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随之缠绕,林微寒看出来了江释想要做什么,正要扭头避开,他和不远处的青年对上目光。
对方穿着服务员的工作制服,刚把酒水搬出来,没有看天边的烟火,正看着他的方向。
深褐色的眼沉甸甸的,仿佛包裹了什么沉重之物。
江释正要退去,他按住了江释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
嘴唇相触,江释随之怔住了。
烟花在耳边绽放开,五彩斑斓明亮绚丽,他盯着远处的青年,轻飘飘地收回目光。
喜欢跟踪他。
现在满意了吗?
“砰”地一声,陆景明险些把酒瓶砸了,桌上蔓延着古怪的气氛。
林微寒松开了江释,江释仍然在看着他,目光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小路,还愣着干什么呢,别看烟花了。”
青年重新搬起地上的酒水,帽檐遮住了面容,一声不响地从他们桌边擦肩而过。
“小寒,你……”宋澄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幼稚的不行,这是在故意气谁呢。
陆景明看看林微寒,又看江释,注意到江释变得魂不守舍,在一旁没有叽歪。
“小寒,前面有一片沙滩,我想去看看,要跟我一起吗。”江释问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晚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些许酒气。
“你走什么神呢。”身边的人再次提醒。
路月沉这才迟缓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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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沙滩柔软裹挟着浪潮,水面时不时地往外翻着,蓝色的浪花很快褪去,像是水中自然生出来的一层蓝色宝石。
细碎的、闪烁着,美丽的。
林微寒和江释并排走着,耳边是浪花的声音,这条湖通了江水,水面变得流动。
“想和我说什么?”林微寒问。
远处焰火还在燃烧迸裂,江释看着他,眼里有情绪在拗动。
“小寒,你如果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可以来找我。”江释说。
“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你。”
这说的是什么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林微寒看着远处的湖面,水纹在细碎的流动,焰火在上面绽放变得波光粼粼。
“……试试也不是不行。”林微寒开了口。
远处还有人影,林微寒侧头看向身旁的青年,他的话令江释在原地怔住。
“小寒,刚刚是我听错了吗?”江释看着他问。
他的手腕随即被握住,他看江释一眼,对方眼底揉杂了许多情绪,他下意识地移开眼。
“只是试试,别想多了。”
刚刚亲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反感,和江释也不是不行。
反正总比某人要好点。
至少江释不会不经他同意乱咬人。
手腕处传来力道,对方难以克制的情绪显露出来,江释眼底漆黑-逼人,握着他的手腕,气息裹挟着他。
“试试也没关系,我愿意。”
江释看着他,对他道:“明天你有时间吗……这样似乎太仓促了。”
毕竟是他提出来的,林微寒猜到了江释要做什么,可能想有点仪式感。
但是他又不是女人,对那些没有兴趣。
尽管这么想着,他嘴上还是说,“有。”
“那明天我去接你,”江释说,“小寒,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林微寒看了眼手机,八百年难见,施夷南居然会给他发消息。
妈妈:小寒,听说你去看焰火了,绯云路上也买了点,早些回来
底下附带的有一张图片,是买回来的焰火。
“不可以,我现在要回去了。”林微寒说,他察觉到江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某些强烈的情绪。
和喜欢他画的狂热粉丝类似,不过也不太一样,反正都令他不爽。
但是他们现在算是恋人了。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江释根据他的反应看出来了他不愿意,很有眼色的退开,“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是路月沉的话,只会厚脸皮的继续亲他。
高低立显。
林微寒嗯了一声,他给宋澄发了个信息,江释送他回去,等红灯时一直朝他这边看。
“是伯母吗?”江释问他。
林微寒:“母亲说买了焰火,我回去看看。”
他看着窗外,霓虹灯瞬闪而过,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进了隧道里,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很快又有了光,林微寒收回目光,他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给施夷南回了消息过去。
v:马上回去
林微寒下了车,他走上阶梯,上去的时候看了江释一眼,平常他会让江释进去坐坐,但是如果母亲要和他放焰火,江释过去他还要费心思。
他一向我行我素,更想只和施夷南待一起,他注意到江释还在看着他。
……啧。
林微寒又折返回去,他到了江释面前,凑过去在江释脸边亲了一下,他毫无感觉,江释气息却发生了变化。
“行了赶紧回去吧,明天见。”他打发人。
江释指尖稍动,“……明天见。”
