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张开嘴,汹涌的热水涌入他的咽喉。他睁开眼,看见雄虫下半身和那双笔挺的双腿。
他们靠得如此之近。
禅元看见气泡、水纹、暖色的灯,白玉的腿。他的咽喉被雄虫的腿夹住,而嘴边的物件,是生理课都不曾近距离观看过模型的存在。他下意识挣扎,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拍水声充斥浴室。
水花,不断落在地上。
禅元的脸在涟漪中逐渐模糊。
恭俭良面无表情坐下去,他一根一根扒开禅元攀住浴缸沿的手,与其十指相扣,浅浅啄着没一节发白的指节。“禅元~”恭俭良被热气蒸得通红,他的手被禅元捏成一团,却毫不在意,“你为什么不吞呢?”他俯下身,吹一口气。
水面波澜四起。
“这可不是我的错了。”恭俭良在笑,“喜欢玩窒息的你,喜欢到不想和我做,也没有办法。”
禅元的脚蹬住缸壁,脚背绷直。
在这种情境下,他的异化能力毫无作用,既无法增加摩擦寻求出路,也无法战斗。
咕噜咕噜。水泡越来越小,恭俭良看见那团漆黑的头,最终停在了某处。他发出舒服却小声的呼声,像是猫咪终于驯服了他的主人。
他松开了脚,慢慢站起来。
禅元宛若鱼钩上的鱼,一并浮上来。
“禅元~”恭俭良按住禅元的脑袋,从雌虫服帖湿润的短发,到他分不清水和泪的脸,最后停留在他含着吞咽着的嘴唇中,“你好兴奋的样子。”
禅元睁开眼。
恭俭良在他的嘴唇上毫无章法的揉捏,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甚至压迫着他的牙关,他的舌头,他的咽喉。
他们分开。
在禅元的舌尖上,留下一道细细长长的水渍。
“舒服吗?”恭俭良坐在浴缸上,踮起脚尖,再次将禅元踢入水中,“你通讯响了。”
禅元耳边一阵嗡鸣,他呆呆地看着雄虫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冰冷干燥的空气,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刺耳的通讯声终于穿过水,将禅元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他输了。
水里,全部是他的东西。
白污,地板上大片水渍,伤口崩开流出的血,挣扎时留下的一切痕迹。
他,真的是这段婚姻里的主导者吗?
“喂。”禅元接通通讯,关闭视频功能。属于长官的咆哮声如期而至,“士兵编号1029374!你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第一期任务解读会,你……”
禅元记起来了。今天晚上有一场关于第一期任务的解读会,只要面向自己这种毫无经验的新兵,作敌军弱点和战况的详细分解。禅元本计划送完饭就去,他甚至考虑到雄虫会出一些幺蛾子,预留了三个小时。
时间过得真快。
禅元浑浑噩噩来到解读会,浑浑噩噩地挨批,浑浑噩噩坐下,浑浑噩噩结束会议被拉去罚跑。他的脑子里关于解读会的一切都是浆糊,只有水光潋滟中,雄虫那双白玉润泽的腿,纠缠住脖子,一点一点将自己压入水中,榨压至死的画面。
这就是恭俭良。
禅元咬着牙,继续罚跑。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加速,妄图通过运动发泄掉一切,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汗水浸湿背部,而下身也不再因回忆搏动。
他不能再想他了。
禅元定了定心神,和室友要了一份解读会笔记和录音。“马上就是正式工作了。”禅元大步走向宿舍,自言自语,“雌虫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事业为重。”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和奥斯汀学习格斗技巧,最大程度在战场中活下来;要和程化刻打好关系,任务结束想办法转到安全的维修部;要和雄虫隔壁的提姆多聊聊,提前掌握星舰上已经成形的势力团体,方便自保。他要去洗澡,要去锻炼,要去学习格斗,要确定未来最安全能苟活到远征结束……
总不能……想着他。
刺啦——禅元推开门,第一眼便看见一双熟悉的腿摇摇晃晃,其主人只穿了一条小短裤,宽大明显属于军雌的外套。身边放着拆开的薯片包装袋、饼干包装袋,禅元甚至看见自己室友死活不愿意分享的碳酸饮料和小清酒。
禅元拳头硬了。
“啊。你回来了。”恭俭良转过身,嘴里还叼着奶酪棒,“禅元~你把我裤子放哪里了?”
