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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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大力握手,“是我。”
现编家族,现戴帽子,先把对方吓唬走,给自己抢占时间。
“这个家族……”律师把自己背过的蝉族大家族默念一遍,怎么也找不到类似的。
“我们之前主要从事农业和零售行业。”禅元振振有词,有鼻子有眼。关键是他还真的没有骗对方。他雄父家就是做农业采摘发家的——哦,他们家是没有土地的,主要是人多,早年间组成采摘联合队,哪里有活就去哪里。而零售业,则是他亲雌父禅乌开过一段时间的小卖铺,后来懒得进货关门了。
禅元小小地夸大下自己家族的产业和人口,露出忧心忡忡地表情,“您也清楚,稳定的婚姻对雌虫家主的重要性。我和恭俭良相识于少年时期,七年恋爱,二十年婚姻——恭俭良在您看来可能是个不稳定因素,但在我这里,他是最稳定的因素。”
禅元板着脸,真真假假吹牛皮,“这些年蝉族发展迅速,无论是和螳螂种雄虫联姻,还是研发新明勇商品,或进入军部……我想安东尼斯阁下不会做出和一个种群对抗的蠢事吧。”
“当然不。”安东尼斯阁下可是继承了夜明珠家的雄虫。
保持永远的中立,不做出任何偏颇——至少在现在,安东尼斯明面上的态度如此——他很清楚禅元对于整个蝉族的重要性,在出发前提醒律师一旦禅元扯大旗,直接丢出最后的诉求。
“安东尼斯阁下从不会对立任何一个种群。”律师从厚厚的打印件中找出一张幽蓝色的邀请函,双手递上道:“从始至终,他都希望恭俭良阁下健康、快乐、平安。”
禅元都听笑了。
他抽过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写有自己、恭俭良和三个孩子的名字后,欣然合上。
“律师先生。别说什么想要解释温格尔阁下之死的废话。”禅元盯着律师逐渐铁青的脸,笑嘻嘻道:“下一句,您如果要请我们在夜明珠家举办婚礼。我今天的好心情就彻底没了。”
作者有话说:
禅元:怎么都想拆散我们?(生气)(暴怒)
——*——
【92】
警雄雷克一夜没有睡好。
他想自己做了什么孽,才遇到恭俭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同事——先前考试就算了。雷克想自己的身体素质被淘汰是迟早的事情——他苦恼的是自己日益稀少的头发和稀烂的睡眠。
不行!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警雄雷克怎么也得把恭俭良弄走。
警雄雷克睁着眼睛想着想着,没等来天亮,先等来警局的急召。
“出事了!恭俭良又……”
“什么?”警雄雷克垂死病中惊坐起,咳嗽声狂躁,“他又怎么了?死人了吗?就他一个人吗?”
不行,他迟早要把恭俭良赶出自己的警局。
这就是个灾星,是个不安分成员。
电话那头以更高的分贝回应道:“不是!恭俭良抓了个大的,连环杀人犯。”
警雄雷克听见急救室的声音,以及医院抢救仪器特有的滴答声音。
“……死了吗?”
打电话的警雌看着急救室门口浑身是血,乖乖看着自己的父子两,心有余悸,“恭俭良没事,他的崽有一些擦伤。”
警雄雷克:……他担心的是恭俭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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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九章
禅元不大愉快地送走安东尼斯的律师, 然后给自己实打实在蝉族聚居地注册个“翡翠玉”家族头衔,同时敷衍复刻自己脖颈上的虫纹当做家徽图腾上传,然后坐在桌子前, 同两个快要成年的雌子,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雌父。如果家族名真的叫‘翡翠玉’, 我可以不加这个后缀名吗?”扑棱觉得土爆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柏厄斯.翡翠玉”这个名字有什么美感。
对比之下,支棱也觉得“禅让.翡翠玉”难听得极有特色。
禅元道:“翡翠玉是个昵称。你看夜明珠家, 后缀名和前缀名是夜明珠吗?”
“那你取名也太随意了点吧。”
禅元懒得和自己两个雌子掰扯这种不重要的小事情。他擅长放权偷懒, 把填报页面转让给自己两雌子后, 叫他们想什么后缀名好听后, 提着老幺找恭俭良说话。
刚开门。
恭俭良突脸爆杀, 身上的拘束服已经被撕成碎片,雄虫咬碎牙龈说话喷着血沫,揪住禅元两个耳朵向两边拽。
“他居然敢娶扑棱!啊啊啊他居然敢拿扑棱要挟我!”
