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快穿)—— by後来者
後来者  发于:2023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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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夜怀看了全程,自然知道左皖皖没事,不过是例行一问。
可是这漫不经心的一问,听在危境被他及时所救的左皖皖耳中温柔的不行,不愿在二皇子面前示弱的泪水,轻易就流了下来。
“多谢侯爷相救。”左皖皖低声抽泣,她已经在二皇子口中知道了焦夜怀的身份,这时候就改了称呼。
焦夜怀不是不通风花雪月,只不过面前的人不是他愿意怜惜之人,便没有给予过多的温情。有时候给了不合适的温情不是温柔,而是滥情。
“你可会骑马?我带你离开。”
“我不会。”
焦夜怀把自己的马牵出来,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对着郭城吩咐道:“你带左小姐骑马。”
“是。”郭城瞅了瞅左皖皖眼巴巴望着焦夜怀离去的背影,暗自叹口气。
“左小姐,得罪了。”郭城把左皖皖抱上马,带着她紧随在焦夜怀身后。
三人没跑出多远,刚过禁区就迎面撞上左怀玉。
焦夜怀勒马停下,在马上对着左怀玉抱拳,眉目清浅,“左丞相。”
仿佛救了他女儿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爹。”左皖皖远远看见左怀玉就喊了起来,左怀玉甚至顾不得回礼,随意点点头就跳下马把女儿抱下来。
看见左皖皖身上裹着的明显不属于他的男人披风,左怀玉额头上青筋直跳,目呲欲裂。
“皖皖,怎么回事?”左怀玉瞬间就哑了。
左皖皖到底是名门闺秀,知道注意自己的名节,她对左怀玉道:“爹,回去我同你说。是侯爷救了我,您还是先谢过他吧。”
左怀玉立刻对焦夜怀郑重道:“多谢侯爷救了小姐,日后有所托,只要不违背忠君爱国之意,不超出礼法,左某必当尽力而为。”
焦夜怀坐在马上深深打量着左怀玉,直到把人打量得不自在,直觉他听出他的文字游戏,焦夜怀才慢条斯理道:“左丞相先让人送左小姐回去吧,这里接近猎场外围,人多眼杂,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对左小姐不好了。”
左丞相拱手道:“那左某就先告辞了,待明日再登门致谢。”
“左丞相还请留步,在下有两句话想同左丞相讲。”
左怀玉看了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直没有下马,仿佛漫不经心的男人,想了想,让手下人带着左皖皖到前面等他,他则是单独留下来。
焦夜怀瞥了眼郭城,郭城催马去前头同左家人一起等着。
这时候焦夜怀才从马上跳下来,“想来发生了什么,不用我多说,左丞相定然也知道了。”
左怀玉想到什么瞬间变了脸色,目沉如水,脸色十分难看。
“我想说的是,左丞相可想过以后怎么办?以二皇子和皇后的性格今日能做出如此之事,日后又怎肯轻易罢休?
难倒左丞相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二皇子强.暴,最后不得不嫁给施暴者。
先不说如此勉强嫁过去,令爱的日子得难过成什么样子。就说左府日后要怎么办?
左丞相,您就甘心就那么绑在二皇子这条注定沉船上?想来肯定是不甘的吧,否则就不会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二皇子,致使其使出这样的昏招。”
左怀玉望着焦夜怀水波不兴的眸子,心底莫名不安。
这个焦夜怀才回京几日,还有一半时间在病中,就将他们丞相府和二皇子以及皇后的底细摸得这么详细,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京中又有多少他的人脉?皇后身边可有他安插的人手,二皇子身边呢?他们丞相府呢?
左怀玉双眼微眯,戒备道:“不知侯爷说这些话是何意?”
焦夜怀倏然一笑,仿佛漫天飞花,更加俊美无俦。
“左丞相既然能不被权势所迷,还能看清二皇子以及朝中形势,那么必然是个明白人。明白人不必说糊涂话,我的意思左丞相肯定比谁都明白。我是个武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就明言。
如果左丞相不想同二皇子为伍,想要保下左家数百年家业和盛誉,那么可想过怎样全身而退。
当一个纯纯的文臣,左丞相愿意,二皇子愿意吗?身为二皇子的外家,一旦二皇子有所企图,左家又怎么可能幸免?
