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TXT全集 by劫北
劫北  发于:202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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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一瞬间静下来,似乎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下一秒,最后一个洗漱完的秦逐正好回到室内,扬手拍了拍沈烬床尾的栏杆:“私藏外人还唧唧歪歪的,秋后问斩。”
两张床侧对着,沈烬把头伸出来故意挑衅:“你嫉妒?问斩可以,把我俩埋一块就行。”
秦逐骂骂咧咧关完灯爬上床,又和许停云聊了一会儿游戏,寝室才逐渐安静了。
夜色里,沈烬忐忑地听着室友的动向,又好不容易等到顾屿睡着,想着总算可以凑上去偷亲一下。
但肌肤触碰那一秒,他却一怔,察觉到顾屿脸颊边有些莫名的湿润。
“……?”沈烬不禁嘀咕出声,“什么时候开始睡觉流口水了?”
对方以前也没这毛病,他疑惑起来,抽出睡衣袖子打算去擦,但一股力道却突然拉住他手腕,顾屿低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没流口水。”
“……你没睡着?”沈烬怔怔的,顾屿却忽而松开他,翻过身去没说话。
沈烬愣了起码五六秒,才猛地撑起身体想掰过顾屿肩膀:“……你哭了?”
顾屿的动作弧度很小,却明显是擦了擦眼泪:“没有,学长在做梦。”
即便有吵醒室友的风险,沈烬也慌极了,一下坐起来打算去摸顾屿的脸。
但对方比他想象中倔强,整个人都缩到墙边,手臂也硬生生挡着他,铜墙铁壁似的根本碰不到不说,嘴里声音也低低的。
“算了,学长不用管我。”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算了……”
顾屿用掌心擦擦脸上泪痕,又跟灵巧的猫科动物似的,再次躲开了沈烬试图摸头的手。
沈烬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我刚才说算了只是——”
原来,顾屿是不想听他说“算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对方先打断了他:“只是什么?”
“只是哄都不打算让我哄你了?”
“你就是觉得算了,没什么意思。”
“你打算这次忍忍算了,下次忍忍也算了,忍到最后要分手是不是也跟我说算了?”
说完这些,顾屿已经委屈到极点:“出门都没告诉我一声,现在也不准我哄你了,我看你就是不打算要我了。”
沈烬完全没这意思,却在alpha的哭腔里百口莫辩,也哭笑不得。
他既想笑又心疼,赶紧一边澄清,一边强掰顾屿肩膀想抱抱对方。
两人僵持不下,顾屿原本还倔得像头驴似的不肯动,直到沈烬冷得咳嗽,他才停滞下来,悄无声息转身先帮沈烬盖好了被子。
温暖的羽绒之下,沈烬眨眨眼睛:“……我不是故意咳嗽的,身娇体弱,没办法。”
“……”顾屿嘴上不理沈烬,却报复似的一把抱住他,用力得像要把他弄散架。
沈烬配合地靠在他臂弯,抬手摸了摸他未干的眼角:“乖,怎么这也能哭?”
这句话顾屿安慰他时说过很多次,现在总算让他学着alpha的温柔也用了一次。
“……”顾屿仍旧沉默着,好半天才声如蚊纳,“……都怪学长。”
“好——都怪我都怪我。”沈烬安慰般轻轻从顾屿的眼角抚摸到突出的眉骨,“我刚才说算了,只是知道自己错了。你根本不用来哄我,我吃完火锅就会回去跟你道歉,怎么可能不要你?”
他明明解释得很清楚,顾屿却摇头收紧臂弯:“但是我不来的话,学长这会儿肯定在哭。”
说着他想赢似的,赌气又确认了一遍:“会不会哭?”
