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坏了的柏厄斯,只有围观禅让追安静屡战屡败、温夜作业写不出痛哭流涕,才能心灵平静。
不过,他也不太想回家,
一看见雌父和雄父腻歪,他坏水咕咕往外冒,忍不住和雄父八卦“雌父在军部似乎雄虫缘不错”,并省略掉雄虫都是军雄的事情。
恭俭良怎么经得住这种撩拨?他呼呼上前跟禅元就这个事情纠缠不清三个月,醋得禅元满脸幸福,直呼“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柏厄斯看他们玩得开心,如鲠在喉。
于是,他把自己的“吃到提姆”的事情分享给弟弟禅让,愉悦观赏禅让嫉妒发狂的表情。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吃到后被人继续当幼崽对待的事情。
直到几十年后,幺弟温夜都成年,一窝接着一窝生崽崽;禅让在挨打中迎来了自己的雄虫。弟弟的孩子们都满屋子乱爬,可以上战场对轰了。
柏厄斯都没能第二次爬上提姆的床。
(二十六)
情场失利,职场顺利。
柏厄斯比他弟弟禅让升职还要快一点。他是天才,又不是禅让那种臭脸狂躁天才,人情关系玩得一点都不比禅元差,八面玲珑到军部和反派军都觉得他是自己人。
至于,他到底是哪边的?
只有柏厄斯自己知道。
【提么叔叔,最近小心。】
【嗯。你也小心】
【叔叔,这是反叛军最近的布局『压缩包』】
【收到。】
柏厄斯坐在深空机甲里,往上翻翻,又往下翻翻,愣是没找到超过一行字的回复。
他想了想,把自己屁股下的鸭鸭揪出来,拍照发过去。
【叔叔QWQ。鸭鸭的屁股瘪了。】
三分钟后。
提姆发来了消息。
【什么?屁股瘪了?你是不是坐在他身上了。柏厄斯,你不可以这么对待鸭鸭。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前天的了!我不是给你寄过去新的鸭鸭衣服了吗?这可是鸭鸭。你要好好对待他。】
柏厄斯狠狠掐住玩具鸭鸭的脖子,低声道:“你这个小妖精。”
提姆补发十张照片,还发了一条严肃的指控。
【你是不是喜欢别的玩偶了?你要是不喜欢鸭鸭,可以快递回来,我都养了一只鸭鸭,不在意再养一只。】
柏厄斯眯着眼睛,点开那些照片。
扑面而来是穿着指挥官衣服的鸭鸭、穿着蕾丝小裤袜的鸭鸭、穿着婚礼服饰带小捧花的鸭鸭、穿着兔儿连帽衣的鸭鸭……满眼都是那只该死的鸭子玩偶!
能和提姆鸭子玩偶衣橱相比的,只剩下禅元建立的恭俭良衣橱。
这两个换装控!
雌父还会看中提姆设计的漂亮鸭鸭衣服,改版后做成雄虫版,拿去给雄父穿!
柏厄斯越想越不爽,拿起行军图琢磨一会儿,决定今天晚上再叨一下雌父禅元所在的军团。
(二十七)
孽子的行动力可以参考恭俭良。
禅元还蹲在地上教育新兵如何挖野菜,在野外快速干饱饭,听到这消息脑袋嗡响了一下,爬起来带着一群人屁滚尿流收拾家当,空隙间还不忘把半截野菜挖出来塞包里。
“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禅元恨得牙痒痒,对三子抱怨道:“上。把你哥揍一顿。”
温夜点点头,去了。
没能回来。
禅元等得心都要烧起来,差点把孽子通讯拉回来时,温夜打通讯过来,开心和雌父报喜。
“雌父,哥哥说你等会也过来。他让我先去吃饭。”
禅元深吸一口气,“你信了?”
