,哪怕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现在竟然也转过头来,想要跟自己称兄道弟。反思?道歉?半句都没有。
“阿辞,你看得真的好透啊。”云婷感慨,“对了,我妈说毕业典礼那天她想去学校看看,你介意我带她去你们专业那边吗?”
“当然不介意,干妈愿意来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安辞没想到,曲青书竟然没忘了自己的毕业典礼。
傅琢祈那狗男人都没问过自己一句呢!
傅琢祈并非是忘了,只是他知道瑾大毕业典礼在几号,早就给自己在那天放了假,就等着当天去学校给小狐狸惊喜了。
“你们专业是早上八点吧?那我先带妈妈去你们那边,等结束了,你跟妈妈一起来看我们专业的啊!”云婷已经安排好了那天的行程。
安辞笑着答应:“好。”
“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学校。”
杨玉玉跟蒋月明虽然也在瑾城本地的大学,只不过三个人都不在同一所学校。
“你们毕业典礼那天,我们刚好答辩!可恶,不然我就能去看了。”
“不过等你们毕业典礼,我可以去看。”云婷嘻嘻哈哈跟朋友说,“到时候我要去拍你们丑照!”
女孩子们的话题,安辞倒是不怎么参与,就安静听着,直到散场。
“我开车来的,送你们回去?”安辞买了单,问三人。
“不用了,我也开车来了。”云婷挥挥手,“你回家跟你老公过二人世界去吧,我们三个夜场去咯!拜!”
什么二人世界……安辞摇头失笑,心里却意外地有点想了。
想见那个人。
虽然在半小时之前,自己还在心里吐槽了狗男人都不关心自己毕业典礼的事。
回到家,傅琢祈还没到,刘阿姨还在厨房做饭。
“夫人回来了?”刘阿姨也没落下最近的瓜。
只是她觉得,不管安辞是叫‘安辞’还是‘花重锦’,不管他在外面是没本事还是有出息,都不妨碍她觉得安辞是个好夫人。
所以刘阿姨的态度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热络地讲着自己今晚做的饭菜:“夫人就快毕业了,以后要不要做清淡点?”
啊?安辞愣了一下,心想,刘阿姨问得这么猛吗?
然而转念一想,是自己最近一直被傅琢祈粘着这样那样,搞得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想多了。
“不用的,刘姨,又不是备战高考,不需要刻意改菜单。”安辞说,“还按平时一样做就好。对了,我打算毕业之后搬回去,这样您也不用两头跑了。”
谁料刘姨没有开心应下,反倒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每天也没别的事,来回也都有司机接送,你跟先生该过二人世界就过二人世界,不用考虑我。”
“那我再跟傅琢祈商量商量吧。”其实搬回去住,安辞心里还是有点儿介意的。
虽然傅琢祈已经敲打过几次张管家,还变相停职一段时间,安辞还是不喜欢那个跟花盛昌像一路人的管家。
再加上傅家老宅离城区远,要是自己日后把总公司建在那边还好,要是一直在区中心的话,每天来上班也够折腾。
更不用说,虽然花盛昌那套房子已经被法拍,但房子还在那儿,安辞每次看到,心底都会产生一股淡淡的厌恶感。
晚上吃饭的时候,安辞把毕业后想搬家的事说了。
“在这里住着不好吗?”傅琢祈问。
“我想换套有两个书房的。”
“现在一个书房不够用吗?”
“毕竟咱们现在也算是友商关系,”安辞一边夹着菜,一边语气淡淡地说,“在一个书房办公,不太合适。”
傅琢祈失笑:“安董这是怕我窃取商业机密?”
安辞轻笑一声:“怎么就不是我过于自知,为了你的公司好呢?”
“那我不担心。”傅琢祈说。
就在安辞以为他要说什么“只要你想看,商业机密随便看”这类土味情话的时候,傅琢祈又开口了。
“我不会带任何机密级的文件回家处理。”
果然,这才是傅琢祈该说的话。
安辞笑笑:“那也不行,如果哪天要远程办公呢?两个人一起在书房架着手机,一起开双公司会议吗?”
