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by优秀的元宝
优秀的元宝  发于:2023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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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杏花村村民一派沉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轻信这事实。
但很快就有年轻小伙子?站出来,高高举手道:“村长,我?愿意干,哪怕不成,也就白搭一身力气,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村民们?:……也是。
菌子?山上采的,大料平梁村愿意提供,还能亏什么。
林正看了眼那年轻人,心里很受触动,因为他蓦地想起了沈舒在土神?祭上跟他说?过?的话,他说?年轻人是村子?的未来。
如?今,他似乎能明白沈舒为何那么看重?年轻人了,因为年轻人总是敢想敢做,比保守的人更多一些?勇气,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更多一些?热血。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一些?年轻小伙子?也都表示想跟平梁村合作试试,村子?里的人瞬间同意了一半。
林正见状吐出一口浊气,深沉的说?道:“好?,你们?愿意干,我?就派人知会沈村长,把?你们?送到?平梁村去跟着沈村长学习。”
顺理成章的,杏花村和平梁村达成了合作,这一批人被接去了平梁村,沈舒让平梁村村民教他们?辨认菌子?并做酱。
过?来的年轻人很是勤恳,也很机灵,学得很快,不过?一周就能完全独立上手。
沈舒对他们?说?:“由于?平梁村用具不够,你们?把?材料带回去,做好?了,明天我?让人去搬。”
杏花村村民欣然应允,带着整袋的大料回去,至于?菌子?,他们?决定自己上山去摘,就不从沈舒这里拿了。
在平梁村和杏花村热火朝天的努力下,五万罐菌菇酱以最快的速度产出,一坛又一坛的堆放在临时挪用的仓库中。
是夜,沈舒去沈文庆家里吃饭,被沈文庆拉着小酌,喝得微醺。
沈文庆半刻钟前就已趴下,醉得稀里糊涂地说?道:“小舒哇,做咱们?平梁村的村长真是委屈你了哇,当?初你爹要是送你去读书,你能做官,做大官……”
沈舒哭笑不得,双颊酡红地看向邓氏,邓氏收拾着凌乱的桌子?,笑道:“莫理他,他每回喝酒都发酒疯。”
不过?,沈文庆说?得无疑是对的,她亦觉得沈舒若是当?初去县里的私塾读书,一定会读得比刘敬和好?,说?不定早就考上举人了。
沈舒只?好?忍着愈发上涌的醉意,扶着桌子?踉跄着起身,道:“那表姑你快扶表姑父回去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
邓氏便扶沈文庆回房里,当?她从屋子?里出来,想留沈舒也住下,沈舒却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月色皎洁,沈舒趁月而归,他的头脑虽算不上清醒,眼神?却依旧清冷。
临要进门,居住在隔壁的张铁牛许是听到?动静,打开院门出来,喊了一声?:“小舒。”
沈舒侧首一望,张铁牛长了三个?脑袋,面色微作异状,口齿不清地喊了声?:“铁牛哥。”
张铁牛觉察沈舒有恙,疾步上前,殷勤道:“你喝酒了?我?扶你回屋子?。”
说?完,也不等沈舒点头答应,他握着沈舒的胳膊,将人扶到?床上躺下,还妥帖的为他脱了鞋子?、袜子?。
继而,他去烧热水给沈舒洗脸,拿着热腾腾的毛巾帮沈舒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沈舒已然神?志不清,辨不得伺候他的人是谁,只?觉眼前一片朦胧人影晃来晃去颇为碍眼,下意识呵斥:“顾怀瑾,滚回你房间里去。”
张铁牛一怔,然后面上涌起一抹无奈,替他擦完了脸,就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第?二日,沈舒一觉醒来,头疼欲裂,他抚着脑袋,发现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响。
——他错过?了去学堂的时辰。
连洗簌都顾不上,沈舒急急忙忙穿好?衣服鞋子?就往村学堂赶,才进乡君斋的大门,便闻见一阵读书声?,心里安定了不少。
待进到?学堂,他才发现课室里还有一人,穿着银袍银靴,头戴玉冠,一身潇洒风流公子?哥的仪态站在台上,除了周子?衡还能有谁?
沈舒怔了一怔,然后拢起眉头问:“周公子?,你如?何在这儿?”
