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美院教师杨砚青触电直接穿去了古代美院任职,成了一个把和尚娶回家的断袖,而这和尚竟是杨砚青崇拜一生,又被后人称为绝代画圣的墨踪大师。
杨砚青知道墨踪和尚被院长污蔑成吐蕃奸细,被剥僧籍、砍右手、毒废双腿又嫁给一个断袖,而墨踪也是最后才知自己竟是吐蕃国岭狼族雪狼王之子,后被悄悄治愈双腿重返吐蕃,率族人一举摧毁画院,杀院长又把断袖夫君一刀穿喉割肉千块。
杨砚青为保性命更为守护偶像,替墨踪挡下血雨腥风将其供成菩萨,又掘地三尺找到给墨踪治好腿的神医,却不料神医双手一摊,“你不曾跟墨踪圆房,我的药如何见效?”
杨砚青:“……” 还得掉脑袋?
另一边墨踪又给大夫施压了,“你再去催催他,何时圆房。”
东北宠妻狂魔受:一张甜死人娃娃脸,三天一句滚犊子两天一句瘪犊子,一见和尚就完犊子
藏族狼王和尚攻:万年冰峰禁欲和尚,背地里千年醋精占有欲爆棚高原饿狼
感情流,历史架空
修罗场微狗血,中后期狼王觉醒,大后期微追狼王火葬场
主角和尚已还俗,众画僧皆为好人只是被不良人领导
【高能】
先婚后爱、穿越、年下、搞笑、虐恋、狗血、HE
第一章 和尚嫁进门
杨砚青睁开眼时只觉浑身发麻眼前红恍一片,几个古装打扮的人跪在旁边瑟瑟发抖。
“少爷,今晚您先将就下。”一位仆人装扮的男子紧紧搀着他,“大祭酒的人还在外头盯着,熬过今晚洞房花烛,明儿就把那臭和尚送柴房去。”
杨砚青张了张嘴,嘴唇却麻嗖嗖不听使唤,一旁仆人又接道:
“少爷,鞭子绳子都备好了,您就把气狠狠撒到和尚身上吧。”
说罢小心翼翼将杨砚青搀进洞房坐到了头顶红盖的新娘身侧,之后悄悄退出把房门掩上了。
倚梁呆坐半晌的杨砚青慢慢缓着神儿,渐渐回忆起自己刚才正在学校讲着古代第一画圣墨踪大师的作品赏析课。
这是美院对外的一节公开示范课,自己把一位戴眼镜留板寸,一看就是本分斯文的好学生叫上台分享所查资料。
那位男同学果然腼腆地攥着U盘颤颤栗栗上了台,却不料在放映PPT那一刻竟摘下眼镜眯起眼,竟不是分析画作,而是讲起了有关墨踪的历史生平:
“大家有所不知,墨踪和尚根本就是吐蕃王朝派去敦煌画院的奸细,他杀了院长和所有执事,最后摧毁名扬天下第一画院,还毁了不知多少千佛洞的壁画,这些都是他蓄谋已久的。”
杨砚青顿觉脑袋呼隆一下心跳加快。好家伙,这是来黑墨踪的?
杨砚青条件反射看向最后一排领导,却见阶梯教室百余人包括领导、教师全都竖耳瞠目翘首期盼着下文。
杨砚青:“......”
“大乾最美和尚墨踪大师年少被敦煌画院破格录取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画僧。”
那男生边说边点开下一页PPT,上面赫然出现了墨踪和尚的画像,竟还是被复原填色做成了能眨眼会微笑的3D人物影像。
一时全场哗然,竟频频响起女孩们的赞叹声和尖叫声,而正瞪着男生不停使眼色的杨砚青此刻也盯着PPT里的墨踪化成了雕塑。
“没两年墨踪连跳数级直接考到画院最高阶,未满十八便成了敦煌大画士,史书上说他因树大招风被嫉妒才成众矢之的,实则不然。”男生声情并茂,此时又把眼镜戴上了。
“在他晋升为画院学正主讲师那年,的确是被画院院长等人亲眼发现种种劣迹,酗酒邪淫屡犯戒条还私藏牛角刀,从而发现了他就是吐蕃来的奸细!”
