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TXT全集 by劫北
劫北  发于:202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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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毛笔字,落笔苍劲锋利,一看就是顾屿的书法作品。
顾屿虽然平时写字常常快而潦草,但认真起来也是在五·四青年节才艺展里得过书法奖状的,沈烬看着一行行漂亮的行书,很困惑:“都是汉字,怎么读不通?”
唯一能看懂的,是上款里写了沈烬的名字,说明这些都是送给他的。
他仰头寻求答案,alpha却从背后圈着他,耳朵通红:“练笔玩的……内容不重要。”
既然顾屿都这么说了,内容肯定很重要。
“该不会是在骂我吧?”沈烬假装低头琢磨,“也不像藏头诗啊……一会儿我拍照发到群里问问有没有人能看懂。”
“……不准。”顾屿果然一下搂紧他,下巴蹭得他耳朵发痒,“是写给你一个人看的。”
要不是沈烬契而不舍追问,顾屿肯定不会承认,这是几年前他跟风书写的诗经中的情诗名句。
听班上同学讨论,网上说把这些全部写完送给心上人,就能得到圆满结局,永远在一起。
当然了,那个无恶不作的沈烬学长可不是他心上人。
他把这些诗句倒着写了一遍,只求这辈子离沈烬远远的,永远不要在一起。
粗略一看,几卷诗加起来起码上千字,这种傻事都能跟风,完全不像沈烬印象中的顾屿。
“你……”沈烬听得傻眼,“对不起,是我低估我们之间爱情的伟大了。”
背后的alpha只剩一句辩解:“明明是学长欺负我,我巴不得学长离我远点。”
沈烬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上大学了都甩不掉”,又问:“能正着重新写一遍送我吗?”
“不能。”顾屿果断拒绝,“这种没用的东西就该拿去烧掉烤火。”
“哦。”沈烬知道这是可以的意思,于是回敬般蹭了蹭顾屿发烫的耳朵,“再不听话让你抄本资治通鉴给我。”
他可不管alpha有多委屈,而是低头又翻了翻箱子,想看看还有些什么。
但比起乱七八糟的精美包装盒,忽然出现在手边的两张纸片反而让他目光一顿,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居然是三年前在深圳举办的世界总决赛入场券票根,看颜色还是内场中心区域。
由于那年是世界赛第一次选择国内场地,这种票自然是吃十个黄牛都抢不到的。
“我艹。”这一眼让沈烬沉默了好几秒才说出话,“……你怎么买到的?开挂了?”
当年抢票系统崩溃的全网哀嚎犹在耳边,热搜都占了六七条,顾屿却不以为然:“点进去提交订单就买到了,很难?”
这家伙的运气果然不是开挂能比的,沈烬感觉心绞痛快犯了:“这也是以前打算送我的?”
那年他最喜欢的选手DK曾在深圳湾体育中心斩获世界冠军还拿了MVP,他宁愿自己没看到这票根,顾屿还傲娇着呢:“测新电脑性能的时候跟风抢的票,本来我打算积德行善顺手放到你课桌里,谁让你中途回来喝水还问我是不是想害你的。”
沈烬张张嘴,仔细一回忆便想起来了:“……那次你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打算往我杯子里下毒。”
顾屿抱着他嘴唇紧闭,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嗯……就该下点哑药,免得你每天来烦我。”
沈烬捂着额头半天才缓过来,甚至有点吃醋了:“那,你最后是跟谁去看了?”
