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西烬近乎是贪婪的看着他此时青涩的模样,他的小爱人害羞,拘谨,却愿意为了他主动迈出一步。
“会吗?”
贺年嘴里嗫喏着吐出几个字。
“……会的,可能做的不太好。”
纯洁的性感最为致命,贺年惊呼一声被拉入浴室,原本冰凉的水变得烫热,浴室的门被摔出响声。
第二天是星期三,储西烬醒来已经过了七点,他看着怀里还在熟睡的人,难得有了想赖床不起的冲动。
贺年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昨夜那些吻痕变得鲜红。
半个小时后,储西烬提着袋子从外边儿赶回来,身上带着寒气,他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上楼轻手轻脚推开卧室。
贺年没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储西烬坐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子一角,粗糙的指腹擦过,腿里侧红的有点破皮。
药水沾上棉签,白皙的皮肤在深色的被褥里直晃眼,冰凉的触感让贺年瑟缩了下,储西烬以为弄疼他了,连呼吸都缓了缓。
中午贺年是被电话吵醒的,他顶着头炸毛的短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脑海里茫茫然,贺明兰打了第二次电话才被接起。
“年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多不多呀,到时候你爸爸去车站接你。”
对了,他还要回里城,贺年这才想起来车票的事,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半了,连忙道:
“收拾好了,东西不多,不用爸爸来接我,到了车站直接打个车回来更方便……”
“主要是你爸非要想去接你,劝都劝不不住。”贺明兰含着笑说:
“那你想吃点什么呀,妈妈提前做好饭等你,里城今年冷,你回来多穿点。”
家里很久没有这样过年喜庆的气氛了,前两年三十都守在医院的,手术门外的祈祷不比庙里的少,所以他更加珍惜现在家人身体健康的幸福。
另一头贺明兰听出不对劲:“年年,是不是感冒了,我听你嗓子有点哑,赶紧喝点感冒灵。”
贺年的脸忽然烧起来,吞吞吐吐道:
“妈,我知道了。”
贺明兰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他:“那你现在就去吃药吧,不然待会儿又忘记了。”
挂完电话,贺年呆坐在床上眨眨眼睛,那只龙猫公仔被人随意丢在沙发上,屁股朝着门口,看上去很委屈。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跟先生说过下午要回里城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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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屋子里太暖和了, 贺年茫茫然坐在床上,虽然身体还想埋在被窝里不动,但他要收拾行李, 还要回一趟梧桐大街。
暮色庄园的小阁楼一直租着,里边还放着他不少零碎东西, 挑挑拣拣可以趁着这次放假带回里城。
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几盒药膏, 还有张便利贴,字迹遒劲灵动。
“公司临时有事出门一趟, 醒了给我打电话。”
贺年捏着便签看了好几遍, 最后心满意足的踩着双小羊拖鞋进了浴室。
洗浴台镜子很大,他抬头就先看见了自己脖子上鲜红的吻痕,像是被风吹散的梅花瓣。
怎么会这么明显。
贺年好奇的凑近仔细瞧了瞧, 不禁想起昨晚被先生抵在镜子前弄的场景。
他羞得面红耳赤,伸手捂住脖子上的痕迹,心中却泛起一股隐秘的雀跃,连带着嘴角也翘了翘。
估计得穿一个礼拜的高领毛衣了。
贺年深呼气缓了缓,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心脏剧烈跳动着。
他快速洗脸刷牙, 弄完又回到卧室里趴在床上打电话, 手边是鹅绒枕, 很软。
刚接通男人的声音就传过来:“醒了?”
