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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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南,别他妈当老好人了,你已经帮她的够多的了,现在你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男人轻轻一笑,拨弄了一下秦见已经挡住眉目的刘海:“我为了你,不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吗?”
少年一怔,随即露出狠厉的表情:“既然你那么无私,那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成全了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男人的宽厚的大掌滑到少年的后颈,温柔地捏了捏:“不一样,她缺了我...活不了。”
“我他妈缺了你也活不了!”
秦见双手颤抖,宋城南轻松的破开了他的桎梏,将人一拉抱在怀里,大掌覆在头上,压得密不透风:“见爷,别逼我了。你乖一点,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等你以后不喜欢我了,你就回来,看看我也好,别一点消息都没有,那样我会...难过的。”
肩膀上传来温热的湿意,宋城南忽然恍悟,原来对秦见最坏的人竟是自己,那个从不流泪的男孩,将眼泪都留给了自己。
“我不缠着你了行吗?我走的远远的行吗?你找你爱的人结婚,谁都行,只要你别拿自己还债,让我做他妈什么都行!”
臂膀再次收紧,宋城南用无声回答了一切。
“我能再亲你一下吗?”少年偏头,两人交缠着的呼吸,像彼此羁绊在一起的命运,紧密不分。
男人微滞,继而垂眸:“见爷做事什么时候问过我意见。”
慢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他苍白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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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偏了,只能将错就错了。喜欢追夫火葬场的扣1.
关于宋主任为什么结婚,有很多细节没写,以后的情节会慢慢带出来,不要骂我们宋主任,我儿子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八月流火,闷热无风。
宋城南被门把手烫了一下,“嘶”了一声用脚尖将门踢开。他将身后带着手铐的男人推进屋子,朝铺在门口的地垫抬抬下巴:“蹭蹭鞋。”
两个人脚上都粘着黑乎乎的沥青,这算得上新发镇的夏日“福利”,被阳光晒得冒油的沥青路面,总有办法让你换双新鞋。
“小宋回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端着大号搪瓷杯子上了些年纪的民警从楼梯上笑呵呵的走了下来,扫了一眼宋城南身旁的人,“这是那个皮条客?”
宋城南“嗯”了一声,捋了一把沁着汗的头发:“车上还有两个女的,是他同伙,撒泼呢,把衣服都脱了,要告我们猥亵。”
老民警咧嘴一乐:“她们不知道咱们有出警记录仪?啧啧,把小张气坏了吧,他情绪一激动就想上厕所,这回憋住了?”
宋城南看了一眼身旁的犯罪嫌疑人,无奈地说道:“您老搭把手,叫两个女警出来,把小张救出来吧。”
老民警呵呵一乐:“你啊,赚着辅警的钱,操着所长的心,得,我这就去找女警。”
“欸,老谢。”老民警刚刚转身就被宋城南叫住,“所长在吗?”
“还是为了你调动的事儿?方所长还是不放人?”老民警摇摇头,“不在,去市里接什么专家去了,下午才能回来。”
新发镇派出所去年装了空调,不过只装了一台,安在了员工食堂。
饭菜飘香,宋城南狼吞虎咽了几口便见了底。他摸出一根烟放在手里慢慢捏,心中合计着调转的事儿。
三年前,宋城南参加了市里的辅警统考,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录用,分配的时候,新发镇的方所长翘了市局的墙角,厚着脸皮硬是将宋城南要到了新发派出所。
宋城南从新发社区转战新发配出所,一干就是三年。期间几度被市局临时借调,凭借着出色的业务能力以及宽厚热情的性格,在市局留下了不错的口碑。
如今市局有意将宋城南的编制调转过去,可方所长这边却迟迟不松口。
从厕所回来的小张一屁股坐在宋城南的对面,沉着脸骂了声:“晦气。那几个女人为什么就往我身上扑?宋哥条顺盘亮难道不比我强?”