黑色的雕花铁门缝隙有蔷薇花枝探出来,在夜晚安静地绽放,林微寒到了大门前,他眼角扫到了什么,往上对上一张艳丽的面容。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路月沉似乎是出来拿东西,刚从安保室出来。
两人对视,林微寒率先错开目光,他从路月沉身边擦肩而过,感觉到对方在他身后跟着他。
毕竟要回的是一个地方。
楼下绯云和棋云都在,摆放了很多焰火,施夷南拿了一些出来,绯云正在小心翼翼地教施夷南怎么拿焰火。
“母亲。”林微寒到了施夷南身边。
“小寒,你回来的正好,来看看这个。”
“我以前好像见过。”施夷南说着,手上的星星状焰火点燃,变得五彩斑斓。
绯云在一旁提醒,“夫人小心一些,当心烧到裙子。”
施夷南察觉到什么,扭头看着他身后,某人在他身后,施夷南随之露出笑容。
“月沉,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平静的嗓音,他没有回头,眼角扫到路月沉直接回去了。
林微寒也点了一只,他对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才没兴趣,但是施夷南难得有兴致,明亮的焰火在夜晚闪烁,短暂而又美丽。
“月沉去了哪里?”施夷南问。
绯云说:“路少爷据说还有实验项目没有做完,他晚点还要去一趟实验室呢。”
棋云在旁边忍不住说:“他平常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施夷南闻言对绯云说,“你有空,让他不要总是忙着实验和兼职,林家不会缺他钱花……”
说到这里,施夷南下意识地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是股份掌权人,这个家里所有林氏股份占比加起来才和他一样多。
林微寒闻言心里冷笑,忙?他看也不是很忙,还有时间到处跟踪他。
心里这么想,林微寒按着施夷南的扶手,他对施夷南说:“母亲说的对,还是不要让哥哥做兼职了,太辛苦了。”
“晚些我会和他谈谈的,每个月可以给他一些零花钱。”
他嗓音平淡,施夷南闻言眼眶却红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小寒……你也不用给他很多钱,乱花钱也不好。”
施夷南家族在南方,原本有个哥哥,她家世代家族企业,在南方非常出名,后来哥哥拿钱赌博,每年他们家都要花很多钱为哥哥还债。
她心有余悸,虽然担心儿子,但是也不想让儿子有不好的习惯。
“母亲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林微寒俯身,他手掌放在施夷南的膝盖上,朝施夷南露出微笑。
棋云看了一眼,二少爷眼底冷冰冰的,笑起来好可怕,总感觉有人要遭殃了。
回到家里,林震南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施夷南和林微寒凑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还用了草稿纸。
自从路月沉回来之后,施夷南在楼下的时间明显变多了,精神也比以前正常很多。
对方已经快四十岁,心性还和少女差不多,很难和母亲联系到一起。
他收回了目光。
“母亲累的话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林微寒说。
时间也不早了,施夷南应声,绯云推着人回去,林微寒把草稿纸放到了一边,最角落的卧室静悄悄的,他敲了敲门。
“砰砰”两下。
“开门。”他不耐烦地说。
房门随之打开,四周静悄悄的,路月沉似乎刚洗完澡,眉眼从碎发里抬起,眼睫沾湿,眼眸显得更加深邃。
人在门边站着,是不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
路月沉越不让他进去,他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让开,我有事要说。”他皱起眉。
路月沉这才让开地方,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书桌上放着路月沉从外面提进来的东西,他看了一眼,似乎是甜点,粉色的带着爱心和玫瑰。
……这是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选的颜色真丑。
林微寒收回了目光,他这才看向对面的青年,视线上下刁钻地打量着路月沉。
“我今天和母亲商量了一下,你以后不用兼职了,你在林家不用那么辛苦。”
闻言路月沉看向他,视线稍微停顿,静静地开口:“二少爷是打算养我吗。”
这话有几分温和的嘲讽在里面,林微寒面无表情,“我是不想母亲难过。”
“还有……不想一直被你跟踪。”他冷冷地扫对面的青年一眼。
路月沉闻言沉默了一会,片刻才说,“我会换一份工作。”
换一份工作也会碰见,对方之前就做过这种事情,跟踪定位显然司空见惯。
“不行,”林微寒说,“你以后只用去学校做你的实验,吃喝由林家出,我有事叫你的时候要随叫随到。除此之外,我会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钱。”
空气安静了下来。
佣人的工资也不止两千。
路月沉眸中映着他,好一会才开口,“二少爷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林微寒被路月沉赶了出来。
他浑身散发着冷气,对方没有搭理他,偏偏他现在没办法直接把人赶出去,对方赖在林家,他迟早有一天要把路月沉赶走。
但是对方才是亲生的孩子……没什么理由能赶走。
林微寒越想气息越冷,一直到第二天起床,一大早一家人整整齐齐,路月沉依旧温和沉敛,他在对面像是对照组冰块。
“谁又惹他了。”林震南问了一句。
棋云前一天晚上看到了,似乎从路月沉房间里出来之后就这样,很少见到二少爷这么生气了。
施夷南也注意到了,给林微寒夹了一块红豆糕,林微寒才稍微冷静一点。