周子?衡朝沈舒灿烂一笑,轻摇手中折扇附庸风雅:“我?爹说?你们?村缺个?夫子?,你看我?怎么样?”

老实?说, 不怎么样。
沈舒揉了揉眉心,应付周子衡道:“周公子莫与开玩笑,你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当夫子, 我可付不起你薪水。”
更?何况,他自身还有学业, 周老爷是万万不可能放他来平梁村做夫子的。
与其收容他, 让周老爷误会他勾引他儿子, 还不如劝他早些回去务点正业。
接着, 就听见周子衡极其不满地说道:“沈舒, 我可是真心要到你们?村里来做夫子的, 除了我,清河县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愿意来。”
“所以, 为什么?呢?”沈舒直接问,“旁人不愿意, 周公子你又为何愿意?”
周子衡话到嘴边, 余光蓦地瞥到底下的学生们?,上前拉扯着沈舒, 道:“我们?先出去?,我再告诉你。”
沈舒不可能丢下学生不管,尤其是他今日本就迟到,没有理?由再用私事耽误孩子们?的课程,遂拂开周子衡的手,说:“周公子,你若不方便, 那还是别说了罢, 请你出去?等等,有什么?话我们?放学了再讲。”
周子衡不禁气急了:“我没什么?不方便, 不过是顾念你。”
还不等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底下的学生们?却哈哈大?笑起来,极大?的胆子揶揄沈舒道:
“村长,他喜欢你,他不好意思?开口。”
“周夫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说对不对呀?”
“哎呀周夫子就跟顾夫子一样,都是为了村长才愿意教我们?的。”
别看学生们?年纪小,一个个都是鬼灵精,眼见周子衡和沈舒一番拉扯,他们?凑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替周子衡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这回,周子衡不急了,也不觉得害臊,反倒堂而皇之地问:“你们?倒说说,我与那个姓顾的,哪个更?配你们?村长。”
顿时?,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我觉得顾夫子更?配,因为顾夫子更?强壮。”
“我也觉得是顾夫子,顾夫子对别人都凶凶的,只对村长一个人好脾气。”
“周夫子你不要伤心,虽然你不如顾夫子好看,但我还是觉得你比顾夫子配一点,因为你看起来比顾夫子有钱。”
沈舒“噗——”地一声暗伤吐血。
这些都是什么?鬼?!
他黑着脸,拿戒尺敲桌子,严厉训斥道:“课堂上不许再讨论与学习无关的东西……”
顿了顿,他瞪向?周子衡,示意他出去?,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周子衡自觉自个儿是个贱骨头?,沈舒越瞪他他心里越畅快,赶紧出去?了。
等到放学,学生们?从学堂里跑出来,沈舒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他望向?立在廊道上的周子衡,不禁拢起双眉,道:“周公子,你早上说的话我权且当作没听到,你速速回县里去?吧,莫惹得周老爷担心,又派人找到平梁村里来。”
周子衡偏不,撑着一张厚脸皮凑到沈舒跟前,说:“沈舒,你同我试一试,我不比那姓顾的差。”
沈舒面色冷淡,问:“周公子,你究竟喜欢我哪点?”
他对他感兴趣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但他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真心,对他的认知仅限于风流公子哥热衷于拈花惹草而已。
周子衡自是不会被这种问题所难倒,酸不溜丢地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甭管我喜欢你什么?,总之我喜欢你就对了。”
沈舒笑了一笑,仿佛丝毫不为这个回答感到意外,越过他,径自走了。
见状,周子衡连忙跟了上去?,步步追在沈舒的身后,问:“沈舒,你是不满意我的回答么?,其实?我先是为你的容貌所倾倒,而后又拜倒在你于县衙所表现出的沉稳风范之下,如今也十分喜欢你的性?子。”
他觉得沈舒就跟水一样,行事说话都令人舒坦,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他亦觉得沈舒是能容得下他的。
闻言,沈舒骤然停下脚步,对他道:“那周公子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打动我呢?”
周子衡细数自己的优处,一个劲儿地往外倒:“我有钱,我周家是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富贾,其次我是个读书人,你若想当官夫人,我可以努力去?考取功名。再者,我长得不丑,人也不矮,家世?也好,放眼整个清河县都是数一数二的良配,你何不再考虑一二?”
沈舒却又问:“周公子可知我找伴侣最看重什么?吗?”
