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来了—— by且拂
且拂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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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一直被送到婚房,还觉得恍惚,虽然没累到,但凤冠霞帔着实沉,他觉得自己脖子要断了。
很快喧嚣声远去,裴洵重新过来,安抚一声,让他先自行吃些东西。
裴洵要去前院,听说敬阳帝也过来了,以担忧大公主的身体为由,把太医也带来了。
等掀了红盖头,以茶代酒喝过合卺酒,洛青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去给敬阳帝和康贵妃行礼。
顺便被敬阳帝带来的太医给诊了脉。
敬阳帝再次得到肯定的吩咐,这才赏赐一番后,带着御林军回了宫。
康贵妃想和洛青多说几句,但四周人多嘴杂,到底匆匆回宫了。
一直等天黑才彻底闲了下来,洛青先去沐浴更衣,等出来时看到裴洵已经回来,也换了身衣服,身上的酒味因为沐浴过淡了些。
洛青借着烛光仔细看他的脸,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压根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问题。
裴洵不知是不是吃了酒,眉眼不如平时那般锐利,倒是带了些氤氲的恍惚,让他整个人瞧着像是能被随意拿捏揉扁。
洛青到底不放心,倒了杯茶水给他,顺便探听虚实:“你身体真的没问题?”
裴洵接过来,正要喝闻言瞥他一眼:“今日全程都是本王抱着公主过来的王府,公主觉得本王是有事还是没事?”
洛青这才放下心,吓死他了,还真的以为裴洵昨晚把所有内力都输给他了。
现在瞧着的确不像是有问题的。
洛青一直等他喝完,才听到裴洵坐直了身体道:“虽然没事,但晚上还是需要闭关。”
洛青无所谓:“是去哪儿?”
裴洵早就把人退了出去,倒是也不担心告诉洛青,带着他去了屏风后,转动花瓶,很快露出一个密道,指了指:“这里。”
洛青好奇看了眼:“我能进去看看吗?”
裴洵摇头:“里面冷,等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洛青的确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也就没坚持。
确定裴洵没事,他才放下心。
裴洵一直等他睡下,才悄无声息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影十六早就面色凝重等在尽头,看到他匆匆过来,但还是迟了一步,裴洵歪头,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婚房里红烛燃了一夜。
洛青最近开始嗜睡,往日都是倒头就睡,但今晚不知为何总是睡睡醒醒不太安稳。
他像是陷入梦魇中,闭着眼都是头一晚裴洵给他压制毒性时的眉眼,模糊的、虚无的,最后化作瞧着他黑漆漆的瞳仁,但这神情最后却像是笼罩着一层血雾。
洛青天快亮时猛然惊醒,厚重的床幕遮挡了殿内的烛光,隐约有个光亮,他坐起身,撩开后瞧着已经燃烧大半的红烛。
外面天光开始有些微亮色,瞧着应该天快亮了,但房内寂静无声,裴洵依然没回来。
洛青想到裴洵离开前的脸色,他说自己没事,当时他的确是信了,如今却皱着眉,垂着眼,竟是半分睡意也无。
洛青干脆询问系统:【这身体的毒有解吗?】
大概是不涉及剧透,系统难得回了:【没有。】
洛青:【这种以内力压制真的能一次次躲过去吗?】
系统这次又没吭声。
但沉默却也像是什么都说了。
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躲过去,也就不会是系统专程为他选中的这具身体,毕竟,主系统不傻,不可能真的让他卡bug成功,真的好好在书中世界休假个几十年。
洛青皱着眉揉了揉额头,他怎么就信了裴洵的鬼话,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克制毒素。
第一次的时候甚至直接损失三成功力,这次只会损失的更高,即使有药物弥补,但依然不容客观。
洛青赤脚踩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一步步往朝着先前密道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冷意稍微强烈一些,他盯着密道口,想了想,重新去换了一身衣服,外面裹了厚厚的大氅,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裴洵先前说里面冷,让他下次再去,那就是不拒绝他前往,既然没阻止,那自己下去瞧瞧也不算违背裴洵的意愿。
他只去看一眼,如果裴洵当真没有任何问题,那他就回来,可如果裴洵真的出了事……
洛青没继续往下想,而是扭动花瓶,很快密道缓缓打开,他朝里面看了眼,深一脚浅一脚先是下了阶梯,朝着深处走去。
他的步子很轻,只除了两边的壁灯打下微弱的光,他垂着眼,说不清此刻心头是什么感觉,既怕是他猜测的那个结果,又期待裴洵当真没骗他,否则……
洛青下意识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这个他意料之外的孩子,这个他好几次提议让裴洵放弃的孩子。
裴洵……真的会同意吗?
