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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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提姆,你干你的。我跑着呢。】
提姆和禅元是平级。
两个人关系不错。提姆远征结束后没有直接到岗就位,选择去校园进修最新的指挥通讯技术,毕业后几十年来轮岗到各个前线给第一指挥官当辅助,最终在军团里掌握实权,用了一席之地。
从毕业到就业,提姆能带上柏厄斯就带上。提姆在军校读书,柏厄斯也在军雄读书;提姆重新入伍,柏厄斯也重新入伍;提姆去哪一条战线,柏厄斯也去哪一条展现。
他们亦师亦友,也亦父。
最起码,提姆不会拉黑柏厄斯的通讯。
非战斗时间,柏厄斯都会第一时间接通提姆的电话。
“指挥官,战斗结束了。”副官憋笑道:“禅元将军跑得真快啊,根本没有动手。”
也不能责怪禅元。
毕竟他刚刚把自己部队中擅长保命的老兵分出去给人手短缺的军团,又招募了一批啥都不懂的新兵蛋子,还处于前三个月训练他们如何保命逃跑的阶段。
敌方已经开始叫禅元军团为:逃兵军团。
作为战斗双方高层里唯一一个非军校出生领导。禅元底下专门收不得不服役的老弱病残,然后把他们调教成逃跑专业户、挖坑创想者、努力干饭猪等。做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认真干架。
提姆想要指责,但看看禅元屁股后面嗷嗷待哺的三百万老弱病残,啥也不说了。他直接把电话打到柏厄斯那里。
“禅元到底是你雌父。”
柏厄斯正清点占领下来的基地呢。虽然他知道雌父不会给自己留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万一呢?
万一雌父这回把脑子拉在雄父床上了呢?
柏厄斯回答道:“所以我没出动大武器。”就是开着深空机甲撵了会爹。
提姆:“你卧底的时间也够久了。”
柏厄斯呆滞下,想起自己诓骗提姆叔叔,说自己是假意加入反叛军,实际上是来当卧底云云……总之就是一大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话。
提姆相信了。
大概是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幼崽,一手教育出来的弟子有充分自信。提姆都没有和禅元求证过“卧底”事件的真实性。
柏厄斯笑了。
他看着基地墙壁上“孽子”二字的红喷漆,对通讯那头道:“是。我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提姆叔叔,你要来接我吗?”
提姆思考再三,拒绝了这个请求。
他认为这么做会提前暴露自己部队的部署位置。柏厄斯已经是一个成熟军雌了,没必要再和小时候一样黏糊自己,非得和自己在一个空间待着。
“你自己保重。”提姆说完,挂断。
从不拖泥带水,徒留给柏厄斯一串忙音。
近卫队队长,柏厄斯的三侄子跑过来,炫耀说自己把“孽子”两个字拍下来发给恭俭良看,恭俭良夸他拍得真好看。一群小傻崽子虎虎跑过去,笑嘻嘻在“孽子”底下比剪刀手,还拽着柏厄斯一起。
然后一人挨了他们大伯一巴掌,提着水桶可怜兮兮冲刷“孽子”二字。
“你们以为祖雌父骂我一个人吗?”
三侄子顶着漂亮脸蛋,“啊?难道不是吗?”
柏厄斯闭上眼,张口忽悠,“当然不是。你们难道看不出这两个字里还骂了别的东西吗?”
套用了密码学,解析后骂得贼难听、
“啊?还有吗?”
“我不知道哎。”
“不如打电话问问禅元祖祖?”
柏厄斯真是服了这群小傻崽们。里面好几个真把通讯拿出来了!
“行了!继续给我刷墙,刷不干净,你们点心就没了。”
柏厄斯本来还想过从这么多里找个继承过渡人,先培养起来。一圈扫下来,傻窝里出傻个,老二家那个聪明是聪明,可惜是个雄虫,还不会说话!