禅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抄起手中崽糊到恭俭良脸上。作为家里最像恭俭良的崽, 小刺棱的体能和格斗本能都无限参考恭俭良。他下意识模仿雄父的动作,揪住雄虫两侧的头发, 成功让恭俭良把注意力聚焦到自己身上。
“我生气了!”恭俭良接住崽,对禅元咆哮。
小刺棱有模有样学着,大声嘶哑,“我气气啦。”
禅元捂住自个的耳朵,看着面前复刻版父子,舔着脸宽慰道:“不生气不生气。宝贝。我怎么会把扑棱嫁给安东尼斯呢。”
恭俭良吸崽, 平静下来了。
他问道:“所以是支棱嫁过去吗?”
禅元:“……不, 哪个崽都不嫁。宝贝, 只要我们去夜明珠家参观一次, 对,稍微看看这个王八蛋要做什么事情就好了。我保证,他绝对伤害不到你。”
就是自己不能偷懒摸鱼了。
禅元对自己拥有的身份象征很有自知之明——作为蝉族武力崛起的象征,只要他想,就能获得军部中下层蝉族士官们的全部支持。
蝉族长老会将成为禅元在军部的最强底盘,与之辐射到基因库、政界、军部科研部门、雄虫协会中的蝉族势力都会推禅元一把。
“乌钬总帅辞职前,为我们留下一些人脉。”禅元再给恭俭良透透底,“比起我这个远征军后辈,他更关心你。”
非必要时刻,禅元是不会动用乌钬总帅留下来的顶尖军部人脉。
他诚恳希望安东尼斯别逼他使用走后门.大杀器。
“是给扑棱取名的老人家吗?”
“是的。”
恭俭良还是无法放心。他焦虑到啃啃小刺棱的脸蛋,硬生生给崽留了两个小牙印。阿洛伊上门时,小刺棱还毫无知觉顶着牙印,被支棱哥哥使唤来使唤去。
“天啊。”阿洛伊不晓得先指责安东尼斯被打的事情,还是先询问刺棱脸上的牙印。他不和恭俭良废话半句,上来拽着禅元的衣领,“安东尼斯有恭俭良的监控权?什么情况?你们不是结婚了吗?你有没有给恭俭良做民事自主行为鉴定?他远征前的体检报告呢?你得证明恭俭良是在具有独立行为和意识的前提下和你结婚。”
禅元都被阿洛伊说蒙了。
他一方面为阿洛伊超出常人的信息攉取能力惊讶,一边感叹律师离开2小时不到消息,腥风血雨就满城飘零。
“我已经做了公证。”禅元举起双手,提醒道:“还有,你干嘛直接冲我来?”
阿洛伊扭过头,看向沙发上疯狂换台寻找猎奇凶杀片的恭俭良,不言而喻。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禅元整理衣物,看向两个正在给家族后缀名作申报收尾的雌子们,欣慰道:“建立一个新家族。崽,我们的家族后缀名叫什么?”
没有人理他。
禅元也不气馁,继续麻烦阿洛伊,“安东尼斯邀请我们去夜明珠家老宅做客。不知道他会邀请多少人……大概率是我和恭俭良创立的新家族第一次社交亮相。阿洛伊,去别人家做客有什么事情要注意吗?”
阿洛伊看死人一样看着禅元。
“你们是打算在夜明珠老宅把安东尼斯分尸吗?”