“……”沈烬张了张嘴,只好玩笑,“也不一定……最多就是删除浏览器记录准备跳楼告别这个冰冷的世界而已。”
冬夜寒冷,让他忍不住往顾屿身旁挤了挤。
那个瞬间他忽然发现,他好像无法完全否认,自己骨子里一直是卑微自轻的。
破窗效应里说,走入一间干净整洁从未受过伤害的房间,谁都会自然而然地呵护它;但面对另一个只有一扇破窗的简陋房屋,他们也会不知不觉用无所谓的态度对待它。
他常常觉得自己就是那扇简陋的窗,坏都坏了,再掉两片残骸也无伤大雅,更没有什么被珍视的必要。
他既然有过那样的父母那样的家,自然不可能在乎和男朋友这点小打小闹。
只要顾屿愿意接受他的道歉,也愿意继续对他好,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疼爱和珍惜了。
他想,像他这样的人,或许是不适合爱上别人的。
来自对方的任何一点轻视都可能割伤他,从内里渗出血来,疼痛异常,却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但现在看来,顾屿并不这样想。
只有顾屿把他当作从未碎过的宝物,当作那些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可爱omega,一样要无条件宠着才行。
“说了不是你的错了……”黑暗里,沈烬不自觉抓紧顾屿衣服,心中有些酸涩,“怎么会有你这种alpha?”
不等顾屿回答,沈烬就一把抱住对方,问:“是不是不论以后我们怎么吵架,你都会像今天这样来找我?”
在内心深处,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得寸进尺了,但对方却迅速整理情绪压下哭腔,认真说:“是。”
简短的音节落入沈烬心口,像一簇火,带给他堵塞整个胸腔的暖意:“真的?”
“真的。”顾屿恢复了冷静成熟的小模样,轻声道,“以后就算吵架,我也不会那么大声对学长说话了。”
不过提到沈烬“离家出走”,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压抑:“但学长也得答应我,不能再一声不吭就跑掉不要我了。”
“哎呀真的没有不要你——”沈烬看怎么都说不通,干脆蹭了蹭alpha的下巴,“你都这么说了,以后吵架肯定我赢,跑的能是我?”
他干脆“得寸进尺”地后悔:“小草莓刚才哭起来挺可爱的……早知道录音了。”
随后他仰头主动亲了亲那湿润的眼角,又一遍遍轻拍alpha乖顺的脊背,总算慢慢把委委屈屈的alpha哄好了。
对方将他搂在怀里,嘴里始终只有六个字:我绝对没有哭。
当然,即便嘴上不承认,顾屿心里也是后怕的。他想,要不是学长又温柔又包容他,他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糟糕的alpha之一。
“沈烬。”所以他忍不住说,“以后结婚财产都给你好不好?”
“……?”沈烬有点懵,“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我也不知道。”顾屿的确不知道,“但是都给你。”
沈烬笑得被窝都快颤抖:“行,我看你算是掌握了哄我的精髓,以后我生气的时候你就说这句话,保证马上好。”
玩笑归玩笑,沈烬还是心疼得抿了抿嘴,继续说:“以后学长再也不会把你弄哭了,好不好?”
月色昏暗,两人试探着靠近对方唇齿,却都忘了寝室并不是单独租住的公寓——几秒后,秦逐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好土啊——你要不要把命也给他?”
沈烬一惊,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中途就醒了。”没想到接话的是许停云,“大概从顾屿问你哭没哭开始,听不太清楚——不过这次是我告诉他你在寝室的,婚礼起码给我安排站你俩中间吧?”
沈烬羞耻到想原地自尽,秦逐还追问道:“就你俩这双倍恋爱脑的德性,到底能为什么吵架?”