有什么用啊。
会打但不聪明的幼崽生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柏厄斯自认为是个忠诚的人。
虽然他背叛了现在的政/府、皇族、自己雌父所在的军部,但他永远忠诚于胜利者和欲/望。
柏厄斯不希望“幼崽”成为未来伴侣难为难过的存在。
因此,他的人生规划中“幼崽”的必要性并不高。
他需要的是“继承者”。
弟弟温夜和他那军雄对象一窝一窝地下崽,柏厄斯本以为多少能出一个优良基因。他甚至相中了其中的长子、六子、十三子。
对应虫种分别是:蝴蝶种、蝴蝶种以及蝴蝶种。
柏厄斯很想选出一个蝉种的孩子。因为他觉得这会让雌父更舒心交出“翡翠玉家族”的掌控权。可虫种这种事情真没办法,温夜生的那几个蝉族稍微聪明点,又没聪明到让柏厄斯青睐的地步。
再加上柏厄斯的人脉和势力经营范围都在军部,他自然想要个战斗高的继承人。
聪明、识趣、战斗力强的继承人。
“您确定申请孤雌生育吗?”
“确定。”
他要的是继承人,而不是孩子。
两个月后。
雄虫协会打扰了恭俭良的午觉。
他翻个身,先慢悠悠把压在肚子上的第三代“老六”放在地上,再喝一大杯暖糖水,再穿上拖鞋,跨过睡得东倒西歪的几个幼崽,跑去开门。
最近是“犯罪克星”评审期,恭俭良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力求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为此,他说话都夹起来了。
“你好。”
“您好。请问您是柏厄斯少将的雄父吗?”雄虫协会的雄虫把恒温箱推到身前,恭喜道:“这是您的孩子申请雄虫基因后,独自生育出的虫蛋……他希望由您来孵化这枚虫蛋。”
恭俭良全身石化,一动不动看着面前这颗漂漂亮亮的抽象虫蛋。
他有种幻视老大蛋期的滋味。
“你说什么。”
“这是您的孩子……柏厄斯少将申请雄虫基因后,独自生育出的虫蛋……他希望由您来孵化这枚虫蛋。”
恭俭良掏出通讯,找到禅元的号码。
“禅元。”漂亮雄虫冷酷道:“不用留手,老大也可以揍一顿!”
明知道雄父最讨厌孵蛋!居然还往家里送蛋蛋!坏小子,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坏小子!
柏厄斯一点都不害怕雄父把蛋丢掉。
他特地挑选“犯罪克星评选期”这个时间点,委托雄虫协会的人送蛋上门,每天坚持不懈打通讯对虫蛋进行远程蛋教,内容从数学书、哲学书、军事理论再到文学短句。
恭俭良听完睡得嘛嘛香。
中途柏厄斯被他爹偷袭两次,父子两在战局中亲切问候彼此,逐渐从骂战升级到机甲战。柏厄斯死要面子,为了不在部下面前被揍成小饼干,硬生生打出了出生至今的最佳战绩!
他用炮轰了他爹五里地,用拳头成功偷袭三次!
这等宏伟战绩迅速引得反叛军内部震惊,一群人为他总能抓住禅元这个孽畜的尾巴惊讶,又为他真的打到禅元羡慕不已。一时间,战绩有多少不好说,禅元让自家崽这几拳,真真为柏厄斯打出了全新人脉。
柏厄斯亲切期盼禅元把他从通讯黑名单里放出来,遭到禅元在对话通讯中的慈父教育。
父子中间的润滑剂除了恭俭良,还得再加个提姆。
禅元不会太多打扰自己的同僚,倒是柏厄斯每每把对局添油加醋一遍,补补妆,卖卖惨。
他从不提情感的事情,好像他与提姆真的是义父与子的关系一样。
老二禅让接着拉尸体的机会,坐下来和柏厄斯喝几杯。
他们兄弟除了应酬都很少喝酒,可喝起来都只喝最好的那几种,微醺即止。
“还玩鸭子啊。”禅让看着大哥身边的玩具鸭子,笑起来,“这不是提姆叔叔那只吧。你买了同款。”
“情侣款。”
“啧。真矫情。”禅让加了冰块,再加点蜂蜜,低声道:“真的不需要药吗?”
“药太下作了。”
禅让听乐了,“你还装起来了?”