男生皱起眉头接着说道:
“墨踪不是普通的奸细,他是吐蕃王朝战天斗地的岭狼氏族雪狼后代,然而当时画院的人不知情,只是剔除了墨踪僧籍,砍断其右手,毒药废了他双腿,赏给画院最窝囊的文盲断袖做妻室,可惜的是他们并未下狠手,还是让墨踪给逃了,最终墨踪率族人回来摧毁了一切。”
话音一落,全场奚落声一片,站在一旁的杨砚青五雷轰顶,开始摸兜掏速效救心。
作为墨踪大师的铁杆粉,他清楚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口含救心丸才把诽谤墨踪的民间杜撰读完,墨踪在他心中一直是神般的存在,他恨不得把那些荒诞的外史全部封杀了。
这小兔崽子,我让你当众瞎忽悠!
没等男生讲完,憋紫脸的杨砚青抬腿一脚把讲台下电源老窝端了,没料阶梯教室也随之一片漆黑,杨砚青浑身发麻可能触了电,而等他再醒来时就到了现在的鬼地方。
杨砚青:“......”
身体逐渐恢复的杨砚青意识也清明了,在将所有事捋了一遍后,蹭地站起身跳开了两米远,只因红蜡曳曳洞房幽幽,一位头盖喜帕男人身型般的新娘子坐在床头。
擦,我特么到了阴间?
这不扯犊子么,我一个先天心脏病最后死于触电?
杨砚青下一刻又发现新娘捆在身后的胳膊从侧面看过去,右边袖口处竟没有手!
杨砚青狠退一步撞上圆桌,鎏金茶具瞬时发出脆响声,回头一看,茶杯底部明晃晃印着四个金字:沙州曹家。
杨砚青:“?”
对这几个字再熟悉不过的杨砚青嗖地抄起一个茶杯当即傻眼。
在一千年前的大乾时期,敦煌、晋昌等十来个郡合称沙州,一直被曹氏政权把控,而曹氏领袖也被乾朝皇帝册封为节度使王,即地方军政长官,自然就是沙州地区最大权贵。
杨砚青之所以对曹家颇为了解,一是因为他是壁画系老师,知晓大乾时期最富盛名的官办画院“敦煌画院”即曹家出资设立。
另一个则因画院院长曹祭酒正是史书记载中残害墨踪的罪魁祸首,而墨踪正是被曹祭酒赏给了画院里最窝囊的文盲断袖,而这断袖也是曹祭酒的弟弟曹砚青,两人都是败类中的败类。
杨砚青快把杯底盯穿,耳边不由回响起触电前听到的那句话:“赏给画院最窝囊的文盲断袖做妻室。”
杨砚青:“......”
方才那个小厮的话也回荡耳边:“祭酒大人的手下还在外头盯着,熬过今晚洞房花烛,明儿就把那臭和尚送柴房去。”
卧......槽......
杨砚青手脚冰凉,愣不敢再瞧床上新娘,嗖地撂下茶杯窜出屋,一把抄起门口小厮,狠咽了口吐沫佯装镇定,“大,大祭酒......曹祭酒在外头?”
小厮鸡啄米似地点头,“是的少爷,祭酒的人还在外头呢,怕是要守到天亮了。”
杨砚青:“......”
忽然脱力的杨砚青抓住门框才勉强撑住身体,声音掩不住发颤,“那,那墨,墨踪......”
“少爷放心。”小厮倏地挺起胸脯,“小的早把墨踪收拾净了,伤口也包好了,送来时一滴血没流,绝没脏了院子。”
杨砚青:“......”
完,完犊子......那新娘真是墨踪!
