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南看着这四个字嚼出了一点甜,他翻出自己的手机,扫了秦见的微信二维码,又很不要脸的将“已加为好友”的消息从列表中删除。
做完这些,他把秦见的手机放回原位,室内再次陷入黑暗,宋城南的心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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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以后我们就浅看一下宋主任追人吧
第102章 过往
宋城南的刀伤不重,在医院挂了一个星期水便可以回家休养。这些日子他一直由护工照顾,沈萍请了假早来晚归,承包了每日的餐食。秦见自那日之后再未来过医院,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属于失联状态。
手上的这瓶水吊完,宋城南便可出院。他已经能下床活动,推着点滴杆走到窗前,入眼的是一片茂密的林木,在盛夏时节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北方的树木不似南方品相动人,个个粗枝大叶、肥头大耳,贪恋着一年中为数不多的暖阳。不起眼的灰黑色麻雀落在枝杈上叽叽喳喳,不知受了什么惊扰,三五成群的飞起,又择一良木栖息。顺着浓密枝叶的缝隙,能看到花园中星星点点的花,不那么鲜艳,却在一片浓翠中点缀了单调。
多久没有注意过这些了?宋城南偏头想想,大概有四年之久。以前秦见在身边时,虽说不会弄什么花样,但偶尔也趁着两人休息骑着小电驴顺着无人的荒路飞驰,路边有杂树有野花,也有惊起的成片鸟儿或蝴蝶。下雪的时候,那崽子还会带他去江边赏景,“赏景”是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看人采冰,看巨大的冰块被工人从江里切割吊起,在阳光下闪着凌厉的锋芒。
“为什么爱看这个?”宋城南记得当时自己问道。
“原来躲秦铁峰的时候没地方去,冬天最难熬,冻得受不住。采冰的工人会在江边搭几个临时板房,他们出去采冰,我就躲进去,还能偷吃他们的剩饭。”
16岁的少年顶着寒风看着机器轰鸣的江面:“后来看的多了,就看出好来了,巨大的冰块像水晶一样,看着它我觉得心里的恨和郁气都少了一些。”
“但是我不喜欢冰灯,被人们凿出不同的样子,中间加上彩灯,看起俗气又市侩,哈巴狗似的讨好人。”
少年搓搓冻僵了脸,仰头问他:“冷不冷,我爱看这些,就想...带你也来看看。”
“你带我看的,我都喜欢。”宋城南将16岁的少年拉进怀里,将胸膛萦聚的一点暖意分给他,他感到秦见身子明显一僵,然后猫儿一般的紧紧贴了上来。
当时的宋城南神经大条,还嫌弃他打在颈项上的呼吸又热又痒,如今想来,那个16岁的崽子从那时开始就...不安分了。
“草。”宋城南低低骂了一声,眼角眉梢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门被推开了,宋城南回头,是沈萍。
女人进门四下环视一圈,发现没人,心似乎才落地。这些日子她一直如此,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直有所防备。
“姐。”宋城南出声叫她,“你这些日子辛苦了,一会儿同事会来接我出院,你先回去吧,总耽误工作也不好。”
“谁来接你?”女人拔高了声音,“我不走,我已经请了假了,护工又不能和你回家,我过去照顾你。”
宋城南想了想,将有些激动的沈萍让到小沙发上:“姐,我本来想找个时间和你谈的,但...就今天吧。”
他沉吟了片刻:“姐,我可能等不到雷子上学了。”
沈萍一点一点抬起头,神色惶然:“...是因为流言吗?我没想到会有人嚼舌跟,我回去...回去就和他说,不让他来街上了,让他去别的地方炒冰。”
“不是因为流言蜚语,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宋城南单手握住沈萍颤抖的手,“姐,咱俩把婚离了吧,范哥已经等你一年了。”
沈萍有一双儿女,大的叫铃铛,小的叫柱子,都是小名。若说大号,一个叫李春玲,一个叫李春雷。八年前小的落生时,李家本想起个好养活的贱名做小名,诸如“狗剩、狗蛋”,但沈萍坚持己见,叫了柱子,那是沈萍在李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强硬。
柱子一叫就是六年,但在一年前改了口,由“柱子”改成了“雷子”。原因无他,又有一个“柱子”闯进了沈萍的生活。
沈萍在宋家长到17岁,离成年还差两个月就嫁到了小李村。除了宋家母子,村上无人觉得不妥,当初宋家救了沈萍的命,她便要知恩图报。可这其中不包括一个人——范柱军。
范柱军小名也叫“柱子”,沈萍结婚后他多了一个诨号——癞蛤蟆。
只因沈萍结婚那天,他骑着自行车玩命似的追着送亲的车队,胎瘪了、鞋丢了也没停下,直到拉着新娘子的小轿车停了下来,沈萍穿着一身红衣下车,捡起地上的碎石块,面无表情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毫不留情面地骂了声“滚”。
自此,范柱军成了村子里的笑话,他走到哪里熊孩子们都会围着他拍手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奈何天鹅说你滚!”