“这里是文明社会。”
“你能控制住恭俭良?”阿洛伊终于引起了恭俭良的注意。雄虫摇摇晃晃走过来,中间踉跄摔了一跤,整个挂在禅元身上。
“我才不会在家里杀人。”恭俭良声音小小的,细细的,整张脸埋在禅元的肩膀上。他温热的鼻息和略微黏糊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完全融化在禅元背上,“会弄脏地板,会让雄父难过……”
定制服饰、准备礼物、租赁高档航空器,最重要的是给所有家庭成员添加家族名,以及和军部再请个假。
禅元搞定这一切之余,还和两个雌子演习“如何应对刺杀、囚禁、爆炸”等一系列善后计划。家里四个雌虫,三个均匀分配到杀人、望风、毁尸灭迹。
最后一个负责安慰恭俭良,稳定各类计划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禅元感觉自己生了个犯罪集团。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计划中增加一个劫财。”支棱把武器藏在蝉族传统服饰下,再给自己的长而夸张的耳饰假宝石注射腐蚀性液体。
扑棱则调整自己的定位素戒,最后一次收拢自己翅翼下的收缩光剑,纠正弟弟的说法,“安东尼斯死了。夜明珠家的财产就全是我们的,没必要劫财。”
恭俭良板着脸,一人一个棒槌。
哪怕扑棱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也没有逃过这场父爱制裁,连在边上屁都不敢放的禅元和小刺棱都挨了两脚,一家人在雄虫的低气压中出发。
“没有必要这么严肃吧。”
“武器已经全部做了过安检模拟。”
“我是说这个吗?”
“贵族家不都要经过安检吗?听说夜明珠老宅还是保留着最传统的建筑结构,各种安保情况都不会很严厉。”
“我说得是这个吗?”扑棱和支棱一直到离开首都圈才停下拌嘴。两人看着雄父靠在雌父怀里熟睡的样子,低声说起了正事。
“如果我是安东尼斯,我一定会把夜明珠家的头衔和宅院让出来。”扑棱耸肩,道:“夜明珠家最重要的是人脉和实际资产。二十年的时间,转移都转移完了。空头衔让就让吧。”
支棱在敏感问题上比扑棱慢一拍,他道:“夜明珠家不是蝶族最富盛名的家族吗?这个头衔似乎比资产还要重要吧。”
“头衔?夜明珠家的名字不重要。夜明珠家的美人才重要。”扑棱看着雄父的脸,像评价一块肉般般挑挑拣拣,“蝶族发展美人经济,不就是想培养出可以取代夜明珠家地位的‘美貌雄虫’吗?安东尼斯可能是最成功的一个。”
他很像夜明珠雄虫。
也就是像而已。
“雄父愿意接手夜明珠家,是比我们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更糟糕的选择。”扑棱闭上眼,“我如果是个蝴蝶种,夜明珠家这块肥肉就该落在我手里。”
都不需要他是雄虫。
扑棱有磅礴的野心,合适的能力,他也有信心抗下雄父将要面对的危机。他在禅元身上学到了无数人际交往小技巧,从各位远征军军雌中认识到利益与虫种多样性。
比起平民出身的雌父,打小在提姆这个二流贵族后裔身边长大的扑棱,一度比雌父更清楚贵族圈是如何生活、如何作息,又是什么做派。
他通透,想向上爬,也足够有潜能。
因此他和自己的雌父一样清楚:
这一场赴会,真正的选择权在恭俭良手中。
安东尼斯会抛出甜蜜的诱饵,蛊惑恭俭良自愿跳入其中,被冗杂的空壳束缚一升。
“虫种又没办法自己选择。”支棱嘲笑道:“如果雄父是蝴蝶种。他根本就不可能和雌父认识。哦,生个和刺棱一样蠢的幼崽倒是很可能。”
被点名批评的小刺棱才不管哥哥对自己的人身攻击。
他听不懂。
就算听得懂,也不会记住。
幼崽正踩在座位上,好奇看着越来越大的星球,呼呼叫起来,“哇哇呜哇呜。”
他出生得太晚,都没什么机会被雌父雄父带去地面大杀四方。小刺棱还是第一次清晰看见航空器降落的画面,快活乱叫一会儿,乖乖坐下,挨着雄父睡觉。
下降的过程漫长而枯燥。
负责驾驶的扑棱和支棱无聊地轰着油门。随着航空器的降落,他们第一次看见夜明珠家的宅院。
这个从他们出生前就笼罩在雌父脑门上阴影,如同他的影响力一般,是在大气层也能看清楚的宏伟存在。数十条宽敞的街道,数十个错落分布的大型花卉公园与湖泊,其中最惹眼的最高耸的建筑复古而老旧,宛若故事书中的“灯塔”统治着它所能辐射到的地方。
“那就是夜明珠家吧。”支棱感叹道:“居然有一整个依附他们家族而生的城市。”
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自己和自己的祖辈拥有什么差距。
“雌父真的没有拐骗雄父吗?”