杨砚青颤抖地将手伸向裤兜掏速效救心,却僵在溜光水滑的衣袍上掏了寂寞,随后整个人泄气皮球般顺着门框滑到地上。
“少爷!”小厮吓破声,立刻搀起杨砚青,“少爷您别吓我,小宝这就扶您回屋歇着。”
迈进房门后杨砚青双腿如灌铅般一步走不动,拼命低着头,好像不往屋里床上看新娘就不在一般。
杨砚青发现自己好像并没因触电穿来古代而害怕,倒是因为看到墨踪空空的袖口而觉得呼吸困难。
一代画圣才貌双绝、挥毫天下,却遭恩师背叛,被曹祭酒等人断手废腿,又赏给一个断袖糟蹋,也活该曹砚青最后被墨踪一刀穿喉又碎尸万块。
下一刻杨砚青只觉脖子冒起凉风。
杨砚青:“......”
我特么穿成谁不行非穿成瘪犊子断袖!
杨砚青默默叹气,难道是因为自己跟那人名字相近?再加上曹砚青暴脾气,自己脾气也臭?
“少爷怎站着不动?快回屋躺着吧。”小厮忽然哦了一声猛地掳起袖子,“对了,小宝先把墨踪带出来让护院抽他几十鞭子多弄出些动静,再让他在外头坐一宿,省得您看他心烦。”
说罢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被杨砚青一把薅了回来伴随一声怒吼:“滚,给老子滚犊子!”
小厮一愣,吓得哧溜一下窜出屋,都没听懂少爷骂了什么,估计是又学了骂人新词儿,但少爷为何发火却搞不懂。
杨砚青一时也觉得自己脾气好像又见涨,心里的火根本搂不住,可谁怪那小厮竟让人用鞭子抽打墨踪,还嫌自己死得不够惨?
杨砚青在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转身透过青纱看向了里屋,墨踪依旧静坐在床榻上。
难以想象那红色身影就是自己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也是唯一的偶像。
瞧着墨踪的身影杨砚青心里陡然冒出强烈的保护欲和使命感。
我绝不再让墨踪受伤,否则就不配做一个奔三张东北老爷们儿!
杨砚青掸掸身上尘土挺直了腰,刚迈出两步心跳又猛地飙高,胃里一阵翻滚。
擦,没出息玩意儿,不就是见偶像有啥紧张的,偶像也是人,况且墨踪这会儿不也就二十出头还没自己岁数大。
杨砚青自我安慰,脸上却火烧火燎,在调整了好几次呼吸后终于又挺起胸膛朝里屋走去,却在路过一面描金镶珠的大铜镜时来了个急刹车。
杨砚青:“......”
镜子里那丫头片子是谁!
只见镜中亭亭立着一位俊俏少年,粉嫩面庞圆润如美玉,一抹樱唇绛似春晓花,此时绯红冕服加身,竟分不清是国色佳人还是粉面傅郎。
完犊子!
杨砚青一巴掌糊到脸上。
咋又缩回十七八了,特么曹砚青为啥跟我长一模样!
杨砚青不愿回到青春时期是因为那会儿就算剃光头都能被认成大姑娘,而此时镜子里锦衣玉食的曹砚青更是一张婴儿肥的娃娃脸!杨砚青随即对着镜子苦笑一下,当即被自己甜得直嘬牙花子......
杨砚青:“......”
好不容易练出的肌肉块子全没了,特么一朝打回解放前!
