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的我和真少爷在一起了—— by楚执
楚执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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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嗓门几乎能贯穿半条街,元齐在一旁有些犹豫,“哥……那是不是,是不是顾慈?”
“是叫顾慈吧?”
“他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林微寒没有言语,他见顾慈的腰弯的越来越低,在一旁冷淡地看着,片刻之后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林微寒见元齐好奇,他从花盆底下拿出来钥匙,“你如果好奇就去查一查。”
他拿钥匙的时候路月沉一瞬不眨地看着,路月沉在一旁温声问,“学长,钥匙放在这里,不会有人进来偷东西吗。”
林微寒瞥了他一眼,给他个看傻子的眼神,说了个“不会”,打开门之后把钥匙继续放到了花盆底下。
这地方是他和拓维合租的,拓维在前面卖颜料和一些画具,还有唐卡画,后半边院子和地下室是他的地方。
灯打开,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元齐舒了口气,拨了拨桌上的招财猫。
“哥,拓维哥这颜料应该卖的很好吧。”元齐拨了拨整齐的胖墩颜料桶。
路月沉若有所思地看过去,目光稍稍一顿。
“……还行吧。”反正他平常没怎么见拓维卖出去过,视线顺着看过去,只见末尾一排最新的莎菲卡颜料全部都空了。
林微寒:“……”

第三十二章
“看监控对方是昨天半夜过来的,这边已经帮您报了案,老式锁容易撬开,这边还是建议您换个电子锁。”
从公安局回来,元齐看着林微寒的脸色,安慰他哥道:“哥,还好这次被偷的不多,下次注意就行。”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路月沉的方向,还真被路月沉说中了,估计他哥是因为这个生气。
路月沉:“谢谢您,有劳了。”
公安局离油画小镇两公里,他们开车原路回去。
林微寒扫一眼路月沉有礼貌的模样,停顿之后又收回目光。
总感觉跟某人待在一块,运气似乎也变差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路月沉随之转头,微微歪头偏向他,“学长是在怪我吗。”
“……我赔给学长就是了。”
手指被抓住,对方粘人的程度有所提高,他下意识地皱眉,售价三位数的颜料,一整排的价格大概有八千人民币。
林微寒收回了目光,他一点点地避开路月沉的手指,被覆盖的皮肤发烫,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用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自己平常都要四处打工,如果让他赔了,说不定还要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之前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路月沉那双眼微微停滞,很快恢复神采,通过玻璃车窗折射出荧彩,“……学长今天好温柔。”
林微寒闻言面上冷了一些,“闭嘴。”
油画小镇。
元齐在前台守着,他把门口的牌子翻过来,变成营业中。
“对,看监控是昨天晚上……”林微寒在给拓维打电话。
“寒,我们似乎该换把锁了,昨天晚上我回去的很早,这件事我回去会处理的……”拓维说。
林微寒:“我会支付这批颜料的费用。”
“寒,你太客气了,我们两个一人一半怎么样?”
