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夜怀为收集道侣濯青临的灵魂碎片,穿到一方又一方小世界,帮助那些不肯入轮回的炮灰消散心中怨气,重入轮回。
其他宿主选择的方式,攻略男女主,破坏男女主感情,或者抱其他大佬大腿。
焦夜怀嗤笑表示,他就是大佬,这世间最粗的大腿,只有别人抱他大腿的份,绝没有他抱别人大腿的可能。
至于男女主,呵…
结果,由于焦夜怀太过于优秀,各个世界人中龙凤,以至于对男女主出手报复时,男女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悔不当初,相互埋怨,相互推诿,然后相互折磨,凄惨与悔恨而去。
不攻略男女主,不抱任何人大腿,焦夜怀完美帮助冤魂化解怨气,成为最粗的大腿。
1.仁善的养子:内有妻子与自己八岁就接回府中照料的孩子联手背叛,外有皇帝的忌惮打压。
其他宿主,择一位皇子辅佐,待日后皇子继位,他就是天子近臣。
焦夜怀,直接干掉皇帝,自己当皇帝。不香吗?将男女主摁到泥浆里。
焦夜怀:智谋无双,风华绝代,俊美无俦。
脑子是个好东西,而他正好拥有。
2.我是人人嫌弃的被抱错的真少爷
3 .我的女儿是炮灰
ps:本文主攻,所有受都是一个人,并不是每章受都出现,根据剧情需要。
内容标签: 打脸 快穿 爽文 逆袭 正剧 炮灰
搜索关键字:主角:焦夜怀、濯青临 ┃ 配角:完结文:《糙汉娶夫记》《穿成暴戾屠户的小夫郎》 ┃ 其它:正在连载《天灾后,我重生了》完结文《夫郎在异世》
一句话简介:炮灰打脸逆袭
立意: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第1章 仁善的养子(一)
“侯爷,侯爷,你醒醒啊,你可不能丢下妾身独自一人啊!”焦夜怀人还未清醒,就听到一个女人凄凄的哭声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个不停,他本就头疼不已,被女人哀哀凄凄的声音搞的更加头疼欲裂。
焦夜怀想要叫女人闭嘴,可是却发现他虚弱到已经无法张嘴说话的地步。
“侯夫人,侯爷已经去了,还望你节哀,毕竟活着的人总还要活着的。”傅奕声音低沉而温柔地低低劝慰着妇人。
明明是宽解未亡人的安慰之言,不知道为何听在焦夜怀的耳里就那么的不对味,甚至让他平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这股怒气如已经沸腾的滚水到了阈值,已无办法控制,即将蒸腾而出。
然而还不待焦夜怀出声,刚才的少妇人也就是侯夫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比之之前哀泣的声音外,还多添了几分娇弱。
“侯爷不在了,叫我一个女子还怎么苟活于世。”侯夫人是那么的脆弱无助,仿佛下一秒即要随亡人而去,偏偏与她表现出来的痛苦相比,她的声音又是那样的娇媚无助,仿若媚骨天成,浑然一体。就似最狼狈的时候她的声音也这般娇媚柔弱。
这样的娇弱无助彻底激发男人心底最深层保护欲,傅奕当即一把就把面前仿佛失去了相公就失去全世界的女子拥入怀中。
傅奕乃是寄住在镇北侯府上的客人,他父亲本是镇北侯下属,在一场战役中,为救镇北侯而死。其母改嫁,傅奕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镇北侯这才将其接到候府照料。
现在这二人忘情的抱在一起,房间内的小厮仆从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谁也不敢发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响动,皆对眼前这幅情景视而不见。
“别这样,你还有我在,锦娘,往后余生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比他对你好。”傅奕真心实意道。
“奕儿,我……”侯夫人哭泣着,面容却不狰狞,眼泪就似那断线了的珍珠一颗颗从眼中垂落,有种凄哀的美感,西子捧心不外如是,只想叫人将其捧在手心,含在口中。
侯夫人用那双美目含泪的眸子看向傅奕,“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傅奕那么的急切,仿佛晚一秒就会涌出无数人同他争抢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般。