退一万步讲,就算二皇子愿意当一个闲散王爷,那么左家呢?又该何去何从?
无论哪位皇子继承大统,能放过左家。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那么帝王能放心亲王外家手握重权。万一这个亲王哪日想不开,企图联合位高权重的外家造反怎么办?
亦或者,这位道高望重的外家忽然发现这位亲王之子聪慧灵敏,可堪重用,会不会生出反心?
毕竟比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帝王,这位亲王之子身上可是流着相同的血液。”
焦夜怀每说一句,左怀玉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都是左怀玉正在面临的问题,则是他至今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继续保二皇子的疑虑。
“我若为帝王,当二皇子为纯臣时,左家和二皇子必然只能留一个。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二皇子。毕竟选自己的兄弟,可以博得善待兄弟的美名,做给天下人看。
留下左家又能有什么用?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身为皇帝,最不缺的就是衷心的臣子了。
再培养一个人才,不比用着旧人放心,这就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焦夜怀语气平平,言语随意,却字字戳心。此刻,左怀玉也不觉得焦夜怀刚才那一笑有多美了,反而绝对那笑的美,都化成一柄柄尖刀,戳向他。刀刀入肉,刀刀刮骨。
左怀玉忍下心悸,“按照侯爷这么说,无论怎样做,左府都是一个死。那还挣扎什么,不如躺平。”
“如果左丞相愿意,那么就不会有今日你我二人这场对话了。左丞相之才华,左府数百年昌盛,左丞相怎么可能甘心一夜之间付诸东流。想来左丞相更不是认命之人,既然如此,何不谁也不选,另辟一条蹊径!”
左怀玉大惊失色,怎么都没想到焦夜怀竟然已生出不臣之心。他还以为焦夜怀可能是代表哪个皇子势力拉拢他,承诺他日后保左家百年声誉,没想到焦夜怀竟要反叛。
左怀玉自认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此刻也失态了,“你,你同我讲这种大逆不道之话,就不怕我去圣上跟前高密?”
“我既然敢说,就自有你不敢告密的手段。”焦夜怀似笑非笑,“丞相还是仔细考虑下我的提议,等下次见面就是你我二人联手之时。”
焦夜怀回身抱拳,“左丞相,在下就先走了,望早日得您喜讯。”
焦夜怀策马追上郭城,郭城落后半步,一前一后离开。
马蹄声阵阵中,就听焦夜怀低低笑道:“雀儿已落网,收网。”

二皇子与焦夜怀分开,憋着一口气策马向丛林深处狂奔而去。
“殿下,您慢一些,猎场深处危险,您莫要摔倒。”二皇子身边贴身保护他的侍卫见二皇子有些癫狂,不得不硬着头皮出言劝诫。
二皇子本就在气头上,听闻这话更气了,怒吼道:“连你都瞧不起本殿下,不过骑马而已,三岁小儿都会,本殿下就会摔倒!”
二皇子此言一出,再忠心耿耿的护卫都不敢劝诫了,况且二皇子从来就不是什么明君。
所有侍卫都闭口不言,紧紧跟在二皇子身后策马狂奔,戒备着周围随时有可能出没且攻击人的大型猛兽。同时在心底暗暗叫苦。
“呵…我今个一定要猎到一只饿狼,叫父皇高看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崇拜我。我更要父皇下旨将左皖皖赐给我。到时候落在我手里,我定要叫左皖皖和左府为今日的不识好歹而悔不当初!”