范柱军的婚姻蹉跎到了25岁,娶了隔壁村里体弱多病的姑娘,婚后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岁月无情,几年后女人病重,范柱军带着她在县里、市里的医院辗转,也寻了各种偏方俚法,散尽了微薄的家财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女人。
一年前,已经鳏夫多年的范柱军在火车站后街遇到了沈萍。半生已过,青春蹉跎,少年时的情意娟溪一般缓缓的浸润了两个苍凉干涸的心灵。范柱军留了下来,小柱子换了名字,大家都觉得生活有了奔头,除了宋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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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还有一章。这回知道沈萍“出轨”的是谁了吧,前文提到过的。
第103章 我对秦见有念想
范柱军留了下来,小柱子换了名字,大家都觉得生活有了奔头,除了宋城南。
宋城南时常会忘记自己已为人夫的身份。他的生活无趣乏味,身上多一个身份少一个身份于他根本无所谓。沈萍不止一次说过,如果他心有所属便会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关系,可他日子过得庸碌俗常,并未为谁心旌摇曳。因而在沈萍提出希望他能解决雷子的学籍,在他顺利入学后与他办理离婚时,宋城南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他说没关系的,他可以等的。”女人垂着头轻声说道。
“我不能等。”宋城南斩钉截铁,“我想马上离婚,雷子明年上学的事,到时候我托人想办法。”
女人抬起头,眉心不展:“为什么?你...遇上中意的人了?”
宋城南停顿了片刻没接话茬:“孩子在我户口本上,如果我能调入市局,便解决了他的学籍问题。可是现在所里没有让我调转的意思,我也不能强求,实在不行明年就给雷子办借读吧,学籍的事儿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我们现在把婚离了,你和范哥也能早点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你以前...不是说...”
“是,我以前是觉得无所谓,挂不挂着你丈夫的名头都无所谓,既然范哥愿意等,我就尽量帮雷子把市里的学籍拿到手。但...现在...不行了,我有别的打算了。”
沈萍将手慢慢的从男人手中抽了出来,她一点点挺直脊背,眼神也变得古怪:“小南....是因为秦见吗?”
宋城南猛地抬头,他在女人眼中看到了焦躁和嫌弃。
“是不是因为秦见?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女人逐渐失控,“他又逼你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他回来不会有好事!他那个变态是不是又逼你做那些脏事儿了?!”
“沈萍!”宋城南厉喝,他站起来托着点滴杆将病房的门锁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女人站起来激动的比划,“我看到他...他亲你,在我们的婚礼上!”
“!”宋城南握紧双拳。
“他又回来了,他阴魂不散!”
“沈萍,你冷静一点!”
“他就是变态!他会毁了你的!因为他,你现在要和我离婚,我绝不会同意的!”
“沈萍!”宋城南上前一步拉住女人,语中透着压抑的愤怒,“你有什么权利说这样的话!”
“我们是夫妻吗?除了掩人耳目的结婚证,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男人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力,在女人腕子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姐,我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好,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和我的朋友。”
“朋友?”女人笑得难看极了,“你拿他当朋友,他呢?他只想和你干那种脏事!”
女人无视宋城南的急怒,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南,姐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所以才...才...,小南....要不...姐随你,只要你别走下坡路,我可以...让范柱军离开。”
说着,女人就解了扣子,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脯,强硬的拉着宋城南的手放在上面。
“沈萍,你是不是疯了!”宋城南甩开女人,他一把将左手的吊针拔了出来,针管中淅淅沥沥滴着药水和血水的混合物,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女人被推坐在沙发上,眼泪从指缝涌了出来:“小南,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曾被人....强J过?”
