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不胜中二醋精攻 X 算无遗策狠毒人/妻受
冥府毒瘤夫夫坑蒙拐骗、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三界巡回虐狗实录。
众人眼中的判官:心黑、记仇、鬼话连篇
阴天子眼中的判官:温柔、纯良、善解人意
判官眼中的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
众人眼中的阴天子:霸道、凶悍、恃武行凶
判官眼中的阴天子:纯真、宽容、人畜无害
阴天子眼中的自己:地狱黑牡丹,冥界富贵花,倾国倾城,宜室宜家。
冥府众鬼吏:劝二位清醒。
阴天子攻,判官受。
本故事纯属虚构,一切都是作者瞎咧咧的,请勿当真。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魔幻 欢喜冤家 异闻传说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绝(判官),阴天子 ┃ 配角: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方冥王 ┃ 其它:冥府,三界,鬼怪
一句话简介:冥府毒瘤夫夫秀恩爱实录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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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冥府,会议室。
“投胎率……环比负增长8.33%,同比负增长6.76%,较以往数据,嗯……持续下滑,对此,我司经过多次研讨分析,认为原因有三,第一,亡灵转世需在阳界婴孩出生之际……”
枯燥的数据随着没有起伏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会议桌上的主位空置,左边首席上,判官单手支颐,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漫不经心地移动。
一连串阴天子的Q版小人跃然纸上。
“咳。”牛头公冷着脸低咳一声。
判官笔尖停住,转了个笔花,淡然地掀过这一页,随手拿过手机。
没有新消息。
他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发言人,锐利而又冷漠的眼神从镜片后射出。
发言人不由自主地磕巴了一下:“再……再者,阳间某些城市经常发生暴力事件,导致死亡率畸高……”
“所以,”判官打断他冗长的发言,直接问,“转生司的策略是?”
发言人:“发函敦促阳间提振出生率,大量亡灵久久不能投胎,恐将造成冥界社会动乱。”
判官:“另外呢?”
发言人:“发函敦促阳间降低死亡率……”
“除了发函之外,冥府还能做什么?”
发言人沉默——阳间不爱生孩子,难道冥府能往人肚子里硬塞?
判官看向另一侧:“鬼政司有什么提议?”
鬼政司掌司正托着脸昏昏欲睡,冷不丁被点名,立即坐直身子,一脸茫然。
——中央十二司之一的鬼政司主管亡灵的民事工作,包括组织拟订社会救助、保障鬼民生活、管理鬼才登记,以及婚姻、殡葬、志愿者服务等。
工作细碎繁杂,包罗万象,但投胎率持续下滑这个问题,怎么都跟鬼政司没有关系。
所以还是开会睡觉被发现了吧。
掌司心虚地小声道:“判官的意思是……”
判官淡淡地瞥他一眼:“设法增加工作岗位,安置有一技之长的游魂,至于那些生活无着又没有技能的流浪鬼,做好救助和培训工作,还有……”
他转头:“文卫司积极举办文娱活动,帮助亡灵建立对冥界的归属感和主人翁意识,传达“投胎并非唯一出路,长久做鬼依然精彩,幽冥既是风景,更是归宿”的思想精神。”
会议结束,判官走出会议室,拿出手机,聊天框里没有新消息。
下拉,刷新,加载新页面,依然没有新消息。
身后传来白无常的脚步声,判官随口问:“陛下怎么没来开会?”
“谈恋爱去了。”
判官手指一顿:“谈恋爱?”
“出门前照了半个多小时镜子,来回换了八套衣服,刮完胡子还喷了香水,这要不是去谈恋爱,我把头剁给你。”
判官没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哈地笑了一声,收起手机。
背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剥糖纸的声音,空气中弥漫起熟悉的奶香味,判官回头看去。
“吃吗?”白无常剥了一个奶片塞进嘴里。
“不吃。”
“这玩意儿可都是你买的!”