“……嗯。”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让贺年耳根发烫, 又因为马上要回里城,心里滋生出不舍的情绪,说话声音也低落起来。
“先生,我忘记跟你说了, 我买了下午三点半回里城的票, 现在打算回一趟梧桐大街, 那里还放着些东西……”
电话里静了一瞬。
储西烬放下手中的钢笔,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俯视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最后闭眼轻叹了口气:
“知道了,厨房放了早餐,热一下就可以,你先吃饭,然后等我回来带你去。”
贺年听话的应下来,挂完电话后,在床上滚了两圈,又摸摸肚子,然后换了件毛茸茸的居家服下楼吃饭。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阳光照在上边白的刺眼,只有几颗松柏还是绿油油的。
他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装进行李箱,听见大门响,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噔噔噔的往楼下跑,小脸上带着笑。
“先生。”
储西烬刚脱下大衣外套,身上沾着外面世界的严寒气,有些凉,他拉着贺年往沙发上走,开口第一句就是:
“把票退了,再陪我待两天,到时候开车送你回去。”
突如其来的喜悦。
贺年眼睛都亮了,顾不上其他,两只手拽住男人的衣角,连忙追问:
“真的吗真的吗,先生,那我可就退票了,现在票很难买的。”
储西烬揉了下他的脑袋,正要开口就听见贺年皱着眉小声嘀咕:
“我的心,它跳的……好快啊。”
那模样傻气又可爱,惹得人心软,储西烬忍不住笑出声,一本正经道:
“我摸摸看。”
“不行。”贺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捂着胸口,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碰。
慢慢的,脸颊越来越烫,羞涩从白皙的皮肤底下洇出来,又死活不好意思说原因。
那里又红又肿的,他穿毛衣都还痛着呢,还好是冬天,衣服穿的厚,要是夏天他都没办法穿短袖了。
储西烬很快反应过来:“很痛吗?”
“也没有。”贺年低头盯着拖鞋尖,就差像小火车从耳朵里冒热气了,声音弱弱小小含糊道:
“衣服磨到的时候有一点点……”
也不光是疼,还有点痒。
储西烬盯着他看了会儿,贺年穿着条米色的宽松长裤,看不出端倪。
“腿好点了吗,我看看。”他边说手上边去卷裤腿。
“……先生,真的不痛了!”贺年急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只手提溜紧裤腰带,生怕男人要扒自己的裤子。
他没那么娇弱,不过是红了一片而已,不出两天就好了,根本用不着抹药,只不过……
事情跟想象中偏差有点大,贺年单纯的以为,只要用手摸摸就好,哪知道会那么难弄,最后他揉的手腕都酸了,被迫趴在了洗浴台上。
二十来岁的少年刚开了点小荤,食髓知味,对储西烬抱着一种本能的贪恋,会想要接吻,拥抱。
恋人之间的亲密让他觉得安心。
储西烬拿他没办法,也理解清纯小男孩的害羞与难为情,只能作罢。
退了票紧迫的时间宽裕起来,贺年出门前被储西烬抓去楼上穿保暖秋裤,他坐在大床上,看着男人蹲下身给他穿棉袜,不安的扭了扭要想要自己来。
他认真的说:“先生,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那就自己主动穿秋裤。”
储西烬帮他把裤脚压在棉袜里,然后又才将外边的长裤捋下来。
里城地理位置偏南方,冬天不是很冷,下雪也不像F市这样,根本不会长时间积雪,所以贺年没怎么穿过秋裤。
他已经习惯了,总觉得里边儿再穿一件会很不舒服,尤其是膝盖弯或者手肘,动作起来会显得很别扭,还很臃肿。
贺年鼓了鼓嘴,还是试探着问:“…那要是不穿呢?”
储西烬看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出可怕的话来:
“那就穿两条。”
“……”
最后,贺年觉得自己被裹得像颗汤圆似的,保暖秋衣秋裤,白色的羽绒服,一条厚厚的围巾将他大半张白净的小脸包的严实,只剩双又圆又亮的眼睛。
车子往市中心的放向行驶,根本不是去梧桐大街,他后知后觉的问: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储西烬说:“约会。”
贺年腾的坐直了,脸上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他转头惊喜的看着男人,又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
“可是不用上班吗?”
