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在被子里掰着指头,仔细想了想,开始嘀嘀咕咕算地面任务时的旧账。
“不许随便污蔑我。”
“嗯嗯。”恭俭良居然会说“污蔑”这个词,真是令人惊讶。
“不许打我。”
“好的。”逃命和自救的时候不算。
“不许凶我。不许说我不好看。不许把我送给别人。特别是寄生体,他们丑死了。”
禅元叹口气,感觉漫漫感情路终于走到尽头,曙光就在前面时,恭俭良给他来了句,“从今天开始我要禁欲。”
禅元:?
“什么?”禅元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都一个月,不,快一个月半了。雄主,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恭俭良不懂。
恭俭良觉得禅元理解有问题。他道:“我禁欲和你有什么关系。”
禅元原地爆炸,前面哔哩吧啦一大段话都是白说了。他最终目的是和恭俭良修复感情,双方你侬我侬,在床上蜜里调油。现在恭俭良和他来一句“禁欲”——这都不是谁克制的问题,毕竟克制的孽都直接回馈在禅元身上。
禅元道:“雄主,你还年轻没必要想不开啊。我们要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啊。”
恭俭良道:“扑棱不想要。”
“那我们就不要。我做措施,偷偷做,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还是斩草除根比较好。”恭俭良捏着被子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神乎其神地来一句,“禅元,你觉得切掉可以吗?”
禅元提气,呼气,吸气,有种生吞核弹的绝望。
“雄主。你。”
恭俭良拉开一小段被子,显得很沮丧。他的情绪排山倒海,总是在禅元无法理解的地方百转千回。雄虫通常拥有的细腻表达方式,在恭俭良这里,便是小而隐秘的针,扎入皮肤中要一层一层捏过去,触到,刺痛到,才知晓入了皮肉。
说不出的滋味。
禅元心有觉得奇妙。他很清楚自己对恭俭良最开始的感觉就是肉/欲,中间虽有稍许情愫产生,却也被恭俭良无情地消耗完了。
如今的他,还是更贪恋恭俭良的肉/体,个中稍许的情情爱爱微不足道,数量稀少到不足以摆放在排面上。
可,沮丧的恭俭良也很美味。
禅元蹲下身,轻声温柔,“雄主。你怎么了?”
“不知道。”恭俭良呆呆地说道。他语速变慢,说话的顺次颠倒,状况百出,“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难受。用不上力气。”
“说明身体也不希望切掉它。”
“做/爱很重要吗?”
“超级重要。”禅元认真欺骗雄虫,“插入的结果并不重要。重点是玩弄我的过程,雄主不觉得很刺激吗?”
恭俭良检索脑子,平静道:“并没有。”
禅元无话可说,大受打击。
恭俭良道:“我不理解。好奇怪。”他又把自己包裹起来,兴许是孵蛋期老二太闹腾,恭俭良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困倦,“虽然,做起来,也还行吧。就那样子吧。禅元毕竟比我大三岁。”
禅元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三岁怎么了?三岁的年龄差在虫族相亲界里约等于无年龄差。
“等等。雄主。这难道是我的错吗?是我让你没兴趣吗?”禅元正要抓着恭俭良,正爬上床,床铺中间猛地一顶,两人滚在一起。
恭俭良猛地睁开眼睛,一脚踹开禅元,迅猛滚到地上,脸贴着床板,往里看,“小王八炒蛋!你给我出来。”
床底,正尝试用蛋壳撞碎床板的虫蛋无辜转身。
他的雌父已经抄起了家中棍棒,和蔼地将其扫出来,装在塑料袋里,抱去浴室。
恭俭良不想要做?
一定是小孩太烦了!烦到没兴趣了!