柏厄斯不说话。和弟弟那喜欢调酒、喜欢琢磨最高级食材融合的方式不同。他喝酒从来喝最纯粹最烈的滋味。
“有些东西吃太快是品不出味道的。你得慢慢回味。”
也是留给猎物慢慢消化,慢慢接受的时间。
“你这也太长了吧。”禅让忍不住吐槽,“上次吃到,你我都还在念书呢。”

柏厄斯和禅让年龄差不到两年, 学籍档案倒是一致。
哥俩远征军结束就开始考试,考完就去读所属领域内最好的大学, 后续进修找最顶尖的老师,一路火花带闪电,压根不需要禅元插手,突突读到自己满意后,各干各事去了。
“我警告你们两个。”禅元帮两个崽搬运行李,挨个训话,“不许在学校闹事。不许擅自对喜欢的人出手……你们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禅让兴致缺缺,因为学校偏远还要听很久的雌父在线教育,困得打哈欠。
柏厄斯倒是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平淡回答:“知道了。”
他此时还像个乖学生,看不出日后大义灭父的孽畜样子。禅元也很放心他,得知提姆也在这所军校进修后,更是一百个放心。
“我的话,扑棱不一定听。但你的话, 他一百个听。”
禅元信心满满给提姆一个友谊拳, “崽就交给你啦。”
提姆:“滚。”
(十一)
提姆一直觉得禅元和恭俭良没有尽到家长义务。
扑棱还是个蛋时, 恭俭良三天两头不习惯孵蛋, 生气把自己和虫蛋卷成蛋卷,要禅元哄三四个小时才肯出来。等扑棱破壳,正要顿顿喝奶时, 恭俭良心情不好,禅元哄着他去地面散散心,找个破纸箱子把扑棱和奶瓶塞整齐, 丢在指挥室里面,任由一大屋子单身军雌带孩子。
提姆看着都心梗。
他没有结婚, 也没有喜欢的雄虫。他的雌父是大家族的雌侍,远征前已经有三个雌子,他是最小的那一个。
因此,提姆没有和普通雌虫一样带过弟弟。
扑棱是他亲手养大的第一个孩子。
“提么。鸭子可以给我抱抱吗?”
“不能。”
“提么,你不会真的要和鸭子结婚吧。”
“法律允许的话,我会考虑。”提姆看着面前帅气的军校校服和一团面部马赛克,再看看怀里娇俏可鸭,棉花屁股肉嘟嘟的玩具鸭子,果断选择后者。
(十二)
“把鸭鸭还给我。”
柏厄斯穿着校服,抱着同款校服鸭子,面无表情拒绝,“不。”
“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不需要玩具鸭鸭□□。”提姆盯着鸭子,严肃批评柏厄斯的无耻行为,“喜欢鸭子就去买一只。”
“别的鸭子都没有味道。”
提姆:“你可以买回来自己腌。”
柏厄斯睁开眼盯着提姆。
他足足定了十分钟,确认提姆是真的那么想后,跟他雄父一样,单脚挑起被子,连人带鸭卷在被子里生闷气。
“我生气了。”
提姆:“你生气吧。鸭子还我。”
“提么叔叔,你就这么冷酷无情要看着我和鸭鸭分开吗?”
二十年前,这话换成一只软趴趴幼崽说,提姆肯定会心软。可惜这是二十年后,提姆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某只,一脚踹上去,掐着鸭屁股,把鸭鸭硬抽出来。
柏厄斯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
提姆纹丝不动,那些可爱珍珠在他眼里不过是稍微小点的马赛克。除了恭俭良和小刺棱那种配色匀称,马赛克都抵挡不住的美貌外,其余人在提姆眼中都差不多。
“你,睡地板。”
柏厄斯从蛋卷被里钻出一个脑袋,裹着被子,啪叽滚到地上。
(十三)
第二天,提姆送柏厄斯一只新买的鸭鸭。
“这是给我的吗?”
“嗯。”提姆严肃声明,“这不是我的鸭鸭。我的鸭鸭已经绝版了。”
柏厄斯看着戳到自己胸口的这只,再看看提姆怀里那只。
“他们是情侣吗?”
“不知道。”
柏厄斯钳制住新玩具鸭鸭,好像小时候玩家家酒一样,嘟嘟飞过来,吧唧一口提姆的鸭鸭。
“他可以是。”
(十四)
有了新鸭子,柏厄斯就有了借口黏糊提姆。
他那段时间有点像是闲着没事的花孔雀,动不动找提姆开屏自己的学历、奖状、即将去的实习。但发现提姆除了口头夸奖,并没有过多肢体奖励后,柏厄斯开始要提姆给自己的鸭鸭做衣服。
他发觉私底下提姆吃小孩撒娇耍无赖这一套后,边后悔自己小时候没领悟这一点,边努力在这时候都补回来。
“提姆。鸭鸭都穿一套了。我也想要和鸭鸭穿一样的。”
“他们的衣服都是参考我的衣服款式做的。”
“这样啊。”柏厄斯详装思索,愉悦道:“叔叔可以把购物链接发给我吗?”