林微寒一边接电话一边掀开帘子,后院堆的是他的画框和一些成品画,窗台上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颜料。
边缘种了一排向日葵,青年正停留在他的画前,看着他的画面出神。
“学长,我能不能去你的地下室看看。”路月沉问他。
林微寒应一声,他回到前台,等到他挂了电话,元齐给他发来了一份文件。
“哥,我刚刚问了一嘴,叔叔帮我查到了。”元齐说,“顾慈那件事。”
“好像是附近附中的小孩经常来冒犯,在咖啡馆涂鸦……然后那两个小孩昨天被打了,小孩闹着要自杀,家长来找顾慈的事了。”元齐说。
“小孩家长还报警了,指证是顾慈找人打的孩子。但是昨天咖啡馆的工作人员都能作证顾慈一直在咖啡馆。”
元齐:“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后续……倒是那家小孩的家长一直过来闹事,让顾慈赔钱。”
后续他们已经亲眼所见。
林微寒翻看了一下,覆的有嫌疑人的基本资料,随便翻翻,都是顾慈过去瞩目闪耀的成就……除此之外,还有病史。
“家族遗传病史,冠状病毒和X型病变复发后遗症……初中开始就有中度抑郁。”
元齐挠挠头,“和我姐的症状有点像……但是我姐的症状不是心理问题。”
2020年冠状病毒出现。
到2030年,X型病变发酵。
之后科研人员研制出了两种病毒的抗体,其中有林家参与提供抗体中的关键元素,二十年的时间,这两种病毒已经几乎被人们淡忘。
只有一小部分人,大概万分之一的概率,携带的有两种病毒留下来的后遗症。
林微寒看完之后没有什么反应,他在院子里一待就是一下午,差点忘记了地下室还有个人。
某人在地下室待了一下午。
“哥,你画完了?”元齐手机里音效响起,招财猫的猫爪缓慢地晃动,林微寒手指上沾了许多颜料。
“人呢?”他问。
元齐:“你说月沉哥?他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好像学校里还有实验。”
“哥你在画画,月沉哥估计没好打扰你。”元齐说。
元齐看了眼时间,“哥,我也要回去了。”
“行,走吧。”天色已经近黑,院子里的画框在夜暮之间浮沉。
林微寒等着颜料干,他上完了最后一遍,整条街都变得安静,只有隔壁的咖啡馆还在亮着灯。
他看着昏暗的灯盏,门外的客台上,青年在俯身清洗杯子,他背脊弯曲,在遮阳伞下身形消瘦。
瓷杯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动静,他经过咖啡馆,顾慈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停住抬起眼,侧脸上多了一块纱布。
两人对视,林微寒在顾慈脸上稍稍停住,他在月色之下开口,“能给我来杯咖啡吗。”
咖啡馆已经打烊,只亮了一盏灯,顾慈沉默片刻放下了抹布,站起身手指蹭了蹭,“……你稍等会。”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是刚刚顾慈坐着的位置,桌上放的有小本子,上面是清秀的字迹,写着一些化学换算公式。
目光在上面略微停顿。
隔着玻璃,顾慈在吧台忙碌,他似乎总是低着头,纱布被发丝遮住,没一会端着咖啡出来。
一杯加奶加糖的美式放到了他面前,注意到他的目光,顾慈有些尴尬,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本子揣进围兜里。
顾慈声音气若游丝:“……喝完请走吧,这杯不用付钱。”
“人是谁打的……你的学生?”林微寒脑海里蹦出来一张脸,少年面容桀骜不驯,周家的小少爷周星棋。
顾慈闻言稍稍怔住,那双眼随之颤了颤,指尖不自在的移动,“和他没有关系。”
“这样……”林微寒低头尝一口咖啡,果然还是很想把人抓去磨咖啡。
这么想着,他抬眼,对面的青年看着夜色某一点发呆,神色有些恍惚。
“你做的咖啡很好喝。”林微寒说。
对方迟缓地反应过来,嘴唇稍动了动,眉眼垂着,两个字轻轻地传过来,“……谢谢。”
咖啡只留下一层杯底,林微寒离开时,那盏昏暗的灯还在亮着。
“哥,你说什么?”元齐在电话里语气惊异。
“你要帮他出那五万块钱?”元齐,“哥,他上次可是盗窃了月沉哥的数据……你为什么要帮他?”