“闭嘴。”一道虚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那声音很是虚弱,细到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然而就是这样细丝线般的声音却让在场众人皆神色大变。
这道声音正是床上的焦夜怀发出的,他本早就想出言阻止,可惜身体虚弱,一直到这时候才挣扎出这么微弱的一句话。
焦夜怀为了收集濯青临的灵魂碎片只能亲自投身到每一方小世界之中。
然而他本身即是另一方小世界的天道,自受其他世界天道排挤,若是被发现,还可能被其他小世界天道视作挑衅,引起其他小世界天道的反击。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个小世界同时陨落。
不是焦夜怀没想过同其他小世界天道直接索要濯青临的灵魂碎片,而是这根本行不通。
濯青临投生的小世界天道有的弱小,有的强大。弱小的天道本身还懵懵懂懂,以本能行事根本无法沟通。
强大的天道自视甚高,怎会愿意交出自己庇护的子民。每方天道都只知道自己这方世界发生的事情,无法知道其他世界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知焦夜怀说的是真是假。那么天生为保护生灵而生的天道自然不可以轻易交出自己这方世界的灵魂,就像每一个父母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陌生人,即使这个孩子可能有所缺陷。
因而焦夜怀他只能潜入小世界去偷,为了不惊动这方小世界的天道,他只能寻找这方世界里愿意献出躯体的灵魂。
否则灵魂反抗,必然会惊动这方小世界的天道。
更何况焦夜怀本身也不愿意做夺舍破坏他人缘分之事,人的一生一世之缘,无论亲情、爱情、友情,都不知道要修多少生才能得这么一世,甚是难得。
焦夜怀做不到破坏别人缘分之事。
所以他找的都是愿意主动献出躯体的灵魂,作为交换,他会为这些冤魂报仇雪恨。
这次焦夜怀附身的这具身体则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的一生很短暂却也很辉煌,他英勇无畏,征战狄戎,平定祸乱,致使大庸朝国内免受王朝倾覆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战乱之苦,国主高居朝堂,无后顾之忧。
大庸朝的百姓将原主视为战神,将其当作信仰。就是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在一次回京述职的时候偶感风寒,然后就一病不起,再也没有回到他誓死保卫的边关沙场。
如果只是这样,原主倒也不会心怀怨气,至多感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然而事实却远并非如此,就在镇北侯弥留之际,他的好夫人亲至到他病榻边,用她那双从未干过粗活,宛如上好羊脂玉般白皙的手指轻轻的一寸寸的抚摸过他的面颊,然后温柔地告诉他一个直接气死镇北侯的真相——那就是他落到今天这步死地,皆是他亲手接来照料的孩子一手谋划的。
原因就是早在镇北侯在边关出生入死的时候,当初那个爱他入骨非君不嫁的夫人就和他好心照料的孩子搅合到了一起,甚至已经珠胎暗结。
这也是镇北侯回来后,傅奕就迫不及待向他出手的原因之一。
傅奕虽然是借住在候府,但是镇北侯待他如养子,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份例月银都等同于镇北侯嫡子待遇,这还是镇北侯亲口吩咐的,否则候府中人谁敢给傅奕那么多银钱。
在原主回来那日,傅奕以一家人终于得以团圆为由,晚上安排了一桌酒席,宴请镇北侯吃酒。
镇北侯不可能驳了这个昔日父亲为救他而死的孩子的面子,欣然应允。
然后傅奕就吩咐侯府厨房做了几道精美的菜肴,其中两样食物正相克,恰恰这两样菜色皆是镇北侯喜欢的,酒醉正酣时候不免就多吃了些。
偏生武人本就饭量大,这一通吃下去后就给吃坏了。镇北侯闹了一通肚子不说,身上还起了红疹。这自然需要寻个大夫医治,大夫一来吃了相克的食物之事就瞒不住了,当即说了出来。
然而这些事情傅奕本身也没有想瞒住,他推说不知道那两样食物相克,害了镇北侯生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恨不能以身代之。
而原主之所以没有怀疑傅奕,并不是出于盲目的信任,乃是傅奕自己也吃了那两样菜色,只不过他并非特别喜食那两样菜品,并没有多吃,再加上他本身饭量小,所以没有进食多少,因而病症轻,但确实也出现了跑肚拉稀的症状。
