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恶心恶心我得了,别恶心你自己就是。”
简抑抬起了脸,长发轻飘飘地搭在了肩膀,身上的裙子轻盈柔软。
但饶是这样,俞扬也依旧无法忽略他冷硬的脸庞,优越流畅但同时坚硬的身体肌肉线条。
他从没有把简抑当成过女孩子,自然没把简抑放在过能成为自己伴侣的选项里。
所以单是一个蜻蜓点水算不得数的吻,都成为了他许多年后到如今的梦魇。
逃避梦魇并没有消灭梦魇,以毒攻毒似乎有了些效果。
但未尝不是滑入了另外的深渊。
“可是我真心想跟你上.床。”简抑一字一句道,“最近刚有的,我也觉得很有意思的想法。”
“反正已经那么糟糕了,也就不怕更糟糕。”
俞扬说不过简抑,毕竟更不上艺术家的脑回路。
他自顾自走向卫生间,将门反锁前又扭头说道,似不甘心:“但凡事总得有个收场,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俞老板果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既要又要的典型代表。
不过简抑能理解,不这也要那也要,俞扬做不到今日的地步。
从某种程度上说,俞扬还算比他好。
他是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大概从出生开始,他就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包括身份,包括姓名。
都只是简卓的双胞胎弟弟,体弱多病靠药物续命的病秧子。
他不用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没人在意他想要什么。
给了,就收着;不给,也不难过。
被欺负了,觉得疼就反抗,反抗不过就继续疼。
人生大抵不过就是一次次无意义的循环,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看透。
要那么多意义做什么?
选择当演员,是他人生里第一次为了自己的争取。
其实本来也没有很想当。
只是高中那会儿,俞扬蛮喜欢看一些电影电视剧,逃课去网吧看超英电影的枪版,可真有他的。
简抑大发善心地请他去电影院看,还附赠两大桶奶油爆米花和两听冰可乐。
结果就是他苦哈哈地喝掉一听可乐,爆米花一颗没捞着,而俞扬全神贯注盯着大屏幕,没分一点感激的眼神给他。
他不明白这套路化的叙事,和光污染画面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心里不太服气,虽然事后俞扬道了谢,给他带了一个月的早餐。
但他还是计较着,几乎不过脑子地说,我想要当演员。
俞扬没把这话当真,同样俞扬大概也没有全神贯注地看过哪怕一部他的电影。
好几次他给过票的首映场,都能看见人蜷在椅子里呼呼大睡,到电影结束,主创上台互动,这人才勉强从梦里捡回他经纪人的身份,醒过来听一听别人的发言,再根据这些发言问一些与电影没半点关系的问题。
所以简抑才不承认,自己当演员的初心,有那么一点点是关于俞扬。
过于丢脸。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没有太仔细地想过。
闹得很难看也无所谓,体面分手也无所谓。
他需要想一些有所谓的事情。
例如怎么样才能和俞扬发展实际的情人关系,他需要的不止是那些不痛不痒的吻。
以前那些和简抑交往过的女孩子们都说,他是个没心肝的从不考虑感情结果的人。
对交往很随意,对婚姻也很随意。
不追求一世一双人,也不介意露水姻缘或半路夫妻。
年轻那会儿还对感情生活干脆摆烂,想着随便来个女子将他收了都行。
后来腻了,有可能是展颜分手前跟他说过的话,让他别把自己骗了。
也有可能是他都结不成婚,俞扬还巴巴地跑来说领了他哥的委托规劝他,实际上是巴巴地跑来看他笑话。
俞扬大概是追求一世一双人的,他老豆独自将他拉扯大,似乎没有在这些年的生命里引入过其他人。
简抑相信言传身教这码事儿,所以在俞扬和程程的婚礼上也曾由衷地高兴过。
当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展现在眼前,饶是简抑这老在灰色调文艺片里打转的演员,都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承认,人类本质上更乐意见到美好的结局。
虽然与他没什么关系。
与他有关的是离婚后难得醉酒的俞扬。
他以为只有他会把时间浪费在借酒消愁上,俞老板这分分钟百万上下的人,不应该啊。
而且更不应该醉倒在他家门口。
搁楼道里打滚,滚了一身灰。
简抑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醉鬼捞回了家里,生疏地给人洗澡清理再换上干净的睡衣。
把人扶到床上还担心,这人会不会又满床打滚,摔下去可不太好。
于是简抑就坐床边守着,再者家里的客卧没收拾,他没地方睡觉。
还好他是夜猫子,不困。
就瞪着眼,端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细微光芒,描摹床上蜷成颗球的轮廓。
俞扬醉昏了很乖,简抑把他弄上床没费什么功夫,甚至这一晚上,俞扬也没有再滚来滚去,就蜷在床中间,可怜巴巴的模样。
冷不丁地,简抑想,酒真是个好东西。
由此推论,感冒发烧也是个好东西。
真病得不轻。
俞扬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青春期那会儿过于节制,把火都留到了而立年后再烧。
可是吧,他又真没打算跟简抑再做点儿什么。
总觉得简抑会伺机报复,给他咬下来一块肉——啊,他这是在想什么?