杨砚青捂着脸撇开头彻底蔫儿了,再往里屋走时都觉今后的爷们儿气质肯定受影响,甚至不愿以现在面貌去见偶像,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颤悠悠掀起最后一层青纱后,杨砚青腿还没迈进去就再次僵住,只因墨踪的红盖头不知何时掉在地上,霎那间二人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收藏文章的小天使,你的阅读是对我最浪漫的陪伴,永远期待和你交流~评论区见】
1.和尚攻已还俗,剩左手+双臂膀,能抱老婆能扶腰,中后期狼王觉醒,前期笔墨侧重微虐竹马将军,大后期微微追狼王火葬场
2.有读者反映主角有不长嘴现象,因一个卑微一个傲娇,是性格使然,中后期误会一个个解开,全长嘴
3.有读者反应中期可能有一点拖沓,因修罗场设定所以人物设置多了些,才显剧情多,另外也是枝笔力欠缺不是故意为之,枝已总结问题全面提速改进
要说之前在PPT上看到墨踪的复原动图时就已引起了全场骚动。
而作为六岁起就跟随在敦煌搞研究工作的父亲常年往返敦煌石窟,自小便看着墨踪笔下衣袂翻飞的神仙壁画长大,把墨踪当成一生偶像的杨砚青更是在见到墨踪本尊后全身像被打了石膏般僵在原地再也动不了。
杨砚青呆呆望着一代画圣端坐眼前,成熟稳重根本不像二十出头。
只见墨踪薄唇轻阖下颚微拢,目视前方,眼睛如泉水般清冽明亮,古时明月散发的皎洁月光此时穿过窗牍正小心而庄重地倾泻在墨踪冰凿玉砌的脸上。
杨砚青一时仿佛看到万丈银光洒在亘天雪山之上,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只想虔诚叩拜。
杨砚青深知墨踪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自乾朝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朝代的人能超越墨踪,在他走后世间也再无墨踪,唯有苍莽群山间还能寻得一丝他的墨迹,供一代又一代人观摩崇拜。
杨砚青就是一个崇拜了墨踪二十载,把墨踪所有问世画作无一遗漏临摹数遍的普普通通的美术老师。
此时的杨砚青心鼓喧天,手又不自觉去摸药再次摸了个寂寞,不过他认了,就算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都值,毕竟见到千年前的圣人,见到了自己一辈子的偶像,死而无憾!
床榻上的墨踪自然不知被老天爷调包后的曹砚青在看到他后激动得差点儿当场过去,只知道这败俗的混世魔王看向他的眼神灼辣刺目,不知打了什么恶毒伎俩。
墨踪对于曹砚青的了解只来于听闻,虽然曹砚青在敦煌画院任职监丞,掌管石窟开凿和礼仪庆典等事宜,却没在画院见过他几面。
由此可知徒有其表养了满院娈宠的纨绔少爷只知敛财享乐,全然不顾正业。
墨踪绑在身后的左手已牢牢钩住了手腕上的藤镯,只要曹砚青有非分之举,他便会折断藤镯将其刺伤。
但是等了好一阵,那混世魔王从进屋后就杵在原地不动,双目通红,此时居然眼眶盈泪、嘴角挂笑,这曹魔王竟疯癫至此,看来传他暴戾恣睢,总有娈宠从府里逃走不是空穴来风。
窗外打更人一声梆子响似惊醒了对面魔王,曹砚青忽然一个箭步奔上前,刚伸出了手却又倏然定住。
墨踪绷紧身体全神戒备,在看到曹砚青伸到眼前的那双僵在半空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时不禁愣了下。
他在紧张?
之后只见曹砚青像笃定什么一般重重点了下头,从鼻尖里竟还挤出一句“对不住了”,随即再次扑上前来。
墨踪:“......”
墨踪险些折断藤镯,却又发现了不对劲。
......他在解绳子?
墨踪:“......”
世人皆知敦煌画僧乃半个武僧,能笔雕风月亦能凿窟穿山,而自己又天生比别人力气大,别说给自己留下一只手,哪怕唯剩双臂亦能伤人筋骨。
看来这手无缚鸡的半大公子不仅疯,还傻。
龙涎香在雕花白玉炉里燃了好一阵,墨踪侧目瞧着曹砚青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金丝绣锦的床褥上,绳子没见解开反倒是勒得更紧了。
墨踪:“......”