大夫给开了药,镇北侯没有多想就日日服用,却不知道傅奕以镇北侯回京不习惯夜里不能安眠,不利于养病为由,请大夫在药中加了安神的药物,就连房中的熏香也燃的是安神香。
良好的睡眠毕竟利于养病,这些老大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嘱咐傅奕适量就可。
傅奕倒也听话,大夫开了多好安眠药量就是多少安眠药量,自己从未在私底下多加,可就是这些助眠药要了镇北侯的命。
镇北侯闹肚子后本就体虚,夜里睡的就沉了些,再加上药物的原因睡的就更沉了。傅奕就是在这时候偷偷打开镇北侯的窗户,熄灭他室内的炭盆。
外面天寒地冻,正是数九寒天之际,镇北侯一个病人哪里禁得住这般冻,不过连续两日就发起了高热。
要说傅奕也是计划周全,他为了不被镇北侯发现端倪,都是在镇北侯入睡后开的窗户,悄悄潜进去熄灭的炭盆,待到第二日镇北侯约莫起床之际,再提前潜进去关了窗户,重燃起炭盆。
如此一来,镇北侯醒来虽然觉得身冷,可是看门窗关好,炭盆燃着,只以为是这几日降温,因而格外冷。故而还不免担心了番边关的百姓。
其实以镇北侯多年守卫边关的经历和武功,夜里就是有只蚊子飞入他的帐篷他都能发现,之所以能被傅奕潜进房间来还无知无觉都是拜那些安神药和安神香所致。
就这样镇北侯被生生冻出高热,不过几日就弥留了。
上述这些,都是侯夫人一边柔情的抚摸着镇北侯的脸,一边娇言柔语似从前床榻间的低低情话般讲给镇北侯听的。
那时候镇北侯病得稀里糊涂,虽然已经大不行了,但是还有一口气硬撑着,听了这些愣是直接给气死了。
而镇北侯死过去后,侯夫人却极尽深情的吻在他的唇上,如泣如诉道:“武威,你别怪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心狠,这么多年了,这颗心都不曾被我捂热。而我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也是需要温暖的,你不肯给我,那我只能接受别人的了。都是命运,怨不得别人,你我,终究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若有来生,我们再续前缘吧。”
武威正是镇北侯的字,合该侯夫人最是情深时情不自禁唤出来的名字。
可却在此情此景由侯夫人情真意切吐出,不可谓不讽刺。
当真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你们在干什么?”焦夜怀再次问道。
这一次好像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伺候的小厮丫鬟们齐声尖叫道:“不好了,侯爷诈尸了!”然后就有往外跑的,还有衷心护主的。
至于傅奕的反应,则是如双手被滚水灼烫到般,一把推开怀中的侯夫人,力道大的足把侯夫人推了一个踉跄,要不是身旁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人,侯夫人怕是已经摔倒。
侯夫人眼里涌上怨怼,然而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她一把推开身前的丫鬟,扑到焦夜怀的床榻旁,伸手去抱焦夜怀。
“侯爷,侯爷,你是放心不下我,特意回来看我的吗?”侯夫人痛哭道:“侯爷,你走了,妾身可怎么活!你不如这次回来就一同把妾身带走吧,妾身离不得你啊!”
如果不是焦夜怀有原主前世的记忆,恐怕这回真就被女人的真情流露给感动了。
焦夜怀偏头躲开侯夫人摸向他脸的手,冷冰冰质问道:“你们二人,一个是我夫人,一个是被我带回候府教养的孩子,刚才却抱在一起,是想干什么?”
侯夫人的哭声一顿,随后哭得更大声了,仿佛焦夜怀一醒来就质疑她的忠贞让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傅奕这时候才慌慌张张解释道:“侯爷,你不要误会,刚才是夫人哭得实在太伤心,我想要安慰她,一时焦急越了礼数,概因我二人太过悲伤,并没有其他僭越之事。”
焦夜怀冷嗤,“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悲伤之情能让两个异性男女抱在一起互述衷肠的?”
这次侯夫人再也忍不住,赶紧解释道:“什么互述衷肠,奕儿不过是看我哭得快要晕倒扶了我一下,这才恰巧被你看见,至于其他的绝无仅有,这一屋子的奴婢仆从都可为我二人作证。
至于旁的,侯爷,你是不是高热烧糊涂了,出现了幻听幻视了?”
