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 by啡枝儿
啡枝儿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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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垂头顿了片刻忽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曹祭酒,“禀大人,是一位叫翠花的女琴妓,曾在怡香院弹奏过两场,第二场结束时还被梅赤将军花重金点走了。”
曹祭酒腾地站起身三步两步走了下来,指向凤儿的手微微发颤,“梅赤点了一个妓女?”
“禀大人,此事早已传开。”
“哈哈哈哈!”曹祭酒抚掌大笑,“有意思,还真是铁树开了花,梅刺史若知此事还不得乐上天!”
曹祭酒甩着袖子回到雕花阔椅上坐下,冲永虚大师一摆手,“大师,你立刻派信鸽处把这消息传给节度使王,他忙于公务定是不知此事,这种好消息自然要通过他口传给梅刺史。”
永虚大师微微颔首,曹祭酒又眯缝起眼睛,“话说我都想瞧瞧那女子到底是何盛世容颜,竟让铁将军都动了心。”
“回大人。”蒙面女子突然抢话,声音有些发紧,“那个翠花脸有胎记模样丑陋,平日皆以纱遮面不值一瞧。”
“哦......”曹祭酒鼻头吸了吸,“倒是不稀奇,梅赤眼光一贯清奇,就喜欢那些个歪瓜裂枣的。”
“对了,还有一事。”曹祭酒探着身子换上了命令口吻,“今后你学完琵琶也别急着走了,既然混进了府就干脆找机会也混到曹砚青床上去,试试他对女子到底有无兴趣。”
“这个永虚大师曾交待过,请祭酒大人放心,小女定会伺机试探。”
“好。”曹祭酒勾嘴摆手示意她下去,随后冲永虚大人谐谑打趣,“大师,你说那个叫翠花的野鸡有无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梅刺史该不会真的傻到把个妓女接进府嫁给梅赤当妾吧,岂不被天下人嘲笑?”
“妾?”永虚大师慈眉善目倏然一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正妻是也。”
曹祭酒:“......”
杨砚青在马车里骂了一路曹祭酒瘪犊子,又抱怨一路比山高的学生“读后感”,宋小宝耳朵生出厚茧,直到回府后杨砚青这才又想起墨踪今日重拾画笔竟提前了好多年,心情顿时又天清气朗。
杨砚青悄悄进屋猫在了几层青幔后窥见墨踪果然左手执笔正一点点抄写账本,杨砚青的胸腔又一阵翻滚,冲小五偷偷招手,在把小五带到书房后杨砚青难掩喜色:
“夫人今日练笔可算顺利?”
“顺利。”小五也一脸喜气,“夫,夫人写得虽慢却认真仔细,偶尔会写废一两张纸。”
“纸呢?”杨砚青遽地问道。
“啊?”小五愣着眨眨眼,“攒成团的废纸被打扫内院的人收走扔,扔了。”
“什么?”杨砚青一挤眉头直觉肉疼,“从明日起,但凡夫人写废的字你一律收好了给我拿来。”
“少爷......您,您要这些个废纸干嘛?”
“收藏啊!”杨砚青脱口而出。
卧房里的墨踪:“......”
小五扑哧一下乐出声,心里却又喜滋滋的。
杨砚青忽然神神秘秘冲小五招手,像要透露个天大秘密,跟他一板正经道:
“你别嬉皮笑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告诉你,夫人的一个字能买下一座城!”
小五:“......”
卧房里的墨踪:“......”
杨砚青又把手放到了嘴边,压低声音,“就更甭提那些最初写歪写错的字了,物以稀为贵,一字千金呐,我可得好好收着。”
卧房里的墨踪:“......”
小五鼻子一酸眼看又要掉眼泪,“夫,夫人的一个字在少爷心中竟价值连城,少爷对夫人的拳拳情深夫人一定能感受到。”
杨砚青:“......”