恭俭良被他们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吵醒了。他平静地看了眼航空悬窗,指点两个孩子降落在那处远一些的湖泊边上。
“太近了,会吵到人。”恭俭良道:“我以前上学都得从湖泊边启航。”
“湖泊?那不是很远吗?”禅元询问道:“这么大的城市应该有学校吧?难道夜明珠家禁飞?”
恭俭良不明所以,“没有学校。”
他把小刺棱举高高,解释道:“这是夜明珠家的宅院,不是城市。”发现禅元、扑棱、支棱看过来,恭俭良不得不继续为没有见过市面的雌虫们解释道:“差不多六分之一。星球的六分之一都是夜明珠家老宅范围。”
害怕他们还不懂,恭俭良指着远处的山脉道:“那是我以前打猎的地方。地下还有二哥的无菌小实验室。三哥的训练场还要远一点,因为他要打靶,雄父给他两座山头当练习场。那些私人花园都是大哥在打理,这样一年四季家里都有鲜花。”
“那边是专门供应蔬菜水果和药材的地方。”恭俭良又指着一边道:“私人医院里有70多位医生护士,独立的小红房是理疗中心,每次我打完架都会被哥哥们送进去。靠边白色的土地,是机甲停靠区和航空器厂,下面有一个收藏展览……我们能停在那里。”
恭俭良道:“以前有专门的人给客人负责全机保养。我没用过,二哥说挺专业的……总之,为夜明珠家服务的人都在星球另外一面住着,那才是城市。”
作者有话说:
夜明珠家:给首次上门的禅元和崽,一丢丢震撼。
——*——
【93】
“雄父。”小刺棱深夜跟着雄父蹲在急救室门口,扒拉自己手上的银镯子,放下,抬起,放下,再抬起,展示给雄父看,“好看。”
恭俭良摆弄自己的,再瞧瞧崽的,觉得刺棱手上那个更好看。
他对刺棱道:“给雄父。”
小刺棱深吸气,憋着脸,双手向两边扯。在警雌惊恐的目光下,幼崽“啪嗒”拽开镯子,笨拙把手伸到雄父面前。
等警雄雷克赶过来时,恭俭良和小刺棱已经把两个镯子揉叭揉叭,靠手劲搓出好几个小球,父子两蹲在地上弹弹珠玩。
警雄雷克沉默。
警雄雷克开出罚单,道:“破坏公共财产。工资从恭俭良的工资里扣。”
恭俭良震惊,“你怎么这么小气!”他才转正没多久,工资少得可怜,到去高档餐厅吃顿饭都寒颤。警雄雷克居然扣他工资!
“我把手铐复原,不扣我工资好不好。”
恭俭良还想拿到第一个月转正工资,买材料下厨给禅元做蛋挞呢。
雷克怎么可以如此不解风情的扣自己工资呢?太坏了!父子两坐在地上,认真研究如何把弹珠重新变成手铐镯子。
雷克后续关于“杀人犯”“怎么抓的”“怎么发现”之类的话,都不及弹珠球重要。
最终,还是雷克差人买来热乎乎小饼干勾住了小刺棱。
幼崽走神片刻,被雷克率先揪出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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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
禅元继一口气拉不完的分家财产单子后, 第二次被夜明珠家的富裕砸得眼花缭乱。他不得不承认,阿洛伊说他使用经济手段虐待恭俭良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两人见面第一顿饭是恭俭良付的钱,第一次逛街扫荡糖果商店是温格尔分给他们的私产。远征军上两个人住得是普通家庭主宅, 后来有了孩子还得动手组装隔断墙, 扑棱和支棱一直到远征结束才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恭俭良就更别提了。禅元目睹维护工拿着比租赁费还要昂贵的护漆保养航空器, 差点尖叫出声, 大叫“这是租来的!这是租来的!”