禅元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备用被子,将雄虫整个打包好,抱在怀里。
“你就这样穿着跑出来吗?”
“也不是。”恭俭良挥挥奶酪棒,“我出门发现提姆,借他鸭鸭玩偶的短裤穿过来,让你的室友给他送回去了。”又奶酪棒含在嘴里,似乎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补充道:“鸭鸭裤太短了啦,我会把人家鸭鸭裤穿坏的。快点啦。你把我的裤子塞哪里去啦!”
好像几小时前,差点溺杀雌君的人不是他。
禅元望着恭俭良撒娇卖萌的脸,从他脸上看不到半分内疚、关心、惭愧,自然也看不到喜悦、骄傲,甚至不存在半分恶劣和计算。
他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全部事情。
包括,禅元。
“禅元~”恭俭良用拳头啪啪锤着禅元的肩膀,“快点啦。我没裤子穿啦。”
禅元心里所有的气都被雄主一拳一拳锤下去了。他低服做小,“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以后发消息给我就好啦。”
“你把我拉黑了。现在也是。”恭俭良越说越有底气,“哼。你真是不合格的雌君。”
作者有话说:
呼我什么都没有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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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以后不准穿着内裤乱跑。”禅元无奈地叹口气,“我把你加回来了,找不到东西发消息给我。”
“我要吃枣泥蛋糕。”
“嗯嗯。”不合格的雌君抱着自己的蛋卷雄主,回到房间,任劳任怨找裤子。他看着整个空荡荡的衣柜,和满地凌乱的衣服,对恭俭良过去二十年的生存技巧抱有巨大好奇心。
他到底是怎么被养大的?
真是太神奇了。
“你在家也是这样吗?”禅元捡起衣服,丢到椅子上。等地面整理出一半后,开始分门别类叠衣服。恭俭良关上门后,将被子一丢,光着两条腿导出乱走,此刻蹲在糖果柜里吃糖。
他撕开一枚糖果给自己,又拆开一颗,递到禅元嘴边,“当然不是。哥哥把我的衣柜都按照门类分好,贴上标签。”
禅元咬下糖果,齁得皱眉,“标签。”
恭俭良也十分不理解,他含着糖,顺势趴在禅元背上,“对啊。就像标本室里的标签,我一看就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了。”
禅元学到了。
他下次也给雄主所有的衣服弄个标签,柜子门贴一个衣物分类图,每一个小分柜上也贴上标签。禅元弯下腰,将恭俭良丢到地上的小内裤捡起来,娴熟地丢到洗衣袋里,拿去手洗。
“你在家里也打人吗?”
“不会。”恭俭良心情十分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折腾了禅元,发现自己的暴力行为依旧有效,雄虫心迅速安定下来,对禅元说话也柔和了一些,“除非哥哥惹我生气了。我才会欺负哥哥,比如——”
他忽然侧过脑袋,贴着禅元的耳廓,双腿缠在禅元的腰上,“说离婚之类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恭俭良就像个控制不住自己的坏孩子。因为有强大的武力,被肆无忌惮地宠爱着,展现给禅元的全部是他杂糅恶劣的童真。
“我的裤子找到了吗?”恭俭良话题转得很快,他挂在禅元背上,开始用手指缠绕禅元的黑发,“真的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可以穿你的!就像你的衣服一样。”
禅元叹一口气。
“我的裤子你穿不了。”
“可以改小一点。”恭俭良瘪瘪嘴,“你不喜欢制服诱惑吗?”
禅元:?
这个雄虫到底都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恭俭良表情严肃,掏出自己的通讯,开始翻旧账,“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自己喜欢制服,我还特地标注了……你说自己喜欢漂亮雄虫穿制服,军装、行政制服、教师套装。这些我没穿过,但我穿过校服,你说自己也很喜欢。禅元,你要看吗?”