杨砚青一拍小五后脑勺,“那可不,我都稀罕墨踪快半辈子了。”
卧房中的墨踪手指微微收缩,心底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撩拨了下。
小五听后开心地笑出声,杨砚青胡噜着小五的脑袋,“去吧。”
杨砚青自然知道小五肯定不信,毕竟要放现代,乾国墨踪的字画壁画和国之重器差不离,称之国宝都不为过,可杨砚青转念一想,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穿回现代了......
杨砚青倚在榻上开始胡思乱想,心说以后雷雨天得随时把墨踪字画带上两张放身上,万一被雷电劈了又穿回去了呢,毕竟雷劈和触电都是异曲同工。
随后杨砚青在去西院准备给小倌上课的路上又是满脸春风一路口哨,因为心情大好杨砚青也就没给小倌们留课业,还让他们早早就散了。
凤儿来到杨砚青身边本想陪他去旧屋换衣裳,却被杨砚青留在了大堂。
“凤儿,你帮我个忙,我弹一曲《应天长》你帮我给抄下来,就用你惯用的方法。”
“遵命!”凤儿小鸟般飞回桌边拿起纸笔又嬉笑着回到杨砚青身边贴着他坐下了,“姐姐,你一段段开始弹吧,我这就抄记下来。”
“好。”杨砚青尴尬地挪了挪身子端起琵琶,又叮嘱着,“千万别抄错音。”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凤儿轻轻吹干纸上墨渍,一双杏眼俏皮地冲杨砚青眨了眨,“姐姐两次在楼里都重复弹这一首曲子,想必这首《应天长》对姐姐来说意义非凡。”
凤儿双手把曲谱递给杨砚青,“姐姐让妹妹抄下来这首曲子,莫非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
“嗨,就是曹大人想要罢了。”杨砚青上下看着谱子心里激动,开始幻想墨踪收到这份完整版《应天长》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一定很开心。
“哈哈哈哈。”凤儿倏然银铃般笑出了声,“曹大人果然屡出奇招,看来是又想折磨墨踪要逼他左手弹琵琶吧?”
杨砚青:“......”
“左手也能弹?”
“嗨,反着弹呗。”
杨砚青:“!”
杨砚青霎那寒毛倒竖竟腾地站了起来,倒不因其他,只是他猛然间想起莫高窟第112窟满满一墙壁的《琵琶伎乐图》。
其中最著名,也是代表敦煌最高艺术水准的“反弹琵琶乐伎”,正是出自墨踪手笔,更是由墨踪率先开创了一代惊世骇俗造型各异的天国伎乐,从此无人超越。
不过要等墨踪大刀阔斧突破常规绘出伎乐图,起码要再等上十年了......
杨砚青此时颅内高潮,又开始脑中走剧情了,幻想着能不能像上次在青楼为墨踪起舞那样,他也找个机会拿上琵琶做出墨踪笔下震惊后人的各色反弹琵琶造型。
这样说不定能激发墨踪绘画欲望,没准儿他又想动笔作画了呢!再一个更能启发墨踪,保不齐传世巨作还能早几年问世呢。
杨砚青觉着这个主意绝妙,随后小心翼翼把曲谱收进袖口哼着小曲儿从西院回来了,刚一进书房就见宋小宝把几座“大山”搬到了他书桌上。
杨砚青:“......”
擦。杨砚青口中立马又哼出悲曲儿。
“少爷不必发愁。”宋小宝给杨砚青宽着心,“其实您不用看内容,闭眼随意批两笔就得。”
攒眉苦脸的杨砚青半天才磨叽到书桌边,一脸苦闷拿起了笔,随后竟就再也没放下......
宋小宝:“......”
发现不对劲的宋小宝有点慌,“少爷啊,这又不是艳书,您一张张看那么仔细干嘛?”
卧房里的墨踪:“......”