没必要给租来的航空器用这么好的护漆,对吧。
“我说为什么外面找不到夜明珠家私宅的消息。”扑棱稍微震惊下, 调整表情, “没有亲身体验过, 很难想象他们要负责……这么夸张的维护开销。”
支棱无所谓。
他那也不是对金钱的蔑视, 而是从始至终, 支棱就没有关心过这些东西明面上的价格,和背地里维护所要付出的代价。
“说不定这片地的修缮费用就比我们身上的行头还贵。”
禅元脑袋都快埋在胸口了。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让雄虫受了委屈,可怜兮兮跟上前,轻声许诺自己回去一定给恭俭良买配得上他的衣服。
恭俭良道:“还好吧。”
“这怎么是还好?”禅元痛心疾首, “等会儿安东尼斯看见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背地里怎么笑话呢。”
恭俭良娴熟找到出去的道路, 揣着小刺棱和一大家子人七拐八拐来到小道上。他点有些恍惚,脚步却没有停下,穿过一整片雪白斑点灌木丛,站定在一整栋初代大帝风格的六层建筑前。
从禅元为数不多的美学素养来说,他能看出标志性的“虫族初代大帝风”仅限于简约锋利的线条,半露出房梁透出的荒凉坚硬感。而建筑的大门和窗户却使用切割成指甲盖大小的彩色琉璃与珠宝, 以繁华的蝶式风格讲述些史诗故事。
禅元用自己恶补来的珠宝价格揣测这栋门的价格——老天爷, 他忽然发现光是这一扇大门上扣下来的珠宝, 就足够自己买下租来的豪华航空器。
装修得这么好, 应当是门面吧。
“这是正门?”
恭俭良道:“是厨房的侧门。”
他怀念着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入其中,“我放学就饿。二哥接完我,就走小路过来。他会在路上给我买点心,路上我吃一份,雄父那份他会带来。”恭俭良指着厨房一角,和禅元说道:“药会提前煎好。雄父喝完药,会吃一点甜点。”
其实也吃不了多少。
雄父总能看出自己想吃,提前用刀叉分出一大份装盘。二哥序言不知道抗议多少次,叽叽喳喳说家里又不缺一个点心的钱。但雄父依然要护着恭俭良,抱着他说,“再跑一趟怪累得。雄父也不爱吃甜的。小兰花吃就好了。”
家里最嗜甜的人是小兰花,也只有小兰花。
恭俭良盯着角落的药炉,走上前闻了闻,怎么也找不出二十年前那股苦涩煎熬的味道——
“也不是都一样。”
禅元用手在灶台上擦拭一下,若有所思。
支棱和扑棱则没有那么在意细节,两人轮流抱住小刺棱,跟在雄父屁股后面用眼神判断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
他们从厨房而上,并没有进入到建筑更上几层中——恭俭良只能模糊说出上面大概有什么东西。至于具体有什么,他二十年前都不了解——他推开一盏真正的窄门,穿过廊厅,在一众画作与悬挂的冷兵器中,来到大厅。
“雄父,墙壁上是真的?”
“嗯。”恭俭良道:“都不怎么值钱。”
支棱相信了。
扑棱悄悄搜索下画作的年份和价值,用自己远征锻炼出来的毅力压制下贪欲。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夜明珠家真正值钱的东西,到底有多值钱。
大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摆放着鲜花和装盘点心,也不知道是拿来看的,还是拿来吃的。恭俭良索性不管,带着孩子们去看自己年幼时的房间。
“我的东西不会被安东尼斯丢掉吧。”恭俭良气呼呼和禅元抱怨起来,内心又有几分庆幸,“他都没有动过装潢。最起码把自己挂到墙上。”
禅元慢一步,正站在夜明珠家的历代家主画像前,端倪最后一任夜明珠家主温格尔的遗像。
他清楚这画像下落款的时间,在二人接到讣告之前。
恭俭良的态度更说明,在离开家之前,这幅不详的画像早挂上,并昭示了一切。
“禅元~”
恭俭良喊他。禅元便上去。他们和之前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恭俭良根本不像是一个客人,反倒更像是这个宅院的主人,回到年少时期絮絮叨叨、缓慢又轻松地说着过去。
“铁门还在这里。”恭俭良给孩子们展示自己小时候的两道防护锁,“以前我乱打人。哥哥们就把我关在自己房间,一道铁门,后面还加了一道栏杆和铁丝电网。”
扑棱和支棱完全想象不出雄父到底是有多凶悍,才叫夜明珠这种贵族家庭特地安上三道铁门。
说不准这种贵族家庭,道貌岸然,最擅长做表面功夫,暗地里磋磨雄父呢?雌父便是将雄父从这泥潭中拯救出来的——好吧。雌父那不叫拯救,该叫自投罗网。
“给你们看看我的收藏。”恭俭良打开灯,支棱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雄父房间里放着的全血管雌虫标本:没有皮肤,没有骨骼,没有肌肉,只有最纯粹最纤细的血管,密密麻麻组成一个雌虫该有的体型。支棱尝试用寄生体尸体做过类似的标本,从未成功过。
“我的天啊。雄父!这可以送给我吗?”
