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加入主角团—— byYour唯
Your唯  发于:202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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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疼,正当防卫,趁他自己乱得乱七八糟,狠狠朝他□□踹了一脚。
这下子他叫得比刚才
惨多了。看来刚才就是装的。
不行,一脚不保险,我得多来一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鸡毁!
我深呼吸,铆足了劲儿,正要给他来一记彻底的断子绝孙脚,他忽的一把将我扣倒在床上,按住我双手双脚,眯着眼睛,黑着脸:“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敌进我退,我保持沉默不动。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因为我一不动,他就开始自行分裂。
“你到底是什么脏东西!滚出我的身体!”
“蠢东西!若不是你,我才不会出现在此!你这废物,他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凡人,麒御也无法施展法力,你竟还能落到如此难堪境地……废物!”
“你在说什么?!滚开!放开于彦!”
“呵呵,于彦……就是他害我受你连累。原本我好不容易即将大成,却被你这走火入魔的废物连累,内丹破裂,又不知何时才能修补完全……啊啊啊!”
他跟自己吵着吵着吵暴躁了,松开我,起身抓起床头的羽绒枕头,一把撕成两□□毛顿时纷纷扬扬,下雪似的飞舞起来。
艹,我就知道还是在针对我,我有鼻炎,这是要我的命。
我二话不说,一个骨碌爬起来就往门口冲,但冲到一半就被他拖回去再度压回床上。
“他有鼻炎!不能闻入羽绒!”
“我管他有什么!反正他马上就要被我吞噬了!哈哈哈哈哈……槐玉,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能挟制我了,我再无这致命之处!”
我的妈呀……你真的去看看医生吧_(:з」∠)_
“不要!于彦快逃!快……”
“废物!闭嘴!听我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完全保护他!否则他不会相信你,他绝无可能甘心留在你身边!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只该死的麒麟!”
_(:з」∠)_麒麟又是啥……
“别以为你胡说八道我就会被你洗脑……”
“我何必洗你的脑,我就是你。”
“你在胡说!”
“我是否胡说,其实你早已有所感觉吧!”
“……”
“钟旋……其实你叫婴勋,而我就是婴勋。你是我的魂灵转世而生,而我则
从你的魂灵中苏醒。”
“……什么意思?”
喂,你刚还信誓旦旦不会被他洗脑,这不洗得超快的吗!不靠谱,真的不靠谱。算了,我为什么要指望钟旋靠谱。
“万年前,我自一棵树中结果而生,名为婴勋。而你眼前这个于彦,他是另一枚树果,名为槐玉。两枚树果血脉交缠,若其中一枚死去,另一枚亦会随之而亡。”
“……”
“后来,槐玉扔下我们,跟一只麒麟跑了。再后来,那只麒麟死了,他就也不想活了,不顾我们苦苦哀求,执意一死,连累我们也不得不死!甚至差点连轮回都入不了!”
说起来,钟旋是不是最近参加了什么邪|教啊,我看像_(:з」∠)_
“我们想方设法,终于侥幸得入轮回,成了这一世的钟旋。我知你已经重生很多次了,为了救于彦,我没说错吧?你早就知道他一死,你会被迫一起死,只是不知为何会如此,无论如何,不得不反复尝试救他的命,是这样吧?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
“而我,便在你反复重生中觉悟苏醒。你可以将我与你看作是一分为二的魂灵,也可以理解成你是我的分身,因为婴勋魂灵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在我这边。”
“……”
“槐玉与于彦和我们类似。只不过他并非自主苏醒,而是地府判官从中动了手脚。那判官怜惜于彦反复横死,偷改生死簿,串通无常将其主魂勾送去轮回。假以时日他修炼有成,区区魂灵残缺于彦的这一小处自然就能修补上了。”
“……”
“我起初刚刚苏醒前世记忆,脑中尚且混乱,一心只知要护那家伙,便追去了他再世的时空,那处灵气比如今充沛,我逐渐想起了所有,竭尽全力修补力量。”
“……”
“直至如今,我本已要有所大成,却不料你为他之事发作癫狂乃至自残,害我在紧要关头受你牵连,内丹裂开,心绪不宁,几度吐血,不得不亲自前来替你解决!你这废物!”