俞扬面壁三五分钟,才走到洗手台前认认真真给手心手背打泡沫,洗手又洗了个三五分钟,才磨磨蹭蹭地出门。
简抑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拖了把椅子坐在了窗边。
似乎是在看风景,但窗外只有一栋接一栋的老式居民楼。
“我这房子视野不太好。”俞扬走到他身旁站着,不动声色。
“我是觉得比你在G市的那套房要好。”简抑手搭在椅背,没有扭眼看他,“这里,感觉很安全。”
正常人都会说感觉到压抑,因为视野不好,采光也一般,面积就那么大点儿,楼层不隔音,还冷不丁停电。
但简抑不是正常人,当然俞扬也不是。
“中午想吃什么?”俞扬问。
“我看到你早上买了鱼。”简抑说。
“冰箱里也还有别的菜。”俞扬笑笑。
“就吃鱼,你都买了,还是新鲜的。”简抑说。
“好吧。”俞扬呼了一口气,“你其实可以早上跟我出门走走,当作锻炼身体。”
“我傍晚跟你出去,也锻炼了。”简抑懒洋洋道,“早上就是要睡懒觉,锻炼做什么。”
俞扬拿他没办法:“只要你能保持身材就行,马上要进组了。”
“嗯。”简抑晃了晃胳膊,不置可否。
还有一个月,悠闲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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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作话里也说一下吧,其实目前这文的走向和原来的大纲不一样,大概在这个位置,他俩应该分开一段时间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干脆半推半就地在一起了。
至于为啥会变成这样,大概是我和朋友到地坛公园闲逛,我边逛边构思剧情,在地坛某神秘力量的指引下,把剧情改成了现在这样。
我朋友说,大概是史铁生老师看不得你继续造作了。
我说,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造作啊。
开个玩笑~
另外地坛的无障碍设施做得很完善,我们一进去就知道史铁生老师为什么喜欢在地坛闲逛了。
很方便,很自在,也很安宁。
大家有机会也可以去逛一逛啊,如果来北京旅游有空闲的话,地坛附近是雍和宫哦,许愿很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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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扬觉得自己的打算足够务实妥帖,可谓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
然而简抑对此并不满足,有一搭没一搭地嘟囔着只亲嘴算什么情人。
“还亲了脖子、手臂和大腿。”俞扬反驳他说。
具体来说是大腿根, 且不是亲, 是咬, 留牙印的那种。
真得给他咬下一块肉来。
简抑在他身侧翻滚了两下, 扒到了床沿又翻滚回来:“你是不是有亲吻成瘾症?”
这是个什么胡编乱造的症?
