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by菇菇弗斯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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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定亲,虽然知道温家和许家关系近,可既没什么正式的说法,就代表旁人还有机会。
何况温二妞遗传了乔梅的好相貌,任谁看都知道她是个美人坯子。
就是温野菜那哥儿定是眼高于顶,可别最后不舍得嫁妹子,再招一个赘婿进门吧?
有人这么想,也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赶早请人去温家说亲。
再温野菜不知道有不止一家人已经打起二妞的主意时,上梁的吉时已至。
从村里请来的八字好的汉子早已经在院子里站定,一边四个,拉起捆房梁的绳子,喊着号子就上了梯。
张木匠站在正中,嗓门洪亮地喊道:“今日天睛来上梁,主东修的好华堂。华堂修在龙口上,大家齐心来上梁。上一步一品当朝,上二步双凤朝阳……十步上得全,荣华富贵万万年!”
他们干木匠的都有一肚子这种词,其实今日温家盖的不是正屋,就是添个东面的厢房,可在张木匠眼里喻商枝已经算是个大人物了,便挑着厉害的词往外说。
但毕竟是好日子,没人挑他的错。
胡大山眼珠子不敢错一下地指挥着房顶的汉子摆梁木,哪边高哪边低都有讲究。
梁木落下后红布不急着拆,回头还得封房顶,等入住的时候再拆才吉利。
完事之后温家摆席,按照规矩请盖屋的工匠、制梁的木匠和帮忙抬房梁上屋顶的汉子。
家里挤挤挨挨做了十几号人,大口吃肉,大口吃饭,席上还有酒水和酸梅汤,不亚于一顿村里办红事的酒宴。
上梁时要抛好些福果,多是花生、枣子一类的,落在地上也是浪费,温二妞和孔麦芽捡起来,拿到院子外给外头围着的孩子们分了。
花生剥掉壳,枣子洗一洗都还能吃。
上梁后没几日,房顶也彻底竣工。
胡家三兄弟心眼实诚,除了帮忙盖屋,还垒了猪圈,盘了新屋里的炕,最后剩下些木材和兑好的黄土,也不浪费,愣是把前院后院的围墙补了补。
最后结工钱时喻商枝一人多给了十文,却没人肯收。
在他们看来,这些日子在温家干活,中午吃的比在家都好,工钱也给的足够,哪能再占人家便宜。
等新盘的炕干燥了五日,温二妞就正式从西边的小屋里搬了出来。
两个孩子因此都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喻商枝发话,伺候屋子里可以任由他们装扮,依着自己喜欢的来。
于是温三伢把自己写的大字用浆糊黏在了墙上做装饰,而温二妞则小心翼翼地从自家的碎布头里选了一块颜色好看的,四边裁平整,用钉子砸进了床头的位置挡灰。
新屋的工事告一段落,入了伏天后,喻商枝和温野菜终于得了空上山,采今年夏天头茬的枸杞。
除了枸杞子,喻商枝还打算斫一些枸杞的枝条,拿去温野菜给他预留出的一亩药田里,试一试扦插种植。
比起其他需要等秋天收了种子后在播种的草药不同,扦插决定了枸杞春秋夏三季都能种植,且扦插的枸杞一年便可结果,两三年后进入盛果期。
假如伏虎山上的野枸杞品质不错,那么喻商枝完全有把握将其移栽到自家的药田里。
枸杞是价高且需求量极大的药材,如果能把枸杞种植做好,未来数年会有源源不断的收益。
夏日只有清晨的短暂时间不算太热,可夫夫二人却不得不全副武装,把鞋面和裤腿和大旺二旺的爪子上都洒满了雄黄粉,才敢进到山里去。
温野菜说的野枸杞长在深山,据他所说旁边就是一截断崖,每次过去都胆战心惊,但站在崖面往下看风景却很不错。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结伴进伏虎山,如今就连喻商枝都已记得好几条山路。
彼此相携拿着长竹竿开路,时不时互相搀扶着越过不好走的地段。
一路上遇见草药喻商枝便会停下来采挖,温野菜跟他学了这么久,手法也有所进步,虽然慢一点,但能保留下草药最好的品相。
大旺和二旺没得到主人命令时寸步不离,只有一对耳朵和鼻子一直在忙活,捕捉着林子中可能稍纵即逝的各类动静。
除了草药,夏季山里各类野果也多起来。
温野菜凭记忆找到一丛胡颓子,乡下又叫羊□□果,这个季节已经熟透了,有些被雀儿啄了吃,可完好留下的更多。
“你尝尝这个。”
他很快摘下一捧,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和喻商枝分着吃。
胡颓子可以用来熬糖,足以可见多么甜。
喻商枝尝了几个,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腿边的大旺和二旺仰着头讨要,他笑着给它们的嘴里也丢了几颗。
但猎狗吃小野果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喻商枝亲眼可见它俩囫囵吞了,怕是连点味儿都没尝到。
“多采些带回去吃,叶子也摘些。”
温野菜正在摘果子,闻言回头,“叶子可以入药?”