“唔……”判官被唤起痛苦的回忆。
当年阴天子遭受巨创,沉睡七百年终于醒来,却化作婴儿重新发育。
自己堂堂摄政判官、冥府最高实权者,一笔判生死,执簿定阴阳,分分钟决定几千万亡魂的命运……硬生生混成了宝宝树高级会员。
甚至学会了辨别奶粉真伪。
谁知道阴天子不愧为万鬼之主,天纵奇才,三个月长到一米二,半年进入青春期,如今已经俨然是一只成年鬼了。
肩宽腿长、八块腹肌,还拒绝吃婴幼儿奶粉。
好不容易抢购的奶粉眼看着就要过期,判官灵机一动,拿来做“迎七夕·庆中元·冥府“爱与死亡同在”联欢晚会”的奖品。
白无常独得女鬼恩宠,一举斩获“最受欢迎男鬼差”称号,喜提奶粉八罐。
判官看着白无常手里的奶片,疑惑:“我抢购的不是奶粉么?”
“我堂堂无常司扛把子你让我天天冲奶粉?”白无常美滋滋地笑,“还是老黑有办法,做成奶片可以随身带着吃。”
正巧黑无常从旁边路过。
判官看着他魁梧的背影,一时失语——这位男鬼看上去孔武有力,谁承想骨子里还住着一个厨艺小当家。
“哎,老黑,等我一下,关于那几个逃逸的亡魂……”白无常把奶片往判官手里一扔,撒腿跑了。
判官抬眼望去,见他追上黑无常,一把揽住对方的肩膀,强行与之勾肩搭背而去,不由得笑起来,剥了一个奶片到嘴里。
还挺好吃。
他自己慢慢走回办公室,桌面上堆积着厚厚一叠文件——轮回巷大量亡魂滞留、枉死城发生暴力事件、幽都无相区路面开裂、黄泉水位上升、酆都稻研发进入最后阶段、冥湖发现新物种……
白无常推门进来的时候,判官已经处理了大半部分。
“走,吃饭。”
“等三分钟,我看完这份。”
“不等,”白无常没耐心地敲着门框,“快点,今晚食堂蒸蟹。”
判官微微蹙眉:“麻烦,我不吃了。”
“你这是绝食以抗议吗?别啊,回头被陛下知道了,要迁怒厨师的,说不定从此螃蟹就从餐厅菜谱上消失,这对我们爱蟹一族太残忍了。”
判官低笑一声:“陛下没那么昏聩。”
“但也不是很贤明的样子,”白无常小声嘀咕,“最近越来越不贤明了,例会都不参加……”
判官:“定是有重要事情耽搁了。”
“比如说谈恋爱?”
判官手底工作未停,一边批着文件,一边淡淡地说道:“陛下是幽冥世界的天子,一举一动都无比重要,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如果当真谈恋爱了,那确实比出席例会更重要。”
“你这么淡定?”
“表象而已,我现在十分头疼。”
“哎?”白无常眼睛一亮。
判官批完一份文件,又拿起一份:“现下投胎率的麻烦仍未解决,排队等转生的亡魂能从轮回巷排到背阴山;眼看着中元节将至,为保证百鬼夜行顺利进行,整个冥府都严阵以待,你们无常司已经连轴转多少天了?陛下若在此时迎娶冥后……你算算要怎么加班吧。”
听到“加班”二字,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不能娶!”
“娶不娶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陛下单身一千年,现在突然红鸾星动,咱们身为臣子,就算累到魂飞魄散,也得把婚礼办得漂漂亮亮,让我想想,伴手礼选什么,婴儿车可以直接继承陛下的,才买两年,还九成新呢……”
白无常茫然地眨眨眼睛:“怎么这就要办婚礼了?连婴儿车都选上了?你是不是带孩子上瘾?理智点,现在只是约会而已,还没到那一步吧。”
“万一陛下牵个手就怀孕了……”
“陛下是公的,不会怀孕,”白无常崩溃,“你在瞎咧咧啥呀?”
“知道我瞎咧咧你还在这废话?”判官挑眉瞥他一眼,“再不去餐厅,你的螃蟹连壳都没了。”
“再会!”白无常一阵疾风消失在门外。
判官停下笔,看着桌角有些萎蔫的白桔梗花,微微皱眉。
所谓谈恋爱之说肯定是白无常胡扯的,阴天子不是耽于私情的性格,那为何会缺席例会?