有人托着饭盘凑了过来打屁:“人家宋哥一身正气,一看心里就犯怵,是我我也扑你这个二愣子。”
宋城南将烟咬在牙间笑道:“少贫。”
“宋哥,你那个调转方所长还压着呢?”有人啧了一声,“你就是太优秀了,方所长舍不得。”
那人压低声音:“不过再舍不得也不能挡着人的前程啊,市局机会多多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弄个表彰、挂个大红花,就能成为正式编制了。”
宋城南摇头笑笑:“我倒没想那么多,就是小孩儿在市里上学,我如果调过去方便照顾。”
那人舔了一下嘴唇,猫下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嫂子她真...”
小张蓦地在桌子底下横空一脚,那人赶紧闭上嘴,将头插进了饭盘子里。
员工食堂的门帘子是食堂大姐的纯手工制品,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与大姐花里胡哨的着装极为趋近,愣是将一个挺严肃的机构,弄成了大众洗浴的风格。如今,色彩斑斓带着天然土气的门帘被人挑开,塑料珠子碰在一起发出发出“哗啦啦”清脆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方所长极具辨识度的洪亮声音:“夏工,小秦,这是我们的食堂,中午就在这将就一口,晚上带你们尝尝我们镇上的特色,你别看我们新发镇欠发达,但传统美食不少,旮旯胡同藏着好多地道的小馆子,晚上我请客,请二位尝尝。”
走在方所长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头发有些稀疏。与方所长相比,他的声音不大,略带拘谨无措:“所长您不用客气,我们吃食堂就行。”
方所长哈哈一笑,大手拍在男人肩上:“到了新发,夏工就得听我的,你要是见外我可不高兴了。”他扭头往门外瞅,“小秦,听市局王主任说你是新发本地人?那你与咱们派出所可真是太有缘分了,咱们晚上多喝几杯啊。”
一只修长白皙手搭上门帘轻轻一挑,一个高个子年轻男子微微低头进入,他脸上擒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掩在碎发之后,唇色虽淡却润,开合间吐出一句:“是有缘分。”
宋城南齿间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他的目光胶在后进入的高个子男子身上,放在膝上的手抓皱了裤子,指间透过薄薄的布料陷入肉里,他却无所感觉。
“...秦见?那是秦见吧宋哥?”小张警官抻长脖子,向门口招手,“秦见!”
一声高喝让宋城南一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他看见那个年轻男子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却一扫而过,轻得像一只展翅的蜂蝶,最终停在了小张身上。
年轻人勾唇一笑,扬了一下手,微微俯身像是与方所长和那个中年男子解释因由。
方所长挑眉,面上露出喜色,带着两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靠窗的这张桌子。
宋城南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心跳声像擂着的鼓点,在一行人靠近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错开了目光。
“真的是你啊秦见!”小张警官一下子站起身来,在秦见肩头狠狠地拍了几下,“听说你出去读大学了,这是毕业了?”
没等秦见回答,方所长插话道:“夏工是省公安厅网监大队的高级工程师,小秦是H大学计算机...”
“计算机科学与信息技术。”夏工补充道。
“对对,小秦目前在省厅实习,这回和夏工来“扶贫”,给咱们建设公共信息监察网络。对了张颂,你和小秦认识?”方所长问道。
“认识。”秦见唇角的笑容始终未变,“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给小张警官添麻烦。”
“嗨,谁小时候不犯几年浑。”小张警官余光一瞥,顿时拍了一下大腿,“对了,秦见是不是没看到宋哥啊?”他伸手去拉宋城南,“他现在是我们这的协警了。”
“哎呦!”热情的警官又一拍脑袋,“你说我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凭你们的关系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昨晚是不是一起喝的酒,不够意思啊,不带你张哥。”
宋城南被小张拉着慢慢起身,收敛心绪,目光平静的落在秦见身上。
“小秦和小宋也认识?”方所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交替。
“何止认识啊!他们...”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秦见截了小张警官的话,他笑着向宋城南礼貌的伸出手,“好久不见,叔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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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晚上八点零二,门口响起敲门声。
正是一年中白日最长的时候,太阳的余晖被一点点收紧,在天边压成了一条霞色的光线。
宋城南推开门,年轻的男人立在小小的雨搭下,垂着眉眼表情淡然。夜幕初启,将暗不暗,光线像调了柔焦的镜头,昏黄的余晖衬为背景,将年轻男人称得像老旧图片上的人像,明明脸庞鲜嫩,你却知道他早已老了。
宋城南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以前的少年常常立足于此。讨厌他时,趴在窗子上搞怪整蛊;戒备他时,提着行李犹豫踌躇;依恋他时,守在这里等他回家...而如今,那个原来一眼就能看透的男孩儿敛着神色,像一本集结成册的书,很多故事都是新的,宋城南都没读过。
“方所长请客,宋主任怎么没到?”秦见越过宋城南往屋子中看了一眼,“媳妇儿管得紧?”