禅元盯着面前的精力炸弹.老二,神情严肃。“老二,你把雄父弄生气了。”
老二不懂。老二听到了雌父雄父的对话,根本没意识到什么重要性。在他的心里,世界上没有“啪”一顿治不好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啪啪”两顿。
“啊噗。猪猪,啊呜,咕,狗狗。”
禅元听不见,禅元也不想听见。他用软布擦干净这个孽子,叮嘱道:“雌父雄父关系不好。你出来是要被打屁股的。”
小王八炒蛋:呵。
无所谓。
禅元戳戳他的蛋壳,怄得心里慌。
婚后生活是两个人的事情。
这次远征军也救回来不少雄虫。禅元凑热闹看了两眼,基本上每一个能在长相上,艳压过恭俭良。性格更不如恭俭良骄纵猖狂,不得禅元的胃口。
“哎。”禅元在自己的脑海中苦苦寻觅一圈。什么同学圈、影视圈,甚至是一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雄虫社交媒体照片,他都回忆了一遍,最后无奈承认:恭俭良是他此生所见唯一一个,也是最对他胃口的雄虫。
没有代餐。
无可替代。
“小坏蛋。”禅元坏心眼地把虫蛋戳在桌子上,诉苦道:“雌父再不想想办法,就真得过无性/生活了。”
恭俭良哪天发了神经,真去把自己给切了。
那禅元想哭都没地方哭了。
“你要乖一点知道吗?”禅元苦口婆心,“雄父很辛苦。雌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吧。不可以乱跑,知道吗?雄父气多了,心情肯定不好。”
作者有话说:
禅元:操心我的终身性/福。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28】
父子两第一个去的是“勤学”辅导班。负责课程的雌虫老师热情接待了二人,并为其安排了一节一对一小课。
“雄虫阁下。您放心我们聘请的都是教育学的学生,资历有保证。耐心也很好。教学质量您可以听一堂课,自行判断。如果不满意,我们马上给您的孩子换个老师。”
恭俭良点点头,梦回雄父温格尔煞费苦心给自己找辅导老师的日子。
二十年多一眨眼就过去了。他现在也是一位给自己孩子找辅导老师的家长了!恭俭良把刺棱塞到小桌板里,自己搬个椅子坐在教室后面,正襟危坐,认认真真拿个小本本。
十分钟后。
辅导老师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正要皱眉,发现旁听的那位漂亮雄虫家长和他的崽都睡着了。
“……”辅导老师糟心到无法欣赏美人睡颜。他内心对自己是否适合这一行产生了强烈怀疑。
半个小时后,负责人不得不轻声叫醒雌虫幼崽,再让雌虫幼崽把他睡得更香的雄父叫起来。
“雄雄。”刺棱推推恭俭良,推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充满知识的哈欠。
老师比雌父温柔多了。雌父要是发现他上课睡着了,一准敲他脑壳。
“雄雄。雄雄。雄雄。”刺棱连续打了好多个哈欠,在脑内一片空白后,精神奕奕。他勾勾手,把恭俭良弄醒,道:“雄雄。下课了。”
恭俭良懵懂抬起头。
嗯?今夕是何年?
还迷糊的恭俭良和他的雌虫幼崽,被恭恭敬敬请到等候区喝茶。一杯柠檬糖水下肚后,恭俭良毫不反省自己上课睡觉的劣迹,他只觉得一切都是禅元的错。
禅元应该早点把刺棱的学业安排好!
“哼。刺棱。刺棱。”
“唔。”刺棱冒出来,奶呼呼的脸搁在恭俭良膝盖上,肉呼呼道:“雄雄。”
恭俭良揉叭揉叭幼崽的脸颊肉,心中怒气下去,平静道:“雄父打算让哥哥辅导你。你喜欢大哥还是二哥?”
刺棱眼睛亮起来。他出生很晚,和两个哥哥相处时间不多,但依然很喜欢和哥哥们一起玩,便笑着道:“我都要!两个哥哥,我都喜欢!”
恭俭良点头。
嗯。那就让那两个回家一趟,给弟弟敲定个辅导班吧。
恭俭良想到长子和次子的智商,信心满满——他自己不懂学习,孵出的孩子倒是顶顶的聪明(老三例外),考得都是最好的学校和专业。
这两大的,一定把小的功课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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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得想办法让恭俭良相信, 他爱他。
可他看的书都是数学、机甲维修、医疗等专业书,脑子里半点恋爱知识储备都没有;去星舰共享的电子书库里寻找,通篇都是“帅气军雌和温柔雄主”的恋爱故事, 完全找不到恭俭良这种神经病雄虫主角;禅元只能磨磨唧唧去找身边恋爱次数最多的人求助。
“甲列, 恭俭良是怎么想的啊?”