他心头一时间竟是也忍不住涌上迟疑,可一命换一命,真的值得吗?
另一边,密室尽头的房间早就七十二楼十位高手聚齐,一整夜都在替裴洵疗伤,内力耗损太快,对整个五脏六腑以及经脉都会损伤严重,如果不输送内力护住心脉,那么以后即使保住命更会是一个废人。
好在主上还留着部分内力,拖到这时候还算勉为其难能够补救。
经过一夜的努力,如今主上身体恢复大半,接下来一个月只要好好养着,至少等下一次月圆之夜时,能恢复四五成内力。
如果是以往,这么多高手在此,洛青一旦在范围内出现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但这时候经过一夜修为耗尽,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注意力也在最后的救治中,自然不会分心。
洛青一直走到最后的密室,他没往里面走,只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石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只一眼就看到被护在正中间双眼紧闭、面容惨白如玉毫无血色的裴洵。
洛青甚至不用去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怕冒然出现会打扰到一行人,重新退了回去,只是回去时,脚步莫名沉了很多。
直到回到上方,密室关上,他恍惚脱下大氅,回到床榻上,躺下仰头望着房顶,才像是能大口喘气,他胸膛剧烈得起伏着,一种陌生而又让他不安的情绪从胸腔的位置扩散开。
血脉相连到最后涌上酸涩的双眼,他抿着唇,闭上眼想将刚刚那一幕忘记,可裴洵的模样像是刻在脑海里,他记得清楚,却又忍不住想这世上怎么就有这般偏执的人。
裴洵是天光大亮但在平日洛青醒来时的前一刻重新回到婚房,他先去后殿的浴室沐浴更衣,才带着一身的潮气回到婚房。
一改先前在密室时的气若游丝,如今内力恢复不少的裴洵精气神还算可以,除了细看之下眼下有些青黑,一切都很正常。
裴洵原本以为洛青还在睡,他先去吩咐下人准备膳食,这才回到婚房。
瞧着几乎随着天光大亮快要燃烧殆尽的红烛,眼底仿佛被烛火映衬得亮了很多,嘴角下意识也噙着笑意,就那么望着红烛,一点点燃尽,他没忍住轻轻抬手之间碰触一下,灼热的余温反倒是让他有种真切感。
一夜燃尽的红烛,如此是好的预兆,姻缘能走到最后。
直到这时候裴洵才回过头,却发现洛青不知何时正撩开床幔,静静隔了大半个房间瞧着他盯着红烛的身影。
直到裴洵转身,他才像是惊醒,手指一松,床幔就放了下来,也隔绝了洛青的神情。
裴洵动作僵了下,嘴角的笑意也下意识缓了下来,他脑海里闪过洛青刚刚看过来的模样,他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裴洵很快恢复面上的神情,走过去,撩起床幔探过身,瞧着别对着他躺着洛青:“醒了?可要用早膳?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洛青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张脸挡在锦被中,有些含糊不清:“不饿。”
他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但裴洵明显不想告诉他,可就这么忍着,也不是他的作风,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干脆转身一鼓作气坐起身,结果对上裴洵压根没收回的身形。
他近距离瞧着裴洵近在咫尺的眉眼,平和的、温柔的,仿佛他们当真是一对新婚夫妻,第二天夫君饱含情意望着自己即将共度余生的人。
洛青抿了下唇,到了嘴边的询问却莫名开不了口,他偏过头,又改了口:“我饿了。”
裴洵只当没看到他情绪的转变,洛青不提,他就装作不知道:“好,我去让他们送过来。”
洛青洗漱好随着裴洵去了大殿旁的膳堂,他用膳的时候频频朝裴洵看过去,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没恢复好,竟然一眼都没看过来。
这样几次下来,他捏着木箸老老实实用膳,想着他失了这么多内力,让他先多吃点,好好补补。
结果这一耽搁,他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开口询问,直到晚上重新躺下来,身边的裴洵这次没离开,像是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叹息一声,偏头看过去:“你想问什么,问吧。”
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他都怕他哪天直接平地摔。洛青:“这可是你让我问的。”
裴洵:“嗯。”
洛青:“你为什么骗我?你说没事,可我天快亮的时候去密室,我都看到了!”
