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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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ove”
浅显直白的英文,是爱情最热烈的姿态。
秦见像猛然回神,一把抓住餐桌上的手机。宋城南的手也从他的肩头收回,摸了一根烟叼在齿间。
“接吧。”他说。
长腿肆意横在秦见身前,将青年限制于他与墙之间的一方天地。
秦见看了一眼痞态尽显的宋城南,心绪逐渐平静,滑动手指他接起电话。
“秦见,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音,年轻、干净、好听。
滚轮忽地松动,宋城南的火机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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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几分钟,欸~~~

第99章 追捕
老K是个名人。出名的方式挺特别——盗窃。他还有一个外号“侠盗”,顾名思义专偷为富不仁的人。
上午某家饭店被曝光使用了地沟油,晚上他便把人家偷了,不知受了哪部影视作品的荼毒,临走时还不忘在墙上留下血红色的专属记号“老K”;高档轿车在学校门前不遵章行驶,第二天车子的四个轮子不翼而飞,而车体上也留下了歪歪扭扭的“老K”......
起初他只是“小打小闹”,涉案金额不大,但因受到互联网上一些将这种“盗窃”行为奉为狭义之举的网民的鼓动,在笆篱子里几进几出的“老K”的胆子越来越肥,动作越来越大,直到了犯下了盗窃某建筑项目百万工程款的大案。
“若是电影,这里就该演‘劫富济贫’了,可这个老K盗窃了工程款也没分给那些民工兄弟啊,全装自己口袋了,侠盗个屁啊。”一个小民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溢出了困倦的生理盐水。
宋城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一组的民警点点头:“那我们撤了,祝你们好运吧。”
几分钟后,印着高价收烟酒的面包车中换上了新面孔,身前挂着“木工”、“刷大白”牌子招揽活计的民工也换了人。
“三天了,张权天天来镇上卖西瓜,却没见老K现身,看来这厮是真谨慎啊。”小张警官在破旧的面包车中向窗外投去目光,“也是,盗窃200多万的工程款,这要是被捕等待他的就是漫长刑期了。”
宋城南盯了好一会儿守着瓜摊的张权:“他今天很紧张。”
“哦?”小张将脸凑向玻璃,“怎么看出来的。”
“在这两天的监视中我留意过他的动作,张权是个这个老烟枪,爱抽卷烟,他每次卷烟叶子的时候都十分认真,就连包进烟纸中的烟叶子都在他的严格掌握中,卷烟的时候更是讲究,卷多长、卷多紧手下都是有计较的,每一颗卷烟都是他的精心杰作。”宋城南也从烟盒中摸出一根烟放在手中慢慢的捏,“而今天,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卷烟上,他在紧张、在心焦,卷烟的时候动作乱而不精,眼神也四处飘荡,我想今天我们可能会有重大收获。”
小张警官眯起了眼睛:“有道理。”他晃动着颈间的肌肉,“快点收网吧,我等的骨头都僵了。”
他在小组群中下达了提高警惕的命令,又问:“宋哥,你说老K将那200多万藏哪里了?那晚的监控录像显示他从包工头家离开的时候可是背着一个大包的,但在下一个摄像头中那个大包就不见了,他是不是还有同伙啊?再者张权那去废弃的老屋取的是什么呢?”
“不排除他有其他同伙的可能,至于张权取的是什么等老K落网就...真相大白了。”宋城南的语速忽然慢了下来,他犀利的目光穿过窗子放在那个正在买西瓜的女人身上。
女人很年轻,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大大的遮阳帽,一张脸盖住了一半,只留了个尖尖的下颌在外面。她买瓜并不挑选,随意指了一个便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张权。
“怎么了宋哥?”小张察觉了宋城南的异样。
“现在用现金的年轻人不多了。”宋城南低低自语,他盯着称重找钱的张权,见他从破钱夹子中拿出了厚厚一沓零散票子,数都没数就递到了女人手中。
“小张,这个女人不对劲!”宋城南脱口而出,“找给她的零钱中有东西!”