判官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依然没有消息。
上一条聊天记录已经是十个小时之前,这太反常了。
他在忙什么?
难道真有了心仪的女孩?
怎么可能?
判官眼眸深沉,缓缓吁出一口气,拿起剩下的文件,继续浏览起来。
远处传来沉厚的钟声,鸦翅扑棱的黑影从窗外掠过,一盏盏灯火渐渐亮起,冥界的夜晚降临了。
寂静的阎罗殿中。
判官埋头工作,笔尖飞快地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阴天子回来了?
判官抬头,看到白无常端着一碗汤面推门进来,鲜艳的蟹黄浇在面条上,甚是诱人。
“马面娘娘见你没来,特意让厨师给下的蟹黄面,”白无常将碗往茶几上一放,“过来吃吧。”
判官洗了手,走到茶几边,坐下吃面,暗想白无常看着不靠谱,其实很会照顾人,笑道:“多谢。”
“不用谢,”白无常道,“但愿你能记着我的好。”
判官心头一动:“你做了什么坑我的事情?”
“没有!”白无常斩钉截铁。
判官和善地笑了一声。
白无常直接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你别这么小人之心!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记着我的好,给我们无常司多发点福利,如此而已!”
“……”白无常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判官没再继续纠缠,低头吃面,吃了两口,想起一事:“你看看桌上那份文件。”
“大统领这份?”
白无常拿起文件扫了两眼,就一脸嫌弃:“这大兄弟是不是忒落后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文言文写材料,建议他去上两天夜校,好好学一学我们现代鬼的行文风格。”
“别废话。”
“这可是肺腑之言。”白无常小声嘟囔,定睛看向文件,“大统领说业海不太平……”
业海是冥界和人界交接之处,阳间新死的亡魂在鬼差引导下渡过业海,才能进入冥界。
与此相对应,冥界的亡魂只要渡过业海,便能重返人间。
阴阳有界,阳间是生者的阳间,亡魂的前尘已死,应该去往属于幽冥的世界。若执着前世,混在生者之中,则必将影响阳间的秩序——夺其生气、扰其命数、损其寿元……
冥府一大工作就是阻止亡魂去阳间作乱。
幸而业海中浪涛诡谲、暗礁狰狞,还有穷凶极恶的凶兽恶灵潜伏在水面之下,形成了天然的边防。
不论鬼神,除非走官方航道,否则十死无生。
这些年冥府严抓航道,便有效地控制住了边防。
“偷渡?”白无常看完文件,挑眉唏嘘,“真是有钱能使鬼开船呀,我就纳闷了,阳间当真那么诱人?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偷跑回去。”
判官:“别说风凉话,你是活够了才来冥界的,但大多数亡魂还没活够,否则轮回巷外也不会排那么长的队了。”
“真是令鬼费解……”
“我更费解的是,偷渡反阳的亡魂增多,为什么我们在阳间的鬼差却没有任何反馈?”
白无常神色严肃起来——无常司两项工作:阳间缉魂和幽都警备,自己作为掌司负责幽都警备工作,而阳间缉魂则交由副司黑无常分管。
“老黑绝对没有问题,”白无常正色道,“我以鬼格担保。”
判官心道你有鬼格么?横了他一眼,平静道,“我从不怀疑黑无常,只是觉得奇怪。”
白无常点头:“以老黑的工作能力,如果偷渡反阳的亡魂增多,他必会察觉,除非……”
判官:“那些亡魂根本没有回到阳间。”
“那去哪儿了?”
判官微笑:“这恐怕要依赖贵司的调查了。”
“不不不,”白无常一个激灵瞬间端坐,认真道,“中元节将近,我司为‘百鬼夜行’的顺利进行正在加班加点,绝没有多余精力调查此事。判官大人,属下觉得这事儿既然是大统领提出来的,那就他调查好了,谁发现谁治理,没毛病。”
判官:“大统领正在业海主持海军夏训,忙得很……”
“我也忙得很啊!”白无常叫道,“要不你让鬼政司负责,或者刑狱司……斩邪司……转生司……”
都很忙啊。
判官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嘀咕:“手头还有哪些闲人可以用呢……”
白无常沉默片刻:“我知道一个闲人。”
判官没有出声。
白无常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拍着桌子道:“让陛下不要谈恋爱了啦,大家都忙到头飞,他还在风花雪月!你看你连碗面条都不能专心吃,他却有时间去吃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
“我猜的,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
白无常:“堂堂阴天子,怎么会被一个狗尾巴草精糊住懵懂的双眼?”