他那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哪里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裴洵早上的时候就猜到他应该是看到了,毕竟洛青藏不住心事,当时所有的反应如今都得到印证,他想了想,到底没瞒着:“的确是出了点问题,但不大。你既然看到了,应该也看到我寻了十位高手替我疗伤,如今我的内力恢复了不少,的确是没任何问题。”
洛青却没被他安抚到:“这一次如此,那下次呢?你这是能恢复不少,但到一半了吗?下一次损耗只会更多,几个月下来,你……还要命吗?”
裴洵摇头:“不是这样算的,我已经派人去寻神医,也会尽快配置更好的药。我说过会找到一个平衡的方法,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洛青这次好一会儿没开口,他静静看着裴洵,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裴洵压根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不想他死,想不遗余力救他。
可怎么可能?
就算裴洵猜到了,就算裴洵知道当年是自己救了他,可那顶多算是帮了个忙,什么样的救命之恩值得他以命相换?
洛青嗓子有些哑,他好半晌才像是找到自己的声音:“裴洵,这个孩子……就非留不可吗?”
如果真的生下来最后却拿他的命来换,那这孩子在豺狼环绕的世界里没有双亲庇护,他能真的好好活着吗?
裴洵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洛青垂下眼,有些不敢看他:“你说找到神医,也许会有办法,我实话跟你说吧,这身体的毒……不会有解药。”
裴洵声音更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洛青:“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并不是正常人,即使这具身体死了,我也不会真的死亡。如果你只是想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些时日的庇护,你已经报答过了。裴洵,你已经不欠我什么。我比你更清楚这具身体的情况,如果不是这身体早就已经死了,我压根不可能在这身体里活下来……一生一死,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两全。”
裴洵没回答洛青的话,突然问道:“那死后呢,你会在这世上另外一具刚死的身体里复活吗?”
洛青想着干脆骗他,让他放手,可对上裴洵定定望着自己的双眸,他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摇了摇头。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也许以后刚好碰到这书中世界需要维护,也许选中了他还会回来,如果没有这个机会,他也就再也不会出现。
这次裴洵沉默的时间更长,只是静静看着洛青,让他莫名不知要怎么开口,可再难,他还是说了出来:“你以后……会有别的孩子。”
如果他执着于一个意外的血脉,那完全没必要。
如果是执着于他,更加不可能,他早晚会死,不是这次也是下次。
他们即使分别存活,也只会在不同平行不会有交集的世界,明明裴洵只是一个纸片人,可此刻洛青的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落。
这早就超出他的预期,他后悔了,如果早知如此,这个休假不休也罢。
就在洛青以为裴洵会有个决断的时候,突然一只略带凉意的掌心放在他眼睛上,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洛青一时间看不清裴洵的神情,也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只有裴洵很低,却莫名坚持的声音:“可我就要这一个。”
洛青一时间分不清,他说的是孩子,还是他。
他甚至不敢细想。
