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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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你没吻过别人。”他笃定道。
金缪眸子微眯,“没人会像你一样把亲吻对象的嘴弄破。”
“我不会了。”雷勒修说,“你再让我试一次。”
雷勒修一只脚迈进了门槛儿,门帘响了两声,晃晃悠悠,他堵在金缪身前,像一堵墙,黑压压的压过来。
金缪指腹抵着他的唇,“收好你的牙,修。”
雷勒修紧闭上了唇,他紧张的模样惹得金缪发笑,他觉得雷勒修这执着的模样很有趣,这么轻易的就被他威胁了。
金缪每天陪练,对他的身体太熟悉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分布他都能回忆起来,彼时是对力量的判断,此刻却多了分别的意味。
他凑近了雷勒修的唇,轻轻在他唇上贴了一下。还真乖乖的没把牙露出来。
金缪顺着他唇角下滑,偏过他脸侧,到了他颈间,舔了舔唇,很久没开荤了,薄薄的皮肤下,他能闻到那诱人的味道,只要牙轻轻戳破那层脆弱的皮肤,他就能尝到那种滋味。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雷勒修颈间。
肩头一紧,雷勒修扣住了他的肩膀,他抬起头,雷勒修看着他的脸,喉结轻滚。
他想亲近他,想拥吻他,看到他追上微微娅,他脑子里那根弦一下断了。
“金缪……”
原来雷勒修喝醉后还容易酒后乱性。
那个游戏里,金缪拒绝的请求,在雷勒修唇齿间实施了一遍,雷勒修醉得厉害,腿软,但那双眸子又很精神,金缪去洗了个澡回来,他才差不多消磨了下去。
金缪洗完澡回来,他又有火烧身的趋势。
“不回房间吗?”金缪问。
他酒好像醒了点儿:“给你擦点药。”
雷勒修的指腹没那么糙了。
擦完了药,他遮遮掩掩地拿着衣服挡着跑走了。
金缪没马上穿衣服,他看着桌上的药盒,片刻后,拿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两扇门一起打开。
金缪和雷勒修同时从房间里走出来,四目相对,雷勒修的视线落在他唇上。
金缪:“看哪儿呢?”
雷勒修说没看哪儿。
中间一扇门推开,伊尔诺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他昨晚睡得沉,金缪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
昨夜的衣服还没洗,雷勒修端着水搓衣服,金缪坐在窗口,一条腿悬在窗边。
气氛古怪。
伊尔诺也不知道哪儿怪,想了会儿,发觉是安静得过了头。
这种气氛延续到金缪出了门。
“哥,昨天晚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伊尔诺问。
雷勒修抿了抿唇:“忘了。”
“昨晚很忙吗?”
“……嗯。”
农场这两天开始动工了,轰轰的声音不断,今天是个阴天,没那么让金缪讨厌,但下午一场雨下来,他浑身被淋了个透。
金缪回到家里,雷勒修不在,他去洗了个澡,再出来就看到了门口一把滴着水的黑伞,雷勒修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一顿。
“去哪儿了?”金缪问。
“出去了一趟。”他答了跟没答一样。
金缪看到他鞋上有泥,新鲜的。
雷勒修去了农场,下雨了,他顺路过去了一趟,正好和金缪错开,他到的时候,金缪已经离开了,他准备好了应付的说辞,在心里打了一遍腹稿,但金缪却没有追问下去。
“去洗个澡吧。”金缪说。
雷勒修:“嗯。”
他从金缪身旁走过去,脚下停滞,方向一转,朝向了金缪,撑着墙,拦住了他的去路:“昨天晚上……”
“又要道歉吗?”金缪兴味地扬起下巴,道,“你看起来还真像个惯犯。”
“不是。”雷勒修看着他的唇,说,“没有破。”
金缪愣了下,偏头嗤的一声笑了。
雷勒修有些耳热,还是面无表情的沉着脸,松了拦住他的手。
“今晚,”金缪走了几步,侧过脸,“帮我擦一下药吧。”
雨淅淅沥沥下着,昏暗的房中,男人衣衫半褪,一条腿曲着踩在床上,另一个人男人坐在他身后,指尖剜着药膏,擦在他狰狞的伤口上。
“过两天我会出一趟远门。”雷勒修说。
金缪:“去哪儿?”