四年未见,两人的私下里的第一句话如此稀松平常。
宋城南不知为何心里烧起了一把邪火,他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随意而言:“怎么又不叫叔儿了?”
秦见弯腰拎起脚边的两个礼盒跟着男人进了屋子:“宋主任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原来是我太犟了,非得较真儿。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宋主任想以长辈自居,那我就叫叔儿,婶子呢?没在家?”
宋城南第一次觉得秦见话多,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灰缸上拾起半截燃着的香烟。
“没在。”
秦见将手中的礼盒随意放在进门的简易柜子上:“一点省城的特产,宋主任若不嫌弃就尝个鲜儿。其中一盒麻烦宋主任帮我送给对门,毕竟他们也照顾了秦铁峰好几年。”
一模一样的两盒特产,并无谁比谁特殊一点。宋城南机械地点点头:“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两年前,秦见托人将秦铁峰从对面的夕阳红托老所接到自己上学的城市,而那所房子也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了鲁智深夫妻。
“还不错,现在偶尔能自己下床走几步路了。”
“大城市的医疗条件肯定比咱们镇上好很多。”
“这还得谢谢叔儿你,要不是你当初劝我出去见见世面,我可能还窝在这小小的新发镇上呢。”
宋城南吐着烟雾,半晌闷闷的“唔”了一声。
屋中的几扇门都没关,地方狭小,一眼便能望个通透。屋中的陈设与秦见离开时并无二致,连床上的床单都还是少年当年选的。
只有客厅中的柜子换了玻璃门,如今的颜色并不是原有的暗茶色。柜子中还放着宋城南与秦见联名的好市民奖杯,至今依旧光彩熠熠。
修长的手指在柜子中的一摞大红证书划过,秦见背对着宋城南,眼神冷漠:“你还留着这些?我记得当年我都扔了的。”
那是秦见在学校时的获奖证书。秦见不在乎,宋城南却宝贝的很,自打在旧物市场买了这个柜子,就将它们规规整整的摆放进去,时不时的还拿出来翻阅,一边翻一边欣赏又羞又恼的少年。四年前,秦见离开时,只带走了一点点随身物品,其余的都丢进了附近的垃圾箱,包括这些证书。
可如今它们却依旧摆放在原位,完好无损,显眼耀目。
多此一举。秦见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将证书丢回了原位,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听说你想调到市局去工作?”秦见坐在了宋城南对面,白色的烟雾隔着两人,很近又很远。
说实话 ,与秦见的不期而遇,砸乱了宋城南平静的心湖。中午两人在食堂匆匆一见,除了一句“好久不见”,似乎连眼神都没有交汇。以前秦见的目光太浓烈,现在的又太淡,不管哪种都让宋城南无法正视。宋城南只记住了秦见很高,似乎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公分,身材再无少年时的单薄,肩宽脊直,暗含锋锐。
如今,宋城南坐在他的对面,挑起眼皮自重逢后第一次认真端详秦见,才惊觉时光易逝,物是人非。
秦见的俊美一直不在大众审美之中。他的俊美一直都是带着攻击性的,冷峻狠厉、拒人千里,而如今又带了几分默然的凉薄。
夜逐渐深重,屋里没开灯,门斗的灯光透过窗子投射进来,铺展在他一半的侧颜上。侧脸的线条流丽且深刻,喉结凸起,带着男色的诱惑。只是那光影断面如刃,显得他神色太过冷硬,即便是笑着,也像刀戈辟出的一道雪光。
宋城南垂下眸子,看白色的烟雾蛇一样的缠上一段段指节:“是,方便照顾孩子。”
“孩子?”秦见抻伸衣服袖子,从光影中看过来。
“哦,铃铛。那孩子学习不错,我把她送到市里的学校去了。”
宋城南换了根烟,刚衔到口中,就听到了“啪”的一声。莹蓝色的火光跳跃而出,被秦见送到了他的面前,一如往昔:“没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宋城南在晃动的光芒中翻起眼皮,探身就着火吸了一口:“没,两个就够了。”
火光瞬间灭了下去,秦见笑道:“叔儿还是那么无私。”
“铃铛谁照顾?”