喻商枝颔首,“叶子可止咳平喘,果子其实也有开胃止痢的作用。”
两人摘了好些叶子铺在竹篮底部,再把红彤彤的果子堆上去,最后盖上一块布,暂且搁在竹筐里。
越往高处走,空气愈清冷。
在山脚下穿着长袖长裤时热得人心焦,但是如今却刚好。
走了一个半时辰,总算是到了野枸杞树生长的地方。
拨开挡眼睛的层层树叶,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所及的几棵枸杞树显然有年头了,树干虬结,姿态各异,其上绿色掩映之间,果实累累,令人见之心喜。
“今年的天气不及去年的热,咱们这会儿上来采倒是正好,你来瞧瞧,这些枸杞品相如何?”
温野菜站在树下一蹦三尺,压下一根最矮的枝条,一把撸下来好几颗。
“品相很不错。”
喻商枝扫一眼就知道此处生的枸杞是珍品,上一世他生活的时代,这等无人打扰的深山老林已少之又少,什么东西冠上“野生”二字价钱都要翻倍,却没多少是真正野生的。
身在喻家他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但这株枸杞即使在他看来也是难得一见的水平。
一听喻商枝这么说,温野菜便挽起了袖子,开始琢磨从哪里往树上爬。
“这里怕是整个村子里也只有我知道,在过一阵子熟过了落地也是浪费,除了最顶上的够不着留给鸟雀,余下的咱们不如都采了带走。”
两人说干就干,先是在地上铺了张被单,之后喻商枝负责采低处的,温野菜则负责采高处的。
枸杞树年头再久也不会长得多高,但树冠庞大,如同一把展开的绿色华盖。
喻商枝抬头去看,见温野菜踩着的大部分枝桠都足够粗壮结实,看起来应当没什么危险,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摘手可触及的果子。
枸杞晒干后和葡萄干差不多,但新鲜时看起来却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红灯笼。
喻商枝比划了一下此处的枸杞大小,怕是晒干了足有成年人的一段指节长,拿去镇上药铺卖,一两就能卖到百文。
两人摘完一棵树,又一起换到另外一棵树
此外也不忘寻了一些合适的枝条砍下,专门选侧生新发的,上面无花无果的,捆在一起后,只等背下山后带去自家药田栽培试试。
此处总共有五棵枸杞树,才采了三棵,带来的筐子就已经装不下了。
喻商枝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拉着气喘吁吁的温野菜靠着树坐下歇息。
温野菜虽然累,但也难掩兴奋。
他抓了一把枸杞果仔细端详,问喻商枝道:“这些晒干以后你要留下用还是拿去卖?”
