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鲁利想到为自己提供无数意见的雌虫,完全相信不到对方有这种癖好,“可能……说不定,就有雌虫喜欢这个。”他的脸无端红起来,声音不自觉放低,“我的雌虫也喜欢看我穿训练服。”
恭俭良火上浇油,“他还喜欢摸我,部分不分场合的那种。”
“……”费鲁利转过头,上下打量恭俭良,努力给禅元找借口,“毕竟你、你长得太好看了。”
“是嘛?”
恭俭良歪着头,脸上的伤口还没痊愈,配合他发梢的淡粉,脸上始终是两种色彩:白与红。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身上都只有这两种颜色。
费鲁利看痴了。他纯粹是欣赏的目光,作为雄虫,欣赏并喜欢同类的美貌并非过错。他凑近一点,透过雄虫垂落的发丝,几乎能看清雄虫的肤质,暖色调的灯光将恭俭良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还没完全褪去的稚气绒毛小小围成一个圈,像漫画中夸张的发光体。
“当然啦。”费鲁利握拳,“怎么会有雌虫不喜欢你呢?”
人长得好看,实力又强,警惕性还高。这种人放在他们军雄队伍中,简直是为战斗而生的天选之子。费鲁利被恭俭良狂砍数刀之后,兴冲冲和副队确认三次,恭俭良精神力到底具不具备攻击性。
“目前没有任何遗传因子可以提前预知精神力性向。想要知道一只雄虫是否具有攻击性精神力,只能等到对方破壳。”门外,副队也在和禅元科普一些基础知识,“所有小雄虫都会在雄虫协会做精神力测试。在积分制度全面推广的情况下,几乎不存在漏网之鱼。即使一岁没有被筛选出来,等到上学期间,学校老师还会对孩子们进行二次、三次筛选,确保军雄队伍的完善。截止雄虫二十岁成年,他们平均每人要经历五次精神力测试。”
禅元对费鲁利的实力感到好奇,军雄对大部分军雌来说类似一个传说。大量地方驻扎军对军雄的概念,停留在文艺兵、宣传兵等花样子上。
费鲁利明显是被专门培养出来的雄虫。
“像费鲁利这类雄虫,只要确定有杀死寄生体的天赋。都会被统一送到军雄培育中心养大,从小学习各种保命技巧、杀敌技巧,还没有成年就被送去前线。”
副队低垂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苦笑。
“我这种年长军雌,基本上和带孩子一样看着他长大。”
禅元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他的肚子,“你?怀孕了?”
“还没。”副队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我想沾沾你的孕气。”
禅元觉得不对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他默默自己的肚子,感觉随着自己有了蛋,人生走向趋于离谱。
果然,还是要早点转岗到技术部门比较安全。
“怀孕这种事情,光靠一个人怎么想啊。”禅元和副队并排靠在墙上,劳神道:“怀了生下来还比较快,后面孵蛋……”他表情一顿,忽然明白这个年长雌虫打得什么算盘。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想在这段时间快马加鞭搞出一个蛋,不会是想搞出蛋后,让恭俭良帮忙孵蛋吧。
他怎么敢想这么离谱的事情?
军雄因为精神力具有攻击性会伤害到幼崽这一点,他刚刚才被科普到。转眼功夫,这明晃晃的算盘怎么就打到自己头顶上了呢?想到自己后续可能不仅仅要让雄主孵一个虫蛋,禅元各种推辞的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口。
房间门哐当一下打开。
军雄费鲁利气冲冲走过来,对准禅元大喊道:“变态!你真的太变态了!小良这么漂亮,这么好看,这么乖巧。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三个这么,两个怎么可以,直接把禅元干蒙了。
他看看眼前怒气冲冲的矮个子雄虫,再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雌虫,忍不住推搡对方,悄声道:“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雄虫。”
费鲁利不能对别人家的雌虫动手,对自己家倒是很威风,上去快速踩了一脚,跑到门口,和恭俭良站在一起,双手叉腰,“今天开始我要和小良一起睡觉。”
禅元:?
副队:?
禅元赶快阻止,“等等。”
这段时间,本着就近原则,禅元宁可在雄虫房间睡地板,也不出去鬼混。胆子肥了的他,仗着肚子里有崽,吃豆腐的行径讲究一个“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眼下,利益最大化还没实现,一个雄虫把自己给截胡了?