“QJ”两个字一出,室内的两人头上顿时像悬了尖利的刺刀。
沈萍被QJ过,在她执意回到小李村之后。沈萍为了不耽误春种,在宋家留了不到半月就再次回到小李村,宋城南对她的执拗无可奈何,只能一边与沈萍的前婆婆打官司,一边常常往小李村跑,尽可能多的看顾娘仨几人。
可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任人可欺的女人。邻村的无赖与光棍儿时常围着沈萍的院子,下流的话顺着院墙抛进来,吓得女人除了下田耕作,其余时间紧闭房门不敢外出。晚上也有用石子砸窗户的,隔着墙重重的喘息,沈萍抱着已经睡沉的铃铛不住的哆嗦,没有几个晚上能睡一个完整的囫囵觉。
发生事情那天沈萍正在田里,一人多高的玉米将瘦小的她遮掩得严严实实。当她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已经来不及逃脱,有人从后面用麻袋一下子将她的头套住,轻松地把她推倒在地垄沟中。任凭她挣扎呼叫也没能阻止几个人的施暴,当所有人在她身上逞完兽欲,她便被衣衫不整的扔在了那片茂密葱郁的地里。任夜幕低垂,任蚊虫叮咬,任铃铛一遍遍呼叫寻找,女人一动也不动,死了一般。
宋城南撞见过沈萍两次寻死,一次在医院,一次在家中,后一次她甚至想带走年幼的铃铛和柱子。
“舅舅,你来当我们爸爸吧,那样就没人敢欺负妈妈、姐姐和我了。”残余的毒shu强还装在柱子的小水壶中,他挎着水壶抱住了宋城南的大腿。
女人无光的眸子终于动了,她看向宋城南,无声的跪了下去。
宋城南抽了一宿的烟,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小南,你是不是嫌弃我?”
女人的抽泣声还在耳边,宋城南在被逼疯的边缘,他觉得后腰的伤口隐隐作痛:“姐,那件事过去那么久就不要再提了,我不碰你与嫌弃与否无关,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咱们俩心知肚明,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姐,我怎么会对你...有念想?你别发疯了好不好?”
沈萍从掌心抬起头,神色又变得激越起来:“那你对谁有念想?只要不是秦见,姐马上和你离婚,让你娶她!”
宋城南立在昂扬的日光中,他似乎又听到了麻雀的叽喳声,闻到了穿过林间的风中带着的木香,他目光沉沉,带着笃定。
“是秦见。我对秦见有念想。”宋城南低沉且坚定的说道,“姐,我的债还完了,今后得为我自己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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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两张,大家别漏看了。
宋主任,终于认了哈哈
宋城南出院,小张张罗一次聚餐,因为病号还需养伤,地点就订在了出租房。
宋城南人缘好,所里来了不少同事。屋小人多,加上火锅的翻滚与香浓,热闹得人头皮发炸。
宋城南陪着笑闹了一阵,捂着后腰进了小阳台,身上的烟酒和火锅味儿被夏风吹散了不少,连同他脸上强颜的欢笑。
秦见没来。据说项目接近尾声,因赶进度无暇分身。香烟在宋城南指间打转,医生让禁烟,可他此时心中闷了一口郁气,并不想遵医嘱。
咔嚓,照相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城南寻声而望,是醉醺醺的小张。
“找地方偷着抽烟呢?”他摆弄着手机,“我得发给秦见,只有他能治你。”
“欸...”宋城南刚想制止又吸了声,他听到图片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却迟迟没听到回复的声音。
小张将他指间的烟抢了过来,点燃吸了一口,嬉笑褪去换上了郑重的表情:“虽然工程款我们是找回来了,那个女人也抓到了,但还是让老K跑了。”