果然不能将这魔王想简单。
墨踪眉心凹陷几分,却见身旁的曹砚青突然健步如飞奔出了卧房。
杨砚青在试了数次后也没能解开绳结,心中骂骂咧咧抱怨着曹断袖的力气还不如个娘们儿。
心急如焚的杨砚青冲门口大喊,“快来人!”
“来了少爷。”之前那个小厮第一时间推开房门冲进书房赔笑道:“小宝一直在门外候着呢。”
杨砚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扬下巴,“去,整把刀来。”
里屋床头上的墨踪勾着藤镯的手此刻又紧了两分。
“好嘞少爷!”小厮从善如流应承完后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像才反应过来,“少,少爷......小宝没听错吧,您是要刀?要不您用鞭子吧。”
“那不顶用,快拿刀来!”
言毕杨砚青见小厮皱着脸还是原地没挪窝,便心里来火,毕竟墨踪还被绳索勒着,“夹剪,小夹剪也成,快快快!”
只见小厮竟“哐哐”磕起头来,“少爷如何虐待那奸细都成,却不能闹出人命啊,毕竟也是大祭酒赏的......”
“想啥呢!”杨砚青狠拍了小厮后脑勺一下,“我要给他松绑,快去!”
话音一落,整个房内陷入死寂。
小厮:“......”
墨踪:“......”
但见那个黝黑瘦小的小厮居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把杨砚青吓一跳。
“少爷,您别吓小宝,您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谁不知那臭和尚天生力大又是野蛮的吐蕃人,您还要给他松绑?”
小厮抹着泪儿又接道:“另外他是个假和尚啊,绝不会心慈手软,万一您被他伤着怎得了,我宋小宝死也不同意!”
“......宋,你叫宋小宝?”杨砚青只注意到最后一句。
宋小宝一听少爷糊涂到把他名字都忘了便哭得更大声。
“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咧咧害不害臊,赶紧起来。”
杨砚青挠挠眉毛,心说是不是叫宋小宝的人都这么逗,“吐蕃人咋了,他们那不叫野蛮,叫天然,浑然天成无雕饰,懂不?”
杨砚青脑中浮现出高原策马的藏族汉子,毕竟吐藩人就是藏族人祖先,“那是刻入骨髓的豪迈不羁和真诚洒脱,这才叫真汉子,顶好的汉子。”
话音刚落,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砰”一声响,宋小宝一个蹦高窜起身把窗户撞上了,生怕被人听到自家少爷把敌国人夸上天。
卧房床榻上的墨踪身体轻轻颤了下,眼眸一时晦暗不清。
杨砚青知道指望不上宋小宝便不再理他,火急火燎地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把古朴凝重的刀,看着和曹断袖的气质完全不符。
杨砚青兴奋地拔起刀就朝里屋跑了过去,宋小宝在后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怎么都拦不住。
当杨砚青撸起袖子坐到墨踪身侧后,抬腿踹开了扑上来的宋小宝:
“你有完没完,宋小宝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墨踪就是我的人,别说他这是被绑了,今后谁敢碰他一根汗毛我就让他躺着出去!”
房内气氛再次陷入凝固。
宋小宝一屁股瘫坐在地满脸惊骇。
墨踪指间的藤镯也不知何时滑落,当再要勾住镯子时双臂上的绳子已然脱落。
杨砚青倒是被手中朴实无华的刀吓了一跳,主要跟切豆腐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绳子割断了,他转了转刀柄还惊讶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字:踪。
......完犊子!
这就是墨踪私藏的牛角刀,几年后把自己一刀穿喉又碎尸的牛角蕃刀!
杨砚青手一抖刀恰巧掉在了墨踪手边上,下一刻杨砚青竟被狠狠扑倒在床。
“少爷小心!”
第三章 和尚进被窝
床上的杨砚青此时还犯懵,侧头一瞧,原来是宋小宝压在自己身上似要替主人抗下伤害,那把蕃刀此时还静静躺在墨踪手边,而墨踪依旧跟尊佛像似的一动不动压根儿没往自己这儿瞧。
杨砚青:“......”