“小寒今天要出门吗。”施夷南问他。
林微寒嗯一声,“一会江释过来。”
“是去玩吗?”施夷南问他。
“算是吧。”
“那能不能把月沉带上,月沉最近都在忙着工作,不用那么辛苦,和小寒好好出去玩吧。”施夷南眉目中带着担忧。
路月沉闻言开了口,“母亲,今天我还有事。”
施夷南因为前一天绯云的话耿耿于怀,轻声说,“不用那么努力,正好和小寒一起散散心。”
林微寒:“……”
他原本拒绝的话在嘴边,但是看路月沉反应比他大,他眼底冷淡一片,在一旁开了口,“我不介意,他不愿意就算了。”
路月沉闻言抬眼,在他脸上稍停留一会,半天没有回答。
……最后还是跟着他一起了。
等到人真的跟他一起他才有些后悔,忘了路月沉的厚脸皮,江释看到他,又看看他身旁的路月沉,很快明白了。
“小寒,是伯母吩咐的吗……既然如此,带上路学弟也没关系。”
“我们去哪?”林微寒问了一句。
江释:“去直通路,差不多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能到海岛那里。”
“路学弟,我们一会汇合。”江释没有要带上路月沉一起的意思。
林微寒想说什么,但是他也想把路月沉打发走,于是没有讲话,他直接上了江释的车。
到海岛两个小时,很快就看不到那道身影,逐渐地能看到海滩和沙子,海边阳光刺眼,他下了车,没有看到路月沉的人影。
“据说这里很适合散心。”
江释领着他找了位置坐下,他在人群中巡视,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熟悉的白衬衫黑西裤,路月沉真的跟了过来。
天然玻璃隔绝了浪花,这里涨潮的时候会淹没一部分,平常的话靠近海边,观赏位置绝佳。
他视线落在远处,路月沉似乎没有跟过来的意思。
刚打算收回目光,他耳边传来一声“月沉哥”,一道身影从他身边侧过去,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是碰到了熟人。
他顺着扫了一眼,和路月沉讲话的青年个子并不高,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讲话声音略低,这么一会,脸晒得通红。
“我请你喝一杯吧,你要过来吗?”
“不用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兼职,员工买的话可以半价。”
刚刚对方从他身边过去,这次又从他身边经过,对方可能有点激动,在他身边的时候没有注意,撞翻了他手边的杯子。
“不好意思……”小圆脸跟他道歉,他和路月沉对上目光,很快冷淡地收回视线。
“一会我再拿一只新的给您。”小圆脸颇为不好意思。
“月沉哥,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林微寒皱起眉,莫名觉得心烦意乱,对方和他坐的不远,说的话他甚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月沉哥,果汁行不行,我记得你喜欢喝茶来着,但是这里没有。”
“昨天晚上的甜点你尝了吗,我下次再给你做别的。”
“你是来找朋友的吗?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小圆脸撑着脑袋,盯着路月沉脸上红起来,殷勤地太过明显。
……吵死了。
江释很快回来了,杯子上有贝壳,是用海螺做成的杯子,看起来很精美。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没意思。”林微寒看都没看一眼,冷淡地提出来。
江释把果汁放到了一边,闻言注意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会说,“去冲浪怎么样,但是这个季节晚上可能有点冷。”
“去看看。”
他站起身,桌上的果汁没有动,不远就是冲浪地点,这片海域来的人并不多,因为京城不靠海,这处小海岛还是最近开发的。
本来某人就是跟着他来的,所以跟在他身后也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的。
“月沉哥,你们A大是不是学习很紧张。”
“还行。”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
林微寒跟在江释身后,江释去办卡去了,他身后的两人随之被拦住。
“您好,我们冲浪区是会员制,现在一次活动价格是999,需要先在这边办卡。”
“那个……能不能便宜一点,我有员工卡,或者两个人一起算一个小时呢。”小圆脸不好意思地问。
“暂时不支持呢。”服务人员微笑。
“月沉哥……我们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小圆脸有点尴尬。
林微寒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他听到路月沉说了个“好”。
两个穷鬼。
真是——
“……烂锅配烂盖。”他掀起薄唇,面上没有表情,嗓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两人听见。
“烂锅配烂盖。”
银发青年貌美清冷,在人群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周围气息清冷不可接近,如今眉眼稍侧过来,唇角讥讽,讲出来礼貌又伤人的话。
小圆脸脸色立刻变了,看着林微寒,又不敢说什么,只低声说了一句。
“……真没教养。”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是垃圾。”
小圆脸拽住了路月沉,“月沉哥,我们走吧。”
路月沉稍稍停顿,看了眼林微寒的方向,随即应声,两人从冲浪区离开。
……哈。
林微寒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随即收回目光,眼里冰冷一片,对方说的没错,他在生气的时候确实没有教养这种东西。