“留下部分即可,枸杞价贵,村里舍得用的人不多,留下些咱们自家人补身子。”
村户人好些人病了也不舍得找郎中,找了郎中的这部分人里还有好些不舍得拿钱抓药。
喻商枝常在药性略打折扣的前提下,给他们开尽可能价廉的处方,像枸杞这种东西,也就是村里手里银钱宽松的人家,舍得在媳妇或是夫郎怀孕时买一点罢了。
喻商枝说完才注意到温野菜伸出的手上有一些细碎的伤口,他皱起眉,拉过来看。
不消说,都是方才爬树的时候被树干的凸起或是枝条、树叶划伤的。
“疼不疼?我给你抹点药。”
温野菜不当回事,“抹什么药,黏黏糊糊的,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喻商枝却很坚决,愣是拿过水囊把伤口上的泥土和灰尘冲洗干净,然后在几处最明显的划痕上抹了些药膏。
既不影响活动,也免得伤口感染加重。
温野菜本以为喻商枝会小题大做把自己的手捆成个粽子,见到只是抹了些凉丝丝的药膏,遂也不介意。
片刻过后大旺和二旺突然兴奋起来,过来衔着温野菜的衣角拖拽,原本倚着喻商枝有些犯困的温野菜登时精神百倍。
“可能是发现了野物,我随它俩去看看。”
野枸杞生长的位置已经算是他们能走到的,伏虎山的最高处,再往上就连温野菜也不敢去,害怕有猛虎或是熊瞎子之类的大型野兽。
哪怕喻商枝已经在研究可以麻倒它们的麻药,这次以防万一还带了一瓶,但贸然去招惹显然也太愚蠢。
所以他答应喻商枝,只在附近二里之内的林子里转转。
喻商枝目送温野菜背着箭囊,跟在大旺和二旺身后进入林子,左右无事,索性把摘的枸杞在面前摊开,开始捡拾里头的草叶。
这些枸杞是要卖大价钱的,可得好生处理。
哪知他左等右等,等到大半枸杞中的杂物都被挑出来丢掉,温野菜还没回来。
喻商枝缓缓起身,望向自家夫郎方才消失的方向,山风吹动草叶,簌簌作响。
他一边安慰自己,温野菜是经验老道的猎户,且还带了沁了麻药的弓箭,不至于没分寸地将自己置于险境,一边却难以控制内心的担忧。
夏季是山中野物最活跃的时候,虽说此处水草丰美,野兽不缺吃喝,可它们攻击人类往往也不是为了果腹。
因为据说人肉并不好吃,并不在野兽们的菜谱上。
喻商枝侧耳细听山中的声音,他之前失明过好长一段时间,练就了一手极佳的听力。
屏息凝神,辨别了好半晌,似乎真的隐隐约约听见了深林中传来的狗叫。
伏虎山中可没有野狗,所以这叫声一定来自于大旺和二旺。
他心里咯噔一声,并没有犹豫太久。
快速整理了一下随身的东西,把配好的麻药揣进怀里,又掏出一柄上山前温野菜给他用于防身的匕首,虽然防的是毒蛇一类,可刀刃锋利,多少也算个武器。
深山无人,余下的东西放在这里也不怕丢失,喻商枝拿好东西,循着声音的来源处赶去。
温野菜的确遇见了一些意外,不过实际情况与喻商枝所设想的不太一样。
只见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大旺和二旺正警惕着提防着面前的庞然大物,而提防的对象,是一头受伤但护崽的母熊。
说来也是倒霉,他们一人二狗主仆三人本来是来追兔子的,哪知那兔子被追得慌不择路,冲进了一丛灌木。
大旺和二旺跑得飞快,去势不减,也跟着一头扎了进去,哪里知道灌木丛后居然藏着一头小熊崽。
几步开外的母熊见到猎狗便发出暴怒的吼叫,明明它的崽子一根毫毛都没动,若有心不是不能两巴掌把狗拍飞,但挡不住母熊护犊子心切。
就在温野菜都已经掏出弓箭准备伺机而动的时候,那母熊却跑了两步就猛地一头栽倒,旁边的熊崽急得团团转,但也没什么办法,几个月的熊崽还不具备独自生存的能力,面对受伤的母亲更是束手无策。
温野菜等了好半晌,确定母熊没有行动能力后才敢凑近了些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母熊的后背上居然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因为天热且没有处理,伤口边缘已经腐烂,以至于招来了乱飞的蝇子。
他皱起眉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以他的经验,若是这头母熊死了,这头熊崽也活不下去,八成会成了山里老虎的盘中餐。
熊崽懵懂,没有什么杀伤力,温野菜身为猎户,说实话不该对这些野兽起什么多余的恻隐之心,可一想到这头熊崽要是没了娘就必死无疑,难免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因而在喻商枝好不容易循着大旺和二旺的叫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情形——
温野菜领着大旺和二旺,神色凝重地望着一头倒地不起的黑熊,一旁甚至还有一头小许多号的熊崽,正守在大熊身边不愿离去。
他看了好半天,确定那熊不动弹后,才敢出声,“阿野,莫非你打倒了一头熊?”