俞扬推开他贴过来的脸,暖黄灯光下, 他唇瓣如上了釉色般鲜艳。
“你肯定是有皮肤饥渴症。”俞扬不客气地说。
“可能是得找个时间查一查。”简抑晃晃脑袋, 摆脱掉他的手,又锲而不舍地贴上了他的肩膀。
等他垂眸看过去, 简抑已经安稳地合上了眼。
愈发得寸进尺。俞扬想。
但简抑的得寸进尺, 某种程度上也是他自己的默许。
真讨厌,干脆撇开就是。
他低了低头,贴上简抑的额头, 蹭了蹭。
该熄灯睡觉了。
简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长长不少。
估计拍戏时换回男人的装束,导演会让他剪掉。
这时候留着不多做几个发型,着实太可惜了些。
然而俞扬除了给他脑后扎个小揪, 就是给他脑后扎个小揪, 没有拿出半点万能经纪人的自觉。
“我多年的从业经验并未告知我, 当好一个经纪人还需要去进修美容美发。”俞扬利落地扎好他的头发,明明就两三步能解决的事儿, 他还特地扶着简抑的肩膀转过来上下打量, 甚至满意地笑眯了眼。
什么人啊,这点事儿都能嘚瑟。
简抑反手拍了两把他的脸, “我找个时间出去做发型, 可用不着你。”
“你现在就可以出门, 我又不拦你。”俞扬别开脸躲他,还是一副笑模样。
这两天他不掉眼泪了,似乎又把爱笑的假面具戴上。
简抑不觉得心烦,就是心痒。
俞扬越笑,他越心痒。
“我还是很想跟你上.床。”简抑冷不丁地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俞扬的笑容面具龟裂出一丝纹,直接翻给他一个白眼。
“人总得在刀口上讨生活。”简抑说,“别说一把刀,千把万把我都受得。”
“那你只能来强的了。”俞扬说,双手搭在他肩膀,垂眸低头,又与他额头相贴,“不过我肯定会报警。”
“我让你强回来都不行么?”简抑又扮起了无辜。
“我又对你身体不感兴趣。”俞扬撒开他,慢悠悠地捡拾回笑容,“另外你想做发型,现在可以出门去,附近五百米内有四五家店,回来就正好吃午饭。”
简抑动也没动,“太热了,我才不出去。”
但总得还是要出门,单独出去一趟。
买一瓶度数奇高,一杯就能把人灌倒的白酒。
但首先把酒神不知鬼不觉带回家就是一个问题,其次哄俞扬喝下去又是另一个问题。
俞扬确实现在不怎么沾酒,顶多喝点儿酒精饮料。
估计也是曾经烂醉如泥丢了面子,再不敢重蹈覆辙。
可简抑就是要俞扬重蹈覆辙,最近安逸的生活让他有些发疯,发疯地想要索取更多。
至于后果,他管什么后果?
至于俞扬,他管什么俞扬。
明明世界末日没到,他就准备开香槟狂欢,都不太像他了。
那么随便的一个人,发起疯来,可能真的要命。
俞扬有没有意识到呢?
也许有吧,俞扬离他那么近,形影不离。
而且俞扬并不蠢。
只要亲吻就够了吗?
这种浅尝辄止的亲昵,止步于虚伪的表面。
简抑拍过太多次吻戏,终于觉得自己应该是麻木了。
他想要更多,侵.犯也好,被侵.犯也好。
要嵌入身体里的,亲密无间的……
这种他从未尝试过呢,和俞扬。
和俞扬,他们从来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学校空旷的课室,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大床房,在酒吧的门里门外,在影院剧院的台上台下。
在车后排与车驾驶位。
在亲吻与亲吻之间。
他大抵真的有皮肤饥渴症,隐性的,入骨的。
“够了。”俞扬说。
他用胳膊挡着脸,也挡住了此时疲惫的神情。
简抑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会把事情提前搞砸。
他还没买好适合的酒。
但他控制不住,甚至想着搞砸就搞砸,他就只要现在,只要此刻。
反正也从来没想过未来。
脖子疼,简抑的牙口似乎更尖利了些。
俞扬当然已经发现,这人不仅仅是皮肤饥渴,还有可能是狂犬病晚期。
猫咪也是会有狂犬病的,俞扬知道常识。
可惜眼下也没法把猫抱去诊所打疫苗,俞扬想着让他咬两口过过牙瘾也就得了。
也就把挡脸的胳膊拿下来,随即腕子上就留了一圈牙印。
“痴线。”俞扬低声骂。
骂,却没有推开。
他不理解简抑发什么疯,但这些年见简抑为沉浸角色做过不少傻事,不理解倒也可以尊重。
“係。”简抑睡裙的领口散开,眼眶泛红,肯定承认时语气颤抖。
“你冇嘢吓话?”俞扬趁他愣神,轻易挣脱开被桎梏的手腕子,将他脸推开了些,轻声问道。
“冇。”简抑不屈不挠地把脸又埋进他颈窝。
这次没有咬。
俞扬叹了口气,手顺势就落到了简抑后背,感受到他后背肌肉明显的起伏。
“你钟意我啊?”俞扬问。
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唔系。”简抑回答。
似乎也是脱口而出。
不是就好。
俞扬说:“我同样唔钟意你。”
终于消停了。
俞扬觉得不错的是,简抑总算休息规律了些。
虽然睡前闹腾了点儿,但睡着了挺乖。
觉察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了些,俞扬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起身把灯关了。
躺回被窝时,又被人圈住,不让走。
“简抑?”他轻声唤。
没人回应。
睡着了。
他没有挣开这个怀抱,有空调,挤一挤也不热。
可能也是渐渐适应了贴身接触。
然而除了接吻外,他有限的脑子也想不出简抑如何再得寸进尺。
强.上?
