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by优秀的元宝
优秀的元宝  发于:2023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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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忍不住绽了?个笑, 潋滟的弧线在?唇角轻轻勾起,然?后故作淡定地说道:“我可没有行什么迢迢千里?,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怀瑾瞧得喉结一滚,又一滚, 终是再?难克制捧起他的下颌, 吻了?上去,将他的手指缝插得满满当?当?, 十指紧扣,抵在?门框上。
很快,细细密密的吻声在?厢房内响起,刺激着人的感官,如同一簇熊熊烈火炙烤着两人的身体,渴欲的渴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一对鸳侣紧紧相缠, 眼神俱是朦胧, 仿佛坠入无边的情海里?。
沈舒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软得可怕,又硬得可怕, 随着顾怀瑾的撩拨,化作绵绵水波,欲涛汹涌;他想做点什么发泄这填满胸腔的鼓胀情绪,偏又屡屡迷失中在?那?一阵又一阵的吻中,空白了?思绪,只凭着本能极力迎合。
短短片刻,他的唇被?亲得发麻,指尖被?吮得无力,鲜艳夺目的吻痕大片大片掩映在?凌乱的衣领中。
紧接着,连掩映之物?都没了?,堆积在?两人的脚边,如同一团被?嫌弃的烂物?什。
再?然?后,顾怀瑾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步向厢房内的床,县衙的这间厢房不大,床却出奇的大,许是前任县令是个贪官,很会享受,连悬挂在?床上的红帐都是上好的纱品。
两人乍一倒进柔软锦被?之中,厢房内的温度便急剧攀升,无尽的暧昧与旖旎铺陈开来?,直奔木床、红帐、及其?帐下遮半掩半的靡艳之景。
沈舒被?亲晕了?,连什么时候被?踏破了?底线都不知?道,轻而易举就被?人擒住了?软肋,他揪着顾怀瑾的乌发,阖着双眸沉溺,近乎溺毙,转而难忍至睁眼,想看一看顾怀瑾的脸,却发现作弄之人并不在?身前,而是在?身后。
“顾怀瑾……”
沈舒惶然?唤了?一声,深察身后的男人具有浓浓的攻击性和危险性,他极力仰首侧目,试图寻求视线的着陆点,得到一丝安慰。
身后的男人却是铁石心肠,不闻不问,只一心做着当?下的事,仿佛想要逼着他哭泣。
于是,沈舒不得不咬着唇,眼睫如同蝶翼一般飞快翕动,直至脑海里?惊涛拍岸,水沫四溅,灵魂都似被?吞噬。
顾怀瑾这才想得起吻他来?,强势的扣着他的下颌,迫他抻长了?颈项,连下颌线都绷紧,与他交吻,而后无理?要求道:“含璋,给我。”
沈舒未答,也根本没有什么回答的余地。
有道是“鸳鸯织罗帐,春光乍泄里?;双影交重叠,身皆未着缕。一人眼波转,眉目含春情;另人眼半阖,与其?相交颈。床映雪肤色,被?掩勾连景;低声唤爱郎,始有幽潮起。”
此时,门外?把守的墨羽骑闻到厢房内不同寻常的动静,脸一红,齐齐走远了?一些。
他们是顾怀瑾的下属,自是知?道顾怀瑾喜欢沈舒,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动静未免……
又道是“且看郎鬓乱,疾风摇骤雨;或有潜龙出,轻吟难抑止。”
沈舒已是醉了?,面颊酡红,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身似浮萍遇风浪,雨打芭蕉不由己。
他紧掐着顾怀瑾的大腿,似要顾怀瑾和他承受一般的疼痛,但这反倒激起了?顾怀瑾心中的暴虐,愈发用力扣紧了?他的肩——