“沈萍。”
“她不种地了?”
“两年前伤了腰,就把地包出去了,她带着柱子在市里陪读。”
“怪不得呢,”秦见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叔儿这么急着要调到市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在那等着,谁不心急啊。”
宋城南盯着自己指间夹着的烟,猩红的火蛇缓缓地朝下爬去,燃速很慢,留下有带热度的余温。
“你怎么样?这些年?”他在黑暗中缓缓问道。
“读书、打工、谈恋爱,还算不错。”
“...恋爱?”
秦见笑了,单手托着腮,故作懊恼的样子:“谈了几次恋爱,但都是男的,又让叔儿失望了吧,我还是没有改邪归正。”
烟灰被抖落,垂直而起的烟雾打了个哆嗦。香烟还剩一大截就被宋城南按灭在烟灰缸中,他急忙下逐客令:“你大了,自己做主就行,只要你过得...,天晚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段好听的铃音打断。秦见脸上终于绽出了发自内心的笑,他看着手机屏幕举起手,向宋城南做了个息声的手势。
电话接通,秦见站起来走到窗口,那里是屋中仅存光线的地方。
“喂,我到了,下午就开始工作,刚刚又被所长拉着吃饭...现在在原来一个很照顾我的叔叔家...好的,晚上视频。”
声音很轻很柔,像烟灰缸中没被完全按死,还在升腾的残烟。宋城南从没听过秦见这样讲过话,即便与自己最好的时候也不曾如此。一汪温水一样,不清寡不浓烈,温柔的刚刚好。
“谁?”宋城南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出口,可他就是问了。
年轻俊美的男人从光中转过身来,卸下冷漠:“我男朋友。”
.......

第94章 没有一句顺耳的
转日一早宋城南就被方所长叫去了办公室,正巧他也想问问自己调转的事儿。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里面传出方所长洪亮的声音:“小秦,昨晚怎么半道跑了?喝得正高兴一转头你不见了,咱爷俩挺对脾气,还想和你多喝两杯呢。”
“我酒量不行,喝半场已经是极限。”青年的声音低沉,话里含着笑。
再见面,秦见似乎一直是含着笑的,谦卑守礼、温和得体,让小张警官大呼岁月的神奇。只有宋城南知道他勾到恰好的唇角孕育出的笑容有多浮于表面,像淡抹的浮云遮住冷寂的天空。
“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自己没酒量,其实就是不想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玩,改天我问问小宋你酒量如何,到底忽悠没忽悠我。你和小宋的事我都听说了,小宋这人热心肠,不计得失的帮助你确实是他能干出的事儿,他也算没白付出一回,你看你现在多出息。”
方所长的话让青年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回:“是,宋叔儿确实是我的恩人。”
宋城南听不下去了,象征性地敲敲门走了进去,方所长见到他嘴岔子咧得老大:“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来得正好,我问问你小秦酒量怎么样,昨晚喝一半他就跑了。”
宋城南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方所长对面的青年,单脚撑地潇洒地靠在墙上:“方所,他离家去上学时还是个孩子,您不会认为我那么没正事儿,让一个孩子喝酒吧?”
“那就现在探探底,小秦今年多大了?有22了吧?都到法定婚龄了,这回总能和你宋叔儿好好喝一顿了吧?”
“法定婚龄”几个字一出,空气瞬间凝固成霜,宋城南后颈那块皮肉似乎微微胀痛,像又一次被人叼住似的。
四年前那个春夜的话他还记得清楚,少年叼着他的软肉问他能管他到什么时候,当时自己不甚走心,想也没想就回了句“法定婚龄”。
宋城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打断方所长对小辈喋喋不休的另类关爱:“所长,您找我什么事儿?”