“我没有谈过这类型的雄虫。”
“……哈哈, 那你给我点建议吧。”
“队长。”甲列认真脸, “我不太适合给纯爱人提意见。”
“……”
“翻译一下,我不会在同一时间只和一个雄虫睡觉谈恋爱。”甲列轻轻摇晃手指, 恶魔低语, “两个起步, 比较刺激。”
禅元绷不住了。
他在“寻找外人求助”和“队内咨询”中选择了后者。原因也很简单, 他与恭俭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暴力细节, 小队成员都见过(身上多少带了点血)。禅元不乐意再将自己与恭俭良的事情宣扬出去,个中有为了自己的脸面,也有古怪地占有欲。
他觉得这种刺激的事情,偷偷品味才舒服。
“诺南。”
“哦~我亲爱的队长。您怎么想起我了?恭俭良阁下呢。”诺南已经好了。皮糙肉厚的军雌看见队长, 舔着脸上前,笑眯眯道:“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已经好了, 啊~上次看到雄虫衣角下的腹肌,没想到雄虫也有这么好的肌肉。”
禅元顿然自己走进诺南的屋子是个错误。
不过来都来了,队长还是要取取经的,他低声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嗯?”
诺南思索许久,总结道:“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恋爱。和我在一起的人大半都是半推半就, 还有点不情愿。”
“翻译一下。”
诺南道:“我比较擅长武力强迫。”
禅元瞬间再见。他对自己的武力很有自知之明, 恭俭良真要下死手, 七八十个自己都不够对方砍。
他思来想去, 决定去找队伍里唯一一个可能是纯爱的家伙。
虽然他纯爱的对象不是人,但多多少少是纯爱,不是吗?
“恋爱吗?”伊泊仔细呵护星舰上的枪械。没错,他回到星舰后,直接来到星舰的武器库兼任了武器运输工作,每天乐此不疲在武器堆里打转,肉眼可见周身冒出了粉红色泡泡。
如果维修部和装备部允许伊泊触碰武器,估计泡泡会直接进化成求婚玫瑰。
“非要说恋爱的话,我觉得是全身心对对方好。”伊泊握拳,目光坚定,“哪怕对方不会回应我。我也要拿出满腔热情,务必要将对方变成自己的样子。”
“啊。这样吗?”
“没错。队长,虽然不知道恭俭良又在做什么。但你一定要相信,爱能够感化一切。”
禅元深吸一口气,嗓音颤抖,“这就是你偷偷把手榴弹改成多频震动的愿意吗?给我把这东西丢掉!程化刻部长看见一定会把你丢出星舰的!”
“队长。你不觉得漫长的远征路上,总会寂寞吗?改装后的手榴弹可以很好的派遣寂寞,让大家的身心感受到满足……”
“不!你给我放下!”
没有人想体验多频震动手榴弹。禅元很肯定这一点。他在队内绕了一圈,无比感叹自己果然是队伍里唯一的正常人。
这都是什么卧龙凤雏大集合啊。
禅元选择求助隔壁的提姆指挥官。
“提姆。”
“你最好有正事。”
“……你谈过恋爱吗?”
提姆缓慢抬起眼,目光若刀,磨得又尖又亮,“我单身。”
“在学校也没有吗?”
“没有。”
“啊。这样啊。”禅元失望。他真不想走到去问老兵这一步,老兵们多数结过婚还生育了虫崽。可向老兵们提问,无疑是将自己和恭俭良感情不合的兆头宣传出去。
禅元一想到就浑身不舒服。
提姆道:“你和恭俭良怎么了?”
“没什么。”禅元删除掉少儿不良的内容,言简意赅道:“我好像遇到了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提姆面无表情拆穿禅元,“你和他结婚才多久?”
“宇宙加速度,两年约等于七年。”禅元胡说八道,继而苦恼求助,“我也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当雄父……哎,早知道在学校就多修一门恋爱课。”
恋爱课?