“宋小宝你起来!”杨砚青挣扎一下,“虎了吧唧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丢不丢人。”
宋小宝不懂“虎了吧唧”是何意,只知墨踪一定恨死曹家,而大祭酒也视小少爷为眼中钉肉里刺,还把残疾和尚赏给少爷为妻来羞辱,小少爷定是被气魔怔了才会给墨踪松绑,但是这和尚为何不动手?
“宋小宝我看是你想害我,我喘不过气了,快起来!”
杨砚青脸憋通红自认倒霉,如今这少爷羔子身板连瘦弱的宋小宝都推不开,不过杨砚青也遽然反应过一件事。
好像自从穿成曹砚青后,心脏狂跳几次没吃药就好了,也没感到不适,困扰多年的心脏病似乎没了。
这可是天大好事。
心情陡然变好的杨砚青拍了拍宋小宝肩膀没再责怪,“行了,赶紧下去吧。”
“小宝不走!”宋小宝嗖地抄起床上的刀指向了墨踪。
“宋小宝你想咋地!”杨砚青吓得冷汗出来,一把夺走宋小宝手里的刀吼道:“滚犊子!”
“......少爷。”宋小宝皱巴起脸,“您一定拿好刀,千万别被臭和尚抢了,小宝就守在门外一刻不离,我把护院也都叫来一起守着。”
“什么臭和尚,叫夫人。”
宋小宝:“......”
方才在宋小宝用刀指向墨踪时,墨踪才猛然发现那正是他珍藏多年的牛角刀,是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留给他的物件,没想竟被曹魔王据为己有把玩玷污。
墨踪收紧下颚,左手又勾起藤镯,默默注视着把宋小宝赶出屋又折返的曹砚青,不知他还想耍何把戏。
曹砚青步伐凌乱迟缓,低着头握着刀一步步向墨踪走来,在距离不到半丈时,果然冲他伸出了刀。
须臾之间墨踪一把握住曹砚青的手腕,却惊讶发现伸过来的不是刀刃,而是刀柄......
墨踪:“......”
只见曹砚青垂着头耳根通红,被扼住手腕也不反抗,之前暴躁跋扈的样子杳然无踪,竟结巴起来,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喃喃似个大姑娘。
“这,这刀......你收好了,别,别让人瞧见。”
窗外夜色低沉蛙鸣虫噪,墨踪稳坐床头一动未动,手低下却来回摩挲着刀柄,回想起方才被他掐肿手腕的曹砚青,怎么觉着自己好似成了坏人。
透过几层青纱墨踪便能看到书房坐榻上和衣而卧辗转反侧已经一个多时辰的曹砚青,这让墨踪不得其解。
人人口中的混世魔王不应该对自己心狠手辣百般折磨?
曹魔王明明见识了牛角刀的锋利却又把刀还给自己,还给敌人,他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所图为何?即便再目不识丁也不会愚蠢至此吧。
墨踪不敢轻敌更不敢懈怠,浑身是伤却也硬撑到了黎明破晓,可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床榻上。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远处传来曹砚青的怒骂声。
“你说啥?昨夜‘收拾干净了’是给墨踪洗了身子?伤口蘸水不发烧才怪,墨踪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墨踪在朦胧中又感到被人剥掉衣衫一点点上药,想反抗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哪怕是毒药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昨夜杨砚青睡在书房硬榻上,骨头硌得生疼,但让他辗转难眠的还是因为他竟穿来古代亲眼看墨踪受罪以及还穿成了断袖的糟心事。
当他浑浑噩噩起床后便发现了里屋满头汗珠昏倒在床怎么都唤不醒的墨踪,当场吓破声:
“快来人呐!”