宋城南点点头,这些天他虽然在医院,但案情进展悉数了解。老K盗窃工程款后,因为赃款体量巨大不好携带,只能就近放在一家洗浴中心的存储柜中。他一犯事便传扬开来,当时掘地三尺寻他踪迹的除了警察,还有一些道上的流氓混混,为了避免被黑吃黑,老K将存储柜的钥匙偷偷放在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那夜,老K的表叔就是替他去取钥匙的。抓捕时,宋城南临危将装有钥匙的手包缴获,顺着钥匙手牌的线索成功将失窃的工程款找到,但在追击中还是让老K逃走了,没有人赃俱获。
“没想到老K把那一带摸得那么透,借着集市周边老城区的混乱地形迅速地脱身了。”小张吐出的白烟有些苦涩,“差他妈一步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宋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老K逮儿住。”他靠在阳台的窗棂上咬着烟,“方所说了只要结案就给你申请个人三等功。”
“那时候你的正式编制就不成问题了。”小张笑着眨眨眼睛。
宋城南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瞄了一眼他的手机,依旧冰冷深暗没有动静。
众人作闹了一通,入夜才散了场。屋里的味道过于浓重,他敞了四面的窗子通风,自己又躲到了夏风习习阳台。
几年过去,这片家属区更显破旧,即便在生机勃勃的夏日,也砖石瓦楞灰败不堪。远近皆无景致,宋城南聊胜于无的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找了个歌单播放。
两首过后,新歌前奏响起,并无多么特别的旋律,却让宋城南心中一颤,指间未燃的烟差点抖落。
陈奕迅的嗓音动人,娓娓道来一个沉默爱人的心声: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请原谅我不会说话,愿用一只黑色的铅笔,画出一幅沉默的舞台剧,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这是秦见唯一唱过的歌,在那个不能称之为舞台的小隔板上,他坐在那里,手拨琴弦,目光遥遥,几分灼灼几分羞赧几分坚而不摧,字字句句诉着隐忍不发的衷肠。
啪,火机拨动的声音,宋城南还是点了烟。
秦见的声音没有陈奕迅婉转,但听在宋城南耳中却更加深情动人。当时是听不出秦见的情谊吗?宋城南笑着低头吸烟,只是不敢深想罢了,糊涂的最高境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根本就不想明白,甚至害怕明白。
宋城南在缭绕的烟雾中苦笑,余音末了,他拖动进度条打算再听一次。
“宋主任就是这么遵医嘱的?”
突兀的声音在宋城南身后响起,他猛然回头发现秦见在客厅中长身玉立。老旧的家具和斑驳的墙面似乎都配不上他此时的夺目,淡色的晚霞披在他的身上,余光折进他的眼里,柔和了冷漠锋利,英俊得几乎失真。
压下惊讶,宋城南背着光投向他的视线深长,他单手捂着后腰也不失潇洒,往窗台上一靠,勾唇淡笑:“医嘱对于我来说约束力不大。”
秦见迈开长腿走近:“那什么好使?”
宋城南吸了一口烟,吐出时秦见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嘴唇轻启,在身体游走了一圈的烟雾吐在了青年脸上:“要不,你来试试?”
此时的秦见已不是一口烟就能呛得咳嗽的少年了,他用手扇扇烟雾,低沉的嗓音衬着晚霞:“灭了吧,不利于伤口愈合。”
宋城南心尖和眉峰一同跳动,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回道:“见爷说的我自然会听,只是...这烟刚燃,灭了浪费了。”
他向秦见的方向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目光一扫发现青年拳已半握;又走了一步,距离再近,崽子滑动了喉结;阳台狭窄,此时两人已经挨得极近,可宋城南依旧挪了半步,衣角碰了青年的手背。
秦见避开了宋城南的目光,不得已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子挤进了阳台的角落。明显的闪躲动作,宋城南却似无知无觉的再次逼近,待秦见退无可退,两人距离只差分毫的时候,男人才善心发话:“见爷若是不嫌弃,这烟你续上?”
