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恭俭良再能打,他也不是军雄。”诺南苦口婆心道:“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先远程观望一下,帮恭俭良清理掉外围的寄生体……努力努力,还能帮雄虫收个全尸。”
使唤寄生体,哈哈哈哈,还是算了吧。
放在军雄们面前谈这事,会被嘲笑成痴人说梦的。
甲列脑海里,则飞速闪现出恭俭良单杀寄生体的壮举,在雪地车里将寄生体当狗使唤的常态,拍拍新队友的肩膀,怜悯道:“我们是去给寄生体收尸。”
诺南:?
他还要再为雄虫的现状澄清一二,伊泊已经迫不及待坐上雪地摩托,开启发动机,要把肌肉变态甩开。
诺南只能放弃这次谈话,开始用细细碎碎的声音洗脑伊泊,力求让队伍中的最强火力力挺自己“外围支持雄虫”的计划。
伊泊鸟都不鸟他。
任何雌虫被漂亮雄虫痛殴之后,都很再升起什么不雅想法。伊泊有段时间,连禅元的脸也不想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队长是好人,但一想到队长是恭俭良的雌君,他的腿就神奇地疼起来了呢。
“伊泊。你不要觉得恭俭良很凶,很能打。我和你说,之前在星舰上,禅元和我都是让着他。真要打起来,十个恭俭良都不够我一个人打。”
“闭嘴。”
“……喂喂喂。我们可是军雌啊。恭俭良是有很好看的肌肉,他和普通雄虫比起来确实强了不少。但你们不要小瞧寄生体啊,雄虫怎么可能打得过寄生体?”诺南被风灌得牙疼,坚持打补丁,“军雄除外。”
一路上,他们一个寄生体都没遇到。
越朝着原路返回,诺南越能清楚地感受到寄生体大范围群集在某处。他忍不住抓了抓伊泊的痒痒肉,挨了队友一个肘击。
“队长。队长。再前面一点全都是寄生体。”
“嗯。”
禅元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自他听诺南描述后,内心就根据恭俭良的智商和实力模拟出几个可能性,这些各有千秋的发展走向,到某个阶段都会不约而同变成:
杀死禅元。
弄死禅元。
把禅元草一顿,再弄死等奇奇怪怪走向。
禅元拒绝承认,自己有一些不太正常的xp在潜意识里影响了推演。他坚定认为,这就是他和恭俭良多次相处总结出来的经验,这都是雄虫在日复一日的床上运动中自然学会的东西,是和他多年来的执念息息相关,最后应发的举动。
雄虫必然撺掇寄生体对自己下手。
而他,就要抢在恭俭良成功之前……
禅元捏了捏手,骤然觉得雄虫有点笨是个好事。
“他一定觉得我很笨。”恭俭良笃定道:“禅元就觉得我傻乎乎的。呵要不是我让着他,凭借他这种丑陋、平穷、色嘻嘻、一无是处的雌虫,怎么可能睡得到我。”
几个文盲寄生体一边鼓掌,一边咬着笔头努力记录恭俭良支离破碎,好不成型的作战计划。
不是他们不认真,实在是恭俭良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朝着他的雌君“禅元”身上带。
比如现在。
“这个色魔,一定觉得自己把我看透了。实际上,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一群寄生体,有的在雪地上写字,有的在墙上,有的在衣服上,还有的在自己的身体上写字。
他们认认真真把恭俭良的发言记录下来,挨了雄虫一脚踢,“记这个干嘛。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人群中会写自己名字的寄生体,以出色的文化知识站在雄虫最近的位置。他煞有其事翻了翻自己的记录本,盯着一堆蠕动的不明线条,全靠记忆力和抓重点能力死撑。
“刚刚说到,您的雌君一定觉得您会使唤我们来对付他。”
恭俭良对身边有个军师感觉到满意。他长这么大,终于找到点智商的优越感,如今长了点脑子,更觉得把禅元这种尖子生踩在脚下是板上钉钉的喜事,“对。我雄父说过,要对付一个人就得先了解他的性格。我和你们说,禅元这个人别看他很好说话,他实际上特别傲气,特别自大,脸上笑眯眯,心里一点都看不起人。哼。他一点都不尊重人。不尊重雄父,也不尊重我。”
寄生体在那么长的一段话中,精神力都拧巴成麻花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作战计划,那些是无关信息,只能悄悄地在精神世界里交流,互相交换小抄。
“这个是重点吗?”