“队长。”副队皱眉反驳道:“雄虫和雄虫睡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我、我就要和好朋友一起睡觉。”费鲁利被副队呵斥后,底气有些不足,但抬头看着恭俭良漂亮的脸蛋,觉得舍弃自家雌虫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做什么。就是躺在一起睡觉嘛。”
“不可以!”要吃豆腐的禅元反对。
“绝对不行!”一心想要生蛋的副队反对。
“反对无效。”这是皮笑肉不笑的恭俭良反对他们的反对,“雌虫不要来干涉雄虫的友谊。费鲁利要和我一起睡觉,就是一起睡觉的意思。你们只需要打扫卫生就好了。”
“雄主,我还怀着……”
“我的崽不需要占便宜。”恭俭良面无表情,哐当关门,从里面锁死。独留下两个雌虫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半晌,副队看向禅元,僵硬开口:“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雄虫。”
作者有话说:
禅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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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两位雌虫都对彼此的期待, 都有些不切实际。
继禅元低声下气被赶出来,副队瓮声瓮气被赶出来后,两个雌虫分别采取自己最熟悉的节奏, 妄图将两个雄虫分开, 夺取自己的权利。
“雄主。”禅元轻轻敲门, 走进去道:“我来整理房间。额。”他看着正面墙都漆黑的厨房, 被什么可疑物件一击打碎的烤箱,以及房顶上还没散开的烟雾, 露出了娴熟的笑容。
很好, 炸厨房了吧。
“你来做什么。”小脸乌黑的费鲁利从洗手间露出半张脸, 做怪状吐舌头, “快点出去, 不要掺和雄虫的事情。”
禅元大义凛然,“什么雄虫的事情,我是为了公共消防安……”恭俭良抄起沾满水的毛巾,爽利甩了禅元一脸, 水分扑面而来,夺取禅元为数不多地空气。雌虫张开嘴, 口腔和鼻下位置,随呼气吸气鼓起一个大泡。
恭俭良按住毛巾,慢慢地往下拽,湿漉漉的水从额头到睫毛到面颊,最后到唇角。他扯了扯嘴角,毛巾随手搭在禅元肩膀上, “打扫卫生去。”
工具人禅元深吸两口气, 闻到了食物烧焦的滋味。等他乖乖去厨房收拾残局后, 提着两罐可疑的黑色物体来到副队面前, 得到了漫长的沉默。
许久,副队依旧不敢确认,这是他想象中的东西,抬起头求助道:“他不是点心对吗?”
“抱歉。他就是点心。”禅元慷慨分给副队一罐,介绍道:“你我雄虫匠心之作,巧克力蛋糕。”
附赠需要重新修整的一面墙、被费鲁利一盾牌砸烂的起火版烤箱,水池里大约三十个碗筷工具,和一个乌漆嘛黑的台面。
禅元久违地体验到了队友的滋味。
两个雌虫辛苦搞卫生,两个雄虫毫无愧疚之心,窝在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的沙发上吃饼干。
“副队。”费鲁利拉扯自己的衣服,朝着厨房喊道:“我的睡衣还没拿。”
禅元使劲给眼色,两个雌虫一边铲台面上的炭,一边高声谈论,“睡衣才洗了,还没干。”
“这么巧啊。我也才洗了,今天洗衣房的烘干机还坏了。”
“这样吗?”副队面不改色演完戏,转过头对自己的雄虫道:“队长,你看……”
费鲁利理所当然道:“穿你的不就好了吗?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小雄虫瘪瘪嘴,坐下来,和恭俭良分享软糖夹饼干的吃糖。谈论到什么东西好吃,什么糖配合什么糖更绝妙,似乎是雄虫之间永远不会出错的话题。
禅元见友军倒地,接力而上。
“雄主。今天衣服都没有干,还有内裤也……”
“我可以光着。”恭俭良自然地说道:“或者穿你的。”
可恶。这种好事为什么是和朋友一起?禅元忽然感受到与副队一样的灵魂暴击,两个雌虫开始将坏掉的烤箱挪到屋外,回到房间仔细打扫每一处角落,绞尽脑汁让福利落到自己口袋里。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的雄虫哎!