可他看这头熊身上也没有温野菜射出去的箭矢。
温野菜乍听到人声,当即一个激灵,回过头见是追来的喻商枝才松口气。
“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走到喻商枝跟前,见他神色紧张。
“我等了你好久都没等到,又隐约听见大旺和二旺在叫,怕你出事。”
温野菜摇头,示意他看向那头母熊。
“我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但这头母熊好像本来就受伤了。”
他拉着喻商枝的手,绕到一侧,指向那头熊背后的伤口。
喻商枝作为郎中,比他对伤口坏腐的气味更敏感些,很快就注意到了。
“这伤八成是山里其他猛兽咬的?”
喻商枝听说过黑熊几乎没有天敌,但母熊偶尔会和其它公熊以及老虎起冲突。
“我估计是老虎。”
温野菜又看了一眼那头熊崽,半晌没再开口。
喻商枝疑惑予他的沉默,片刻之后,却突然明白了温野菜的心思,他试着问道:“你是不是想救这头母熊?”
温野菜的心思被戳破,目光有短暂的慌乱。
“我的确有这么个念头,因为熊崽要跟着母熊生活一年多,在此之前母熊要是死了,它也活不了。”
喻商枝细思片刻,果断道:“那咱们就救。”
虽说他不是兽医,但基本的外伤处理都是通用的。
温野菜本以为喻商枝会劝自己,可没想到喻商枝如此快地做出了选择。
“可是说不定会有危险,我的确可怜熊崽,可若咱们因此陷入危险,同样是得不偿失。”
母熊看起来是没力气了,但熊崽很有可能被突然出现的生人吓到,刚才温野菜的遭遇就是个例子。
难保母熊会不会因为护崽心切发动又一次攻击。
喻商枝抬了抬唇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那个不是问题,但前提是,咱们想个办法让熊崽把麻药吃进去。”
这回上山,以防万一,他把先前配的麻药装了一些随身携带,没想到竟然能派上用场。
箭头上虽涂了麻药,但现在用箭去射伤母熊很可能让它的情况更差,甚至因此受惊。
这个年代又没有注射器,没办法自制吹麻针筒。
温野菜冥思苦想好半天,忽然猛地抬头。
“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温野菜的办法是喻商枝没想到的。
他的小夫郎居然去林子里转了一圈,手里就多了一块蜂巢。
上面的蜂蜜散发着阵阵甜香,别说是熊了,便是人闻了也很想尝一口。
“我从野蜂巢里割的,不是都说熊最爱吃蜂蜜么?”
温野菜的一双眼亮晶晶的,献宝似的把蜂巢递到喻商枝面前。
后者接过去,忍不住问道:“你没被蜜蜂蛰到吧?”
温野菜笑道:“这你放心就好,我光屁股的时候就会掏蜂窝了,从没失手过。”
喻商枝点点头,两人把蜂巢分成两块,一块带回家,另一块做成洒了麻药的食饵。
这种麻药有轻微的味道,但混在蜂蜜里完全可以被盖过。
紧接着,他们把蜂巢分成几小块,用力朝前抛出,全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头熊的身边。
喻商枝和温野菜隐到不远处的大石后,大旺和二旺也乖乖趴倒在地,开始耐心地等待。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1、“今日天睛来上梁,主东修的好华堂。华堂修在龙口上,大家齐心来上梁。上一步一品当朝,上二步双凤朝阳……十步上得全,荣华富贵万万年!”——摘自网上搜到的上梁吉祥话
2、麻药不科学,剧情纯架空,请勿当真,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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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若以后我们也有个小哥儿,像阿野是最好的
比起成年黑熊, 熊崽在美味的食物面前显然毫无戒心。
估计是因为母熊受伤,已经丧失觅食能力好几天,连带自己的崽子也跟着挨饿。
一开始母熊还努力用低吼声阻止熊崽去碰蜂蜜, 可几次之后,熊崽终于耐不住诱惑, 一口把蜂巢叼在了嘴里,还掩耳盗铃一般地背过身去吃,没几下就全吞进了肚中。
不多时, 熊崽就好像喝醉了一样开始变得摇摇晃晃, 最后歪倒在母熊身边, 开始呼呼大睡。
在母熊的认知里没有“麻药”这个概念,再加上幼崽吃饱喝足后本就经常睡觉, 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约是见自己的崽子吃了以后并没有什么危险,饿极的母熊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冲着靠近嘴边的一块蜂巢, 用力咬下。