雷勒修没吭声。
“不能说?”
“嗯。”
金缪就没再问,雷勒修说他会尽快回来,大概会去十天左右。
“伊尔诺知道吗?”
“早上和他说过了。”
“嗯。”
出远门——金缪记得,那个预知梦中,就是雷勒修在猎人大会前出的一趟远门,执行任务,让他失去了伊尔诺。
“你……”雷勒修问,“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金缪:“想听我说什么?”
雷勒修垂下了眼,眉间郁色萦绕:“你想说什么,都行。”
房中静了半晌,金缪背上涂抹好了药膏,他转过了身,“回来之后把门帘拆了吧。”
雷勒修说好。
金缪抬起他的脸:“别总低着头。”
雷勒修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吃的,穿的,或者配饰。
金缪之前有个戒指,被他当掉了。
“不用,尽快回来。”金缪道,他不缺那些东西。
雷勒修屈腿说好。
“牙倒是能控制好了。”金缪修长的五指插入他的黑发,“换成别的地方了?”
他抬起脚,踩了上去,并没有太用力,雷勒修浑身一颤,闷哼了声,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盒子,咬了咬牙,狼狈低下了头。
“金缪……”
他握住他的脚踝,一把扯开,欺身而上,一手撑着了床,药膏滚落在床上。
金缪身体后仰:“这个要我教你吗?修。”
“还是你在偷偷回忆什么?嗯?”

第188章 心软
金缪体温常年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温度,纯血族没有人类的温热,他们皮肤苍白,嘴唇殷红,两颗尖牙能化作利刃,夺取人的性命,也能给人欢愉。
只要他们想,他们甚至能让对方愉悦致死。
他脚底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达过来,雷勒修痛楚又难忍的拧眉,紧握着金缪脚踝的掌心发烫。
这本该是带点屈辱的,难堪的,但雷勒修却不觉折辱,大抵是因为金缪没落下多少力道,反使得这动作变了点味儿。
他听到如野兽般的喘息,片刻后,才意识到那来自自己的唇齿。
他一下屏住了呼吸。
金缪的好,金缪的坏,一切都在他脑海里交织,脑子里那根弦似绷到极致,给点刺激就能断了。
雨拍打在窗上,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作响。
金缪的金发在夜里熠熠生辉,雷勒修想起了那一个雨夜。
欲望开了一个口子,便如潮水涌出,似要将他淹没。偷偷回忆什么?这间房里能让他回忆的,还有什么。
“金缪。”他的嗓音沙哑,心跳得比他任何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快。
金缪阻止他继续靠近:“还没回答我呢,回忆了吗?回忆了什么?”
雷勒修喉结一滚,避开他的眼,说:“没有。”
“没有,那这是……”金缪慢条斯理道,“怎么回事?”
雷勒修额角一层薄汗浮现,青筋涌现。他似露出了防守最薄弱处的野兽,变得脆弱不堪。
雷勒修不习惯和别人近身,更不习惯别人对他的触碰,和人触碰最多的时候,就是他和人打斗的间隙。
暴露弱点是战斗场上最大的禁忌。
而他的弱点被金缪发现了,无从遁形。
“你想……怎么样?”
“和我说实话,想了什么?”
“没想……”
“还要撒谎?”