“收网!”小张瞬间下令。
面包车的车门被大力拉开,等活的牌子被丢在地上,一群警员迅速向瓜摊围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女人,她一把拽过张权递来的零钱塞进手包中,转身便往集市中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警察,站住!”因为人员密集,并不好围捕,女人出人意料的灵巧,在车水马龙中迅捷的穿梭。边跑边掀翻各种触手可及的物品,像是已经踩好了地形,在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中,她的身影隐于了暗巷之中。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砸在耳膜上,女人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昭示着她的体力已近极限,不过她仍未停下脚步,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依旧回荡在暗巷中。再一次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追了上来,空荡荡的巷子口让女人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女人却蓦地停下脚步,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几步。
“不许动!你被捕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从断头路翻墙走了捷径的宋城南凛然的截在路中央。
女人又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抱着手中皮包。
“把包给我,背过身子,抱头蹲下。”宋城南声音沉稳平静,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不要妄图做任何反抗,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女人的遮阳帽早已跑丢,眼中的慌乱与惧意明晃晃的外泄,她慢慢举起手中的皮包,一点一点递到了宋城南面前。
宋城南刚想去拿,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他头都没回,计算着偷袭的角度身子一偏,一道白光擦身而过,刀锋森寒!
因为用了十足的力道,持刀人一击不中脚下便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宋城南薅着他头发将他拉回身边,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尖刀,双手反剪把他用力的掼在墙上。
砍瓜切菜般轻松,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老K,你终于现身了。”
“跑!快跑!”被压在墙上面孔扭曲的男人高声叫着,撕裂的声音惊得女人一抖,同时也让她回了神儿,她看了一眼被擒住的男人,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抱着手包慌忙的向巷子深处逃去!
“草!”压着老K的宋城南分神乏术,他将男人的头重重往墙上一撞直接将他撞晕了。
看着老K的身体顺着墙委顿下去,宋城南才向女人的方向追去,她身上一定有重要的东西,不然老K不能铤而走险。
宋城南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女人,他长臂一伸,将女人跨在肩上的包带拉在手中,女人一惊,不得不停下脚步回首惊恐的看着宋城南。
她的瞳孔放大,其中有宋城南坚毅的面孔,也有他的背后锋寒的刀光!
宋城南一惊,因为急于拿到手包,已经避不开身后的袭击!蓦地后腰上一阵锥心之痛,尖利的刀锋割开单薄的夏装深深地扎进皮肉!
宋城南痛得身子一抖,却没倒下去,他不顾身后人的举动,将包带在自己手臂缠了几圈,重重一拉皮包便到了他的手中。
拿到了东西他才回头,看到举着带血尖刀的人依然是老K。
宋城南忍着痛淬了一口:“竟然没砸晕你,还是下手轻了。”
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白色的衬衫氤氲着炸目的血色。
他目光沉而有锋,单手捂着伤口,脚下却依旧稳健,一步步的向老K逼近:“陈树森,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给我!...把包给我!”老K双手举着刀歇斯底里的叫喊。
巷子口已经有了纷乱的脚步声,其他警员已经寻了上来。
“快走吧阿森!”女人恐惧地哀求着,“再不走就全完了!”
老K看了看巷子口压上来的重重人影,又看了看将包紧紧拿在手中的宋城南,赤红着眼睛恨恨低语:“行,你给我等着!”
老K拉着女人迅速逃走,宋城南因为有伤在身追了几十米后只能放弃,血液从他的指间涌了出来,鼻尖一片血腥的气味。
“宋哥!”
“老宋!”
小张带着几个警员冲了过来,见了浑身是血的宋城南皆是大惊!
“去追,我没事,快去追老K!”宋城南扶着墙低喝。
小张咬牙赤目:“留下一个人照顾宋哥,剩下都给我去追老K!”