喻商枝肉眼可见母熊有一个抬起爪子,却又无力垂下的动作,心知这是麻药起效了。
幸好他研制的麻药纯度尚可,这才顺利地用几块蜂巢搞定了黑熊母子,如今小熊已经睡熟, 母熊也因为麻药的威力而彻底没有了起身的可能。
就是现在了。
以防万一,两人靠近后, 温野菜又砍了一根足够长的树枝,轻轻戳了它们两下, 母熊呲了呲牙, 但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
确定没有危险后, 温野菜擦擦额头上的汗, 护着喻商枝一同靠近。
近距离观察后喻商枝才发现,母熊的伤口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他拨开外面的毛发,先削掉了一些碍事的熊毛,随后果断掏出匕首,先用火烧红,然后上手割去腐肉。
母熊吃痛,发出很大声的喘息,大旺和二旺则死死盯着它。
喻商枝见状不由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将伤口附近清理干净。
因为上山就有可能遇到意外,所以出门时喻商枝不仅带了多余的麻药,也带了自己配的上好的金疮药。
这种金疮药是喻氏的独家秘方,因为原料难以搜罗齐全,喻商枝最近只做出两小瓶。
此刻他毫不心疼地把大半瓶药粉都洒到了母熊的伤口上,又令温野菜去附近寻找一些消炎止血的药草。
黑熊的体型太庞大了,如果喂它人吃的药丸,怕是要喂一大碗。
等到温野菜把常见的一些药草带回来,喻商枝见地上还有一些残留的蜂蜜,索性用药草在那些蜂蜜上蹭了蹭,这样不至于浪费蜂蜜,这些药草也就有了蜂蜜的味道。
随后他把这些草搁在了母熊的嘴边,寄希望于它会自己吃掉。
待到伤口处理完毕,麻药的药效也坚持不了太久,两人不能继续久留。
喻商枝临走前又去查看了一下熊崽,见它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才放心地走开。
为母熊处理伤口是迫不得已,除此之外两人都没有过多地触碰母熊和熊崽,不然把人类的气味留下,也并非什么好事。
“你说它会明白我们是在救它么?”
温野菜望向母熊的眼睛,它虽然被麻倒,但没有昏迷。
一双瞳仁静静的注视着喻商枝和温野菜,里面尽是并不能勘破的情绪。
“或许会吧。”
万物有灵,今日相遇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再回到枸杞树下时,两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饿。
一早起来后就没有闲着,明明到了饭点,又耽搁了好些时间在帮母熊治伤上面。
坐下后用水囊冲了冲手,喻商枝和温野菜便一人一个馒头吃起来。
这馒头中间切开,抹了些酱,夹了一个煎鸡蛋,即使放凉了味道也不错。
再加上现在天气热,馒头不至于变得干硬。
这吃法也是喻商枝琢磨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简陋,可煎鸡蛋放在乡下可是难得的美味。
自从开始和喻商枝上山,温野菜就觉得自己以前过得简直是野人一般的生活。
有时候饿了却没带干粮,便随手剥一只兔子或者竹鼠烤来吃,有几次忘了带盐,没滋没味的,也只能囫囵咽下。
小两口本打算继续在山上转一转,然而早起时晴朗的天色却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温野菜看了看天上的云层,变了脸色。
“咱们得赶快下山,若是被大雨浇在半路,山路就更难走了。”
盛夏的天气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两人顾不上没吃完的干粮,匆匆收拾好要带下山的东西。
枸杞果上多盖了些叶子挡雨,免得被雨点子砸到破坏品相,那些枝条捆在一起,一人提了一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时觉得陡峭的山路,下山时只会变得更难行走。
喻商枝和温野菜一边赶时间,一边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进。
奈何他们这次实在走得太深,若想顺利下山,怕是要花将近一个时辰。
路程才走了一小半,就隐隐听到了天边的雷声。
温野菜一把拉住喻商枝,“咱们走得定没这场雨落得快,要我说还是找个地方先躲雨,等雨停了再下山。”
夏季的雷雨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喻商枝赞成温野菜的想法,转而问道:“这山上有什么避雨的地方?”