“啊。”温夜无辜趴在通讯前,嘀咕,“哥哥说,他在这边卧底。雌父,哥哥之前还回家看雄父。他说等会就带我回家……”面对禅元愈发犀利的目光,温夜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声音都快消失了,“哥哥不是好人吗?”
禅元:“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
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了?几句话啊!
你忘了小时候跟皮球一样,被你两个哥哥踹来踹去吗?
“等等。你说他要回家?”禅元激灵道:“你让他等着,我回去打不死他!”
(二十八)
打死是不可能打死的。
柏厄斯压根就不可能让弟弟温夜回去给自己添堵。他反手让自己那堆侄子近卫队给温夜洗洗脑,自己快速回家找到雄父,一顿滑跪道歉后把刚破壳的亲子抱回来。
顺便拐走了弟弟禅让的雄虫。
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兄弟情在作祟,柏厄斯还是和禅让知会一声,发条短信。
【弟弟,你的雄虫借我用下。】
(二十九)
禅元扑了个空。
禅让也扑了个空。
恭俭良打哈欠,看着脚边两个打滚的痛苦蝉,补了一个哈欠。
“你们干嘛。扑棱那么忙,回来看看我不行吗?”恭俭良明目张胆偏心,“哼。扑棱好久才回来,还把崽崽抱走了。”
他辛苦孵蛋十个月才孵出来的小雌虫。
恭俭良想到这里,嘴巴憋起来,缠着禅元道:“扑棱什么时候结束卧底啊。他在反叛军那好辛苦啊。崽崽也在那里。”
禅元一整个惊讶住了,“什么卧底?他怎么卧底了?他就是叛军啊。”
禅让更是暴跳如雷,“他叛军就叛军,拐我的雄虫干什么?”
“你闭嘴。白玉快被你烦死了,扑棱带他散散心怎么了。反正扑棱脑域打开了,精神力格斗比你好多了。”恭俭良继续偏心,为长子找补,“扑棱怎么会是叛军呢?雄虫协会难道站在叛军那边了?”
禅元已经懒得解释了。
事情比他想得还严重,柏厄斯这个孽子似乎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现在联系军部。”禅元刚点开通讯,新闻弹窗上来一拳重击。
提姆被俘了。
(三十)
军部内部紧急核对情报。
他们惊讶发现,百分之八十的人觉得柏厄斯是自己派去反叛军的卧底,百分之二十的人则完全不知道柏厄斯投敌,他们连卧底这一步都没到,各个以为柏厄斯是自己人。
前段时间还亲昵地给这孩子送去武器和粮食。
禅元看着那盘条顺溜的物资清单,脑门突突疼,“你们都没看见我被他打得嗷嗷乱跑吗?你们都没看见吗?”
同僚惭愧,“我还以为你们父子在演戏。”
禅元怒而拍桌,“谁演戏上重型武器啊!”
同僚鼓起勇气,“这不是演给反叛军看嘛,演得真一点。”
禅元掐自己的命门续口气。
——柏厄斯这恶毒的小崽子!自己是不是得感谢他没有拐走恭俭良!
(三十一)
柏厄斯当然不会拐走雄父啦。他可是孝顺好雌子,婉拒把雄父这种不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的营地里。
带走自己的幼崽是为了更好培养继承人。
带走弟弟的雄虫是为了保证幼崽接下来两年的精神触角喂养。
弟弟的婚内生活?