宿舍里只剩几处昏暗的影子,沈烬贴在alpha温暖的颈窝边,心虚得半天才回答:“也没吵什么……”
卧谈的氛围说来就来,室友止不住轮番逼问,沈烬只好模棱两可地解释,自己和顾屿吵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事情的源头无非是他好多天没有抽烟了,大清早忍不住爬起来偷偷去阳台点了根烟——那里风大,烟味也散得快,他赌顾屿昨晚最后一天兼职太累了,不至于醒这么早。
可是对方的睡眠永远那么浅,只要他不在身旁,总能察觉并找到他。
面对阳台凛冽的冷风和来不及完全消失的烟味,顾屿沉默几秒转身就走,沈烬赶紧追上去,却难以解释一个常年抽烟的人迅速而完全地戒烟有多难。
争执中顾屿说了几句重话,不解抽烟究竟有什么意思,问这么冷的风他到底还想病多久,还说再也不想管他了。
沈烬明知道对方是担心和着急,却被凶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说话,反而一字一句回答了顾屿那些并不是质问的质问。
他说:“抽烟可能没什么意思,但我学坏已经很多年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医生都没说我得的是什么重病,不管十天半月还是三年五年总能治好,要不了多久。”
“你不想管我可以不管,我自生自灭都能活到90岁拄拐跑完800米体测——”
顾屿静静站在厨房听沈烬说完,很快便把洗好的菜放到一边。他没有继续做饭,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两人僵持许久,谁也没有再说话。
后来看到室友准备吃火锅,沈烬便拿起手机钥匙出门,连自己打算去哪儿都没有告诉顾屿。
只不过下楼才走几步,他就已经开始思考现在回去道个歉还来不来得及了。
理智告诉他,不该如此任意妄为。
但今天的顾屿太凶了,他怕哄不好对方,所以还是选择了暂时逃避。
要不是后来顾屿突然出现在他宿舍门口,他可能不会继续嘴硬,而是吃完火锅就赶紧跑回去,更不谈在这儿哼哼唧唧地“生气”要顾屿哄。
沈烬大致描述完吵架过程,秦逐一点情面都没留:“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你沈烬全责没毛病吧?学弟这么担心你,你说两句软话不就没这事儿了。”
“……”沈烬嘶了一声,“不瞒你说,我时常怀疑我俩到底是不是兄弟。”
“看来你还没弄清我们之间父子情深的定位。”说着秦逐招呼顾屿,“你可别听他的啊,我比他烟龄更长,戒烟这事儿简单得很,也就看自己想不想而已。下次逆子要是再抽烟你就把他送回来,我负责把他腿打断。”
“你TM——”沈烬急了几秒,又只能乖巧地搂住顾屿的腰解释,“你别听他胡说,戒烟很难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顾屿却只听自己爱听的:“秦逐学长都说很简单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气我。”
沈烬有种上当的感觉:“说好的无条件哄我财产也全给我呢?”
床架吱吱呀呀地响起,两人大概是在被窝里打架,秦逐忍不住了:“有没有宿管电话?”
许停云回答:“我建议直接打110报警。”
宿舍里还残留着火锅底料的香气,打闹间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从最新的动画电影,到春节回去听到的亲戚八卦,再到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游戏活动,秦逐忽然想起什么,说:“就那破活动也不知道策划怎么想的……除了头像框其他都要钱,搞得贺森洲非要和我绑定情侣号,说是为了做任务拿头像框。”
沈烬暂且放过顾屿,好奇道:“那你和他绑了吗?”
“绑个屁。”秦逐回答,“当初是哪个孙子删我游戏好友去跟别人双排的?”
不难看出,贺森洲的情路可能会非常坎坷。
秦逐似乎完全没打算接受他的悔过和回头:“别说他是alpha我是beta了,以后他肯定要考研深造的,而我只会打游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停云意识到什么,秦逐却照常挑明了问:“你呢顾屿?是不是也打算往T大考?”
毕竟在工科领域,T大在国内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对贺森洲和顾屿这样的学生来说,这不仅是未来目标,也算是弥补高考的某种遗憾。
顾屿如实回答:“虽然时间还早,但我的确这么考虑过。”
“可是T大在北方。”秦逐想了想,“我以后打算做游戏解说,肯定是要留在南方的。沈烬这一身毛病,尤其是肺,跟你一块去的话能行?”
北方气候严寒,呼吸系统的发病率多少高一些,沈烬连C市这点拂面微风都不能多吹,更不谈刀割般的北风了。
但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别吓唬小孩子,他想去哪儿都行,我可以卖身供夫。”
顾屿拽了他一下:“你打算卖给谁?”
“小顾总要不要?老客户八折。”沈烬自觉贴上去,顾屿便顺势捏他的脸:“能不能考上还另说,那也只是我的想法之一。”
“你还有别的想法?”沈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准备跟我一样月薪两千睡天桥?”
“不失为一种被人割肾的浪漫。”顾屿像早就想过似的,低头问他,“学长不是喜欢粤菜吗?到时候我也可以尝试跨专业申请H大的研究生,那边和广州珠海一岸之隔,现在往返也方便——而且学长最喜欢的战队主场就在广东吧?”
其他三人多少都有点惊讶,先不论跨岸去H大读研的难度,起码金钱上就是笔更大的开销,秦逐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他还喜欢吃汉堡意面寿喜锅呢,你怎么不干脆统一世界?”