两张票,不管顾屿回答谁的名字,他都得学着闹了。
如果是宋以知,他能三天不理顾屿,结果顾屿却说:“我那时候对电竞类游戏没有太大兴趣,所以打发天天来找我和好的江澜陶晏了。他俩好像还拍了几十个g的照片,你想看可以问他们要。”
“别,我怕看完被当场送走。”沈烬深深呼吸一口,又体力不支般倒向顾屿胸口,“下次和他俩见面我要DK的全部高清□□原图。”
“……一会儿我就让江澜把DK的照片都挑出来删了。”顾屿摇晃他“脆弱”的身躯,嘟哝道,“学长还没看完呢。”
没办法,沈烬只好爬起来又拆了几个包装盒。
里面有他心心念念的一款黑轴键盘,字母s和j用了定制的浅紫键帽,他问是不是他的姓名首字母,顾屿却说本来是s和b,可惜厂商搞错了他的定制要求;
有价值2000多一只的猫猫玩偶,沈烬老觉得它严肃的表情和顾屿莫名相似,所以随手在动态里点过一个赞,如今盒子里的实物比官方商品图还可爱,但前肢丝带上的一句英文却被巧妙涂掉了,只能隐约辨认一两个love之类的单词;
另一边,也有DK亲笔签名的队服外套,正好是三年前那个赛季的经典蓝黑,沈烬兴奋得直问是怎么买到的,顾屿则淡淡回答:不是买的,就是DK在夺冠现场穿的那件。
沈烬清楚记得那件衣服在赛后采访环节抽给幸运观众C区4排58号了——他拿起票根再核对一眼,瞬间回光返照爬起来搂紧顾屿又亲又啃,就差把顾屿吃了。
顾屿握着他的腰,一副对他的兴奋很不满的样子:“……所以学长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沈烬想都没想:“哎呀,这种影响内部团结的话不要问。”
顾屿抓狠了用力抖他一下,才吓得他赶紧哄:“最喜欢你最喜欢你,有空一起睡觉——”
看得出来,几乎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顾屿都满脑子想着学长,准备了不少东西,却没什么是最终送出手的。
当初的顾屿大概从未理清过这股心绪,心里只剩自我否认和逃避,要不是较着一股劲追到大学里来,这些东西恐怕会随着时间永远封存下去。
哪怕几个月前表白在一起时,顾屿也没敢直面从前的自己、早早把它们送还沈烬手中。
沈烬无奈又心疼,忍不住问:“顾屿……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
话音未落,他就知道自己好像又问傻话了。
所以在顾屿回答之前,他又追问道:“其实有些事我好奇很久了,你能回答我吗?”
顾屿想了半秒,很快回答:“能。”

由于顾屿平时是个闲话很少、情绪波动更少的人,所以有几个问题沈烬好奇很久了。
他抱着那只被涂花丝带的兔子往前凑了凑,问了先前就想问的话:“第一件想问的事是……这么短的时间,你上哪儿凑齐的手术费?”
甚至除了手术费本身,顾屿还预留了一笔金额,看来是以备不时之需。
顾屿似乎和父亲较着一股劲,始终没动用陆叔叔那张卡里的钱,沈烬实在想象不到顾屿能有什么办法。
他连顾屿跑去卖血卖肾都想到了,顾屿却挠挠他怕痒的胳膊打断他思路,猜得很准:“又在想什么?学长当我的肾是菜市场的猪腰,想割多少就割多少?”
“咳。”沈烬深表歉意地摸摸顾屿的侧腰,安慰道,“保护好它,我还得用好多年呢。”
“……正经点。”顾屿拍拍他的手,“钱的问题学长不要多想,有些用不上的东西我也能卖,还有找家教那边结款到账了几千,也找江澜陶晏借了一些,就这么简单。”
说完他补充:“秦逐学长和云哥也说借钱给我,但我让他们不用担心这个,你们几个照顾好自己就行。”
感动于绝世室友情的同时,沈烬又忍不住问:“那……江澜陶晏会不会讨厌我?”
以前他从未在小少爷手机里见过任何二手买卖的APP,那点钱对江澜陶晏来说或许也不算什么,但这件事毕竟不是顾屿本人有需求,却逼得他跟朋友开口,总归有点不合时宜。
兄弟刚谈个恋爱便跟你借钱给对象花,怎么听都是他这个对象有问题。
“他俩会讨厌你?”顾屿却回答,“他俩恨不得拿你当菩萨拜——放心,我的奖学金和兼职工资很快就能把钱还上。”
“……”沈烬嘴硬说着“'搞不懂你们几个”,却将手机摸过来迅速解锁道,“我凑的那份也先转你,你拿去用,有什么情况还能凑一起应急。”
顾屿却轻蹙眉头,不肯收:“说过多少次了,学长就不能自己存着吗?真不怕被alpha骗?”
“本天真单纯omega自愿的。”沈烬滚了一圈挣开,强行将钱转给顾屿,“你再骗骗,孩子都能给你多生几个。”
“……我不要你生孩子。”顾屿一向对这个话题很抵触,沈烬每次都忍不住逗他:“要不要孩子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对方委屈得眉头紧锁,甚至拿起他怀里跟自己很像的黑猫玩偶,努力卖萌打消他的念头:“可以养喵喵。”
沈烬笑出声,暂且放过他:“等结婚了再说,这才哪到哪?”