“……”
他深深呼吸,语气缓和下来:“罢了,也不能全怪你。总之,如今我告诉你,他一心中只有麒麟,那麒麟也绝不肯轻易让他被我们所得。你我若想不再受他牵制、离弃,唯有我这法子,将他吞噬,与他彻底骨血融合、合二为一,从此便再无忧虑了。”
“…………”
良久良久的沉默过后,他蹙眉定睛凝望向我。
我:“……”
“于彦……”是钟旋的语气,“你一直不肯相信我……现在你信了吧?”
怎么可能信啊喂,明显你精神分裂。!

第150章
其实我该求一求他的,哪怕我并不觉得求他有用,至少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而很多时候救援的成功与失败就在于那一下的时间上。
但我不想这么做。现在我很烦,烦到根本不想向他示弱。他只会因此得意罢了。
“于彦……”他好像希望我说点什么,一直用眼神催促我。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
沉默了许久,我哑声道:“钟旋。”
他原本已经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睛顿时一亮,带着些紧张看着我。
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么剧本什么PLAY,我没兴趣陪演,自顾自地带着无望的平静说:“你就这么想毁了我。”
他眉头顿时蹙起,轻声说:“我不是……”
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心虚吧,毕竟说的是违心的话。
停了几秒,他再度开口,仿佛还有几分委屈,呢喃道:“我后来改了,我只想救你,是你不相信我,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排斥我,讨厌我,恨我。”
我听了都觉得好笑,反问他:“就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不该质疑你、排斥你、讨厌你、恨你?我又没得斯德哥尔摩。”
他嘴唇颤抖了一下,深深呼气,然后吐出一口浊气。艹,正冲我面门。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屏住呼吸,侧了侧脸,省得吸入这毒气。
“可是我改了!”他有些激动起来,把我脸扳回来逼我直视他,“于彦,我改了,我一直在向你示好,是你不接受!一开始我还小,还什么都不懂,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加入我家庭要破坏我父母和谐的入侵者,害得他俩那会儿一直吵架,差点儿离婚,我还是个孩子,排斥你很正常啊!”
所以说我根本就懒得跟他多说,因为在漫长的煎熬岁月中,我早已经对他思维的自私、自恋和奇葩有着清醒和深刻的认知。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问他,“所以你那么折腾我,导致我排斥你,是不是也很正常?”
“我改了啊!”他低声吼道,“我为了救你,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猛然他神色一变,皱眉道:“事到如今,还和他说这么说干什么,直接吞噬就什么都解决了。我刚才就告诉过你了,他不会
领情。你可知我为了救他付出了多少吗,连我尚未破壳的儿子的未来我都能罔顾,杀了蛇母取内丹救他,他却依旧让那只麒麟来杀我!还把我儿子的蛋都抢走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得钟旋的主人格都一愣一愣的,呆滞几秒,和自己的副人格对起话来:“什么儿子?什么蛇母?”
“这不重要,稍后再和你说,或者过后我的记忆就会自然而然与你的记忆融合,如今先吞噬他,我已经感受到了麒麟的气息。”副人格说着停了停,一脸凝重道,“那只该死的麒麟居然能在现世现出真身……”
钟旋的主人格猛地打断他的话,抢白道:“让我来吞噬他!我要亲手这么做!”
“啧。”副人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也算了却你的执念……你我本为一体,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你又不会,我还得教你,浪费时间……罢了罢了,我教你。”
虽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邪|教行为,我还是赶紧又挣扎了起来。
但无论我如何挣扎,都被他死死按在床上,根本脱离不开。
神经病发作起来就是不得了,突然之间力气大到惊人,合理怀疑他还喝了兴奋剂。
他一边按住我,一边自言自语要怎么吞噬我。
我抽空一听,顿时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了。
这东西确实无比非常极度邪门,具体怎么我就不说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光是听听就已经对我的耳朵和脑袋造成了极大的污染,不能让污染继续扩散了。
我一下子来了不知道哪里的劲,挣扎得更用力了。
特喵的,钟旋的主人格一开始还面带迟疑,不料越听越入神,越听越兴奋,越听越跃跃欲试!啊啐!死变态!