笑死,禅让都没结婚,有什么婚内生活?就算有,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柏厄斯娴熟拉黑弟弟的连环脏话,给雄虫白玉端上点心和茶点,嘘寒问暖,成功收获白玉满级好感。
“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柏厄斯保证道:“我保证禅让不出现在你面前,你好好散心,不要拘谨。”
余下两个也很好安排。
柏厄斯直接让幺弟骨肉团聚,一大群小崽子足够他们雌父苦恼大半天了。而怀里这个还在吃奶的真崽崽,完全不懂事,听到雌父的声音就扭头看着柏厄斯。
还在蛋里,柏厄斯就锲而不舍每日打电话给雄父,他一个人硬和虫蛋沟通两小时,从读故事书到算数学题,再到基础理科一百问,最后发展成“雌父爱你”。
小崽崽对雌父的声音可熟悉了。
柏厄斯走到哪里,他的小眼珠子就转到哪里。
柏厄斯很满意自己的教育硕果,给孩子取了个小名“乖乖”,暗示他在战争期间乖乖听话,不要乱跑。
“雌父要去处理战俘了。”
乖乖崽坐在白玉的怀里,对雌父点头。他手有点忙,既要抱着雌虫崽专用大奶瓶,又想圈住比他还大一些的鸭鸭玩具,脑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还是白玉轻轻扶住他,满足这孩子既要又要的想法。
柏厄斯忍不住蹲下,刮刮他的鼻子,“小贪吃。”幼崽更来劲了,用力嘬奶瓶,发出“呼砸砸”的干饭声音。见柏厄斯又要走,他慌忙拔出奶嘴,口水都来不及擦,要把奶瓶递给雌父。
“啊。啊呼。”
柏厄斯能怎么办呢?
他蹲下来好声好气哄崽崽,“不行哦。雌父要去看叔叔,叔叔不吃饭,雌父心都快碎了。”
乖崽崽不懂,乖崽崽满眼都是雌父。
柏厄斯没办法,抱着他又哄了一会儿,带着一身奶味匆匆前往收押地点。
提姆还在等着他。
柏厄斯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提姆了。
要说真拿战犯那一套对待提姆, 他不舍得,上级也说没必要(除了禅元, 上级都觉得没必要);可要说真的不管提姆,让他在整个营地里到处乱跑,柏厄斯又担心对方会影响自己的战功。
他和提姆叔叔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可要说上一次实打实见面,还是前几天战场上拳脚相对,揍得彼此乌青眼黑的时候。
柏厄斯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去道歉,学着雌父好声好气和伴侣说话。
他想得太美了。
进收押点,他就被提姆套着麻袋打了一顿,麻利溜丢到外面去。
“叔叔。我也是有苦衷啊……”
“滚。”
(三十三)
柏厄斯真滚了。
他一滚就是十天半个月,专心事业, 专心养崽,没事就喜欢把乖乖崽抱在膝盖上,捏捏他的小屁股,小翅膀,对他进行知识灌输。
“雌雌会说了吗?”
小乖乖笑嘻嘻, 抱着奶瓶又紧挨着鸭鸭玩具, 和雌父“呀”了一声。
柏厄斯也不着急, 用手指戳他的小肚子, 戳得乖乖崽犯困打哈欠,翻肚皮压住玩具鸭鸭,一口气睡扁鸭鸭。
柏厄斯轻轻给他盖上小被子, 感叹养崽哪里有雄父说得这么麻烦呢?
这不是很好带吗?吃完睡,睡完吃,不闹也不吵。
“雌父应该消气了吧。”柏厄斯先是尝试给禅元发消息, 确认自己还在黑名单里后,出门看看提姆叔叔怎么样。
五分钟后, 他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打电话问自己的近卫队侄子们。
“谁让你们送沙袋进去的。”
正在和雌父互相练习格斗的憨憨侄子们面面相觑。
“不可以吗?”
“不是说,提姆义祖要什么,我们都可以送吗?”
柏厄斯:“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自己创造词汇,义祖太奇怪了!”
叫他叔叔,叫提姆爷爷,搞得中老年黄昏恋一样。柏厄斯按掰指头算,虫族年龄里自己都还算青壮年呢,哪里有这种怪里怪气的年迈感!
“哎?”温夜漂亮愚蠢的脸蛋出现在通讯里,他无辜看着大哥,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饼干屑,“那要叫爷爷吗?义爷爷?”