二皇子想到什么,忽然勒马停下,他停下的毫无预兆,太过突然,好多侍卫都赶超到了二皇子前面,有些侍卫反应过来跟着突然勒马,好多人由于惯性从马背上跌了出去。
这些侍卫摔的五脏肺腑都疼,有的甚至崴了手脚都不敢吭声,赶紧爬起来翻身上马,因为二皇子已经调转马头又跑了。
若是二皇子出了什么危险,可就不是崴手脚那么简单了,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得跟着吃挂落,搞不好还会牵连九族。诸位侍卫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还得紧紧跟住人。
二皇子一路狂奔,眼中信念坚定。
本来这次狩猎皇后事先都安排好了,还是去年的那个套路,皇后想办法弄进一只半死不活的猛兽,再由二皇子亲自射杀,就可当做是二皇子在猎场狩猎到的。
对于这样看低他的行为,二皇子自然不愿意,发誓一定要自己亲手猎到猛兽叫父皇和众人刮目相看。可是哪知道中间出了不识好歹的左皖皖这么一档子事情,把他的好心情全部都给破坏了,根本没有兴致狩猎。
二皇子打算委屈妥协一次,就采用皇后的手段,现在他就正在赶往约定地点,约定的时辰即将到了。
焦夜怀带着郭城出了猎场,就看见整队的御林军在猎场外围逡巡,领头的正是御林军侍卫统领庞安徽。
庞安徽看见焦夜怀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焦夜怀的美姿仪。
如同战神下届逡巡自己守卫的地界,公正而严明,威风凛凛。
第二眼看见的就是他马后拖着的猎物,随后就令来人惊得双目差点瞪出来。那些小的猎物不算,最瞩目的就是那只狼。
那狼看着并不瘦弱,可见并不是被抛弃的老弱病残狼,这样的凶猛的猎物却被焦夜怀一箭封喉。
可见镇北侯武力高强,百姓间流传的镇北侯就是战神下凡并不是无的放矢,就是不知道皇帝看见镇北侯的猎物会不会更加忌惮于他。
庞安徽心念斗转间,不过只是对着镇北侯点点头,就策马擦肩而过。
“既然左丞相摇摆不定,无法下定决心,那我就帮他一把。”焦夜怀望着左丞相帐篷所在的方向,那里,左怀玉已经带着左皖皖回来并且进了帐篷。
郭城对着焦夜怀竖起大拇指,“高,将军实在是高,如此一环套一环,左怀玉等人输的不冤枉。”
焦夜怀走进帐篷,大马金刀坐到硬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微呡一口。茶香袅袅,萦绕口舌唇齿间,目光落在桌上看了一半的兵书上,“教你一招,这叫连环计。”
“既然疏不间亲,那就更亲间亲。”焦夜怀微微一笑,却璀璨夺目,仿佛满天星辰尽在眼中,“外甥再亲,怎能亲得过自家亲闺女!”
“那是。”郭城道:“谁敢动属下的女儿,属下跟她拼命,亲侄子也不行。”
左丞相帐篷中,左夫人一看见闺女就扑上去,待看见女儿身上不属于她的男人披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眼泪扑簌簌落下。
“皖皖,我的皖皖,你这是怎么了,你快告诉娘!”左夫人上手就扒女儿身上的披风,披风本来就没扣子,只在脖子上系了一条带子,一路上都是左皖皖自己死死拽着。一下就被左夫人拽开了。
当看见女儿被撕的破破烂烂的棉袄裙,左夫人止不住崩溃大哭,左丞相同样目眦欲裂。
“丞相大人,到了用晚宴的时辰了,圣上已经派人来催了。”就在这时候,左府一个仆从在帐篷外轻声道。
帐篷内,武夫人和左皖皖的哭声顿收,左皖皖擦了擦左夫人的眼泪,安慰父亲母亲道:“女儿没事,好在镇北侯来得及时,二皇子并未来得及对女儿做什么,就是受了些惊吓。
现下还是皇上的晚宴重要,爹娘,你们快去吧,女儿自己在家就行。”
左怀玉还有些迟疑,左皖皖劝道:“爹,你常说丞相府如今看着鲜花似锦,其实是烈火烹油,一切都要谨小慎微。不要让圣上因为女儿的这点小事更加不满丞相府。”
左怀玉心情复杂,长长叹口气,“如今府上的形式竟不知不觉间到了这个地步,一个闺阁女子都看得出来。”
左怀玉眸色深深,带着左夫人匆匆赶往大殿。
此时,殿中人几户已经全部到了,虽然殿很大,但官员不少,大殿还是装不下,一些相对而言没有实权,或者品阶没那么大的,都坐到了殿外。
这时候,大殿中,皇帝正高兴地看着底下各位皇子们的猎物。
“不错。”皇帝心情很好的赞赏道。
三皇子猎到一只鹿,这就算不错的猎物了。至于七皇子和往年一样低调,无外乎是一些小猎物,十分符合他低调的人设。
其中最出彩的猎物不过就是那只狐狸。
七皇子对皇帝拱手道:“儿臣猎到的这只狐狸皮毛还算完整,可以给父皇做一条皮毛领子。”
皇帝高兴地哈哈大笑,“好,好,都是父皇孝顺的好儿子,赏!”