我顾不上丢人,一边挣扎一边张嘴大喊救命。但刚刚喊出口,就被钟旋一把死死捂住。
突然我听到一道清亮的鸟鸣声,钟旋狠狠骂道:“怎么凤凰也来了……你赶紧完成吞噬,我去对付凤凰!”
说完,屋内蓦然阴风大作,是那种钻入骨髓的湿冷感,害我打了好几个哆嗦。有些小家具和装饰品都被这股风刮倒了。
慌乱中,我侧眼瞅见一股淡淡的黑影从屋内飞出去了。
但我来不及多看,也顾不上思考那灵异的一幕,正要继续挣扎,钟旋突然松开了我。
这放开得猝不及防,我愣了一下,挣扎的动作也停了,看着他。
他飞快地紧张地瞥了眼窗外方向,回头瞅我,低声骂道:“还呆着干什么,你可真是个白痴……”
他伸手使劲儿把我一下子就从床上拽起来了,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跑,边跑边说:“逃啊!有鬼!”
我:“……”
艹,刚才那不会真的是鬼吧?难道不是钟旋精神分裂?
他拉着我一路跑下楼,却在拐角处猛地刹车,我一个猝不及防撞他身上,他忙回头扶稳了我,几乎同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很快速地、低声地说:“我知道你这个白痴不信我,但不管你信不信,你现在给我闭嘴……刚才那东西你别管他是谁,也别问我为什么看得到他,总之他现在就在院子里!”
我:“……”
“别用这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我没得精神分裂!”他怒道,“刚才真的有……算了,你个土包子只知道死读书,连重生都不能理解,别的肯定也不能!”
他说到此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点,定定地盯着我说:“放心,我不会听他的,不会吞噬你,我真的是要救你,于彦,不管你信不信……”
说着他放下手,猛地朝我面前凑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身体快过脑袋,自我保护机制的条件反射起来,急忙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
他被我推得往后一个踉跄装到了装饰柜上,一个据说十几万的花瓶掉到了地上,当场碎了。这么贵,这么不禁摔。
“于彦!”他咬牙切齿,还没来得及骂我,外头就传来了一道和他很相似的声音:“钟旋!你在干什么?!带他下楼来干什么?!回去!”
这下子钟旋来不及骂我了,拽住我在走廊里又跑起来,低声说:“走后院小门。”
他说着,用手机打给可能是刚才那车面包人,啊不,那面包车里的人,快速道:“把车开到后院门口来!”
几乎同时,我听到了钟齐昊的声音:“阿宝!……于彦!于彦!”
我忍不住循声回头。钟齐昊的声音是从前院传来的。
我一时间就迟疑了起来,脚下渐渐慢了。
钟旋狠拽了我一把:“快走!说了他们都是要害你的!搞不好这个钟齐昊就是刚才那个鬼!快走!”
“……不,钟齐昊不会害我的。”我突然冷静下来,停住脚。
钟旋不得不也停下来,他恨恨地瞪了我几秒,猛地一拳朝我揍过来。
我赶忙过了下,躲过去了这一下,可立马他就揪住了我的衣领子,屈膝提起来朝我肚子上就是狠狠一顶,我五脏六腑都仿若破裂了,疼得不由自主身体重心往下坠,要蹲下去。
他就这么拽住我的胳膊往前拖,我被他拖得失了重心往地上一坐,来不及爬起来,就这么被他拖行。
他一边拖还一边骂我,骂的倒是老一套,我麻木了无所谓。
我只是努力想要停下来,不想被他拖走,于是竭力用没被他拽的胳膊和腿去勾一路上遇到的家具、柱子等等,东西倒的倒、掉的掉,哐啷个不停。
前院那边传来那道灵异声音的咆哮:“钟旋!你这个废物究竟在搞什么!把他带回房间去!”