柏厄斯:“你给我闭嘴。等会我来收拾你。现在。告诉我,谁送的沙袋。”
近卫队侄子里颤巍巍伸出两只手。
柏厄斯记住这两个小崽子。
他继续问道:“谁给沙袋贴了我的照片?还是黑白色照片。”
温夜举起手,颇为自豪,“我!是我哦。扑棱哥哥。提姆叔叔说想念你了。我帮他打印的!我不会用彩色打印,叔叔说黑白更好。”
(三十四)
柏厄斯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把弟弟温夜抓过来。
这个漂亮笨蛋除了拉低部队里的智商洼地外,还能做些什么?——先前柏厄斯尝试把温夜塞到基层部队里,成功把自己的基层部队变成大型粉丝见面会+求爱现场后,他就理解雌父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把幺弟栓在身边。
这等惑乱军心的美貌为什么要给一个雌虫?
“你。去把我的照片撕下来。”
温夜摇摇头,“不用啊。”
“为什么?”
温夜老实交代:“提姆叔叔每天都要打烂好几张。”
“温夜,你的大脑是随着年龄萎缩吗?”
温夜抱住自己的脑袋,认真思考一分钟后,回答道:“应该不是。大脑如果萎缩了,支棱哥哥早把我送到实验室里。”
你这脑子搁禅让实验室里,都只配和单细胞生物放在一起!
柏厄斯不理解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和科学知识的蠢货。
“提姆还让你做什么。”
“叔叔问我要武器。可我没有武器。”温夜边想边说,“哥哥,我打印了好多你的黑白照片。”
“行了。吃你的蛋糕去吧。”
柏厄斯接下来一周都不想看到这张漂亮脸蛋。
他在“去看看提姆搞什么鬼”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试探”中选择了后者。
(三十五)
相比之下,幼崽乖乖没有让雌父失望。
柏厄斯在挑选幼崽另一半基因时,慎重考虑了虫种、颜值、身体健康、家族病史和雄虫智商测试。虽然他最后一项要求被雄虫协会拒绝,但柏厄斯还是选出了最优质的最满意的一个配种对象,生下了继承人乖乖。
青襟油蝉种,可以大幅度减弱雌父禅元的怒火,并大幅度增加乖乖继承翡翠玉家族的可能性。
白色头发,大幅度提高雄父的先天好感度,在雄父私产分配上占据先机。
至于瞳孔特征,柏厄斯知道自己那双“闪蝶种特质”眼瞳有多吃香。可在“蝶种”“蝉种”上,他还是忍痛选择“蝉种”,让乖乖遗传闪蝶种眼瞳的概率大幅下降,体征上更偏向蝉族。
就这样。
一个白发碧眼的青襟油蝉种小雌虫,在柏厄斯的精密计算下成功出生了!柏厄斯前期所做的所有功课、花费的军功和金钱没有被浪费。
就是,中间可能出现一点小差错。
“乖乖,你要是再把小鱼塞到鸭鸭嘴巴里。雌父真的要生气了。”
“呀!”
“也不许偷偷去练兵场,前线看尸体也不可以。我们是正常小孩对不对。”
“呀!”
“好了,不许说‘呀’。雌雌会说了吗?雌、雌。”
乖乖崽抱紧自己的鸭鸭,用力点头,更大声说了句“呀!”
(三十六)
乖乖崽是个聪明的雌虫幼崽。
他在外人面前格外乖巧,只在柏厄斯面前做一些控制不住的小坏事。有时候他会偷看柏厄斯的密码柜密码,等雌父离开后,自己尝试打开,然后躺在里面睡觉。
柏厄斯狠狠揍他小屁股,和幼崽互相呲牙后,父子双方又哈哈笑起来。
至于是不是内心都笑了,很难说。
乖乖崽在雄虫白玉面前是个吃啥都香喷喷的干饭宝;在亲叔叔温夜面前是个只会抱着鸭鸭玩具的胆小宝;在一大群表哥面前是个嘻嘻哈哈无辜大小的好脾气宝。
在雌父柏厄斯面前,他是什么都要跟着掺一脚的混账小宝宝。
“雌雌。雌雌呀!”