储西烬停好车松了自己的安全带,侧过身去,在贺年脸上亲了下。
“我是老板。”
贺年眼睛灵动的眨了眨,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不太聪明。
下了车刺骨的风吹的他打寒战,嘴里呼的都是白气儿,就像是刚跑完步似的,储西烬牵住他的手往影城走。
许是放了假,来来往往的情侣很多,一眼望去乌泱泱的,贺年抬头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太紧张又太喜欢了,他偷偷抿着嘴巴笑。
他也有男朋友,而且很帅。
两人一起挑了部欧美系列挺出名的电影,储西烬摘了围巾给他,贺年抱着两条围巾站在不远处等着。
凭着优越的身高与外貌,储西烬在长队里鹤立鸡群,许是气场太强大,频频有人看过去,却又没人敢真的上前搭讪。
“嘿,贺年!”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储寒这次又染了头夸张的蓝毛,他穿过人群挤了过去,手上还拎着大杯奶茶,室内热的他额头上冒了汗。
“你也来看电影啊,一个人吗?”
贺年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还在排队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哦~”
储寒顿时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挤眉弄眼的说:
“不会是跟女朋友来的吧,那就更应该介绍给我认识了,咱们都是好兄弟,替你把把关,可别被人骗了……”
”谁被人骗了?”
头顶上方蓦的传来不悦的声音,储寒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他哥,那表情比看见鬼还精彩 。
“哥?!”
“你怎么在这里?”
储寒看着储西烬怀里的爆米花跟可乐,短暂丧失语言功能,直到看见他哥把爆米花递给贺年,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是吧,你们俩个大男人一起甜蜜相约看电影?”
储西烬斜眼瞧着他那头扎眼的蓝毛,贺年在一旁尴尬的点点头,脸都红了。
储寒瞪大眼睛,目光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审视,他哥这种工作狂竟然会陪别人看电影?还体贴的买好票跟零食?
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们要看什么电影?反正都撞上了,带我一块儿呗。”
“……”
储寒非要凑热闹,不识趣的拉着贺年去陪他买票。
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攒动,他们排到了长龙尾巴处,等彻底远离了他哥,这才凑上去八卦道:
“我怎么总觉得你跟我哥之间挺奇怪的,要说也是我俩先认识,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不觉得我哥这个人很闷吗?”
“当然不会。”贺年笑了笑,连眉眼都带着轻浅的弧度。
“先生人很好。”
“我当然知道我哥很好,但这不是一回事啊。”储寒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把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
“我哥好像很喜欢你,他对我其他朋友就不这样,见面顶多点头打个招呼,也根本没什么共同话题,所以我就很好奇。”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晚上就睡不着觉……”
贺年抿嘴了下嘴,想到储寒晚上可能会睡不着,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我们在谈恋爱。”
“谁们??”
储寒表情惊讶到失控,大脑自动忽略掉细节,他好奇的抓心挠肺,连着追问:
“你谈恋爱了?跟谁呀,我认识吗?那你对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贺年看着储寒,也被他清奇的脑回路给惊了下,又说的更加直白:
“你哥哥。”
“啊?!我哥也谈恋爱了??你们怎么都谈恋爱了呀!我也想谈。”
“……”
储寒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嘴巴张的可以塞鸡蛋了,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贺年,像是在确认他会不会是逗自己玩的。
“你是说,你跟我哥在谈恋爱?”
贺年的表情温柔的就像是湖面上映的皎洁月光,语气十分认真的嗯了声。
短短几分钟,储寒的心路历程极其的复杂,最后一个暴击,炸的他满眼金花。
他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虽然奇怪,但电影里不是也有什么忘年之交吗?
他哥那个人严肃,冷峻,学业跟工作上自持的像台机器,感情更是纯纯寡王,现在这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储寒反复张了张嘴,像是被毒药毒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同性恋其实挺常见的,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但是发生在他身边人身上,就挺奇怪的。
“那,那……”储寒这才注意到贺年手上抱着的两条围巾是同款,结巴了下:
“所以,你,跟我哥是在约会?”