(十五)
就这样,入学第二个月,柏厄斯和提姆穿上了同款情侣装。
入学第三个月,柏厄斯开始和提姆同吃同住。
入学第四个月,柏厄斯被准许随便翻阅提姆的公开学习资料,并逐渐出现在提姆的社交圈。
入学第五个月,柏厄斯成为提姆社交圈里最受宠的年轻学生。
入学第六个月,禅元终于忍不住打电话问自己的长子。
“你怎么回事?小假期都开始两天了,还不回家!”
柏厄斯正挑选见提姆雌父时要穿的衣服。面对亲父的质问,他搬出“点头答应敷衍”手段,一段胡编乱造后,禅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在哪里?”
“我在提姆叔叔家。”
“……提姆家。那没事了。”禅元盯着脚边努力算数学题的刺棱崽崽,无奈叹口气,“早点回来。你雄父想你了。”
(十六)
恭俭良的想,是开远征小队派对清点人数,确认扑棱不回家后,把他的蛋糕炫到肚子里。
小刺棱在边上也尝到了甜头。
家里最漂亮的两只,蹲在蛋糕桌边吃成两只大花猫。
柏厄斯回家,先闪避掉自己的变态军雌老师诺南,再闪避掉嗷嗷狂叫的弟弟禅让,最后来到蛋糕桌边,找出柔软小纸巾给雄父和幺弟擦擦嘴。
“尼莱德太万(你来得太晚)。窝已经掐晚了(我已经吃完了)。”
“锅锅(哥哥)。”
柏厄斯叹口气,发誓自己这辈子绝不会漂亮笨蛋生孩子。
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
“锅锅。你去哪里了?”小刺棱彼时才豆丁大,都够不到柏厄斯的腰,拽着哥哥裤子屁颠屁颠傻乐,“糕糕。那边还有!我给,哥哥拿!”
柏厄斯都没有说话,满嘴奶油蛋糕的漂亮崽已经去找雌父了。
而诺南也乘机勾搭上柏厄斯,用满意的眼光打量他的肌肉,“不错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小子很有潜力啊。”
柏厄斯习惯了。
他推开自己变态老师的脸,“诺南老师。你想被我打死,还是被我雄父雌父打死?”
“天啊。崽种。我是这个意思吗?”
“诺南老师,你再捏我的肌肉,我真打下去了。”
“你个崽种,我可是……”
恭俭良忽然贴近,直勾勾盯着诺南。
“咳咳。我可是你老师,怎么会做出这种寡义廉耻的事情呢?”诺南讪讪放开手,看着柏厄斯一身漂亮肌肉馋得心痒痒,手指忍不住在掌心挠了又挠。
等恭俭良被禅元吸引走后,诺南才敢重新靠近柏厄斯,小声嘀咕。
“你小子,没和家里坦白啊。”
“诺南老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啧。勾搭的味儿都冒泡了。”诺南端酒杯掩饰嘴型,八卦道:“到哪一步了?臭小子。”
(十七)
哪一步?