“不会是因为他有抑郁症吧……”元齐声音低了下来。
要说他哥最在意的,肯定是施夷南。施夷南在他哥小的时候就被诊断出了重度抑郁,好几次轻生未遂。
这件事在林微寒心里有很重的心理阴影。
“让你办就办,哪来那么多废话。”林微寒冷淡开口,“付完之后直接走法律程序,告他们恶意欺诈勒索,这样他们之后不会再过来了。”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元齐忍不住问,“如果你帮了他,之后说不定还会被人议论,对哥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林微寒说,“因为他做的咖啡很好喝。”
元齐在电话那边消了音。
走到街口,林微寒想起来了什么,他原路折返,回到了画室。
“啪”地一声,地下室的灯光打开。
灯光映射之下,一副完整的画在他面前重现。深蓝色的色调浮沉,少女倒在深邃的海洋里,她的面庞形骨萧瑟,落入深海容颜长存。那些烧痕全部像潮水一样褪去,只剩下向下压的画框倾斜成一道裂痕。
简直像变魔术一样。
“路月沉……”
空气中残存着很淡的化学实验材料气体,窗户打开,月光落下来,洒在少女的面容上,犹如欲光重生。
A大后街,不起眼的维修店。
青年戴着鸭舌帽,艳丽的面庞几乎被遮住。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地敲打,薄唇略微绷直,深褐色的眼珠一瞬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上面是他收集过来的资料。
周星棋前年回来京城,因缘际会和顾慈认识,顾慈给周星棋做了一年的家教老师。
两人私下关系很好,一起去滑过雪、去马场,周星棋陪顾慈参加实验比赛……这些都终止在顾慈实验失败毁容。
顾慈实验失败之后很少见人,封闭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或者附近的图书馆。
窃取实验数据之后被退学,在油画小镇那里的商业街咖啡馆做工。
因为视频传到网上,有附近的学生做正义使者……咖啡馆墙壁上的涂鸦、被泼咖啡,语言暴力,在顾慈家门口让他进行公开道歉。
这些周星棋全部都知道,得知以后找人把那群小孩揍了一顿,剩下发生的就是他们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电话铃声响起来,路月沉接了电话。
“Light,从顾慈那边似乎不好下手……就在刚刚,林少爷帮顾慈还了钱。”
“……还顺便为顾慈解决了麻烦。”
一份资料随之发过来,五万块钱的账户落款人显示是林微寒。
“……学长?”路月沉视线在屏幕上稍稍停顿。
“这亏我们不能白吃,但是有林少爷参与会变得棘手一些,还要继续下去吗。”
路月沉:“……暂时不要继续了。”
“你说什么!”陆景明咖啡险些喷出来,上下打量着林微寒,确定话是林微寒说出来的。
“小寒,你们……你……”陆景明看看宋澄,又看看江释,两人一个心如死灰,另一个静静地看着林微寒没有讲话。
“你真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了?”陆景明想不出来形容词,半天想起来宴会上对方被挤兑的一句,瞬间脱口而出。
林微寒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几个年纪都稍大,从小到大……林微寒对男女之情似乎都很迟缓。
都二十岁了没有交过男朋友,没有交过女朋友。有一部分原因是林微寒本身太厉害,加上性格冷性子……感觉不好接近又让人难以触及。
“……算是吧。”林微寒摸摸自己的脖子,创口贴好好的贴着,他别扭的时候很别扭,很快就想通了。
既然清醒的时候也做了,加上他的画好好的还给了他,以前的事他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抵消。
林微寒想了想说,“但是有些事还没有查清楚,他和林绍似乎有点关系。”
“……我不允许,”陆景明激动起来,脸上涨红,愤愤不平,“简直是癞蛤蟆配天鹅肉,小寒,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配不上你!!”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元齐在一旁吵得耳朵疼,他被陆景明吓了一跳,朝林微寒身边挪了挪,担心小明哥会激动地波及他。