傅奕还要开口解释什么,焦夜怀却已经闭上双眼不想再听。正好恰在此时,刚出府没走多远的御医被候府的小厮追了回来,脚步匆匆踏进房内。
“胡太医。”傅奕和侯夫人立刻匆匆迎上来对来人见礼。
胡太医根本没心情与这二人寒暄,而是三两步走到焦夜怀床榻边,放下医箱为他把脉。这一把脉吓了胡太医一跳,焦夜怀的脉象虽然仍旧虚浮紊乱,但是已没了弥留之相。胡太医又翻了翻焦夜怀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头,试了试他的额温,脸色却是越来越萧肃。
傅奕和侯夫人不禁对视一眼,心脏扑通扑通跳,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傅奕不禁问道:“胡太医,侯爷怎么样了?”
胡太医撩起眼皮瞥了世子眼,慢慢收回手,面上露出笑意,“恭喜傅公子,恭喜侯夫人,侯爷高热已消,性命无碍了。”
“什,什么,不是回光返照?”傅奕不由失声尖叫出来。
明明都是已经要死的人了,怎么就突然又没事了!
胡太医的面色当即就沉下来,冷冷道:“傅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希望侯爷好吗?”
傅奕当即变了脸色,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慌慌张张看向床上躺着的焦夜怀。
只见焦夜怀虚弱的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并没有听见二人在说什么。
傅奕这才紧张的收回视线,对胡太医强颜欢笑道:“我怎会不希望侯爷好起来,是我太过兴奋,一时失言。”
胡太医冷哼声,是不是失言他自己最清楚,既然镇北侯都不在意,胡太医也懒得管。
胡太医重新背起药箱道:“侯爷这里我重新开了方子,按照这个方子煎药每日三次即可。我太医院里还有事要忙,这就回去了。”
“我送你。”傅奕忙道。
侯夫人见焦夜怀闭着眼睛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没继续留下来。况且她心里存着事,还想找傅奕同他商量。
侯夫人离开后,屋子里一群人也跟着退了下去。焦夜怀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安静,有时间开始捋顺眼前的这些事情。
不是焦夜怀拖泥带水抓到傅奕和罗锦娘,也就是侯夫人这么大的把柄就愿意如此轻轻揭过去。而是焦夜怀怀疑镇北侯之死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应该还有一只更大的手在搅弄风云。
明明边关比京城苦寒多了,原主镇守边关十几年都没事,怎么一回到条件较好的京城反而却得了风寒?
这件事情若是有人起疑,深查的话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毕竟这两人做事可不算隐秘。
镇北侯常年不在候府,罗锦娘和傅奕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座候府的主人,平日里行事可谓肆无忌惮。二人之间的私情只能说还知道避讳外人罢了。
如果有人深查,这些都能查到,那么就会想到原主的死不是意外。
可是堂堂一个功勋卓炳的镇北侯就这么蹊跷的死了,硬是没一个人深究,那么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替傅奕和罗锦娘遮掩?
焦夜怀竟然来了,就一定要追查到底,杀害原主的凶手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动罗锦娘和傅奕,以免打草惊蛇,更是为了用他二人引蛇出洞,找出隐藏起来的那只大手。
焦夜怀躺在床上试图运转灵气修炼,这才发现这方世界并不存在灵气,或者说这方世界的规则就没有修真体系,因而他无法修炼。
幸好焦夜怀重生会自动修复这具身体的部分生气,他还能勉强坚持住。
焦夜怀又缓了会,积攒下一些力气,这才拖着病体勉强起身,一步三挪地来到窗旁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幕天席地的大雪纷纷扬扬,这是一个冷冬,也不知道原主至死惦念的边关百姓又有多少人能平安渡过这个冷冬。
焦夜怀从脖子上摸出一个系着绳子的短哨,一长三短的吹了四声。然后在自己内衣上撕下拇指盖大小的白色布料,狠狠咬了一口指肚,把指肚咬出血抹在白色布料上,这才作罢,静立窗边默默等待。
没一会,远远的一只枭鸟飞来,那枭鸟通体雪白,全身没有一丝杂毛,仿佛与天地冰雪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压根就辨不清。
这只枭鸟乃是原主豢养,原主用它同自己手下秘密联络,在边关传递了不少消息。很多战役都是依靠这只枭鸟才能胜利。
枭鸟落在焦夜怀手边,就用它毛绒绒的鸟头亲昵地蹭着焦夜怀的手,枭鸟一身冰寒,蹭的焦夜怀一个激灵。
枭鸟懂事的发觉了,就不再蹭焦夜怀。焦夜怀却是摸了摸枭鸟的额头,把布料系在枭鸟的腿上,然后不顾冰冷轻轻怜爱的揉了揉枭鸟的小脑袋,温情一如原主。
“抱歉,阿枭,这次我没有肉干,先欠着下次一起还你好不好?”原主几乎每次用枭鸟传信都会喂给枭鸟肉干,只有特殊情况除外。
枭鸟似听懂了,在焦夜怀的手上不轻不重的啄了几下表示不满。焦夜怀赶紧又安抚的揉了揉枭鸟的头,把小家伙摸高兴了,这才道:“阿枭,这次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快。”
枭鸟扇扇了翅膀,似乎再说你放心吧,就振翅飞走了。
直到目送枭鸟彻底飞远,再看不见,焦夜怀才躺回病榻上。
另一边傅奕追上胡太医,还是没忍住问道:“胡太医,你不是说侯爷已经没了气息,叫我准备丧事,怎么转头就又说侯爷大好了?”