周子衡脑子突然卡壳:“什……什么??”
沈舒面无表情道:“我最看重的是对方是否对我专情,也就是有了我,便不能再娶妻纳妾,周公子明白么??”
他是周家的独苗苗,是不可能有了他就再也不找别人的,尽管他各方面条件确实?不错,但他从未正视过他,哪怕一眼。
霎时?,周子衡变了脸色,他许是没想到沈舒对伴侣如此严苛,惊疑不定地问:“借腹生子也不行么??”
“不行。”
沈舒可没有让无辜女子代/孕或做同妻的打算。
这下,周子衡算是彻底萎靡了,倒不是说他有了沈舒还想去?找别人,而是他若真这么?干,周老爷必定会雷霆大?怒,将?他赶出家门。
以周老爷的脾气,他必然连夜纳几房小妾,给他亲娘添堵不说,还会赶着生个孩子代替他继承家业。
暂时?他还没法?为沈舒放下这么?多,周子衡不禁面色衰败道:“那那个姓顾的呢,他也能为你终身不再娶,永远洁身自好么??”
沈舒神色一成未变,语气也淡漠令人心头?发?慌,“我想是不能,所以我也不会同他在一起。”
至此,周子衡总算明白了沈舒的想法?,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原以为顾怀瑾一直和沈舒住在一起,便是入了沈舒的眼,原来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走进沈舒的心里,怪不得顾怀瑾会走,恐怕是达不到沈舒的要求,和沈舒发?生了分歧,而他不过重蹈顾怀瑾的覆辙而已。
“沈舒,你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
周子衡失魂落魄的说着,心下尤然叫嚣着不甘,他无法?就这样放弃自己难得看上的人,就像丢掉自己最喜爱的宝贝。
沈舒不多给周子衡眼神,淡淡道:“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言罢,沈舒便回去?了。
是日,周子衡回到周家,旁敲侧击的跟周老爷提起绝后的事,周老爷一个眼风扫来,阴阳怪气地说:
“你要是不想做我周家的子孙,早点坦白,老子今年不过花甲,房事上勤勉一番说不定能老来得子。”
周子衡被说得哑口无言没法?还口,砸了周老爷最爱的花瓶把周老爷气得七窍生烟,转而扭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没了周子衡的烦扰,沈舒感觉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五万罐酱如期交货,县城的路眼看着也快要竣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
而当他把定金的一部分交给杏花村村民时?,杏花村村民也傻了,一个个嗔目结舌,不敢置信道:
“这……这么?多?!”
他们?就像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捧着几两?碎银像是捧着邺朝的藏宝图,一个个眼红发?热,呼吸粗重。
早已体会过这份冲击的平梁村村民则是低调装了起来,满脸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才多少?咱们?以后都是要赚大?钱的人,就这点蝇头?小利连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
杏花村村民魂都没了。
蝇……蝇头?小利?
别开玩笑了!
这可是整整五两?银子啊!
而且,按沈舒说的,这五两?只是定金,还有更?多的尾款,他们?才替平梁村干半个月,就能有这么?多钱?