那晚裴洵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以需要回密室继续闭关为由下了床,洛青睁开眼只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他颓然倒了回去,只能破罐子破摔,只能等,也许只世界真的有隐藏的bug,真的能让裴洵找到能解毒的神医。
完婚三天后,洛青和裴洵进宫一趟谢恩,裴洵并提议想带着洛青回宣州府,只是这个提议被敬阳帝以洛青如今怀孕还没满三个月为由给拒了。
洛青和裴洵都清楚这是敬阳帝的说辞,怕是从一开始让裴洵进京都没打算将人放回去。
敬阳帝既然说三个月,那只能等下次月圆之夜过了,到时候也就满了三月,到时候看敬阳帝再怎么找借口,当然这期间也要早做打算。
洛青只信庆王,如今整个京中能帮他们的也只有对方,如果到时候想要离京,只能找庆王帮忙。
接下来半个多月,庆王和裴洵暗地里让人施压,加上裴洵身为宣州王,本来就应该一直待在封地,结果这么久一直没离开的确不妥。
如今尚了大公主,的确按理应该离京回到封地,一开始敬阳帝以三个月爱女心切为由,等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敬阳帝又派人给洛青诊脉,的确孩子安然无恙,朝臣再次提议的时候,敬阳帝终于给了准信儿,等过了二月十五,可以准备启程离京回封地。
洛青知道的时候觉得没这么容易,怕是敬阳帝临到头还会想办法扣押,只是如今没了理由,只能先同意,所以他们在离开前,绝不能让敬阳帝再抓到留下他们的理由。
裴洵如今为了救他本就内力大减,如今再留在京中,腹背受敌,一旦被敬阳帝知道裴洵内力受损的内情,怕是敬阳帝会毫不迟疑动手除掉裴洵,只不过如今没有把握,他暂时要维护他所谓明君的头衔。
离二月十五还有几天的时候,敬阳帝同意放洛青与裴洵回宣州的事传到北武太子耳边,他坐起身脸色并不好看。
自从发生了上次宫宴上的事,太子以病重加剧无法起身为由暂时留在行馆,但同样他为了装病也不能随意走动。
太子因为苏玉嘉的特殊性,将他也扣在房中伺候,干脆向苏家讨了苏玉嘉这个人,苏家为了攀上北武太子,自然乐意之至。
苏玉嘉就这么留在北武太子身边,因为之前太子暴露过,也没继续装,苏玉嘉这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他一开始被迫屈服,是怕一旦自己离开掌控会直接让太子杀了他,他只能继续忍着,顺便从太子身上吸收气运值,想办法增加魅力值,好找机会离开。
苏玉嘉这段时间的确证明了一件事,被他吸收气运后的确会逐渐倒霉,加上时间久了,太子身上的气运增加已经不如之前多,苏玉嘉也难免急躁起来。
这时候又听到大公主要随着宣州王离开的消息,他想到自己如今受到的罪,再想到洛青,他是信系统的,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大公主绝对是个男子。
可男子为什么会怀孕他想不通……
这时候野生系统再次冒了出来。
(万人迷统统):检测到宿主如今的气运值足够再次兑换一次隐藏的秘密,宿主可要兑换?
【苏玉嘉】:你觉得我吃过一次亏,还会继续上当?
(万人迷统统):秘密是真的,只是其中有些问题,是宿主不够兑换到真相,说不定这次兑换后,就能得到宿主想要的呢?
苏玉嘉没理会对方,但他没第一时间将这么多气运值兑换成魅力值,显然心里还是偏向的。
他已经失去那么多气运值就是想知道李洛青的秘密将对方踩在脚下,可结果呢?
反而被对方打脸,最后是他被困在北武太子身边,他不甘心,尤其是这几天感觉到北武太子脸色愈发不好,对方没发现,但苏玉嘉发现了,他觉得太子已经开始显露出倒霉的特性。
再继续待下去,怕是太子也会怀疑,他得想办法离开。
野生系统再次出现,蛊惑:【宿主真的不兑换吗?我保证这次和上一次的秘密有牵扯,不会让宿主吃亏的。】
苏玉嘉咬着手指,另外一只手的指甲使劲儿扣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被最近睡得不好脾气愈发暴躁的太子拿了玉枕砸过来:“少烦孤!”
苏玉嘉瑟缩一下,应了声默默退到了角落,眼底带着不满盯着太子的背影,最后还是没忍住心底那股子想将大公主拉下来的执念:【我兑换。】
几乎是同时,野生系统把气运值大部分扣除,同时苏玉嘉面前出现一个卷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卷轴。
上面依然只有一句话。
【楚氏一门还留有一个血脉。】
苏玉嘉皱着眉,楚氏一门,什么楚氏?这与第一个秘密大公主是男子有什么联系?