“其?人如捣练,阵阵捣飞汁;何人欲扶帐,泣泣不绝耳。”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至晚上,不知?过去多少个时辰,日薄西山,夜幕四合,厢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那?床榻摇曳的声音没有一刻停歇,如同催命的符咒,催得沈舒醒了?又晕,晕了?又醒,吐出的话都没一句连贯的。
终于——
汗没湿发缠,饶声接浪语;夜半三更漏,共赴巫山里?。
房内云销雨霁,顾怀瑾披着宽大的外?袍开门,餍足而又慵懒地吩咐:“打水来?。”
立马有墨羽骑得令去喊来?侍婢,让侍婢抬水进去,侍婢们一进门,俱是脸红不已,她?们甚至不敢多窥视房中一眼,仅将水放下就匆匆离去。
顾怀瑾将睡着的沈舒抱了?起来?,简单清理?了?一番,才亲手换了?床上一应物?什,将他抱了?上去。
第二日,沈舒直至中午才醒来?,眼皮子干涩,喉咙干涸,身体活跟被?石磨碾过似的。
他抬了?抬手,连手都是酸软的,身上某个部位更不必说,一瞬间昨日情形跃入脑海,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接着耳朵绯红,恼然?咬牙。
该死的顾怀瑾,贪欢贪得如此恶劣,简直没把他当?人。
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牙印和吻痕,沈舒立刻从床上爬起,穿戴整齐,出去找顾怀瑾那?个混账。
一出门,就见顾怀瑾的墨羽骑侍卫守在?门外?,看向他时目光闪烁,接着犹豫地喊了?一声:“王……王妃。”
沈舒被?雷得外?焦里?嫩,心中火气直冒,问:“顾怀瑾呢?”
侍卫如实答:“殿下正在?正厅过午,王妃这边请。”
不消得侍卫引路,沈舒大步扯开脚步,在?县衙里?一阵奔走,终于在?正厅看到了?顾怀瑾的人,这厮竟慢条斯理?的吃着肉粥,好不悠哉自在?。
沈舒原就心里?窝着火,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顾怀瑾的粥碗给掀翻了?。
他罕见失态,冷冷叫了?一声:“顾怀瑾。”
顾怀瑾闻着心上人的唤声,一派和颜悦色,伸手去拉沈舒的手,温声道:“含璋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会醒,快同我一道用午食。”
沈舒板着个脸拒绝:“不,我要回去。”
当?初他不辞辛苦来?找他,是为了?来?确认他的安危的,而不是专程把自己送过来?,给他暖床的。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顾怀瑾唇角笑容微凝,挑了?下眉,扫了?厅中的人一眼,示意他们退下,堪才将人拉到自己膝上,不容其?拒绝的,轻声笑问:“怎么了?,我昨晚没伺候好你么,叫你心里?不爽利,一起来?就同我置气?含璋,留下来?歇两天再?走。”
大抵是将人占有之后,爱意与怜惜之意更甚,顾怀瑾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改往日强势霸道,温柔小意得能拧出汁儿?来?。
沈舒心中抵触之情略有消减,蹙了?蹙眉,说:“平梁村离不了?人,我是一村之长,抛下村民们出来?本就失职,自该早点回去。”
说完,他挣了?挣顾怀瑾的大掌,欲从顾怀瑾的怀里?起身,并说:
“我打算下午就启程,你不必阻留。”
顾怀瑾闻言勾起薄唇,略觉好笑道:“听含璋这话的意思是,是不打算带我一起回去?”
——当?然?了?。
沈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把你带回去还?得了?,不得成日把他压在?床上,没日没夜的乱来??他又不是傻子,怎地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只是,生怕顾怀瑾不放人,沈舒含糊道:“我知?你正事要紧,不必顾念我,派人护送我即可。”
顾怀瑾却说:“何必那?么麻烦,正好酆县的事了?了?,我陪你一同归家。”
沈舒:“?”
顾怀瑾:“怎么,看含璋的样子,像是不愿?”
沈舒恼意又起:“你不回京复命么?”