“宋澄,江释,你们说句话啊!!”陆景明看看两人。
宋澄眉眼沧桑,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小寒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江释眼神微动,稍稍黯淡下来,沉默片刻才说,“小寒,底细的话还是查清楚比较好,你是林家的继承人。”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趁机接近。
“月沉哥不是那种人。”元齐忍不住说,“他自己有能力,能力不输哥。”
提起这个,林微寒周遭有冷气冒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杯子里的旺仔牛奶,不爽地把牛奶喝完了。
“闭嘴。”
“元齐,他上辈子救过你的命你这么帮他说话。”陆景明跟元齐瞪眼。
元齐:“小明哥,你们都是哥的好朋友,我没有偏向谁的意思。”
陆景明:“你少放屁了,我看你是不是跟你嫂子有一腿。”
元齐反应半天,才意识到嫂子说的是路月沉。
“我只有一个问题,小寒,”宋澄不死心地问,“你们两个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闻言陆景明立刻朝林微寒看了过去。
林微寒注意到几人灼灼有神的目光,他冷笑一声,把杯子放了下来。
“……滚。”
元齐:“这还用问吗,我哥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小明哥,你不要再问这种弱智问题了。”
宋澄:“……谁是你小明哥。”
越说越离谱,林微寒拆了瓶旺仔牛奶,直接堵住了元齐的嘴。
“你给我少说两句。”
手机里名为弦的联系人发来了消息。
弦:学长在哪里呢
他没有回复,陆景明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眼角扫到了什么,顺着看过去。
青年白衬衫西裤,他似乎很喜欢这幅打扮,眉眼被酒液映着,和他视线相撞,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
见到被议论的本人,几人诡异地陷入了安静之中。
“月沉哥。”元齐率先打了招呼。
路月沉拿了两瓶酒,他衣襟边有服务员的标识,手指拢着两瓶酒放到了他们桌子上。
“学长,我可以坐你旁边吗。”路月沉看向林微寒。
林微寒觉得有些古怪,半个小时发过来的消息,半个小时之后路月沉就出现在了这里。
……是巧合吗。
身边掠过山茶气息,路月沉坐在他身边,隔开了他和江释。

“小路啊,你……你是过来兼职的吗?”宋澄问。
路月沉应声,“听说学长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视线落在他身上,林微寒稍稍不自在,在发小面前和在路月沉面前是两回事,他指尖被碰到,对方的体温随之传来。
“学长吃过饭了吗。”路月沉在他耳边低语。
“吃过了,”气息落在他耳边,对面的陆景明瞪着他们两个,他稍稍皱眉。
“……为什么不回信息?”
林微寒转过脑袋,他指尖稍稍避开,不让路月沉碰到他。
“我出去一下。”他握着路月沉的手腕。
顶着四人神情各异的视线,他出了包间,路月沉在他身后跟着。
“你暑假……还在这里兼职?”林微寒问。
“嗯……偶尔会过来,”路月沉看向他,“学长单独把我叫出来,是介意我突然进来吗?”
……倒不是这个。
林微寒上下打量着人,眉头皱了一会,片刻之后才开口,“不要跟他们乱说。”
他背后靠着洗手台,路月沉稍稍歪头,眼珠倒映着他的身影,稍微向前,把他困在洗手台之间。
“学长指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
林微寒:“是我上的你,不要说漏嘴了。”
“敢乱说……”林微寒扫过去,眼里阴恻恻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路月沉稍稍地顿了一下,随即眼底蕴着笑意,发丝遮住了眉眼,额头轻轻地靠在林微寒的肩膀上,气息隐约掠过对方脖颈。
“学长要和我单独讲的……就是这?”