宋城南觉得头有些晕,体温好似也慢慢降了下去,小警员在急迫的叫救护车,而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很特别的音乐声,柔软的像一团棉絮。
他用头抵着墙,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滑动了绿色的键子:“见爷,真是稀客。”
他耍着嘴皮子,对面却是一顿:“你怎么了?”电话里面问。
“......”宋城南无奈一笑,不再压抑沉重的呼吸,“见爷,哥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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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章刑侦,一下章猛男撒娇。

秦见提着东西走进病房的时候,脸上含冰纳雪。
他将铁质的洗脸盆顺着水泥地一下子推到病床底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病房里热闹的气氛蓦地一冷,来探望的警员纷纷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那什么,我们就先撤了,秦小见,宋哥这里就交给你照顾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小张警官招呼着屋子里的人,“咱们走吧,别挨这儿磕牙打屁了,让宋哥休息吧。”
门被关上,小张警官弯着腰听了一会儿门里的动静。
“做贼呢?小张哥?”有人打趣。
“你别提‘贼’这个字啊,我最近听不了。”小张警官直起身子向病房里面努努嘴,“发飙呢。”
“谁啊?秦见?”八卦使人兴奋,“不会吧,他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啊。”
“脾气好?”小张警官拍拍那人肩膀,“你们是太不了解他了,他上小学的时候在新发镇就是叫得上号的人物了,混不吝起来无法无天。”
平日总挂着笑的秦见与小张警官口中“混不吝”相差甚远,因而大家八卦的热情更加高涨:“小张哥你原来说秦见与宋哥关系铁磁,我还有些不信呢,平时也没见到他与宋哥关系有多好啊,在所里两个人见面冷冷淡淡的,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回倒是听说秦见和夏工请了几天假要来照顾宋哥。”
“他俩啊,以前护着彼此就跟护着自己眼珠子似的。”小张边走边说。
“秦见不是宋哥带大的吗?他比宋哥小了十好几岁呢吧,也敢和宋哥发飙?”有人不解。
小张警官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弯起唇角笑了一下:“发飙?皮都能剥下来!这回有你们宋哥受的了,他啊就自求多福吧。”他砸了几下舌,“走走,咱们快点离开,省得溅到一身血。”
病房内,悄无声息,发飙一说纯属扯淡。
宋城南趴在床上,一件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隐隐露着强健的臂膀和腰上缠着的厚重纱布。虽说挨了一刀,但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手上扎着点滴,精神倒还不错,并不像一个病人。
面对没有什么表情的秦见,他张了几次嘴,最后选择装可怜:“见爷,有点饿了,有东西吃吗?”他伸长脖子去看秦见带来的东西。
“刚才还谈笑风生,现在就饿了?”正在归置洗漱用品的青年撇来一眼,“饿了怎么不和小张警官说?他们抓不住贼,挡不了刀,连饭都不能给你带一口?”
宋城南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讪讪的收了声。
青年放下东西,双手环胸随意的靠在墙上:“几年不见,宋主任身子竟虚成这样,我看家里柜子中兵王的奖牌还是收起来吧。”
宋城南低低“啧”了一声。本以为收起了棱角的秦见长进了不少,如今看来他只是修炼了一张惑人的面皮,掀开这张带着微笑的假面他依旧是那个连关心的话都不会好好说的兔崽子。
无奈,宋城南只能顺着话茬哄着满身是刺的青年:“那就收了吧,继续摆着确实有点丢人。”
秦见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他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你为什么不配枪?”
“枪?辅警不给配枪。”
青年一怔,然后短暂的勾了一下唇角,发出了一声嗤笑:“人家协警都是在做交警,做治安警,只有宋主任你在做刑警,真是牛B。”
面对秦见的咄咄逼人,宋城南伸手挠了挠下巴,想不到更好的哄人办法,他只好故技重施。
挺大一男人趴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啧,伤口有点疼,不会是饿的吧?”
秦见用舌头包住虎牙磨了一会儿,才堪堪稳住心态。他走到病床前,将摆满了柜子的营养品和水果移开,放下了一个保温桶。修长的手指放在盖子上逆时针一拧,浓香的味道便牟着劲儿的钻了出来。
“我自己来吧。”宋城南用力挺起上半身。
青年将手中的勺子“啪”的一声掷在汤水里,溅起的的汤汁砸在地上,氤氲成暗色的斑点。
宋城南落下眸子,气势也随之弱了下去:“我自己吃还是不太方便,要不见爷受点累?”