杨砚青一声巨吼后宋小宝领着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冲进屋瞬间把房子填满。
上一刻还惊恐万状的宋小宝在瞧了眼床榻上满脸红晕挂着潮汗的墨踪后竟咳嗽起来,掉头开始往外轰人。
“走走走,往哪儿看呢,都出去。”
“宋小宝你给我回来,赶紧叫人把郎中找来!”杨砚青火烧眉毛了却见宋小宝居然还捂着嘴偷乐。
“少爷,金刚罗汉都服服帖帖进了您被窝儿,那个药可真灵啊。不过要说这和尚的确长得好看,天上人似的,少爷放心,闺中伤都无大碍,小宝这就唤府医来。”
杨砚青:“......”
没过一会儿府医被宋小宝领来,诊断之后说是墨踪因伤口化脓生了热病,杨砚青立马又把宋小宝责骂了一顿。
只是宋小宝突然间像没听到似的死死盯着书房坐榻方向瘪了嘴,“少爷,您昨晚睡书房了?”
杨砚青没接茬,自顾责骂着,“你是不是没脑子,还真把护院全叫来了,就不怕惊动大祭酒的人?”
宋小宝撅起嘴,“就是小部分府兵,没惊动大祭酒的人。”
杨砚青:“......”
府里是有多少家兵......
杨砚青摇摇头,招招手让宋小宝靠近身边对他小声附耳了几句,随后又嘱咐着,“照我刚才说的赶紧把话传街上去,越快越好。”
宋小宝这才点点头,黝黑的脸蛋窜出两坨红。
“对了。”杨砚青挠挠眉毛,“那个......顺便寻些书来,就是那种......男子间的......就是那个......”
“暗隔里不是有好几摞艳书,少爷难道全看腻了?”宋小宝心领神会地冲一侧墙壁努了努嘴。
听到暗隔两字杨砚青眉尾一抖声色未动,“你去拿两本过来。”
在看着宋小宝如何转动机关打开暗隔后,杨砚青心中窃喜,看来宋小宝还真是曹断袖亲信,估计暗隔里也藏了不少秘密。
杨砚青接过书后坐去了墨踪床边守着,却被宋小宝推搡着去休息,非说要戴罪立功替少爷分忧。
杨砚青觉着宋小宝不会再出幺蛾子,便回到书房搜罗信息,反正也能随时监视里屋情况。
要说自从穿来这里后杨砚青也是两眼一摸黑,虽说通读过历史也了解人物情况,但还远远不够,说不定刚出门就因人物对不上号露了陷儿。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杨砚青读完书房和暗隔找到的所有信息,对曹断袖日常工作和生活有了进一步了解,但也没像想象中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
到了晚间杨砚青还是不放心宋小宝便把他支走,自己拿着两本书坐到了墨踪床尾开始守夜。
在墨踪再次撩开眼皮时,窗外更夫刚好敲响五声梆子,已是五更时分不久天便要亮了。
墨踪感到浑身轻快好像烧也退了,此时看到自己躺在曹魔王的床上便要立刻起身,却被床尾一个红色人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曹砚青坐在床尾倚梁而睡,手旁还散落着两本书。
他怎么在这儿?
还穿着喜服,难道一直没出屋?
他在守着自己?
墨踪:“......”
墨踪蹙着眉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够过了一本书,一看书名:《历代名画记》。
墨踪:“......”
此书记载各朝各代名人艺士流派本末,是明画道之轨,赏画之纲领的好书,那魔王对书画一窍不通,怎么会读这样的书?
墨踪疑惑着又探身够过另一本,再瞧书名:《白玉软郎锦榻艳史》,立马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书掉到地上,床尾的曹砚青倏地睁开眼,眼神发直,却没看向墨踪,而是自顾跳下床向外缓步走去。
墨踪:“......”
没过一会儿听到曹砚青推开外屋门的声音,随后便是宋小宝焦急的话语声,“和尚又出事了?”
“出事岂不好?”曹砚青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飘忽,“去把红丸媚药拿来,今夜我要让墨踪叫破喉咙,让外头那帮人听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