指间的香烟送到唇畔,秦见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夏季单薄的衣衫遮不住体温,男人身上的灼热近在咫尺,丝丝落落灼烧着他的所有神经。
他松开半拳下意识的去接,男人却偏偏错开了手。
“就我的手吧,省得熏了你。”
这话听起来牵强,秦见却无从反驳,他脑子还在短路,晕乎乎的便凑了上去。
烟嘴软糯,微微泛着湿意,待秦见不灵光的脑子想清楚了那是什么,悬在身体两侧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栗。瞬时,晚霞所有的光彩似乎都落在了他的耳尖,薄薄的耳廓鲜亮明艳,是这破败一隅最好的颜色。
介于白天和黑夜的这段窄小时光最易动人心弦,香烟、晚霞、软烂的音乐,在这恰到好处的时间碎片中,过往被割舍,未来被抛却,时光似掐头去尾只剩这一处光阴,所有恐忧被隔绝,爱恨也不那么清晰,柔软的缝隙安放着孤独的灵魂,只在这一时一刻,享受着绝对的安宁。
又一口白雾被吐出,晚霞终于不再强撑,被夜幕吞噬殆尽。宋城南将烟蒂按在枯败的花盆里,并没有撤开威压之势。
“不常抽烟?”他问。
“嗯。”青年垂着眉目,鲜少的乖。
“看出来了,唇干。”话音刚落,粗粝的手指便在薄唇上一揉,力度不算轻,压走了唇上的血色,离开后又落上一片红痕。
青年蓦地抬眼,吃惊看着宋城南,可那人好像丝毫未觉自己的失礼,微微倾身认真的去看那两片唇,细致的研究:“见爷,该润润唇了。”
双拳紧握!秦见极力控制着呼吸的起伏,但某些东西总是不好掌控,比如身体上不可言说的变化。手心已经被短短的指甲刺痛,齿根咬得发疼,心擂如鼓,震耳欲聋的砸着耳膜......万般慌乱间,秦见终于看向了宋城南的性感的双唇。....润唇?
“喝酒还是水?”男人忽然说道。
随即,宋城南拔起腰背,转身往外走:“冰箱里有他们中午带来的啤酒,正好解暑。”
夜色压了下来,聚积在这个角落。秦见落下眸子,默默无声。好半晌才抬手在唇上胡乱一擦,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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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明天会上榜,如果不上那就是下周,铁子们有海星来一点呗,冲冲榜,卡萨哈密达~~~
第105章 谁更带感?
宋城南自打进了新发派出所的大门招呼不断,逢人便要费些口舌,一路下来已经口干舌燥。
如今见了端着大号搪瓷杯子来热情问候的老民警,他只得将刚刚的话原封不动搬出来又说了一遍:“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在家我也待不住,来所里虽然不能跟着出警,也能帮大伙打打下手,不然身子骨都待得发霉了。”
已经绷瓷的杯盖被掀开,老民警吸溜了一口热茶:“你啊,劳碌命,这所里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若评劳模,你是头一个!”
宋城南笑笑没接话茬,他着急上班其实是揣着私心的,秦见手中的项目即将收尾,可他还没有摸清那崽子的心思。
这次重逢,秦见对他的态度模糊不清,冷淡疏离有之,嘲讽挑衅有之,关心紧张也偶尔有之,明明灭灭的眼神悠远深长,隔山阻海一样让宋城南抓不住,辨不明。
虽然宋城南手中有冒牌“mylove”一张底牌,但想要确定秦见的心意,这张随便什么理由便可搪塞的底牌远远不够。
宋城南做事向来稳妥周全,力求一击致命,作为一个曾经出色的战士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秦见的电话响了,是宋城南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对面,夏工反光的镜片上正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但他还是从电脑前站起,推开门走出办公室在走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划开电话,宋城南不疾不徐的声音传出来:“见爷,来一趟更衣室呗。”
并不强硬,却是一条指令。
秦见身体中的某种基因被唤醒,下意识的便想尊崇。
“...我没空。”话到嘴边才变了卦。
“那好吧,我只能去找档案室的张姐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沮丧,像是自言自语,“衣服扣子怎么蹦了?看来求人帮忙缝上了。”
秦见:“......”