顾怀瑾道:“不回,那?些个琐碎有的是人处理?。”
先不论那?并州太守救援及时立了?大功,正愁没处使劲,好加官晋爵,单说那?燕州太守严重失职,正急没机会戴罪立功呢。
而且,他才得了?新鲜趣味,如同狼口衔着一块肉,哪里?舍得放下。
顾怀瑾搂着沈舒的腰身,又想了?,吻了?吻他的耳朵,“所?以含璋,是我昨夜没伺候好你么?”
沈舒一瞬羞愤,狠狠瞪他,似嗔还?怒,“你还?有脸问。”
差点身体都给他干报废了?。
顾怀瑾忍不住笑,笑音低低的,夹杂着一丝骄傲,“肖想已久,情难自禁。含璋,你总要体谅我一些。”
沈舒气结,不想再?同他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样露骨的话题,拿起桌上的馒头往他嘴里?一塞,“食不言,寝不语。”
语罢,他起身回厢房洗簌,又返回来?,准备凑合着用些,毕竟他肚子也饿了?。
顾怀瑾却命人撤了?这一桌寡淡清粥,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耐心望着沈舒用饭。
沈舒皱眉问:“你怎么不吃?喝粥喝的饱么?”
依着顾怀瑾在?平梁村里?的习惯看,顾怀瑾也是典型的精致主义者,可不是什么素食爱好者。
顾怀瑾无意令沈舒心疼,只莞尔一笑:“前些日子误饮污水,肠胃不大好,大夫让我养养。”
沈舒恍然?想起进县前邻近村子的村民说的话,异族军队攻城不下设法放毒,所?以是……毒病未除?
“嗤——”沈舒胸腔里?颇不是滋味,嘴巴却硬撑着不饶人道,“顾怀瑾,你真娇气。”

第153章
顾怀瑾心里无甚感觉, 只觉得沈舒吃饭的样子可爱,骂人的样子也很可爱,做什么都可爱, 满心陷于沈舒的可爱中?,无法自拔得厉害。
待得?用完饭, 婢女撤桌, 顾怀瑾殷勤凑上去给沈舒擦手?, 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 就见沈舒垂着眸, 低声问:“顾怀瑾, 困于酆县的时候绝望吗?”
顾怀瑾动作一停,想了想, 淡淡一笑:“不绝望,大战当?头岂有这许多心思?”
他只知道酆县绝不能失守, 哪怕是困死, 也要困死在这里面。
接着,他把沈舒提溜到怀中?, 亲昵与他贴面,问:“那含璋来?找我时,又是何等心情?”
沈舒沉默答:“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梦到你如何遭人算计,流离酆县……”
顾怀瑾哑然失笑:“倘若重?来?,我倒是不希望你梦到才好, 平白为我担惊受怕。”
沈舒说:“你明明可以走的……”
顾怀瑾摇了摇头, “走不了。”
也许从前他一心只为皇兄守江山,并不曾将这些平头百姓真正放在心上, 完全?可以以“大局为重?”为借口将他们?袖手?弃之;但?认识沈舒以后,亲眼见着他为百姓们?付出,再见那些可怜的面孔,便一心想着沈舒想护的人,他也想护,如此一走了之,让沈舒知道,必然会低看他的。
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吧,他顾怀瑾也想做个有情有义?的英雄。
“含璋,我不负你,携我归家,好吗?”
沈舒鼻尖一酸,忍不住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日,顾怀瑾命人整理行李,一大早就和沈舒一起坐着马车往平梁村的方向走。
因着前一日下午,沈舒体谅顾怀瑾有许多后事需要处理,特意多容了半日,不想当?夜顾怀瑾又是扯着他一番寻欢作乐,害得?他今日登上马车,就困倦得?厉害,直直蜷在顾怀瑾的怀里睡着了。
至下午,沈舒方才醒来?,马车刚好进入另一个县城,离酆县不远。
依顾怀瑾的意思是,今日耽搁在此,休息和补给,明日再出发?。
沈舒惊疑不定道:“这行程会不会慢了些?”