“小寒,好了。”江释和工作人员一起出来,注意到了他脸色不太好。
“还是不高兴吗,”江释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的皮肤,见他没有反感,这才握住了他。
“没有。”林微寒说。
“先去换衣服,一会天要冷了。”江释牵着他说。
进去之前江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两道人影。
冲浪服很贴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肌肉线条流畅分明,银色的发丝沾湿,林微寒抱着冲浪板在岸边迎着浪花,在一旁抱胸看着江释和教练交流。
“小寒,用不用我和你一起?”江释问他。
“不用。”林微寒抱着板子自己玩,这一片没什么人,只时不时地看到一两个人影在浪潮里翻涌。
水花迎面扑来,冰凉之意瞬间浸透全身,远处海上的阳光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浪花落下是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点。
沙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月沉哥,你和那小少爷认识吗?”小圆脸问。
路月沉应声,“认识。”
“他好没有礼貌,这么傲慢……以为有钱了不起啊。”小圆脸还是忍不住吐槽。
路月沉没有应声,看着远处浪潮翻涌,冲在礁石沙滩上,目光聚集成黑点,片刻之后他才收回目光。
“没什么了不起……他是我弟弟,抱歉。”
小圆脸在一旁石化了。
“月沉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是我继弟,可能是看见我们在一起不太高兴,冒犯到你,我替他向你道歉。”路月沉说。
小圆脸表情十分精彩,刚刚对方的恶意太明显,他脑补了一出继兄和继弟互相暗恋不成的狗血戏码。
“……是你弟弟的话,那没事了。”
小圆脸尴尬地说:“确实有一些弟弟对哥哥占有欲非常强。”
一直到太阳落山,林微寒玩完一通心情好了些,他和江释换上衣服出来,袖子上的扣子没有扣好,江释抓着他的手帮他扣上。
发丝没有完全吹干,他手指被江释抓着,出来的时候在门外看到长椅上的人影。
小圆脸不见踪影,只有路月沉一个人在长椅上坐着,影子被夕阳拉长,很明显是在等他。
是他自己要跟过来的。
青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一座雕像,侧脸艳丽殊澧,眉眼抬起来时看到他仿佛才从雕像中苏醒,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这才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好了。”江释还牵着他,一并看到了路月沉,他察觉到手指稍传来痛意。
对方牵着他力道有些重。
路月沉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牵着的手上微顿,片刻之后收回视线,对他说:“我们该回去了。”
“小寒,我送你回去。”江释说。
林微寒皱眉,他指尖僵住,稍稍地挣开江释,对江释说:“这离得太远了,不用你送了。”
“改天见。”他说。
林微寒看了路月沉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走吧。”
沙滩上他们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一直到回到家,他们两人路上一言不发。
他手机叮铃铃响个不停,是江释给他发的消息。
江释:小寒,到家了发个消息。
江释:你和他单独在一起,我很担心
江释:我们可以打电话吗
林微寒挑了两条回。
v:知道了
v:不打
他在车上不想开口讲话,车里只有他手机里的游戏音效。
原本就不是喜欢回信息的性子,可以不回路月沉,但是不能不回江释。
“回来了,你们玩的怎么样?”施夷南坐在轮椅上,她怀里抱着花枝正在和棋云一起剪花枝。
林微寒注意到施夷南食指上包了创口贴。
“母亲受伤了?”林微寒没有回答施夷南的问题,按住了施夷南的手指。
“这些花刺交给棋云就可以了。”
路月沉在旁边看着,开口道:“我还有实验没做完,晚些再和您聊。”
他看着路月沉离去的背影,实验,他才不信路月沉每天是在做什么实验。
回到房间里,他房间里有刚送来的资料,媒体那边已经有了风向,在董事会前一天会公布路月沉的身份。
到时候他是赝品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以为这样就能动摇他……虽然他对继承林家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更不想让林家落入路月沉手里。
哪怕花费三两年的时间,只要结果如意,也不是不行。
“您如果想有胜算,可以到时候一并曝出来他曾经被家暴过,养父又是杀人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很明显不如您。”
“董事会想必不会让这样的人留在公司。”
……他的性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林微寒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脑海里晃过青年孤单的背影,在电话里回复:“……不用了。”
“这些不用曝出去。”
他并不是心慈手软,只是这些曝出来对他也没有好处。
他可以靠能力赢。
林微寒挂了电话,他推开房间门下楼,注意到棋云从外面回来,他问了一嘴。
“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正打算去休息呢,有人来找路少爷,是个男孩子。”
“现在?”