想想恭俭良不穿任何一件衣服躺在床上,奶白色肌肤和雪一般的头发铺在自己亲手洗得床铺上,除了指尖、关节、脸颊以及私密处微微发红,其余地方都纯洁无瑕的雄主,用漂亮的眼珠子,露出嗜血的疯狂。
禅元忍不住吸溜一声。
他悄悄走到两个雄虫身后,还没打听到蛛丝马迹。两张小脸严肃地转过来,恭俭良揪住靠枕,对准禅元脑袋猛击四下,一把将雌虫挥出去两米远。费鲁利在旁边助阵,“不许偷听雄虫说话。”
这是雄虫之间的私密对话,怎么可以让雌虫掺和呢?
费鲁利对来之不易的友情格外珍惜,他一想到自己要和软乎乎的普通雄虫睡在一张床上,而对方还长了一张精妙绝伦的漂亮脸蛋。光是想想早上起来,就能看见人间美景,费鲁利觉得牺牲下与副队的相处时间也没什么。
他和副队天天在一起,偶尔交交朋友又没有关系。
“小良。”费鲁利蹦起来,在沙发上乱跳,“我也没有其余东西好炫耀。给你看我们军雄的杀人技,超级超级酷炫!”
恭俭良的雌君说过,恭俭良就喜欢一些格斗招式,勉强算是格斗爱好者。
费鲁利有些担心自己朴实无华,通常一招弄死人的杀人技,不在对方的喜好范畴内,特地加上了“超级超级酷炫”的形容词,还备注道:“比起雌虫那些通用招式,这些——嘿哈,更适合我们雄虫哦。是军雄前辈们,一点一点积累和研究出来,雄虫也可以变得,超级超级强。你也不会再害怕变态雌君的骚扰了。”
“真的吗?”
“当然啦。”费鲁利对空使用几招,干净利落。碍于虫种发育,他的力量和速度远不如恭俭良,可这几招奇异地弥补了两人体能上的差距。恭俭良毫不怀疑,自己如果被近距离击中,也要吃一段苦头。
费鲁利自夸道:“虽然我们雄虫体能远不如雌虫,但技术可以弥补一大部分啦。像我这种专攻防御方向地雄虫,其实更擅长防御招式……攻击类也有学,但肯定学得不够精。”
教教恭俭良这种爱好者还是足够啦。
“哈哈。”禅元听得心惊肉跳,插进来,不动声色想把话题掩盖过去,“这有点危险啊哈哈,雄主我们还是不——”
“我要学。”恭俭良笑得眼睛都没了,“费鲁利,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的军雄。”
不像他们家那位军雄叔叔,发现自己有杀人想法后,严厉拒绝教授自己任何格斗技能,并责令雄父为什么要放任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孩子在身边。
在恭俭良记忆里,那是雄父和那位叔叔吵得最激烈得一次。
最终以,雄父温格尔体力不支倒下作为终结。恭俭良对军雄的印象也拉到了最低谷——小气、多管闲事等等。
和叔叔比起来,费鲁利多好啊。恭俭良觉得“最最最好”都不足以说明费鲁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他转过身,对被自己扒拉到一旁的禅元道:“从今天开始,费鲁利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准对他说三道四。”
禅元:?
说的好像那些格斗招式,最后不落在我身上一样。
雄虫哪里管这种细枝末节,他忙着对自己的好朋友展现正常人的姿态。可以预见恭俭良准备好好挖掘一切可以学习的内容,他道:“不准你拒绝。雄虫的事情,雌虫少掺和。”
“就是。”费鲁利凑过来,应声,“雌虫出去。我们要睡觉了。”
“队长。”副队嘴硬,“没有睡衣,你睡不习惯的。”
禅元激灵一动,“雄主,床单脏了啊。今天没办法睡床了。我们让人家回去吧。以后再一起玩好不好。”
日后,打死都不让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但凡是有费鲁利的地方,禅元势必要带着恭俭良绕远路。趁他肚子里还有虫蛋,要赶快控制雄虫的武力值——恭俭良本来就能一对多,再提高实力,禅元已经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恐怖故事了。
“这样啊。”恭俭良拉长声音,嘴巴嘟囔。他看向费鲁利,有一丝难过,“如果没有床,睡起来会很不舒服。”
禅元和副队暗自握拳。
没错,就是这个走势!快点拒绝,快点拒绝!