胡太医停下脚步,眼神锐利,仿佛一眼就将傅奕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看穿。傅奕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毛毛的,甚至生出几分后悔,他不应该追上来的,更不应该问这些话。
傅奕掩饰性的尴尬笑笑,“胡太医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胡太医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我也不知,傅公子若是信不过我,尽管去请别的大夫。老夫绝没意见。”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傅奕忙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给胡太医。
胡太医接过,感觉到手上的重量,满意地笑了笑,再次开口,对着傅奕的口气温和了起来。
“侯爷之前确实不行了,这为什么突然好了,老夫也不知。”胡太医顿了顿道:“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奇闻异事,还有那死后三天,停灵的时候突然还阳的。只能说是命大。”
命大吗?
傅奕死死攥着手,指甲都把肉给扣烂了。
这股疼痛支撑着傅奕不至于太过失态,傅奕强笑道:“如此就好,侯爷没事就好。”
其实心里却气闷的要死,戈征这命可真硬,边关那么多场仗要不了他的命,回京后他那么周祥的谋划还没能要他的命。武人的命当真就那么硬?
戈征乃是镇北侯的名,武威是他的表字,同辈亲近之人也叫他戈武威。
第3章 仁善的养子(三)
胡太医回到太医院,第一时间就向皇帝禀告了镇北侯的病情。要知道镇北侯的病情,皇帝一直时刻关注着。
胡太医跪在下首,恭恭敬敬道:“初时镇北侯确实不行了,老臣摸着约莫已经去世一二时辰之久,再无救治的可能,就告诉傅公子和侯夫人可以准备后事就走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又有候府小厮追上老臣,说他家侯爷又醒了。老臣立刻返回候府,镇北侯确实还阳了,除了脉象还些虚浮,需要慢慢调养,其他已无碍。”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威严高贵,只是再听到镇北侯确实无事的时候才停下转动的佛珠。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帝高高在上,不辨喜怒道。
“是。”胡太医垂眸敛目,躬身告退。
傅奕回到候府就被急得团团转的罗锦娘堵住,“太医怎么说,侯爷真就没事了?”
傅奕自己此时也心乱如麻,不过看着面前美目含泪的心上人,傅奕还是强自镇静道:“胡太医说好好将养的话没问题。”
罗锦娘听到这个消息并不高兴,这时候的哭声反而更大了,也更真心了。
“那我们怎么办,奕儿?”罗锦娘哭着问道。
傅奕同样心慌,可他还是安慰罗锦娘道:“你别着急,我观他也不是真的怀疑。以他们武人那样的烈脾气要是当真怀疑你我二人有什么,哪还能隐忍到现在,肯定当场就发作了。
你先别自乱阵脚,一会儿我去探探。”
“好。”罗锦娘点头,她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先听傅奕的了。
正好这时候汤药煎好了,傅奕端着药碗走进焦夜怀的寝房,他心中忐忑到甚至端着药碗的手都是抖的,还要强装镇静道:“侯爷,药熬好了,你起来喝了药再睡吧。”
焦夜怀睁开双眼,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刺穿傅奕的魂魄。
傅奕感觉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在地,说话都磕磕巴巴,“侯,侯爷,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奕儿?”