杨砚青紧锁眉头像没听到似的,宋小宝又急道:“少爷,我知您瞧这些东西怒气填胸,但您也不能气得连饭都不用了啊。”
宋小宝话音一落,杨砚青突然一拍桌子不耐烦地瞪起眼,“你搁那瞎咋呼啥,看不见我给学生判作业呐!赶紧滚,别打扰我工作。”

第三十八章 最丑陋的猪
宋小宝一听这话权当幻听了,急得直拍大腿,“诶哟我的少爷,那您好歹起来转悠转悠吧,您这都坐了一个半时辰了,茶都凉几茬了,您快喝口水休息休息吧。”
杨砚青头也不抬,他左手写字虽然吃力却也笔不离手眼不释卷,全神贯注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半晌后杨砚青冷不丁瞥了宋小宝一眼,“对了,明日记得早点儿喊我起床,我给学生批一个时辰功课再赶去风鸢节,争取早去早回省得后头人多眼杂。”
宋小宝:“......”
“少,少爷?”小五恰巧端着苹果经过书房,脸已然耷拉下来,“您不是说了不去风鸢节?”
杨砚青快速扫了小五一眼,“怎么又不削皮,拿来。”
小五:“......”
随后粘在椅子上的杨砚青终于抬起屁股去水盆边洗了手掏出小刀熟练地给墨踪削上了苹果。
宋小宝:“......”
宋小宝当即抱上小五狠狠拍他后背,“还是你这办法好。”
小五:“......?”
次日天蒙蒙亮,杨砚青已坐在书桌前下笔不休,宋小宝黑个大眼圈蹲在门口捂着脸直摇头。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宋小宝端进饭食盯着杨砚青把饭吃饱了,这才几个来回把学生功课全都搬进书房暗隔里藏好,怕被墨踪瞧见。
卧房里的墨踪其实早已起身,已然执笔抄上了账本。
墨踪知道杨砚青不会作画,毕竟他也见识过杨砚青给自己画的肖像,所以他疑惑杨砚青为何会给那些画僧、画师们批功课,也不知宋小宝为何说那些功课会让杨砚青怒气填胸,但墨踪也不想多问。
杨砚青和宋小宝在把一切收拾妥当后这才溜去东厢房带上准备好的东西迤逦前往城外难得的一片绿荫湖畔,即敦煌郡一年一度举办风鸳节的地方。
马车到了地方后,一路闭目养神的杨砚青这才睁开眼掀起了车帘,见外面春光明媚苍穹如洗,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嘿,这天上已经飞着不少纸鸢了,话说这天儿还真适合放纸鸢。”杨砚青精神抖擞地跳下马车开始活动筋骨已然跃跃欲试。
“小宝,去把我的宝贝猪拿出来,轻着点儿啊可别弄坏喽。”
宋小宝:“......”
宋小宝看着周围已经停了数辆马车,草地上也三五成群聚了不少人,有些看着眼熟应该就是画院的人,随后还会源源不断有更多人来。
“少爷。”宋小宝抬头看看天上一个个漂亮大纸鸢,脸皱巴起来,“您还真想把这猪放天上去啊!”
“当然。”杨砚青撸起袖子,“我这就给它送上天去。”
“......是不是有些太扎眼了。”宋小宝遮遮掩掩拿着风筝猪,都没好意思说“太丢人”了。
“要的就是扎眼,这样夫人才能一眼看到。”杨砚青从宋小宝手里一把抓走纸鸢和线轴,“对了,一会儿纸鸢飞上天后你就赶紧让车夫回府把夫人给接过来。”
“......是。”
“还愣着干吗,快过来帮忙举着呀。”
“是......”
曹府里小五一大早就耷拉着脑袋告诉了墨踪少爷今日去参加风鸳节的事儿,这会儿八成已经跟梅赤放上纸鸢了,毕竟墙上那对儿沙燕没了影儿。
墨踪没说话,他知道梅赤画的纸鸢被杨砚青拿去了邻院,但说不准杨砚青还真就又答应墨踪一起去放纸鸢了,估计放些买来的罢了。
“墨夫人。”
此时被派回府接墨踪的车夫进了卧房给墨踪请安,低头恭敬着,“少爷让我前来接您前往风鸳节,少爷还叮嘱让您多穿些衣裳,那边风大。”
墨踪眼睛一暗停下笔,没立刻回应。
小五撅着嘴上前,抬手指向窗外,“少,少爷跟梅将军放纸鸢还要叫夫人一起去?”
