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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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陆陆续续走过那两具尸体。
因为整个脑袋被平松捏爆,他们谁都没有分辨出这到底是不是第三舰的同伴,压抑的干呕声断断续续。
“其他人呢?”
“被困住了。”平松言简意赅,“寄生体寄生了整个丸蜥蜴群。”
“有多少只。”
“一万。”
尼基塔停下脚步,他望着平松,血色尽失,嘴唇颤抖,“多少。”
“一万。不。”平松竭力克制自己,可他不断抿嘴,“这只是外围的丸蜥蜴,可能不只是一万,也许是五万、十万。”
尼基塔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其他人呢?”
他的雌子还被困在其中。想到自己和雄主唯一的孩子被困其中,尼基塔不敢细想。无论是被寄生体寄生,还是被丸蜥蜴吞食,他都无法接受这种结局。他举起枪,对准了平松。
这一刻,他忽然希望这个雌虫没有吃下那半块面包。
他希望这是被寄生后所说的谎言。
“都在里面。”平松道:“放弃机器,现在呼叫救援。我和你,最快能抢救两个人出来。”
“其余二十个新兵呢。”尼基塔甩手,他的枪依旧对准着平松,“……现在,或许。”
或许太晚了。
比起五个人,他的理智告诉他更应该保护剩下二十个新兵,最起码要将他们安全送回到舰队上。
不能逞强。
无法不逞强。
“把位置告诉我。”尼基塔转换枪口,他将枪托递到了平松手中,“你带着这里的新兵撤退。我去救人。”
他们身边是数条人为踩出来的小路,一片经过人工开采过、闪烁着铁锈色亮光的泥炭沼泽,隐秘在草丛中是斑驳的暗红血迹。稀疏的声音与荒芜的道路交织在一起,禅元转过头。
他看见树林的边沿,一排被枪弹扫射过的艾高,烧焦的树桩驼背似蜷曲起来。黑色火燎痕迹之外,更多是血凝固后的褐色。
“来不及了。”平松喃喃着。他接过枪,对准自己的下巴。
随着枪响。扭曲的身躯倒下,尼基塔这才看见被平松压在舌根下的半块面包。他吹响哨,用最原始的方式将二十多人汇集在一起。
“向总舰汇报!”他对队伍中的通讯新兵咆哮,“寄生体都在这!在丸蜥蜴群里。”
沼泽中,冒出一具暗幽的双眼,随后是两双、三双,最后连成了一片,整个树林中,环绕这二十一人的存在。
——是丸蜥蜴组成的星空。
作者有话说:
入v还需要一些收藏。因为后台显示有差异,所以周末再攒一攒,到标准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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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开火!”与尼基塔的声音一起爆炸开的是枪膛声。无论是火药还是电离子,所有枪支弹药在瞬间倾斜向树林,周围敲大鼓般轰鸣开来,响彻云霄,随后又慢慢地低沉下去。白茫茫的尘埃中,那些幽暗的眼睛消失不见,平静下来。
禅元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粘土色的血使得他看上去狼狈而黝黑,脖颈和太阳穴上鼓起的血管猛烈地跳动着。他掂量枪,从弹药包中掏出一匣新的。原本整齐的队列收紧,所有人背靠着背,气氛越来越紧张。
空气中只有通讯员不断戳动紧急按钮的声音。
“发出去了吗?”
“不知道。”
气氛越来越紧张。禅元感觉到,再过一会儿——只要他们其中一人稍微迈出一步,这种气氛便必须通过流血,直到其中一方精疲力尽才会缓和下来。
丸蜥蜴,不。这群寄生在丸蜥蜴身上的寄生体,同样是精明的生物。他们会利用军雌,会利用尸体,懂得抛弃城市。“该死的。”站在他旁边的某个军雌向前迈开一步,“我的子弹……”
砰的一声,足足有十五厘米长的毒刺打进他的嘴里。沙哑的回声在丛林中一阶一阶地往上攀升,禅元咬着牙子弹上膛,对准头顶无数的“星空”连开三枪。队伍中勉强充当医疗兵的人跑过来,他踉跄一下,左手抱住脑袋,倒下去,身体弯成一个半圆形,右手死死地抓住同伴的脚,“救我!”