想了一下那个虽然不太可能出现,但还是有些荒诞的画面,傅琢祈噗嗤笑了。
“你要是真的需要单独的书房,我们可以把次卧改成书房。”
倒是也行。
在这边住习惯了,安辞觉得再换房子,还得重新适应,还真不如傅琢祈的提议。
“那什么时候改?”
“看你方便。其实要动的也不多,就是把床撤掉,把你之前用的那个小桌子换成大点的办公桌。衣柜还放在那里,主卧的衣柜太小了,咱们两个的部分衣服还是得放在那边。”
安辞也是这么想的,傅琢祈一说,他也就同意了。
但等到晚上睡觉,身边顿时黏上来一个大型人形生物的时候,安辞后悔了。
要是把次卧改成书房,以后他们岂不是压根就没有分房睡的可能了吗?!
“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把次卧改成书房,以后我要是想跟你分房睡……”
“不许。”傅琢祈搭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婚都不离了,怎么还能分房呢?”
“可是你好热……”安辞背过手去推他,“马上夏天了,傅总您对自己的体温没点儿心数吗?”
可傅琢祈觉得安辞身上凉凉的,很好抱。
“热了开冷风,冷了有我。”
安辞:……
以前他觉得,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傅琢祈的外在气质的话,应该是猫。美好、优雅,但总是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距离感。
然而现在看看,傅琢祈到更像是狗。
也对,老狐狸也是全科,跟狗区别……可能不大?
瑾大的毕业典礼会在答辩之前举办,这样也方便很多学生答辩通过就立刻离校去工作,到时候学位证毕业证直接邮寄。
毕业典礼前一天,安辞没有跟傅琢祈提,傅琢祈也依旧没有问安辞。
两个人一个毫不试探单纯等,一个装不知情继续耗,直到早饭吃完,一起出门。
安辞终于没憋住问:“你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穿这样吗?”
今天的安辞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敞开,露出好看的脖颈;下面搭着一条黑色西裤,看起来很适合出席什么正式场合。
连剪短的头发,似乎都刻意做了造型,一看就是很认真地收拾过。
可傅琢祈并没有问,只是摇摇头:“你有你的道理。”
安辞:……
有点生气。
“走了。拜!”
在楼下,两人分道扬镳,安辞步行去学校,傅琢祈上了来接自己的车。
中文系的毕业典礼八点开始,七点半就开始集合,安辞找到自己班级站住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不远处围观人群里的云婷跟曲青书。
跟班里负责人说了一声,安辞去到那边打了招呼:“干妈,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跟婷婷毕业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然早点儿到。你干爸今天出差,来不了,真可惜。”曲青书说,“昨晚还打电话来,说让我多拍点你们今天毕业的视频呢。”
“那今天干妈就多受点儿累了。”
“都过来领下学士服吧!”班级负责人在那边喊话。
安辞跟曲青书母女打了个招呼,回去领了学士服,跟其他人一样直接套上。
粉色的衣领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违和。
“大家按学号排队站好,准备进场了。”班长维持着秩序,在开始前十五分钟带着人进了学校礼堂。
礼堂里,瑾大年年出场的校长,已经犹如吉祥物一样站在了台上。
身边同学们也都在交谈着。
有人在说自己毕业后的出路,有人在回忆大学四年的时光,安辞突然有种恍然的感觉——大学四年,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要进入下一个阶段。
隔壁专业也有人似乎在小声议论自己。
“那个是安辞吗?”
“应该就是吧。原来真长这么帅啊!”
“怎么会有人长得好看还那么有实力啊!听说他是他们班优秀毕业论文推的他。”
“这就是大佬吗?学着文学,开着公司,公司还那么大!”