对于傅奕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焦夜怀其实是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的,但是有些话原主想问,焦夜怀就问了。
“傅奕,你可还记得那日我抱你回府时的情景?”焦夜怀没有伸手去接药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明明焦夜怀的语气是那么的和善,傅奕心底的不安却更加强烈了。
傅奕忍着慌张道:“好好的,侯爷怎么提起这个了?”
焦夜怀见他不答,也没有追问,而是自顾自追忆道:“到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那日。我找到你父亲所在的村子里,村人告诉我你母亲在你父亲去世后半年就带你改嫁到了邻村。
我便立刻又去邻村寻你们母子,我去的时候正好也是这样一个数九寒天里,外头滴水成冰。你小小的一个人,瘦瘦的,穿着夏日里才穿的单薄衣衫,就这还是破烂褴褛的。
当时你跪在地上给你同你差不多大的三个孩子当大马骑,冰天雪地膝行着,快了慢了,他们还要打你骂你。
好不容易那几个孩子玩冷跑开了,你还要就着刚打上来的刺骨的井水洗全家的衣服。”
听到这些往事,傅奕忘记害怕,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别开脸道:“侯爷,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了,转眼你就长么大了。我还记得刚把你接回来的时候,我给你饭吃,你还睁着天真的大眼睛问我可以吗?
后来你告诉我,在那个家里你吃的从来都是馊了的饭食,若是家里没有残羹冷炙,那一夜就只能喝冰冷的冷水裹腹。夜里就在柴房团一宿,连一床薄被都不给。”
傅奕面皮涨得通红,显然对这段往事屈辱至极。
傅奕咬牙道:“这些我都记得,是侯爷救我于水火,不然在那个家里我或许都长不大,侯爷与我恩重如山,奕儿此生都不会忘记。
侯爷,不说那些了,等你好了咱们父子二人再唠。现在还是把这碗药喝了吧,都要凉了。”
焦夜怀看着傅奕手中的药碗,将冰冷隐藏在眼底,“那时候你已经有八岁了,这些对于你来说都应该还能清楚的记得。我记得刚来候府时,你可是连续做了一年的噩梦。
所以这碗药你还要我喝吗?”
傅奕被焦夜怀最后一句话问的心脏砰砰直跳,简直怀疑焦夜怀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是傅奕望着焦夜怀那双仿佛藏有星辰大海的幽深双眸,却发现那双眼睛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仿佛那最后一句问话并没有其他别的深意,只是随口一问。
这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没有?应该没有的吧?若是发现了,别说堂堂一个侯爷,就是普通男人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夫人和待如养子的孩子搅和到一起,肯定当场就发作了。
傅奕这么想着,稳了稳心神。
“侯爷这是怎么了,怕苦吗?一会儿我叫厨房给你做些甜的点心来吃,你还是先把这药喝了吧,喝了药你的身体才能好的快。”
傅奕话落,焦夜怀就闭上双眼,他替原主感到失望。
“放在床边,你出去吧。”焦夜怀淡淡道。
“侯爷,这药还是趁热喝效果好。”傅奕不死心道:“我喂你喝了吧。”
“出去,听不懂我说话吗?”焦夜怀的语气重了起来,“还是说我不喝你要强灌不成?”
傅奕此刻还真不敢,不说旁的,今天那个把胡太医追回来的小厮就不是他们的人。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小厮是谁的人,这就说明候府有其他势力的探子,如果他真的强灌,事情闹大,那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势力很可能会突然发难,一招治他于死地。
傅奕只是想和罗锦娘相守,并不想死。
傅奕不敢再多言,呐呐退下。
他刚出镇北侯的庭院就看见焦急等在门口的罗锦娘,罗锦娘和傅奕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转进旁侧无人的角落。
罗锦娘着急道:“怎么样了,那药侯爷喝了吗?”
“没。”
“侯爷他是发现了什么吗?”罗锦娘手中的粉色绣帕都被她拧成麻花。
“应该是的。”傅奕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孕育着黑沉沉的狠。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罗锦娘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是真的哭,而不是什么博取男人同情的眼泪。
“要不你再进去试试,只要他喝了药……”后面的话傅奕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眼中的阴狠已经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