那是违法的。
俞扬可能真会拨通报警电话。
但报完警了怎么办呢?
看着这猫趴床沿,不甘心地弓着背喘粗气,似乎狂犬病即将发作,然后目光落到那泛着水色的唇瓣上,犹如被蛊惑般再次吻上去?
俞扬想,果然狂犬病是会传播的。
他自己确实也同样,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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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终于写了我钟意你这句话,啊啊,好早之前就想写了,可惜一直没有遇上粤语的语境。
俞:神经病。
简:是。
俞:你没事吧?
简:没。
俞:你喜欢我啊?
简:不是。
俞:我也不喜欢你。
以及不要管作者到底在写什么了,作者已经放飞自我,视角切换快拧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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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多是在午后打雷闪电刮风,不影响他傍晚和俞扬一块出门溜达。
简抑觉得自己这一天天过得分外健康,按时吃三餐, 按时出门锻炼, 按时睡觉休息——活了小半辈子都没这么健康过。
又因为和俞扬睡一个屋, 有时候想睡前开把游戏都不行, 只能乖乖地搂着人睡觉,要打游戏的话人还不给碰。
这就是经纪人的阴谋吗?监督他早起早睡身体好什么的。
简抑抱过靠枕躺在清凉的木沙发上, 见俞扬坐在沙发另一头抱着平板处理工作, 不由得抬脚蹭了蹭人家腰。
“别闹。”俞扬没抬眼,只是稍一伸手, 就将他的脚腕握住。
“外边打雷呢, 你这会儿不怕把平板弄坏了?”简抑说,“空调可都没开呢。”
“你又不热,真热早把枕头放下了。”俞扬摩挲了两下他的脚背, 随即松开了手。
“我乐意抱着。”简抑说,“我也乐意开空调。”
话音刚落,外边紫白的闪电便映亮了整间客厅。
“听吧, 遭报应了。”俞扬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避开他作乱的脚, 手上触屏的笔没有停过。
“要劈也是劈你,我手上就一个枕头, 连手机都没拿。”简抑说, “另外,到时候我进组, 你别又给我安排什么助理, 我自己可以。”
“这次你进鞠导的组, 我当然放心,至少鞠导不会选出来让你想揍一顿的男主男配。”俞扬说,“我也不愿操这个心,谁让你脾气不好,没法留住固定的助理,到头来就我一个人忙前忙后。”
“你也就跟我去剧组住两天,之后都不管我了。”简抑嘟嘟囔囔。
“天地良心,之后还基本每天给你打了叫早电话,怕你吃不惯剧组盒饭,远程点了剧组附近馆子的外卖,不管几点都会接你突如其来的电话,帮你处理诸如酒店房间空调为什么不凉快的小事情,杀青宴帮你打点了剧组上下,最后陪你坐飞机送你到家。”
“我还没工资可拿,一个人干经纪人和助理两份工作,什么叫做之后都不管你了?”俞扬一句一句怼回去,要不是平板上还有重要事项没处理,简抑估计得被他一平板拍死。
怎么说也算是俞老板旗下的打工人,简抑能屈能伸,立马挣扎着端正坐起来,非常诚恳地抱着他的枕头说:“俞老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嘴上没把门的小演员计较。”
俞扬抬腿踹了他一脚,位置不偏不倚,踹到了他枕头上:“滚蛋。”
简抑不滚蛋,他等着开空调。
“这雨什么时候停啊。”简抑终于还是嫌热,扔掉了枕头,树獭一般慢悠悠地黏上俞扬的胳膊。
俞扬单手戴好了无线耳机,简抑瞥一瞥屏幕,原来是在开线上会议。
还好他黏的位置比较靠边,平板正中的摄像头没把他拍进去。
不然俞扬没法跟屏幕那头,于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的同事们交代。