要是被杏花村其他村民知道,他们?不知道要嫉妒成什么?样子。
谁让当初林正问他们?谁愿意干,只有他们?举手了……
思?及此,捧着银子的杏花村村民恨不得立刻飞回村子去?,叫其他人也看看自己究竟有多么?能干,又是赚了多少钱回来。
而杏花村村民也果然这么?做了,当天早上回去?,当天下午就在村子里掀起了一番轩然大?波,所有没来平梁村做酱的杏花村村民都后悔不迭,说是肠子悔青了都不为过。
他们?简直恨不得时?光倒流,跟着这些赚钱的村民来平梁村做酱,更?是上门找林正,让他去?问沈舒下次做酱是什么?时?候。
沈舒也给了准信,估了个大?概的时?间递过话去?,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里,杏花村村民无心农务,望眼欲穿,只等着沈舒说的日子来到。
中秋过后便是寒露,深秋愈冷,温度愈低,山上的菌子已不再生长,为止防止它们?冻坏,沈舒觉得须得尽快采摘囤起来,免得断了营生。
继而,沈舒率着两?村村民四?处采摘菌子,还传信给了林家主,让他尽快召集县中识得菌子的百姓,把清河县附近几个大?山头?的菌子采摘。
至于摘菌子、运菌子所产生的人工费用,沈舒等收到菌子,跟林家伙计当场结了账,并留了凭证,唯恐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林家主深切体会到沈舒办事心细,原本还想打打小算盘,蓦地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说他可得忍住,可不能赴了周家的后尘。

第109章
事实上, 沈舒完全没指望林家主?会老老实实,哪怕林家漏个几百斤上千斤菌子不给他,自己请人加工再卖出去, 在他看来也实属正常。
但是,做生意嘛, 抓大放小?, 偶尔的过火可以容忍, 只要不触碰底线, 什么都?好说。
沈舒完全不担心林家会将平梁村甩开自己单干, 因为林家没有大量产酱的能力, 除非他把旗下所有的铺子都改成酱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 就算他把所有的铺子都改成酱铺,以后生意越做越大, 要的菌子越来?越多, 附近长有菌子的山头的山契都握在他手上,他免不了要从他这儿进货, 到时?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有了林家雇人不断送来?的菌子,囤积得几个仓库都?放不下去,沈舒决定不等周家的通知,提前把这酱做了封存起来?,到时?候要货直接给货,反正天气冷也?不怕它?放坏了。
如此大的工程,两个村子合力都?有点?费劲, 沈舒动过再找一个村子来?帮忙的念头, 但考虑到自己在?别的村子那里没有信用,得先给钱才能支使得动人, 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
不过,沈舒遇到了一个麻烦,平梁村要做那么多酱,几天才来?一回的行脚商显然提供不了他们?所需要的大料,得找个大料供应商,才能供应得上他们?要的佐料。
他写?信给林老爷,问他有没有什么人脉,林老爷靠的是胭脂水粉发家,认识的都?是些什么首饰行、香料行的老板,还真不认识什么佐料行商贾。
沈舒遂又?写?信给周家。
很快,周老爷回了信,道是自己的确认识个这么个老板,且可以低价帮谈价佐料价格,但在?供酱一事上,他隐晦表示沈舒可以公平些。
眼看着京都?的市场打开了,且以涟漪一般向周围城池扩散,依着周家和林家的约定,这些远地的市场归周家占据,若是有了销路却没有货,无异于自断财路。
沈舒考虑了一番,写?信问了林家主?的意见,林家主?一边骂周老爷见缝插针,一边含恨同意,谁让这大料的供应也?是重中?之重,而他偏偏又?没有佐料行的人脉,只得给周老爷见缝插针的机会。
有了源源不断的大料,平梁村和杏花村源源不断的产酱,沈舒从学?堂忙到做酱,真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每日沾枕头即睡,根本想不起别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县城的路完全建成,同一日,之前没结的五万罐酱的尾款也?到了平梁村手上。
周蔚人逢喜事精神爽地说道:“沈大官人,京都?的酱卖得颇好,我们?周家要这个数。”
他张开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
八万罐?
嚯,这可是大幅增长。
这些时?日,平梁村和杏花村没日没夜的干,也?才做了十万罐,他一要就要了大头去,回头林家要是也?要这么多,他们?还得赶工。
不过不管怎么样,林家现在?还没派人来?,先不提,先把周家的酱给了去,囤积在?平梁村各个仓库里的酱坛子顿时?荡然无存。
好在?平梁村通往县城的路已经修好,不然光靠人力要搬到猴年马月?
拿了周家给的定金,平梁村村民一致决定办场大宴欢庆一番,犒劳自己连日来?的辛苦,祝自己赚得愈发盆满钵满,今年冬天他们?总算可以买新棉袄以及喝酒吃肉了。
他们?再也?不必抠抠搜搜过年都?买不上几两肉的年货,也?不必再穿漏风的棉袄冻得门都?不想出,更不必担心交完粮税吃完上顿没下顿了。
一切都?是因为沈舒。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了不起的平梁村村长!
是以宴上,平梁村村民争相给沈舒敬酒,都?感念着沈舒带来?的福气,依着村民们?这么个劝法,沈舒哪怕不想喝也?盛情难却,免不得泯上一小?口,泯着泯着就感觉自己要醉了。
终于,在?村民们?不知道敬过第几轮,沈舒摆手制止道:“乡亲们?,够了够了,我喝不下了,再喝胃要疼了。”
听了这话,平梁村村民纵是再想让沈舒喝,也?纷纷打住——
这要是把沈舒喝坏了,他们?上哪儿再去找第二位这么好的村长?!