“你再叫也改变不了,你往雌父饮料里滴墨水的事实。”
“唔。”乖乖崽低下头,抱着鸭鸭溢出泪水,哀求道:“雌雌。呜呜呜。”
柏厄斯真是见鬼了,“假哭对我没用。”
乖乖崽用鸭鸭头擦擦脸,抬起来露出灿烂笑容,对雌父傻乐。
柏厄斯:“不许跟你刺棱叔叔学。笑得真蠢。”
(三十七)
乖乖崽不畏惧雌父的指责。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是“这里”唯一的幼崽,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因此每日抱着鸭鸭玩具,在雄虫白玉身边吸够了精神触角后,就跟在雌父屁股后面跑。
雌父去哪里,他也要去哪里。
玩具鸭鸭是乖乖崽唯一的阻碍。
这个玩偶对成年雌虫来说太小,对幼崽来说又有些太大。乖乖崽好几次走路都被鸭鸭屁股和鸭鸭脚脚绊倒,整个人“啪叽”摔在路边,再慢吞吞爬起来。
今日,他要探索雌父总趴门缝上看又不进去的一个屋子。
那屋子里总传出“啪啪啪”的打架声音。
乖乖崽知道那是练兵场上军雌们互相打架发出的声音,雌父说好等他再大一点,就教他打架。
雌父打架超厉害的!
只要不打自己屁股,雌父就是最最最厉害的军雌!
乖乖崽抱着玩具鸭鸭,小步快走到那神秘的屋子前,“啪叽”一下被鸭鸭腿绊倒,肚子整个压住玩具,把鸭鸭压成鸭饼。
“唔。”
他还没有说话,屋子房门打开,连崽带鸭被抱起来。
“扑棱?”提姆惊讶抖抖幼崽身上的灰,困惑道:“还有鸭鸭。”
(三十八)
众所周知,提姆是个脸盲。
他看人脸的感觉,和看马赛克是一样的。
但不同排列组合及配色的马赛克也是分好看高低的。例如恭俭良,在提姆心里就是配色顶尖、和谐度最高的马赛克;温夜稍微弱一些,但也是人群中一眼能分辨出的好看马赛克。
——怀里的幼崽,马赛克程度和扑棱小时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是100%复制粘贴。
“扑棱?”
乖乖崽眨眨眼睛,虽然不知道抱自己的人是谁,但他看见对方也有鸭鸭,自觉没什么危害,开心挥舞自己的鸭鸭玩具,“呀”了好几声。
提姆听声音感觉更像了。
“你是吃你弟弟的药变小了吗?”
“唔?”乖乖崽低下头,不太懂对方在说什么,还是用力点头。
提姆道:“那你永远都这么小吧。”
乖乖崽听不懂什么意思,开心点头,“嗯。”
提姆继续道:“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了就像个混蛋。”
乖乖崽露出笑容,继续点头,“嗯。”
提姆满意戳戳他的脑袋,“还是小时候更可爱点,不会说话的时候最可爱。”
乖乖崽笑容更灿烂,听不懂细节但听懂了“可爱”,开心举起“鸭鸭”分享给面前的大好人。
提姆道:“你不会是扑棱的崽吧。”
乖乖崽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崽”,用力摇摇头。他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大人对待,特别喜欢别人把自己当做雌父一样对待。
提姆放下心来,抱起他,闻了闻味道,觉得身上确实是扑棱幼崽时期的香味后,彻底放下心来。
“过来。叔叔先打你小屁股。居然敢当反叛军,真是不得了。”
(三十九)
乖乖崽被吓坏了。
不明所以的幼崽当即“呜呜”起来,小眼泪啪啪往下掉,奶膘贴在玩具鸭鸭身上,可怜得样子唤起提姆对扑棱幼崽时期的怜爱。
“好了。叔叔怎么和你说的。军雌最重要的是忠诚。”
乖乖崽瞬间不喜欢这个叔叔了。
他觉得雌父不进屋是有原因的。
谁会喜欢进来就被打屁股的屋子呢?