面前的小alpha有种卖萌失败的羞耻,只好恢复冷傲的样子放下猫嗯了一声,低头在转账界面上回了一句文字:谢谢学长借钱给我。
沈烬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犯傻特地回这一句,顾屿却说:“等哪天学长想分手打官司把钱要回去,自然就明白了。”
就像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总是担心我付出太多,却从来不知道,就算我把一切都给你,心里也永远留着说不清的亏欠。
我想保护你,任何人都不能有伤害你的可能性,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看着alpha严肃的神情,沈烬不由伸手捏他脸颊:“还能再傻一点吗?”
顾屿认真又害羞地拨开沈烬的手:“我这是教学长任何人都不是绝对可信的,尤其是alpha,不能把我排除在外。”
“好好好,知道了。”沈烬却一点不担心,甚至进一步胁迫,“我说过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打断你的腿的——不开玩笑,我可不怕进局子。”
明明被暴力威胁了,顾屿却嗯了一声:“找个好律师,少判两年。”
看威胁不成,沈烬瘪瘪嘴:“行啊,小顾总多送几趟外卖多赚点钱,到时候我好拿着你的血汗钱请最厉害的律师。”
不等顾屿再次点头,沈烬就气鼓鼓用那只黑猫戳戳他肚子,蛮横地打断:“不准同意。”
“下一个问题……除了这些没送出手的东西,还有什么事是你以前瞒着我的?”
这个问句几乎是每个alpha都受到过的经典拷问,连一向冷静的顾屿都在愣了半秒后退了退,试图回避:“说来话长。学长不困了?”
“早就困过劲了。”沈烬身体一歪便躺到他腿上,笃定要赖上他了,“但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我得好多天胡思乱想睡不着,影响手术质量。”
这个理由充足到顾屿想不回答都不行,只剩最后一丝倔强:“……以前瞒着学长的事太多了,学长先保证听了不生气。”
“艹。”沈烬抱紧那只黑猫玩偶,警惕地看他,“你不会真有什么桃花债吧?”
对方嘀嘀咕咕表示“早知道不和你睡觉了”,顾屿拿这家伙没办法,整个人从沉吟不语到放弃抵抗只花了几秒钟。
他回想着什么,声音模糊地开口:“……学长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的生日和校庆晚会在同一天?”
沈烬露出得逞的笑容,随后点了点头。
他一直按家里的习惯过农历生日,所以不用多做思考就想起了那年晚会。
“当然记得。”他回忆了片刻,“我有个小弟还报名弹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当年不知道迷倒多少人。”
提到那次校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件事,没想到顾屿却气息加快,正巧被什么戳中了似的,忽然反问:“没迷倒学长?”
沈烬懵了一下,本能地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奇怪怎么会是这一壶不开。
他赶紧解释:“都是兄弟,谈这些多少有点犯天条了——”
“是吗?”顾屿却掰过他下巴,显然对他主动提兄弟这一点充满了委屈,“原来不用我说什么学长就记得。人家给你写的,你没听出来?”
原本沈烬期待的甜甜睡前故事,这下直接变成逗老公踩雷的恐怖片。
他一个激灵想坐起来,却被顾屿摁在大腿上动弹不得——直到猛然回想起那首歌的歌名就叫作《余烬》,他才隐约发现,歌词和歌名似乎都和他的名字有关。
顾屿也像被欺负了似的,低头看他:“校庆晚会……原本我也报名了。”
沈烬被迫躺在顾屿大腿上,心里的疑惑再次呈倍数增长。
印象中顾屿从不参与这种活动,哪怕是大型朗诵合唱,班主任都考虑到这孩子的特殊家庭情况,能不强求他参加就不强求,更不谈他会主动报名了。
自然,那一年校庆也一样。沈烬甚至不知道顾屿除了书法和篮球之外还有别的特长。
“你会唱歌跳舞?”于是他试图转移话题,“早知道送你出道当偶像了。”
“出道当偶像然后三天就被人发现咱俩睡得这么香?”顾屿蹙眉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只是学过几天钢琴,会点皮毛。”
“……钢琴?怎么突然高端局了。”沈烬惊讶之余又觉得很合理,顾屿则平静看着他:“学长不是好奇吗,不问我最后为什么没在晚会上表演?”