秦见没言语,坐在床边矮了身子,搪瓷勺子被重新拾起,搅了两下汤水,舀起一勺送到宋城南唇边。
清淡的乳鸽汤,入腹便暖了五脏六腑。
宋城南发出一声喟叹,好像这么多年乏味的日子里缺的就是这么一口热汤。
“新买的保温桶?怎么不用家里的。”他寻了些闲话,想要缓和两人之间有些僵持的气氛。
“家里的早就不保温了,怎么还留着。”那只带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还是当初买给晓晓的。晓晓离开后,秦见曾经用它无数次给加班的宋城南送过饭,热汤热水也如现在一样慰藉过宋城南的胃与情感。
宋城南好半晌没说话,心里像有一团柔软的棉絮塞着,既不舒服也不难受,若是较真那便是伤感,淡淡的拉着丝的伤感。
他很少有这种情绪,搓了搓手指有点想抽烟:“家里有关你的一切我都没扔,舍不得。”
“......”
盛夏的阳光从窗子投进来,光线照出空气中游离的纤尘,鸽子汤的香味融化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压下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碗里的汤所剩无几,秦见还在搅动,勺子碰到碗上发出“搁楞搁楞”的声音。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直到,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小南,你怎么样了?”
沈萍一头冲了进来,手中提着大包小包,掖在耳后的短发垂下来,乱蓬蓬的看起来十分焦急。
她扎到病床前,眼中已经含泪。床前的空间狭窄,秦见只能起身,面无表情的撤身而立。
“小南,所里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女人的手慌忙的去摸宋城南身子,眼看着一掌就要压在宋城南的伤口上。
蓦地,她的腕子被一直修长有力的手擒住,轻轻一拨甩回了身旁。
女人这时才发现屋子中还有其他人,她一点点抬起头,看到了身旁的高个子青年。
“秦...小秦!”
女人露出吃惊的表情,像看到什么怪物一般瞬时面白如雪,她看起来既怕又惧,但还是坚定的站到了秦见面前,用颤抖的身体挡住了宋城南。
“姐,我没什么事。”宋城南看出了沈萍的异常,他用没打吊针的手去拉女人的衣服,“秦见是来照顾我的。”
“不用他照顾!”女人近乎歇斯底里,“你有我呢,我能照顾你!”
宋城南皱起眉头,声音带上了肃然:“姐,你冷静一下,我受伤和他没关系,秦见好心来照顾我,你别把人家吓坏了。”
“他没什么好心!”女人像一个老母鸡一样护在宋城南身前,她看向秦见,“你走,现在就走!”
秦见淡漠的目光越过她去看宋城南,发现他忍着疼正欲从病床上翻身而起。
“当”,汤碗被掷到柜子上,秦见理理身上的衣服,垂下眼皮看着沈萍,“婶子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的耐心刚好用完,以后宋叔儿就交给你照顾吧。”
他迈开长腿,毫无留恋的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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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会有一章

沈萍听到消息时来得匆忙,并未将一双儿女安顿妥当。
好说歹说,宋城南将她劝了回去,并保证局里给他请的护工随后就到。
沈萍掐着末班车的时间才走,走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医院附近新建了一处公园,松柏森森,虫鸣鸟语,夜晚流萤眼盲,不断地撞在路人身上。
沈萍用手赶着流萤,她的步子有些急,转过弯就是公交站了。
半高跟的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蓦地,规律的声音停了下来,她看到一颗粗壮的树上靠着一个男人。
女人眯起眼睛:“秦见?”
“是我。”青年直起身子,双手插兜从路旁走到路的中央。
沈萍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青年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怕我?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尖利,“因为你脏!”
“什么!”秦见舌头包住尖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锋利,“你什么意思?”
“别让我再看到你缠着小南,不然...不然...”女人显然没有威胁过人,双拳用力的攥到了一起才嘶嚎出口,“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秦见看着她,目光审视,继而眸子一暗,变得阴狠:“你看到我亲宋城南了?那个窗前的影子是你吧?”