“狗尾巴草精?”
白无常蓦地闭了嘴,眼神飘忽。
判官发现自己这碗面条是真的没法专心吃完了,放下筷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白无常:“呃……”
一个月之前,阴天子体验无常司工作,押送一批亡魂渡海来到冥界,其中有一只狗尾巴草精,娇俏可爱,相谈甚欢,眉来眼去,情意绵绵……
“叙述事情不要加太多感情色彩。”判官冷静提醒。
“我感情丰富。”白无常随手揪下桌角一朵白桔梗花,拈花轻嗅,小声道,“现在草精在真如区的芬芳花店打工。”
判官的目光下移,落在花束间坠下的小圆牌上,只见漂亮的花体字——芬芳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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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子攻,判官受
战无不胜的中二醋精攻,算无遗策的狠毒人/妻受
互相认为对方天下第一纯真善良
“如你所见,现在冥府的鲜花供应商,就是芬芳花店,”白无常晃晃手里的白桔梗花,啧了一声,“判官大人,以你对陛下的了解,他这是不是假公济私,给自家小情儿开了个后门呢?”
判官若有所思:“供应商是两周之前换成芬芳花店的。”
白无常:“那个草精就是两周之前入职芬芳花店的,咦,这么说,她可是一入职就作出了大业绩,陛下的男友力真强。”
判官似笑非笑地瞥了白无常一眼:“你挺羡慕?”
“不敢不敢。”
“为何不敢?我看你挺敢的,不如你努力一下,让陛下为你大施一番男友力,别说什么偷渡案了,你案头上积压的那些工作,陛下都能给你一笔勾销。”
白无常听着他轻柔的声音,感觉后背凉凉的,挣扎:“偷渡这事儿,我真没时间去查。”
“没时间查案,却有时间在这里八卦领导的感情生活?”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白无常拍案而起,“你这个黑心的崔扒皮,我就该由着你饿死。”
“咦?”判官惊讶地说,“我不是鬼么?不吃饭仿佛也饿不死。”
白无常转身就走。
判官:“等等。”
白无常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道就知道你还是体谅我的。
判官扬起大统领的文件:“把材料带回去好好分析,偷渡这事……”
“不管。”白无常头也不回地走了。
判官看着门外瞬间便空无一人的走廊,无奈地笑叹一声气,自己翻开文件又看一遍,寻思:冥府近期工作繁重,各司都不得闲,难道真得请阴天子亲自去查?
可他在哪里?
谈恋爱之说是白无常瞎咧咧的,那个草精呢?
总不至于也是杜撰出来的。
判官目光落在桌角的白桔梗花上,思索片刻,终还是走出办公室。
“坐不住了?”白无常冷冷的声音在门边阴影里响起。
判官:“……”你不是走了吗?
白无常揽住他的肩膀,哼哼:“念在你经常发奖金的份上,让你搭一次车。”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哼,几百年的老同事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幽都四区之一的真如区繁华荣盛,一辆银白色超跑从喧闹的街道风驰而过,两侧灯红酒绿,鬼魂们尽情享受着丰富的夜生活,笑语震天。
芬芳花店开在闹市边缘,一个略带三分冷清的街道尽头。
跑车一个漂移,急刹在花店门口。
判官逃也似的下车,用力按住太阳穴,感觉快要魂飞魄散了。
“你怎么了?”白无常转着车钥匙潇洒下车,瞥一眼扶着车门一脸痛苦的判官,“晕车啊?你也太娇气了。”
判官横他一眼,不想浪费唇舌教育一个毫无自觉的混蛋。
“这里夜色还挺美。”白无常的目光越过满街灯火,落在远处的山峰上,只见一线灯光沿着山腰蜿蜒而上,如同一条火蛇,渐渐隐入阴沉的夜云中。
那是烛冥山,幽都最高峰,恋爱圣地。
判官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山顶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等你闲下来可以和黑无常去享受一番。”
“疯了吧,”白无常道,“泡温泉当然要和红颜知己一起,跟老黑去那叫加班。”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芬芳花店。
“欢迎光临,”一个小花妖甜甜地笑,“本店马上要打烊,鲜花大降价,二位先生看看喜欢什么花?”
