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真香定律—— by寒橘十柚
寒橘十柚  发于:2023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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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台上已经放了足够的蒜,而地上的人还在剥,储西烬低头看着贺年,五官和面部轮廓隐没在昏暗里。
他看了会儿突然开口道:“贺年,谈恋爱了吗?”
语调浅淡,还带点儿轻微的电流。
蹲在地上的人耳根发烫,储西烬低冷的声音咬着字撞上心脏,贺年心里荡一丝异样的情绪波澜。
在炙热又不失真诚的注视下,半晌才结巴的小声开口。
“谈,谈过。”
“那现在呢?”
“没有。”
软绵绵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厨房里。
储西烬勾了勾嘴角,没再过多问。
开火倒油,下锅翻炒,手上的动作精准,有条理,整个过程十分安静,优雅又从容。
贺年耐着心跳站在旁边准备盘子,嘴里是巧克力留下的丝丝甜味。
因为食材有限,简单的做了一个红烧排骨,炒青菜,外加西红柿鸡蛋汤,看着很有食欲。
贺年饿了一天,顿时肚子就叫了。
吃完饭,外边儿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雷鸣电闪,窗口吹进来阵阵凉风,储寒吃完嗖的窜进房间里打游戏,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
贺年担忧的蹙眉,他看手机,天气预报上这两天一直都是雷雨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储西烬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他走过去递给贺年道:
“住下吧,明早雨停了再走,楼上有空房间,我带你去。”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贺年接过牛奶小声道谢,跟着人身后上楼。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储西烬步子大贺年几乎是小跑着,哪知前面的人忽的停下,他不猝及防的撞了上去。
“唔……”
贺年下意识捂住鼻子,储西烬转身把人肩膀扶正,在他鼻梁上轻轻碰了下。
“撞疼了?”
“……没有。”
贺年反射弧漫长,反应过来才说:“刚刚撞的是额头,不疼。”
储西烬没忍住轻笑一声:“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睡衣。”
衣橱里的衣服尺码都很大,储西烬近一米九的个子,睡衣贺年穿上都能拖地了,最后他拿了衬衣和短裤。
“都是新的。”
贺年接过衣服,被储西烬领着进了房间,嘱咐完所有该注意的事情才退出去。
卧室很大,床单被子都是铺好的,冷色调的装修,干净,漂亮,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森林公园,令人平静。
贺年洗完澡穿上衬衣,衣服很大,几乎盖住了大腿,他吹干头发现才十点五十,在床上躺了会儿丝毫没有困意。
又突然想起刚刚那瓶牛奶,自己好像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没有带上来。
贺年爬起来,穿好拖鞋把门拉了条缝,溜下楼拿牛奶。
客厅里静悄悄的,关着灯,储寒房间门口传来亮光,胜利乖乖的呆在自己的豪宅里。
上楼梯的时候,跟从书房出来的储西烬碰了个正着,贺年吓了一跳,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就感觉腰上一紧。
“小心点。”储西烬把人往怀里一带,手掌完全贴上对方的腰,远离了台阶。
贺年长睫眨了几下,脊背无意识地滚过一阵细微麻意。
心有余悸。
他抬头入目的便是轮廓分明的下颌角,凸起的喉结,还有浴袍下滑露出的半截冷白的皮肤……
贺年低下头脸颊热起来,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手心冒出了汗。
等站定后储西烬把人松开,压低的声音含着笑意:
“睡不着?还是认床?”
贺年认真的想了想说:“牛奶助眠,或许喝完就能睡着了。”
“书房就在旁边,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书。”
“可以吗?”
贺年顿时被勾起了兴趣,眼睛睁的大而圆亮,白净皮肤还残留水蒸气的温热。
“当然。”
书房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白色的墙体,中间是水晶灯。
办公桌后边一整面的书墙,南边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精致的书桌和榻榻米,落地窗外夜色深深,能看见小半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贺年震撼,傻站了几秒。
储西烬站低下头,能看见旁边人松软的头发,和藏在发间的浅浅漩涡,其中有一撮呆毛不听话的立了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语气里藏着两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你喜欢看什么,都可以拿。”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存稿设置错了时间……栓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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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站在书架前看的入迷,暖色的壁灯给微仰起的脸庞染上一层光晕,显得恬静美好。
书籍收纳很广泛,中国文学,西方经济学,长篇小说,艺术学,就连做饭煲汤的食谱都有。
简直是精神避难所。
“储先生,这些书你都看过吗?”贺年有些激动,说话翘起好心情的尾音。
“差不多吧。”储西烬打开电脑,点开工作文件。
“看过的都留了笔记。”
贺年对储西烬崇敬的心又默默上了一步台阶,最后目光落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纯英文版。
他垫着脚去拿书,身后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储西烬低头看他:
“这一本?”