“不是。”雷勒修吞咽了下,闭上眼,道,“你的背很好看。”
“是吗。”
空气里火星子都烧得噼里啪啦了,金缪眯了眯眼,又陡然抽离,收回手,轻轻揭过:“回去吧。”
只管杀不管埋。
金缪侧躺在了床上,支着脑袋,背对着雷勒修。
过了会儿,他才听到雷勒修下了床离开的动静。
还真是听话得过了头。
金缪合上眼。
雷勒修,预知梦里塔约德的磨刀石,他完完全全可以把他磨练成一把刺向塔约德的利刃,现在的雷勒修对他而言,收拢他,让他成为他的人,毫无难度。
但他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洗澡房的门打开,雷勒修裹着一身凉意回了房间,雨还在下,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翻了几个身,他燥热不已。
夏季的下雨天也是闷热的。
雷勒修翻身伏在床上,背脊上下起伏,几个俯卧撑后,他意识到这是无用功。
他垂下眼,眼下阴翳。
半晌,他闭上眼睛。
——“修……喘气声弄得我都睡不了觉。”
他紧抿住唇,控制住了呼吸。
——“好歹也照顾一下邻居的心情吧。”
雷勒修咬出了下唇,下唇泛了白。
——“你否认不了你的欲望……”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要保密哦,同学。”
雷勒修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双漂亮深邃的暗红色瞳孔,他弯下腰,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雷勒修,原来你叫雷勒修啊。”
一夜大梦清醒,窗外天亮了,雷勒修坐在床上,还有些没回过神,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味,他打开窗透气。
一场暴雨过后,又出了太阳,温度比昨天凉快了些。
金缪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
一大早,雷勒修拿着皂角洗衣服,伊尔诺去厨房弄早餐,等到他把早餐弄好,也没看到金缪。
“哥……”
“嗯。”
伊尔诺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和金缪吵架了,昨天早上他们的气氛就不太对。
雷勒修顿了顿,说没有。
房间窗户关得死死的,光线暗淡,金缪趴在床上,一只手垂落在床边,另一只手枕在脸下,他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模模糊糊,隔着一层膜似的。
他没有应声。
门外的人擅自推开了门,金缪掀开了一条缝,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修?”他声线低哑又懒散。
“嗯。”雷勒修道,“伊尔诺不放心你,让我给你送早餐,免得他起疑——”
他走到床边,才发现了金缪的不对劲。
金缪半阖着眼,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眼尾还有点红。
“你怎么了?”
金缪:“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雷勒修碰了一下他的脸,金缪睫毛颤了两下。
他的皮肤冷得像块冰一样,雷勒修带着温热的指尖碰上来,格外的舒服,他蹭了两下,抬手扣住了雷勒修的掌心,霸道的拿他的手暖脸。
雷勒修指尖一颤,皱了眉头。
怎么这么凉?
难道是因为昨晚他——他也没干什么。
“金缪,你体温很低。”雷勒修道。
金缪:“嗯。”
雷勒修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法随意让医生来,金缪不是人,他是一个吸血鬼,医生恐怕也看不出什么病。
金缪说睡一觉就好了。
雷勒修出门了。
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昏暗,金缪昏昏沉沉的,似乎中途好像有人来找过他,他又听到了雷勒修的声音。
有点冷,金缪盖上了一床被子。
血族对冷的感知度并没有热那么敏锐,相比热,他们更偏爱寒冷,只有身体不舒服的状态下,才会这样。
他很久没有好好的进食过了,还受了伤,昨夜一场雨让潜伏的病魔缠了身。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打开,外面天已经黑了。
雷勒修查了一天有关血族的记录,一无所获。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金缪。
……他会死吗?