顾怀瑾噙着笑:“不慢。含璋你成日为人鞍前马后,今次难得?出来?便权作休沐,体会一下这四处的风土人情,我们?再回去?。”
沈舒微微一叹,知道顾怀瑾是为他好,无从拒绝,便允了。
两人宿在一间客栈,白日去?酒楼吃饭,在市集上游游逛逛,晚上便在客栈的庭院里品酒赏月,花下漫步。
沈舒实则是个情调不足的人,但?见顾怀瑾喜欢,一应奉陪;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他洗了澡,热气过盛,支了窗子吹风。
顾怀瑾突然来?到他的身?后,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薄唇贴在他耳边。
他拥着他,乌眸映着皎洁的月光,显露出几?分清冷的气息;但?他做的事却不怎么清冷,兀自咬了他的耳朵,细密的啃咬吸吮,勾动他的春心。
沈舒呼吸紊乱,抗拒提醒他:“顾怀瑾,一会儿有人抬水进来?,该你去?洗澡了。”
顾怀瑾尽兴了一阵,才顿了顿,道:“当?初含璋说要与我兄弟相称,方才无意中?想起来?,仍是觉得?可笑。含璋,你对我那般冷漠无情,今日不喊我一声怀瑾哥哥,我怕是要跟你没完。”
沈舒不由回怼:“你给我取个表字叫‘含璋’是何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还没说你,你倒是同我没完了。”
要不是当?初不想与他起冲突,惹恼了他,他怎么会极力忍让,自欺欺人,接受他取的这个表字。
含璋含璋,究竟含的是璋,还是含的是“璋”?
说到底,都怪他从前霸道蛮横,被拒绝岂不正常。
顾怀瑾愉悦道:“表字怎么了,璋乃礼器,说明我对你十分敬重?。你却是意图与我划清界限,伤我的心。”
说完,他抽出了与沈舒十指紧扣的手?,反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压在窗台上,道:
“罢了,含璋不悔与我兄弟,我便顺了含璋的意,教含璋一些为弟之道,好好敬顺兄长。”
沈舒顿时眼皮一跳,急声警告身?后某人:“顾怀瑾,你别胡闹,惹来?非议,这客栈人……嗯啊……”
话未完,被打断,因为一股电流从胸口窜过。
顾怀瑾的语气同他的动作一样恶劣,有恃无恐的,漫不经心的,“含璋怕什么,这间客栈除了你我没有旁人,你看这花这月这朱红……含璋,这朱红若是揉碎了,捏熟了,可会吐蜜……”
沈舒面颊瞬间绯色染透,如同浸透了花汁,发?出难耐的细碎的喉音,还断断续续地反驳:“顾怀瑾,你莫……莫要太荒唐……”
这朱红又不是桃芯杏蕊,怎么可能吐得?出蜜来?。
又闻顾怀瑾假模假样地关怀道:“含璋,你怎么了,怎么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他一边作弄着他,令他神智渐昏;一边戏谑着他,令他生出浓浓的羞耻心。
沈舒咬着唇,望着窗外晚风中?那随风颤动的花影,眼神逐渐不清明,他那只被顾怀瑾压住手?腕的手?,在窗沿上反复抓挠,直到顾怀瑾递了一只手?到他的跟前,让他放肆的咬着。
再然后,宽大的外袍滑褪至腰处,不必猜测也知是顾怀瑾启口的杰作,洗澡的热气是散了,暧昧的热气却升了起来?。
毫无防备地,顾怀瑾莽撞的钝入,逼得?他发?出一声惊呼。
窗内,灰尘簌簌抖落。
窗外,树影癫狂摇乱。