贺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谢谢。”然后小心抱着书跑去了靠窗的书桌。
储西烬擦了擦眼睛,开始处理工作。
纯英文版是个挑战。
但贺年从小就很喜欢外语,也很有语言天赋,加上学习又认真,除了一些不常见的专业名词,其他的都能顺利阅读。
纸质的页面上有中文注释,字迹遒劲漂亮,力透纸背,是用钢笔写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贺年不由伸手覆上去,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凸起的部分。
时间不知不觉一分一秒的过去。
贺年动了动脖子有些酸软,他抬头打了个哈欠。
顺便偷瞄一了眼。
储西烬靠在沙发椅上,镜片后的视线稳稳落在电脑上,沉浸,不容打扰,
片刻后,认真工作人像是察觉了偷窥的目光,忽然转过了头,眸光从眼尾扫出来。
视线撞在一起,贺年愣了下,忙低头扭开那瓶牛奶,咕哝咕哝的小口喝着,嘴角一圈沾上了奶白色,他舔了舔嘴唇低头继续看书。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助眠的问题,贺年觉得自己越来越困,储先生依旧在工作。
他靠在了榻榻米上边,眨眼睛的频率变慢,睫毛搭上又分开,搭上再分开……
好困啊。
没一会儿,睫毛安静的搭在了一起。
半小时后,储西烬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电脑,已经十二点半了,他起身放轻动作走到榻榻米旁边。
贺年穿着他的衬衫,有些过分宽大,衣摆遮住了大腿,更显得衬衫下的的人身形单薄。
灯光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白的晃眼,给视觉神经造成刺激。
榻榻米上的人睡的很熟,乌黑的头发有些炸毛,脸颊和脖子泛着健康的淡粉。
储西烬动了动喉结,把那本百年孤独抽出来合上放在一旁。
他弯下腰将胳膊从贺年的腿弯穿过,把人牢牢抱了起来,因为骨骼小,身量比他小了一圈。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脑袋埋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空气中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
储西烬只觉得心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下。
他把人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裹进了被子里,贺年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梦里他觉得有热气喷洒在脖颈,痒痒的,翻了个身,不听话的踢开了被子一角。
丝滑的衬衣料子滑向上滑到腿根,能看见白色内裤的边缘。
储西烬移开视线,伸手握住一截白细的小腿,重新塞了回去。
早上六点生物钟准时惊醒。
贺年一觉睡蒙了,睁开眼睛又扯过毛毯躲着窗外的天光,最后顶着一头乱毛从床上坐起来。
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在书房睡着了,后边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所以他是被储先生抱回房间的吗?
贺年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掀开被子钻进了浴室。
刷牙洗漱换衣服。
储西烬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家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他下楼,看见厨房里一个人影在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红枣粥,灌汤包,牛奶三明治,胜利在客厅里高兴的摇着尾巴,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储西烬走进厨房,目光不由落在贺年身上。
“看来今天有口福了。”他打开冰箱拿了瓶水,仰头喝了大口。
“昨晚睡的怎么样?”