恭俭良没说话。
支棱眼睛又被第二具成品吸引,快步上前,口吻痴迷,“这是被寄生失败后的变异脑死亡切片吗?一整套吗?天啊。雄父,你小时候就有这个吗?”
“是啊。”恭俭良幼稚炫耀道:“雄父知道我想考军医,就为我找来了呢。”
支棱酸溜溜道:“我也想要。”
祖雄父给雄父干什么?还不如留给自己!
可怜他一只柔弱的蝉天天跟在雄父雌父屁股,后面捡尸体做实验,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标本,在这一大堆稀有品中被秒杀得差不多了。
好想要好想要!从今天开始,雄父肯送他一个标本都好,送哪一个都好。他支棱,蝉族的禅让,就是雄父最忠实的小舔狗啦!
扑棱则径直走到雄父散乱的书桌前,轻轻翻看上面没有被收拾的书籍试卷,和禅元一样用手指擦桌面,拿起来细看。
——手指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拉下。
这件房间停留在恭俭良离开的瞬间,近二十年维持原状,平静等待主人回过。扑棱皱起眉头,看着被标本和一大堆昂贵实验器械迷惑住双眼的弟弟,放弃指望这个家伙了。
“是一场恶战。”
“雄父留下,过得说不定比在翡翠玉家族好。”扑棱搓搓手指,眯起眼询问身后的雌父,“真的不能吞并夜明珠家吗?”
哪怕遭受换代危机,夜明珠家任然是最顶尖的家族之一。
禅元宽容看着恭俭良从床底下、柜子里找出二十年前没有玩完的暴力游戏和碟片,分享给支棱和扑棱。蝉族崽和他的螳螂种雄父、螳螂种弟弟达成了第一次和谐的父子时光。
代价是,蝉族爹和扑棱蛾子眉头紧皱。
他们眉头紧皱,最坏的猜想正浮出水面,一点一点占据现实中心。
“雄父。”扑棱开口道:“我想看看祖雄父的照片。”他若无其事,确实有种孩子般的好奇,和幼时一样撒娇,“祖雄父还孵化过我呢。我想要看看他。”
恭俭良愣下,果断抛弃支棱和刺棱,带着扑棱出门。他风风火火,其余人也不得不风风火火,一行人和走迷宫般,推开不知道哪一扇大门。
足足五人高的挑高楼层,连带着巨大的落地窗和数百枚仿蜡烛悬挂灯都变得渺小起来。占据最佳光线处的桌子收纳着禅元都看不懂的小众语言书、一些尚未拆开的贵族信函,和一整套第六代大帝时期的百年茶具——从茶具边缘看,这是真拿来使用的东西。
禅元麻木到大脑停止估价,目光随着恭俭良的步伐落在一整墙照片上。
“看。”恭俭良对扑棱道:“那就是你祖雄父,也是我的雄父。”
温格尔.阿弗莱希德。
夜明珠家的家主。
禅元第一眼却看到雄虫怀里那个更小的粉团子。和已经被焐热时不时会闹脾气的恭俭良不同,照片上的小雄虫发色更粉,神态更凶,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长得太具备蛊惑性才让人没注意到异常。
真可爱啊。
禅元感叹着,忍不住端起小刺棱比对下,怎么看都觉得小时候的恭俭良更刺激些。
也不知道他们两怎么样的,小刺棱完全不像刚出生那会儿面无表情。幼崽还会有点呆呆的,但也没那么呆,在哥哥们的忽悠下像个快乐小狗,被耍得团团转,还以为在玩游戏。
禅元还是更喜欢恭俭良。
什么时候的恭俭良,都戳着他的XP长!简直是看着照片都能来一发的程度。禅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拷贝一大片照片,填充自己惨无人道的上班时光。
恭俭良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
他正和自己最喜欢的长子介绍夜明珠家的一切。从全家福开始,净说某年某月自己打了二哥,打不到三哥,被大哥按在桌子上罚抄,雄父心疼纵容他赖床翘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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