这次见面起,金缪的状态其实就很差,但他表现得太寻常,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今天有人来找我吗?”金缪开了口,他眼睛还闭着。
“……嗯。”雷勒修说约里萨来了,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生病了,把约里萨打发走了。
金缪让他去桌子里拿了一本册子出来,眼睛不睁的让他翻来某一页,嘱咐他:“明天你去一下农场,让约里萨……”
雷勒修打断他,他不想听他说这些,听起来像在交代后事。
金缪闻言,睁开了眼。
雷勒修那双眼睛专注的看向一人时,里面便透出一种执拗。
“我只是不希望我前面的所有成为白费功夫。”他说,“雷勒修,我只信得过你。”
——我只信得过你。
雷勒修捏着那本册子,捏得册子一角都绷了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伸手去掀被子,但金缪困得厉害,他手钻进来的瞬间,带过来的温度,让金缪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就看看,不会做……”雷勒修话音止住。
金缪把他扯上了床,喟叹了一声。
真暖和。
他抱着雷勒修的腰。
雷勒修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干燥清爽,他应该是洗过澡过来的,金缪鼻尖还感觉到了他后脑勺发梢的一缕湿意。
他鼻尖抵在了他后肩。
雷勒修感觉到了他的两颗尖牙,他身体僵硬。
金缪没有咬下去。
他还不想让伊尔诺失去他的哥哥。
“陪我睡会,雷勒修。”他声音渐底。
好几次都是这样。
雷勒修不由想,金缪是不是……嫌他。
纯血种的贵族吸血鬼都看不起混血种,在他们看来,他们的血液都是肮脏的,玷污了他们的血脉。
感受到身后凉飕飕的气息,雷勒修可耻的有了反应,他蜷缩起了身体。
金缪体温很低,雷勒修皮肤很烫。
隔天,金缪醒来的时候,雷勒修已经不在床上了,金缪睡会醒会,待到晚上,雷勒修又来到他的床边,金缪让他做得事他做得很好,金缪把他拉上了床。
而第三天,雷勒修端了一碗血来,叫醒金缪,“喝点儿。”
金缪不喝。
“你很久没吃东西了。”
“我想吃桃子。”
雷勒修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了,再进来时,他手上滴着水,拿着一个洗干净的桃子,金缪吃了两口又不想吃了,拿帕子擦擦手,没骨头似的躺进了被子。
雷勒修拿着那剩下一大半的桃子,几口吃完了,桃子很甜,汁水又多。
这吸血鬼嘴挑得厉害。
最后又重蹈了前面两次的覆辙。
“洗过澡了吗?”金缪问他。
雷勒修:“嗯。”
金缪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一点位置,过了片刻,雷勒修上了床。
金缪这两天防备心很低,他不会在旁边有另一个人的时候睡得那么熟,这两天是例外,第四天,金缪已经好了点儿。
雷勒修要出远门了。
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沉声嘱咐金缪这两天在家小心点儿,金缪坐在窗台上,觉着雷勒修或许是照顾伊尔诺习惯了。
伊尔诺趴在一旁的桌上,对雷勒修出远门已经习以为常了,哥哥经常会突发性的出远门,但是他知道,哥哥一定是会回来的。
雷勒修叮嘱的话很简单,很快就说完了,他湛蓝的眸子沉默地看向金缪。
“吃的都带了吗?”金缪问。
伊尔诺:“还在厨房呢,我去拿!”
他两条腿跑得快,没一会儿就钻进了厨房。
雷勒修走过来,碰了下他的手,“冷了可以烧点热水装热水袋里捂捂。”
金缪:“嗯。”
雷勒修想说的又似不止于此,嘴唇翕动,又合上了。
“如果看到有趣的东西,带回来给我看看吧。”金缪道。
“好。”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像有浇不灭的火。
金缪:“雷勒修,早去早回。”
雷勒修又说了一遍好。
金缪对离别的感触并不是很深刻,他很少会依赖别人,也不会成为别人的依赖,血族最淡泊的就是亲缘关系,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不过看到雷勒修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心软——这种感觉对金缪来说有些陌生。
过得悲惨的人类和动物有很多,曾经一条路边的野狗打架输了,奄奄一息的躺在小胡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金缪也于心不忍的为它买了一袋吃的。
但那是怜悯,而不是心软。
雷勒修:“金缪——”
“哥!”伊尔诺抱着打包好的饼从厨房里出来,“这些你带在路上吃吧。”
雷勒修抬起的手又落了回去。
雷勒修出门了。
伊尔诺依依不舍的在门口探头相望,直到雷勒修不见。
身后的房子看不见了。
雷勒修回过头。
他本想再亲一下金缪。
过了会儿,他又想,金缪都生病了,他还想着这些。
入夜,星辰遍布。
小镇上挨家挨户入睡,今晚金缪床上只睡了他一人,伊尔诺得了雷勒修的嘱咐,给他弄了热水。
金缪睡了没片刻,把热水袋都拿了出来。
到底是比不上人。
这两天金缪没有出门,他体温骤降,就似人类发烧,多养养,休息休息就好了,中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伊尔诺去开了门,金缪隐隐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掀开眼。
陌生的声音。
“我能进来喝口水吗?”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给你倒水。”
“太阳太大了,小兄弟,让我进来躲躲吧。”
“等会——你、你别进来!”