“哦,你和小秦不是熟悉吗,你带他去买点生活用品,看看他和夏工缺什么就买点什么,我已经和财务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请款就行。”
“方所,我是土生土长新发镇人,集贸市场那种地方说不定我比宋叔儿还熟悉,就不麻烦他了。”
秦见的声音有点冷,但方所长认定他是客气:“你不是四年没回来了吗?咱们镇这四年变化还是挺大的,让小宋带你去,他的辖区就在那片儿。”
上了年纪的所长关怀备至,两人只好应下来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走在后面的宋城南撩了一眼压在办公桌上的调令,又看了一眼秦见笔挺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琢磨一早上的话咽回了肚子。
两个人乘坐的交通工具依旧是小电驴,可又不是秦见熟悉的那台。曾经的小电驴体积小、样子萌,给两个人找足了贴得紧密的理由。而如今这辆款式新颖、马力强劲,在秦见眼中就是一架普通且丑陋的钢筋铁骨。他一路规规矩矩的坐在宋城南身后,双手垂着,没有碰触那截精壮的腰。
“宋主任,巡逻啊?”集贸市场上的摊主络绎不绝的与宋城南打招呼,虽然他现在一身警服炸目,但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宋主任。
“主任做的好好的,为什么来当协警?”
秦见在农贸市场中的一个摊位挑选日用品,宋城南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翻手机。听到问话他手下微顿:“这个岗位更适合我,原来只是没机会。”
难道我要告诉你是因为觉得生活枯燥乏味,甚至索然无味?宋城南的手指在警务群中快速的滑动,脑子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秦见刚刚离开的那两年。
秦见走了,有松一口气吗?有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远行的少年。
他那时常常一个人发呆,想秦见现在会在做着什么?也常常感叹秦见的大好的人生幸好没有耽误在自己身上,即便性向更改不了,他也值得更好的人,像自己这样年纪大没本事只能小镇上苟活的人,怎么能牵绊住他的明天?
日子如水,过得越来越乏味了。晨钟暮鼓、周而复始,宋城南不会因为某事愤而不平,也不因为某人欣喜愉悦,他的情感好像被设定于一个维度之内,浓也好、淡也罢,皆是无波无澜。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跳出事外冷眼旁观,关乎自己的喜怒哀乐向来不那么真实。他没有计划,没有向往,也没有动力,一件事一件事的推着做,一天挨过一天,似乎已经修炼成为钟表上不断转动的指针,机械麻木,循环无端。
报考辅警其实是小张警官瞒着宋城南给他报的名,他兴致勃勃来邀功的时候,宋城南却没表现出什么激越的情绪。考虑好半晌他才点头,平静的说了句:“换个环境也好。”
“你确实适合这行。”秦见第一次正视穿着警服的宋城南。夏季警服穿在男人身上,纤薄的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腰身充满力量感的线条,肩膀宽阔,双臂修长,筋骨蓄力,犹如一只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雄狮。他眉宇间的正气更加凛然,眼神沉而有锋,即便如今歪歪扭扭的靠在柱子上,也是一副值得信任相托的样子。
“你呢,今后打算进公安系统?”宋城南状似随意的问道。
秦见拿起摊子上的香皂闻了闻,留下一块茉莉花味儿的:“公安系统的编制并不好拿,而且我也打算先赚点钱,公务员的工资不如外企。再说,赚了钱我才能报答你啊,是不是叔儿?”
到此为止,秦见的话就没一句顺耳的。
宋城南掏掏耳朵:“别叫叔儿了,不习惯。”
青年挑眉。
“还叫宋主任吧,或者宋警官,和大伙一样。”宋城南埋在手机里的头并没有抬起。
秦见无所谓的轻轻点头,并不像少年时那样计较一个称呼。
“买得差不多了,咱们回所里吧。”
秦见拎起塑料袋,宋城南付款,等着找钱的空档问道:“能留多久这回?”
“十天半个月吧,你们基层派出所的任务量不大,若是多来几个人,几天网络就能铺设完成,但现在网监大队人少,只能将速度降了下来。”
宋城南点头,接了找过来的钱,与热情的铺面老板道了别。几经犹豫他还是没忍住:“哪天一起吃个饭吧,这么久没见了。”
“好啊。”前面的人笑着转过头,“我做,还是婶子做?宋主任这些年想不想我的手艺?”