禅元转换枪口,对准那条缠绕在医疗兵脚踝的长舌猛刺,一下又一下。
那枚中刺的军雌已经强硬地拔出毒刺,几颗被血染黑的牙齿吐到胸前,砸吧下舌头,整个脖子流淌下浓郁的黑血。他大口呼吸,血水吹起泡,伸出手去够自己的水壶。他想要喝水,等那只手费力地拧开瓶盖时,从上方突兀地刺下一针。禅元甚至来不及将医疗兵再送回去,那位年轻的军雌抽搐这,把头扭到肩膀下,发出一阵短促的呜咽声,像一只睡着的鸟躺下了。
丸蜥蜴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当一片土地拥有两个主人的时候,争端必定会产生。虫族不断增长的人口和新时代的年轻军雌需要荣誉、土地以及更多的财富,他们选择夺回前辈们失去的东西。而在此地繁殖百年之久的寄生体,无法容忍食物链下方的兔子对自己的搏击。
他们虎视眈眈。
他们都想要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还有多少火力。”尼基塔挥舞着武器,他的双刀在这种距离中排不上用场,反而是远距离武器可以最大力度保护这群没有战斗力的新兵,“去城市。这里是丸蜥蜴的主战场。”
从树林中传出一阵清脆、单调的枪声。尼基塔看过去,身体向前倾斜,他两脚在草地上蹬哒,没有人开口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枪声,代表里面可能还有活着的军雌。
活着,就是希望。
所有人小步后退,在火力充足的情况下。弹带传来的沙沙声,之前汇聚在头顶的星空再次坠落在凡间,他们互相对视。新兵们步伐加快,直到他们看见脚下人工铺设的卵石小路径和一条足足有五米长两米高的丸蜥蜴。
被寄生很少会让物种发生异变,但不代表完全没有可能。低等寄生体以其他生命的躯壳为宅,而大脑是整个宅院最核心的钥匙。在虫族尚未破解的精神力领域中,大脑可以通过漫长的主观意识,影响身体的形态,从而改变基因。
例如:变大、变强壮。
它慵懒地站起来,涎水从长满鳞片的嘴角流淌下来,伴随着那双幽暗金黄的巨大眼瞳,所有人都看见那根被拦腰斩断的长舌垂下来,挣出可怕的倒刺。
禅元握紧武器,心中默默计算自己剩余的弹药、异化的次数,以及他和奥斯汀学到的所有基础格斗技巧。
如果能够回去,他一定不偷懒,立刻申请穿戴外骨骼机甲。禅元忍不住叹息。队伍中的蝉族都没有穿戴外骨骼机甲的意识,因为虫种劣势,外骨骼不仅不能抱住他们战斗,反而会让整体反应速度下降。而申请并得到批准,穿戴外骨骼的五个人全都生死不明。
“胃不好。”尼基塔双手双刀亮出,他破碎的军装下,一层薄而透亮的外骨骼暴露出来,“让其他人跟着你的闪避走。”
禅元答应。他清楚这是眼下绝佳的处理方式。
丸蜥蜴交给尼基塔,而自己和其他新兵先冲出去,通过星舰通讯和最近的队伍汇合。
“撕拉。”丸蜥蜴的目光死死盯着禅元,四肢屈膝爆发,在尼基塔双刀刺过来的瞬间,闪电爬行,硕大的巨尾击中地面,断舌中数十个毒刺张开,铺天盖地,甩向禅元。
我会死吗?