“好了。叔叔逗你玩呢。”提姆也不会真的把崽弄哭,他用手指擦掉乖乖的眼泪,对门口板起来,“柏厄斯,滚出来。”
他目光扫过自己呜呜咽咽的乖崽, 忽然理解雌父禅元总看自己不爽的原因:
哭什么哭呢?巴掌都没落下,声音嚷得格外大。
“呜呜呜。雌雌。”乖乖崽蹭蹭提姆的胸口, 玩具鸭鸭上都是鼻涕眼泪。作为一个幼崽,他太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可爱和优势了。
只可惜柏厄斯看惯了这种小套路,从不会偷偷对乖乖崽放水。
“雌雌。”
“过来。”柏厄斯先无视提姆的冷言冷语,伸出手要把乖乖崽抱回来。
小雌虫在亲父和会打自己屁股的叔叔中间,选择前者。不过他才坐在雌父胳膊上,就用玩具鸭鸭擦掉眼泪,小声讨价还价,“我想吃糕糕。”
柏厄斯盯着幼崽一圈的小肚子,严厉拒绝, “不行。”
乖乖崽眼泪又掉下来了,柏厄斯刚说不给他吃,他就胡乱蹦跶起来,小短腿到处乱踢,给雌父军装都蹭出好几个黑脚印。
柏厄斯烦得把幼崽放在地上, 乖乖崽抱着该死的鸭子玩具快速跑到提姆背后, 啥也不说, 委屈哽咽起来。
“饿。呜呜呜饿饿。”
提姆一瞬间幻视幼年一天吃七八顿, 还说自己吃不饱的扑棱。
幼崽扑棱是一回事,成年王八蛋柏厄斯是另外一回事。提姆蹲下身,掂量下幼崽的体重, 觉得没什么超标,目光不善看向旁边的成年体柏厄斯。
柏厄斯:“我又没有饿着他。”
乖乖崽“啊呜”好大一声,委屈大哭起来。
(四十一)
提姆自被俘以来第一次踏出房间。
他在柏厄斯的陪同下, 拿了份小蛋糕给幼崽。
“真滴。可以吃吃吗?”乖乖崽脸蛋擦干净,小手也洗得白白净净, 就连身边的玩具鸭鸭都围上了吃饭用的小围脖。
提姆看着一阵心软,忍不住抱起幼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当然可以。”
扑棱这么大的时候,也贪吃。
“唔呀!”乖乖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咧嘴对好人叔叔笑,“嚒,要那个。”
柏厄斯冷着脸把蛋糕挪到自己面前,用事实展示自己的态度。
提姆抬手打掉他的手,重新把蛋糕拖到幼崽面前,仔细用小叉子分出小块,拿一份送到乖乖嘴边。
“谢谢叔叔。”乖乖崽被柏厄斯教育得很好。
说话慢一点也是口腔还没发育完善,咬字不清楚,可这样反而更加可爱,纯天然的崽里崽气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提姆都要梦回自己养崽的日子了。
那时候的扑棱是多么乖巧的孩子啊,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好好念书,认真锻炼——他目光扫到面前的大只本尊,脸色骤然垮掉——不像是现在,品性恶劣,都不晓得和谁学的。
“提么叔叔。”柏厄斯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冷静道:“乖乖应该念书了。”
提姆:“这么小念什么书。”
“我像他那么大,都开始背词典了!”