完全忘记自己说过这种社死话的禅元:……
他当初整理衣物就想,为什么二十岁成年雄虫会特地在行李里放一件雄虫学校专用校服。原来是为了我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恭俭良从雌君背上溜下来,兴许是过分熟悉,一眼看出校服的色号,一把就将上下两件都拿出来,“我还带了配套的袜子。那种……”雄虫在小腿处比划了一下,“这么高的,你说配上学生短裤和小皮鞋,很好看的黑色真丝袜。”
禅元羞耻地捂住脸,“不。别说了。”
网络上没感觉,线下乍一听,变态竟是我自己。
按照年龄推算,他对恭俭良说那话的时候,恭俭良绝对还是个学生。说不定下课时间偷偷上网,打开通讯就看见某网络变态呲溜呲溜说,什么“校服短裤”“小皮鞋”“纯洁玷污”“制服赛高”。
禅元现在只想死在浴室春光中,让黑历史随风而去。
偏偏他的雄虫还兴致勃勃展开校服,“要看吗?我特地为你带的哦。你说很喜欢。”
“有没有一种可能。”禅元尴尬地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
恭俭良套上校裤,他挑的是禅元大夸特夸的夏季校服。因为成年体型变化,裤子紧紧绷住前后,腿肉上一圈粉红的勒痕,瞬间勾住禅元的目光。雄虫偏偏还往上提了提,将上半身的校服塞到了腰身中,在禅元面前转了一圈。
“你真不喜欢?”恭俭良困惑道:“我以为你很喜欢。”
不。我喜欢。
禅元内心天人交战,在“我是个对未成年雄虫说骚话的变态”的自责和“不过是提前养育雄虫”的催眠中,对自己肤白貌美还懂得发福利的雄主低头。
“喜欢。”
“我就说嘛。”恭俭良十分满意,“你要看我穿袜子吗?我还有小皮鞋。”
禅元感觉这不能再找裤子了。再找下去,别说恭俭良的裤子,他自己的裤子都要丢掉了。
“不不不。”禅元将洗净烘干的被子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认真铺床,“这个之后在说。”
“你不喜欢。”恭俭良瞬间变脸,“你是不是要和我离婚。”
“没有没有。”
恭俭良蹦到床上,一脚踩在禅元的手背,“那就看我。你不就喜欢我这种漂亮雄虫吗?”
那只脚微微弓着,只有前脚掌压着禅元。顺着流畅明晰的腿部线条往上,视线并不受到衣物阻碍,反而因为衣物包裹,让人对底下每一寸肌肤无限遐想。
“后天,我要去执行任务。”禅元努力将自己的理智拽回来,“雄主。可以等我任务完成后,再穿吗?”
“你不会和我离婚?”
“当然。”禅元现在只想快点学习格斗技巧。他害怕自己在继续待在恭俭良身边,总有一天醉生梦死美人乡。
“好吧。”恭俭良失去兴趣,“你可以滚了。”
禅元还没有找到恭俭良的裤子,“雄主,你的裤子?”
“在厨房柜子里。”恭俭良脱掉紧巴巴的学生制服裤,解开衣服扣子,“我还以为你不是我想的变态,会害怕到跑掉。”
所以用“没裤子”的借口,特地把禅元骗回来。
禅元心中不知怎么说,他低下头认真给恭俭良铺床。与被宠溺长大的雄虫不同,雌虫从小接受军事训练,在学校有师长监督,在家里有父兄检查,日常生活有条不紊,极少出现无法自理的情况。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情况。
因为失控,因为脱轨。恭俭良的横冲直撞,仿若他从骨子里就不带有这个世界的训诫,他远离所有的规则,势必要将禅元一同卷入混沌中。
“如果我不是呢?”禅元忍不住轻声道:“恭俭良,如果我不是变态呢?”