车夫低下头,“这个小的不知,少爷只嘱咐让我务必把墨夫人带过去。”
“不,不去。”小五赌气背过了身。
墨踪一言不发,而后忽然放下毛笔摇着轮椅率先出了屋。
小五:“......”
不到半个时辰的车程,墨踪被小五扶下了马车,他抬起手遮住耀眼阳光,只见湛湛碧空中已然飞满无数纸鸢,五彩斑斓。
墨踪从手指缝中猛然发现了一只纯白色纸鸢尤其区别于其他花花绿绿的纸鸢在空中盘旋飞举,虽不夺目却在墨踪眼中世界里惊天艳宇。
和风拂面,墨踪莞尔一笑弯了眼角,虽然他曾经历痛不欲生的炼狱,却也因此遇上这样一个让他总也捉摸不透的人。
这人会为了博他一笑,不顾周遭人嘲笑把一个猪样子的纸鸢放上蓝天;这人会为了保护他,用单薄身板将他从恶沼荆棘中生生托起,自己满身泥泞却生怕他沾上丁点儿脏污,恨不得把世人的愤怒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墨踪看到被众人疏远的杨砚青手持线轴,于茵茵芳草地中脚下生莲向他步步走来,明媚眼眸亦如春日烟花,墨踪的眼角微微有些潮润。
杨砚青此时看到墨踪不由自主咧了下嘴角,因为逆光看不青墨踪脸上表情,也不知墨踪会不会喜欢自己做的风筝猪。
杨砚青心里七上八下,但他一瞧旁边手舞足蹈冲他直挥手的小五,心说看来效果应算喜人。
杨砚青心情大好,当即解下腰带扔给宋小宝,大喊道:
“去,把那贱人给我绑起来,绑紧点儿!”
宋小宝:“......”
远处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汇聚过来,有些人饶有兴致看着杨砚青作妖,有些人则看着墨踪的方向摇头叹息,不过更多人都是对杨砚青指指点点嗤之以鼻。
宋小宝看着人群里不乏很多画院的人,扶着脑门心说少爷这是又跑外头唱戏来了,于是一路小跑上前给墨踪的胳膊转着圈绑了起来。
杨砚青手持线轴,余光里也知道很多人正朝自己这边看,于是横眉冷目气势汹汹走到墨踪跟前,遽地就把风筝线轴甩到了墨踪身上。
“用手扶稳喽,这猪要是掉下来,我让你上天。”趾高气昂叉着腰的杨砚青随后觑着墨踪突然几不可闻小声道了句:
“喜欢吗?”

第三十九章 唾液能杀菌
墨踪心底蓦地一颤,像被羽毛撩拨了下,他左手攥紧线轴,躲开了杨砚青的视线只抬头看着天上纸鸢,低声回了一个字:
“丑。”话音一落墨踪嘴角不自知地微微扬了下。
杨砚青当即捕捉到这个笑容心里瞬间吃蜜一样甜,随后激动地指着天上纸鸢大喊:“你这贱妻自然是要放这世上最丑陋的猪!”
言毕杨砚青一回头见墨踪唇角竟又转瞬即逝扬了扬,一双柳目墨眉在阳光下转盼流光俊美无俦,杨砚青倏然呆住不觉心荡神驰,盯着墨踪竟忘了挪眼。
“你是如何知道我生辰的。”墨踪发现了杨砚青镶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赧然偏开头局促问了一句。
怔神的杨砚青依旧一动未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知道的岂止这些。”
墨踪:“......”
墨踪的心像被挠了下,一股热气窜上脸颊。
“少爷,我就说当初那糖人一准儿不是你画的。”
宋小宝不识趣地上前一步挡在墨踪身前当即被杨砚青一把扒拉到一边,宋小宝嘴却没停,又对墨踪小声说:
“夫人,少爷这次坚决不找手艺人非要亲手画,本来他就不会作画还非要用左手,结果把猪画得大象似的,但少爷却是一连几晚把小倌凉在西厢房,自己躲在东边屋里给您亲手做纸鸢呢。”
杨砚青:“......”