想到接连两次没了这么多气运值,苏玉嘉差点疯了,他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次更暴躁的太子猛地坐起身,眼睛沉沉盯着苏玉嘉:“你要是不想活着,孤可以成全你。”
苏玉嘉被他眼神吓了一跳,尤其是太子愤怒之下起身朝他这边走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台阶,竟然直挺挺摔倒了,不仅如此,摔倒时带动茶几,上面的杯盏和茶壶都摔在太子身上,茶渍让他满身狼藉。
苏玉嘉赶紧跑过去将人扶起来,一脸心虚:“太、太子,您没事儿吧?”
太子气得一把推开他:“你看孤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真的是遇到你没半点好事……你说你能预测未来,结果这么久你所谓的预测呢?还是说,你只是在骗孤?你不会是给孤施咒了吧?孤最近几天怎么这么倒霉?”
苏玉嘉咬紧牙关才能克制着没有转开目光:“有吗?说起来我倒是预测到一点,只是……我看不懂对殿下有没有用,就没敢说。”
太子气笑了:“又想骗孤是不是?孤的耐心可是有限……”
他没说完,苏玉嘉生怕他动怒,干脆不管不顾将耗费这么多气运值说出的秘密说了出来:“殿下知道楚氏一门吗?”
他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这楚氏一门是怎么回事。
北武太子皱着眉盯着他,半晌没开口:“怎么会这么问?”语气倒是好了一点。
苏玉嘉:“就是我预测到,说是楚氏一门还有血脉存活……并与大公主有关。太子觉得有没有可能这大公主就是这仅剩的血脉?”
北武太子不知想到什么,一开始只是直勾勾盯着苏玉嘉,最后在他惶恐的目光突然笑了起来,先是轻轻一笑,随即大笑,吓得苏玉嘉哆嗦起来,下一刻就听到太子突然面色一沉,直接挥手:“来人,把这人给孤关起来!”
苏玉嘉闻言脸色大变:“殿下!”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太子气得使劲儿擦着脸上的茶渍:“孤管什么楚氏一门?如今京中哪有楚氏?你一次次骗孤还想孤再善待你?”
苏玉嘉脸色惨白,连太子也不知道楚氏吗?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过半甲像是幕僚的老头走进来:“属下刚刚听到殿下提到楚氏一门?”
太子皱着眉,心情郁郁:“嗯,先生莫非知道楚氏一门?”
苏玉嘉也忍不住期待看了过去。
老头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太子可知道十八年前定国公楚家?如今大邵是没楚氏,但定国公满门,当年却是被誉为楚氏一门。只是年代久远,怕是不少人早就忘了那位骁勇善战功高盖主的定国公。”
外人只记得定国公这个封号,倒是没太注意姓氏,如今听老头提及,北武太子自然也想了起来,眼睛发亮:“传闻当初那位定国公叛国,被敬阳帝灭了满门,难道……这个所谓的血脉,真的可能还存活着?”
老头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据说当年定国公府出事时楚家二夫人已有身孕,被关押当晚就死了,尸体也被秘密处理了。可据闻当时是假死,实则……是被送进了宫中。”

太子皱眉:“这是为何?敬阳帝要灭人满门,又为何留一个妇人独活?”
老头身为幕僚,显然打听的不少:“太子可知为何康贵妃得宠?”
太子摇头,十八年前他也不过几岁,还在父皇面前讨巧卖好,自然不太在意这些事,对于这些传闻都知道不多,更不要说还是小道消息的所谓传闻。
老头也没继续打哑谜,很直白开了口:“当年的楚二夫人正是康贵妃的胞妹,康氏与康贵妃长得极像。康贵妃入宫前就有人在传敬阳帝当时看中康氏,只可惜康氏与楚二公子修成正果,敬阳帝才退而求其次让康贵妃入了宫。当年楚家刚出事康氏就自缢而亡,显然不太正常。不过这些都被敬阳帝压了下去,太子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连如今大邵皇城也鲜少人知。”
太子与旁边低头听到的苏玉嘉皆是惊愕不已,竟然还有这种秘辛,如果这是真的,十八年前,康贵妃所出的大公主刚好也是十八。
康贵妃与康氏是姐妹,当年若是敬阳帝当真趁着楚家出事将康氏囚在宫中,康贵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很有可能大公主是男子,并非康贵妃所出的大公主,而是康氏所出的楚家遗孤。
太子想通这点,克制不住的兴奋:“先生此话当真?”