禅元脑子灵光一闪。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他和恭俭良情感不合。虽然有双方脑回路合不上的原因,也有双方都很猎奇的原因,但根本原因是他们不够交心,没有建立起良好的信任。
恭俭良死活不相信,自己爱他。
他们一定缺少系统化的恋爱教程。
“提姆。”
提姆后退一步,示意禅元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要靠我太近。”
禅元这个人多少有点吸引变态,提姆还想要维持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理性,他道:“你站在门口和我聊,别进来。”
禅元懒得在乎这点小嫌弃,他聒噪道:“你们指挥官权限是不是涵盖更广一些,我想借一……”
“不要。”提姆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一周后。
提姆冷峻看着轮岗到自己手底下的禅元,拳头握得再紧,也不得不听着上级介绍。
“禅元上士,现在已经通过了我们指挥官的内部考核。成绩很好看,卷面回答十分漂亮,我贴在我们指挥官频道内了,大家记得看一眼,学习学习哈。”
禅元人畜无害,露出一口大白牙。
提姆环抱双手,翻个大白眼,将自己的权限丢过去,一句话都懒得说。就算小扑棱带着小雄虫过来捏捏玩具鸭鸭,提姆也是冷着脸把两小孩的裤子提起来,上衣全部扎到裤腰带里。
“雌雌。”小扑棱十分有眼色,悄悄给禅元递话头,“你是不是惹提么叔叔生气了。”
禅元才不认呢。
他笑嘻嘻,否认道:“怎么会呢?提么叔叔看见雌父认真考到指挥部一定会很高兴。”
“哇呜。雌父是第一个从外面进来的吗?”小扑棱眼睛亮晶晶。他在指挥室里待了那么久,第一次看见雌父这种考进来的大人。要知道,所有指挥室军雌都是这么鼓励他的:“扑棱,好好学习,长大后考指挥部哦。”
现在,雌父考进来了。
好厉害。
小扑棱也没有什么同龄人好分享,抓住小雄虫安静嘀嘀咕咕一会儿,又去雄父面前叽叽喳喳说一顿,就连一直打架的虫蛋都被逮住念念叨叨好一会儿。
但禅元也没有在指挥室多待,他考完指挥室,获得了正式的指挥资格后,上瘾般,去考维修、太空运输驾驶、太空维修等等。等他的尉级升迁指令下来时,禅元已经集齐了整个星舰所有部门能考的所有岗位,连带着考试后的转岗许可和资料查阅权限。
再加上尉级权限,禅元想自己总能在星舰上找出一本“恋爱课”相关的资料。
他总觉得自己以前在哪里看过。
“禅元上士,恭喜你。”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少尉了。”
舰长阿奇诺亲自为禅元摘下士级标志,为他换上少尉才有的军衔标志。
“你是我所见升迁最快的军雌。远征军中没有人和你一样升得这么快。”舰长阿奇诺若无其事地带一句,“扑棱还没有大名吧。你要是拿不准可以问问老人家。”
禅元终于想起自己搁置许久的事情。他原本计划给扑棱取几个大名,先和恭俭良商量,再咨询总帅乌钬的意见——别看总帅乌钬和恭俭良没有多少联系,禅元猜对方还是关注恭俭良的。不然不会又是同意雄虫上战场,又是紧着第三星舰送最好的自然食物吗?
禅元认识不少其他星舰的军雌,据他所知,有些星舰已经开始实行每周一次自然食物,其余时间全部以营养液为主。
第三星舰目前还保持着不错的自然食物食用频率,除了舰长阿奇诺的决策外,也有雄虫恭俭良和幼崽们在的原因。
更过分一点,恭俭良上次在地面精神触角意外让寄生体壮大实力的事情,禅元不相信军雄费鲁利没有上报。
但迄今为止,对恭俭良的处罚提都没有提。
这件事情,甚至都不对外公开。
禅元心中一惊,联想到自己对恭俭良的态度,忍不住揣测那位高高在上的乌钬总帅到底是不是在敲打自己。
他对恭俭良的态度很坏吗?也没有吧。
可是真的是敲打吗?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禅元心思莫测,走到房间里时,便看见恭俭良翘着脚,抱着虫蛋,欣赏满屏幕血肉横飞,整个屋子外放受害人的惨叫、电锯切割皮肉和骨肉的尖锐声。
禅元:也许。总帅乌钬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宝贝。虫蛋还在呢。”禅元赶快上前,担心道:“你孵蛋看这些东西会不会不舒服?今天我给你找了点蜂蜜小面包。快来,把电影关了。”
恭俭良拍拍虫蛋,道:“他要看。”
禅元顺着话茬,指责小的,“老二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可以带雄父一起看这种片子呢?快过来,雌父给你刷蛋壳油。”
正津津有味看马赛克的虫蛋:?