被他困在洗手池中间的青年面容隐约有几分不自在。平时都是冷着一张脸,那张脸难得出现鲜活的表情,清冷的眉眼掠过来,如同翡冷翠河畔的塞纳宝石,明晃晃地招人。
只一眼,就能把他的魂勾过去。
“……少说废话。”林微寒不大高兴,“起来。”
脖颈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他的手指被握住,向后稍压在洗手池上,艳丽的面容压下来,气息悉数落在他耳边。
“……亲一下再走。”
……真麻烦。
林微寒隐约有些暴躁,他稍稍侧过去,用嘴唇敷衍地碰了一下路月沉的脸。
对上对方沉甸甸的视线,他立刻推开人。
“行了赶紧让开,后面说不定有人等着上厕所……”
话音没落,剩余的话被堵住,嘴唇传来温凉的触感,路月沉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温和低沉的嗓音一并传过来。
“抱歉,学长,我有些忍不住。”
指腹碰到他的耳垂,在上面轻轻地捻了一下,林微寒阴郁的气息立刻收了几分,耳尖蔓上一层红意。
……艹。
林微寒情绪上头,立刻恶狠狠地在路月沉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顺着传来,在口腔里蔓延,疼痛伴随着麻意,他们两个人彼此不甘示弱,亲吻变成了追逐游戏。
“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事需要说一个小时。”陆景明生气地把酒杯放下来,“不行,我要去看看。”
“哎小明哥。”元齐连忙把人按住了,“你别过去了呗,他们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是趁机占小寒的便宜吧。”陆景明越想越不爽,“这可是小寒第一次谈恋爱……”
“他在酒吧里上班,还不知道是不是处男,底细都没有查清楚,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元齐被陆景明脑补的内容惊到了,他有点无语,“小明哥,不用你操心了,哥又不傻。”
江释垂眼看着酒液,眼中略有些失神,他对几人道:“抱歉,我先回去了。”
宋澄:“江释,我送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剩下两个一个要去找人,另一个拦着不让去。
走廊里,宋澄点了一根烟,看了江释一眼,“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小寒的性子……从小到大对什么都做完就不再感兴趣。”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腻了。”
江释“嗯”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你回去吧。”
“我抽完这根就回去,你路上慢点。”
眼睁睁地看着江释离开,宋澄在深夜叹了口气。
洗手间里。
“学长,我还要兼职,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吗?”
林微寒脸上和耳尖都发红,气息喘不匀,如果不是靠着洗手台他根本站不稳,腰肢被扶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够透过衣服传过来。
“……可以。”他说。
一只大手按着鸭舌帽给他戴上,他嘴唇发麻,对面的青年脸上和脖子上多了好几道牙印。
都是他混乱中咬的。
路月沉盯着他看了片刻,对他说,“学长稍等我一会。”
手机屏幕亮起来,他见对方不知给谁发了信息。
“好了,我和学长一起回去。”路月沉看着他,眼底一片浓稠压抑的沉涩,又凑过来碰他的嘴巴。
林微寒皱眉,他推推人,手指又被抓住,两只手都被按着不能动弹。
“班不上了?”他问。
“嗯,想了想,我这样似乎没办法工作。”路月沉,“有损形象。”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出去,林微寒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和元齐说了一声。
“学长,我们去哪里。”路月沉问他。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学长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里。”
闻言林微寒从空隙里抬眼,他看了路月沉一眼,对上一双期待的眼,“哦”了一声,算是回复了。
“少爷,我们去哪里。”前排的司机问林微寒。
路月沉把地址报了过去,车窗外风景划过去,到熟悉的校园,最后在学校后面的园区房停下。
“为什么租这里。”林微寒抬头看一眼,这离学校很近,那还不如住宿舍了,宿舍环境并不差。
“这里离学校近,去实验室比较方便。”路月沉回答他。
……又是实验室。
林微寒眼珠子转一圈,见鬼一样盯着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路月沉扭头,眼里很淡的笑意一晃而过,“附近有美院的学生出画板和画架,我上次路过买了……学长可以以后来我这里画画。”
他自己有画室,为什么要来这里。
林微寒跟在路月沉身后进电梯,很快到了地方,公寓楼,两室一厅的布局,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了带书架的画室,简单的黑白灰三个色系,一个多余的色都没有。
甚至连画板的颜色,都买成了最死板的黑。
林微寒皱眉打量,他走到窗台,窗台上摆放的有三个花盆,他看到一点白色的头冒出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把一截蘑菇头拽下来了。
“学长……”路月沉到了他身边,视线在刚被拽断的须须那里停住。
林微寒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怎么看路月沉都不像一个正常人,哪有正常人在家里种蘑菇。
“它们现在刚长出来,还很脆弱。”路月沉把花盆拿的稍微远了些,似乎担心他乱碰。
林微寒一瞬不眨地盯着,呵呵,“种了能吃吗?”