贺年把盘子摆放好,转身露出一个笑容,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储先生早,床很软,昨晚睡的也很好。”几乎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大天亮。
储西烬穿着运动服,额头的发梢沾上水气,被运动衫包裹的身材非常吸睛,前襟被胸前的机理撑的恰到好处,腹肌线条分明……
成熟男人汗水淋漓的状态, 散发着极具有侵略性的荷尔蒙。
这对‘未经人事’的少年,总是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贺年匆忙收回视线,不自在道:
“储先生,我去叫小寒起来吃早餐。”
他端着一盘酱肉饼,走向餐厅。
擦肩而过时,储西烬把人拉住,贺年愣愣抬头,面前的男人也低头看着自己,温热的大手落在额头上,他紧张的僵直脊背。
“额头沾了东西。”储西烬将那面粉用手指擦干净。
贺年晃了晃脑袋,不明白面粉怎么跑到头上去了。
储西烬又说:“不用去叫他,让他睡吧,不到下午是不会起来的。”
高考完后,储寒一直过着反人类的生活作息,储西烬也懒得管他,小孩子被压抑的太久,疯几天就好了。
贺年做的都是简单拿手菜,桌上热气腾腾的,看着挺丰盛,储西烬换完衣服下楼吃饭。
餐桌上就两个人,胜利眼巴巴望着食物,眼睛都直了。
储西烬吃了口饼,忍不住赞赏的目光。
“这个饼味道很好。”
贺年脸皮薄,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他自己做的酱肉饼很好吃,有些不好意的解释道:
“以前,高中门口有个老人只卖酱肉饼,生意特别好,经常有学生为了买饼迟到。”
储西烬抬眉认真道:“如果按这个标准的话,可以理解。”
吃完饭两人一同出门,因为贺年来的时候骑了车,储西烬也就没坚持送他,告别后,开车去了公司。
储寒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半点,眯着眼睛头重脚轻的蹦进了洗手间。
明明在家,却好像是个从网吧刚出来的乞丐。
厨房里收拾的很干净,还是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储寒从冰箱里找到了最后一块酱肉饼。
只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这么好吃!
储寒舔了下盘子。
为什么只有一块啊啊啊。
之后几天,贺年像是受到了启发,尝试着做一些酱肉饼当早点卖,没想到比蛋糕卖的还要好,每天都早上直接售空。
贺岑的医药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次缴费要七八千,而蛋糕店里的生意集中在早上和中午,过了三点半几乎没什么客人。
贺年仔细的算了全部收入,交了房租电费剩下的钱根本不够用,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
一般的兼职,比如什么发传单,或者当服务生,这种工作贺年几乎了如指掌,不过赚不到什么钱。
但凡是稍微大一点的公司都有学历要求,贺年暗暗告诉自己,等大学开学生意好了,他要多赚点钱存着,贺岑病情稳定后就重新参加高考。
跑了几天的面试,最后除了发传单几乎没有地方按小时招工,贺年跟老板商量好了,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工资按一小时十八块算,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千多。
他每天早上六点蛋糕店开门营业,下午四点兼职发传单,七月中旬的天气炎热不堪。
贺年需要穿着小熊玩偶服发出去两百分传单,晚上十点半左右到家,还要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储西烬出差回来,路过看见蛋糕店店门紧闭,不禁微微皱眉,他拿手机拨通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晚上贺年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家。
在外边站了一下午,小腿传来酸胀的痛感,脚踝周围水肿了一圈,但他不能松懈,水都没喝上一口,又去准备做酱肉饼和甜点要用的食材。
弄完这些,贺年从浴室里出来,困的睁不开眼,他掏了掏耳朵里的水闭眼倒在床上。
房间里万耐俱寂。
他把自己卷进被子,心情莫名有些低落,竟然感到孤单。
早上贺明兰打电话说贺岑第一次化疗效果不明显,马上要开始第二个周期治疗,上次留下的那两万块钱付完医药费所剩无几。
贺年留了房租电费的钱,把剩下的几千块全部转给了贺明兰,说自己一切都好,钱的问题不用太担心,他可以负担起医药费。
赚钱有多难贺明兰怎么会不知道,她心疼儿子自己偷偷落眼泪,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关心嘱咐,再忙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冰箱里还有早上的剩菜,还是下午吃的盒饭,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太忙没顾得上。
贺年忍着困意和酸痛爬起来,把菜放在微波炉上热了热,又喝了一支藿香正气水,以防中暑,苦涩难闻的药味侵占整个口腔。
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生病,要多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才行。
手机上那两通未接电话,直到现在才被主人发现,都是储先生打过来的。
贺年调整好情绪,准备回拨,忽的看见时间已经近十二点了,他想了想回了条消息。
很快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贺年手指蜷缩又放开,接起电话。
“下午怎么关门了?”