又要刷油了吗?今天是第七遍了吧。雌父可不可不要一没事情就给自己刷油啊。虫蛋扭了扭自己的蛋身,感觉自己已经要被香喷喷的食用油腌入味了。
禅元可不管这些。
他要不给小的刷油,恭俭良准要盯着他警惕起来。为了父辈的爱情,小的就负重前行一些吧。
禅元想,蛋壳油又是好东西,多刷刷没事。
“宝贝。今天做了什么呀?有没有想我。”
“没有。”恭俭良抬起眼,忽然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惊讶道:“你升少尉了?”
“是啊。”
“你这么弱都能当少尉?”恭俭良不假思索道:“你想打败我,再爬我的床,不得成为战神?”
作者有话说:
下面就是比较日常的恋爱和养崽了。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29】
恭俭良和禅元婚后共生了三个雌子。
老大小名叫做扑棱,考上了最好的军事指挥系。老二小名叫做支棱,考上了基因库直属专业,毕业后包分配,专业因名字太长,恭俭良已经忘了。
不过没关系。
刺棱也记不住。他连自己两个哥哥本名叫什么都没记住,小时候一口一个“蛾子哥哥”“吱吱哥哥”,时常在雌父看不到的地方,喜提兄长们的谆谆教诲。
“蛾子哥哥!”
恭俭良看见自家老大的脸色一变。
“吱吱哥哥!”
恭俭良看见自家混球老二眉毛一挑。
两兄弟下了航空器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住自己的幺弟一顿揉搓,叫这个健忘的小家伙想起来过去的手足情深。
刺棱被两个哥哥揉成小面团,嗷呜呜呜挣扎着短小四肢和雄父求助,好不容易脱困后,猫在雄父怀里装模作样抽噎两下。
“呜呜呜,雄雄。”
恭俭良严肃道:“是扑棱哥哥,不是蛾子哥哥。”
“呜呜呜。嗯嗯。”刺棱探出脑袋,“那。那吱吱哥哥呢?”
恭俭良道:“无所谓。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偏心。没错哈哈哈他就是偏心,有什么问题吗?老二长这么大没被恭俭良打死,在恭俭良看来简直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好生之德”。
老二:“……雄父,没事我就回去了。”
恭俭良攥紧下拳头,若有若无露出自己结实的手臂。
老二乖巧坐好。
恭俭良道:“我不管你们学业有多忙,都找时间帮弟弟看看辅导班。给他找个靠谱的。”
——*——感谢在2023-04-06 22:18:36~2023-04-08 00:3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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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的【战神】是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
毕竟往小说界里一看, 这就是主角的标配,雌虫不拿个“战神”名号就配不上温柔贤淑善良可爱的雄虫了。导致数百年前的虫族网络上乌烟瘴气,众多网民口嗨“啊这个谁谁谁是战神”、“那个谁谁谁是战神”, 彼此之间扯花头, 打得不可开交。
特别是当娱乐圈那套下场的时候, “战神”这两个字都跟击鼓传花一样, 最低起步将级,军部一众大佬首次体验了舆论的威力, 在吃遍苦头之后, 怒而掀桌。
什么战神?
这玩意不是我们军部说了算吗?
但按照虫族不同个体的年龄来算, 以及基因迭代的速度看, 四百年前的老战神无论是体力、能力、智力上都会远弱于新一代的年轻军雌, 为了避免出现“老战神被新兵吊打”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军部大手一挥决定了:
【战神】这个词就是我们用来推崇军部新星的。
这玩意是更新的,是个给青年人做标杆的,是拿出来做宣传的。于是, 【战神】这个名头就不仅仅要求实力强劲、战术意识优秀、军衔达到标准,这个候选人还得长得人模人样。
禅元对着真不感兴趣。
准确来说, 他不敢兴趣还有一个原因。
“宝贝。军部战神没什么意思啊。”禅元苦口婆心道:“上一届战神,现在还被封禁呢。军部这个‘战神’谁沾谁带点倒霉。”
恭俭良不管,他问道:“上一届是谁?”