伊尔诺急了,想要拦住那人,那人横冲直撞的往里面来。
吱呀一声,里面一扇门打开了,一个捂得严严实实披着黑袍的男人从门里出来。
德密森林,一行人马赶着路。
“修,又见面了。”
戴着眼镜的男人走到雷勒修身边,含着笑,“没想到这么巧,金缪呢?你没带上他吗?”
“嗯。”
这人正是埃斯恩,他这次也是一个人,没带上汤,他道:“这次可要小心点,这位血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嗯,多谢。”
埃斯恩:“……”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埃斯恩对金缪似乎很感兴趣,一路上都在和他打听金缪,说他们农场的东西很新鲜,雷勒修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已经出来五天了,那血族的踪迹就在眼前,偏偏每次都会错开,休息期间,雷勒修靠在石头上吃着饼。
他闭着眼,想起了他母亲死去之前的模样。
他母亲是重病离世的,那时她的精神气已经很差了,差到嘴唇时常都没什么血色,那也是少见的对他有好脸色,她拉着他,让他以后好好照顾他的弟弟,让他不要怨她。
雷勒修那时没有回答那个枯槁的女人。
而在他母亲去世之前,他曾见过金缪一面。
一阵风吹来,他忽而起了身。
“在这边。”他道。
“还真卖力。”埃斯恩站起身道,他没怀疑他的判断,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的特长。
雷勒修:“夜长梦多。”

第189章 安慰奖
天台的铁门生了锈,推开的声音难听又刺耳,雷勒修坐在角落,抬起头看向那扇门,那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雪落下了厚厚一层。
学生们欢呼雀跃,各种奇装异服,还有人扮演着吸血鬼的角色,殊不知真的有吸血鬼混入了其中,此刻,那吸血鬼闲适的来到了天台。
“哦?”吸血鬼意外发现了另一个人和他同处在了这片秘密基地,他抬脚走近他。
鞋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天台的雪很干净,上面印下了一连串的脚印,少年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扣子都没扣严实,皮肤比雪还白,他轻轻哼着歌,走到了雷勒修面前。
“真巧。”
又见面了。
雷勒修在心里补上下一句,他抹了把脸,撑着阳台直起身。
“哭了啊?”他凑到了他面前,好像是想看清他到底哭没哭。
雷勒修没哭,只是被风吹红了眼尾。
他不想说话,金缪却仿佛是要追究他为什么哭,从他左边,转到了他右边,“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儿?你没朋友吗?”
雷勒修:“……”
他问得单纯,话里又像在嘲讽。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儿?”他冷声道,“是朋友太多了应付不过来吗?”
金缪双手揣兜,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雷勒修对他浑身戒备着他发作时,他松散的开口:“生气了啊。”
雷勒修:“……”
这对他好像也是一件值得新鲜的事儿一样。
雷勒修气都没了。
“给你变个魔术吧。”金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咔哒两声,火光亮起,他翻手一转,那一撮火苗变成了一朵玫瑰,他扬唇道,“当做给你赔礼道歉了,修。”
雷勒修说他不需要那个,金缪问他需要什么。
“钱。”他无意识呢喃,又瞬间清醒过来,这几天脑子里一直是这个事,让他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寄希望于金缪没有听见。
金缪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天台风很大,雷勒修一头过长的黑发遮住了眼。
“好啊。”金缪勾起笑,“我买下你吧,雷勒修。”
他不知道那对雷勒修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或许只是当一句玩笑话。
当雷勒修沉静蓝眸望向他时,他问他,需要多少钱。
但那笔钱最后他还是还给了金缪。
因为不需要了。
还是晚了。
他一直认为是这亏欠金缪的恩情,才会让他把他捡回家。
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无论那背后的含义是什么,那一晚,都是雷勒修难忘的一晚上。
他失去了他的母亲,死亡,那是永永远远,再也见不到的以后,一切羁绊都被连根斩断的终点。
旅馆房中,雷勒修从床上醒来,满脸胡茬,门外,埃斯恩在敲门,让他有什么想要买的赶紧去买,等会要走了。
雷勒修去洗了把脸。
金缪会喜欢什么呢?他不知道金缪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该带什么回去给他。
伊尔诺想要一支羽毛笔,雷勒修去了集市。
他们没多耽误,很快起了程。
埃斯恩在旅馆收到了一封信,打算和雷勒修一起去他们的小镇。
赶回去的路上,每到休息,埃斯恩就看到雷勒修坐在角落,手上拿着根红绳不知道在编织些什么。
送给喜欢的人的?真难想象雷勒修会喜欢什么女人。
家里静悄悄的,伊尔诺抱着腿坐在门口,一有动静,他如惊弓之鸟,门外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再接着,是敲门声。
他浑身一颤,赶忙跑到门口。
“谁?”