禅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前闪过军雌同伴倒下的身影,在短促的情况下,禅元无法退后。因为他的背后是和他一样手足无措的年轻军雌。
而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百发百中的枪法,一瞬间握住枪.身,刺刀上前,轰然挑开迫在眉睫的毒刺。
但丸蜥蜴已经冲上来,它至少比那条串死自己的丸蜥蜴还要迅速,庞大的身躯将禅元整个人撞出队伍。尾巴轻松地横扫出一块平地,在尼基塔的咆哮声中,禅元被那根长舌卷起,一口气吞入丸蜥蜴腹中。
他,被吃掉了。
星舰上,恭俭良很无聊。
没有禅元的日子,他不知道要去找谁聊天,要欺负谁。食堂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似乎所有军雌都在忙碌第一期任务,唯有他这个闲人每天吃吃喝喝,逍遥自在。
恭俭良很不开心。但他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符合“恭俭良”这三个字,焉巴巴躺在床上看凶杀片,做笔记,爬起来吃糖。闹钟响起时,滚去食堂吃点有的没的。
禅元什么时候回来啊。
“恭俭良阁下。”隔壁房间的指挥官提姆并不需要执行地面任务。但他也不算轻松,从任务初期就开始分析星球地面图、地形图,搜集各种指标,协助总舰制定人物,协助第三星舰舰长分配任务等等。
直到今天轮岗调休,提姆才再次和抢走鸭鸭玩偶裤子的雄虫相遇。
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另外一件关于雄虫的事情没有交代。
“关于雄虫随军军属,雄虫信用体系,就是您成年后应该拿到的雄虫积分变动。”提姆没有恭俭良的通讯,作为脸盲他也没有什么相加通讯的冲动,面对面传送文件后,花费点时间言简意赅地介绍道:“本期远征军除了您没有其他雄虫,所以雄虫协会在出发前将您的雄虫积分转化为军功。”
“也就是说,您的积分体系兑换到了我们军雌的军功分。如果远征结束您想要从事其他行业,可以直接拿这些军功参加社会考试和社会招聘,享有军雌和雄虫的双重福利。”
提姆咳嗽两声说道:“这是介于您出发前的特殊性,当时文件还没有确定,现在有了一些新的变动。关于雄虫协会发来的详细雄虫道德准则指标……”
恭俭良愣在原地半晌,卡顿般道:“等等。”
雄虫忽然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这一份巨大惊喜,他指着自己说道:“所以,我现在也是……有军功的?”
“嗯。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雄虫协会每个月会对雄虫的道德准则、社会贡献做出评价,给予对应数额的积分。积分可以兑换物质,比如米粮油之类。在军舰上,这些积分同样可以兑换分配物资之外的食品和设备……如果你乐意的话,用积分兑换特权,例如制定某个军雌和你约会,我觉得也没什么人会拒绝。至于转行和社会招聘,你得等到远征结束。”
提姆确认下内容后,补充道:“增长最快的还是生育分。一个虫蛋可以兑换一千积分,雄虫协会考虑到远征特殊性,你孵化一个虫蛋可以拿到一万分。”
一个军功一个分。
申请进入警界,也比不过就一万分。
恭俭良瞬间有了把禅元抓回来,酱酱酱的心思。至于禅元本人愿不愿意,恭俭良一点都不担心,事到如今,雄虫十分笃定自己是符合变态审美的小变态。
“所以,接下来你要遵纪守法、善待军雌,不可以损坏公物,不可以随意殴打他人,特别是舰队中的军雌。”提姆念咒一样开始叨叨。
恭俭良则琢磨,到底是要给雌君安排什么酱酱大套餐比较合适。
唔。禅元喜欢的都挺变态的,从他的聊天记录里随便抽取几个吧。恭俭良捧着脸自夸,世界上怎么还有我这么善解人意的雄虫呢?
“我现在的积分是多少。”恭俭良满怀期待地问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提姆道:“倒扣两百分。”
恭俭良:?
雄虫啪得拍桌子,站起来。如果不是提姆下意识拿起枪,恭俭良下一秒就要开始闹了。饶是如此,雄虫大喊道:“为什么!我哪里不符合标准了!”