恭俭良的笑容骤然拉大,他渗人地笑起来,发出一种古怪又尖锐的笑容,“我们可以睡沙发,睡桌子,还可以睡床板……啊,怎么办费鲁利。估计他们会说沙发太小了,桌子太硬,床板不干净。可是呜呜,可是我好像要和你一起睡觉啊。”
费鲁利有些惊讶。
他迟钝地想了想,半天没有想出解决办法,只能按照恭俭良的思路往下走,呜咽起来,“我也想和小良一起睡觉。”
“雌虫太坏了,都不让。”恭俭良握住费鲁利的手,手指冰凉,语气狂热,“不过我们要理解他们,他们是太喜欢我们了。不舍得让我们一个人睡觉,不舍得让我们没有睡衣穿,还害怕我们没有床单和被子晚上着凉。”
费鲁利:?
他影影约约觉得新朋友有点不对劲,可具体不对劲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呆呆望着恭俭良因为激动逐渐放大地瞳孔,缓慢地沉溺其中。
似乎鲜血一样粘稠,当汇集在一定程度,慢慢凝固,最终化为深褐的雕塑。
“我们让他们做床单就好了。”恭俭良逐渐平静下来,他眯起眼,笑容变得温和而驯良。这种笑容多数出现在校园宣传片中,是一种纯洁无瑕的象征。
禅元脑海中迅速跳出“躯体家具”一词。他吞咽下口水,看向旁边已经陷入宕机的副队。
如果只有他和恭俭良,他当然觉得很好玩,完全可以陪着雄虫一起疯狂。
——可这,这,怎么能把正常人拉进来呢?
恭俭良已经快用上咏叹调了,他夸张地和好朋友形容,“你看他们都不愿意离开我们,那么就不用离开。我们也不需要睡衣和床单,我们就睡在他们身上。禅元和你的雌虫肩并肩,脱光光,睡在地上。我们两个睡在他们身上。这样他们不会离开我们,我和你也可以睡在一起。”
费鲁利与他的雌虫一并陷入了宕机状态。
许久后,正常军雄结结巴巴道:“小良,这……是,是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恭俭良骤然平静。他切换太快,连表情都一瞬间收敛,任何狂躁的元素眨眼消失。
他看向禅元,甚至带着一丝炫耀语气道:“我的雌君很早就想这么玩了,你们知道四人行吗?”
禅元:?
等等!你不要造谣啊!快点闭嘴!快点闭嘴啊!不要把正常人牵扯进来!
作者有话说:
禅元:还是以前的笨蛋好。
——*——
国庆节快乐!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锅和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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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禅元自认为自己和恭俭良最大的不同, 在于他能够分清公域与私域的界限。他和副队一把上前,把自家雄虫抱住,扛在肩膀上, 双双把家还。
从年长雌虫的表情来看, 短时间内他绝不会放自家雄虫出来和恭俭良玩耍。禅元的背部被雄虫捶打, 这次用上了不少力气, 等雌虫脱掉外套观察时,不少地方已经发紫。
胡乱说话, 导致社死, 对禅元的攻击性极低。
他对恭俭良实话实说, “再胡闹下去, 只会让别人觉得你不正常, 而不是我不正常。”
“为什么。”恭俭良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道:“你也不在乎了?”
“他们会觉得你又疯了。”禅元赤着上半身,从烘干机里拿出被套,给雄虫铺床。铺到手时, 雄虫抬抬手,铺到脚, 他就抬抬脚。到了躯干部分,恭俭良一个打滚,落入到禅元怀中,他像一个大号玩偶,双手缠住禅元的脖颈,两只脚乖乖挂在对方臂膀上, 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
“你呢?”恭俭良问道:“你告诉费鲁利那么多事情。”
禅元掂量下雄虫的重量, 收紧手臂, 将雄虫整个护在怀里, “我从不觉得你疯。”
“我又腻了。”
“玩点游戏。”
恭俭良笑笑,“没意思。”他举起手,轻轻地拍打禅元的脸。手掌落在脸颊的力度并不大,速度从缓到快,随雄虫的语速开始变化,“你就仗着虫蛋继续嚣张吧。”
等到虫蛋生下来,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有一个合法的军功身份,能够和雄父通讯,还有一个雄父会喜欢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蝴蝶种,恭俭良根本没考虑过“不是”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蝴蝶种,应该就不会活下来哈。
禅元享受着被雄虫掴掌的痛感,对于这种并不强烈的力度,羞耻与本能收紧的身体反应才是体会的重点。他抱着恭俭良坐在床上,猛地放开手,向前用唇啄了一口恭俭良的掌心,被雄虫一巴掌打在床上。
“变态!”