沈烬赶紧捶一拳顾屿胸口:“对啊,我喜欢的战队多的是,FTG就在北京,我还认识他们青训的辅助呢。”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躁动,顾屿摁下他手腕,就像安慰:“选项有很多,我对经商也挺感兴趣的,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考虑。”
他用了“我们”,沈烬便听懂了他的意思:“经商……?你确定你喜欢这个?正常人都知道不该让恋爱影响自己的学业方向,不然将来肯定后悔。”
“确定。”顾屿却回想道,“小学三年级我就买卖玩具赚过第一笔钱了,烟草厂的叔叔阿姨都夸我最聪明。”
“……我看叔叔阿姨是想夸你最可爱吧。”沈烬捧住他的脸,“我的高冷工科校草就别为了我跨专业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男儿志在四方懂不懂?”
没有谁能反驳沈烬的话,但顾屿却拢过他,轻声说:“那就让他们志在四方吧,反正我要赚钱带你去吃好吃的。”
昏暗的夜色放大了彼此的心跳,沈烬一下脸红起来,胸口的小烟花不断绽放:“……没志气。”
“嗯。”顾屿很没志气地继续问,“明天回去给学长做芝士虾球怎么样?”
“明天回去给学长做芝士虾球怎么样——”
秦逐和许停云都听清了这句,异口同声重复起来。沈烬恨不得拿床头的充电器扔他俩:“还睡不睡?”
许停云撒娇:“人家也想吃芝士虾球,不然睡不着。”
秦逐语气浮夸地附和,沈烬无奈答应明天带他俩一块回去玩,他俩才重新安分下来。
“记得在虾球里下毒。”沈烬嘱咐顾屿,“明天我洗碗。快睡。”
对此秦逐评价:“只洗个碗就算了?别忘了把地板也舔干净。”
要不是冬天太冷,沈烬恐怕已经把秦逐拖下床打一架。
顾屿悄悄告诉他“给学长的虾球放双倍芝士”,他才心满意足,挤在顾屿怀里先疲倦地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寂静的寝室传来许停云的声音:“他睡着了吗?”
“……嗯。”顾屿同时听见了秦逐床上翻身的动静,“你们怎么都没睡?”
“睡不着,还在想下午那局破三路被翻盘怎么输的。”秦逐嗫嚅着扯了些有的没的,忽然小声问,“……哦对了,沈烬说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要动手术,是真的吗?”
顾屿闻言后声音沉了沉:“……嗯,应该说不止一点点可能。”
“医生也给过建议了,我想等排到二院最好的专家号了还是带他去。”
“我tm就知道。肯定比他自己说的严重点。”秦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不然你也不可能那么着急……戒烟是不是也是医生让戒的?”
“……这倒没有。”顾屿轻声回答,“医生原话是跟抽烟关系不大,但少抽点烟肯定没坏处。其实他已经不怎么抽烟了……是我太逼迫他了。”
“别,秦逐说他全责就是他全责。”许停云问,“钱够吗你俩?沈烬这个B是肯定不会跟我们开口的,不够你要告诉我们,总能想办法解决。”
顾屿道完谢后肯定地回答了一声够,另一边秦逐便难得认真地继续道:“动手术……到时候叫上我们一块去吧。”

第88章
顾屿轻答了一声好,但秦逐和许停云还提出可以借点钱出来,顾屿就没答应了:“这点钱我还是能凑的,学长们不用担心,钱还是留着自己长身体吧。”
尽管秦逐痛心疾首批评他现在怎么没大没小的,他还是有恃无恐:“好了,我要抱着我体温37度的男朋友睡觉了,你再不睡小心被窝更冷。”
没办法,为了避免继续自取其辱,连秦逐的暗骂都消停下来,这一夜总算安静地结束了。
手术时间约在了本月中下旬,顾屿本以为沈烬多少会有点紧张,可对方却戳穿他:“是小草莓害怕吧?哥哥我在大事儿上可没怂过。”
课前的阶梯教室吵吵闹闹的,顾屿的质疑声几乎被淹没。
自从在一起后,沈烬就变异了似的,平时玩闹被碰一下就委屈得不得了说打疼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自认手术开刀不怂。
他很自信:“就算有万一,上香的时候你记得我喜欢梨不喜欢苹果就行。”
顾屿瘪瘪嘴,已然免疫:“嗯,周五就是情人节了,学长除了苹果还想吃什么?我先带你去吃顿好的,方便我俩一块上路。”
这节公开课是计算机应用基础,顾屿跑来“陪读”,权当为过级做准备。
沈烬却不领情,反倒正经起来:“什么也不想吃,我不爱过节,你每年记得和我过生日就行。”
然而话音刚落,后头一排体育系的小孩就凑过来:“沈哥,你当初连植树节都让我们孝敬你给你带烟带奶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烬赶紧摆手示意他们闭嘴,但顾屿质疑的眼神已经钉在他身上了:“……看来在我没来之前,学长的大学生活很丰富多彩?”