温野菜道:“这山上有一个以前的猎户盖的小木屋,后来被我爹发现时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我爹把它重新修好了以后,偶尔在山上过夜时就在那里住,我也住过几回。”
喻商枝头一回听说山上还有这么个地方,显然当下若能去那里避雨就是最好的选择。
温野菜判断了一下方向,果断带着喻商枝走起了回头路。
大旺和二旺起初还有些晕头转向,不懂主人为什么要往回走,直到温野菜沿着过去自己做的记号朝着小木屋走去时,两条猎狗好像也记起了路线,抬腿跑在了前面领路。
小木屋坐落在半山腰的一个位置,周围有一圈石头垒的院墙,走近时喻商枝观察了一下,这院墙垒得很坚实,而且足有成年人的身量一般高,应当是修来阻拦山间游荡的野兽的。
大旺和二旺率先冲进院里巡视一圈,喻商枝和温野菜紧随其后。
只见木屋的前院中甚至有一块犁出的菜地,因为属于打理,早就长满荒草。
旁边还有几个砸进地里的木桩,上面连接着一节麻绳,此外还有几个木架子。
“这都是以前我爹置办的,他有时候为了多打些野物赚钱,会在山里住上十天半个月。那个木桩是拴野兽的,像野鹿或者野羊这样温顺的动物,会养上几天再拉到山下卖。那个木架子用来晒皮毛,有时候也晒些菜干。”
雨还没落下,温野菜趁这个机会与喻商枝分享着关于温永福的回忆。
“我最早跟着我爹学打猎的时候,也在这里住过,最开始石头墙还没有这么高。我跟着上来的那次,他掏了一窝小兔子,因为压根还没长大,没有几两肉,卖也卖不上钱,我觉得可爱,就求他留下给我养着玩。当时我都想好了,四只兔子,我两只,二妞两只。”
说到这里,温野菜的神情变得有些惆怅。
“哪知道那些小兔子才在我手里活了几个时辰,当天晚上就被翻墙进来的野物给咬死了,我爹在那之后就加高了石墙。”
后来温野菜又说了好几件事,大都是温永福如何和他一起住在小屋里,利用山上有限的东西哄他玩的故事。
喻商枝听过半晌,蓦然道:“其实岳父最早教你打猎,也是带着你玩乐罢了,却阴错阳差,给你留下了谋生的手段。”
温野菜轻轻颔首,“是,我从小性子野,不愿意窝在家里学裁衣刺绣烧火做饭,非要缠着我爹和他上山打猎,一来二去,他就答应了。但身为猎户,他最清楚打猎的危险。”
一个这样的慈父,若还在世,肯定不会舍得让家里受宠的小哥儿干这种活计的。
可温野菜却长成了打猎的好手,称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起风了,咱们进屋吧。”
最终,喻商枝的一句话打断了温野菜蔓延的愁绪。
结果刚进屋没多久,才把竹筐之类的在屋角摆放好,外面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因为这里不比家里,也没个挡雨的地方,所以大旺和二旺也都进了屋,趴在门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雨声。
暴雨倾盆,令这间小木屋仿佛成了孤岛一般的存在。
“一时半会也下不去了,希望能赶在天黑之前一个时辰停雨,不然夜里赶路还是不安全。”
温野菜自从和喻商枝成亲后,还是头一次来这里。
屋里有一个水缸,他看了一眼,里面竟然还有水。
起初并没有多想,他舀出来一些打湿帕子,打算擦一擦屋里的桌凳好坐下休息,可擦过几把,一下子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里太干净了,就像是不久前才有人住过。
与此同时,喻商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阿野,你过来看。”
他站在屋内的床边,朝温野菜招招手,等到自家夫郎走到身边时,喻商枝伸手从窗框与墙面的夹缝里拽出一张纸。
上面写满墨字,已经沾上了一点水渍,显然曾经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不知怎么会到哪里去,兴许是被风刮走后卡住,但写字的人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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