想到这儿,简抑只单单地蹭蹭俞扬肩膀,搂紧了些他同样微微汗湿的胳膊。
他会看场面,不多给人添麻烦。
至于俞扬身子僵硬,可不关他的事情。
“你也不嫌热。”
确定把视频连线关掉后,俞扬才不客气地把扒拉在自己胳膊上的缅因猫推开。
胳膊不光是麻了,还湿淋淋地淌水。
“开空调。”简抑锲而不舍,没脸没皮道。
“开开开。”俞扬被他闹得没法子,“吹多了空调也对身体不好。”
“我身体很好。”简抑拍了两下自己胸膛,随即又黏了上来,“是你生活习惯太老年人了。”
“嗯嗯。”俞扬敷衍了他两句,从茶几底下摸索出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设置为26℃。
“睡觉的时候你还定21℃呢!”简抑又开始不满地哼唧。
俞扬反手拍拍他脑门:“睡觉前热一点。”
至于因为什么,他不细说。
简抑就扒在他身上,眨巴眨巴眼:“你要不要……”
“我不要。”俞扬断然拒绝。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给简抑安排的饮食方面出了问题,但他自己吃同样的东西也没出毛病。
“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俞扬往下拍了拍他放自己膝盖上的手背,语重心长,“我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
简抑又怼他肩膀咬了一口,虽然隔着衣料,但俞扬觉得大概还是留了印儿。
“你才反应过来。”简抑笑了,又笑,眉飞色舞。
或者可以说是明媚,电光没映照进屋内,他这一笑让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潜意识里,俞扬觉察到了某种危险,可实际上他身子动弹不得,愣着木着让简抑轻而易举叼住了喉结。
“俞扬,”简抑这次倒没给他留个印儿,由下而上地抬了眼,目光灼灼,“我说的话一向作数,可没跟你开玩笑。”
没开玩笑,是指……
俞扬是个明白人,只是暂时想不到这人会使什么手段。
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照顾得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能耍什么心眼儿呢?
或者说,在等什么机会?
简抑又吻了上来,黏黏糊糊,啃啃咬咬。
俞扬被这么一大只猫扑满怀,不由得身子往后仰,但又不太愿意放弃接吻,干脆梗着脖颈尽力迎合,一手搭在简抑露出来的脊背,一手箍住他系上蝴蝶结腰带的腰。
僵硬,麻木,连带着疼痛。
他快被推倒了,倒的位置大概是沙发木制的扶手,没垫任何垫子。
磕下去得轻微脑震荡。
终于,他没能支持住,由背到腰一松劲儿,天花板就和他面对面。
简抑的长发垂到了他的肩窝。
不过他后脑勺不疼,没有脑震荡。
简抑的胳膊垫在他脑袋下面。
“现在热了吧?”简抑说,抬了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我从没见过有人为了调低空调温度这么费劲。”俞扬说。
“我没有觉得费劲啊。”简抑说,“还要么?”又往俞扬身上拱了拱。
“我不会调低温度。”俞扬再次强调。
“热死你得了。”简抑又咬了他脖子,“啧,好咸。”
外边云销雨霁,简抑费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浑身酸痛,以及脚冷。
稍稍一动弹,背部的毯子滑落,他才发现是自己睡着,趴着睡在木沙发上,身上盖了俞扬拿过来的毯子,只是没盖住脚。
俞扬没睡,这会儿盘踞了另一处短沙发,戴着无线耳机划拉平板。
“看什么呢?”简抑撑坐起来,毯子顺势滑到了沙发上。
“小说。”俞扬摘了一只耳机,也顺带抬了眼,“另外我们晚饭可能要出去吃。”
“哦,你懒得做饭了?”简抑扒拉扒拉毯子,把自己冻冷了的脚盖上。
“不是,小文他爸打电话过来,请我晚上过他们家里吃饭。”俞扬回答,“你要跟着去么?”