他有难以启齿的黑历史,有在常人看来不够从众的孤僻爱好,有自己都无法确认的受虐倾向。同时,他也有属于正常人的道德准则,知道在什么时候能够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能做什么。
禅元是变态,但又不算变态。
他与恭俭良,本就不是同类。
“不是变态吗?”恭俭良躺在床上,喃喃。
禅元启动军靴下的机关,随时准备“脚底抹油”逃离现场。而雄虫只是简单地翻身,背对着他,道:“那就不是呗。”
他们已经结婚了。对恭俭良来说,这是一条不归路。
远离父兄,远离故土,和一个只在网络上聊过的雌虫结婚,踏上前往远征的路途。他没有回去的选项,也没有后退的选项。
禅元不是变态,在此刻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结婚了。
无论这场婚姻是否符合两个人的心意,是否符合两个人的利益,是否在余生幸福安乐,都不再重要。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恭俭良需要丧偶。
“禅元。”恭俭良蒙在枕头里,“我希望你是变态。”
只有禅元是变态,恭俭良才可以毫无道德地杀死对方;只有禅元是变态,恭俭良才能肆无忌惮地做这些事情;也只有禅元是变态,恭俭良才确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比雄父更爱自己,无休止地像对方索取一切不符合常理的要求。
他要用一种超过血缘的爱,变态地满足自己一切要求。
然后杀死对方。
“禅元。”恭俭良喊了一声。房间里没有回应。他抬高嗓音,又喊了一声,“禅元。”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恭俭良赤脚跑到浴室,跑到厨房,跑到书桌,“禅元禅元禅元。”他大喊着,逐渐暴躁起来,下意识找身边一切可以破坏摔打的物品。
可惜,禅元收拾得太好了。
干干净净。
“禅元禅元。”恭俭良抓着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想着惩罚雌君的理由,“不和我打招呼,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该死该死。”
门拉开一条缝隙,禅元拿着标签纸走回来,看着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雄主,露出了不解。
“怎么了?”禅元问道:“地上多凉,快点回床上。”
“禅元。”恭俭良抬起头,飞快道:“你是喜欢放置、捆(绑)、露出、鞭打、窒息超级受虐,还喜欢血腥美学、制服、触手、调(教)、扮演……反正就是花样很多的超级~涩涩~变态,没错吧!”
禅元:?
不是。别这么骂人啊。
“你看这样。”恭俭良的睫毛翕动,眼珠子转溜,灵动极了,“我满足你所有的涩涩。你为我去死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本文仅用于娱乐,切勿套入现实。现实中遇到无论哪一种变态,希望大家报警一条龙安排。(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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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禅元闭上眼睛,果断回答道:“做好安全,幸福一生。”
恭俭良盯着自己认定的变态看,抄起手边的枕头就要打他。禅元一个脚底抹油滚爬到地上,刚冒出头,就被自己的雄主一顿棉花暴击。
“你懂什么。”恭俭良有一套自己的歪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才变态。”
禅元只想说,你那不叫打骂,你那个叫谋杀。如果他还在蝉族老家,别说离婚了,直接报警一条龙安排。身为蝉族家庭,禅元家没啥特产,就是父兄多,雌父加上雌父的兄弟,再加上他自己的雌虫兄弟,乌泱泱一片,撑腰的、讲理的、打架的,能安排得有条不紊。
而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虫族领地,即将进入混乱的边境地带。在这里,只有远征军的道理和活下来的道理。
孤军……呸,他可是雌虫。
世界上一雌一雄的家庭虽有但少,禅元不相信自己是少数派。
“为什么是我。”他捂着头说道:“你不是聊了四千多个人吗?”
“四千七百三十七个人。”恭俭良找准时机扑上来。他特别喜欢和人打肉搏战,除此之外就是白刃战。当然,目前有机会享此殊荣的,只有吉央和禅元两个倒霉蛋。
“所以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最变态啊。”恭俭良摁住禅元,脑袋对准禅元一撞,两个人纷纷倒在地上,声音响亮。恭俭良道:“我觉得你是四千七百三十七个人里,最变态的一个。”
禅元无话可说。
他是凶杀片爱好者,凶杀片里什么暴力美学,什么打码画面,什么作案手法,他身为爱好者讨论一下不正常吗?他身为小众爱好者,找个同好,不正常吗?他兴致来了和聊得热火朝天的同好,说说骚.话,这不正常吗?