安辞只是随便听了两句,就没再去听。
讨论自己的话似乎总是一成不变的,只不过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而已。
台上已经有老师指挥着他们班上台拨穗,安辞走在队伍里,按部就班上台,跟校长握手,听着他的“恭喜毕业”,低头,拨穗,领着空壳的证书下台,从侧门离开礼堂。
刚一出来,安辞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曲青书和云婷,以及……另一个人。
“恭喜毕业。”傅琢祈怀里抱着一束白玫瑰,率先走了过来。
当然,安辞看到,曲青书拉住了云婷,故意走在了后面。
安辞从他手里接过了花,就听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
“哇!好浪漫!”
“woc!好大一束花!”
“人家的大学生涯怎么这么丰富多彩,我的就既没对象也没绩点?!”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安辞低头轻轻嗅了一下花香。
“怎么会。”傅琢祈抬手,帮他正了正学士帽,“我的小狐狸毕业典礼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缺席。”
对于他总是能面不改色那样喊自己的事,安辞一直感到十分震撼。
并觉得,傅琢祈的脸皮可能比城墙还要厚。
“所以在这之前你又装不知道?”
又。傅琢祈失笑,这是把之前自己装不知情、不喜欢的账又翻出来了。
“不是装不知道,只是想给你惊喜。之前你不是说,送礼物哪儿有提前预告的吗?惊喜也一样。”
“哦……干妈跟婷婷还在那边呢,还是先过去吧。”
看他老套路直接转移话题,傅琢祈手搭上他的腰,跟他一起走回曲青书那边。
“干妈。”
听着傅琢祈这么喊,安辞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他。
结婚这段时间,傅琢祈从未喊过花盛昌父亲,当初甚至还给出过理由,没想到,他竟然会喊曲青书干妈。
曲青书笑着,手里拿着相机说:“你们两个站着别动,我先给你们拍几张合照。”
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给站在大厅里的两人咔嚓咔嚓一通拍。
旁边云婷也举着手机拍了许多。
等曲青书拍完回来,傅琢祈主动让出位置:“干妈,给阿辞和妹妹也拍几张吧。”
听到傅琢祈喊自己“妹妹”,云婷手机差点都吓掉了,想要说点什么,但看曲青书在这,最后也还是没说。
简单拍了几张,云婷就回她们班级准备了。曲青书也跟了过去。
安辞拉着傅琢祈,走在略微靠后的位置:“你竟然喊了干妈。”
“很意外?”
“恩。”
“我不喊他‘爸爸’,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他这个亲人,所以我也没必要去改口喊那句‘爸’。但是干妈跟干爸不一样,他们是让你想要承认的家人,是会让你感到喜悦的亲人,那也就是我的家人。”
“傅琢祈,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话下意识问出口后,安辞就后悔了。
这种问题,压根没必要问,或许,傅琢祈还会觉得自己到现在还在质疑他的感情。
然而傅琢祈没有,反倒认真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且,这也不算什么好,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这样做,也应该这样做。”
“……哦。”
傅琢祈发现,只要自己说“喜欢”、说“爱”,小狐狸就回陷入逃避状态,此刻也是如此。
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还有时间,让自小没有安全感的小狐狸,一点点生出安全感、生出信任。
“婷婷她们毕业典礼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加快了脚步,安辞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极了落荒而逃。
即便不是第一次听到,即便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答案,可每次听到,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慌乱。
“恩,好。”傅琢祈也没有再去跟他牵手,亦或是搭他的腰,只是走在他的身边,跟他并肩而行。
看着面前阳光下被拉长的影子,傅琢祈想,他们会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他已经,抓住了世间最美好的。
安辞看着眼前两道身影,也有些思绪乱飘。
曾经,自己不论走在白天黑夜,阳光、路灯下,总是只有一道影子,茕茕孑立。
如今,即便是黑色的影子,也有了两道。
他在自己身边。安辞低着头想,自己身边,有他。
云婷她们专业的流程跟安辞他们的一样,也是进去后很快出来。
把空壳的毕业证学位证交还给学校,身上的学士服倒是可以一直借穿到中午。
“妈,帮我们拍一张抛帽子的吧!”云婷大概是又做过攻略了,拍照的姿势一个接一个。
曲青书也不嫌烦,云婷要求什么,她就拍什么。
“小辞有没有什么想要拍的?”曲青书调整着镜头,问他。
安辞对拍照其实没什么执念,摇了摇头:“按婷婷的来就行。”
曲青书又问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还帮自己打打光的傅琢祈:“你不再去跟小辞一起拍几张吗?”