钟旋假装没听到,拖行我的速度更快了。!

第151章
总之,由于于振邦是个大废物,所以他俩儿子都是废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被钟旋这个废物硬生生拖到了后门的我确实也是废物……
那辆万恶的面包车正好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上面火速下来一个身手干练的不明人士协助钟旋拽我上车。
我在挣扎中无意间看到手表上紧迫的时间,奋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张嘴死命咬住钟旋的手腕,这一口下去之用力,我自己都害怕!但这都是他逼我的!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考了!我这次高考又要失败了!他可真该死啊!
……嗯?“又”?我为什么会用上“又”这个字?
我怔了这一两秒的时间,就被对方铁钳似的手卡住了下巴,被迫松开了牙齿。匆匆一看,钟旋的手腕上血肉模糊。活该。
“放开我!我要回去高考!”我大声叫道,“救命!救命!”
钟旋一边把我往车上拉,一边吼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崩溃:“命都要没了你还在这儿惦记高考,于彦你是不是魔怔了啊?!十次里你至少有八次因为非要高考非要去读那个破大学出事儿!你就不能不去高考不去读那个破书吗?!我都说了我能养你一辈子,要钱给钱要房给房,你只要不要男人,要女人我都给你女人,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去读那个破书啊!!你给我上车!”
到底谁魔怔了啊?!怎么会有这种不让别人高考读大学的恶魔啊!
“你放……你放开我!!”我竭力地对着他俩拳打脚踢,“救命!绑架啊!救命……钟旋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王八蛋!”
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最终还是被他们生拽上了车,车门一关,窗帘一拉,车就开出去了。
我确实是疯狂了,趁着钟旋放松了下来,扭头将他按躺在座椅上,用膝盖使劲抵住他的胸口,掐着他的脖子冲着他像失控的猴子一般吼叫:“放我下去!我要去考场!不然我掐死你!”
他赤红着眼睛瞪着我,却突的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嘶声道:“对……对,就这样!你就这么掐着我,就这么恨我,恨我一辈子!每次看到我就想起这份仇恨,扑上来掐我打我要杀我!就这么一辈子!”
“……”
对这种变态,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应对方案,谁有我算谁牛,总之我不牛。我只能被他气到抬起手冲他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旁边他的打手急忙来制止、来拉扯我。
他却露出愉悦无比的、越发扩大的笑容,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变态的语调说道:“别拦他!别管我们!让他打!我就想看他这样子!他平时特装,装瞎子,装聋子,装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了?装不下去了吧哈哈哈哈哈……于彦,我说过吧,我一定会让你破防的,一定会让你亲手撕掉你这副装逼的面具哈哈哈哈哈……”
“……”
啊啊啊啊啊死变态去死吧!
我简直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不再掐他脖子,骑在他身上扬起两条胳膊朝着他脸上左右开弓,打得啪啪直响,连面包车行驶中的声响都没这响。
他一直在瞪着我咧着个大嘴巴哈哈地笑,两边脸都红肿老高了,我手都打疼了,他还在那儿笑,笑得身体直抖,胸膛直颤。
之后他嘴角都出血了,被我的手掌带到,直至他脸上、尤其是下半张脸几乎都是血污一片狼藉,他还是笑,越笑越得意,眼中那诡异的光越来越亮,简直要变成镭射灯了。
我都被他这副发癫的样子给瘆到了,抽他脸的动作逐渐轻了下来,甚至是迟疑起来。
可就在我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抬手抓住我的手,变了脸色,厉声呵斥我:“打啊!继续打!怎么不打了?想跑?我不会让你跑了!你再不老实听我话,我就照那个鬼说的吞噬掉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神经病啊啊啊!
我是挺佩服旁边那几个打手的,他们旁观着这极其诡异的一幕,还听到了什么鬼啊吞噬之类的怪话,愣是面不改色,开车的继续开车,扒窗户谨慎观察外面情况的继续扒窗户观察。
情急之下,我反过来用另一只手抓住钟旋的手腕,狠厉一扭,他闷哼一声,我将他拽起来再度掐住脖子,冲其他人威胁道:“停车放我下去,不然我掐死他!”