沈舒只觉得?自己好似一条狭窄甬道,被强行挪来?一座巨峰,又似被骤雨摧残的芭蕉,迸溅出淋漓的雨珠。
这滋味实在磨人,没命的撞,激烈的撞,简直要将魂儿都从身?体里撞出来?。
沈舒断续低吟,闻得?顾怀瑾在耳侧止不住的喘着,那一声声犹如猛兽般,难以克制的喉音,让沈舒心悸阵阵,腿儿都打颤。
然而,他趴在窗台上,腰如弓般弯折,汗水打湿鬓角。
房外,抬水过来?的客栈伙计敲了几?下门,见无人应答,又识趣的把水抬了下去?。
沈舒迷离抽出神,字句零落地道:“顾……怀瑾……洗澡。”
顾怀瑾语气和动作愈发?迅疾:“还想得?起洗澡的事……含璋,我洗过了,这水是替你叫的。”
可惜,伙计来?得?太早,他们?才刚刚开?始,待会儿他少不了要再跑一趟。
沈舒瞬间哑火了,汗珠遮着眼睫,连眼底的月色都变得?颠三?倒四,很快他忘了羞耻心,时低时高地喊:“怀瑾哥哥……”
顾怀瑾便在这一声声“怀瑾哥哥”中?越战越勇,一面吻沈舒的脸,一面赞叹:“好乖,怀瑾哥哥在。”
却没有半点放过沈舒的意思。
这极致销骨的滋味,令顾怀瑾欲罢不能,连分心说句话都是多余。
他的脸红得?发?烫,大汗淋漓至衣衫尽湿,下颌的汗珠滴落在沈舒的背脊。
如此癫狂的、于理不合的、罔顾礼法的行欢实在令人快乐,飘飘如仙,顾怀瑾将沈舒污了又污。
良宵过半,云雨初歇。
沈舒连站都站不稳,面上红霞未褪,闭上眼骂:“顾怀瑾,你真是个禽/兽。”
顾怀瑾俯身?帮他揉了揉腿肚子,坦然受了这个称号,“还赏月么?”
沈舒直想骂“赏个屁”,到嘴觉得?不太斯文,道:“不赏了。”
顾怀瑾这才替他拢上了衣裳,出去?打水,亲自把水提了进来?。
好在这是第三?回,没有第一回那般痛苦第二回那般寡淡,沈舒也很是快活,想起方才的举止,羞窘的把自己埋在水里。
他想,他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千里迢迢跑过来?,同顾怀瑾放纵厮混。
暗恨自己的不争气,沈舒洗到水冷才起来?,披着浴袍,从耳室出去?,才知顾怀瑾在写信。
沈舒走了过去?,瞧了一眼,立马变了脸色,抢他的墨笔,“顾怀瑾,你别乱写……我没有说过愿与你入京,成为你的王妃。”
顾怀瑾神清气爽气定神闲地侧目,笑着凝望他:“怎么,含璋与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想临阵脱逃?”
沈舒抿了抿唇,执拗攥紧了墨笔,道:“顾怀瑾,我们?虽然两情相悦,却还没到远远没到这一步。”
他不可能舍下平梁村随他入京,更不可能甘愿困于后宅,成为他的王妃。
顾怀瑾笑意未改,却是眯起了凤眸,打量他的神色,然后问:“含璋是有何顾虑么?”
沈舒皱着眉,松了手?,道:“不是顾虑,是……”
“嗯?”
“顾怀瑾,我有自己的抱负,不能局限于儿女私情,倘若它是我的绊脚石,我宁愿舍弃它,你懂么?”
顾怀瑾未语,极其认真的盯着他,半晌轻轻一笑,“含璋,你在怕什么?怕我拘着你,让你变成后宅妇人?怕我抛弃你,让你身?处陌生上京,无枝可依?还是怕,你一颗真心交付了我,我却负了你,教你难过?”
未有停顿的,他搁了笔,往前走了一步,道:
“含璋,何必害怕,我知你心思深重?,所虑甚多,我总会让你信服的。你不必再问我喜不喜欢你,喜欢你哪里,我自会用行动向你禀明我的心意,那时你再行决定不迟。”
顿时,沈舒怔了怔。
……真的么?