说完顾屿就不理他了,他拽着顾屿手臂起码摇了99下,才成功骗得顾屿心软动了动。
于是他立刻像道闪电似的蹭了一下顾屿的耳朵,说:“那都是带他们打游戏闹着玩的,秦逐和老许也有份,你就别吃醋了好不好?”
“……”顾屿淡然,“我哪敢吃醋。”
沈烬只好把他脑袋掰过来,认真说:“出去吃多浪费,我打算亲自下厨,给你个惊喜。”
顾屿表现得很理智:“你做饭?多花点钱和送掉我这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哪个比较适合情人节我还是知道的。”
沈烬从小家务做了不少,下厨是真没天赋,但他依然拿食指中指顶上了顾屿侧腰,威胁道:“我新研究了几个菜,你不吃也得吃。”
从前他虽然没什么钱,但也不算心疼钱,不过现在一想到顾屿的钱都是辛苦做家教送外卖赚的,他就一分不想花,背地里也打算自己攒好手术费,减轻顾屿的负担。
“而且礼物我也想好要什么了。”趁顾屿还没开口,沈烬继续说,“下周要上一款暮夜领主的新皮肤,你给我买好了。”
后排一阵起哄,听起来都是血泪史:“我艹,对你的宝贝男朋友就区别对待?”
“领主的新皮肤不是6元那款吗?”
“还给他做饭,姓沈的你他妈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随便一包烟一杯奶茶都比这玩意儿贵多了,沈烬却理直气壮地摇头批评:“艺术设计是无价的,你们一帮学体育的懂什么?”
众人纷纷不服“呦呦呦学游戏的也敢大声说话”,打闹间严泽进来了,他抬手打完招呼就在沈烬面前放下一杯奶茶:“来,趁热喝,待会带我晋级,我TM快被打吐了。”
沈烬还没答应,他先惬意地坐下来:“又是一米九的大帅哥体育生上宗师分段迷倒所有omega的完美赛季,就差两把了,你可别说带不上去啊。”
或许是因为不能乱喝饮料,他甚至没给自己买一杯,顾屿的目光快有杀气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学霸,你也想喝?”
见顾屿迟迟不说话,他狐疑:“一块喝呗,难道你俩还没熟到共用吸管?”
很快,严泽的疑惑上升到了他俩亲过嘴没,沈烬恨不得把他毒哑:“二胎都生了,你要不要随两个红包?”
奶茶的加料很足,顾屿拿过来帮沈烬插好吸管,说:“快喝吧,比学长找我要的情人节礼物贵重5倍。”
沈烬有苦难言,当然是义正严辞拒绝严决。
他轻轻揉捏顾屿修长的手指关节,权当哄着:“好啦,你不同意我就不喝,游戏也得你点头我才带别人上分行不行?——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新皮肤的设计,都说了艺术的价值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满屏光污染贴图的艺术?”顾屿表示不能欣赏,但沈烬却死皮赖脸缠上去:“领主每款皮肤都黑,就这款比较白,看起来和他的老对手辉光骑士最配了。”
辉光骑士是顾屿最常用的上单了,他这才沉默几秒,在沈烬不断的耍赖里答应沈烬:“行。但你做饭我得盯着。”
严泽疑问“你俩这又是什么情/趣”,顾屿换了个位置坐到他那边,刚想审问他是不是还对沈烬图谋不轨,没想到他先奇怪道:“干嘛专门换位置挤这么近,连你也爱上我了?”