他们瞥我一眼,瞥又变态笑起来的钟旋一眼,移开目光继续干自己原本的事。
“……”艹。
我不信他们真不关心钟旋的死活,掐住这死变态
的手逐渐用力,眼看着这死变态的脸色从胀红变为乌青,气息越来越微弱,那恶心的笑容也开始无力维持。
看得出来他想摆出游刃有余的装逼姿态,可他终究只是个人,对于生理本能的控制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终于放弃了笑,皱起了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在这一刻,我竟然有那么一点共情了他。说实在的,当我恨到癫狂时,看到他这副模样,确实很爽。
他的手虚虚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我,顺着一路攀到我的手臂上,最后抓住了我的手,努力试图掰开它们。
“放……手……”他从嗓子眼儿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救……”
那几个打手这才动手,不知道掐了我哪儿,我两条手臂猛地被一股巨大的麻痹力冲击,下一秒,他们就把我从钟旋的身上扯开了。
我被一个打手牢牢架着,冷眼看着钟旋佝偻着腰拼命咳嗽,兀的笑了起来。
他听到我的笑声,一边咳,一边侧眼充满恨意地瞪着我。而在这恨意之中,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惧怕。
我笑得更大声了。这下子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怕我了。
“不是你让我继续打你吗,不是越狠你越爽吗?怎么现在让人救你?孬种,只会嘴上说。”我将脖子有多长伸多长,刻意地以高姿态轻蔑地用眼尾睨他。
“……”他深深呼吸,然后抬起手冲我肚子上就是一拳。
我闷哼一声,咬紧了牙。
他没继续动手,只是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缓过来那一下,张了张嘴,用微至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他问。
我抬眼看着他,笑了笑,继续用那声音说。
打手在旁边拆台:“他想引你过来然后咬你。”
我:“……”你怎么不去死啊!关你屁事啊!
钟旋噗的笑了起来。够寒碜的,满脸满嘴血在这儿笑。
我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他开口道:“你可真——”
话没说完,猛地车一个急刹,我们各自乱撞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们,反正我被座椅恶狠狠地撞了下胳膊,特疼,不知道脱臼没,我眼泪花子都差点儿出来,赶紧憋住,不
能在这时候丢了阵势。
钟旋估计也不好受,大声骂司机。
司机低声说:“有人突然冲出来拦车。”
我们下意识地朝前车窗外看去,这一看,我愣住了。是……钟齐昊。
这条路离主干道很远,处在郊区僻静的位置,又是这个时间点,此刻周围没有别的车经过,钟齐昊就这么定定地站在这条单车道的路中间,一脸冷酷地看着这辆车。
他周围并没有别的车,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赶过来的。
司机抬眼从后视镜里看钟旋的意思。
钟旋磨着牙,充满恨意地说:“撞过去,他不让开,那就是他活该。”
司机闻言,面不改色地放开手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钟齐昊!”我急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让开!让开!钟齐昊——让开!!!住手……停车!停车!钟旋你让他停车!你疯了!真撞上去你就是杀人犯!钟旋!”
可是我的挣扎和喊叫半点都改变不了钟旋的杀意,他甚至因此再度愉悦起来,原本从乌青转为惨白的脸皮上都浮现出了些异样的潮红,重新笑了起来,欣赏着即将到来的血腥一幕。
“……钟齐昊!让开!钟齐昊!”