储西烬声音温沉,让人耳朵略有麻意,贺年下意识隐瞒了兼职的事情。
“没关门,是去送蛋糕去了。”
“我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没事就好。”
贺年吸了吸鼻子,因为一句普通的关心而红了眼眶,他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屋子里的灯光暗淡,窗外夜色渐深。
“储先生,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吗?”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像是在撒娇。
电话另一头安静片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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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另一头的人像是笑了下:“嗯,差不多吧,饭局。”
贺年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觥筹交错的场景来,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并不轻松,储先生也很辛苦,他忍不住道:
“已经很晚了。”
男人低低“嗯”了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贺年很少跟人打电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又没挂断,能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的的风声。
他不想冷场,歪头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突然听见储西烬说:
“贺年,下来一趟。”
“现在吗?”
“嗯。”
贺年惊讶的睁了睁眼,大脑顿时清醒,蹭的站起来,跑到窗口一看,果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他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马上下来。”
也不顾上想是什么事,什么都没问,贺年穿着拖鞋短裤,一双腿笔直,外边的楼梯间漆黑,他把手机上的灯打开摸索着下楼。
储西烬站在昏黄是路灯下,男人身材高大气场很足,极致优越的五官半隐匿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贺年顿时有些紧张。
“储先生。”
他快步朝着男人走过去,瞳孔黑的清亮不染杂质,宽松的白T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储西烬目光落在贺年身上,半晌,眉毛微蹙。
他不过出了趟差,几天没见,人就瘦了一圈,露出来的那截锁骨都能养鱼了。
“过来。”
储西烬拉开后座车门,从后座取出一个盒子,贺年下意识双手接住。
沉甸甸的,盒子表皮还透着微微烫手的温度,上边是某地的知名品牌图案,他好奇的瞧了瞧。
“这是什么?”
“饭店出的新品。”
贺年愣了下,风拂过时带起柔软的发丝,空气中隐隐留下浓郁的香味。
好香啊。
他刚刚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没出息的更饿了。
“咕噜~”
四周很安静,贺年肚子叫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他下意识的咽口水,结果连咽口水声音都那么清晰。
“……”
贺年脸慢慢烧了起来,耳朵也是。
他局促的抱着食盒站着在一旁,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
储西烬略微沉吟片刻,语气严肃:
“为什么不按时吃饭?你有低血糖,这样很危险,可能会晕倒。”
“……刚刚正要吃来着。”
贺年莫名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个会听话的小朋友,有错就改的那种。
“但是来没来得及。”
储西烬站定,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他看了贺年好几秒,见他跟罚站似的,乖顺的低着头,忽然别过头笑了一下。
“饿了就先上楼吃饭。”
“那你……”
贺年把头抬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有点大,舔了舔干燥的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我怎么了?”
贺年半天才挤出一句:
“早点回家。”
储西烬非常耐心的等他说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有吗?”
“……早点休息。”
路灯泛下的光涟漪,储西烬始终看着贺年,嘴角勾起很轻的弧度,不枉费他专门绕远路跑一趟。
“上去吧。”
贺年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每一步都很安心,晚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意。
他忍不住的回头看,发现男人已经上了车,不过车窗是降下来的,看不清视线。
上了楼贺年才堪堪反应过来,他好像连谢谢都没说。
甚至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好意。
贺年提醒自己,纵然储先生只是路过,但这样的关心和温暖他无法忽视,人和人之间永远都是相互的。
他不能一味的只接受别人的馈赠。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贺年拆开食盒,鲜味扑鼻,里边是鹿茸栗子鸡汤,奶白色的汤汁还冒着热气儿,栗子圆润饱满。
他去厨房拿了小瓷碗,把鸡汤盛出来,闻了闻,然后低头的小口喝着,又用筷子夹了颗板栗,口感软糯,甜甜的。
吃完饭,精神气儿恢复了不少,桌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他鬼使神差的拍了张照片。
晚上那点低落情绪转了个弯,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年重新躺回床上,手脚都是暖和的,他想,储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然后默默打开备忘录。
备忘录里的内容又多了一条。
鹿茸栗子鸡汤=四个鲜奶蛋糕。
债主,储先生。
贺年傻傻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拿过枕头旁边的书。
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复习高中的知识,完成一定的英语阅读量,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落下太多。
贺年边看边做笔记,认真查阅资料,听英语练习对话,最后他揉揉眼睛,调好闹钟后手指顿了下,点开微信页面。
自从他加了储先生的微信后,两人好像从来没有聊过天,头像也已经被其他的消息挤到了最下边。
贺年反复打开对话框,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鸡汤都被他一个人喝完了。
总要有点反馈。
储西烬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储寒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蹦出来,趴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哥:
“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的鸡汤呢?”