他还以为他听了他的话,会发?火,与他起争执。
毕竟当?初周子衡就是这样的,想让他为他付出,为他牺牲。
只是,顾怀瑾越是诚恳,沈舒越是愧疚,低头道:“抱歉,我给不了你太多。”
顾怀瑾抚了抚他的发?丝,牵起他的手?,低头看着他的掌纹,道:“我们?一同去?上京受封,然后我自请驻扎封地,来?平梁村——我替皇兄守着边关,也守着你。”

归途遥遥, 行程缓慢,沈舒一路看了许多风景。
临近边关的城池多是贫穷,很少有富得流油的, 但由于邺朝的治世还算清明,百姓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吃喝上不曾短缺, 独手头上没有什么闲钱。
沈舒不由鞭策顾怀瑾, 含着一丝调侃意味地说道:“倘若你真要申请封地?, 驻扎到这边来, 好好搞一下民生, 不然我的生意没法往这边做。”
顾怀瑾也觉察到了?,清河县离此地?不算太?远, 但时下炒得火热的平梁村酱却没卖到这边来,俨然是穷得厉害。
摸着沈舒的手, 他笑了?笑道:“当然, 介时还请含璋帮我想对策,我在从商一事上没有什?么天赋。”
沈舒只是这么一说, 却被顾怀瑾当了?真,爽快答应道:“好啊,到时我帮你……不过,倘使你赚了?钱,得分我一些。”
顾怀瑾眼里笑意盎然,十分纵容,还挑眉反问:“只要一些吗?皇兄金库充盈, 我到这边来得找他要钱, 介时我母妃那儿少不得也要补贴我许多?。”
沈舒听得牙酸,心说有人疼就是好, 一派羡慕嫉妒恨,却又听顾怀瑾改口:
“错了?,我一介男子?汉找母妃要钱多?少有些不像话?,应当是母妃少不得要补贴儿媳许多?,回头我给你列个单子?。”
沈舒:……亲儿子?没跑了?,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已经合计上了?。
只是,沈舒还是完全无法定下心意,他总觉得快了?,太?快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几乎神?速,令人仿佛置身云端之上,可能下一秒就会不慎踩空。
于是,沈舒没有接茬,只是对顾怀瑾道:“外面天气这么好,顾怀瑾,你教?我骑马吧,我想出去透透气。”
顾怀瑾应了?声“好啊”,含笑牵着沈舒下了?马车,招来马匹,教?沈舒上马,然后与他同乘一骑,肆意纵横于荒野之中。
春天的风很是暖和,早不似之前寒冷,在耳畔刮过,让人身心轻松。
顾怀瑾搂着沈舒的腰,骑得满头大汗,沈舒也是衣衫汗涔,却难止心里的愉悦,感叹道:“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用面对未知?的变数,不用去想将来的将来,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他们。
顾怀瑾亦是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却不认同沈舒的观点,低沉的嗓音落在他的耳畔,“含璋,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一起做,春赏花冬赏雪,小舟垂钓,煮酒听雨。”
沈舒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些事情好像也是很美好的,“好吧,那我们改日去垂钓。”
顾怀瑾乐意至极,指着前面的野花丛,“先?赏花,过会儿恐怕就到达县了?。”
达县位于并州和燕州的中间地?带,人口比清河县更为密集,却不如清河县繁华。
临要进县城,为免纵马伤人,顾怀瑾将沈舒从骏马上抱了?下来,一面牵着缰绳,一面走?在沈舒身侧,为他讲述林县的风土人情。
沈舒由衷欣赏顾怀瑾:“顾怀瑾,你懂得真多?。”
顾怀瑾谦虚莞尔:“不过瞧过一些地?理广志,纸上谈兵而已,具体什?么样儿还得住上一段时日才能知?晓。”
待得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沈舒循着街边食肆的香味,一头扎进里面——他早饿了?。
达县的小吃众多?,且极有特色,咸的甜的一概合沈舒的口味,出来时沈舒都走?不动?道儿。
顾怀瑾看他吃饱了?就犯困,好笑道:“要不找间客栈落脚,好好睡一觉?”