如果真是这般,一旦有证据,岂不是代表他们拿捏住了一个大公主要命的把柄。
如今大公主是宣王妃,代表着同样拿捏住了宣州王,只要利用得好,指不定以后整个宣州都可能是他们的囊中物。
有了宣州,谁还稀罕什么临河,盛氏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临河的一个世家,但宣州整个可都是宣州王的。
老头摸着胡子,视线带着精光落在角落的苏玉嘉身上:“那就要看看这位公子说得两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苏玉嘉连忙示好:“真的,必然是真的。”
一旦他没了用处,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太子也是信的,否则不会留苏玉嘉这么久,对方知道这么多他的秘密,除非他幕后有人,否则只有能预测未来一种可能性。
老头倒是没追根溯源:“如此,那殿下只需要好好查一查当年的事即可。”
太子皱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查不太容易,康贵妃那里更是不会开口,这可是要命的事。”
老头却是道:“康贵妃那里不好开口,但她身边的人呢?这么多年,总有知道内情的。”
太子若有所思:“但大邵宫中又岂是这么容易安排的。”
即使有这个本事,他们也只会安排在敬阳帝身边,压根对于这种虽然受宠但并没有皇嗣的康贵妃身上。
没有皇嗣代表着以后不会有登基的机会,自然也不在北武太子之列,谁知道这事情还能是这个走向。
老头却是笑了:“旁人不行,但……乌皇后与乌相爷呢。”
大皇子因为先前寿宴上对庆王出手失败,如今处境不好,朝臣更加支持二皇子,加上大皇子当时手太长让敬阳帝也生出警惕之心,这段时间更是懒得搭理,乌皇后与乌相爷也过的很是忐忑。
而这刚好给了他们机会,一旦大皇子真的出局,对乌家可不是好事,如果真的将这个把柄送到乌家手中,他们会忍得了?
太子眼睛放光:“先生的意思让人送消息给乌家,等乌家查到证据,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头颌首:“如此一来,还不用我们出力,又能得到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他们这些幕僚很清楚太子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高手,足以无声无息潜入乌家,甚至不会让人怀疑到太子头上,这桩买卖,绝对是稳赚不亏的。
太子没忍住连连说了好几声好:“先生果然大智,日后若是孤夺得皇位,定不负先生相助。”
幕僚笑笑,低头:“这是属下应该为殿下分忧的。”
太子等老头离开后,立刻招来夺魂,望着隐藏在角落的影子,他克制不住激动,将这件事告知夺魂,并让他想办法将写好的信笺秘密送到乌相爷书房,务必让乌相爷看到这件事。
夺魂接过封了蜡的信笺,无声无息应下,很快消失在暗处。
而角落里的苏玉嘉缩着脖子,眼神却难掩兴奋的光,他觉得自己赌一把还是对的,上一次大公主能轻易逃过,这一次难道还要用有孕来打发?
什么有孕,必然是假的,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迷惑住了太医的,让太医查不出来。
太子难得对苏玉嘉露出一个笑模样,抬步朝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突然脚下被先前摔碎的杯盏碎片扎到了脚,顿时血流了一地,太子一张脸差点扭曲了:“快……喊大夫过来!”
该死的,他最近到底怎么了?
但想到自己倒霉如今又否极泰来,也暂时能压下心头的暴戾。
另一边,裴洵得到敬阳帝口头上的承诺后提前让人准备离京的一切事宜,洛青则是继续待在房间里,等回头出了京,要是还有命活着也就没必要藏得这么严实,所以现在忍忍都是值得的。
但随着十五到来,洛青想到裴洵又要消耗内力,情绪也忍不住有些烦躁,加上他胃口不太好,白天睡不醒,晚上也就不太困,偏偏裴洵还非要与他每晚睡在一起,意思是怕他哪天发作没在身边会出事。
洛青其实知道裴洵是不信自己,怕自己为了不害死他干脆提前结束这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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