到了二皇子这里,猎物就够看了,乃是一头狼。虽然那只狼有些瘦弱,看着也不大健康,像是被狼群抛弃的老狼,但到底是狼,意义不同。
皇帝更加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我儿武功高强,有勇有谋,日后定能打的那些外族不敢来犯。”
转头又对焦夜怀道:“镇北侯,朕听闻你也猎到一只狼?”
焦夜怀闻言起身,对着坐在上首的皇帝拱手,虽然语气和动作很是尊敬,但是不知为何那气势不卑不亢,甚至还隐隐有压过皇帝气度的感觉。
“臣驻守边关十几年,上阵杀敌无数,能猎到狼没什么可说的。倒是二殿下小小年纪,就能猎到狼才是真的勇猛。”
二皇子昂着脖子,很是神气,皇帝看着这个在众人,尤其是镇北侯跟前给他长脸的皇子面目慈和。
“二皇子这次确实表现不错,之前朕就答应过你,若是得了第一,朕就满足你一个愿望,现在你说吧。”
“多谢父皇。”二皇子看了一眼皇帝旁边始终面带微笑的皇后,又瞥了眼坐在下面的左怀玉。
左怀玉脸色难看,双手死死握成拳头。
“父皇,儿臣与表妹左……”二皇子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
“启禀皇帝,臣要检举有皇子欺瞒圣上,弄虚作假,比赛成绩是假的。”跪地请求的乃是这次跟来保护皇帝的御林军,他身上还穿着御林军的护卫服,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千户。
千户话落,整个大殿针落可闻,不过很快,殿中就响起众人低声的议论声。
上面的几位皇子适时做出惊讶之色,包括二皇子,他还道:“该是你弄错了,这点小事,我们几个皇子还犯不上弄虚作假。今天你一定要说个明白,还我等皇子清白。”
皇帝脸色铁青,冷冷道:“你可要想清楚再说,污蔑皇子乃是重罪!”
“臣愿意对天发誓,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作假,臣愿意承受车裂之刑。”千户道:“臣只不过不愿意看到圣人被蒙蔽,故而才大着胆子直言,臣还有人证,皇帝若是不信可以传唤人证。”
皇帝自然把人证叫上来,然后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乃是皇后作假弄进那只狼被人揭发了,揭发人正是皇后寻狼小队中的一员。
皇帝气得当场就拍案而起,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啪啪打脸。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就是在镇北侯跟前丢脸。镇北侯是真猎到狼,他的儿子却是假的,这岂不是还是他比不过镇北侯。
“二皇子,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皇帝恶狠狠道,眼神看着二皇子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二皇子害怕,看向皇后,“母后,救我。”
皇后慈母心肠,求道:“皇上……”
可惜刚开口就被皇帝喝叱,“你也给朕闭嘴,你的账朕还没跟你算!”
“来人,二皇子弄虚作假,蒙蔽圣听,品行不端,罚其面壁思过,日期不定,什么时候改正什么时候才可重新出府。
至于皇后…”皇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助纣为虐,胆大妄为,罚其禁足三月,同时交出凤印,由淑妃、宁妃、端妃暂代管理后宫之职。若下次再敢犯,直接降为妃位。”
皇后软倒在地,二皇子同样傻了眼。

众大臣不敢吭声,安静如鸡。
宫宴继续,皇帝没了心思看众大臣猎物赏赐。很快就有宫女陆陆续续上菜。
这是冬日,厨房离皇帝宴请群臣的宫殿又远,菜肴上来都冷了,并不好吃。
焦夜怀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想当初他在修真界最后那些时日,为了飞升做准备,清除体内污秽之气早就辟谷。不过没辟谷之前,他是少年天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口腹之欲从不亏待自己。
焦夜怀没委屈自己,一筷子没动,就喝了一些宴会上的酒。不说别的,这酒还是不错的。
不过如焦夜怀这般大胆的人还是少数,更多的可不敢这时候触皇帝眉头。再难吃都得吃几口。
坐在焦夜怀旁边的罗锦娘就在其中之列,她看着油腻腻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胃里只犯恶心,可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吃两口。
本想装装样子,谁知道不过一口吃下去,就止不住胃里的恶心,阵阵犯呕,最后竟真的呕出来了。幸而她及时用帕子捂住嘴,才没在众人面前失态。
焦夜怀听见罗锦娘闹出的动静,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罗锦娘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怀孕了,可是原主这次述职回来后,却没有碰过罗锦娘。