沈舒不免吐槽:“吃饱了?就睡,我是猪么?顾怀瑾,你也不要太?纵容我了?,小心我长胖到二百斤。”
顾怀瑾昨个儿才掂过他的重量,微微一叹:“我倒是奇怪,我好生养你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虽然早有等回到京都,就找太?医为沈舒调理身子?的想法,但迟迟养不壮沈舒,还是让顾怀瑾耿耿于怀。
听出了?顾怀瑾语气里的心疼,沈舒怔了?一怔,他恍然想起原著里的渣攻十分喜爱苦情受的病弱身体,那不堪一握的手腕、脆弱易折的颈项、苍白如雪的肤色……就像是苏点狠狠戳在渣攻的心上,大大满足了?渣攻的xp,直到结局也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
他其实是喜欢病美人的吧?!
沈舒忍不住问:“顾怀瑾,我瘦些不好么?我瘦些,你抱我更轻巧,瞧我也更赏心悦目。”
顾怀瑾笑了?:“我赏心悦目了?,你又该如何?冬天畏寒畏得像只鹌鹑似的缩在被窝里,脚都是冰的?”
他捏了?捏他的胳膊,没捏到什?么肉,眉眼略带一丝嫌弃,“似你这般的,考上了?进士进殿面圣,皇兄都会让你多?吃一点,赐你一车滋补的珍品。”
邺朝也讲究个以人为本?,概因元帝打江山时,自个儿的左膀右臂皆因身子?不好死得早,元帝打江山打得辛苦,后来选拔官员不论文武都偏好选壮的,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当朝。
是以,沈舒要是真考上了?个什?么状元榜眼之类的,他的皇兄还真有可能给他赐补品。
沈舒心里朗然,唇角漾起一抹弧度:“你这么说,我倒是没什?么负罪感了?,我总觉得我最近的日子?好像太?好过了?一点。”
顾怀瑾不禁失笑,他是从前的日子?过得太?不好了?,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倘若他知?道那些贪官污吏成天过得是什?么日子?,多?半就不会这么想了?。
沈舒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客栈睡午觉,而是在附近找了?间茶楼听书消食,又在街上走?了?走?。
次日,沈舒跟着顾怀瑾在县中访察民情,虽说顾怀瑾只是路过此地?,但来都来了?,他总要为自己的皇兄办点事,才能够走?得放心。
然后,两人去了?县衙一趟。
敲打自是少不了?的,懂点事的官员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勤勉一段时日,免得上头的人又杀了?个回马枪。
当然,懂事的县令也知?道自己该为他们接风洗尘,当夜就在私宅里设了?宴饮。
也不知?道是这达县县令是鬼迷了?心窍故才顶风作案,还是顾怀瑾看上去不如传闻中威严冷肃,竟然安排了?相貌才艺俱佳的歌伎以及唇红齿白的清白小倌在席上,一眼就知?存的什?么心思。
起先?,他不停的给歌伎使眼色,让歌伎捧着酒杯给顾怀瑾敬酒,听见顾怀瑾眼神?幽幽,似笑非笑地?问:“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达县县令知?道自己触了?眉头,立马装模作样训斥那歌伎,“贱人,谁允你向殿下献媚,还不快滚下去?!”
顿时,歌伎身子?一颤,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生怕多?留一秒就碍了?贵人们的眼。
顾怀瑾常年被人逢迎,早已习以为常,谄媚主上的人固然不讨人喜欢,但达县的民生马马虎虎,自己倒也不必因此发难,只将此事忽略不计,妥帖给沈舒斟酒。
因为是果酒,饮多?也毫无醉意,所以沈舒贪嘴多?喝了?几杯,顾怀瑾见他喜欢,干脆把自己的杯子?也放在他的跟前,轮着给他倒。
坐了?一会儿,达县县令又按捺不住浮动?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这位公子?是……”
顾怀瑾指尖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舒抢答:“是拜把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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