“人家只邀请了你。”简抑没立马答应。
“虽说放你在家里你也饿不死,”俞扬这才正经地放下平板,“但小文他爸妈请客的话,肯定会留我喝酒,到时候我没法开车。”
“你不是不喝酒吗?跟人家说一声,人也会理解的。”简抑不动声色,心里的算盘在一颗一颗敲动。
嗯,好像……天上掉馅饼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难免聊着聊着就上了头。”俞扬笑笑,“放心,可能只是灌我两杯,我不会喝醉的。”
“哦,那我就过去给你当司机?”简抑习惯性染上些不爽的语气。
“肯定也留你吃饭,我跟小文他爸妈说了。”俞扬解释道,“而且小文也认识你,一块去吃顿饭,也热闹。”
“行吧,虽然我已经想好了点外卖。”简抑装模作样道,“不过提前说好,我不擅长跟人聊天,你们的聊天内容最好别涉及到我。”
“我这边可以保证。”俞扬也没觉察出不对的地方,“但提前告诉你一件小事,小文他爸妈都有看过你早年演的警匪电影,被认出来了可不关我事。”
“那我可以穿旗袍过去吗?”简抑问。
“小文知道你性别为男,所以不可以。”俞扬委婉地拒绝。
“啊——”简抑唉声叹气地再往身上拢了拢毯子。
“你不是热么?”俞扬好笑地问。
“一觉醒来,感觉到冷。”简抑理不直气也壮。
俞扬扫了一眼他这身裙子,浅蓝碎花,露背露肩,裙摆只到膝盖。
他就说嘛,26℃,刚刚合适。
哦,可能还有点偏冷。
外边又晴了,傍晚出门,估计会凉快许多。
不过,该怎么向刘叔叔张阿姨介绍,简抑是他的谁呢?
沿用小文之前的误会可能不错。
只是可惜,简抑到底不是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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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凑了凑,没凑到三千字。
以及留言呀,评论呀~本章两分评论到十二条,我就日更一万~
(之前玩过这种立flag的游戏,差点没写完,这次还想挑战一下)
感谢在2023-06-20 22:09:43~2023-06-21 23:4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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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见人,俞扬还特地帮他再好好捯饬了发型。
一个梳了百十下才扎起来的小啾啾,和别的小啾啾没什么两样。
但简抑还是给俞扬面子, 说扎得很好, 很显精神。
到人家家里做客, 自然是要送礼的。
又因为小文父母都是县里的公务员, 俞扬没有挑贵的名烟名酒,就在沿路的生鲜超市里挑了个榴莲, 再提了箱酸奶, 最后瞅一瞅简抑。
简抑自觉地去水产区买了几斤当季的小龙虾。
俞扬对这些礼物非常满意。
简抑也趁他非常满意的空档,偷偷付款买下一盒避.孕.套, 正好他在车上坐后排, 顺手就塞到了车门的边角里。
希望今天就能用上。
再等待下去,简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俞扬对此一无所知,正耐着性子系好安全带, 准备发动汽车。
简抑再怎么说也还是有点心虚,确定盒子被他藏好后,又忙忙地倾身上前绕开座椅的遮挡, 在俞扬迷茫的神情里, 往俞扬嘴唇上咬了一口。
“干嘛?”俞扬不解, 但下意识又在迎合。
“有点紧张。”简抑说,真心地。
俞扬果然以为他是为去人家家里做客紧张, 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没事儿, 他们人都挺好的。”
“嗯。”简抑应了声,又在他唇瓣上吻了吻, 很轻, 犹如亲吻一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