“应该是吧。除了雌君禅元之外,雄虫阁下最喜欢说他的雄父了……对,这个肯定是重点!”
“雄虫的雄父在这里吗?”
“不在。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记他的雄父?”
“作战计划是什么?好复杂,雄虫为什么不能把我们当狗?”
“我会乖的,雄虫为什么不把我当狗。”
恭俭良并不能听见寄生体们的频道对话。
他对偷听这件事情毫无兴趣。
他穿着军装,在巴拉巴拉和寄生体们说完禅元的一系列缺陷之后,又有些不过瘾,琢磨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寄生他啊。禅元是我的,他的骨头我要拆下来,皮要剥下来,肉也是我的,他整个人都是我的。他是我的猎物——你们到时候就和他称兄道弟,就、就给他栽赃知道吧。”
恭俭良回忆自己学生时期几个文明全校的柔弱雄虫,给寄生体们演示起来,“要亲切一点,最好稍微柔弱一点。你们要用手触碰他……不可以寄生。寄生之后,我杀得就是你们这些废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寄生体们“嗯嗯嗯”点头。
他们看着还在昏迷的军雌,一时间也没有人告诉雄虫,可能有几个还醒着。这群二流子寄生体只想要快点结束口味奇怪的塞狗粮环节,迅速进入正轨。
“还有。”恭俭良叮嘱道:“到时候,不准用这些军雌的身体。听到了没有。”
泼脏水,必须要有见证人。
恭俭良复盘下自己的全套计划,得意洋洋,为自己的小脑袋瓜比了一个大大的心,难得开心起来。
他一定可以弄死禅元的。
“都听懂了吗?”恭俭良可可爱爱捧着脸,问道:“听不懂,就砍死你们哦。”
他刚刚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有个新用法,不出意料可以在禅元身上用一用。
作者有话说:
【老二未出生日常】
虫蛋听着雄父在外面大声辱骂好一会儿后,疲倦地打一个哈欠。
他才刚刚有点意识,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迷迷糊糊在雌父肚子里翻个身睡下去,等待下一次意识清醒。
——其实也没有多久。
虫蛋不一会儿,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流淌到自己的身上。幼儿阶段,他和雌父的部分血液共通,也算是有难同担的典型代表。
比如,禅元喝自爆药水,虫蛋……
“唔。唔啊呜呜呜。”好痛。
药水在身体里发挥作用,叫小孩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四肢开始抽搐。他感觉到不舒服,每一根血管都鼓鼓囊,完全没有之前的舒服。
“呀。呀呜呜。”虫蛋试图向雌父求助。
雌父没有回应,雌父正在大声辱骂他的雄父。
虫蛋:……
他叭叭学了两句,再次向雄父求助。他精神力似乎比普通小孩更强一些,可再强,也不过是个还没有出生的幼崽,能力有限。
“狗。狗。呜呜。啊呜。啊呜。”
虫蛋努力表达,根本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没关系,他清楚地听到雄父再接再厉,骂得更难听的同时,一拳重击打在肚子上!
虫蛋陡然遭受攻击,连最后一点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产生自主意识不到24小时,“雌父雄父”都喊不明白,却清楚地意识到,外面那两个是一点都靠不住。
“我要杀了你。”
“禅元。你等着。你等着。”
噗嗤。刀扎入腹部,虫蛋命悬一线。
“你今天必须和我死在一起!”
虫蛋又挨了一拳。
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杀”和“死”是什么欢迎仪式吗?哈哈哈。虫蛋学个十成十的像,窝在子宫角落奄奄一息、自力更生地想道:等我出去。我也要\"杀\"\"死\"这两个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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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除防护罩后, 基地内温度降低不少。这座移动的巨大碉堡从上至下,像山峦般错各个建筑和街道,原本流动的下水道和各种水管急速膨胀, 在过程中发出“磅”的脆响。
禅元险些就被水管碎片划破脸。他们进入基地的过程十分简单, 最开始是寄生体带着他们从一层的门口进入, 做电梯往下直达地下商场。后续被炸开之后, 双方也是在低层活动,而非现在这般——
“爬不上去了。”诺南用小锤子将发动机上的冰霜敲碎, 无奈道:“下来时还没感觉。上来就不一样了。”
越往上面走, 温度越低。禅元扒拉开高高的尸体墙, 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 蹲下身, 伸出手触摸一二,用指头碾了碾。
“还没有走远。”
“这么肯定?”