“是我。”
外面的声音让伊尔诺怔了怔,很快,惊喜的睁大眼,把门打开了。
哥哥提前回来了!
门外不止雷勒修,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他说他来找金缪,提到金缪,伊尔诺情绪紧张得厉害。
出事了。
雷勒修一下从伊尔诺的脸色里理解出这个意思。
他推门而入,看到房间里的金缪,愣了愣。
金缪刚醒,正坐在床边。
“哥,哥——”伊尔诺扯着雷勒修的袖子。
雷勒修一脸胡子拉碴,金缪摸了摸他下巴,他才觉出点窘迫来。
“回来了。”
“嗯。”
两人出去了,金缪叫上埃斯恩,往一间房间里走去,伊尔诺这才来得及和雷勒修说出先前没来得及说的话。
雷勒修不在家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家里来了一个人,被金缪打晕了扔进了柴房,那人挣脱了束缚,金缪又把人打晕了一回。
金缪还尝了那人的血。
“哥,金缪喝了脏东西,不会吃坏肚子吧。”
雷勒修:“……”
那人被埃斯恩给拎走了,金缪在门外和埃斯恩说了几句话,埃斯恩道别离开,金缪回到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雷勒修了。
“累吗?”金缪坐到床边。
雷勒修摇头,说有东西给他,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绳子,红色的编织绳,吊着一块蓝色的矿石。
“给伊尔诺买羽毛笔的时候看到的。”
金缪拿过吊坠:“真漂亮。”
“跟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不同角度,折射出的光也不一样。
下一刻,金缪眼前一片黑影,他被推着躺到了床上,雷勒修看着他:“我的眼睛漂亮?”
“没人这么夸过你吗?”
“没有。”
“那他们可真没眼光。”
“金缪……”雷勒修脑袋下压,又在离金缪一个拳头宽的距离停下。
他没把握他能够控制住不露出尖牙。
金缪摸着他的下巴,长出来的胡茬有点扎手,“我会戴的。”
雷勒修呼吸都沉了一分:“你喜欢吗?”
金缪没有回答,只是指腹在他唇上轻贴了一下。
这一下叫雷勒修失了分寸。
雷勒修弄破了他的嘴角。
金缪拿指腹揩去唇上血迹的时候,雷勒修就低着头站在他身后,金缪没说什么。
他言而有信的把那根项链戴上了。
金缪门前的帘子没拆,床上多了一个常驻客。
晚上伊尔诺睡着,雷勒修摸索到金缪房间,掀开帘子就进去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睡不着可以多去跑两圈。”
“我试过了。”雷勒修低声道。
金缪:“什么时候?”
“几次了?”
雷勒修:“……”
这两天金缪和雷勒修同进同出,金缪在农场时,身边时常会出现雷勒修的身影,雷勒修的目光总是跟随在金缪身上的。
约里萨卸货回来,好几次都看到那样的场景。
雷勒修看向金缪的眼神时常让他感到心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斥着好似装不下另一个人的专注,目光的存在感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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