棋云应声:“嗯……可能对方这个点刚赶过来的,我要去告诉路少爷。”
原本不打算打扰人,但是路月沉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
“不准去,”林微寒立刻想到了白天见到的小圆脸,他眼底没什么情绪,“不用通知他了。”
“让人直接回去吧。”
棋云看看他,又看看路月沉房间的方向,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了他的。
“那好吧……二少爷明天记得和路少爷说一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肯定是站在林微寒这边的。
“这些是股东名单,如果二少爷能参与应酬,可能会好很多。”
林微寒最讨厌应酬。
他至少要先参与几个合作项目露个脸。
“二少爷最近每天都在忙什么。”
“似乎是公司的事情,二少爷最近都和大少爷一起呢。”
“突然又对上班感兴趣了?”
棋云和绯云小声地议论着,看一眼不远处的青年,和忙碌的林微寒相比,路月沉好像整天无所事事。
一忙起来,自然没什么时间。
林微寒前几天还有时间回江释的信息,忙过头了他基本上倒头就睡,和画画的时候差不多,压根忘了和江释联系。
何况在他这里,永远都是自己的事情为先,无论是沉迷于创作还是拟定新的方案,这些都在所谓的恋人前面。
接到江释的电话时他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确定了一遍所有文件的法律效应,在上面开了公章。
“小寒,最近一直在忙吗,有没有空和我见一面。”江释说。
“抱歉,江释,没几天了,等我这几天忙完,可以吗。”林微寒说。
他也觉得不太合适,是他开的口,结果犯了同样的错误。
他甚至对江释比对路月沉更加冷淡,对路月沉是不想理,对江释是可有可无。
……似乎不太适合谈恋爱。
林微寒这么想着,电话那边的江释没有回应,好一会江释才开口。
“小寒,你是不想见到我吗……抱歉,还是有些在意。”
……当然不是。
林微寒感觉到了麻烦,对方和路月沉不同,不是他不回应就能敷衍的性子。
“你想多了,”林微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过段时间再说吧。”
“抱歉。”
电话挂断,林微寒回到家,林震南和林绍都在,施夷南在楼上休息,棋云和路月沉在厨房里。
“月沉少爷很有天赋呢。”棋云在一旁打发奶油,一边注意着路月沉,发现几乎不怎么用她看着。
青年穿着女佣才会穿的围裙,应该是棋云临时给他找的,侧颜安安静静,正在认真的跟着棋云的步骤打发奶油。
林微寒:“……”
他每天做不喜欢的事情在外面忙来忙去,路月沉却还有闲心在学做甜点,怎么看都觉得很憋屈。
对方似乎压根不在意,还是知道自己压根没有胜算?
就算留在林家也只能寄人篱下,每天还要看他的脸色。
“小寒已经大三了,之后是怎么打算的,一毕业就准备来公司?”林绍问他。
林微寒嗯了一声,今年董事会的决定正是如此,如果他进公司会为他保留职位和股权,如果他继续画画不打算管事,公司可能会给他挂个名,股份会进行抽成。
今年刚好是他成年的第三年,是他需要做决定的时刻。
当然如果他个人能力不足,是没有选择权的。
林震南在看报纸,刚送过来的,看报纸的空隙扫一眼在厨房忙碌的亲生儿子。
“月沉呢,最近都在厨房里忙?”
“月沉少爷最近的实验做完了,最近都在跟着棋云学做点心呢,”绯云说,“据说很有天分,月沉少爷可真厉害。”
……这是准备改行当厨子了。
林微寒这几天没怎么回过家,也没怎么吃东西,空气中是奶油清甜的香气,系着围裙的青年到了他身边。
盘子放在他面前,刚做出来的慕斯蛋糕,路月沉给每个人都端了一份。
“最近没有其他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路月沉回答了林震南的问题。
林震南皱眉,很快眉头舒展开,看桌上的蛋糕一眼,继续看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