被戳穿的沈烬干笑几声,想躲都躲不了,干脆自暴自弃:“这不正打算问你吗,小莫扎特?”
“先别玷污莫扎特。”顾屿捏橡皮似的捏捏他下巴,说,“要不是学长惹我生气,我怎么会取消报名?”
面对平白无故的罪名,沈烬根本不为自己辩解,而是先端正态度诚恳检讨:“好,好,都是学长的问题。请问卑职又哪里惹你了,少爷?”
看他认错积极,顾屿总算松开他,说:“还用问?当时我路过你教室,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肯定是对我没兴趣了,我还表演什么?”
要是只听他笃定的语气,还以为这逻辑是天衣无缝的。
“我什么时候看都不看你一眼了?”沈烬总觉得背后有点重,想必是突然多了一口黑锅,“要不是怕留案底,我就差在你身上装监控了——你所谓的路过该不会比百米冲刺还快吧?”
说着他嘀咕起来:“再说校庆表演是为了祝贺伟大母校的生日,又不是为了我。”
“伟大母校还欠我300多块饭卡退款呢,等它到账了我再祝贺。”顾屿弯腰逼近,拉回了话题,“学长那么专注地监督兄弟排练,听他唱专门为你写的情歌,没空看我也正常,对吗?”
明明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顾屿竟然连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周五放学都50多分钟了,学长还陪他留在教室,乐意得要开花了。”
能不乐意吗?那次校庆表演,兄弟的弹唱被评为二等奖不说,还把奖品分给沈烬说是要“孝敬”沈哥,一度让沈烬身为校园一霸的虚荣感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还记得,对方递过来的是一块运动手表和一盒极为精致的冰淇淋小蛋糕。
据兄弟说,这是在后台额外颁发的。
手表他没要,蛋糕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收下,味道冰冰甜甜的,挺好吃。
当时他想,抠门学校终于舍得花钱了,这蛋糕放在店里起码得卖一两百。
但顾屿看起来快气晕过去了:“我在后排都看到了,谁家校庆二等奖给小蛋糕?二等奖只有台前发的那盒圆珠笔,鼓励大家努力学习的,根本没有什么手表和蛋糕。”
“……啊?”沈烬张张嘴望着顾屿,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仿佛那个瞬间他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世上所有东西都能是假的,只有学校的抠门永远是真的。
他猛地想起来什么,下意识去找手机:“怪不得我发的每条动态他都点赞……但从来不点赞关于你的。”
话到一半,他同样反应过来几个月前顾屿为什么会送他运动手表——当时他还以为顾屿是怕他打游戏双杀射手法师时心跳太快猝死呢。
“不点赞也正常。”顾屿顿了顿,随即平静地叙述,“后来我和同桌在食堂吃饭碰见过他,他坐到我们旁边和他朋友说,死了人的单亲家庭里小孩一般都性格古怪,沈哥顶多玩玩,看不上。”
说完他看向沈烬,本以为对方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意外的是,对方只是蹙紧眉头,完全没有质疑自己的兄弟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见沈烬马上抓起手机翻联系人列表,顾屿有些发愣:“学长不怕我污蔑你朋友?”
沈烬看重朋友是不争的事,所以他本以为,自己在沈烬心里的地位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沈烬毫不犹豫地跟兄弟翻脸。
“污蔑?”可沈烬打字的速度却飞快,“当初看他被人欺负就不该救他,等我骂完就拉黑删除,再让我碰见他肯定往死里揍。”
顾屿蜷紧手心望向那方屏幕,发现沈烬骂人的字眼极脏。
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把手机收到侧面:“……你别看!”
“……”顾屿回过神,问,“为什么不让我看?”
他摸到对方耳根子在发烫,也听到了辩解:“我……平时很少说这么难听的脏话的……”
“……”顾屿没有揭穿自己观战沈烬游戏时早就看过更脏的,只是抿了抿下唇,“就这么绝情?不管怎么说,他对学长应该挺好的……”
“好什么好。不熟。”沈烬完全不讲理,“我帮他那么多,他把我当爹孝敬都不算过。”
完成拉黑后他扔了手机,又跟顾屿生起气来:“他素质低到当面说这种话,你怎么就没揍他?”