我只能这么徒劳地冲着前车窗外的那个人这么力竭声嘶地吼叫。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都只在短短的数秒之间,面包车已经直直地冲着钟齐昊撞了上去。
在这一刻,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像是灵魂都被全部抽走了,瘫坐在椅子上,绝望地看着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
“……钟旋,我恨你。”
我喃喃地这么说着,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过,落到了嘴里,咸咸的。兴许是泪水吧。
就在撞到的那一瞬,我不由自主地阖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嗫嚅着这么向钟齐昊道歉。如果有来世……如果真的有重生……下一次别再救我了,不要碰我,会过走我的霉运。
这不到一秒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长……不,好像是真的不止一秒钟。
我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刚刚车子撞到了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猛地震了一下,随即
就停住了,迟迟没再启动。
车厢里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但不应该啊,至少钟旋应该像个猩猩一样兴奋地大喊大叫,或者车子赶紧逃逸。
可现在却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静止……静止在撞上去之前,那该多好……
许久过后,一切依旧僵持,直到我听到一个打手略微颤抖的声音:“那是……是什么啊……?”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与离我不到两三米的钟齐昊的双眼对视。
“……”
他并没有变成三头六臂,此刻就站在车头前,一如平时的样子,好端端地站着,脸上、洁白的衬衫上,都没有任何血污,表情淡淡的,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裤兜里,另一只手扶在车头前盖上。
钟旋也终于回过神来了,自欺欺人地质问司机:“不是让你撞上去吗!”
司机喃喃道:“我撞了……油门都踩到底了……他……他把车子按住了。”
“这可能吗?!刚才熄火了!”钟旋骂道,“这破车……继续踩!发动车子!撞!撞死算我的!”
司机都要哭了:“我一直踩着油门,现在车子明显就是在运行,车轮一直在打滑你们应该也能听到吧!”
确实,车轮一直在原地打滑的动静非常明显,司机也确实一直把油门往底死死踩着。
但车子就是纹丝不动。
就在车上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钟齐昊的声音传来:“放于彦下车。”
“你、做、梦。”钟旋的声音并不大,比起回应钟齐昊,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两只眼睛直愣愣的。
说完,过了两三秒,钟旋好像如梦方醒,探着身子去推司机,大声叱骂着让他滚开。司机不得不狼狈地钻到副驾座去。
钟旋立马从后座钻到驾驶座,安全带都顾不上系,握紧了方向盘,发疯似的狂踩油门,车依旧只是原地打滑,气得他猛拍喇叭,发出接连不断的嘈杂的喇叭声。
最后他冲着钟齐昊尖叫起来:“滚开!滚开!去死!去死!”
钟齐昊依旧只是用那副游刃有余的、冷漠的、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眼角微垂,眸光轻蔑,像看一个蝼蚁,一个根本不配被称作对手
的对手。
钟旋自己闹了一阵,脱力了,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钟齐昊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忽的手臂一振,用力一推,一直无法前进的面包车往后一路滑行,我和打手们都愣愣地转头看着车窗外后退的路旁景色,进一步怀疑人生。就连钟旋都忘了踩油门。
虽然说起来很荒谬,但很可能这确实就只是靠钟齐昊的力气推动的车子,车子靠惯性滑行,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停下一两秒后,钟旋反应过来,马上又要踩油门,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只见路面上不远前方的钟齐昊身形一闪——绝对不是人类能有速度,就算奥运冠军来了都不可能有这个速度。
钟旋又愣了一下。而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眨眼间,钟齐昊已经来到了车门旁,硬生生地拉开了从里面反锁住的车门……
大概是物理意义上的拉开,因为我们都听到了门锁碎裂的声音,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车门微微变形了……
他打开了车门,伸手抓住一个嗷嗷惨叫的打手,就像丢鸡似的直接拖出去往路边沟里一抛,那打手就嗷嗷地飞沟里去了。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按住一直架着我的这个打手的肩膀,伴随着骨碎的声音和新的嗷嗷惨叫,暂时失去了双手活动能力(不排除永远的可能性)的打手被迫松开了我,也被扔沟里去了。
我一下子活过来了,在这一瞬间居然比他的动作还要快,他的手还没碰到我,我已经扑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钟齐昊……”我颤抖着声音叫他,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他的劫后余生而害怕和庆幸。
“别怕,我在。”他单手揽住我,声音瞬间柔和起来,低声这么说着,侧头亲了亲我的头发。
我顿时背脊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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