不等回答,队伍已经排到他们了,储寒拉赶紧着人往旁边走让出位置来,他下意识转头往他哥的方向看了眼,总觉得那眼神丝丝冒着寒气。
“咳,那什么,我就不看了,战队晚上还有聚餐,你们自己看吧。”
“为什么?”
贺年不解道:“你刚才不是说也喜欢看这个题材吗?”
储寒一脸为难:“也没那么喜欢,你们……约会,我瞎掺和什么,”
再说了,这两个人真的很奇怪,哪有人甜蜜约会看悬疑恐怖电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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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电影具体讲的什么贺年没记住, 惊心动魄的恐怖画面倒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在游戏城抓娃娃的时候,手抖得一个没抓住。
盒子里的游戏币空了大半, 只剩下孤零零的三个,那模样实在是太惨了。
贺年眼巴巴的抬头看向旁边的储西烬, 伸手拉了下男人的衣角, 再转头看柜子里的小羊公仔毛绒玩具。
想要都写在了脸上。
“等我。”
储西烬揉了下他的脑袋,又去兑换了五百块钱的游戏币, 贺年像个小尾巴跟着, 在他眼里,先生做什么都很厉害。
半个小时后。
通过两人抓娃娃游戏黑洞的努力,一无所获, 只输不赢。
贺年还是头一次见储西烬被难住,忍不住拽拽他的胳膊,笑出声来,脸上有清浅漂亮的酒窝。
“先生,没关系的, 抓不到就算啦。”
储西烬垂眸, 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挫败的神情, 他看向玻璃柜里的小羊公仔:
“我去买下来。”
反正是铁了心必须要那只小羊。
结果柜台前的工作人员说, 买了超过五百块钱的游戏币, 就可以免费领取一款毛绒玩具,最后贺年得偿所愿,又觉得实在是太亏了。
要是直接拿钱买,都可以买很多只小羊公仔了。
吃完饭, 外边天色已将暗未暗。
饭店距离别墅区不远,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刚喝了热汤,身上暖烘烘的,也不觉得冷。
路边的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在冬夜里显得绵软又久远。
地面上落了厚厚的积雪,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实际上最底下结了一层冰,很滑。
储西烬怕贺年会摔倒,把人牵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别左顾右盼,看脚下。”
四周除了路灯照亮的地方,看过去都是黑黢黢的,连风声都呜呜呜的怪吓人,贺年不免心里打鼓,紧紧抓着男人的手,短短几分钟,掌心就出了层薄汗。
他突然有点后悔看悬疑恐怖电影了,虽然左手被先生牵着,可万一右边冒出来只鬼把他拖走了怎么办!
“很冷吗?”
储西烬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贺年冰凉的耳垂,被冷风吹的红了,他取下围巾把想把贺年红彤彤的耳朵捂起来。
“先生,我不冷。”
贺年赶紧阻止了男人的动作,心里却甜的像是有颗氢气球,飘飘然起来:
“刚刚吃的那个水煮鱼有点辣,给辣红的……”
“辣怎么不跟我说?”
“因为很好吃啊——”话音还未落地,贺年先啊了声,一个屁股墩摔到了地上,发出闷响,尾椎骨往下生疼生疼的。
储西烬吓了一跳,赶紧蹲下上前查看,贺年苦兮兮的坐在雪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刚刚才说了让你注意脚下,摔着哪里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大,贺年一愣,茫然的眨眨眼睛,沾满雪的手下意识往里蜷了蜷,指关节也被擦红了。
他摇摇头,蓦的鼻尖发酸,紧盯着衣服下摆,避开男人的手,想自己站起来,储西烬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心里后悔不已,他软下声音来:
“小年,我不是在责怪你,是太担心你了,先告诉我哪里摔疼了,好吗?”