“忘了。”
“啊?你忘了?”储寒苦着一张脸,写满幽怨,他嚷嚷道:
“我等了你大半夜,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我要离家出走!”
储西烬淡淡:“明天我让陈叔送你走。”
“……”
万恶的资本家。
储寒感受到了威胁,顿时丝滑又圆润的认怂:
“哎呀,哥,我主要是担心你工作太辛苦了,想你早点回家而已。”
“是吗?”
储西烬上楼的动作一顿:
“明天去练练书法,把真诚写一百遍,晚上给我检查。”
储寒身躯一震,已卒。
第二天,贺年是被阳光吵醒的,起床的时候都已经七点半了,他懊恼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为什么闹钟没有响。
手机打开就是微信页面,一条消息蹦出来,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十分。
【储先生】:“不错,继续保持。”
贺年坐在床上,把这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结合图文想了想。
储先生的意思,是让他每顿饭都保持光盘行动吗?
其实……
他也没那么爱吃,昨天是因为太饿了。
贺年洗漱完下楼开门,错过了早餐高峰期,街上也变得冷冷清清,时不时有客人来买酱肉饼。
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也算是短暂的忙里偷闲,中午店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许久不见的白落俞,戴着副硕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像之前带着朋友,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贺年心往下沉了沉,开口询问:
“你好,需要点什么?”
“一杯杨枝甘露,谢谢。”
“哦,对了……”白落俞摘下眼镜,露出一张帅气的脸,他扬起眉稍随意道:
“你就是贺年吧,认识一下可以吗?我叫白落俞,F大的学生。”
贺年很轻的皱了下眉说:
“是。”
然后转身开始切芒果,然后混合椰奶放入搅拌机拌成果酱。
白落俞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着店里的装修,无论从审美消费还是品味来说,这种小清新,看起来都跟林风濯毫无关系。
贺年把杨枝甘露放在玻璃桌上,白落俞接过喝了一口,赞赏的开口:
“味道真不错,风濯以前应该很喜欢吃你做的饭吧。”
说到这里,不等贺年反应,白落俞自己到是祥装尴尬了一下:“
“哎呀,不好意思。”
人总是会成长的,或许是过去被浇了太多冷水,现在贺年心里反倒是很平静,白落俞跑来跟他说这些话,无非是一种警告又或者说宣示主权,但他想不出这样做的必要。
是担心他会继续纠缠林风濯吗?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白落俞观察着贺年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也没什么,我知道你跟风濯以前的事情,不过现在他是我男朋友,我见你,也只是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年沉默了下:“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没错。”白落俞表情不变,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听说你家庭条件不太好,毕竟跟了风濯这么久,感谢你把他照顾的很好,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不要打扰风濯,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给你钱。”
贺年难堪的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只觉得无声的巴掌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把名片推了回去。
“不用了。 ”
白落俞无辜的耸耸肩,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你好像不太待见我,我也是一片好意,毕竟我没义务这样做。”
贺年看着面前的男生,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曾经付出的感情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用钱来羞辱践踏。
他明明已经不欠林风濯,为什么还要被人这样轻蔑。
贺年突然僵硬的笑了一下:
“我并没感受到好意,而你应该不用重新认识我,不然我的手机上就不会收到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他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也实在是装不出风轻云淡的样子,跟面前的人虚与委蛇。
白落俞被噎了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没想到会被直接驳回面子,真是小瞧了,在他前两次的印象中,贺年应该是谨慎小心又懦弱,上不得台面。
他眯了眯眼,语气微变:
“贺年,你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也配不上风濯,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谢。”贺年抬头直视白落俞,一字一句捍卫自己的尊严:
“但是我爱憎分明,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来提醒我,也不用担心,我有我的道德底线。”
白落俞一张脸差点被气扭了,虚假的笑意一分不剩,他冷冷的盯着贺年,彻底撕开了伪装后,也懒得装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吐完这几个字,利落转身,像是不想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等一下。”
贺年冲着门口的背影提醒:“你还没付钱,杨枝甘露,二十五块。”
白落俞不可置信的转身,但很快调整回来,嗤笑一声,付了钱。
等人走后,贺年已经站不住了,他跌跌撞撞坐进沙发,指尖微微发麻,赶走了伤害自己的人,但还是有点难过。
如今他已经知丑怕痛,绝不再现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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