于是,沈舒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从宴上离席,生怕一会儿醉意涌得更厉害,连回家的路都?看不清。
张铁牛见状,不动声色的跟出去,毕竟上回沈舒醉成什么样儿他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走?到半道上,沈舒就开始摇晃,张铁牛一把子扶住他,见他转过头,欲要发脾气,正想说话,沈舒却又?似乎看清了他是谁,笑?了笑?:“铁牛哥,谢谢了。”
此刻,月色清冷照着路面,如同在?村子里洒了一层银霜,醉眼朦胧的美人面颊酡红,呼出的气却滚烫,着实撩人心弦。
张铁牛耳根子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舒,我上回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沈舒满眼疑惑,问:“铁牛哥你?上回说了什么话,我记不清了。”
张铁牛再一次道:“你?不是想找个男人过日子,你?看我怎么样?”
沈舒面色茫然,双眼微微失神,好像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接着,张铁牛害羞的挠了挠头,低声说:“我问过我娘了,我娘也?不反对我娶男媳妇儿,尤其小?舒你?对张家有恩,张家上下都?很同意,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管一心一意对你?好。”
所以呢……
沈舒难得从混乱的麻醉思绪里挤出一丝理智,问:“所以铁牛哥,你?是因为我对张家有恩,才想跟我在?一起的么?”
张铁牛连忙摆首说“不是”,停了一下,又?道:“也?有一些这样的原因在?内,但不仅仅是这样。”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听说邓氏想给沈舒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自己一下子就心动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娶亲,再想娶媳妇儿,要么给高额彩礼,要么娶个丑的或是嫁过人的婆娘,他扪心自问是不愿意的。
倒不如娶了沈舒,一来?可以照顾他,报沈家对张家的恩,二来?沈舒实在?漂亮,漂亮得就算是个男人,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这才来?对沈舒陈明心迹。
沈舒却因他的话愈发清醒,婉然拒绝:“铁牛哥,我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因素在?内,如若你?是想报我的恩,咱们?邻里之间多照顾就是,没得非要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你?应当寻个合适的姑娘。”
张铁牛忍不住问:“小?舒,你?是还忘不了他吗?”
“他?谁?”沈舒惊诧的看着张铁牛,“你?是说刘敬和,还是顾怀瑾?”
张铁牛心里直泛酸水,苦笑?道:“上次你?喝醉了,喊了顾……怀瑾的名字。”
沈舒:“?”
他在?说什么鬼话?!
这是不可能的!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沈舒才按捺住暴走?的冲动,露出难看的微笑?:“铁牛哥,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我怎么会喊顾怀瑾的名字?”
张铁牛不答反问:“其实刚才扶你?的时?候,你?想对我发火,也?是因为顾怀瑾之前扶过你?对吗?”
因为他始终没能忘了顾怀瑾给予他的感受,所以他总是条件反射,如果这都?不叫忘不了,还有什么才叫忘不了。
沈舒沉默了一瞬,拢起好看的眉宇,道:“我同顾怀瑾没什么,他不过是扶过我罢了。”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他当真喝醉了且喊了顾怀瑾的名字,那也?不过是习惯使然,习惯不能代表有感情,只是习惯,仅此而已。
张铁牛不再与沈舒争执,默然送沈舒回去,到院子门口,方?道:“小?舒,你?要是不喜欢顾怀瑾,那就考虑考虑我,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
“一心一意”这四个字出现了两次,实在?很难让沈舒不在?意,沈舒不禁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好吧铁牛哥,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等我想好了,再给予你?答复。”
张铁牛总算露出了笑?容,松开了手,道:“我回去烧水,一会儿过来?给你?擦脸。”
沈舒摇了摇头:“夜深了,铁牛哥早些休息,我今晚懒得洗漱,明日再拾掇。”
张铁牛这才甘愿被沈舒隔绝在?院外,在?沈舒院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回屋去。
此时?,沈舒应付完张铁牛已是身心俱疲,一股混沌的思绪占据了脑海中?所有的清明,他摸黑进了屋子,凭着对屋子的了如指掌,又?摸黑进了卧房。
正如沈舒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打算洗漱,准备和衣就睡,然而他刚解开衣带,忽见床尾处凝着一道黑影,吓得指尖一抖,俊脸发白,仓皇伸手去摸书桌上隔着的火折子。
大晚上的床尾站着个人,简直要多惊悚有多惊悚好么,沈舒忍住尖叫的欲望,心说他穿来?的这个世界怎么还带玄幻剧情,这是什么鬼呀!