“这是观赏蘑菇。”路月沉说,“不能食用。”
“学长饿的话,我会给学长做饭。”
林微寒“哦”一声,冷淡地说,“那我要喝蘑菇汤,现在就要。”
“家里还有食材,”路月沉闻言打开冰箱看了眼,拿出来了放在里面的海鲜菇和平菇,“这两种可以吗。”
“学长等一会。”
林微寒没有应答,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路月沉忙来忙去,对方做饭似乎也很有天分,拿调料的时候像是在拿烧杯。
“煮一个小时就好了,里面放的有奶油。”路月沉在他对面坐下来,“说起来,我有事要问学长。”
林微寒看过去:“什么?”
路月沉:“学长,和顾慈很熟吗?”
林微寒下意识地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随便问问,”路月沉说,“学长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帮了顾慈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林微寒思考了一会,说,“不熟。”
“他做的咖啡很好喝。”
其他的没了。
林微寒闻到了蘑菇和奶油混合的香味,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小的时候,施夷南抑郁症还没有很严重的时候,经常给他煮这个汤。
熟悉的味道令他心悸,他盯着路月沉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青年似乎有几分像施夷南。
林微寒问:“……为什么要放奶油?”
“因为学长平常很喜欢吃甜的,”路月沉说,“是按照学长的口味做的。”
“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喜欢。”
他看着路月沉的侧脸,路月沉垂眸盯着火,注意到他的视线,稍稍侧眸,带着甜味儿的鲜香顺着飘过来。
“学长,稍等一下。”
林微寒收回了目光。
阿姨也经常给他做饭,家里有棋云做饭,没什么好稀奇古怪的。
感受到类似于家的感觉,似乎是错觉。
顾慈像平常一样买了菜回家,他住在这条街的尾楼,这里是老式公寓,拆迁前的最后一片建筑,房租很低廉。
这间房子并不朝阳,背阴,衣服经常晾不干,空气一并潮湿,适合病菌和阴暗的生物生长。
家里一片寂静,他没有开灯,借着日落最后的亮光,他打开了买回来的速食产品,凉水冲出来油腻的味道,面饼泡不开,只能稍稍地泡软一点。
“砰砰砰”门被敲响。
他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意识到有人在敲门,泡面放在桌子上,他慢慢地走过去开了门。
打开门,穿着制服的警察映入眼帘。
“顾慈先生,麻烦您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一路上,顾慈全身都在发冷,警察跟他说了什么他压根听不见,一路到了公安局,冷食迟缓地发生作用,胃里难受地一阵阵痉挛着抽疼。
“顾慈先生?”其中一名警官喊了他的名字,一杯热茶随之放到他面前,“你不用紧张。”
“喊你过来只是让你提供线索,今早有人报了一起涉嫌敲诈勒索的案子,敲诈金额五万元,由于对方之前找上了你,现在请你作为证人做笔录……”
警察的话音后知后觉地钻进他的脑海,他眼珠迟缓地转动,放到文件上,原告林微寒,被告……是之前找上门来的家长。
“对方声称亲眼所见你被敲诈勒索,为你支付了五万赔偿金,结果敲诈方变本加厉索要二十万,这里是录音证明……”
顾慈脑海里晃出来两道身影,那名少年还在上高中,是附中的学生,他手掌冒出来一层冷汗,嘴唇翁张着难以开口。
好一会,他才出声,“不属实……林先生判断有误,很感谢他出手相助。”
“那五万赔偿金请折返给他,对不起……谢谢。”
“那名少年还在念书……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
两名警官互相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您确定放弃作证吗,如果您能提供证词,对方很可能因为涉嫌协助诈骗进少管所,在那里得到应有的管教……”
“我确定,”顾慈轻轻开口,“这之间有误会……”
顾慈垂着眼,他手指按压着纸杯边缘,纸杯稍稍地弯曲倾斜。
“哥,事情就是这样,”元齐有些不理解,“我搞不懂他。”
“他不作证,人家也不一定感谢他,说不定还会怨恨他把事情闹到了警察那里。”
“毕竟都挑软柿子捏,他就是最软的柿子。”
“是这样没错,”林微寒很平静,他基本上猜到了,按照顾慈的性子,做不出来什么让人大快人心的事。
软弱的人甚至不敢承认别人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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