杨砚青脖子发热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即朝宋小宝屁股踹了一脚,嗽嗽嗓子大嚷一句:
“去!到马车上把那灌了狗尿的葫芦拿来!”
宋小宝说出了杨砚青根本没让小倌服侍而是把他们凉在西边屋的事实,墨踪听后连日来心底阴霾一扫而空,他抬头看着天上那丑陋又可人的纸鸢猪,眼里映上了天空清亮的蔚蓝色。
杨砚青此时不顾周人惊愕眼光,不紧不慢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苹果又拿出一把小刀削起来,只是这次削的简单粗暴,跟削萝卜似的一下比一下狠。
宋小宝拿着碟子和葫芦飞快走了回来,杨砚青便把苹果撂到碟子上切成了块。
“来!”杨砚青飞扬跋扈不嫌事儿大,“把狗尿给我浇上,我亲自喂他吃!”
宋小宝假模假式捏起鼻子,举着葫芦把里面液体均匀在苹果上淋了好几圈,浓稠的尿液让远处人群捂嘴作呕,瞠目咋舌不停朝这边指指戳戳。
杨砚青却猛然大笑,肆无忌惮拿起匕首扎起了一块儿苹果伸到墨踪眼前,“来,张嘴。”
墨踪没动。
杨砚青:“......”
“咳。”杨砚青轻咳一声,也只犹豫一瞬便当即伸手捏住了墨踪下巴,随即把苹果直接塞进了墨踪嘴中,动作看似鲁莽实则手指轻柔,分寸拿捏恰到好处。
杨砚青随后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问了声,“松子糖熬的......甜吗?”
墨踪:“......”
墨踪羽睫慌乱颤抖像扑扇翅膀的蝴蝶,他此时还被杨砚青轻柔捏着下巴,看到杨砚青亦正亦邪的脸,不知为何之前艳册上的种种画面顷刻间钻入脑中让墨踪触电般转开头,口里含着苹果红了耳朵,“不甜。”
杨砚青倒没留意墨踪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墨踪嘴角流淌下来的糖浆,喉咙不自觉滚了下,随后转头冲宋小宝一甩袖子,故意挂上了一脸嫌恶表情,大声喊着:
“小宝,去把这贱人的手帕找出来给他擦擦嘴,省的一会儿再把秽液沾我马车上。”
“......是。”宋小宝走上前伸出手刚要掏进墨踪衣襟却又被杨砚青一巴掌拍回去了,“还是我来吧。”
杨砚青冷着眼把手伸到墨踪胸口时却卡住了,只因当初给墨踪擦身的场景乍然浮现眼前,杨砚青想起墨踪身上精壮优美的肌肉线条竟热了半边脸,他皱着眉冲宋小宝摆摆手,结巴着,“你,你你拿!省得脏我手。”
宋小宝:“......”
宋小宝抓抓后脑勺从墨踪身上抽出了手帕,却不料从手帕里掉出块儿玉石,杨砚青一弯腰捡了起来,发现竟是自己当初在集市抱个大筐挑好久才选出的小玉猪,看来是被宋小宝自作主张送给墨踪了,没想到竟还被墨踪贴身收了起来。
杨砚青立马抹了两把脸这才掩盖住了抑制不住的笑容,满腔兴奋化成了一句破骂:
“这是哪儿来的和田白玉,你就剩一只手了还敢偷东西?今晚我便让你尝尝从油锅取物的滋味!”杨砚青说完顺手把玉石塞进了自己袖口里。
“还给我。”墨踪忽然沉声说了一句,脖子却红了。
话音没落杨砚青就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玉石又掏出来握在手里,半晌后嘴角才后知后觉翘了翘,小着声:“看来夫人挺喜欢这小玉猪”。
墨踪抬头望望天,“辟邪。”
杨砚青:“......”