花店中芳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判官不禁多嗅了几下,笑起来:“还有白桔梗吗?”
花妖:“啊,不好意思,今天的桔梗花被一个大客户包圆了,您要不考虑一下白玫瑰?”
“好,请帮我包几支。”
鲜花到了晚上,状态已不是很好,花妖费了一些功夫,才挑选出九支不错的白玫瑰,一边手脚麻利地包装,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
判官:“没事。”
他本来也无意买花,只是一时起意想来看看这个芬芳花店。
而此时此刻站在店中,却又觉得自己这个“一时起意”当真荒唐——阴天子不可能恋上什么来历不明的狗尾巴草精,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小姐姐,”白无常笑嘻嘻地和花妖聊天,“我上次来你们店里,还有个草精,她今天不上班吗?”
花妖:“你说小穗?翘班约会去啦。”
“她有男朋友?”
“是啊。”
白无常意味深长地看了判官一眼,问花妖:“长得帅吗?”
“可帅了。”花妖将包装好的白玫瑰递给他们,好奇,“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也喜欢她?”
白无常:“不行么?”
花妖掩唇笑道:“当然行,只是你没机会了。”
“今天是小穗冥寿,她男朋友在烛冥山的温泉酒店订下烛光晚餐,会求婚的哦。”
“!!!”白无常倒吸一口凉气,一巴掌拍在判官肩头:“夭寿了!怎么办?”
判官接过花束,对花妖点头告辞,转身往门外走去,轻笑:“什么怎么办,人家求婚关你什么事?你暗恋草精还是暗恋她男朋友?”
白无常:“啧,这就没意思了啊,陛下要跟外面的小鬼烛光晚餐了!”
“……你不信?”
“不信。”
“为什么?你这么看不起陛下的魅力吗?”
“不是。”
“那为什么?”
判官笑眯眯道:“因为他没有钱。”
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你真没给他零花钱?崔绝你想什么呢?陛下都性成熟了,出门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
“我没有允许他抽烟。”
旁边突然没了声音,判官疑惑地看过来。
白无常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压低声音,认真地问:“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谋反?”
阴天子苏醒两年还没亲政,冥府大小事务依旧唯判官马首是瞻,坊间传闻,判官擅权,是早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啰嗦什么,”判官挥开他的手,“开车。”
白无常发动车子,一路上喋喋不休,严厉抨击这种不给阴天子零花钱的恶行。
判官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觉得他突如其来的忠心十分可疑。
“总之,”白无常严肃地说,“你必须给他钱,不然……”
“不然……不然他怎么有钱还我???”白无常崩溃大叫。
原来如此。
判官一笑,云淡风轻地表示:“关我什么事。”
“我去你大爷!”白无常承受着破财的莫大风险,不禁开始阴谋论:“你俩是不是合伙骗我钱来了?”
“那倒不至于,我要是想骗你钱,根本不用跟陛下合伙。好了,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
白无常也头痛欲裂了,心道什么叫有的没的,那是我的血汗钱,我勾了一个又一个小鬼辛苦攒下来的!
判官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不是回冥府的路吧。”
白无常:“当然不是,你太可恶了,我准备把你抛尸荒野。”
话未说完,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白无常接起电话:“喂,老黑,嗯,我马上就到了。”
判官状似不经意地问:“黑无常找你约会?”
“别闹,我跟他不熟。”
判官笑了一声,心道共事好几百年了,你俩不熟。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白无常道,“他打电话告诉我,烛冥山温泉酒店发生凶杀案。”
判官愣了愣:“哦。”
白无常:“……你这什么反应?”