“……尾椎骨疼。”贺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点哽咽。
储西烬叹了口气把他扶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然后蹲下身道:
“上来,我背你。”
贺年看着男人宽大结实的后背,瘪了瘪嘴乖乖趴了上去,他知道先生只是着急担心他,反倒是自己,好像真的被人宠坏了,受不得一丁点儿委屈。
原本雪地里的两行脚印变成了一个人的脚印。
贺年吸了吸鼻子,眼泪真的好奇怪,以前,再苦再累的时候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现在却因为一句话,就委屈的怎么也忍不住。
地上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贺年抿着唇,在掌心呼了口气,然后覆在男人耳朵上暖着,好奇道:
“先生,我重吗?”
储西烬勾了下嘴角:“不重,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长点肉才好。”
“我还是有肉的,可能是骨架比较小而已。”贺年小声反驳道。
“嗯,就屁股上有点肉。”
“……”
回到家后,贺年趴在床上,头埋在鹅绒枕头里,可怜的小内裤挂在脚腕,屁股凉飕飕的进行冷敷,储西烬用掌心把药酒揉化捂热,然后轻轻按压着。
“呜……”
贺年腾的脸红了个透彻,手指紧紧攥着旁边的被褥,被人揉屁股的感觉也太奇怪了,他不自在的往里缩了缩。
“乖,别动,明早还疼的话,就去看医生。”
两瓣浑圆的雪白沾了药酒,储西烬眸光沉沉,按的很小心,每动作一下,床上的人就会跟着微微颤栗。
“不用了吧。”贺年瓮声瓮气的,只露出个头顶的发旋儿,男人掌心的热意烧的他头昏脑胀,身体难耐的在床单上蹭了蹭。
“我以前也经常摔跤,自己能判断出来严不严重的,像这样的只是会痛几天,最多一个礼拜就好了……”
他很不喜欢医院,那里留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总觉得阴森森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很难闻。
储西烬像拎小猫儿似的,在他绵软的后颈捏了捏,不紧不慢道:
“还挺骄傲?”
贺年一窘,嘴巴闭紧了。
储西烬莞尔,药酒已经完全吸收了,他收起毛巾把手擦干净,然后大手再次落下,在贺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绕到了前面包裹住。
“先生!”
贺年绷直脚背,急喘几口,胸腔心跳剧烈撞击着,那模样错愕又可怜,弓着身子像只熟透的小虾米。
“还在生我的气吗?”储西烬用低沉的声音哄他:
“小年。”
贺年耳膜轰鸣,额角见汗,随着男人的动作,睫毛簌簌地抖了起来。”
“……不生气,不生先生的气。”
他怎么都不可能生储西烬的气。
“真的?”储西烬手上慢慢的,技巧的揉他,动作很是体贴,他又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
“寒假要回去多久?”
“半,大概半个月。”
储西烬手上不依不饶,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又重复问了一遍:
“再说一遍,要多久?”
贺年被弄得魂儿都要飞走了,哼哼唧唧的大口呼吸着,眼底一片热雾,身上烫的要命,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了,他赶紧慌慌张张的改口道:
“呜,十天,先生十天可以吗?”
床上总是最好的谈判战场。
储西烬嘴角浅浅挑起,没说话,单手解开了衣服扣子,覆身上去,用悍利的胳膊把人禁锢在身下。
无处可逃。
贺年觉得自己像条缺氧的鱼,被人翻了个面儿,小小年兴奋的抵在了男人的腹肌上,他捂住脸,羞得面红耳赤,说什么都不松手,告饶道:
“先生……一个礼拜,不能再少了。”
“嗯。”储西烬嗓音低哑,他抓住贺年的手腕扣在枕头两侧,低头去吻他,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
贺年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剧颤,说什么都不好意思睁眼,想翻身扎进男人怀里,手腕却被禁锢着。
他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道:“先生,昨天晚上,不是才……”
“才怎么样?”储西烬笑了笑,胸腔低沉的震颤撩拨着耳膜。
“我刚回来就你就又要走,不能跟男朋友要点儿补偿,嗯?”