杨砚青轻咳一声,趁人不注意时迅速把玉猪跟一个小香囊塞进了墨踪衣襟里,随后又悄着声说:
“快到端阳节了,我跟宋小宝学着做了个香囊送给夫人,正好辟邪驱瘟,夫人莫要见笑。”
墨踪低下头看着衣襟处果然鼓起个小包,恰巧露出半截用五彩绳系的绳结,格外精致秀气,墨踪睫毛轻颤,想道一声谢却赧然着没吭声。
杨砚青在旁反倒不好意思挠挠眉,随后瞧了瞧墨踪的腿,怕他在外时间长了受风再复发腿疾,于是摆摆手准备打道回府了:
“咳,这风是越来越大了,小宝,咱们走吧,回头再给我吹出毛病来。”
杨砚青说完一弯腰从墨踪手上拿过线轴,却不料风筝细线竟在墨踪手上虎口处噌地划出一个口子,鲜血腾地冒了出来。
杨砚青吓得立马甩掉线轴,倏地单膝跪地俯在墨踪腿上低头吻上墨踪的手,直接把血吸进嘴里咽了,又用舌头舔舐伤口杀菌消毒。
以后尼玛再也不放风筝了!
杨砚青心里开骂,墨踪却当即涨红一张脸雷击般抽回手。
只见周围人群遽然间安静了,个个张着大嘴下巴掉了满草地。杨砚青这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特么已经严重脱离人设十万八千里!
擦,完犊子!
作者有话说:
一路到入V,我要深深感谢这五百位小天使
我没别的爱好,就因为读者,我才写文
因为我想传递的不是单机冰冷的文字
我想传递的是鲜活的爱
这种爱必须有你们的参与
你们永远想不到在我一个平凡的小“坐家”心里你们有多珍贵
献上枝儿滚烫的心
2023.6.6

杨砚青立马弹起身子挺直了腰板,脑子转飞快,忽然舔舔嘴皮子放声大笑:
“这吐蕃人的血果然大补,喝了两口身子立马暖了,小宝,今晚再给我放一碗血出来补一补!”
宋小宝:“......!”
远处众人一听这话像刹那被捅了马蜂窝,嗡嗡嚷嚷乱哄哄地纷纷加快步伐能走多远走多远,总之赶紧离开这彻底疯了的嗜血魔王。
先前被支回马车的小五在远处实在看不下去,抹着泪嘤嘤跑来左右查看墨踪伤势却被杨砚青当即踹了一脚,“看什么看,把这贱人赶紧推回马车上去。”
杨砚青其实两腿发软,也被自己激出了一身鸡皮,心说自己可真特么天才,这下喝完血彻底升级了段位,下一步就差吃人肉了。
估计喝血这事儿要是在画院传遍后学生见他更得飞着走,不过下本黄书倒是又有着落了,艺术还真是特么来源于生活啊......
杨砚青兀自腹诽,却见一旁收风筝的宋小宝陡然间指着天空大喊:“不好了少爷,纸鸢被老鹰给抓破了!”
“啥玩意儿?”杨砚青倏地一抬头果然见到那头眼熟的黑色长脖鸡用利爪把纸鸢抓出了两个窟窿,风筝猪正摇摇欲坠向下滑落。
杨砚青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三百六十度转圈寻找起梅赤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玄色身影拿着酒葫芦在风中瑟瑟摇晃,眼眶腥红一双凤目正紧紧盯着自己。
梅赤应是站了有一阵了,因为他身上落满了五颜六色的手帕,都是周围那些姑娘纷纷丢到他身上的。
杨砚青:“......”
这大兄弟可真受欢迎......
此时恰巧又有个姑娘路过梅赤身边,羞答答往他身上抛了块儿锦帕,却被梅赤一把抓住撕成两截甩到一边,姑娘哭着跑走梅赤则拍落身上帕子向杨砚青恍恍荡荡走了过来。
杨砚青:“......”