禅元意图狡辩,“我不是变态。”
“是嘛?”恭俭良开始翻聊天记录,“让我来念念你说过的话。”
禅元道:“……我承认,我是变态。”
别念了,别念了,直接火化吧。
网页浏览记录、好友聊天记录这种东西,就应该阅过即焚,而不是被自己未来的雄主捏在手里,当做快乐把柄。
“禅元~”恭俭良扒拉两下自己雄虫的衣服,看是自顾自打开对方的通讯,“你是不是又拉黑我了。”
“没有。”
“我看看,我看看。”恭俭良不依不饶,见禅元不为所动,整个人疑心大作,“你是不是在和其他雄虫聊天?你是不是还想和我离婚!你这个骗子。”
他怎么可以离婚,怎么可以提出离婚呢?
禅元不痛不痒地挨了雄虫几个拳头,可惜不是他变强了,而是恭俭良放轻了力气,颇有种害怕把雌君打死了的味道在其中。禅元吃痛地揉了揉,无奈地打开通讯,让雄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检阅通讯记录。
雄虫……
整个远征军只有你恭俭良一个雄虫啊!我现在连境内网都连不上,能和谁聊天?禅元内心绝望。
他们已经出发一个月,后天就是第一期任务执行的日子。公共网络这种东西早在,出发的第七天全部断掉,禅元和所有基层军雌一样,都用的是第三星舰重新搭建起来的内部网。
恭俭良随意扒拉两下,发现确实没有让雌虫“离婚”的可疑对象后,又抛出一个新问题。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置顶。”
禅元浑身发寒,“为什么你得是我的置顶?”
“我们是双向奔赴哎。”恭俭良气呼呼打开自己的通讯给禅元看,“你看。置顶、星标,还有特殊提示音和特殊标签。”
对比之下,禅元光秃秃的通讯列表,没有给恭俭良做任何标注。
但细看,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禅元尝试性地朝恭俭良的通讯号发了一个“?”。
恭俭良的通讯刷地亮起霓虹色标签,【涩涩变态】四个大字宛若蹦迪在屏幕上游动,可爱的机械音补上致命一击,“涩涩来了,涩涩来了。”
禅元:……
不。您还是别给我弄什么特殊标签了。
恭俭良可不管这么多。哪怕现在不能充钱升级vip搞花字霓虹标签,和定制语音,他还是添加了标签,备注为:
励志成为犯罪克星的雄主
禅元从这个标签中,只看到两个字:犯罪。
他不敢说,不敢动,雄虫坐在他的大腿上,因为不舒服调整坐姿,屁股动来动去,半个人都窝在禅元怀里,肆意妄为地查看雌君聊天记录。
“雄主。”
“嗯?”
“我可以拿回通讯了吗?”
“不行。”恭俭良娴熟地把文件转发到自己通讯上,“这个第一期任务,是去打寄生体吗?”
与虫族而言,最可恶的敌人就是寄生体。他们类似一种精神体,无色无味无形无态,可以随意寄生在所有生命体上。虫族中的雌虫就是寄生体们最喜欢的寄生对象,而虫族中的雄虫是寄生体们最追捧的口粮。
禅元阅读过一遍,还没有详细分析战场图。面对雄主的问题,他只当是一种好奇。
“是的。这一片区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高等寄生体,我们主要的人物是肃清低等寄生体,收回四颗宜居星球,按照分布图布置地面通讯设备后,马上启程继续远征。”
“所以能大开杀戒。”恭俭良兴奋起来,“我要去。”
禅元可不敢让一个雄虫去敌军里乱窜。就连军雌,这次也要求由两位老兵带领25位新兵,组成一个小队,保守前进。远征路途漫漫,中间不可能有兵力补充,上面的意思也十分明确,尽可能保证所有军雌都能安全回归。
第一期任务,重点保证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其次是布置通讯设备,最后才是缴杀低级寄生体,收回失地。
虽然再上一级的说明是倒过来写得,但执行还是按照远征军的意思来。
“寄生体会吃掉雄虫。”禅元严肃地说,“你在我这随便。不要去战场,一旦你被抓走了,远征军还要花费力气来救你。”
“我才不会让别人救。”恭俭良反驳道:“我三哥就是专门杀寄生体的。我叔叔还是军雄。”
“可你又不是军雄。”禅元板起脸,在面对生命问题上绝不松口,“军雄是指精神力先天具有攻击性的雄虫。他们可以杀死寄生体,但你呢?雄主,你的精神力是温和的,可以用于孵蛋的。在寄生体面前,你就像块小蛋糕。”
“可是我能杀人哎。”
“不是杀人的问题。那是敌人。”
“就是敌人,才可以放开杀呀。”恭俭良嘀嘀咕咕琢磨半天,“我真的很强。我打你都没有用很大力气,我已经很小心,很克制了。禅元~禅元~”
“不行。”