“肯定没超过15分钟。”禅元伸出手,招呼诺南道:“用你的精神力看看吧。按照这个下雪量,15分钟后, 别说是脚印,尸体都被淹了一层。”
甲列正在将每一具尸体翻过来, 伊泊在旁边用刺刀补刀。这是普通士兵打扫战场的基本功,无数先辈们的血泪告诉他们,遇事不决扎一刀再说。
“这颗星球到底哪里来的物资养那么多雌虫?”
寄生体多数寄生在雌虫身上。而从尸体的面容和骨龄来看,年龄分部从150岁到30岁皆有。甲列找到的最小雌虫,只有12岁。他们面容灰暗,已经失去呼吸, 口鼻处冻结的稀薄霜雾是证明他们在死前恢复短暂意识的证明。
“说不定有和星舰上一样的种植室、养殖室呢。”
“寄生体会用?”
“哇。你这话也太扎心了。”甲列夸张地捂着胸口, 说道:“雄虫还是吃一些自然食物。雌虫似乎是合成食物。”他们两个继续讨论着, 也并不担心下一秒手中哪一具尸体回光返照, 原地起跳。
毕竟,他们还没有见过被寄生后活着回来的人。
诺南同样不担心,他用精神力扫视周围。墙壁上、地面上、包括一连串寄生体的尸体上或多或少夹带着雄虫的精神力——看上去,像是检测血液后发生的化学反应,散发出一种正在消散的荧光色——而这一连串的精神力指向,在一把破碎的木椅上骤然消失。
诺南揉了揉眉眼,感叹道:“他的精神力藏匿课,一定是满分。”
禅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他从字面上理解“精神力藏匿”的意思,又不太能理解“恭俭良学得很好”这个事实。
“你没有弄错吧。”
“当然不会。”诺南反驳着,走到恭俭良曾经坐着的地方说道:“他在这里。至少是在这个地方时,他把自己的精神力收敛得很好,好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队长,你可以理解成,他端着盛满水的碗走过来,走到这里一滴都没有泄露出来。”
禅元补充道:“也有可能是,碗里的水已经少到怎么晃都掉不出来了。”
诺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又觉得禅元有点道理。
“难道被吃了?”
“应该不会。”禅元环顾四周,对恭俭良的战斗力做个评估,“如果被吃了,这一片应该全塌了。”
诺南:?
好离谱的评价。他在心理吐槽,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雄虫能给发挥出比寄生体和雌虫更加强大的力量。
除了军雄。
“走这边。”诺南伸手一指,给队友们带路,“这边有一个雄虫的精神力。”他对禅元提到的“没被吃”表示赞同,却又感觉恭俭良没有被吃,也多多少少挨了寄生体几口,现在正小心翼翼将精神力尽数藏起来,乖乖等待救援。
毕竟,精神力带有攻击性的雄虫全部都去当军雄了。
诺南可不想要遇到军雄。
他们穿过一条小巷,几乎要横跨了大半个城市,经过了三家恶臭的酒吧。在不远处看见一个挥舞拳头的身影,脚底下踩着几个寄生体的尸体。
“嗨喽。”军雄费鲁利笑眯眯地挥手。得益于虫种关系,他比恭俭良小巧不少,更符合寻常雌虫对邻家雄虫弟弟的认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雄虫,正在用手上的小盾牌一下又一下砸着寄生体的脑袋。禅元清晰地看见寄生体的颅骨凹陷下去一块,皮开肉绽之余,不少鲜血飞溅到雄虫的脸上,看上去飒极了。
“禅元。恭俭良呢?”