傅琢祈摇摇头:“不了。干妈之前已经帮我们拍过了。今天主角是阿辞跟妹妹,就让他们多留点回忆吧。”
在安辞跟傅琢祈结婚之前,曲青书其实对傅琢祈的感觉并没有多好。
即便傅琢祈曾是瑾城很多女孩跟小0们最想嫁的那个。
但曲青书总觉得他太礼貌,礼貌到有距离感,礼貌到有点儿没有人气儿。
傅琢祈长得好看,气质也温润,整个人好像玉石雕刻,唯独不像人。
但现在,曲青书倒觉得,傅琢祈的人气儿全放在了私下。
在学校每个可以取景的地方,曲青书都给两位毕业生拍了照。
云婷全程兴致勃勃,到了后面,安辞反倒跟不上了。
云婷不解:“你运动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就累了。”
其实从出去拍结婚照开始,傅琢祈就发现,小狐狸并不是很喜欢拍照,今天坚持到现在,大概也是顾及干妈跟干妹妹的情绪。
傅琢祈有点儿吃醋地想,他倒是不怎么顾及自己的情绪。
不过云婷还是很快结束了拍摄——学士服要归还学校了。
两人去各自学院那边归还了学士服,曲青书看着穿回自己衣服的两个孩子,笑着说。
“给你们三个拍几张合影吧。”
安辞站在中间,右手边站着穿着漂亮长裙的云婷,左手边的是西装革履的傅琢祈。
云婷看看两人的衬衫西裤,走出镜头,对曲青书说:“妈,给他俩单独拍几张!看起来像是来结婚的。嘿!”
傅琢祈今天没有打领带,衬衣扣子也没扣到最上面,西装外套因为有些热了,脱下来搭在了臂弯里。
安辞怀里还抱着那捧白色玫瑰,看起来竟是真比两人婚礼那天,更有结婚的气氛。
傅琢祈有点后悔早早办了婚礼了。
他就该拖着不办,等什么时候守株待到了那只小狐狸,再办的。
安辞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着云婷的指挥,跟傅琢祈拍着合照。
直到云婷在不远处说:“傅哥,你左手搂着阿辞的腰,右手捧着他的脸!阿辞你低头看花,傅哥你低头看阿辞!”
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安辞惊醒:这不是在拍结婚照?!
曲青书也边拍边打趣:“是我拍得技术好,还是你们之前拍结婚照的摄影师拍得好?”
他们结婚照做成了纪念相册拿了回来,安辞倒是一次都没翻过。
一开始是不想翻,后面也就忘了还有这东西。
被曲青书这么一说,安辞想,等回家找出来看看吧。
四人一起吃过午饭后就分开,云婷跟曲青书回了家,安辞跟傅琢祈各自去了公司。
而白玫瑰,也被安辞带到了公司。
“哦哦哦~”姜月看着白玫瑰,嘿嘿笑了,“傅总今天去你学校了吧?”
“恩。”把花放在办公室,安辞抽了一支插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笔筒里。
姜月走过去,低头在花上闻了一下:“啧啧。是花香?不,是恋爱的酸臭味。”
“喜欢?送你了。”
姜月赶紧摆手:“你害我!”