“……”顾屿皱皱眉,严泽居然揽住他肩,说:“从第一次在游泳馆见到你我就想说了,要是你这张脸的话,我也不介意双A。”
“……从第一次在游泳馆见到你我也想说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好?”顾屿也懒得挣脱,“别打扰我上课。”
严泽压低声音表示“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拒绝本校草”,沈烬已经懒得管两个alpha在闹什么——后半节上课铃响起后,几乎整节课严泽都在问顾屿,老师讲的ROM是什么,线性数据结构又是什么。
终于熬到下课,顾屿在严泽的书上标上最后一段笔记,用力得就像拿刀在戳:“……虽然通常我不理解,但现在我开始相信青少年大脑保健品的确有存在的必要了。”
“羞辱我?”严泽收起书,“有空换个主场,咱俩泳池拼刺刀?”
顾屿平静合上书:“你没omega我可有,谁跟你拼刺刀?”
沈烬幸灾乐祸表示不介意,气得顾屿立刻捞起他就走,两人抓着手走在林荫道,游泳队的人则跟在旁边时不时起着哄,一同往最近的二食堂走去。
初春的日照时长逐渐恢复,路灯夹在夕阳光束里早早亮起来,显得格外惬意。
微风好像把时光带回了高中,某天晚自习后顾屿“碰巧”跟沈烬学长走在一起,身后也是这样,总传来沈烬朋友的声音。
那时顾屿想回头看个究竟,沈烬却反倒打他一拳,恶人先告状:“干嘛和我走一块?”
对方恼怒发红的耳朵在顾屿的视野余光里一览无余,他没有还手,而是先假装平视左右两边,然后才“惊讶”地低下头:“哦,没发现是学长。”
“……你。”沈烬差点蹦起来,“别以为长高了就了不起,有空照样揍你!”
身后的起哄声陡然更清晰了,顾屿按捺不住抬手压住沈烬脑袋揉了揉,幼稚得对这种后来居上的身高压制很满意:“现在就可以揍,可惜学长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沈烬马上动手,却没他躲得快,月色倾泻而下,追着两人直至分叉路口,顾屿只挨了不痛不痒的两三拳,脸上甚至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家楼下80岁老奶奶刮痧都比学长痛。”
那时候沈烬气急败坏跑上来却差点被昏暗的台阶绊倒,顾屿赶紧松开背包带子一把拽住对方——树影剧烈摇晃,沈烬抬头时目光委屈得很,推开他的手劲儿倒是不小。
他已经不记得后来沈烬是怎么突然跑掉的,只记得对方肌肤上淡淡的香味儿像有魔力,让他连续好几夜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沈烬还是骑在他身上扬起拳头要揍他,他却仰头望着沈烬红扑扑的脸颊,发烫的喉结怎么都止不住翻滚。
梦境不断重复,肮脏龌龊,卑劣下流。
醒来后他烦闷又懊悔地洗裤子,再见到死对头沈烬时他躲得比谁都快,搞得沈烬一度以为他是见鬼了。
“在想什么?”路灯下沈烬抬起头,先是疑惑后是逗弄,“哦——其实alpha笨一点也正常,课上要是有听不懂的细节不用逞强,可以光明正大请教学长。”
顾屿回过神,歪头问:“非要自取其辱,沈·烬·学·长?计算机二级的内容我初二就在图书馆看完了,不说肯定及格,但满分也是没问题的。”
沈烬咬牙拿额头顶他手臂,看起来恨不得脑袋长角撞死他。
月亮悄悄探出头来,像仍然记得年少时的那段追逐。
两人还是打打闹闹走在校园里最漂亮的林荫道下,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顾屿不会再让他溜走,而是光明正大地在朋友们的吵闹声中将沈烬拽到身旁,直到对方丢脸到求饶才放手。
到了情人节这天,整个大学城比任何一个节日都热闹。
下午同样满课,但沈烬走到楼梯转折时就已经能远远看到顾屿在楼外等他。
对方拿了条围巾,半掩着小支的鲜花,既是害羞,也是怕傍晚气温骤降,他会冻着。
周围的人眼尖,都认出那个挺拔的身影是顾屿,难免朝沈烬调侃。
“我艹怎么还带花啊?”
“一想到这么清纯的alpha被你小子玷污我就比死了还难受。”
“怎么回事啊,见岳父不提两瓶茅台不合适吧?”
秦逐更是嫌弃得很明显:“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赞助你一打生蚝补补吧儿子,别给老父亲丢人。”
沈烬每人回敬一拳后,直接朝顾屿跑去。
对方骄矜站在原地等他,一步也没肯多挪,却在替他系上围巾时悄悄红了耳朵,忍不住俯身抱他:“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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