然而,他的手刚摸上火折子,身体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缚住,那人垂直将他抱在?怀里,顺着床沿坐下,沈舒温热的背脊立刻抵上了冰冷的铠甲,铠甲的棱角让他硌的极为不舒服。
然后,沈舒闻到了熟悉的冷寒气息,似乎掺杂着一丝残存的血气,闻得他胃部翻涌,身心抵触。
沈舒立刻没了恐惧,惊疑喊了一声:“顾怀瑾?!”
来?人仍是未有只字片语,只张口衔住了他的耳垂,伴随着他的一阵逗弄,沈舒明显感觉身体在?战栗,醉意完全褪去,唯剩一股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炸开。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酥酥麻麻,似有电流横窜……
沈舒从未想过自己的耳朵会如此敏感,被男人?顿续厮磨, 就像是启开了洪闸,连绵的快感在体内奔涌、堆积。
沈舒眼底氤氲着薄雾, 神?智却还未被完全侵蚀, 他伸手去抵身后之人的下颌, 男人?却捉住了他的手腕, 拨过他的下颌, 吻了上来。
这一刻, 沈舒完全肯定对他为所欲为的人是顾怀瑾,除了他, 没有人?会如此霸道和强势,如此这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随意施为。
他的吻一贯如同?急风骤雨, 此刻亦是如此, 急切得像是要掠夺他所有的呼吸,沈舒仅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句, 便似无辜的羊羔引来饿狼更深切的觊觎,一转眼被摔到了床上,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笼罩下来。
沈舒原就被吻得头?晕,又被不轻不重的摔了一下,眼前一片昏晕,待他稍缓片刻,借着月光定神?去看, 就见床前之人?卸去了铠甲, 沉重的在地上砸出闷响,又抽去了腰间的革带, 革带上应是坠了什么配饰,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望着顾怀瑾这架势,沈舒眼皮一跳,连忙往床的另一侧缩了两寸,大声道:“顾怀瑾,你回来也不点灯,也不作声,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眼疾手快扣住他的脚踝,不许他再退,顺势爬上了床,跪坐昂首,一双乌黑的凤眸灼烈逼视着,这才低声开口:
“我想做什么,还不够清楚?”
他的掌心握着他的踝骨,指尖漫不经心摩挲过,缓慢而又柔情,眼神?却似猛兽一般,闪动着深沉的欲望。
“多日?未见,含璋可曾想我?”
沈舒梗着脖子与他对视,眼睛清亮似把利剑,“想也不是这么个想法,你将?我放开!”
顾怀瑾笑了一声,低唇吻了吻他的脚背,追问?:“哦,那你说说,你都是如何想我?”
沈舒面颊涨得通红,问?他如何想的,他自然是一丁点也不愿意记起他,偏他跟针似的无孔不入,着实?令人?恼恨。
他踢了踢脚,想把顾怀瑾的手踢开,却没踢掉,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不由恼火:“你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顾怀瑾顺势一攀,将?他禁锢在身下,只手撑在他的耳侧,另一只手执着他的下颌,摩挲他的唇瓣,意味深长道:“我不回来,含璋你又如何快活?”
他的眼神?极为露骨,轻易就让沈舒想起了他临走前的那一夜,他是如何的俯身,又是如何的吻他。
沈舒被臊得脖颈都爬上粉色,紧揪着他的前襟,恼然怒喝:“闭嘴,谁想快活?!”
顾怀瑾闻言眸子一深,忽想起十三传给他的那些信,信上说沈舒在他走后立马央人?替他说亲,还与周子衡交往甚密,他不思念他,倒背着他另觅新欢,当真无法无天。
顾怀瑾口吐佻言:“含璋忘了,那夜你兴致昂扬,玉颈微抬,连这里?都在不停滚动……”
他的指尖划过沈舒因紧张而不动耸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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