不是原主不愿意,而是他回来的第一晚就被傅奕灌醉,之后就病倒,再醒来内里就换成焦夜怀,绝无不可能碰罗锦娘。
这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事实上也确实是傅奕的,原主死后,冤魂不散,亲眼看着在他下葬一个月后,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点,罗锦娘发现自己怀孕。
本来罗锦娘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栽赃到镇北侯头上,反正镇北侯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能知道镇北侯有没有跟罗锦娘睡过,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镇北侯的。只要掌握好孩子月份,一切都不会有人深究,众人只会当这是镇北侯的遗腹子。
可是那时候傅奕已经继承候府,过程也很简单。
在镇北侯去世那日,皇帝为表重视有功之臣,亲自来候府慰问。
而作为从小养在候府的傅奕自然作为府上唯一的男丁招待皇帝。
皇帝跟傅奕表示了一番镇北侯为国赫赫战功,英明神勇之类的场面话。最后还表示可惜了镇北侯突发疾病,年纪轻轻就去了,后继无人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候傅奕跪拜在地,请求皇帝做主把他过继给镇北侯,表示他愿意延续镇北侯府香火。不至于令堂堂镇北侯死后无后人供奉,无香火祭拜,成为孤魂野鬼,凄凄惨惨。
傅奕还表示,当初镇北侯接他回府照料时,就有意收他为养子。只不过那时候他考虑到已经为去世的父亲只有他一子,他若是去给别人当儿子,他父亲岂不就没人继承香火,无后人可祭拜了。
他这才没有答应镇北侯收养的提议。
皇帝问傅奕,那为什么这时候又愿意了?
傅奕表示,镇北侯这一生都为国为民,征战沙场,实乃大庸朝的英雄,他不能让这样的人物死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他知道对不起他父亲,可是镇北侯对他有养恩。养恩生恩同样重要,他注定不能两全,只能选择先报答镇北侯,至于他父亲,他相信九泉之下也会理解他的。而他欠他生父的,下辈子继续给他做儿子再偿还他。
皇帝当场就被傅奕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感动,下旨将傅奕过继给镇北侯,继承镇北侯府和镇北侯的爵位。
圣旨早在镇北侯死那日就下达了,而傅奕也已经成为镇北侯府的真正主人,这时候罗锦娘肚中的孩子就算以镇北侯遗腹子的名头生下来也不能继承候府,且还会地位尴尬,所以这遗腹子的名头就没什么用了。
况且此时这镇北侯府已经是傅奕做主,他怎么可能舍得自己儿子管别人叫爹。
傅奕就想出法子了,对外就称罗锦娘思念太过,追着侯爷病逝了。
其实则是暗地里安排罗锦娘死遁,返回娘家养胎。
那时候傅奕继承了候府,作为只是商人之家的罗锦娘娘家怎会不同意,当然是傅奕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锦娘生下孩子,罗家更是悉心照料。三年孝期一过去,傅奕就迫不及待将罗锦娘迎娶过门。
这时候罗锦娘的身份也变成了罗家旁枝嫡女,光明正大同傅奕成了亲。
二人婚后不忘两人的私生子,不想委屈自己儿子。
傅奕就又对外提出他想要收养养子,说的也好听,他就是镇北侯收养的,为报答镇北侯,也为镇北侯积德,他愿意效仿镇北侯收养养子。
这下亲生儿子就可名正言顺接到身边,还能入族谱,正大光明叫他父亲。
外界不明真相的人,都夸傅奕仁善孝顺,博得美名。
至此傅奕罗锦娘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化成鬼的原主目睹这一切,怨气冲天,差点没当场化成厉鬼。
想到这些,焦夜怀眼中冷意更甚,这个仇他会替原主报。原主希望当众揭开二人的丑恶嘴脸,焦夜怀也会替他办到。
“侯夫人,这是怎么了,是觉得朕的宫宴不合胃口?”不待焦夜怀有什么反应,皇帝阴恻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本来皇帝就在气头上,这股火气还同镇北侯有关系,若是镇北侯没猎杀到独狼,皇帝可能还不至于这么生气。有镇北侯这一对比,不就显得皇室无能又虚伪了嘛。这会儿找到机会,就对着罗锦娘撒起气。
罗锦娘一介妇人,平时连进宫拜见皇后都没有过,哪里受的住皇帝的威压。害怕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解释道:“皇上赎罪,臣妇,臣妇绝无此意。臣妇就是近来身体不适,这几日就有这种症状。”
以镇北侯在朝中的威望,其实罗锦娘完全不用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本来就不是大事,不过皇帝借题发挥罢了。换成其他出身世家的命妇,这会儿大大方方解释下,皇帝也不能怎样。偏生罗锦娘小门小户出身,不懂这些。