原则问题,禅元咬死不松口。恭俭良在屋里和他怎么闹都可以,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但雄虫贸然上战场,军雌绝对不会做事不管,到时候为了救一个雄虫牺牲一个十个甚至上百个军雌,在禅元看来得不偿失。
他是雌君。
远征路上,禅元认为自己有必要管教好自己的雄主。
不能让雄主给集体添麻烦。
“禅元~”
“不行。”
“就一次嘛。我保证超级听你的话——我到现在都没有杀过人,我想这件事情已经很久啦——而且我杀得都是坏蛋,都是敌人。”
“不行。”
恭俭良缠了半天,确定禅元不会松口,冷着脸对准雌君心窝来了一脚。顺手拿起手边的东西,丢到禅元脸上,一把将雌虫推出门。
“滚!”
禅元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磅”关门一响,他整个人抖了三抖。脸上被盖住的东西也慢慢滑落,禅元抓下来,才发现这是恭俭良刚刚穿过的校服裤子。他抓着手感上佳的布料,做贼心虚地闻了闻,片刻后,塞到手心,捏成一个小团。
噫——有点变态啊。
不过和恭俭良比,禅元自认为还是个有道德的变态。他攥着雄虫的裤子,悄悄回到宿舍,打开通讯开始一字一句研究指南,约好和奥斯汀的教学时间。
第一期任务执行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刚开始两天万般顺利,禅元降落到地面后听从两位队长的指令,开始有条不紊地扫荡城镇,最开始还有一些不适应。等第三天降临时,他的内心只有麻木。反倒是奥斯汀,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些流言,开始频繁地在休息期间和禅元对峙,问类似“你真的打算和他离婚吗?”“你是不是在骗我”之类的话。
“禅元。如果你不打算离婚,我希望你提出来。”奥斯汀真诚地说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的实力。”
在目睹对方短短两天时间,把基础格斗嚼碎用熟后,奥斯汀便笃定,禅元有一飞冲天的可能性。
强者为尊,永不过时。
“我想和你公平地竞争雄虫。不需要你谦让,你也不要再因为嫉妒告诉我,雄虫错误的喜好。我会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实力争取到恭俭良。”奥斯汀壮志踌躇,“就从第一期任务开始吧。我会先用军功打败你,争取更好的物质条件,去供养雄虫。你,也要认真起来。”
一直在拦着奥斯汀讨好雄虫,疯狂造谣雄虫喜欢吃咸口,并控诉雄虫暴力行为,谆谆善诱,妄图救人一命的禅元,放下了饭盒。
他无话可说。
“哦。”禅元摆烂,“一路顺风。”
又一个被雄虫美貌蛊惑,赶着送死的倒霉蛋。
希望他能比吉央抗得久一点。
作者有话说:
禅元:拦不住拦不住。
——*——
我们主线还是兰花和禅元,禅元升级主线也有,小兰花为提高雌君硬实力(特别是逃跑+闪躲+抗打击能力)发挥了巨大作用。感谢在2022-08-30 22:01:21~2022-08-31 20: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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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游魂 3瓶;卫槿忻妤 2瓶;太空人的八二年、暖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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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摘掉种群和爱情的滤镜,禅元觉得奥斯汀还是个不错的军雌。最起码对方在教授自己格斗技巧时,不存在藏私耍滑的行为,两个人反倒是越来越起劲,只要不涉及到螳螂族和蝉族的话题,他们就是好朋友。
“继续前进。”带领他们的两位老兵,确认路线后,督促所有人抓紧前行。前几天已经驱逐掉大部分寄生体,今天,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将通讯设备安装在指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