判官:“查案是你无常司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放路边就行了,我打电话让牛头公来接。”
白无常:“你是统率冥府的判官啊!哪件事跟你没关系?请你有点职业道德。”
判官困惑:“共事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有职业道德那种东西?把我放路边……”
“不放,我赶着要去烛冥山,有本事你自己跳下去。”白无常一脚油门狠踩,银白色超跑瞬间提速,在夜色如同流星一般地飞上了烛冥山。
时值子夜,酒店里灯火通明,白无常甩上车门,大步走去。
黑无常正从门内走出来,迎面遇见,打声招呼:“你们来了,呃,判官为什么还带着花?”
判官看一眼手里的玫瑰花束:“顺手拿的,这不重要,具体什么情况?”
三人走进电梯。
判官疑惑地看向黑无常,又问一遍:“具体什么情况?”
“……”黑无常和他两面相觑。
判官:“?”
“哦哦哦,老黑,”白无常突然出声,“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说一对情侣发生口角,男的把女的魂魄给捏碎了么?”
黑无常:“嗯。”
判官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无常一眼。
“看我干什么?早点还我钱。”白无常视线飘忽,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转而对凶杀案大加评论:“什么仇什么怨,大家都已经只剩魂体了,这么一捅,直接魂飞魄散,连转世都没有,好玩吗?”
黑无常:“嗯。”
“嗯什么嗯?”白无常怒道,“堂堂无常司二把手,你的字典里只剩下‘嗯’这个字了吗?”
黑无常诧异道,“你生气了?”
“没有。”白无常挤出一脸和善的笑容,“我现在非常快乐,日你大爷。”
黑无常:“……”
电梯缓缓上行,判官安静地立着,低眉垂眼,看着手里的玫瑰。
“叮……”
电梯门打开,花香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灯影黯淡的走廊,走廊尽头通往天台,两侧摆满白色桔梗花。
判官踏着花香,心腔没来由空旷起来,清风穿胸而过,似有一根细弦,在脚步落地的瞬间被清风拨动。
踏进天台的一刻,耳畔响起铜漏滴水的声音。
子时到了。
一声响指,鬼火乍现,顶楼天台上,磅礴的死气汹涌浮动,在夜色中化作一池黑水,无数白色莲灯亮起,映亮摆在死气海中的白骨餐桌。
餐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塔。
阴天子坐在桌边,少年初长成的身量尚显单薄,修长双腿闲适地交叠,逐个点亮蛋糕塔上的蜡烛,抬眼看向判官:“听到铜漏的声音了吗?”
判官:“嗯。”
阴天子:“子时已过,是新的一天了。”
判官在火光中缓步走去。
听到阴天子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夜风里响起:“冥寿安康,我的判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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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抿唇:“白无常说,你出门前照了半个多小时镜子,来回换了八套衣服,刮完胡子还喷了香水……”
阴天子的脸色阴沉下来。
白无常连声道:“陛下,你听我解释,这是必要的修辞手法,哎等等,”他转头看向判官:“你从那时就没相信我?”
黑无常平静指出:“你不负责陛下的内务,应该不知道他出门前做了什么。”
“但我可以猜啊,或者也可能是马面娘娘告诉我的。”白无常弱气地辩解。
判官笑了一声:“不可能哦,陛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根本不需要做你说的那些事。”
“???”
白无常觉得你这个谄媚的角度太离奇了!
“好了,不纠结这个了。”判官拉开椅子坐下,将手里的花束摆放在桌子上,慢慢拨弄两下花瓣,笑着问阴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阴天子低头看着他:“上周,鬼政司提议要为你举办冥寿宴会,被你拒绝了。”
判官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考虑到没必要劳民伤财。”
“冥府倒闭了么?”
“嗯?”判官一愣。
“那为什么连你的寿宴都要省,养不起你么?”阴天子哼了一声,向旁边伸出手去。
白无常迅速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王冠送上。
阴天子将王冠戴在判官头上。
判官感觉头顶一沉,伸手摸去:“什么东西?”
“生日帽,别动。”阴天子按住他的手,递过去一把蛋糕刀,“许愿,然后切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