迎上安辞的目光,姜月笑着说:“你不知道,现在网上嗑你跟傅总CP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你们俩不管谁,身边要是出现个同性异性,都要被拉出来审判。”
安辞:……
“离谱。”嗑CP就算了,审判别人是不是有点魔怔?
“难道以后我跟傅琢祈都不能跟其他人合作了吗?总不能跟人单独谈个生意,都成了出轨吧。”
姜月耸耸肩:“他们巴不得你俩只跟对方合作。”
“……幼稚。”要是结了婚的两个人只跟对方公司合作,那公司早完了。
“对了,我快毕业答辩了,这段时间就先不过来了。”
“行。”姜月一口答应。
安辞又说:“等正式毕业之后,我再安排职位的事。对了,招聘的时候,给我物色个助理吧,姜姐。”
“我又不是人事,你找人事帮你物色呗。”姜月顺道吐槽他,“这些年我帮你做了多少职务外的活儿啊!”
“我不是没时间吗?”
“没事,你可以等答辩结束亲自去面一个。”
好像也可以。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急。助理还是要趁自己的心才行。
安辞点点头:“行。”
刘阿姨依旧跟以前一样,来家里做完饭就回去了,傅琢祈到家的时候,只有一桌饭菜,却没有人。
小狐狸还没回?
换好鞋子进门,傅琢祈给他发了个消息。
[还没回家吗?姜总又拉你加班?]
然而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不过安辞加班时候确实不怎么回消息。傅琢祈想,也或许人已经在路上了,开车没注意消息。
然而等到七点半,人依旧没回来,回复的消息也没有收到。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傅琢祈拨通了他的电话,还好,在响了几声后,有人接听。
“阿辞,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边却没有回答,傅琢祈只听到一些嘈杂的、像是打架的声音。
傅琢祈又对着那边试探着喊了几句。
过了半分钟,才听到安辞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饿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得到回答,傅琢祈赶紧追问。
“没事儿,待会儿就回去了,你先吃饭吧。”说完,安辞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琢祈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安辞想,或许自己应该在看到那位不速之客时,就先给傅琢祈发个消息,说自己会晚点回去的。
这样,傅琢祈也不会因为担心给自己打来电话了。也不知道这电话挂了,那边会不会更急。
“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吗?”花鹤瑄吐了口血沫出来,擦了擦嘴角血迹,“不过都是暂时的,等爸爸公司真的破产,你看他还要不要你!”
现在的花鹤瑄已经看不出当初张扬跋扈的模样。整个人脸颊瘦得内凹下去,眼眶下也泛着青黑,眼神里也带着一股呆滞的劲儿。
“车轱辘话我听烦了,要是没有其他想说的,我要回家吃饭了。”安辞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背上的骨头。
真不知道这死小子最近一段时间干了什么,瘦成这样,这几拳下去,打得自己手背都疼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花鹤瑄恶狠狠盯着他。
安辞俯视过去:“我等着呢。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丧、家、之、犬。”
说完,安辞转身利落离开,丝毫没有半分在意地上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花鹤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恨恨咬着牙。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
——花盛昌终究还是扛不住,申请了公司破产,法院已经立案,进入破产清算。
周芝慧也在“男模”那件事的舆论大爆发之后,一个人回了外地娘家,扔下他这个亲儿子自己,在这个让他成了大笑话的瑾城,面对这些!
不仅花盛昌,花鹤瑄自己也背了债务——其实之前就一直有,只不过那时候有花盛昌每月帮他还卡。
但现在的花盛昌不可能给他还了,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昨天,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恋爱的时候,直接送了刘纯静一套房子,于是跑过去那边,准备把房子给要回来。
结果用钥匙开门进去,却看到他的那位并没有正式分手的“前女友”,正跟她那位“好表哥”在床上厮混!
甚至他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停。
但他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要回房子。
于是,花鹤瑄说了自己的打算,却只收到两人一唱一和的无情嘲笑。
“你还以为自己是之前那个让人跟在身后追捧的花家二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