“打了一个军雌,破坏了公共设备。道德分评判为零……别觉得很委屈,这是裁决处的打分,你现在享有和军雌一样的待遇,发生矛盾先找裁决处。”提姆关闭通讯,像是在念判决书的法官。
不过在恭俭良眼里,提姆不是法官,他是那个锤子。
“负分原因是:你的雌君禅元遭受到了生命威胁。”提姆宣判道:“按照条例,雌君遭受家庭暴力死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雄虫将会判刑。雄虫一旦被判刑,雄虫积分将对其永久关闭。”
“在远征军上,如果你没有雌君。大概率会被分配给其他雌虫。”
提姆摊开手,“至于分配给哪一个雌虫,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作者有话说:
土豆刚刚在脑新文,脑得太爽,忘了发文(轻轻跪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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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恭俭良对禅元的情感还没有进化到生死相随,非他不要的地步。令恭俭良不太愉悦的地方在于:一旦禅元死了,他就得和陌生雌虫睡在一起,对方可不一定有禅元的好脾气和黑历史,能够被自己稳稳拿捏。
“如果我不要呢?”恭俭良一想到自己的下半生要和其他正常雌虫在一起,浑身都不对劲。
他喜欢杀人,虽然自己还没有尝试过;他还特别喜欢杀强大的人,虽然至今没成功;他还特别喜欢杀强大又变态的人,虽然现在连个大人物也没看到。但这不妨碍恭俭良元气满满,对着提姆发问:“如果我不喜欢他的话……能、能。唔。”
能杀掉——不对,听上去会影响自己的雄虫积分?
能分居——可是分居是不会有虫蛋的。
“啊。”恭俭良道:“能和禅元复合吗?”
提姆诧异地看了雄虫一眼,在慎重考虑对方是否存在“恋尸癖”之后,驳回,“不能。”
“他才不会和我离婚。”
“有没有可能,这个假设是发生在禅元牺牲的前提上?”
“那就起死回生。”恭俭良道:“没有我的允许,禅元不准死。”
提姆放弃和不太正常的反社会人格交流。他觉得应该建议军医在人格测试之后,补充一个智商测试。恭俭良看似能够和人正常交流,实则聊天时间超过五分钟,他的思路就和脱缰野狗一般,开始朝着自己想当然的方向一路狂奔。
提姆道:“关于积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着雄虫托腮苦思冥想,总觉得对方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果然,恭俭良口出狂言,“孩子必须要是婚生子吗?”
“私生子积分减半。雄虫协会旗帜鲜明的支持婚生子。后续福利,婚生子也远远高于私生子。”提姆建议,“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某个雌虫,可以先打结婚申请……考虑到远征路线上通讯不流畅,结婚申请可能要一年多才能批准下来。”
恭俭良一算性价比,还是禅元划算。
不愧是与我双向奔赴的雌君。恭俭良心中大喜,接着提问,“那,雌虫自己喜欢……”他忽然闭嘴,开始想词,后来当着提姆的面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妄图从禅元那些变态的描述中,找出一个不那么变态的词汇。
片刻,恭俭良放弃了。
他努力描述这件少儿不宜且非常刺激的行为,“如果禅元自己,就是他很喜欢被我打,而且是非常用力,打到死的那种——这绝对不会算是生命威胁吧。”
提姆作为单身雌虫,第一次面对如此具有迷惑性的提问。
他按动一下录音按钮,道:“请再重复一遍。”
“好。”恭俭良组织语言,这次听上去更加完善,“如果禅元很喜欢被我打,是非常用力、极为羞耻、还很不健康的那种打,打到他出现生命垂危。而且是他主动邀请我动手——这不能算我的错吧。”
提姆:……
提姆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恭俭良有问题,还是禅元有问题,亦或者是他自己和整个世界各个不入。
对此,提姆只能向恭俭良承诺。自己会和裁决处的雌虫仔细聆听录音,在探讨后给出一个符合积分体系标准的答案。
“我能去找禅元吗?”
“不能。”提姆道:“他在执行任务。”
“可是我很想很想他。”恭俭良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还给他做了蛋挞,给他做了牛角包,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快点滚回来!生蛋!生蛋!
该死的禅元,这个弱到不行的废物雌虫万一死在战场上?那他恭俭良岂不是要生两个虫蛋?!这简直是太不划算了!