恭俭良又是一巴掌,他气呼呼站起来,看着雌虫的肚子,最终将巴掌化作拳头,落在禅元腹部,轻轻顶了一下。“别以为能用孩子拿捏我。”
禅元不说话,一个鲤鱼打挺抱住恭俭良的脸,将雄虫带到床上,两个人翻滚起来。还未铺好的床单,宛若白浪不断拍打在他们身上。
“变态!”恭俭良似乎只会这一句骂人话。
禅元气喘吁吁用肚子压着雄虫,占据上风,整个人盘坐在恭俭良身上,“现在不变态,以后怎么变态。”
这些天,他抓紧时间训练,抓紧时间吃豆腐,心里像有一张小鼓,啪啪啪的敲个不停。
要快点。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快点。
要顺其自然,但也要拥有绝对制裁的力量。
禅元匍匐在恭俭良身上,雌虫高大的身躯完全紧贴着雄虫的皮肤,大口呼吸之余,两颗心慢慢靠近,最终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我教你一些骂人话。”
“不要。”
“床上说说就好。雄主,你骂人太没有新意了。”
恭俭良抬手给这个变态一巴掌,“得意什么,你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嗯。”禅元深吸一口气捏住恭俭良的脸,口舌探入,整个人压在雄虫身上。他看见恭俭良瞪大的眼睛,以及努力掰开自己的双手。雄虫越是如此,他便越有一种短暂欺负对方的快乐。
他没有换气,恭俭良的动作也从推,变成了抓,那双眼睛好像不会眨眼,带着血丝要将禅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牢牢地记在心里。禅元抬起头,又挨了雄虫一巴掌,他舔了舔嘴角流下的血迹,咋舌道:“再乱说话,我就亲你。”
恭俭良挺腰,直勾勾撞在禅元的额头,两者相互抵住,发出响亮的磕碰声。
“好玩吗?”
“很好玩。”
“我觉得不好玩。”恭俭良碰了碰自己被捏住的两颊肉,“出去。”
“这是雄主和雌君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恭俭良冷声说道:“不想我发疯,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你发疯好了。”禅元放弃抵抗,大大方方将全身力量压在雄虫身上,两只手上下胡乱摸,“你去外面发疯我也无所谓,第三星舰上的人只会觉得你疯了,而不是我疯了。”
感谢恭俭良冲动地打砸。整个星舰都知道,他是个情绪不稳定,思想不正常的雄虫,是一个大众眼中的不可控因素。而禅元反而是那把剑鞘,是遏制恭俭良疯狂的开关。
“好。”恭俭良推开禅元,站起来,走到衣柜处,一脚踹开柜门,衣服倾斜而下。他踩过去,“那你待着吧。”
禅元插着双手看着雄虫。
恭俭良道:“我去你宿舍睡。”
不给禅元留下半点反悔机会,恭俭良什么都不带,穿着一件背心跑到雌虫宿舍里,找到禅元的床铺,蒙头大睡,怎么都不起来。这么一闹,苦笑不得的人又变成禅元了,他上前轻轻推搡被子山,从中扒拉开白色碎发,又是好声好气地说道:“床板这么硬,回去睡好不好。”
恭俭良不管。
“不弄你了。对不起雄主,真的。我诚心道歉,以后不会再动手动脚,回去睡吧。”
他这个宿舍还有其他人住,螳螂种室友胆子大一些,还敢上床睡觉。蝉种室友已经瑟瑟发抖,想进的不敢进,想出的不敢出,唯恐说错半句话被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恭俭良不管。
他裹着被子,蒙头蒙脑袋,手脚全部包裹在其中,发誓不论禅元说什么做什么,死也不管他。
被窝里不流通的空气,让雄虫的发丝粘粘在脸颊上。恭俭良蜷缩着擦把脸,感觉到背后挤了挤,一个人形生物贴在背后一眼不发。他警惕地扒开一个小口,果不其然还是禅元。
被子里,属于雌虫的味道三百六十度将他包裹。有轻微的汗味和沐浴露的味道,以及一种非常寡淡的草木香。恭俭良揪着被子,懒得转身,用屁股顶了顶,妄图将禅元挤出去。
雌虫一把将被子整个抱住。
“雄主。”
恭俭良嗤之以鼻,他再也不会相信禅元了。变态就是变态,好色基因已经焊死在禅元的骨头里,就算呼吸停止,皮肉腐烂,最终化为白骨,路过的人也会指着白骨头道:“好色啊,好色啊。”