柏厄斯拒绝用庸俗的恋爱流程概括他与提姆的关系。
他相信他和提姆把通俗情侣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他们之间除了一些禁忌的过度亲密外,什么都尝试了。
特指帮对方做家务、逛街为对方挑选衣物、手洗对方贴身物品等通俗亲密事件。
“你这太慢了。”诺南忍不住支招,“雌虫是重/欲的生物,只要开了荤,他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哦。”
柏厄斯不着急。
他耐心又等了一年,等到提姆感受器替换期,才下了一剂猛药。
(十八)
在虫族每一个虫种都有自己的生理构造、专属基因疾病。
这奇妙的未知的基因分界,让很多人坚持“虫族”是一个伪概念,也让“大一统种群理论”分化出“虫种主义者”“种群道德”等多种混乱哲学思潮。
蜻蜓种的提姆,大概每四十年要迎来一次“感受器替换期”。他们退化到头发里的触角感受器,长到一定程度就不会改变长短。其他虫种困惑的“掉发”问题,在蜻蜓种身上并不存在。
缺点是,头发也算他们的敏/感/点。
柏厄斯则专门抓住“蜻蜓种替换期前后,对外界感知更敏感”,对提姆下手。
他故意安排了一场对战,在战斗中误食亢奋药物,匆匆跑去医护室找提姆。
“医生——医生,我好像不太对劲。”
(十九)
提姆正在替换期。
他从蜻蜓种专属医院回来后,每天都得来医护室更换药水,辅助渡过替换期。只不过,今日军医有些奇怪,匆匆接了一个电话,叮嘱提姆下午再来就离开了。
提姆感知变弱,懒得走动,抵着玩具鸭鸭在医护室病床上小憩。
他被柏厄斯的声音惊醒,下一秒,床帘被拽开。
柏厄斯那张马赛克脸被人点着了般,咽喉里冒出的雾气一团接着一团环绕在周围。
提姆伸出手试探他的温度,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丛林对战,不小心中招了。”柏厄斯脱下战斗服,更强大的热气从他身上传出来,汗水和滚烫的皮肤让提姆下意识抬起手。柏厄斯却用力蹭上来,意图用提姆来给自己降温。
还不等提姆说话,柏厄斯自我反省道:“下次不会了。”
他似乎好一些,做主去医药柜里拿镇定剂,硬拽好几下,怎么也打不开柜子,低声骂了一句。
提姆在这里换药快一周,解释道:“没用的。这些都要医生许可。”
柏厄斯不说话,他冲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提姆听到“噗嗤”一声。等他跟上查看情况时,柏厄斯已经把整个头都浸泡在水池中,借此降低温度。
提姆惊讶住了。
他上前把这孩子拽起来。柏厄斯已经长得比他高许多,头发上飞溅出的水珠,挥洒些到提姆发际上,激得他双手收紧。
“叔叔。”柏厄斯胸膛剧烈起伏,用手扒开提姆的胳膊。两人挣扎之间,提姆的手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整个呆滞住。
“叔叔。”柏厄斯哀求道:“你。你出去吧。”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柏厄斯知道提姆脸盲,提姆不会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他肆无忌惮盯着猎物的脸庞,低声蛊惑道:“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提姆叔叔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误食什么东西。”
“一种。”柏厄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催/情/草。”
他声音太低,提姆不得不缓慢上前,在被通体高温烫伤前,继续听着。
“学名。”
“阿布拉?还是爱情合欢?”
“忍着。”提姆看眼时间,安慰道:“医生下午就过来了。”
(二十)
医生不会过来的。
柏厄斯已经安排好了,他动用点小小的手段让医生不断延后时间,最后不得不请假。
代价是,他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忍受痛苦。
“叔叔。提么叔叔。我好热,热得不行。”
“叔叔,摸摸我吧。”
“叔叔,不用摸下面。”柏厄斯睁大眼睛,说着谦虚的话,行为愈发猖狂,“叔叔抱抱我就好了。叔叔抱抱我。我。我自己发泄出来就好了。”
提姆看着他。
眼神中没有一丝爱意。
他好像永远这样,不会对那只鸭子外的任何人产生片刻温存。柏厄斯知道这里面有脸盲的作用,也有提姆性格的原因——他喜欢被这种不似人间的疏离感注视着,光是想象让其主动走下神坛,就不能自己。
“只是抱着吗?”
“叔叔。不愿意也没关系。”柏厄斯把脸贴在玻璃上,大口喘气,“我可以。”
提姆将他的脸转过来,亲亲在嘴唇上落下一吻。
“能出来吗?”
(二十一)
夏日。午后。军校。
他们做了。
柏厄斯至今都记得提姆喘息的声音,随着摆动抽搐收紧的手指;窗外学生们喊口号跑圈、躲在墙角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穿过防窥玻璃,肉/体压在玻璃上,转身,哈出的水汽氤氲开一片水渍。
“叔叔”
柏厄斯握住提姆的手,轻轻的点在那片尚未散开的玻璃雾气上。
“叔叔。”
提姆的头发被压着,不知道是因为柏厄斯身体带来的热量,还是后背晒得滚烫的玻璃,汗水一滴一滴压迫他敏/感的替换期。那双高精度的双眼,蒙上一大层水雾。
提姆大口喘气。
不管柏厄斯如何亢奋,他的语气永远冷静。
“出来了吗?”