“……他没和我在一起。”
军雄费鲁利从空中急降,不曾想出了点小意外,落到基地外围去了。等他稍稍费了点脚力跑进来,街上一个寄生体都看不到,兜兜转转老半天,差点迷了路。最后还是在副队的提醒下,用精神力诱惑了两个落单寄生体,一顿猛敲猛打什么也没得出来。
“这样啊。你不是他的雌虫吗?”军雄费鲁利摸摸鼻子,有些困惑,“你和他是刚刚分开吗?你……算了。我问问他。”
军雄费鲁利本想要问问禅元有没有看见精神力。可他仔细一想,才记起这不是在自己小队,而是在远征军。周围雌虫大多数连脑域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肉眼直视精神力了。
他手指一点诺南,问道:“请问,你看到精神力了吗?”
“看到了。很大。”
“恭俭良本来就很大。”军雄费鲁利打个哈哈,嘀咕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的精神力全部释放会这么大。”
雄虫的精神力普遍和性能力挂钩。
当年这个研究一出,直接成为“禁止精神力划分等级”的推力,引发无数雄虫对隐私和个人身体数据的讨论。
直到今天,除了少部分特殊用途,雄虫是不会主动做精神力检测,更不会贸然在同伴和外人面前露出精神触角,更别提给精神力划分什么等级攀比高低了。大多数雌虫想要求偶精神力高的雄虫,要不靠高超的逻辑推测,要不在床上亲身体验。
禅元当然知道恭俭良很大,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不过,他听军雄费鲁利和诺南在边上嘀嘀咕咕,浑然升起了一种“怎么还可以再大”的荒诞想法。
恭俭良的精神力有这么离谱吗?
禅元想了想床上,觉得有点可信,又有点不太行。他围在两个交流信息的人外面听了一会儿,对“开脑域”这件事再次起了想法:如果能开脑域,是不是就能亲眼看看恭俭良有多大了?
“恭俭良绝对不是军雄。”军雄费鲁利信誓旦旦,“他是普通雄虫。他的精神触角没有攻击性,我们晚去一秒,他就多一秒危险。”
“还有那些进入基地的军雌。说不定寄生体已经咬了恭俭良几口……如果他们变强了,换了新躯体,事情就麻烦了。”
禅元默不作声。他感觉到自己和打开脑域的军雌之间有一道厚厚的隔阂。在此之前,他对自己无法被寄生的体质还有些沾沾自喜,眼下却燃烧起了更加强烈的欲望。
想要开脑域。
想要肉眼直视精神力。
想要看看恭俭良到底有多大……不对。禅元已经开始联系进入基地的那些军雌,他一边干活,一边唾弃自己忽然放松变得不太正经的内心。
怎么可以为了“看多大”去开脑域呢?这简直是玩笑话,简直太离谱了。他禅元一定是为了建功立业、安家立业,为了在战场上躲避寄生体的追杀,更好的保护队友们才决定去开脑域的。
什么有多大?那是不可能的!
禅元靠近诺南,逮住机会把他拽到边上,小声问道:“你看到了?”
“啊?”诺南反应过来,以为禅元说恭俭良的精神力,如实回答道:“看到了。”
禅元的脸扭曲起来。
他没见过精神力,道听途说,脑子里乱成一团,咬牙切齿道:“很大?”
诺南后退一步,想了想恭俭良直冲云天,远看就像天之钢筋般粗壮的精神力,心有余悸,“很大——嘶。队长你松手,你松手。”
禅元黑着脸,松开手。
他大步向前,在心里默念失联队伍里的军雌名单平复内心:艾博、利那、帕帕拉丝、恭俭良、恭俭良、恭、俭、良!你完蛋了。禅元走到那几个寄生体面前,决心还是用这些家伙出口恶气更好,他抬起手,拳头还没有落下。
一阵浓厚的血雾从禅元手中爆炸开来。他还攥着精神体的衣领,正在雄虫被人看光了的怒火中无处发泄,铺开的碎屑和骨头渣滓飞溅到脸上,顿然将禅元整张脸都弄得红红白白,口腔里也有多少污垢。
禅元摸了摸嘴唇,睫毛上挂着的肉沫叫他视野模糊。而触觉正是黏腻、破碎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他嘴巴里都是寄生体的身体组织。
“呕。”禅元干呕两下,胡乱抓起地上的雪擦干脸和手,用手指将那些恶心东西抠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叫所有人慌了神。
“禅元。”
“队长。”
军雄费鲁利是这群人中最惊讶的,他检视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弹药的碎片,反倒是上面突如其来的浓郁的雄虫精神力久久不散。
明明之前,还没有。
军雄费鲁利从没有听说过普通雄虫能用精神力杀死寄生体。他苦思冥想,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看似离谱,又最可能的结论。
“他……应该食用过恭俭良的精神力。”军雄费鲁利严肃道:“他的尸体上有恭俭良的精神力残余。毫无疑问,他的爆炸肯定和恭俭良有关系。”
但,恭俭良不是军雄。
他的精神力没有攻击性,就是没有。
除非宇宙辐射叫他变异,叫他二次投胎回炉重造。
“恭俭良?”禅元吐得苦水都要没了,擦擦嘴问道:“他又怎么了?”