那么乖,那么软的小男朋友,换谁都会舍不得,而且这个月贺年在学校补课,两人几乎没怎么独处过。
来来去去的,两人都要成搞网恋的了。
一提到分别,贺年顿时就蔫巴了,甚至主动凑过去,腻腻歪歪的在储西烬嘴角亲了亲。
储西烬被这小动作撩的心软:“你要是害羞,我们就关灯来。”
腊月二十五号贺年才从F市离开回里城,储西烬临时有事情耽搁了,只能由张叔代劳,贺年望着车子里提前准备好的补品,嘴角翘了翘。
里城的冬天不算冷,甚至没有下雪。
大年三十那天,贺年在厨房里帮忙,他脱了外套,里面只着一件米色的宽领毛衣,整个人气色很好,贺明兰越看越满意。
“年年,去客厅看电视吧,剩下的妈妈来弄就可以了。”
贺年见弄得差不多了,哦了声,挽起袖子蹲在地上洗手,盆里的热水蒸的他睫毛上都是水气,贺明兰眼尖的瞅见儿子脖子下方有不明显的红色痕迹。
都是过来人了,哪里会不明白,贺明兰倒也不反对,儿子都二十岁了,平时又懂事,她看了成绩单,样样都考的好,但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
客厅里没人,贺岑在门口贴对联,贺明兰把厨房门掩上,小声问儿子:
“年年,你是不是跟人谈恋爱了?”
“嗯?”贺年错愕的抬起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贺明兰笑着道:“你都这么大了,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妈妈不反对,就是问问。”
窗外有爆竹的声音,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来回跑闹,想起先生,贺年低着头嗯了声,又主动道:
“妈,他是个很好的人。”
“妈妈知道,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你们年纪还小,做事情要有分寸,你是个男孩子,要有责任有担当。”说到这里贺明兰意有所指的说:
“就算对方更主动,你也要学会拒绝,不然也是你的责任,你要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贺年脸色爆红,随便嗯嗯啊啊了几声,逃似的:
“我帮爸贴春联去了!”
剩下贺明兰在厨房无奈的笑笑,这孩子,都是个小大人了,脸皮还是那么薄。
晚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团圆饭,电视里放着春晚,声音不小,贺年挨着贺岑坐在沙发上,正在给储西烬发送刚刚拍的照片。
贺岑拍了拍他的背:“年纪轻轻的,不要驼着背,坐直,看手机也拿远点,不然视力会下降。”
贺年:“……”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是先生回了语音消息,贺年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睛都是弯的,噔噔噔跑回了房间,留下客厅里的贺明兰跟贺岑,两人相视一眼。
儿子长大了。
第46章
贺年回到房间, 他直觉外边儿好像下雪了,走到窗边一看,天空中真的飘着细碎的雪花, 昏黄的路灯忽暗忽明。
小镇上烟花爆竹管控并不严格,这会儿外边已经完全黑透了, 有人在放烟花, 噼里啪啦的声音添了几分独有的年味。
贺年找出耳机带上,心里甜的像是一块棉花糖, 还没来得及点开语音, 就先来了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难不成是打错了?
铃声孜孜不倦的响着,贺年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相比他这边烟花爆竹热闹的氛围, 电话那头异常安静,还能听见冷风呼啸的声音,对方应该是站在阳台上的。
大过年的,显得有点孤寂冷清。
电话里始终没有回应,贺年奇怪的看了眼屏幕, 又问了遍:
“喂, 请问找谁?”
“……年年, 新年快乐。”
听着熟悉的声音, 贺年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谁,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会接到林风翟的电话。
他第一反应就是挂电话,又后知后觉没必要,如今贺年对林风翟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没有爱也没有恨, 自然不在意, 甚至还能礼貌的回上一句:
“谢谢,你也新年快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
林风翟心中苦涩,又怕贺年真的要挂电话,急忙道: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现在过得好吗?”
贺年觉得很莫名其妙,从前也没发现林风翟是个怀旧的人,他过得好不好又怎么样呢,两人之间早已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