女人的身子很大幅度的哆嗦了一下,随后她又奋力挺直了身子:“是我,我看到了你...你对小南做那种恶心事,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在我们的婚礼上....”
四年前,在小李村的婚礼上,秦见最后一次吻宋城南。当时的绝望与痛苦现在思来秦见亦觉得难以承受。一吻斩断情丝,他放开宋城南,成全了他的慈悲。夺门而出时,他的唇上还带着男人凛冽的味道,余光一闪,一个身影慌乱的躲到转角,只留下了一个苗条的影子。
高个子的青年双手插兜,微微俯身看着强装镇定的女人,他的声音轻极了,像勾魂的恶鬼惑人的引诱:“沈萍既然你看到了,那你没看到宋城南把我搂得有多紧吗?没看到他是心甘情愿让我亲的吗?”
“!”女人顿时瞪大双眼,身子如风中柳絮一样抖个不停。
“...你胡说!你这是在糟践小南!”女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吼出这一句。
秦见慢慢地直起身子,眼神冷厉带着轻蔑:“沈萍,冰水投的帕子消暑吗?草莓冰沙好吃吗?宋城南为你牺牲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真正糟践他的人是你!”
女人蓦地抬头!
......
宋城南握着手中的电话犹豫了很久,那个标注为“见爷”的号码还是没有拨通出去。
他把电话扔在一旁,单手拉开置物柜上的抽屉胡乱摸烟。
“吱呀”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宋城南手下一顿,费力的转动脖子去看门口。
高挑的身影背光站着,走廊上的光线给他勾勒了一圈光彩,如同临凡的神祗,让宋城南的心脏咚咚跳得震耳欲聋。
“找什么?”青年走进来带上门,“烟?”
一如既往的了解他。宋城南压下心悸,缓缓的推上抽屉:“是有点犯烟瘾了。”
青年盯着他的动作:“怎么不找了?需要我帮忙吗?”
宋城南心忖:“我他妈再找就是棒槌了,没准皮都让你这兔崽子剥下来。”
他换了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不欢迎?”青年刺多,一根一根的扎着宋城南。
“欢迎,怎么不欢迎,你不回来,哥怎么办啊,现在动都不能动,像个废人一样。”
青年看起来懒懒洋洋的,眉眼中压着恶劣:“婶子刚才说不假他人之手。”
宋城南没吱声,他深谙多说多错,说什么错什么的道理。
“你没叫护工?”秦见放过宋城南一马。
宋城南默然,其实所里是给他请了护工的,只是秦见在这儿他就将人打发走了。刚刚他一个人行动诸多不便,按理是应该把人叫回来的,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是有些抵触,几番不情不愿,最终破罐子破摔了。
“需要我做什么?”青年收了刺,“除了给你找烟。”
好半晌宋城南启齿:“我想上厕所。”
秦见仅顿了一下就应了下来,他从床下拿出简易尿壶:“你现在不能下床,只能用这个。”
宋城南因贪恋秦见的那一口汤,连干了三碗,如今已然腹中充盈。他随着秦见的动作慢慢侧身,披着的外衣从肩头滑落,露出了紧实饱满的胸肌和壁垒分明的腹肌,淡淡的月光撒在上面,肌理润泽泛着十足色气。
秦见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迅速错开目光,将视线放在男人松松垮垮的裤带上。
手探了过去,却被一把抓住。宋城南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自己来吧。”
“好。”秦见没有半分犹豫,将夜壶递给男人,起身面向墙壁。
手持夜壶的宋城南不禁挑眉,他看看自己依旧满分的身材,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点不满,原来那个想尽办法挨挨蹭蹭占便宜的崽子现在好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
还是...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心头好了?
想到这,围绕着宋城南的那点尴尬与扭捏荡然无存,他解了手,指使崽子:“去倒掉吧。”
再回来,秦见看到宋城南侧身躺在床上,手中正在捏着一根香烟。
“宋警官,医院禁烟。”
“知道,就闻闻。把床头摇起来一点。”
秦见照做,并扶着宋城南给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男人用烟点点凳子,示意他坐。
“自打你回来,咱俩还没好好聊聊天呢。”宋城南说道。
秦见胳臂肘压在膝头,看起来百无聊赖:“聊什么?”