“提姆!”恭俭良意图用自己的美貌蒙混过关,“我就偷偷跟在你们后面,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一眼嘛~”
殊不知,提姆正是因为脸盲才被派过来和雄虫交涉。作为全星舰唯一一个不会被雄虫美色蒙蔽双眼的雌虫,提姆从生理上看透了恭俭良的皮囊,清楚认识到眼前的反社会人格不正常。
他面无表情地扒拉开雄虫的手,后退两步,“恕难从命。恭俭良阁下。”
“哇呜。好无情哦。”恭俭良皮笑肉不笑,内心臭骂对方一千遍一万遍,越发思念自家的颜狗雌君了。
明明撒个娇,禅元什么都会听他的。
“指挥官提姆,指挥官提姆。”广播忽然保送提姆的名字,接着是几个恭俭良有印象的雌虫名字。这些人的共同点,即他们都为第三星舰指挥部门、深空机甲部门等重要部门的年轻军雌。
本质上,他们都是军部预备军官,同禅元这种不入流的小兵有着天壤之别。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请各指挥部联络下属执行部队,播送通知:坐标(30291,29304,29121)出现大片被寄生丸蜥蜴,第三星舰-步兵团-166小队,共计26人被困,1人死亡,5人生死不明,请就近部队立刻支援,请就近部队立刻支援。”
“深空机甲部门,出动重型装甲二组,前往坐标(30291,29304,29121),重复一遍,前往坐标(30291,29304,29121)。”
“医疗部门,出动医疗航空器,允许携带重症治疗舱,重复一遍,允许携带重症治疗舱。”
166小队。
恭俭良站起来,椅子倒地。他还想和雌虫提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人却已经奔赴岗位。在这艘星舰上,除了雄虫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甚至连食堂都开始忙碌收集新鲜出炉的营养液,整箱作为应急食品打包入库。
“禅元。”恭俭良目呲欲裂,重重地打击着餐桌,“该死。”
没有雌君,他要上哪里孵个婚生蛋?
看着装有营养液的箱子,恭俭良面目狰狞,甚至连最后一点遐想都不存在了。
他,必须去战场!
不然,谁给他生个婚生蛋?!
此时此刻,禅元在过山车。
原谅他如此形容在丸蜥蜴胃里的感觉,但他又想吐,又想拉,整个人感觉在泔水桶里经历了三百六十度大摆锤+60米高空直线坠落。蜥蜴肚子中的胃酸正在腐蚀他的衣物和背包。禅元为了保护自己的皮肤不受到直接损伤,努力发动异化,利用润滑形成一层油腻的薄膜。
然后,他显而易见听到丸蜥蜴的作呕声。
禅元:……
不知道发生什么,丸蜥蜴开始呕吐。禅元看见从嗓子眼冒出的光亮,他整个人如获新生,伸出手抓住丸蜥蜴的舌根,整个人踩着还未被消化的衣物碎片,意图攀爬上去。
“呕——”还不等雌虫发力,丸蜥蜴响亮的一声,禅元连同他胃里所有的东西七七八八被倒出来。禅元脸上身上都被糊了一身地黏液和呕吐物,难以言喻的酸爽从他身上冒出来。
他摸把脸,挣扎着呼吸新鲜空气,下意识抓住身边的坚硬物当做武器。
两头尖,表壳坚硬。禅元还以为是什么钝镐头、钝镰刀,拿起来一看:
恭俭良的牛角面包之一。
至于禅元的刀,已经被消化得只有一个把柄。浑身上下,禅元仔细打量,发现除了脖颈处挂着的雌君戒指,缠绕在腰带上的一串子弹,以及手中还没有被消化的牛角面包。
别无他物。
丸蜥蜴还在呕吐。禅元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东西不吃人,刚刚吞下自己后,消化不良。他的猜测没有持续太久,丸蜥蜴头向前,弹射般呕吐一个尖尖黑黑的东西。
——另外一个,消化了三分之二的牛角面包。
禅元转身就跑。那只发疯把自己串在钢筋上的丸蜥蜴死样凄惨,如今有了第二位以身试毒者,禅元丝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发疯在即。
他打?他打什么打?现在当然是脚底抹油能跑多远跑多远啊!禅元简直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脚底下的异化能力开到最大,在滑行过程中,不断地绕开树木和石头,竭力向前。
“呕。”丸蜥蜴痛苦的声音绵延不断,从禅元身后,剧烈的撞击声和木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最终,在天黑下来的前一刻,饱受摧残的大树和丸蜥蜴双双倒下,一群惊慌之鸟振翅起飞,留下残影落在禅元身上。
他又饿又渴,手上虽然有一个牛角包,但和没有也差不多。