(二十二)
“从生理结构上看, 雌虫就更爱爽一把。如果不是怕怀孕,被雄虫精神力查出蛋不是自己的。多少雌虫要出轨啊。”
“雌雌相恋就没有这种问题了。能爽, 还不怕出问题。”诺南总有一大堆歪理为自己的恋爱辩解。他约自己的徒弟柏厄斯喝酒,苦口婆心传授经验,“尝到甜头,傻子才会放手。”
柏厄斯信他个鬼。
距离他和提姆做过去三天了。
明明是承受方的提姆脸不红心不跳,确定自己养大的崽没事后,果断推开,提上裤子,回宿舍冲澡。
柏厄斯可怜兮兮,都想好要怎么滑跪道歉, 利用这件事情狠狠刷一波好感时。提姆冷漠无情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就这次“中招”写一万字检讨书。
一万字。
检讨书。
柏厄斯从小到大帮雄父写了不知道多少次,娴熟提笔,写完上交,正准备装可怜道歉。
提姆道:“这次是特殊情况。你不需要道歉。”
柏厄斯:“不。提么。可我们已经……”
“你还有再发育的可能。”提姆抬起眼, 看着柏厄斯的脸, 总觉得那张马赛克脸正在诡异的蠕动。他平复心情, 懒得猜测这崽又在想什么, “‘爱情合欢’摄入过久,将导致生殖系统错乱,后续治疗很麻烦。你如果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给我面壁思过。”
柏厄斯真是服了。
他早知道诺南不靠谱,没想到他连床上这点屁事也不靠谱!
他可是认真和诺南取经了“如何让雌虫爽”“蜻蜓种雌虫体内爽点”等各类技术!
怎么会这样!!!
“提么,我们……”
提姆站起来, 走到柏厄斯面前,拧着他的脑瓜子怼到墙边。
“站好。”提姆冷静道:“希望‘爱情合欢’没把你的脑子烧坏。”
(二十三)
提姆是个有道德的长辈。
他不希望“和雌虫做过”成为柏厄斯未来婚恋的污点。所以后续“替换期”易感不得不去打吊水, 面对医生的询问,他半个字都没说。
禅元因此听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柏厄斯观察一天后,快活跑来给提姆鞍前马后,照顾提姆渡过整个“替换期”。他面壁思过一晚上精神充沛,已经想明白自己和提姆的关系,每日准备提姆爱吃的饮食,用软布沾水照顾提姆新换出来的感受器与头发。
提姆稍头疼起来,柏厄斯就掏出准备好的清亮软膏,用手指帮提姆按揉穴位缓解疼痛。
“提么,我帮你梳头吧。”
替换期的旧发会等新发长出来后掉落。
偏偏有一部分顽固者,会和新发纠缠在一起。这也是多数蜻蜓种最苦恼的时候,他们要用宽齿梳先把头发梳顺,再用篦子把夹杂在里面的碎发和失去活性的感受器挑出来,给新长好的感受器留下空间。
提姆直接拒绝。
他喜欢力所能及,可又耐不住柏厄斯眼巴巴的眼神,用宽齿梳整理一遍后,允许小孩拿宽齿梳再梳两下,过过瘾。
“轻一点。”
柏厄斯还叫扑棱时,就是个力气极大的孩子。提姆不止一次看见他和弟弟支棱打架,两个小雌虫拳脚相对,把对方往死里打,满头是血,指甲缝隙里都是肉。
从那一刻开始,提姆便知道有些基因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柏厄斯永远是恭俭良的孩子。
他生来就有凶性。
有些东西,你不给他,他反而会来劲,死死盯着,非要咬一口,咔吱咔吱咬断对手的骨头——哪怕自己浑身遍体鳞伤也不松口。
(二十四)
梳头,就这样成为柏厄斯与提姆最亲密的日常活动。
柏厄斯从最开始的宽齿梳,到篦子,再到后期洗头、吹干,全流程包揽。他总坐在提姆身后,动作轻柔,把座位与梳子上的旧发收纳在小袋子里,绝不叫提姆发现。
虽然柏厄斯猜测,提姆发现也懒得说。
但他享受这种偷偷摸摸,在禁忌边缘来回蹦跶的感觉。
他把那些旧发碎发一根一根整理好,用专门的无味柔顺剂清洗吹干,定期给它们做护理。
等提姆“替换期”结束时,柏厄斯也收获了近一小把的旧发。
“我要去交换学习。”提姆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件事情,“通讯会慢。你想要什么学习资料?”
(二十五)
提姆就这样走了,交换学习半年。
他执行力向来不错,因为学籍比柏厄斯高一层,柏厄斯想追也追不上,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离开,这段时间辛苦付出和暧昧气氛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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