柏厄斯看着幼崽一个人吃掉整个蛋糕,用鸭鸭围兜擦擦嘴,对自己笑。他刚狞笑片刻,还没来得及吓唬这个臭小子。提姆抬起眼,柏厄斯不得不整理表情,目视自己的崽模仿自己,奶呼呼喊“提么提么”,整个扑腾到提姆怀中。
好想揍崽。
柏厄斯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四十二)
乖乖实在是太像柏厄斯了。
准确点,他简直是一比一复刻了幼崽扑棱。
提姆那腔对义子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很快转化为“重新来一次”的亢奋。只要幼崽乖乖乐意到他这里玩,提姆从不会拒绝,他就像小时候带扑棱一般,会给乖乖喂饭,给他念书,陪他一起玩模拟指挥战,还会给他的玩具鸭鸭做小衣服。
乖乖马上喜欢上提姆叔叔了。
他近期爱好是穿着提姆叔叔给自己做的漂亮衣服,在雌父面前炫耀一会,惹得雌父怒火中烧后,溜着雌父到提姆叔叔面前,自己再委委屈屈掉金豆子。
很好玩。
乖乖崽太喜欢这种扮演游戏了。
可惜,他永远斗不过自己的雌父。某天一不留神,还是被柏厄斯逮住,脱掉裤子,按在膝盖上吃顿竹条炒肉片。
“呜呜呜啊呜呜呜。”
“不许哭。”柏厄斯边给幼崽擦眼泪,边教育他,“故意惹雌父生气,就要做好被打屁股的准备。”
乖乖停顿一下,不管,继续哭。
柏厄斯只能逮住他的脸颊,持续教育道:“叔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乖乖不要打扰叔叔。”
乖乖崽才不听呢。
雌父别以为他小好糊弄。他天天和提么叔叔在一起,能不知道提么叔叔要做什么事情吗?
“提么,提么就,打呜呜打打你。”
柏厄斯呼吸停滞片刻,有点想把营地里所有的打印设备砸个稀巴烂。
(四十三)
提姆在柏厄斯的营地里过得很规律。
早上起床,用沙袋锻炼,吃饭,中午休息半个小时,继续锻炼,吃完,晚上观察星空,锻炼,睡觉。
中间多了一个乖乖崽。
大体没什么变化。
柏厄斯作为少将,也没有每天都变着法子黏糊提姆。他更多是把自己的继承人捉回来,边教育崽,边被提姆教育。
堂堂少将!居然变成这对老少中间的夹心受气饼干。
柏厄斯感觉自己性/欲都少了许多。乖乖再来找他玩,得好一顿黏糊贴贴,说许多“雌父棒棒”的夸夸,才能让柏厄斯臭脸变好。
“雌雌。提么鸭鸭。”
“嗯。”
“我和鸭鸭,一起困困觉。”
“嗯。”
柏厄斯拍拍他的小屁股,叹气道:“去吧去吧。”
人都在自己的地盘上,总不会出什么事情。
柏厄斯如此想着,第二天就听到提姆越狱的消息。
“长官,真的不需要我们把他抓回来吗?”
“不需要。”柏厄斯平淡地说道:“他跑不远的。”
(四十四)
提姆跑出去四个小时候,被柏厄斯抓回来。
一同抓回来的还是提姆那只鸭子玩偶。
柏厄斯一只手拽着提姆,一只手掐住玩具鸭鸭脖颈,叹息道:“为什么要跑呢?是乖乖不乖吗?”
乖乖崽抬起头,对雌父的污蔑大声抗议,“乖乖最乖了。”
起码在提姆叔叔面前,他是个乖宝宝。
提姆一言不发,他用沉默反抗柏厄斯的行为。其实他们中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立场问题。
“跟着新军不好吗?”
提姆不说话,乖乖崽用脸蹭他的手背,他也只是沉默把手背抽出来。
柏厄斯继续劝说道:“皇族已经没落了,国内各种势力简直是一团糟。”
“你知道反叛军领袖是如何起家的吗?”
柏厄斯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选择跟随他。”提姆叱责道:“他是卓旧的旧部,那个发动了种族大屠杀的卓旧的继承人!你选择跟随这种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