看来是又没少喝。
杨砚青尴尬地咳了两声,莫名心虚起来,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了,毕竟自己刚才那点儿猫腻可骗不过梅赤眼睛,是真是假梅赤心里门儿清。
小五本来推着墨踪想赶紧回马车,却没成想被墨踪控住轮子一动也动不了。墨踪薄唇紧抿下颌微收,冷冽眼底暗涌风雪紧盯着自远而来的梅赤。
在梅赤目不斜视来到杨砚青身前后,凤目酡红声音孱弱问了句,“那纸鸢是你做的?做给这蛮子的?”
杨砚青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梅赤兀自点点头,眼神无尽落寞,“我送你的那对儿沙燕呢?”
杨砚青左右拿捏了一阵,觉着眼下还是赶紧先让梅赤死心重要,找不找老师的先往后放放,船到桥头自然直,杨砚青一咬牙,违心道:“扔了。”
梅赤:“......”
梅赤蓦地笑出了声,笑声凄凉悠远,和明媚夏日格格不入,“青青,你果然还是老样子,送你的纸鸢永远活不过三日。”
杨砚青:“......”
梅赤又拿起腰间酒葫芦长饮一口,抹了把嘴低头看着手中葫芦,“把那蕃贼的镯子摘了。”
“啊?”杨砚青半天才反应过来,八成是自己放纸鸢时手腕上露出的藤镯被梅赤看到了......
杨砚青下意识看了眼墨踪,见他正盯着自己手腕,杨砚青半吞半吐,“那个......”
“摘了。”梅赤不容置喙打断杨砚青,猛地又灌了口酒,随后见杨砚青还是一动未动,梅赤眼里闪起悲楚的光,水汽蒙蒙,“难道你要戴着刺伤我手臂的镯子?”
杨砚青顷刻间看向梅赤受伤的手臂,心里隐隐揪了下,不知怎的立刻就要打退堂鼓,却还是攥拳忍住了。
只有把话说狠、说绝,才能伤碎一人心让他彻底放手。
杨砚青默默和墨踪对视了一眼,希望墨踪能体谅自己之后要说出的话,理解自己的苦衷。
杨砚青深吸一口气,松了松拳缓缓道:
“这藤镯是夫人过世的母亲留下的,意义非凡,夫人把这信物送予我是对我目成心许,也与我情投意合,再者这镯子因我而断,我定是不会再摘下来了。”
墨踪目光闪烁蓦地偏开头,手心发热眼睫轻颤,琢磨着何时与他目成心许了,这人倒还自作多情起来。
“哈哈哈哈。”梅赤哑然失笑,自始至终盯着杨砚青没看墨踪一眼,“他能对你目成心许?他能与你情投意合?你难道忘了他与女子一丝不挂于画院私通被捉奸捉双?”
“夫人是被人构陷的!”杨砚青二话不说当即为墨踪辩解。
“好,退一万步他是被人害了,那蓝茵茵呢?画院谁人不知他与蓝茵茵的风流勾当?”
“勾当?他二人惺惺相惜两情相悦,乃天作之合,怎能是勾当?”杨砚青话音一落当即朝天翻了个白眼。
擦......怎么说秃噜皮了!
一旁的墨踪乍然看向杨砚青喉咙上下滚动。
“哈哈哈哈。”梅赤破颜一笑心情骤然变好,又勾起嘴角轻松地抬手刮了刮杨砚青的鼻梁,“你也知他喜欢女子,你也知他喜欢蓝茵茵,还在我面前扯什么谎?”
杨砚青:“......”
“我从未喜欢过她。”墨踪突然开口把堵在喉头的话说了出来,看着杨砚青眼神坚定。
杨砚青余光见墨踪正看自己便连忙转头冲他将信将疑点头呼应了下,墨踪这才局促转开了头。
“这是什么?”梅赤忽然斜视着墨踪,指着墨踪的衣襟,下一刻就要伸手过去够,被杨砚青及时上前挡住了。
“那是我给夫人做的端午香囊。”
“香囊?”梅赤突兀地哂笑一声,又夹带了苦涩,“你把我给你编的五彩绳保存下来,结果用来给这蛮子绑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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