“呼。呼。”禅元喘着气,抬起手。通讯表壳完全被腐蚀,无法开启也无法呼救。禅元随便抓了一把草,将脸上和身上的恶心东西擦下去,闻了闻手,发出响亮的作呕声,“呕——”
他要死了,要死了。
别这么倒霉吧。
“禅元。”黑暗中,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螳螂种青年窝在一个狭窄的地穴洞口,露出半张脸,对他招手,“禅元。快点进来。”似乎怕禅元不肯,青年道:“我没有被寄生。你可以把手里的牛角面包给我。我吃给你看。”
禅元:……
倒也不必这么想不开。
作者有话说:
小土豆在采风(×)
人类幼崽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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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兵手册里,关于紧急辨别寄生体的方法有三种。首先,最便捷的是观察外观,是否出现皮肤灰暗、瞳孔异样、肢体异化等情况。其次,是观察是否能够正常交流,在行为上是否与原主存在明显异常。在前两者都无误的前提下,或者在前两者皆无法辨认的情况下,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投喂自然食物。
不一定百分之百有效,方式也过分粗糙,但确实是战场上最质朴最快速的确认方式。
嗯。前提是,禅元手里有自然食物。
他下意识将雄主的爱心便当,扒拉到“有害物质”一栏。在无法判别双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禅元还是握住武器,保持警惕。
“尼卡。”禅元说。
天空嗡得炸开一道雷,开始下去了冻雨,远处的树林像是塞上了一片又一片的毛玻璃,昏暗中一切都变得朦胧。不过一刻钟,树梢上的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顺着低洼的地势流淌到螳螂种尼卡所处的地穴中。
“禅元。”尼卡道:“快点进来。”
大地颤动,积水坑中溅起水花。禅元心中天人交战,他害怕那五个人都已经被寄生体寄生,自己进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而他更害怕自己因为不相信对方,错失了更多的生存机会。
“禅元。”尼卡又喊了一声。
从洞穴入口垂落的水幕,将他的脸切成丝,断断续续,一半是模糊的,一半是清晰的。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禅元了。从他身后,一种垂死挣扎的困兽之声扑面而来,雨幕撞击中,泼天水珠洒落在禅元身上。他抓住牛角面包和身上所有财产,脚底抹油发动,一个滑铲撞到洞口。
“嘶。”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被那头萎靡不振的丸蜥蜴刨出一个深坑。它张开嘴,露出断舌。
尼卡抓住禅元的腿,将他整个人拽下来。“快走。”丸蜥蜴名字听上去像是蜥蜴,实际上他们在虫族百科中被分为亚龙种,特征是长有毒刺的舌头、休息时将躯体盘成一个半圆、头顶碗状的硬骨和记仇。
禅元还没有喘过气,丸蜥蜴的舌头直钻洞口。他大叫一声,抄起手中的牛角面包砸下去。哐哐几声,声声泣血。舌头上仅存地一根毒刺弹射而出,扎穿牛角面包,险些戳瞎禅元的眼睛。
这回都轮不到尼卡来拉,禅元拔起面包,跑得比尼卡还要快。
“快。”禅元骂道:“那玩意死追着我。”
怎么没被毒死呢?
尼卡哭笑不得,“别说这么多了。快下来。”他和出发前的装扮有所不同,禅元打眼才发现,尼卡在头上别了一个小型照明灯,手边还放着一把折叠军工铲。两个人走了四五步,脚底下一人宽的垂直地道下去,才又是一个开阔的平台。
“外面怎么样。”尼卡问道:“平松队长呢?”
禅元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挖的?”
要说五个人短短两三天,独自挖掘出如此宽阔且长的地道。禅元是不相信的。他跟在尼卡后面走,越往前,地道越显得宽敞,人工痕迹也越来越弱,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干燥的草木味。墙角跟一坨干瘪的粪便,因为年代过久,和土壤呈现相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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