香烟被捏得松松软软,淡淡的烟草味儿萦绕在宋城南与秦见之间。
“就聊聊你那个mylove吧,是个什么样的人?”宋城南翻起眼皮直视青年。
手上细小的动作一顿,秦见慢慢直起身子:“什么样的人?”他拉长声,“人品很好,但不是圣母;有才华,连年拿奖学金;长得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最重要的是,爱我爱的发狂。”
宋城南将烟放在鼻子上闻,月光打在烟柱上发出刺目的白:“怎么个发狂法?”
似乎问得很认真,秦见觉得喉咙被什么哽住了。
“会每天说爱我,喜欢黏着我,不舍得我受一点伤,会把我放进他的未来里。”
声音很低,却惊扰了夜的深。宋城南将这话在心里折腾了好几遍,最后淡淡的说了句:“挺好,好好珍惜。”
秦见蓦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险些带倒凳子。
“你睡吧,明天一早护士还要来点滴。”他拿过男人手中已经揉烂的香烟,“我出去透口气。”
门被关上了,病房里只有一个呼叫的按钮一下下闪着绿光。宋城南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房巴,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又好像空无一物。
短暂的振动声传来,手机的光线亮了又暗。宋城南可有可无的拿起,发现竟是秦见的手机,他刚刚出门时忘记带了。
手机屏幕自动转亮,一条垃圾短信陈列在屏幕中央。
宋城南刚想放回原处,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不齿的想法。几经犹豫,向来光明磊落的宋主任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调出了密码页面。
思考须臾,他输入了一组数字,秦见以前银行存折的密码,是宋城南身份证的后六位。
“唰”的一声,屏幕解锁,宋城南“啧”了一声,唇角弯起又拉平分不出喜忧。
他找到通话记录,那个mylove赫然在列,昨天上午还通过电话,时长4分35秒。
够说很多情话了。
屏幕窄窄的光线打在宋城南的脸上,不辨喜怒的表情在深夜中看起来有些悚然。鬼使神差的,宋城南竟然在mylove上轻轻一点,电话拨了出去。
风音规律响起,无人接听。宋城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B”刚想放下电话,那边却接了起来,开口就是粗声大嗓,抱怨连天:“老秦,什么事啊这么晚打电话?扰人清梦犯罪知不知道?”
宋城南在心中又一次鞭挞了自己,打算默不作声的挂断电话。
“欸,秦见,信号不好啊?我今天给你发微信为什么不回?我实习单位那个傻X科长又拿我的专业成绩做文章,不就是有两科低分掠过吗?和他有急毛关系?”
这...才华横溢,连年拿奖学金?
宋城南打算挂断电话的拇指收了回来。
“秦见?你不说话我挂了啊?哦对了,今天我对象说你在朋友圈爆粗口了,我一直打游戏还没来得及刷朋友圈,怎么了?你在实习单位过得也不爽?”
对象?....把秦见放进未来里呢?
“我对象说你飙脏话都特带感,你他妈以后离我对象远点啊,我不想面对选女人还是选兄弟这道难题。”
长得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宋城南将电话拿远,再次确认了一下姓名。mylove,硕大无比,耀眼刺目。
得,宋城南勾起唇角,无声的骂一句“兔崽子”。
对面在发了一通牢骚和自行脑补了一出大戏之后终于挂断了电话,挂之前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电话了?”
屏幕黑了,宋城南刚刚胸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消散殆尽,他将手机在指间来回翻转,最后打开了胖墩墩的绿色图标。
秦见的朋友圈乏味至极没什么看头。头像是暗黑的背景中升腾的一缕白色烟雾,最新的一条朋友圈只有四个字:草他大爷!
宋城南看了一下发布的日期,今天中午12点半,当时自己已经入院治疗,病房里竖叉叉的站了一堆慰问的同事,却没有秦见。宋城南痛得锥心也不忘瞄着门口,却一直没见那崽子露面。最后还是自己绷不住了,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有人道:“秦见啊,医院门口抽烟呢,脸色黑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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