“……他又没指名道姓。”顾屿来不及有更多触动,就得摸着兔子额头安抚,“而且我同桌也帮我骂回去了,没事的。”
但沈烬还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翻身抱住了他的腰。
那双手臂圈出来的区域很有安全感,顾屿置身其中,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微热的浪潮,却又很快落了下去。
他说:“沈烬……有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可能连那样的人也不如。”
沈烬贴着他,语气闷闷的:“哪里不如了?”
但顾屿却只是轻覆着沈烬瘦削的背,唯余沉默。
直到沈烬又要生气了,他才避了避目光,承认道:“你生日那天……我也在背包里藏了一个‘吃不完’的小蛋糕,打算扔在学长的必经之路上,却连走出这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在心里嫉妒别人。”
这话说得,好像沈烬真是什么小动物,路过看到食物就会捡起来直接吃。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自愧不如”,他才从来没打算告诉沈烬这些。
以前他不懂影视剧里怎么总有不肯表白也不愿示弱的主角,明明只要人人都诚实坦白就能直通美好大结局,剧中人却偏要猜来猜去,造成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过。
但后来身在此山之中他才明白,他做不到,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同样做不到。
“没关系。你在学长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但沈烬却对他说,“不论小草莓做什么,学长都能理解和原谅。”
说着沈烬起身摁住他肩膀:“哪怕你开局就抢我红BUFF,那也只是野王的小娇妻应得的。”
顾屿被那双眼睛盯得恍然而紧张,只好推拒:“说得跟真的一样,开局拿了学长的红buff,学长不得跟我拼命?”
他只想强装镇定逗逗沈烬,对方却忽然一把捂住他眼睛凑近亲吻他,交缠间连呼吸的空歇都不给他留,逼得他忍不住微张唇瓣,悄无声息地攥紧了对方衣角。
隐秘的草莓酒香蔓延开来,似乎头一次丝毫不具alpha该有的攻击性,只是久久缠绕着两人。
真可爱。
离开顾屿的唇瓣后,沈烬忍不住捧捧对方的脸,想,原来alpha在完全示弱又极端害羞的情况下连信息素都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话他根本不敢当着顾屿的面说出来,不然下一秒顾屿咬舌自尽都算轻的。
他选择把下巴搁在顾屿肩膀,重复了一遍:“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早点告诉我,明白了吗?只要你告状,任何情况我都只偏袒你。”
alpha轻声回了一句“我才不信”,却反手紧紧抱住他,喃喃和他说了很多话。
听起来,从前顾屿没说出口的事儿还不少。
比如他说他注册过几个小号,以一种特工式的谨慎逛过沈烬的各大社交账号主页,一旦有被发现的迹象,就会改名为肥料批发。
可沈烬却想了想,说:“其实我隐约知道是你……不然你以为我那些呼吸都在伤痛的文学是发给谁看的?”
顾屿沉默半秒:“不要侮辱文学。”
沈烬强迫道“明天就打印下来让你做成手机壳”,顾屿一副自己聋了的样子,理直气壮支开话题:“……我还偷偷记过学长的号码,又偷偷用固定电话打过去没说话,学长是不是吓坏了?”
“嗯……我只能重复一遍,我知道是你。”沈烬蹭蹭顾屿脖子,“听呼吸就能听出来的事儿,我还以为你准备用浪费我话费的凶残方式狠狠报复我呢,确实给我吓坏了~毕竟我穷。”
从细微的气息变化来看,顾屿明显有种既羞耻又不服输的冲动,委屈得开始搂着他喋喋不休。
许多事,都是顾屿原本打算瞒着沈烬一辈子的。
有一年寒假,C市下过十年难遇的“大雪”,地面上仅仅积出半厘米的雪,就足以令整个城市和周边区域沸腾。
班级群难得在上午热闹,有人约着找地方“打雪仗”,有人怀揣心思想叫同桌一块逛逛,连顾屿都早早起床,破天荒地裹了件深色大衣出门看雪。
街道上人不少,他漫无目的地从新城区走到老城区,直到肩头落满雪屑,他才察觉自己早已在沈烬家楼下。
班级群的“大文豪”说:在北方有传言,每年一起看第一场雪的人能一辈子在一起。我们几十年才看到一次雪就顶一辈子了多省事啊,暗恋我的请大胆V我50请我出门喝奶茶别错过了。
怎么能一辈子在一起的传闻会这么多?顾屿望着眼前电梯都没有的旧楼想,真麻烦。
周围早起买菜的叔叔阿姨大约是看他清俊高挑还穿着单薄的大衣,时不时便投来目光,甚至有人热情询问他小朋友要不要吃的,弄得他尴尬地婉拒好意,跑到角落里蹲着。
那场雪飘了很久,他无聊得团了许多小雪球,手和鼻头都冻得微红,却始终没等到沈烬出现。
直到黄昏的日光给雪镀上一层金色,他才恶狠狠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沈烬的名字和小猪图案,又用力抓上一把雪,转身带回了家。
“我艹,原来是你?”沈烬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惊讶,“我回来看到地上隐约有我名字,还以为自己被天命选中了。”
顾屿冷酷得很:“反封建反迷信学长没学过?”