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懦弱样子反而令皇帝高兴,仿佛这样就能作贱镇北侯似的,心里那股怒火消散了不少,冷哼声,不阴不阳道:“侯夫人病了就该好好在府上休息。”
罗锦娘诚惶诚恐道:“是。”
一旁的傅奕面露担心,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这是怎么了。按理傅奕这样的身份是来不了这样的地方,但是以焦夜怀如今的地位,多带个家属的事。
焦夜怀就是要让傅奕露脸,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傅奕的好,事实上原主对傅奕确实好,还不设防。到时候处理起傅奕,才更能让外人无话可说,反而会因为焦夜怀的重视对傅奕骂得越狠。
宫宴散去,众臣在皇家猎场住了一宿,第二日随着圣驾各自返府。
焦夜怀过回从前的日子,早起练武,其余时间看兵书练书法,处理一些事情。
“将军。”郭城匆匆进来,小声附耳道:“今日罗锦娘带着丫鬟出去看病了,大夫说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郭城愤愤道:“罗锦娘还特意绕路,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真当我们的人都是废物。”
与郭城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焦夜怀,只见焦夜怀不紧不慢放不笔,仿佛被戴绿帽的不是他般。颇有心情的拿起刚写好的毛笔字吹了吹,给郭城看,“我的字怎么样?”
雪白的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成王败寇。
“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是副好字。”只是这个时候郭城哪有心情欣赏字呀,他郁闷道:“可是将军,这不是欣赏你字的时候,你的夫人她都红杏出墙了。”
焦夜怀笑了笑,收好手中的字,“气什么,马上就不是了。”
罗锦娘看了大夫回府后,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可是不安之中还有一丝丝不为人道的甜蜜。
她的手摸在小腹上,这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那是她喜欢之人的孩子。他们二人的血液将在这个孩子身上延续,这是他们的孩子。
罗锦娘微笑,笑着笑着笑容就突然垮了下来。傅奕进来时正好就看见这幕。
“锦娘,谁惹你生气了?”傅奕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关切道:“今日看大夫怎么说?”
罗锦娘看着傅奕的眸色复杂,似甜蜜,似忧愁,好半晌才慢吞吞道:“我怀孕了。”
“真的!”傅奕惊喜,他知道焦夜怀没碰过罗锦娘,孩子自然是他的。
最初的惊喜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锦娘,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很高兴,可是我仔细考虑过了,这孩子我们不能要。侯爷那里我们瞒不住,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我二人就死定了。”
霎时间罗锦娘泪眼婆娑,“可是,这是我们俩个爱情的结晶,我舍不得。奕儿,我生下来好不好?”
傅奕神色纠结充满痛苦,“不行的,这个孩子会给你我二人招祸的。”
“不会的,只要侯爷承认那就不会的。”
傅奕怒了,“你要我的孩子叫别人爹了!”
罗锦娘哭,“那怎么办,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傅奕蹲下去,双手抱头,神色痛苦,低吼道:“锦娘,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给我生的孩子管别人叫爹,那样的话我会疯掉的,你别逼我。”
罗锦娘扑到傅奕怀里,抱住他,似乎比傅奕还要痛苦,流泪道:“奕儿,你别怨我,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我舍不得。
你放心吧,就算他认贼作父,待他继承候府那天,我也会告诉他,他亲爹是谁。
奕儿,这几年,为了我们的儿子,你就委屈下。”
傅奕抬头,双眼猩红地看着罗锦娘,“你怎么知道是儿子的。”
“是大夫摸出来的,他还恭喜我来着。”
傅奕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好,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活下来,我受些委屈又何妨,便是要我这条命,我亦双手奉上。”
罗锦娘赶紧小心地捂住傅奕的嘴,“奕儿,不准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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