宋城南的目光从那张笑脸移开,下意识的要去摸烟,又想到了集贸市场禁烟只能作罢。
“都行。”他还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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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章,可能还有一更。
今天要特别感谢一下一直以来支持和鼓励我的书友“梦中情人徐西临”,谢谢你的陪伴与认可,也谢谢你的大力推荐,我曾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掌握流量密码,现在看来,其实我已经拥有很多了。

第95章 出轨
十天半个月很短,宋城南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往常过一天算一天,如今过一天“算计”一天。
他从手机中调出日历,计划哪天找秦见吃个饭。
忽然手机切换成了通话页面,一个未被存储的号码不断地在屏幕上跳动。
宋城南瞬间站起身,往人少的角落一扎,滑动电话。
“喂,宋哥,老K有消息了。”
角落里神色凝重的男人眸子慢慢亮了起来。
......
秦见很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尤其是在成年之后。如今他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敢乱瞟。
男人同记忆中的一样漂亮。又白又瘦,睫毛纤长,虽然笑起来眼角已有皱纹,但却总能让人忽略去了,只记住岁月沉淀的静好。
方书玉将茶杯放在秦见手边,长者一般的温和亲切:“小斐马上就回来来,你再等等。”
秦见僵硬的点点头,一边恨方斐胡乱计划见面时间,一边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外面等人。
方书玉的温和并不让人畏惧,真正令他尴尬的是屋子中的另一个男人。
秦三拉着凳子坐在秦见面前,很不客气地抬腿踢了一脚他:“四年才知道滚回来看看,我以为你死外面了。”
“秦强,好好说话。”方书玉温温柔柔的一嗓子。
秦三顿时眉眼眯了起来,转头送去了一个讨好的微笑:“听宝贝儿的,好好说好好说。”
“!”秦见如坐针毡。
年近四十的方书玉被当着晚辈的面叫了“宝贝儿”,瓷白的脸上晕起一片红霞,他埋怨的目光中带着三分娇嗔,让秦三苏了骨头,让秦见打了个寒战。
“你真跟方老师在一起了?”秦见看着方书玉出门的背影小说问道,“克服那个...心里障碍了?”
“草,四年了,他要是能生,都给我生一打了,你还问我这老黄历的问题。”秦三抖着腿装B,“哥们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啥障碍都趟平了。”
秦见默然,不知想起哪本老黄历。
“这回回来还走吗?”
午后阳光中青年点头:“走。这儿...已经没我的家了。”
秦三略有无奈,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有出息,是不应该窝在这小镇上,以后等你发达了别忘了三哥我就行。到时候给三哥打个电话,告诉我你当了多大官,赚了多少钱,也好让我出去吹吹牛,你看咱这兄弟多牛B!”
秦见笑笑,没心没肺的应了下来,秦三就是有这种能力,能让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完全放松下来。
“我听说你的台球厅不干了?”
秦三滋溜了一口颜色浓郁的参汤,口齿不清的“唔”了一声。咽下热汤,他捋了捋舌头:“台球厅不赚钱,那些人天天将我那地儿抽得狼烟地洞似的,我家宝贝儿说对身体不好,不让我干了。我现在帮他开小饭桌和辅导班,体力活我全包了,他就教书就行。”
秦三从窗子里看了一眼正在院子中侍弄花草的男人,扯出了一个笑容:“我不像你,没有那么大的志向。现在的日子我特别知足,照顾好方书玉,照顾好这个家,就这么一辈子,挺好。”
秦三一点都没变,依旧胸无大志,可却又哪里变了,温柔缱绻足可依赖。
秦见忽然有点羡慕。
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方斐一路小跑进了院子,他撞开门,双肩包往身后一扔,一把环住了秦见的脖子。
“老秦,你他妈终于回来了!”
秦见、方斐、刘祥这几年虽说天南地北,但也小聚过几次。留在新发镇上的两小只,假期有着大把的时间,坐着最便宜的绿皮火车一路晃荡到秦见上学的城市,大摇大摆的住进名牌大学的宿舍,冒充大学生勾搭附近高中的俊男靓女,惹了祸便往秦见身后一躲,没品又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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