“是是是,学过学过,学长那不是要身世悲惨在打寒假工吗,早出门了。”沈烬赶紧解释和安慰,“有棉衣羽绒服不穿,干嘛只穿大衣?后来感冒没有?”
顾屿想躲没躲掉,只能悄声嘀咕起来。
“……棉衣羽绒服没有大衣帅。”
“也不算感冒,有点发热睡了一晚就好了。”
“但是……学长都不关心我那天吃午饭没有。”
“啊?”沈烬愣了愣,马上恍然大悟凑上来询问小可怜中午是不是饭都没吃,顾屿却马上推推沈烬表示吃的满汉全席,就像前一秒渴望沈烬关心的不是他。
当然,他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沈烬的脸早就笑烂了。
他只能往旁边扭扭脖子,揽住沈烬用力收了收臂弯:“……再也不和学长说这些了。”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从前我总有着身为alpha的绝对自尊心,不论如何伤心如何失落,都不愿在别人尤其是你面前暴露任何弱点。
我希望我永远成熟、强大甚至完美,我想永远站在你身前,永远保护你——我以为,那就是一个alpha最深刻的喜欢了。
直到有一天我常常冒出奇怪的念头,希望你把我当作受伤流浪的动物,当作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孩,希望你关心我、怜悯我,甚至什么事都告诉你只为得到你的心疼和爱护,我才知道,这或许才是我彻底沦陷的征兆。
我沉溺于此,并且早已不打算回头。

第91章
“没想到小草莓比我想象中幼稚多了。”沈烬躺到他身旁,抬手虚晃着拂过他下巴,“那有没有为我哭过、生气过,或者直接发疯失去控制?就像我看的小说男主那样,算是标配了。”
“……”顾屿低头瞥沈烬一眼,“还以为学长看的小说男主都在一刀999.”
沈烬歪头看他:“小草莓要是能一边发疯一边一刀999我也爱看。”
“哼。”顾屿无情应对,“我不会哭,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发疯……学长别瞎想了。”
毕竟在他思念沈烬最狠的那段日子,也不过是前半夜把存着几张沈烬照片的硬盘扔进水里,后半夜爬起来找遍了街边的数码店想恢复数据,却在老板说可以恢复一部分时沉默几秒,选择了摇头拒绝。
店里老板叼着烟问他是不是找事,他付了钱问这样可不可以,那时对方好像说过:兄弟你TM是不是疯了?
他确实疯了。
明明沈烬就在距离他最近的一所大学,他却始终困在同一个梦境——梦里是墓园外无人的小径,天蒙蒙亮着,沈烬穿着旧日那件校服走在他身前,他却怎么伸手都触碰不及。
到醒来时,他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汗还是泪水。
高考即将来临的傍晚,他又一次靠在姆爸的墓碑上,像14岁时那样低头呜咽许久,心里只剩无边的孤独。
蝉鸣是燥热的,他明明已经成年,却好像还是那个软弱的小孩,只懂躲在姆爸怀里哭和逃避问题,不想自己抉择前路该如何走。
他一向成熟稳重,所以所有人都对他很放心,即便是高考也没人会为他操心,也没人记得他才18岁而已。
“唔……”唯独沈烬听了他几句简单掠过的话就搂紧了他,“早知道前一年我就不在校门口瞎等了,还不如趁下雨去你家楼下下跪拿喇叭大喊顾屿你不和我结婚我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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