军雄费鲁利道:“我猜,是他太大了。这个寄生体消化不良,吃不下了,就、就炸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怎么吃不下?怎、么、吃、不、下?
——*——
【老二未出生日常】
还没有成形的虫蛋支撑不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又痛又麻,哭也不哭出来,努力支撑着自己活下来,半路睡了一觉,醒来时不出意料挨了外面雄虫的一拳。
虫蛋:……
他已经习惯了。
这种拳拳到肉的爱子之心,应该是所有小孩都要经历的事情吧。
老二自我安慰着,精神力也不乱跑,苟且偷生蜷缩在雌父肚子里,每天这里猫一猫,那边藏一藏,靠本能生存的同时,疯狂学习外面两个不靠谱成年人的发疯语录,在雌父雄父的实践+语言对抗输出中,体会到了极为不雅的事情。
比如,今天的第五次啪啪。
虫蛋听着外面的喘息声、撞击声、流水声、殴打痛呼声,习以为常。
他知道外面两个家伙,一个叫做“贱狗”,一个叫做“凶猪。”毫无常识的虫蛋只能用雌父雄父对彼此的爱称,来称呼他们。
小孩子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开始期待自己大喊“贱狗”“凶猪”,那两个家伙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一定会超级开心吧。虫蛋懵懂地想着,浑然忘记自己前段时间还想着学习雌父雄父往对方身上扎两刀。
“剑。贱狗狗。”虫蛋尝试用精神力发声,他可骄傲了,“猪。凶凶。雄,雄雄猪猪。”
哇。虫蛋在雌父雄父的啪啪声中,心猿意马,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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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精神力太大?炸掉了寄生体的脑子?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别说是听了, 在虫族大部分人心中连想都不曾想过。毕竟有记载以来,寄生体对雄虫从来是一面倒的收割,上万年不曾出现任何意外。
——寄生体以雄虫为食。
这已经是深深篆刻在众人脑海中的事情。
“不可能。”诺南第一个反驳道:“我知道恭俭良的精神力很强大。但他的强大应该只能帮助寄生体……”他话到了嘴边有咽下去。军雄费鲁利已经开始检查禅元的身体状态, 比起恭俭良是否能炸开寄生体的脑袋, 他现在更关心禅元是否被寄生体寄生了。
“呕。”禅元用手指扣住自己的嗓子, 力求再吐出一些什么。
军雄费鲁利的脸色却变得奇妙起来。
他放下手上下打量着禅元, 心想道:恭俭良看上地雌虫果然很不一般。先前,禅元说自己无法被寄生, 军雄费鲁利还半信半疑, 此刻再看禅元除了脏了一点, 浑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好。
特别是他的脑袋, 和上了十八道铁锁一样, 各个方面严防死守,不给外人留下一点入侵脑域的机会。
禅元用手背擦了擦嘴,无奈地抬起头,“我没被寄生吧。”
“没有。”军雄费鲁利神色莫测, 安慰道:“这是个不入流的寄生体,伤不到你。”他手起刀落将其余不入流的寄生体全部杀掉。最开始, 他捕捉并留下这些寄生体的性命是为了找到恭俭良。
如今看来,他们并不知晓雄虫的下落。
恭俭良和那些失踪的军雌,会在哪里呢?所有人整装待发,不约而同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星舰上。
“提么提么。提么叔叔。”幼崽小扑棱已经能说出完整的长句子了。相比起同龄虫崽,他的说话极快,总是有错字和漏字, 中间偶尔夹杂着指挥专业特有的几个名词, “雌父刚刚说, 雄父不见了吗?是这样吗?雌父会用阿普罗寻找逻辑去找他吗?”