推开更衣室门的时候,宋城南正百无聊赖的倚在衣柜上,警服扣子被他翻弄在指间,弹起又接住。
很容易的便能辨别这颗扣子属于什么位置,男人胸前那片肉色晃了秦见的眼。
青年的目光在男人身上轻轻一扫便收了回来,反手关上了门。
“针线呢?”他问的毫无感情。
宋城南好像丝毫不介意秦见表现出的明晃晃的冷淡,转身打开柜子取出针线盘。
“又得麻烦我们见爷了。”他回得嬉皮笑脸。
秦见针线功夫一般,却给宋城南缝过扣子、补过袜子,包揽了他生活中的所有大大小小的缝缝补补。粗针大线、针脚马虎,好在宋城南也不嫌弃,每次都要将秦见夸上天去。
穿针引线,秦见的手摸上警服的时候,离宋城南颇有段距离,好在青年臂长展宽,倒也够得着。
他还在记恨上次宋城南在阳台上的威压,以及自己当时的狼狈,狼崽子记仇得狠。
“要不你还是脱下来吧。”姿势实在别扭,秦见无奈建议。
宋城南适时的捂上了后腰:“衣服穿脱一次不容易,恐怕会抻到伤口。”
他向前走了一步,不远不近的压着距离:“这样呢?可方便?”
秦见没答,垂首将扣在按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段时间宋城南受伤入院,整个人清减了几分,身体的线条更加利落,腰腹上的肌肉越发精健。夏季警服如今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敞着前襟,半遮半掩露着狼虎之躯,攻击力和诱惑力同样致命。
秦见不知道自己缝个扣子为何要凝神屏息,针尖几次都穿不进扣眼之中。
“给别人缝过扣子吗?这几年?”宋城南轻轻地问道。
“嗯,给你怎么缝就给别人怎么缝。”青年垂眸答得痛快。
宋城南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忽然心里就泛起了一股狠劲。他脚下故意踉跄,身子往前一倒,骤然拉进了与秦见的距离。
“你!小心!”秦见急忙将针尖向上一挑,手掌覆上了男人的胸肌,单手发力,堪堪扶住了宋城南。
太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太暧昧了!两个人的姿势。秦见像被宋城南抱在怀中一样,男人身上淡淡的药味和沁在骨肉里的屡屡烟味如强烈的风暴一样压迫紧箍着他,将他为数不多的神识与自持挤压得瘦小无助。
掌下是宋城南沉而有力的心跳,似乎这世上没有哪种律动能让秦见如此惊慌又疯狂,跳动的声音顺着皮肉传导过来,一下一下鼓动着青年额上的血管。像雄狮标记主权一样,宋城南用披靡之态迫使他臣服,让他放弃抵抗,匍匐脚下。
“腰疼,没站稳。”热浪扑在耳边,不管不顾地往秦见耳朵里钻。“抱歉啊,现在还是有点虚。”
男人毫无诚意,甚至带了几分戏弄。
秦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滚烫的热浪,翻起凌厉的眼,眼皮上细细的压褶都透着不爽:“宋主任身子虚还来上班,可真是敬业。”
“这里有惦念的事和...人。”男人收了跋扈,语气轻柔。
青年微滞却不领情,他瞥了一眼宋城南的后腰,向前探身几乎贴在他面上:“宋主任,身子这么虚以后怎么为人夫啊,婶子的幸福不保啊。”
触及男人的尊严,宋城南恨的牙痒痒:“她幸福与否用不着你惦念,你管好自己就行。来,和叔儿说说,这些年你幸福不幸福?”
男人恶劣,轻飘飘的吐出:“和那个mylove。”
秦见脸上顿时青白交加,话从他紧紧咬着的齿缝泄了出来:“幸福,怎么能不幸福呢。他年轻、好看,身材好,摸哪里都贼他妈带感。”
“是吗?和我比呢?”男人语气轻飘飘的,像逗弄老鼠的猫。
他的大掌压在秦见一直放在胸前的手上,“谁更带感?”
掌间用力,压得纤长的手指与肌肤密不透风。温热结实的触感,让秦见瞬间心旌摇荡,酥麻感顺着指尖快速地传遍了全身,在每一个末梢神经炸出一片令人疯狂的颤栗。
耳尖刷的红透,秦见避开目光,眼睫抖了的像蜂鸟的翅,好半晌才费力挤出一句:“多大岁数了叔儿,还和年轻人比。”
两厢静默,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须臾,宋城南敛了神色,松开手直起身子。他撤后了一步,看着秦见的掌心离开自己的肌肤:“扣子缝好了,就不耽误见爷时间了,谢了。”
秦见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才收回,他逼着自己发声:“行,那我走了。”
关门声响起,还挂在宋城南衣服上的长长针线,被他一把拽了下来。
......