“阿莱席德亚。”禅元介绍道:“这家伙可是在取得‘战神’名号之后,投靠了寄生体。再说了,我要这么高的职位做什么?我的梦想就是老老实实工作,每天能够准点打卡下班, 回家给雄主做饭睡觉洗衣服。退休之后拿超高的退休金, 每天可以玩……咳, 每天可以和雄主一起享受快乐。”
什么快乐, 不言而喻。
恭俭良都懒得拆穿禅元道貌岸然的样子了。他总觉得阿莱席德亚这个名字很熟悉,找禅元的通讯看了两眼照片,恍然大悟,“那你更应该拿下战神了。”
恭俭良道:“他是阿烈诺哥哥的雌父。你如果当上‘战神’,还能做得很好,岂不是说明,你比阿莱席德亚还要厉害?”
禅元脑子宕机片刻,他在记忆里寻找许久,终于把“阿烈诺”这个名字对上了号,震惊到无法言语。
“等等……你让我捋一下。”
禅元道:“你的雌父是杀人魔沙曼云。所以你要成为‘犯罪克星’证明你比他厉害?”
“嗯。”
“你的雌兄阿烈诺哥哥是全家唯一能够压制你的人。他的雌父是叛国者阿莱席德亚,而阿莱席德亚又是‘战神’……所以我想要压制你,高低也得是个战神?”
“嗯。”
禅元心想:温格尔阁下是什么犯罪收集器。他和合法公民睡觉是犯法吗?
恭俭良不晓得禅元又在诽谤自己的雄父,他认认真真把“自己、阿烈诺哥哥、阿莱席德亚、沙曼云、禅元”五个人做了排序。中间序列变来变去,唯一不变的就是垫底的禅元。
“果然。”恭俭良兴致勃勃道:“禅元你是真弱啊。”
战神最起码也得是阿烈诺哥哥那种级别吧。恭俭良打量打量禅元,再想想自己先天脑域全开的兄长,做个鬼脸,“略略略”一会儿滚到被子里呼呼大睡。
武力是恭俭良保护节操的最后一道防线。
发现禅元没办法突破后,雄虫便放心随他去了。
至于禅元怎么想,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恭俭良表示“一力破万法”,爱咋咋的。
就这样,一直到老二破壳前,禅元都没能顺利爬上恭俭良的床。
甲列和伊泊每天看着自家队长日渐消瘦,神情憔悴,脸上流露出一种缺水的迷茫感,精神气都瘪下去了。倒是诺南神采奕奕,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天大墙角,挥舞着墙角在队长夫夫之间来回蹦跶,时不时怂恿禅元尝尝“雌虫的味道”。
禅元让他滚,并把扑棱抱回来自己教。
九个月的时间里,第三星舰又配合其他星舰下了几次地面,恭俭良抱着越来越大的虫蛋,没办法下去。禅元反而是开着深空机甲配合几次作业,带着整个小队在地面一顿狂杀,功劳显赫。
“队长,指挥部想要把你调岗过去。”
“指挥部升迁更快吧。”
“地面和指挥部各有千秋。后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星球,太空部队和星舰指挥的人手需求更大点,机会也多。”
“队长要继续下地面的话,就该扩充人手了。”诺南也插嘴道:“小队四个人还是太少了。少尉编制可以扩充到25人了。”
“后续下地面的机会会少,25人组还不如去指挥部,或者太空组。”
“去的话,我们小队就得拆。”
“大家都在一个星舰上,拆了也无所谓总有机会再组回来的。”
禅元一言不发。星舰上禁酒,前段时间有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用申请来的工业酒精兑水,被发现后给舰长吊起来揍,至今还在廊桥那挂着,杀鸡儆猴。禅元每每走过那些违规违纪的人面前,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和羡慕感。
恭俭良越来越过分了。
以前只是不让睡,现在孵蛋就睡觉,连动手打人都懒得做了。
禅元拆开一瓶营养液,充作借酒消愁。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懊悔自己生了老二,相比起亲热可人的扑棱。老二凭借一己之力吸引恭俭良所有怒火,在上跳下窜中让恭俭良浪费体力,整个人不是在揍小孩,就是在吃饭睡觉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