单身雌虫带小孩十分粗糙。
每天的生活动作, 基本涵盖:把扑棱从床上薅起来,套上外套,喂了奶丢到指挥室,下班休息时再提溜回去。
“阿普罗不是这么用的。”提姆纠正幼崽的用词,顺便帮他矫正奶瓶位置,提醒道:“你雄父应该和其他军雌叔叔在一起。”
扑棱不太懂。
他眨巴眨巴自己的漂亮眼睛,问道:“雄雄不怕雌雌生气呀。”
“嗯。”
年幼小孩不太理解。他扭了扭屁股,坐在提姆叔叔的膝盖上,懵懂地想着:可是,雄雄和其他军雌叔叔在一起,雌父一定一定会生气的呀。
雌父是那么小气的雌虫。
“等这场战斗结束了。应该会修整一两天。”提姆用手指揉了揉扑棱的脸蛋,承诺道:“到时候,扑棱可以下去打雪仗。”
“哇。”小孩很快把自己常年出任务的雌父雄父丢在脑后,快活地猫在提姆怀里,问道:“那。那扑棱是不是可以去地面接雌父雄父了。”
“嗯。”
提姆心疼地捏捏扑棱的小屁股,将他毫无父德的双亲痛骂一顿,再次承诺,“他们一定很开心看见扑棱。”
“看。禅元已经被我炸了一脸的尸。”恭俭良洋洋得意,对寄生体炫耀道:“好看吗?”
他根本不在意寄生体回答“好看”还是“不好看”,自顾自地说道:“等回去之后,我也炸一个给扑棱看看。扑棱一定超级喜欢的。”
把禅元当做烟花炸了,感觉也是个不错的选项。
雄虫暗自想着,双手一指,命令两个寄生体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你们。去讨好他。记住,一定要照着我刚刚交给你们的样子演。”
他距离禅元有足足三公里,这点距离在拥有精神触角后,完全不值一提。恭俭良可以准确地“看见”禅元呕吐的样子,“听见”禅元和费鲁利等人说话的声音。甚至,在他的直觉中,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将精神触角伸入禅元的脑子——磅!
恭俭良笑出声来。
他觉得自己这样特别聪明,特别像一些影视剧中的超级幕后大反派。恭俭良换了一个姿势,懒洋洋地坐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基地内。
提溜着雄虫幼崽到处乱走的寄生体们停下步伐。他们和其余拿着虫蛋直奔门外的寄生体不一样,谨慎地走到基地门口后,通过暗道回到了基地内部。
因为,他们的卖家来自Q102基地的寄生体们就在这里。
和一个雄虫幼崽所带来的巨大利益相比,其余雌虫蛋当做诱饵或者弃子都没有关系。
“幼崽呢?”
“在这里。”寄生体赶快打开恒温箱。里面铺上了柔软的垫子,脆弱的雄虫幼崽蜷缩在里面,面颊通红,接触到外面冷空气时不自觉哆嗦一下,呼出的气都化为白雾。Q102基地的寄生体倒并不在意雄虫幼崽的孱弱。
他扇了扇风,嗅到空气中属于年幼雄虫的香味,确认无误后将箱子重新盖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东西已经运输到基地下方了。”
双方交换的箱子和货物之后,飞快拉开距离,双方像同性磁铁一般错开。不同的是,Q102基地的寄生体朝着上方走,而Q107基地的寄生体朝这基地下方去。
“雄虫到手了。”
“躯体到手了。”
摇曳的昏暗吊灯中,频闪不断。奔跑中的Q107基地寄生体像是被什么吞没一样,最开始是脚踝,然后是膝盖,随后他整个人被翻了个面,从脊背开始往下沉没。
作为输送虫蛋和幼崽队伍中唯一的幸存者。Q107寄生体们疯狂又孤独地挣扎,而地面的水泥不断涌动,最终将所有人冻结,吞入钢筋水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