没救了。恭俭良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个正常人的想法。还不等他仔细追踪这个念头,一个小包裹塞到他的怀中。
禅元扒拉开一个小口子,好像正从鱼缸口子里观看自己的小鱼。还不等恭俭良反击,他快速把被子口子合上,乖乖地重新抱住恭俭良,闷声道:“睡吧。”
没这东西,恭俭良睡不好觉。
六百多页的文件,禅元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他养过鱼,知道有些名贵的品种娇气又好斗,要干净的水,要舒适的环境,要水草,要细沙,还要漂亮的装饰品,不然会不开心。
不开心就会死掉。
死掉就不好看了。
禅元朝前靠了靠,他发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开始喜欢上用肚子贴住雄虫的感觉。无论是手,还是胳膊,亦或是对方的小腹。哪怕是隔着棉被,只要抱住对方,禅元便坚信:
恭俭良不会出手。
这种直觉在他见过温格尔阁下后,越发肯定。
无论是为了让雄父开心,还是耳读目染对幼崽产生了喜爱,恭俭良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睡吧。”禅元轻声道:“我不弄你了。晚安。”
被窝里的恭俭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给被子闷得两颊粉红,耳朵骨滚烫滚烫,好不容易钻出半个身子,正要用手把禅元的爪子撇下去,一眼看见他塞进来的小包。
一个绣着漂亮蝴蝶纹样的枕头包。
恭俭良每天晚上必须抱着这东西睡觉。他从不对外人说起自己的睡眠问题,离开雄父,他便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状态低落。只有抱着这个枕头包,才能减轻症状,在漫长黑夜中浅浅入睡。
他从没有说过原因。
别的衣服漫天乱丢,从来不记放在什么地方。唯独这个枕头包,是恭俭良每天早上醒来亲手放进柜子里,晚上又亲自拿出来放在床上的物件,绝对不会遗忘的一件东西。
“算了。”恭俭良做样在禅元头顶挥舞拳头,抱着枕头包,被禅元抱着,合上眼睛,呼吸渐渐进入平稳。
就,赏赐给雌君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吧。
恭俭良困倦地想着,之前都是做完就让他滚蛋,或者让他打地铺睡沙发……不行,这种变态,一旦让他睡了床,就是变本加厉……可是他带来了我的枕头包。小雄虫将脸埋在枕头包里,安抚物很快拉扯着他进入梦境世界。
这一次,是真正的平稳呼吸。
禅元半睁开眼睛,拉动被子给雄虫盖住,悄悄对门口打个手势,表示一切安好。所有人大胆又惶恐地进来,拿走自己的被褥和换洗衣服,去同族那边找一个合拼床铺。
“辛苦了。禅元。”室友们怜悯地看着禅元,安慰道:“真是辛苦你了。要和这么……”
雄虫安静的睡颜,完全看不出他白天疯疯癫癫的样子。
禅元紧了紧手臂,让自己与雄虫贴得更亲密一些,微笑着摇头,“没事。快去睡觉吧。”
他将头埋入恭俭良的头发中,深深地品味着雄虫的味道,轻声道:“明天,还要训练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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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俭良曾经频繁做一个梦。
他身处于昏暗的屋子中, 因为梦境重复的次数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雄虫都不需要睁开眼,便能勾勒出整个房间的样貌:白天的天花板, 床上是洗得发白的被单, 一侧是过道, 一侧是书桌。桌子上摊开大大的书, 他的眼睛看不到哪些书是什么内容,只是偶尔会看见雄父捧着书, 就这昏暗的灯光, 认真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